我听人们说着长大以后的事。几乎每个见到的人都问我:“你长大了去干什么。”问的那么认真,又好像很随便,像问你下午去干什么,吃过饭到哪去一样。
一个早晨我突然长大,扛一把铁锨走出村子,我的影子长长的躺在空旷田野上,它好像早就长大躺在那里,等着我来认出它。
没有一个人,路上...
没有一个人,路上的脚印,全后跟朝向远处,脚尖对着村子,劳动的人都回去了,田野上的活早结束了,在昨天黄昏就结束了,在前天早晨就结束了。他们把活干完的时候,我刚长大成人。粮食收光了,草割光了,连背一捆枯柴回来的小事,都没我的份。
我母亲的想法是对的,我就不该出生。出生了也不该长大。
我想着我长大了去干什么,我好像对长大有天生的恐惧。我为啥非要长大。我不长大不行吗。我就不长大,看他们有啥办法。我每顿吃半碗饭,每次吸半口气,故意不让自己长。我在头上顶一块土块,压住自己。我有什么好玩的都往头上放。
我从大人的说话中,隐约听见他们让我长大了放羊去,扛铁锨种地,跑买卖,去野地背柴。他们老是忙不过来,总觉得缺人手,去翻地了,草没人锄,出去跑买卖吧,老婆孩子身边又少个大人。反正,干这件事,那件事就没人干。
猪还没喂饱,羊又开始叫了。尤其春播秋收,忙的腾不开手时,总觉得有人没来。其实人全在地里了,连没长大的孩子也在地里了。可是他们还是觉得少个人。每个人都觉得身边少个人。
“要是多一个人手,就好了。”
父亲说话时眼睛盯着我。我知道他的意思,嫌我长得慢了,应该一出生就是一个壮劳力。
我觉得对不住父亲。我没帮上他的忙。
我小时候,他常常远出。我没看见他小时候的样子。也许没有小时候。我不敢保证每个人都有小时候。我一出生父亲就是一个大人。等我长大――我真的长大过吗――他依旧没有长老,我在那些老人堆里没找到他。
在这个村庄,年轻人在路上奔走,中年人在一块地里劳作,老年人在墙根晒太阳或乘凉。只有孩子不知道在哪。哪都是孩子,白天黑夜,到处有孩子的叫喊声,他们奔跑、玩耍,远远的听到声音。找他们的时候,哪都没有了。嗓子喊哑也没一个孩子答应。不知道那些孩子去哪了。或许都没出生。只是一些叫喊声来到世上。
我还不会说话时,就听大人说我长大以后的事。
“这孩子骨头细细的,将来可能干不了力气活。”
“我看是块跑买卖的料。”
“说不定以后能干成大事呢,你看这孩子头长的,前崩髅,后瓦勺,想得事比做的多。”
我母亲在我身边放几样东西:铁锨、铅笔、头绳、铃铛和羊鞭,我记不清我抓了什么。我刚会说话,就听母亲问我:呔,你长大了去干什么。我歪着头想半天,说,去跑买卖。
他们经常问我长大了去干什么,我记得我早说过了。他们为啥还问。可能长大了光干一件事不行,他们要让我干好多事,把长大后的事全说出来。
一次我说,我长大去放羊。话刚出口,看见一个人赶羊出村,他的背有点驮,穿着翻毛羊皮袄,从背后看像一只站着走路的羊,一会儿就消失在羊踩起的尘土里。又过了一阵,传来一声吆喝,声音远远的,那一刻我看见当了放羊人的我就这样走远了。
多少年后,他吆半群羊回来,我已经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
这个放一群羊放老的我,腰背佝偻,走一步咳嗽两声。他在羊群后面吸了太多尘土,他想把他咳出来。
每当我说出一个我要干的事时,就会感觉到有一个我从身边走了,他真的赶车去跑买卖了,开始我还能想清楚他去了哪里,都干了些什么。后来就糊涂了,再想不下去,我把他丢在路上,回来想另外一件事,那个跑买卖的我自己走远了。
有一年他也许贩一车皮子回到虚土庄,他有了自己的名字,我认不出他。他挣了钱也不给我。
我从他们的话语中知道,有好多个我已经在远处。我正像一朵蒲公英慢慢散开。我害怕地抱紧自己。我被“你长大了去干什么”这句话吓住了,以后再没有长大。长大的只是那些大人。"
"后来呢?"我在整理这篇故事的时候问他。
"后来的专原在你眼前呢"
我们相视而笑。
终节[告别专原]
暴雨之后就该是几天"毒辣辣"太阳的主场了,专原穿着洗得发灰的白汗衫叩开了工屋的门,开门便闻到一股浓浓的油臭味,我嫌弃地问这是什么,他嘿嘿一笑,答"虫药,这臭要待大几周嘞。"
我捏着鼻子后退给他让路,专原又搬了梯子。
"你可小心点,还有水呢"我不放心地抬头,他已然融进阳光里,我听不见他的答话。
他把屋里屋外要刷的都刷了一遍,从阳光里又回到黄昏,再回到了油灯黄黄的灯罩上。专原像是不知道倦了,干了活又帮我在墙上糊了草纸,我问他糊草纸有什么用,他答。
"冬天到了你就知道了"
"可是现在离冬天可远着呢"
"很快了,还会有很多冬天"
我不解,专原也只是笑笑,不说话了,又开始低头涂浆糊。
于是我在几天后空无一人的专原的家里找到了答案。他收了电报回老家安葬逝去的母亲,那张夹在日记里的字条如是写道。
我没等到他回来,却在这年秋末收到了集回的通知,我也要离开黄沙梁了,似乎我与专原的相识只是一场梦境,但是现在那本日记却被我贪婪地留在身边,我把娘织的的红围巾留在了他的柜子里,当作交换。
专原我二人再未相见
记忆里只有一件白汗衫
本文完
祝安好
“勇敢的灵魂啊,请大步向前。”
6.5K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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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年龄设定遵照原剧,杜城的36岁生日是第一季完结的三年后。
②杜城回去的点是十年前,也就是我们常说的“七年前”。
③沈翊第一次回去的点是路海洲离开、第一季完结。
00
你有过,超越生命的遗憾吗?
01
直到杜城下葬,沈翊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直到杜城下葬,沈翊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他一直在与杜倾一起忙葬礼的事,他看着素来独当一面的姐姐在人群尽散后一个人抱着杜城走时穿的衣服无声地哭到撕心裂肺。
沈翊明白,她是自责的。那些杜城从不感兴趣的社交场合,那些总是让他慌张的觥筹交错。或许如果没有她的极力邀请,或许如果没有那场宴会,一切都不会发生。
但她有什么错呢,她只是一个很爱弟弟却又要一个人扛起家业的姐姐而已。
沈翊垂下眼睛,他自己都分辨不清自己此时的情绪。他甚至有一瞬间很理解十年前的杜城。
当年的杜城不是恨沈翊,他只是恨而已。
此时的沈翊,心境何其相似。
最终没有走进去,穿着白色衬衫的单薄身影轻轻退出去,关上那间屋子的门,背过身,任由姐姐的情绪在那片黑暗中暴裂无声。
相比之下,沈翊无法解释自己的冷静。他哭不出来。
哪怕是那场葬礼,他看着黑白照片上端正微笑的爱人,看着他躺在那个铁柜子里被火舌吞噬。
火葬场弥漫着浓烈刺鼻的味道,但却少见人捂住口鼻。沈翊被呛得有些咳嗽,眼眶熏得红彤彤的,却最终也没落下泪来。
他想起自己去世的老师,也是那样安静苍白地躺在太平间的小格子里。他隐约记得当时自己是哭了的,有人给他递了纸。他应该是很难过的,但如今再想起来,却感受不到心里的任何波澜了。
他看见杜城往日的好兄弟在他的墓碑旁边哭得颤抖,看见吊唁者送来的花在风中落下花瓣,看见灰尘落在石碑上、掉进那个红色颜料描摹的名字里。
他一个人在那块碑前坐了许久,风几乎洞穿他,起身时一阵眩晕。
“杜城,我先回家了。”
他离开的时候这样说道。
02
在情绪消亡殆尽后,人类会遵循本能做事。
沈翊一个人推开家门,晓玄照例跑到他脚边蹭蹭脸。他给食碗加了猫粮,那袋粮快要见底了,他转身喊了一声杜城的名字,说记得周末一起去趟超市。
无人应答。他愣了愣才回过神来,转而打开网购软件下单。
沈翊照例睡在了床的右侧。他睡相很差,常常自己踹开被子。半夜被冻醒,他下意识向左边抓了抓,却扑了个空。
紧紧闭着眼睛,狠狠喘了两口气用被子将自己裹住,努力入睡。
转天早上醒来已然是太阳当头。他们的工作性质常常熬夜加班没有准点儿,独居的时候会自己定闹钟,但与杜城在一起之后从来都是靠听他的闹钟,但往往最终也是要靠那人把自己拉起来,用胡子扎他的脸,他才会委屈巴巴地睁开眼睛。
他不在了,那只手机也没有再被充上电。
沈翊匆忙地收拾好自己准备出门,都已经走到门口才隐约想起来昨天张局跟他说让他休息休息,给他延了三天的假。
对,他和杜城原本一同请了两天假。他不想去姐姐的宴会,沈翊哄了好久,最终二人折中,决定生日第二天两个人一同再过一次。
葬礼花掉了三天,他的假期还剩一天。
沈翊又觉得头晕,想回床上躺下,恍惚间看到杜城站在厨房里,围着那条充满恶趣味的粉红格子围裙叫他快来吃饭。
冰箱里还有两盘可以速食的意大利面,那也是杜城买的。家里一直是杜城做饭,他只负责拿好餐具在餐桌上等着就好。
他几乎被杜城养废了。
将面放进微波炉打了两分钟,拿出来的时候他还没回过神,高温接触皮肤,他被狠狠烫了一下,没端稳的塑料碟子扣在厨房白色的瓷砖地上。
他匆忙找抹布去擦,晓玄听到声音跑进来,踩着地上的汤汁舔,白色的毛沾满了橘红色的酱料。
又是熟悉的眩晕感,沈翊一时腿软,支撑不住地跪在地上干呕。他觉得窒息,大口地喘气,晓玄被吓到了,一下子跳出去,毛发上的橙红色沾染得到处都是。
他是在那一瞬间想起杜城的血,无穷无尽流淌的、无法洗净的、肆意漫延的红色。人在极度的悲伤时,大脑会帮助你选择逃避,在杜城走后,他几乎想不起来那晚的情形了。
他的爱人死了。倒在他面前。
他哭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儿的呕,额头的青筋暴起,他最终吐出一口血。手肘脱力倒在地上。
洁白瓷砖上的肉酱结了油膜,像极了腐烂的人体组织。杜城总会有意让他回避这些——他总把他保护得好好的,将沈翊与死亡隔开距离,挡在他与被伤害的可能之间。
自己似乎总是在被保护着的。从前是老师,现在的杜城。不对,现在不是杜城了。那些保护他的所有,都定格在了从前。
僵硬冰冷的尸体。腥臭氧化的血液。
脑海中的红色与白色盘桓着,旋转着,像一场耗尽所有生命力却永不停息的追逐。
哦,原来,我是这样难过的。
在失去意识前,他这样想着。
03
听到这些论调还是很多年前,他们常调侃如果以后死掉,那一定会停在画完某幅画的时候,那简直是一生中最美妙的瞬间。
沈翊总是笑笑。他少有对于自己塑造的什么甚为满意的时候,所以沈翊曾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拥有这样一份心境。
04
人类的情绪是有上限的吗?如果太难过的话,也会死掉吗?
如果死掉了,自己会停留在哪个瞬间呢?会有杜城吗?一定有的吧。
或许是杜城跟他表白的那一天?
身材高大的他举着一束玫瑰突然出现在沈翊面前,扭捏许久最后挤出一句:“那个,我,沈翊你说呢?”
沈翊哈哈大笑,却还是伸手接过花。是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荆叶的脉络还聚着水珠,与对面人红透了的脸颊交相辉映。
“我说什么啊?说我都能听到你的心跳声了,某些人看起来真紧张啊。”
或许是他们吵架的那一天?
说来好笑,他们吵得面红耳赤人尽皆知,但即便是那样激烈的情绪竟然会湮没于漫长岁月,如此彻底地溶解在北江长久的风中,沉进记忆深处。时至今日,他一丁点儿也想不起来当时吵架的理由。
总之,那一天他低着头自己从警|局回家,杜城跑出来追他,喘着粗气,按着他的肩膀在原地站了半天也没有讲话,最终只抿着嘴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便签纸,上面写着力道深刻的两行字。
我还在生气,我知道你也在生气。
但是你能不能继续喜欢我。
凭什么啊!沈翊气结,两个人谁也不让谁地站在柏油马路上大眼瞪小眼。最终双双笑出来,杜城拉着他的手往回走。沈翊的手腕沾着杜城手心的汗,傍晚的十字路口熙攘万分,夕阳的暖乎乎地照着,在汽车的鸣笛声中,杜城以极快的语速跟他讲了一句对不起。
“哦,没关系。”
到底是哪一天呢?哪一天都好,有杜城就好。
05
他肆意生长的思绪在杜城出现的那一刻戛然而止。
“沈翊,想什么呢?”
有人从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熟悉的人从光里走出来朝他笑着。以杜城身形的轮廓为起点,四周的风景一寸寸蔓延开来,逐渐清晰。
“你真想跟他走啊?”看他沉默许久,杜城皱起眉头,眼神带着点考究地盯着他。
沈翊转身去看,路海洲的车渐行渐远,消失在警|局外的拐弯处。
是那桩旷日持久的案件彻底完结的那一天,阳光很好,把绵亘数年的过往都照了个透亮。他第一次能如此坦荡地望向自己喜欢的人,能毫不躲闪地与他四目相对。
这也是一个起点,能够磊落讲爱恨的起点。不同于406门前的久别重逢,这一次消弭了愧疚,跨越了遗憾。
爱终于可以只有爱。
从这一秒之后,沈翊能够知道所有即将发生的事情。三分钟后杜城会提出请他吃饭,他们会沿着警|局对面的路一直走,因为路边纷发的优惠券走进一家家常菜馆,杜城会和他絮絮叨叨谈起很多过往,罕见地提起雷队,提起自己不曾参与的岁月。
然后这一天就结束了,不会发生任何特别的事。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天了。
沈翊一个人躺在卧室的床上,晓玄还是一只小猫,厨房的瓷砖也光洁如新。
原来,千挑万选果过的、所谓“如此好”的一天,竟然是这样普通的一天。他想不通,但嘴角依旧带着笑容。
也没错吧,拥有杜城的每一天,都可以被称为最好的一天。
06
沈翊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自己睁开眼睛,手机上的日历翻过一页,日子真的过了下去,如此平凡正常却又如此离奇地来到新的一天。
他骑车上班,等红灯的时候在街角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几分钟后,他跨下自行车,该是会在警|局的门口遇到一个走投无路的农民工大爷。他身患多种基础病,家里吃着低保依旧入不敷出。儿子很孝顺,为了撑起这个家去一家酒吧陪酒,收入不菲。
大约在一周前,他因为无意间撞破了客人之间白fen的交易而被灭口。
大爷拉着他的胳膊,严重的绝望与无助同许多年前没有丝毫偏差。
他把人带进队里的接待室,让同事联系派|出|所的同志帮忙。那位死者的手机里留下了一张模糊的照片,沈翊意料之中地看着那位父亲将照片拿出来,便已经在脑海中复原出清晰的场景。
而这件事,他三年前用了两天。
也就是这两天,即使杜城同样在酒吧查出了线索,但等他们去抓人的时候,那伙人因事情败露自知无法逃脱而去了那个大爷家里,他们赶到时,他已经躺在血泊里了无生气。
这一次,他能救下他的。
“给我一个小时。”沈翊拿着照片进了406,飞快地画出那张画。警队全体出动,沈翊看着杜城的背影,心里无端泛起一阵不安。
蒋峰压着人回来的时候,沈翊正在门口送那位大爷回家。
他扫视一圈,却没看到杜城的影子。
“城队呢?”
“我们抓人的时候他受伤了,但是没有大碍,正在市医院——哎沈老师!小心!”
记忆里杜城被鲜血染红的样子又一次浮现在他面前,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他迈开步子就要往医院跑。
他闯了红灯,正常行驶的公交车疯狂鸣笛,他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力量猛得甩了出去,额角磕在地上,衣服刮破了多处,泥土和血混在一起满身狼狈。
他顾不得这些,撑着身子起来去看。
是那个大爷,半截身子被卷入车底,脸上纵横的苍老纹路被血液填平,沈翊依稀看见他的嘴动了动,像是在说谢谢。
那位农民工当场身亡,送到医院之后,甚至没有进过急诊的手术室。
07
“沈翊!”他没顾着自己的伤,跑到他身边,想伸手检查,却又被他失魂落魄的神色与脸上的伤痕吓到,手足无措地蹲在他面前小声问他有没有事。
“杜城,他死了。”
“他不会怪你的。”
“可是,杜城,那个人死了。”他说着泪水也顺着脸颊往下淌,他扬起脸的方向冲着杜城,眼神却空洞,更像是透过他在凝视别的什么。
杜城没心思在意,看着眼前人一副即将破碎的模样想开口却说不出话,只是小心地把人拉到怀里,扶着他去处理伤口。
没有人能够改变既定发生的事。沈翊在目睹那场死亡后清晰地意识到这个道理。
一声不吭地任由医生帮他消毒上药,他看着眼前的白大褂晃来晃去,又想起杜城死后那无穷无尽的白,想起打翻的意面,而后是红色,而后又是杜城。
这是一个无解的循环。
沈翊闭上眼睛。
他想要救人,到头来只能拉着更多的人受伤。
杜城在他旁边小声安抚他,像哄小孩儿一样跟他讲忍一下,没关系,马上就不疼了。
护士有些看笑了,而他却自顾自闭着眼睛,泪水却止不住地滚下来。
人一辈子,会为了同一个人、一次又一次孤注一掷吗。
七年前他放弃艺术,选择去考警校。是为了杜城。
如今,同样的事,为了杜城,他再做一次就好了。
如果不能修改命定结局、拉你出深渊,那我选择,以身殉道。
如果死亡注定降临,那这一次,我们一命换一命。
О8
但这一次,对于沈翊则不同了。
那是一条独属于他的逆流河,推开水波、逆势而上的每一步都是倒计时。
这几乎可以被称为一场行为艺术。在无人处,他时长这样自嘲。
他以近乎庆贺的方式重新活过每一天,也纪念着每一天,以坦然轻快的步伐开启新的、毫不犹豫地奔向死亡的每一天。
像为自己制作墓碑的绝症病人,每一寸阳光都是名为逝去的献礼,他孑然一身地攀登着伟岸的雪山,每近一尺,都愈发寒冷,却也愈发勇敢。
爱的赞歌是一往无前,勇敢的灵魂请孤注一掷。
按照坐标轴,他与杜城相爱,靠近,相拥而眠。
那是普通的一晚。月光温柔撒落,他轻轻伸出手,接住清冷光华如斯。身后有爱人细小的鼾声,他翻了个身,闭上眼睛缩进熟悉的温暖怀抱。
今天结束,明天也会是很好的一天,是他奔向那场极力促成的意外的倒数第五天。
09
沈翊许久没有喝过酒了。
三年了,北江城依旧春风和煦,万物生长,只有他一个人被永久地围困在那场离别。
明知道所有事只要按照它既定的轨迹发展就好,可这许多日夜,他从不敢熟睡、不敢有丝毫差池。
不知是否是太久没碰过酒精的缘故,他只轻轻抿了几口便有些头晕,借故躲到楼上,解开两颗扣子,在他本就该站好的位置站定。
“喝不了就别喝了。”杜城跟在他后面上来,以同样的角度俯下身子,夺过他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像三年前,也像很多年前。
要是能停在这一刻就好了。没有痛、没有伤害、没有生离死别。
第一次,他在酒精的作用下,鬼使身材地抛出只属于当下这个沈翊的问题。
“如果能够再来一次,你会怎么选择?”
他一路描摹旧时光,太久了,那个名为沈翊的灵魂,太久没有真切地体验与爱过。
他不知道自己在问什么,却第一次也唯一一次跳出轨道,执着地等一个早已无所谓的答案。
“我啊?和现在一样呗......”
其实杜城也不确切地知道沈翊在问什么,草草回顾自己目前为止的三旬人生,掠过每一个分岔路口,一时竟觉得生命是如此圆满。
沈翊站在他身边,用眼神一次又一次勾勒杜城的轮廓,嗓子有些嘶哑,不死心追问道:“那我呢?”
这次,他没等来一个答案,余光扫到那抹银色,闭上眼睛,用尽全力推开杜城,用自己的身体挡上去。
死亡原来并没有想象中的痛,亦或者,疼痛并不能刺穿他旷日持久以爱构建的防线。
短暂的五感缺失后,是一片白芒,而后是光。他隐约听见远处有人喊他的名字。
他循着声音前进,走到第七步的时有强风吹拂,又是熟悉的光——这一次,是一间陌生的房间。
沈翊很快便反应过来,摸出手机查看日历——又是三年前。但这次早了些,早到他还没有去北江分|局报道,早到他还没有与杜城重逢。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这明显是一间油画工作室,每一幅的笔触他都是那样熟悉,之间轻轻点上画纸右下角的署名。
这是他的工作室,每一幅画都出自他手。他许久没有用过这样明艳的色彩了,在他间接害死雷队之后,他也再画不出这样清透的画了。
在决心成为警|察之前,他每每拿起笔,脑海中便会响起杜城的声音。
“你不配画画。”
愧疚是不会被遗忘的情绪,翻腾、回荡,在他想要宣|泄的一次又一次。
他烧掉所有作品,看火舌吞噬一切,闭上眼睛,终于有片刻安宁。
许多年后,他可以坦然讲,是雷队让他找到了自己灵魂的归宿。但于当时十几岁的沈翊来说,是赎罪亦是自救。
10
沈翊并没有分心太久,他迅速意识到不对,用眼神在画室里扫视一周无果后,又打开手机疯狂地搜索着那个身影。
依旧无果。
杜城。
这一次,他的人生里,没有杜城了。
11
还好,他没有消失,他还在。
他思索良久,搜集着各种信息拼凑自己所在时空的过往。
七年前的案子并没有影响他,他真的如所有人期许的那样成为了知名艺术家。老师依旧在那一年去世,只不过这次没有含恨而终。
他意识到有什么变数发生,既定的事实没有改变,可这一次却是全新的因果。他不曾插手过往,而这一切的改变就意味着——
沈翊决定赌一把。
他利用自己在美院挂职的身份协助了一起案件的破获,而后以此为绩联系到张局,主动提出愿意到警|局做顾问,协助破案。
他终于站在熟悉的办公室门口。屏住呼吸推开那扇门,熟悉又陌生的陈列——在他不曾到访的岁月,那间屋子仍保留着雷队生活过的印记。
他有些庆幸,又难过起来。
他庆幸于自己倾尽全力保护的人仍有重新属于自己的机会,他也难过,他的爱人被困在那里这许多年。
背后熟悉的脚步声想起,沈翊深吸了一口气回过身,果然是最熟悉的面孔。
他赌对了——杜城的眼神中没有那燎原的恨意。
“好久不见。”沈翊努力回忆着剧本。
“是你吗?”杜城没有配合,而是径直走过来抱住他。
“是我,久等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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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是一些后面故事的暗示】
球球红心吧呜呜,感谢阅读。
“这是第几回了?这是第几回了沈翊!”
杜城吼得整个楼层都震,桌子拍得砰砰响:“是个电诈案你就要来这么一回吗!!你自己不要命,我们全组都要替你买单吗!!!”
沈翊梗着脖子,不甘示弱:“跟他们你还要讲良心吗?!”
“那也需要证据,需要程序!那也轮不到你!!出去拼那个命!!!”...
“那也需要证据,需要程序!那也轮不到你!!出去拼那个命!!!”
“那雷队呢,”沈翊脸色煞白,直盯向他:“你不是也恨了我那么多年!”
房间突然静下来,只剩俩人面对面站着,呼呼喘粗气。
“沈翊你听着,”杜城眼睛危险地眯起来,声音冷得像冰:“要拼命,你还没有那个能耐,到时候----”
杜城逼近一步,下巴几乎压住人鼻尖:“还要我出人保着你!”
字句出口就冻上,那人眼神像冰棱,刷刷射出去,头也不回,怦地摔门走了。好一会儿沈翊才推门出来,蒋峰搓着手迎上去:“沈老师你,你别往心里去,城队他,他他他不是那个意思-----”
“对不起。”
“啊?”
沈翊煞白着脸看向他,又说一遍:“对不起。”
蒋峰楞了,回过神手摆得像风扇:“啊没有没有!没有的事儿!”
杜城回自己房间又摔了一阵,还是气,呼呼地喘了半天,还是恨得缺氧。有人敲门他不应,何溶月进来,报告放在他桌子上:“你差不多得了,没有戳人肺管子的。”
杜城:“不戳能改?再冲上去找死吗?”
何溶月:“那你好话不能好好说?”
“好好说?!好好说谁能听!”杜城火又腾上来:“等真捅上几刀没半条命再好好说?!”
何溶月不理他:“你那么说话,就相当于指着你鼻子点名说你全世界最讨人厌!”
杜城喷着热气:“无所谓,我又不是!”
“呵,”何溶月嗤之以鼻:“你还真是。”
“杜城,你自己可没这么怕死过。”
杜城这场气生得惊天动地,沈翊也像颗闷弹,无声无息一炸,瞅着平静,地下几百尺免不得掀起点大风大浪。俩人对面擦着肩膀过,都再没多看谁一眼。
李晗跟着发愁:“唉,完美搭档都不完美了。不过可是,沈老师这么硬气,还挺帅!”
蒋峰捻着下巴:“那是,换个人试试?城队不反复擒拿个三百回能痛快?”
李晗叹气:“老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啊,沈老师又一天没出来了,饭也没吃----”
“爱吃不吃!!”杜城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不吃大米都捐出去!!”
“闲着你们了!!!!”
谁也不敢再提,沈翊较着劲,没日没夜关着门画,十七个嫌疑人画了三天,挨个交在蒋峰手上,转身又进去了。杜城胡子拉碴脸色也不好,吃着饭突然扔了筷子,给蒋峰安排工作:“去把库里堆的案子都找出来,挨个画像。”
蒋峰一口肉噎在嗓子眼里:“啊?”
“没听见?”
“那,翻到哪年?”
“往前五十年!”
蒋峰吓得吞了一口:“那!这!沈老师不得累死在406!”
杜城端起盒饭:“总比有空送死强。”
不知道里边听见没听见,反正到了下班点儿门也没再打开过。杜城下楼转了个圈回来,路灯都亮了,沈翊也没有要收摊的意思。
里边赌着气,外边杜城黑着脸不闻不问。
连着几天都这样,今天下班点杜城冷冰冰哼一声:好,都跟着。集体加班,陪着沈老师。
“都别回家,一起熬着,别吃别睡,别拖沈老师后腿!”
“后半夜打地铺!不!管!饭!!!”
半层楼都静悄悄,正对面的门吱嘎打开,沈翊在那半敞的门里收拾东西,慢条斯理地,一张一张整理好,装进包里,折起画板,走出来。
“城队,”沈翊走到杜城面前,声音多少有点哑:“你让大家回吧。”
转头跟蒋峰他们抱歉地笑笑:“对不起啊。”
蒋峰俩手摇得像起飞:“啊没有没有,没有没有的事儿沈老师!”
沈翊点头:“明天见。”
外边有点小雨丝,沈翊跨上自行车,几步骑远了,开始还摇摇晃晃,很快就笔直一条,穿进薄薄的风里了。
“城队,城队?”蒋峰伸手指头在他眼前晃:“咱也回吧?”
杜城回过神来,周围早就没了别人,蒋峰看他没啥血色的嘴硬抿着,叹出口长气:“城队你说你,何苦来呢----”
“你不让沈老师在这里,他收拾东西回家不在咱眼前,还不知道怎么拼命呢,能放心吗,你看他那状态---”
杜城咬了咬牙,像没听见,转身走了。
唉,蒋峰一个人盯着两边看,也有点发愁:咱们这好像冰雪奇缘。刚入秋就天寒地冻的,那谁是艾莎呢?蒋峰在脑子里给杜城换上身蓝裙子,滋啦打了个寒战:果然好冷。
透心凉。
“你就不能管管吗?”菲姐找到张局那,满脸愁容:“都闹了好些天了,日子还过不过了!”
张局不以为然:“私仇,耽误不了工作。”
“那好好的搭档,不得闹黄啊?”
张局给她倒水:“放心,除了杜城没人受得了他那脾气。”
“什么?谁?说反了吧你?”
“反过来也一样。”张局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来:“诶,要不然,出一期板报,把他俩闹矛盾的事儿写上,越详细越好,配上点图,声情并茂。”
菲姐:“什么?那也太损了!就让沈翊出!”
板报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出,路海州最近来北江频繁,偶尔还跟沈翊关门聊上几句,旁人看着都有点趁虚而入挖墙脚的意思,杜城咬牙挺着,一声不吭,没打听过一句。
现场是不会带着沈翊去的,这大半个月都是这样,也不知道是谁惩罚谁,谁跟谁置气,总之就是俩人一对,没个高兴的。杜城外边出任务回来,正赶上路海州往出走,人家跟他打招呼,他像没看见,鼻子里哼一下,扬着下巴走开了。路海州倒没跟他一般见识,转回头跟沈翊告了别,走了。
沈翊往这边看一眼,愣住了。蒋峰衣服角上带着血,再看杜城,背影大喇喇的亮着,出门穿着的夹克衫,领子到腰,长长一道口子,布料刺眼地翻着,毛边飞起来,利器划开的样子。
“怎么了?”沈翊心提起来,追过来问。
杜城不吭声,眼神都没给一个,进去张局那汇报了。沈翊盯着他背影看了半天,转回头去看蒋峰,蒋峰让他盯的心虚起来:“我……我这……不是我的……”
李晗也呀地跑过来,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不是我的血,都放心啊,沈老师也放心,城队也没事儿,执行完任务,见义勇为,别人的,这都不是我们的,都没事儿没事儿啊----”
语无伦次,也算说得差不多,沈翊往那边远远看上一眼,没再说话,转头回406了。门关上,蒋峰才长出一口气:“呼----这不行啊,我喘不上来气啊,怎么这么紧张呢---”
李晗:“我看沈老师,怎么有点儿委屈的样子啊。”
“我不委屈吗!”蒋峰嘴撅得老高:“我招谁惹谁了我这正常工作怎么每次都是我啊——”
得罪城队也不敢得罪城队他姐,何况还是吃饭这种好事儿。到了地方杜倾已经等在那里,往他们身后看,杜城沈翊,果然一个都没来。
姐啊---
队里边一个个愁眉苦脸,挨着个诉苦。
“嗐,不就这么点事儿,”杜倾不以为然:“那就咱们吃,你们是谁不认识我怎么着?管他俩干什么!”
“可是姐---”李晗多少露出点愁容:“这回还怪严重的----”
“唉,这手心手背啊---”杜倾往她盘子里夹菜:“反正都不是我的肉!”
杜倾又去看菜单,抽空应付着安慰:“吃你们的,管他们呢,闹够了就好了。”
这日子过的,唉……诶?这虾还挺好吃!
杜倾回来,有人撑腰,队里的腰杆好像也直起来了,毕竟他俩亲姐说了,怕什么,关键时刻还能不相认啊?
蒋峰也有了底气,说话不结巴了。
午饭时候沈翊门没开,杜城忍不住盯着看,蒋峰主动站起来,字正腔圆:沈老师没在!
“干什么去了?又被借走了?!”
李晗赶紧站起来:“没有没有,没被借走,请假了。”
“请假?”
菲姐轻描淡写:“啊,请假了。”
“啊,请假,医院去了。”菲姐对着电脑哒哒哒哒:“你来我这坐半天,就是为了问这?”
杜城心还挂在别的地方:“他怎么了?”
菲姐继续哒哒哒哒:“没说啊,吐了,发高烧,胃痛,外伤,过敏起疹子,没说啊!”
杜城没脾气:“您这气可是喘得够长的!”
“反正肯定是不轻,要不没见沈翊请过病假。”菲姐啧啧啧:“这沈翊啊,一个人,没人照管,天凉天热小病小灾的,也没个人在意,受点气吧,也没个人说,诶杜城你这脸色怎么也这么差呢。”
沈翊下班前还是回来,手背上贴了胶布,是挂过水打了吊瓶的。李晗迎上去问:沈老师你这怎么没回去休息啊?
沈翊冲他笑笑:“画一半了,还差几笔。”
杜城虎着脸坐着没动,也不抬头,沈翊看他,想起点什么,又露出抱歉的神色来:“哦,我拿了就走。”
蒋峰站起来:“快下班了沈老师我开车送你!”沈翊笑笑:“不用,骑会儿就到了。”蒋峰还坚持,沈翊苍白个脸,不笑了:“我不想只给你们添麻烦。”蒋峰愣住:“诶沈老师……”
没叫住。外边还下了点毛毛雨,沈翊连个雨披都没有,自己跨上自行车,骑上走了。
杜城盯着人背影,半天一动不动,盯得眼睛发酸。蒋峰叹气:“城队……”
“总比老想着拼命好。”杜城咬了咬牙,怎么觉得自己也难受起来,不知道哪里疼,就是违背意愿地与心脏僵持着,撕扯拉动,酸得要命委委屈屈的。
沈翊到底没说那天是怎么了,看样子倒是好好的。杜城的心多少松了点儿。沈翊按时吃饭,也再没加过班,又两个礼拜过去了,还是哪里不对劲。
今天来了就直接进了406,头也没回。杜城眼尖,看他嘴角一块淤青,挺大一片,边儿上都带了点紫,好像伤的不轻。
“有人敢欺负他?!”
蒋峰拦腰抱住:“诶城队城队!不是不是!”
“什么不是?!”
“沈老师最近在上课,自由搏击,”蒋峰撒手,比划了两下:“搏击,还有体能,射击什么的。”
“他学那个干什么?!”
“嗐,沈老师不是说了,不想是你麻烦。”
“谁说他是麻烦!”
蒋峰不吭声了,明显的嫌弃表情。
杜城又问:“你怎么知道的?”
“上回路队来,提了一嘴,让我们多陪着练,下手也不要太重,画像师多珍贵多抢手,应该有道防线,没必要武力值输出,人才啊,难得啊,什么什么的……”
“用他说!”杜城突然烦躁起来:“你怎么不早说!”
“您这也没问啊——”
“哼!”杜城原地转了几个圈,去找张局了。
蒋峰回头冲李晗比了个耶:大功告成。
“敲门,敲门不会吗!”张局看见他就觉得头疼:“又要干什么?”
“路海州来找您了?”
“啊,干什么?”
“为了沈翊?”
“啊,夸上天。进可攻退可守,难得一见的人才啊。长得还好,关键时刻还能卧底。路队那边同意他要上一线的请求,体能最近也跟得上了。”
“张局!”杜城急的眼睛通红:“你同意了?”
“我?我尊重你们。”张局一副平静的样子:“希望你也尊重他。”
“好,尊重。”杜城咬着牙:“市局也算高升了,没人拦着,去一线吧,拿着枪去拼命,出生入死载入史册!!”
“杜城你不要发疯!”张局语气严肃起来:“看看你自己,还像个队长的样子吗?”
“我就快不是他队长了!”
“起码现在还是!哪怕最后一天,也要尽职尽责!”
最后一天,最后一天,杜城几乎控制不住地一把拍在桌子上:“他是个画像师!他去好好画画,去做更有用的事情,我们去保护他!我去保护他,把他放在我身后,不好吗!!”
“非要枪林弹雨才算警察吗!我想保护好他,不是所有人都要成为第一道防线的!他安安全全的,他那双手才能救更多人不是吗!”
缺氧,难受得缺氧,杜城心里憋闷得几乎酸楚,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没人能懂他,没人明白,沈翊,或许明白?可他偏不愿意,在这不愿意里跟他别扭,甚至做着打算摆脱他,去求助另外一个人,或许跟他相似,就只为了摆脱他。
“杜城,我希望你只是因为这个。”张局盯着他看:“无论如何,过度保护都不明智。”
杜城不想听,他没觉得他都是对的,可沈翊,尊重他,尊重他,怎么才叫尊重他!放任他处于危险之中?还是放任他去义无反顾地去执行自己的正义,他想起沈翊画过的一幅画,寥寥几笔,众多背影里他自己回过头来,他说:如果一定要有人牺牲,可以是我。
“杜城,现在你的状态不适合谈话,换下一个。”
杜城回头,沈翊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直直地望向他,带着嘴角那一小片淤青,眼睛却跟他一样,胀的通红。
这个任务是联合行动,危险系数不低。张局特意把杜城叫到办公室:带上沈翊。
杜城:“不行!”
张局:“你说不行就不行?滚蛋!”
计划周密,部署完整,最后一个嫌犯从已知出口逃窜,未持枪械,C2组,沈翊那里。干脆利落的擒拿,力道不足,但对付这类,够用了。只是嫌犯狗急跳墙藏了把小刀,一回身,闪了道凶光,有人扑过来挡在他前面,护住他手腕向后扯,飞踢,反掰,擒拿压制。
杜城的白色T恤染了半身的血,看起来比实际要吓人。伤口在左手,深而狭窄,长长一道,豁开了皮肉。
急诊里杜城这样的算不上什么大事儿,缝了针打了麻药,嘱咐家属给托着观察,就忙活别的去了。人来人往环境嘈杂,沈翊脸色煞白,轻轻扶住,不看他一眼。
杜城没话找话:“他们上次,把咱俩牛排吃了。”
沈翊:“给你买。”
杜城:“不花咱俩钱,让姐请。”
沈翊还是不肯看他,杜城铁了心挤兑:“路海洲就把你教成这个样?你这不白学了,看来也调不过去了。”
沈翊脸色煞白,眼圈却让人挤兑得通红。杜城有点慌:“诶干什么,你可别哭啊。”
沈翊声音都梗着:“你就这么恨我,你就非要这么对我!”
杜城着急去给人擦眼泪:“我又没说什么---”
手被稳稳按住,沈翊迅速抹了把脸,挺凶:“别动!”
“我恨你干什么,”杜城声音小小的,几乎听不见:“巴结你还来不及,这么抢手。”
“你就这么巴结我?!”
“你看你脾气多大,路海洲还敢打你主意。”
“哼,别人可不在乎。”
杜城有点着急:“他那有什么好!”想了想又抬手给他看:“你可是欠上我人情了!毕竟也是替你流了血的!”
“所以呢?!我还你?!”
“诶不用不用!端茶倒水伺候伺候就得了。”
“可以。”沈翊没吭声,半天才回答出这一句。
杜城笑了:“还好不是你。”
急诊室嘈杂,沈翊没听清:“什么?”
“还好不是你,”杜城长出口气,像突然想开了:“我知道,即使今天我不冲出来这样做,你可能也会挡掉的,或者受一点小伤,无关紧要那种。并不是不认可你的能力,是队长,同事,搭档,我百分百信任你,方方面面。但作为我自己,我是宁愿是自己坐在这里,等着医生给我缝针的,甚至是开刀,毕竟这样,好受一点-----
沈翊,你要知道,这已经与能力本身无关,更不是你说的那种麻烦。”
杜城冲他笑笑,如释重负的样子:“作为两个人,你,我,我更愿意保护你,我没法承受失去你。”
沈翊低下头,轻轻握住他的手:“过度保护可不是好事。”
“你听到了?”
“没听到前也是这样。”
“嗯,我也看到你那副画了。”
“嗯,我知道。”沈翊终于抬起头,直看向他:“杜城,如果有牺牲,不必非要是我,但可以是我。”
沈翊眼睛亮晶晶,杜城看了会儿,忍不住笑了:“只要有我,就不会是你。”
“随你吧,”沈翊打了个哈欠:“累了,四十天不跟我说话,现在可能也是做梦。”
杜城抬起完好的那只手,轻轻去擦人嘴角:“对不起。”
“再说一遍。”
“对不起,”杜城手没离开,在那块淤青的浅印子上来回徘徊:“尊重你。要是你还是想要去路海洲那里----”
“怎么样?”
“那我就跟你一块儿去。”
沈翊让他逗笑:“那张局就会把咱俩做成板报,巡回展出。”
麻醉剂药效上来,杜城歪头靠在人肩膀上:
“沈翊,别去冒险,各司其职,你不是麻烦,你是他们的骄傲。”
“哦,他们的。”
“也是我的,”杜城晕晕乎乎,却异常认真,伸手勾住人手指头:“我比他们更骄傲。”
因为,可能,你就是我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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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队恋爱告白进行时
*沈老师看破不戳破
*5k字,双箭头纯甜文
一
如标题所示:城队恋爱了。
蒋峰无比确定。
要问为什么,其实整个北江分局刑侦支队的人都有所察觉——杜城最近太精致了,变了个人似的。
以前的杜城是这样的:出门只匆匆洗把脸,偶尔涂面霜,从不涂防晒;经常熬夜,眼底的黑眼圈浓得化不开;天天吃垃圾食品,胃里除了泡面就是外卖;明明挺有钱,但打开衣柜一水儿的黑灰白,毫无亮点……
现在的杜城呢?据李晗同志提供的消息,城队近数月来,找她问护肤品牌子的次数不下十次。有几次蒋峰想去找李晗约个饭,结果迎面飞来杜城的眼刀,随之而来的是三连问:你很闲吗?案宗整理完了?...
现在的杜城呢?据李晗同志提供的消息,城队近数月来,找她问护肤品牌子的次数不下十次。有几次蒋峰想去找李晗约个饭,结果迎面飞来杜城的眼刀,随之而来的是三连问:你很闲吗?案宗整理完了?整理完了不知道再检查一遍?
然后就是肉眼可见的变化,杜城的皮肤确实比以前好了,穿得也比以前花样多了,最夸张的是兜里天天揣个防晒喷雾,一出门就要喷几下,甚至有传言说在城队办公室的柜子里看见了价值不菲的面膜。
“所以说!”蒋峰一拍桌子,“城队肯定恋爱了!”
“你小点声!”李晗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环顾四周发现没人注意到这边,她压低声音,问道,“你确定吗?”
“我百分之一百确定。”蒋峰笃定道,要问为什么,可能是男人的直觉。
李晗若有所思:“我就说城队最近怪怪的。那你看出来他喜欢的是谁吗?”
蒋峰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本子,上面写了许多女警的名字:“我已经观察分析三周了,但是上面这些女同志好像都不是——老实说除了沈翊,我就没见过城队和谁天天待一块儿。”
李晗是个十足的行动派,直接撇下蒋峰冲向沈翊的办公室,没等敲下去,门竟然自己打开了,里面出来的人鬼鬼祟祟的,也不看路就往外冲,和李晗撞了个结实。
李晗捂着额头后退几步,一抬眼,面前的正是刚刚话题的主人公杜城——左手抓着一张纸,右手攥着一把糖。
看着眼前画面,李晗突然想起前几天沈翊下班时,似笑非笑地对大家说:“我办公室里的画具,大家如果感兴趣可以直接用,不要损坏就行。”
当时所有人面面相觑,纷纷表示:我们又不会画画,用那玩意儿干嘛?只有杜城一脸不自在,好像被戳穿了什么似的。
“李晗,你偷偷摸摸干什么呢?”趁着李晗发呆,杜城来了一手先发制人,还顺势把纸和糖都背在身后。
李晗的大脑飞速运转:“城队,我我我…我找沈老师画像。”
“沈翊不在,张局看他太累,给他批了半天假。”杜城继续倒打一耙,“画什么像?不好好呆在工作岗位,到处瞎转悠,活都干完了?”
“对不起城队,我这就回去好好工作。”李晗哭丧着脸。
杜城恋爱对象探索任务,告吹。
二
刑侦支队调取了该小区及附近的监控录像,发现嫌犯对小区沿路的监控地段很熟悉,反侦察意识也很强,只有沿江北路的监控拍到了他的半个身子,而且他发觉得很迅速,立刻就隐藏到了盲区——这是一起有预谋的杀人案。
杜城将录像暂停到嫌犯露面的那一瞬,吩咐道:“去找沈翊。”
李晗应了一声,正要去找,却见沈翊已经推门进来了。
又看了一遍录像,李晗介绍道:“沈老师,这个监控只拍到了嫌疑人的侧面,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看不清脸。”
这当然难不倒沈翊,他仔细观察着录像上的那一小片轮廓,忽然把目光移向杜城,上下扫视了起来。
杜城察觉到他的视线,瞟了他一眼:“怎么?”
沈翊问:“你身高是不是189?”
“是啊。”
“体重七十七公斤?”
“问这个干嘛?”
沈翊笑道:“请你帮我个忙。”
李晗莫名感到这段对话有点耳熟。
三
杜城不自然地压低鸭舌帽,一只手插兜,做出行走的姿势。过了一会儿臂弯开始酸疼,他刚放下胳膊打算活动一下,沈翊眉毛一皱,轻喝道:“别乱动!”
杜城立马抬起胳膊维持原状。
沈翊在纸上娴熟地标出骨点,时不时抬头看看杜城,后者看向地面正发着呆,眼中忽地撞进一个人影。
沈翊站在他面前,半蹲着去看他的脸,抬手用铅笔测量比例,指尖距离杜城的脸不过几寸。
杜城的脑子一下子发懵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翊,他开始庆幸自己戴了口罩,否则脸肯定红得吓死人。
“唉,你好高啊。”沈翊直起身子一边叹气,一边走回到办公桌前,“真羡慕。”
杜城有些臭屁地道:“我这是基因好。”
杜城被呛了一下,口罩遮盖下的皮肤一阵阵发烫:“呃…我就是觉得吧,人不能太邋遢……啧,你少管我!”
沈翊没接茬,依旧笑盈盈的,让杜城没来由地感到心虚,二人不再说话,气氛瞬间沉寂下来,只能听见铅笔游走在纸面的沙沙声。
杜城深呼吸几下,偷偷去看沈翊的脸,看他微微低头时垂下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他不禁想到刚刚沈翊靠近自己时,那睫毛是上翘着的,显得他眼睛很大、很漂亮,圆圆的跟猫一样——杜城的小心脏砰砰狂跳。
没错,城队确实恋爱了,恋爱对象还是那个他曾经最瞅不上最讨厌的沈翊。
世事无常啊。
四
“他说他是无意中刷到受害人微博的,看这个女孩挺有钱,加上不注重隐私,经常发自己周边的景物,就萌生歹念,想顺着微博里的照片找到她的住所,进行入室盗窃。为此,他研究了受害人所有的微博信息,还画了张地形图。”
蒋峰对着贴在白板上、标注着监控和路线的纸张介绍道。
做完后续工作,刚好晚上十一点,相较于平时算早。杜城伸了个懒腰走出办公室,正准备打开门,就听见沈翊的哈欠声从他门口传来。
杜城用力将门推开,给沈翊吓了一跳,他往旁边一躲,打了一半哈欠直接销声匿迹了,两人当场表演大眼瞪小眼。
杜城毫无愧色地道:“哟,没想到局里还有个人,我以为都回了呢。”
沈翊点点头,迷迷糊糊地拖着步子,接着往外走。
杜城锁好办公室的门,几步追上去:“你怎么回家?”
“骑自行车。”
“我送你得了,反正顺路。”
沈翊想了想,答应了,主要是他太瞌睡,没准自行车骑着骑着都能翻沟里。
杜城脸上的疲惫一扫而光,他欢欣雀跃地把沈翊送上副驾驶,哼着小曲发动了车。
沈翊自然是贯彻了他的好习惯——上车就睡。
从杜城的余光里,可以瞥见沈翊的脑袋整个怼在车窗上,耷拉的刘海遮住眉眼,窗外的霓虹灯时不时照进来,给他侧脸的轮廓染上一层绚丽的光弧,显得整个人异常柔软。
杜城的脸又红了。天呐,他现在严重怀疑自己是不是内分泌失调。
说起来他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沈翊的,反正等他的大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心早已兀自走完了一半的路,他的皮肤护理和穿搭学习进程也进行了大半……控制不住自己!
就在刚刚,杜城后知后觉地想到:这大半个月他光顾着捯饬自己了,完全没试探沈翊的态度啊!
沈翊这个人倒是挺受女孩欢迎,但没见过他和哪个女性特别亲近;但要说他喜欢男人吧,也不像,不过艺术这个圈gay不是挺多的吗……杜城开启了头脑风暴模式,表情也变幻莫测,一会儿咬牙切齿、一会儿乐不可支的,瞅着和精神病没两样。
一拐弯,到了沈翊他家的巷子口,里面仍然是漆黑一片,想必路灯还没修好。
停下车,杜城正想把沈翊叫醒,目光移过去,他却突然舍不得了。难得没有旁人在场,他真想多和沈翊单独待一会儿。
沈翊睡得不省人事,脖颈到下颌的弧度紧绷着,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杜城索性开始光明正大地盯着人家看,看得“爱不释眼”,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如梦初醒地一拍脑袋,觉着自己险些试探到变态的边缘。
“醒醒。”杜城故意粗鲁地撞醒了沈翊,“到了。”
沈翊这次困得不轻,他揉着眼睛打了个哈欠,搓了好半天脸才清醒过来。顶着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他哼唧了一句微不可闻的“谢谢”,打开车门摇摇晃晃地往家门口走去,杜城担心地看着他的背影,生怕这人绊一跤。
望着沈翊晕头转向地走进屋中,杜城忍不住笑了一声,驱车往自家方向走了。
五
杜城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吧?
沈翊心中不止一次冒出这个想法了,他也不止一次发现桌上的糖少了、画板的纸被撕了,且老有一个人目光如炬地盯着他看。
杜城的变化他看在眼里,只觉得好笑,也没打算戳穿这人的小心思——沈翊其实是有点蔫坏儿的,他默默看着杜城在那儿搞七搞八,就想看看他最后还能搞出什么名堂。
比如拿着一大捧花单膝下跪、或者往他怀里一扔户口本说咱到国外登记去?这些事虽然夸张,但感觉杜城还真能干出来。
沈翊思绪回笼,一低头,发现自己手随心动,在纸上画了好几只穿警服的大狗,嘴里还叼着玫瑰花和钻戒。
沈翊:“……”
他这辈子第一次把自己的画揉成一团。
等啊等,等了几个月,他发现杜城暴躁的外表下还挺能藏事啊,一点儿要告白的迹象都没有,他有几次都想去问杜城了——沈翊这人看着温润,骨子里还是有些冲动,一遇到和自己有关的事儿就沉不住气,关键杜城还老在他面前晃来晃去,搅得他心烦意乱。
得,爱说不说。沈翊开摆了。
维系着表面的平静,二人看似波澜不兴地又相处了几个月。
这几天没什么案子,杜城难得迎来了一次为期一天的小短假,沈翊则是回警校讲了两堂课。
等到下课,天色已晚,沈翊和几位学生告别后,慢悠悠地踏上了回家的路。
“滴滴——”喇叭声从马路对面响起,沈翊闻声看去,只见路边竟然停着一辆高大威猛的黑色越野车,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又憨又傻的帅脸。
是杜城。
沈翊不知怎的,心情突然变得很好,他笑着朝杜城招招手,迈着轻快的步子走过去坐上副驾驶。
“怎么样,没想到我会来接你吧?”杜城得意洋洋。
“确实没想到,谢谢。”
杜城神秘道:“一会儿还有个惊喜呢。”
沈翊看了他一眼,疑惑地皱起眉头。一般情况下,杜城口中的惊喜就是让刑侦支队的人往死里写报告。
没想到杜城一路风驰电掣,走的是沈翊家的路线,这让他更加不解。
因为心里困惑,沈翊难得没有睡觉,而是全程警惕地看着窗外,脑海中猛地蹿出一个想法:杜城不会终于要给他告白了吧?!
沈翊心头一跳,看了几眼杜城,又怕他发觉似的急忙低下头,琢磨自己的手指。
今天、今天是什么日子?也不是谁的生日,是他第一天调到警局的日子?不对,难道是他俩第一次见面的日子?他俩第一次见面是多少年前的事儿了,谁记得那是几号啊……
沈翊想得绞尽脑汁,呼吸都急促起来,没等他想出个所以然,就听见杜城说“到了”,他猝不及防地一抬头,眼睛里刹那间缀上了点点灯光。
杜城敲着方向盘,得意道:“咳!我今天叫、叫人把你这儿的路灯修好了,算我还你人情,怎么样?好好谢谢我吧!”
沈翊眨巴了几下眼睛,适应了灯光后,他先是惊讶,再是惊喜,但这两种情绪都被随之涌来的巨大失望顷刻间吞噬殆尽了。
就这?就这?!
沈翊有些哭笑不得又有些来气,觉着刚刚在车里忐忑不安的自己好像个傻子。他僵硬地勾勾嘴角,说了声谢谢,魂不守舍地准备下车。
“等一下!”杜城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声音微微颤抖,“还、还有惊喜。”
沈翊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他甚至觉得杜城会从兜里掏出个灯泡说:“噔噔!有了这个你就可以随时替换掉坏灯泡,再也不用担心摸黑走夜路啦!”
下一秒,杜城果然把手伸进了兜里,不过掏出来的不是灯泡,而是一枚设计简约的小戒指。
杜城不自在地捏着那枚戒指,支支吾吾道:“那个…沈翊,我想和你处对象,我、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不喜欢我,反正我就、我就……”
他头越垂越低,脸涨得通红,索性大喊道:“反正我喜欢你,你看着办吧!”
喊完这一嗓子,车里变得格外安静,等了半天也没听见沈翊的回应,杜城悲怆地想道:完了,杜城,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你是黑社会吗还‘看着办’?我要是沈翊高低甩你两巴掌!
“噗——”一声隐忍的轻笑从杜城头顶响起,他诧异地抬眼去看,发现沈翊用拳头抵着嘴,憋笑憋得浑身发抖。
杜城:“……?”
这是嘲笑吗?这是嘲笑吧!他沈翊也敢嘲笑我?!
杜城恼羞成怒,他瞪着沈翊,气愤道:“你笑什么?!”
沈翊捂着肚子,努力让声音显得平静:“对不起、对不起……”
杜城抬头望天,内心悲寂无限——他宁可沈翊婉拒他,或是甩他大嘴巴子,也比现在嘲笑要好!
他整理好心情,故作镇定道:“行了,这事儿就这么过去吧,我只希望你不要介意,明天我们接着做好好的同事……”
“等等等等。”沈翊打断道,“你什么意思啊?”
“你什么意思我就什么意思。”
“行。”沈翊在他面前张开五指,“那把戒指给我戴上吧。”
杜城:“哦。”
杜城:“……啊?!”
沈翊笑眯眯地歪头看着他:“怎么,我也喜欢你有这么让人惊讶吗?”
这一瞬间,杜城的大脑宕机了,心脏也宣告罢工了,他机械地给沈翊戴上那枚号称“一生只能定制一枚”的戒指,完全停止了思考。
沈翊对着暖黄的路灯端详着戒指,称赞道:“嗯,没想到城队的品味还不错——行,惊喜看完了,我也回家了。”
直到沈翊即将踏进自家庭院,杜城才如梦初醒地反应过来,他大喊一声:“等等!”然后迅速打开车门跳下车,冲到沈翊面前,弯下腰在他嘴唇上快速地吻了一下。
直起身子,他背对着路灯,脸红通通的:“这是最后的惊喜。”
后续:第二天,杜城和沈翊手上晃眼的大戒指闪烁着耀眼的爱情之光,直接给北江分局的群众干懵了,二人喜提出柜。
其中一半人惊讶于这俩人不是水火不容吗,怎么搞一块去了!另一半人痛心疾首,表示沈老师啊沈老师,你怎么年纪轻轻还没体验到风花雪月就英年早“爱”了啊!
只有蒋峰四处大叫:“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城队谈恋爱了,你们一个个都不信!”
另外:后来沈翊也问过杜城,告白的那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杜城郑重其事地表示:那天是他翻老黄历翻了许久,精心挑选的一个黄道吉日。
*1w+的小清水大甜饼,一发完,包甜
*又名“喝醉酒的沈翊太顶了”
*ooc算我的,就是喜欢你来我往暧昧小甜甜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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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乐!!”
翻腾着气泡的可乐杯子碰出脆响,这是沈翊第一次在警局过生日,李晗和蒋峰发誓要过的热闹点,连张局都被拽来了。
“谢谢。”沈翊笑着和大家碰了杯子。
杜城端着蛋糕过来,李晗小心护着火苗“沈老师快吹蜡烛了!”
杜城站到沈翊面前,沈翊双手合十闭上眼睛。
杜城就看着他嘴角带着笑睁开眼睛看向他,明亮的让他心悸。...
杜城就看着他嘴角带着笑睁开眼睛看向他,明亮的让他心悸。
沈翊刚把蜡烛吹灭,李晗的礼物就凑上来了“沈老师,生日礼物。”
“谢谢。”沈翊拿过来看清楚,是他之前的那块表的牌子。
“沈老师你之前那块表不是掉了吗,我就想着再给你买一块。”李晗原本打算送块其他的,但她觉得沈翊本身算是念旧的人,还是买块一样的不出错。
沈翊有些惊讶,他原本确实打算买块儿一样的,他有其他的表,但还是最喜欢这块儿“我很喜欢。”
李晗喜滋滋的瞅了眼蒋峰,蒋峰撇了撇嘴“沈老师我也有礼物!”
李晗被蒋峰挤到一边,看他给沈翊吹他礼物多好多用心,有些无语。
她看向身边的杜城“城队,你给沈老师的礼物呢?”
杜城从李晗送礼物的时候表情就有点僵住了,现在她一问,蒋峰何溶月他们都看向他“呃,我忘了……”
杜城看见沈翊有些错愕的眼神,有点心虚的移开眼睛“我明天就补上。”
“没事,大家能来给我过生日我就很惊喜了。”沈翊笑笑,看上去并不是很介意这件事。
忽然有女警来敬酒“沈老师,生日快乐。”
沈翊稍稍挡了一下“这个不……”
“文职喝点没事。”张局发话了“今天你生日,能喝的都可以喝,喝一点没问题的,杜城他们不喝就可以了。”
张局看那些女警往沈翊身上一次次飘的眼神,当然愿意给他们创造点机会。
沈翊下意识看了杜城一眼,却见杜城看着过来的这两个女警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翊笑了笑接过她们递过来的酒杯。
“沈老师,城队明天见。”
“明天见。”把一群热情的女生送走,沈翊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
“杜城,把沈翊给我安全送回家听到没有。”张局拍了下杜城的胳膊,看了看沈翊红透了的脸“姑娘们只是有些热情,没事儿吧?”
沈翊乖巧的摇了摇头。
“热情就能轮番敬酒啊?”杜城倒是不愿意了。
张局觉得他这话说的莫名其妙的“就只会跟我发牢骚?你早干嘛去了?去去去,赶紧给我把沈翊送回去。”
“知道了,张、局。”杜城把两手的礼物挪到一只手上,空出来只手搀上沈翊的胳膊“我肯定安全的把你宝贝画师送回去。”
“行。那我就先走了。”张局还要拿眼睛剜杜城一眼。
沈翊慢慢的点了点头“张局再见。”
杜城看着张局坐上车后,拉着沈翊也准备走“走吧,送你回去。”
沈翊被拉得晃了晃却没动,拿眼睛瞅着他。
“怎么了?”杜城见他不动,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头晕?”
沈翊抿着嘴也不说话就看着他。
杜城皱着眉把他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忽然笑了“行了,我回去拿包,在这里等我一下。”
沈翊一下就眯着眼笑开了。
杜城看他这样只觉得可爱,怎么喝了个酒还喝成小哑巴了。
杜城回去拿他的大背包,他低头拿脚尖磨着地上一粒石子,整个人晃晃悠悠的。
“一个人吗?”是个陌生的男声。
沈翊抬眼看他,熨烫的平整的西装和打理精致的头发都透露出他是个很注重细节的人。
可沈翊分明从他眼睛看到了他腐臭的思想和灵魂。
沈翊撩了下眼睛,下巴往店里点了点,表示他跟着别人来的。
“是跟朋友来这里喝酒的吗?我也是,我公司就在这附近,经常路过这边。”男人看起来有些殷勤。
沈翊没多大兴趣,就点了点头表示听见了。
“交个朋友吗?下次可以请你吃饭。”男人看他有些冷淡却也不想放弃,刚才沈翊那个抬眼实打实击中他了,长得真纯,他就喜欢这样的。
沈翊往后退了退。
他知道这个男人什么意思,在崇尚艺术的圈子里,不少男人女人都向他表示过爱意,他也不介意这些。
甚至,他想试一试。
但不代表,什么玩意儿都可以的。
“那先交换个联系方式?交个朋友。”说着男人想去拉他的手把手机递过去,直接被他一巴掌给拍开。
男人愣了一下,目光更热切了。
又野又纯,更带劲儿了。
沈翊看着他,眼睛里的冷都要透出来了。
他握紧裤子口袋中的铅笔,盯着这个男人的眼睛。
他只要再往前一步,他就会让他的眼睛,漂亮的绽放。
男人手已经伸出来了。
沈翊绷紧了手臂。
一只手忽然把他推开,劲儿大的让他踉跄了好几步才站稳“你谁啊!”
杜城挎着沈翊的包,把沈翊挡在后边“我刚才回去拿,包被服务员收走了,我绕了一圈。”
他在解释他为什么慢了一会儿。
沈翊点点头,向他伸出手。
杜城把包递给他给他挎上,才抬头看向那个有病的男人。
男人已经看了他们一会儿了。
他看着那个带刺的红玫瑰忽然温顺了下来,就像温室里娇养的带露水的白玫瑰在悄悄盛开,啧了一声“有伴儿啊,真遗憾。”
杜城只觉得他看着沈翊的眼神透着恶心。
男人却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什么一样“哑巴啊……”
他又把沈翊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这张脸,哑巴也不影响什么。
真可惜,他还没碰过哑巴呢。
杜城挪了一步把沈翊挡的严严实实的,他被这男人眼里流出来的露骨想法恶心的不行,有股火在他心里烧着。
他攥着拳头才挪了一步,就被沈翊扯住了“我要回家了。”
没必要打他脏了手。
那男人有些惊讶。
杜城看了这傻x一眼,觉得有些脏了沈翊的眼睛“那走吧。”
杜城挡着沈翊擦过男人往前走,那男人还想说什么却被杜城一脚给踹了出去。
干脆利落。
沈翊呆了呆。
那男人恼羞成怒爬起来,也顾不得西装脏了,就要扑上来,直接被杜城拿着警官证糊了一脸。
“看到了吗?”杜城现在倒更像个街溜子。
男人后退一步看清了什么东西后,表情难看的不行。
“看清楚了?滚蛋。”杜城手指一划,跟指小狗一样比划他。
男人表情更难看了,拍了拍衣服,扭曲着脸走了。
杜城把证件收好,就看到沈翊抱着胳膊没有声音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你笑什么?”
“张局要是知道你拿这个压人,肯定又要指着鼻子骂你了。”沈翊还在笑。
杜城踹了那一脚之后心里舒坦不少,看他笑成这样倒是挺无奈的。
“走了,回家。”杜城拽着他包带往前拉。
沈翊脸上带着笑跟在他后边。
踹人的时候真可爱。
跟护食儿一样。
还会吓唬人。
真调皮。
杜城没想到喝了点酒的沈翊居然坐车都不困了。
杜城在路口遇见红灯停下,侧头看着沈翊睁着眼睛仰着头看车顶“看什么呢?”
“嗯……看星星……”沈翊伸手给他指“这里是北斗七星的话,那北极星就在……”沈翊手指从头顶划过指在挡风玻璃上“这里!”
杜城笑了一下,沈翊敏感的扭头看他“你笑什么。”
“我笑了吗?我没笑啊,你听错了。”杜城否认三连,看见绿灯亮了轻踩油门就走了。
沈翊眯着眼审视他。
“行吧。”沈翊一挥手,暂且相信他“你也不敢笑我。”
杜城嘴憋了憋抿了抿才没笑出来。
沈翊扭脸把车窗降下来,下巴垫在胳膊上,风扑在脸上,把头发撩开,露出光洁的额头。
“把车窗摇上来,别用脑门吹风。”杜城腾不出手管他。
“我不。”沈翊眼里映着退后的街道,声音融进风里。
杜城缓缓把车速降下来,怕他真冲着风了生病。
车驶上了大桥。
沈翊看到了桥下昏沉的水,还有两边璀璨的万家灯火。
老师疼他,爱他,他也曾经以为他有幸拥有那万分之一的微光。
可最后,那盏灯也不算是为他而点。
他只是短暂的被温暖过。
他看向幽深的海水,有些发晕。
看似平静的海面下压抑着汹涌的波涛,瞬间就可以把人卷入海底深处。
他有些冷了。
杜城听到了轻微的吸鼻子声音,终于没忍住伸出手把沈翊拉了过来。
沈翊还有些懵,杜城已经把车窗摇了上来。
“说了别吹,明天感冒了又得折腾人。”
沈翊生了病不愿意吃药,也不是觉得药苦,就是偶尔会享受生着病的那种混沌感觉。
在不耽误案情的情况下,他总能把病熬好了。
上次杜城发现他人都快烧傻了还在画画眉毛都快气倒了。
沈翊额头还是凉的,却感觉刚被杜城抓过的地方像火一样烧了起来,烧进了心里。
他的左手有些抖。
他把手盖住,声音含糊“杜城。”
“干嘛?”
沈翊看向他的侧脸,明暗交替的光打在他脸上,有些晦涩“我想要盏灯。”
“灯?什么灯?”杜城有点跟不上他的想法。
“我的灯。”
属于我自己的,只为了我亮的,那一盏灯。
沈翊的声音很轻,轻的杜城几乎就要听不见了。
沈翊看他不说话,忽然觉得这车里空气稀薄的令人焦躁。
车下了桥,沈翊的心也要沉下桥了。
杜城忽然笑了一声。
沈翊扣紧了自己的手。
“给你。”杜城望了过来“你要什么都给你。”
杜城眼里不是微光是烈火,带着可以灼伤的温度。
可飞蛾扑火拥抱的便是燃烧自己的温度。
纵使万劫不复,也要拥抱那片火光。
车厢里空气更稀薄了,他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给了我,就是我的了,谁都不能要走了。”
“不走。那灯长腿了,会跟着你跑的。”
沈翊靠近车座里,却是被这句话给逗笑了。
“好啊,一定要跟着我跑。”沈翊忽然跟泄劲儿了一样,窝进车座里,像是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
他忽然想给杜城画幅画了。
他好像还没有正经的给杜城画过画。
他要画,就画那一眼。
误终身的那种。
“杜城。”沈翊声音飘了飘“我困了。”
杜城瞥见他眼睛都闭起来了,忽然气短。
现在这个情况这个气氛,他居然说他困了?
是我的话说的不够让他动心吗?
杜城都开始怀疑自己了。
杜城哑了哑,还是认命让他睡吧。
在车上沈翊困了那必定不好叫醒。
他也不舍得这会儿糊他一鼻子清凉油。
迟疑着伸出手,做贼一样轻轻拍了拍沈翊的手背,杜城干巴巴的憋出来句话“……那你睡会儿吧。”
沈翊意识已经模糊了,却反手轻轻地抓了抓他的指尖。
杜城感觉跟被小猫踩了下一样。
他搓了下指尖,看他已经歪着头好像已经睡过去了,笑了笑。
睡得真快。
车开得更慢更稳了。
杜城现在不知道该怎么把睡着的沈翊弄回去了。
他伸了伸手又缩回来,手指头无措的搓了搓。
他也不知道看什么就四处瞎看,手在裤子上又搓了搓。
沈翊脖子以一种不太舒服的姿势歪着,不是怕他难受,杜城说不定能在车里陪他一晚上。
杜城深吸了口气,抻了下衣服,打开车门下车绕到另一边,小心的把车门打开。
他探身把安全带小心的抽开,右手小心的绕到他腿弯。
杜城想去揽他肩膀,头一转,和沈翊睁开的眼睛对上了。
杜城人傻了。
三秒后他尴尬的缩回手,干咳了一声“那什么,看你睡着叫不醒,就想着那什么……你怎么醒了?我把你弄醒了?”
沈翊其实是被他关车门的声音震醒的。
可他不想动。
他头一歪就往车外边栽,杜城吓了一跳立马伸手接住他。
沈翊没骨头一样头往杜城的颈窝扎。
杜城觉得揽在沈翊身上的那只手跟烫着了一样。
“……沈翊?”
“你不是要抱我吗?”沈翊额头贴上了他的脖子,有点烫。
杜城低头看了他一眼,沈翊眼里唯一的清明也没有了。
那么差的酒量在睡了一觉之后完全扛不住了。
沈翊这会儿是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了。
他就是不想动。
他拉了下杜城的衣服“你刚才不是要抱我吗?可以抱的。”
杜城沉默了两秒,把沈翊的包往他怀里一塞,伸手把他从车里抱了出来。
然后他抬脚把车门踹上了。
声音有点大,震住沈翊的耳朵了“你干嘛?”
“……没事。”杜城不知道怎么说刚才被个不知道自己在干嘛的人撩了一下。
杜城颠了他一下。
“我很重吗?”沈翊窝了窝,有点不乐意。
“不重。”
“那你干嘛颠我?”
杜城再次确认沈翊这会儿醉的不知道哪是哪了“没颠,换个姿势你舒服点。”
沈翊抱了抱自己的包“哦,好吧。”
沈翊窝在杜城怀里,看着他的影子打在自己手上。
这灯还是杜城给他修的呢。
他摊开手,就着影子抓了抓。
我的了。
沈翊笑出来了。
“笑什么?”
“你的心跳好快。”沈翊早就听到了,就在他耳朵边,一声一声的。
杜城以为沈翊在笑他的心跳,忽然也觉得三十岁的人了还跟个毛头小子一样有些丢人“……别笑了,很正常的事儿。”
沈翊头侧了侧,听的更清楚了。
一点儿也不正常。
这心跳是因为他而跳的这就足够特殊了。
真好,他渴望的声音在耳边响着。
真好听。
杜城抱着沈翊站到门前,头顶的感应灯柔和的打下来。
杜城把沈翊放下来,沈翊晃了一下被杜城扶住“开门。”
沈翊开了门把包往地上一扔鞋一拖就往屋里晃悠着走。
杜城跟在他屁股后边,顺手把指纹锁抹干净,捡起来他的包,换了拖鞋后又拿起一双鞋。
沈翊已经坐到画板前边了。
杜城把鞋放到他脚边“你要画画?”
沈翊点点头。
他还记得要给杜城画幅画的事儿。
“明天再画行不行?今天很晚了,先休息吧?”杜城跟他打商量。
沈翊把铅笔拿出来,坚定的摇摇头“我不。”他开始找小刀削笔了。
杜城看他在桌子上瞎呼啦,伸手把铅笔抽走,从旁边拿起小刀给他削笔。
他在一边削笔,沈翊支着脑袋看他。
看着看着就傻笑起来。
杜城被他笑的莫名其妙“又笑什么?”
“我开心。”沈翊笑得更开心了。
杜城吹了吹笔尖,把笔递给他,被他带的也有些想笑。
沈翊左手握住他的手,右手把他的笔拿走“坐那边去,给你画画。”
杜城手顿了顿,若无其事的插回兜里“要给我画?”
杜城坐到沈翊对面,背挺的板直,表情僵硬了起来“好了,画吧。”
沈翊左瞅右瞅不满意,拿起手边一本书就扔过去“不要那么僵硬,看书。”
杜城看了眼手里的画集“能不能换一……”
“嘘!安静!”杜城又被堵得把声音咽了回去。
行吧,画集也比全是字的好。
其实真看下去了也不是那么看不懂,每页下边都有小故事,还挺有意思的。
起码杜城看了两页之后跟看故事书一样又看了不少。
快二十分钟了。
杜城看了眼表,已经快十二点了。
沈翊已经开始打瞌睡了。
杜城看他脑袋一点一点的快磕在桌子上了,没忍住站了起来,走过去托住他的额头“困了睡吧,明天再让你画。”
沈翊被托了一下有点醒了“唔……我画完了……”
杜城叹了口气,又醒了。
杜城撇了一眼他的画,眉头就揪了起来“这画的是我?”
画有些潦草,可能因为画家本人意识不是很清楚,有些线条歪歪扭扭的,但画的还是挺好看的。
就是这个画出来的东西不太对劲。
是只咧着嘴笑的傻狗。
有点眼熟。
杜城想起来了,之前有张沈翊给他的便利贴上就有这样的一只狗,只不过衣服换成了件夹克。
杜城低头瞅了瞅自己身上的夹克,沉默了。
沈翊视线往上撇了他一眼,眯着眼慢慢笑了“不像吗?”
“像……吗?”杜城又仔细看了看,除了衣服还是没看出哪里像“你之前好像也画过一次。它到底哪里跟我像了?”
沈翊头有点晕乎,身子往旁边一歪,贴上了杜城的胳膊。
他仰起头,下巴抵在他胳膊上,有些迟钝的眨了眨眼睛。
“不好看吗?”
杜城感觉到他的动作,低头,看到了那双漂亮的眼睛。
沈翊的瞳仁很黑,明亮,干净,不沾世俗。
平时这双眼里是所有人都愿意臣服的温柔。
可现在里边是他杜城。
这样从下向上看向他,那双有些细长的眼睛变得圆圆的,像猫儿一样。
沈翊喝了酒,眼里带着些迷蒙,氲着水汽,他又轻轻眨了眨眼。
杜城不动,他眼里带上了疑惑“你还没说,好看吗?”
杜城没喝酒,却有些上头。
“……好看。”
那双猫眼儿弯了起来,在眼尾出现了条勾人的弧度,眼睛里映着光,细碎的,漂亮的。
沈翊笑了,乖的不行,也甜的要命。
杜城觉得他在沈翊眼里丢了自己半条命。
他抬起手,大拇指最终慢慢的摸到了他的眼尾。
沈翊眼睛随着手勾了一眼,又抬眼看他。
杜城知道他刚才的呼吸停顿了一瞬。
而现在,他的心脏在随着呼吸停了一瞬后又开始疯狂的跳动。
他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他的眼尾,撩了下他的睫毛,按在了他的眼尾。
好看。
好看的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沈翊其实是喝酒上脸的人。
他白,喝了酒之后透着皮肤不均匀的印出来,红一块白一块,他能感觉自己的脸在发烫。
杜城的手很大,差不多能盖住他半张脸。他的手很热,沈翊觉得他的脸已经很烫了,他还能感受到他手里的温度在透过来。
他歪了下头,把脸送进了他的手心里,轻轻蹭了一下,那双眼睛还在看着他。
杜城觉得自己整条命都没了。
他的手已经僵了。
杜城慢慢弯下腰,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只知道他再不干些什么他可能会疯。
他眼神不自觉向下飘,被那片淡粉色晃得眼晕,心快的就要跳出来了一样。
两个人的呼吸开始交缠,酒精的味道微妙的发酵。
杜城整个人都要溺进沈翊的呼吸里了。
沈翊看着杜城越靠越近,眨了眨眼,忽然伸手拍上了他的脸把他推开一点点“我的生日礼物你还没有给我。”
“……什么?”杜城人都被拍傻了,嘴被沈翊捂着差点没反应过来。
“我说,我的礼物呢?”沈翊感觉手心有点潮,嫌弃的在杜城衣服上蹭了蹭,顺手摸到了衣服下的肚子,硬邦邦的。
沈翊又按了按,被杜城一把抓住了手腕“……忘了,说了明天补给你。”
“骗谁呢?我都看到了,你藏你口袋里,刚才都咯住我了。”
沈翊想伸手去拿,被杜城捏着,他有点儿不高兴了,想把手抽回来,杜城还捏着他的手腕。
沈翊气的拿另一只手拍他“松,松开!”
杜城看他真有点儿不高兴了,把他手放开,迟疑了一下,还是把东西从兜儿里掏了出来。
沈翊看了眼那个黑色的小方盒,没动“是什么?”
“表。”杜城把盒子打开,和他自己手上的那块,是一样的“我看李晗送你一块儿了,拿出来也不太好,想着明天再补给你一个不一样的。”
沈翊笑开了“没事儿,不一样的。”
“都是表,有什么不一样的……”杜城想把盒子盖上,被沈翊直接拿走了。
“意义不一样。”沈翊把表拿出来,塞给杜城“给我戴上。”
杜城愣了一下,下意识抓住他的手。
跟他的手不一样,小画家的手细白,骨节分明,指甲修的平整,倒是指尖圆圆的有点钝。
他把黑色的金属表给他套上。
黑色的表带衬着微微突出的腕骨,显得更白了。
杜城猛然生出一种戴戒指的错觉。
“沈翊。”
“嗯?”
“真让我戴?”
“有什么问题吗?”
杜城轻笑了一下,把表扣上。
这会儿整得跟骗人一样也没什么用。
沈翊把他的手拉过来,把两块表放一起,傻呵呵地笑了两声。
“啊……”沈翊把手侧过来“手脏了。”
手掌下边贴在画上被蹭黑了一层,沈翊搓了搓,另一只手也黑了。
“走吧,洗洗手,该睡了。”
杜城从后边搂着小画家,包着他的手放在水下洗的仔仔细细。
沈翊靠到他怀里,杜城的手揉搓着他的手心,杜城的手比他的手大一圈,差不多可以把他的手包住了。
两只一样的表挨在一起,透着一股别样的亲昵。
沈翊把手握成拳合在一起往杜城手里塞,杜城握住两个小拳头“干嘛呢,还没冲干净呢,把手松开。”
语气有些凶巴巴的,沈翊嘴有点扁起来了。
杜城的角度只能看见他嘴撅出来个尖尖,有点萌。
他拿手向沈翊的脸上洒了下水,沈翊脸都皱起来了。
杜城笑了声“行了,听话,把手松开。”
杜城把语气放缓,贴着沈翊的耳朵僵硬的哄了句。
沈翊嘴还撅着,手却抻开了。
杜城把他手心里的泡沫搓干净,关了水后甩了甩手。
沈翊忽然给了他一拐子“你水甩我表上了!”
杜城看了一眼,就表盘上沾了一滴,这会儿嘴撅的更高了。
杜城看他这个样子有点稀罕,可能也就喝醉这会儿有这小模样了。
杜城拿毛巾给他把手擦干,捏着毛巾一个角在他眼前专门转了一圈,然后把那滴水蘸掉“好了吗?”
沈翊矜持的点了点头。
杜城扫了一眼架子上,把角落里的护手霜拿出来仔仔细细给他抹上。
沈翊嘴终于不撅了,偷摸着翘起个弧度。
他翻着手仔细看了看,吸了吸鼻子,是玫瑰花的味道。
想起来了,这是之前李晗觉得他总是沾颜料洗手还不抹手送他了一小瓶,拿回来抹了一次觉得味道太浓就放在那里了。
玫瑰花香悄然在这一方角落里散开,绕过沈翊后又缠上杜城。
沈翊把手背伸到了杜城的面前“你闻!香不香?”
杜城撩起眼看他。
他的鼻子上和脸颊上沾了水滴,是刚才他洒上去的,和他现在甜兮兮的表情一应,又纯又欲,杜城咬了咬后槽牙。
他深吸了一口气,鼻子里瞬间灌满玫瑰花的味道。
“洗脸,睡觉。”
杜城一个字都憋不出来了。
沈翊对他不回答问题有点不满意,更靠近他了“香不香啊?”
杜城闻到了沈翊身上淡淡的酒气。
沈翊仰起头看着他,眼里像窝着一汪水。
杜城看着他脸颊上的水往下滑,他的喉咙滚动了一下。
靠得太近了。
他的嘴又撅起来了。
他在喊杜城。
杜城忽然发了狠把他抵在身后墙上,他的呼吸乱了“沈翊,别他妈再勾我了。”
“我没有。”沈翊委委屈屈。
他发誓他刚、才、真!没!有!
就,画画那会儿使了点劲儿。
但他刚才真没有!
杜城仔细看着他眼睛,发现他真是有点委屈,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你他妈可真行。”杜城捏着他后脖子“睡觉!”
“你是不是想亲我。”
“没有!滚去睡觉!”
“我还没洗脸。”
“洗屁!睡觉!”
“你那么凶干嘛!”
“沈翊!我要打人了!”
“行嘛……”杜城拿被子卷吧卷吧,把沈翊卷成卷。
沈翊觉得难受扑腾了两下,看见杜城在瞪他,马上闭上眼“我睡着了。”
杜城在床沿坐下来,把被子往下拉拉,露出他的脸。
“你为什么不亲我?”沈翊越想越不明白“你是不是不行?”
杜城要杀人了。
“我掐死你信不信。”杜城话都是从咬紧的牙齿缝里蹦出来的。
虽然很不想承认这么纯情的想法是他个三十岁的男人想的。
但他就是想和沈翊在清醒状态下迎来他们之间的初吻。
这醉鬼还在这里吹凉风。
杜城还气着呢,沈翊抓着被子已经睡过去了。
喝了那么多酒,沈翊早就困了,闭上眼没一会儿意识就模糊了。
杜城看他安静的小脸儿,就一股子邪火,伸手捏住他下嘴唇挤了挤。
等明天,明天再收拾你。
杜城看到时针和分针重合在一起了。
沈翊,生日快乐。
沈翊挣扎着醒了。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也看不出来现在什么时候了。
沈翊下意识看向手腕,已经十点多了。
他忽然愣住了。
这表不是杜城的吗?但好像更新一点。
沈翊坐起来晃了晃头,表情忽然变得僵硬。
他想起来昨晚是怎么问杜城要生日礼物了。
他也想起来再往前,他怎么作着勾杜城了。
沈翊盯着那块儿表要把它烧出来个洞。
我都干什么了啊!!
沈翊一个猛子又扎进被子里,在被子里无声的叫唤。
沈翊抱着被子躺在床上,觉得整个人都被掏空了。
他躺床上努力放空,安慰自己。
没事的,说起来杜城也算自己人了。
算吗?
人家好像也没明确说啊……
沈翊疲惫的爬起来摸进浴室。
牙刷刚放进嘴里,沈翊低头看到了洗手台上的护手霜。
一大段记忆回到了他脑子里。
沈翊人都傻了。
我喝多了酒,在杜城面前,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让我去死吧啊啊啊!
沈翊从耳朵尖直红到脖子。
既然断片了就别再让他想起来啊!
这样子还怎么见杜城啊!
沈翊心虚的把护手霜拿起来飞速的丢进柜子里。
他真的真的,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沈翊蔫了吧唧的顶着毛巾出来,迎面就撞上了往餐桌上放东西的杜城。
“你怎么进来的?”沈翊问完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现在是个什么状态,毛巾盖住的耳朵唰的就红了个透。
“我昨晚看到的密码。”杜城把午饭从袋子里拿出来,靠在桌子边看他。
沈翊眼睛四处乱飘,就是不看他,手胡乱的拿着毛巾擦着头发。
沈翊忽然听见杜城的一声轻笑。
杜城朝他走过来了。
沈翊看着地板,没忍住后退了一步。
杜城又笑了。
杜城站到沈翊面前,伸手盖住了他的手。
沈翊跟被烫住了一样把手收了回去,毛巾落到了杜城的手里。
杜城拿毛巾揉着那一头毛,看他低着头不吭声,知道这是还都记得昨天晚上干了点儿什么。
“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怎么了?”
杜城话还没说完沈翊就把他话给堵住了,努力展示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杜城看到了沈翊通红的耳朵。
“昨天晚上你说要我亲你。”
“什么,明明是你要……”沈翊默默把嘴闭上了。
“对,是我要亲你,那不是你勾我吗。”杜城把毛巾搭他头上,手顺着他后脑勺捏住了他后脖颈。
“……我真没有。”那会儿确实没有。
“是,画画那会儿呢?”杜城回去慢慢觉出来味儿了,隐约有点感觉,就是还不确定。
沈翊张了张嘴,忽然语塞“……没有。”
行了,确认过了。
“这是你先动手的吧,这你不得赔我点什么?”
沈翊还有点不服气,头刚抬起来杜城就压了下来。
嘴唇被轻轻咬了一下。
“赔我个男朋友吧。”
沈翊的耳朵还是红的,但他不能认输。
他扯过杜城的领子,笑得张扬。
杜城看着这个笑有些恍惚,他好像从不这样笑。
“赔你一个。”
杜城尝到了些微的薄荷味儿。
那是牙膏的味道。
他托着沈翊后脑的手收紧,另一只手揽上了他的腰。
两股呼吸交缠错乱,毛巾掉在了地上。
这就算自己人了。
沈翊想。
PS:
李晗最近觉得城队和沈老师之前气氛有些微妙,她直觉两个人有情况发生。
她说给蒋峰听,蒋峰不信。
“就好朋友关系啊,我看他们俩最近挺好的,没什么事儿发生。”
李晗想把他脑子撬开。
就那表,就那生日第二天城队那破了的嘴,就那这几天两人的眼神。
不对劲,很不对劲。
“新开那家西餐厅,赌吗?”
“赌!”
“城队!”李晗把杜城叫过来“结案报告!”
杜城翻着看了看,觉得没什么问题就准备走。
“诶城队……”李晗叫住他“你觉得你和沈老师,现在算什么关系啊?”
蒋峰的脑袋抻过来“能是什么关系?在局里就是好同事,在局外就是好兄弟啊。是吧城队。”
李晗踩了他一脚。
杜城想了想,他之前试探过沈翊公开的想法,沈翊隐约的意思貌似不想在局里公开,他也不敢随意就往外捅。
“算是……同事吧……”说同事总不会出错。
蒋峰表情忽然僵了“只是同事,吗?没有更好一点儿了,吗?”
他两个吗音调都高的不正常,杜城觉得他今天脑子好像有点毛病。
李晗好像也有点病“城队真的没有更好的关系形容你和沈老师了吗城队!”
李晗已经咬牙切齿了。
杜城再次想了想,没了,情侣关系不能说,他们又不能做兄弟。
“同事就同事,你们俩今天怎么神神叨叨的。”
“城队你真没救了!”蒋峰表情跟要便秘了一样。
李晗勉强的笑了笑,喊了声沈老师。
杜城回头,看见沈翊站在406门口“诶沈翊,这个结案报告……”
沈翊笑了一下,忽然啪的一声把406的门给摔上了。
办公室彻底安静了下来。
安静的诡异。
杜城扭脸看向李晗他们俩“他怎么了?”
两个人皱着脸摇了摇头。
406的门又开了,沈翊拿着一幅画走过来塞进杜城怀里“跟你同事过去吧。”
沈翊扭脸就走。
杜城低头看,是曹栋的画像。
“蒋峰!”杜城想扇人。
“李晗说的!”
“蒋峰告诉我的!”
杜城刚想去追沈翊就看到他被菲姐拦在门口“小沈啊,去哪里啊,你看菲姐这里又有几个不错的姑娘啊,我给你说,有一个真的是,她……”
沈翊笑了笑打断了她“抱歉啊菲姐,我这会儿要去上课了,要不你看看我‘同事’,他还是单身呢。”
杜城觉得他好像知道沈翊为什么生气了。
“上次不就给杜城了,这次也该轮到你了。”
“菲姐,我真要去上课了,下次,下次我一定去。”
杜城急了“什么下次,没有下次!”
“你看菲姐,我‘同事’着急了,您先给他找个对象吧,我走了。”沈翊面无表情的走了。
杜城着急忙慌的想追他去,被菲姐拦住“你又干嘛去!”
“菲姐不用了,以后也不用了,我有对象了!”
菲姐看他追着沈翊跑出去,有点迷“他什么时候有的对象?”
蒋峰也有点迷“对啊城队什么时候有的对象?”
李晗摇摇头“三分钟前吧。”
“啊?我怎么不知道啊?”蒋峰有点迷茫。
“现在可能已经没有了。”李晗有点惆怅。
“你说什么呢!你能不能说清楚啊!”
李晗嫌弃的看了看蒋峰,这些傻子真的好令人无语。
李晗把桌子上的曹栋的画像拍在蒋峰身上,笑眯眯的“愿主保佑你吧,阿门。”
城队啊,真不是我们挑事,要找就找蒋峰。
愿主保佑你吧,阿门。
*假直男一掰就弯文人间扳手微绿茶受轩
*校园甜文/伪直掰弯/双向奔赴/酸甜口
烈日炎炎下,宋亚轩手里捧着一杯少冰的果茶,抿着吸管小口小口地喝,缓解燥热,六月的天已经热起来了,30多度的高温下,他其实并不是很想出门,无奈室友拉着他想要出来吃个饭,不愿意吃食堂的饭菜,宋亚轩也就答应下来。
宋亚轩点了点头,从口袋里掏出纸巾稍微擦了擦汗,好在他们很快就找到了吃饭的地方,是一家烤肉店,两人走进门店的时候皆是松了口气,凉爽的空调风吹来,也算是暂时逃离了外面的炎热天气,宋亚轩喝了一口果茶,跟在季书锦身旁,话不多的样子,大概是因为热得没了好心情。
刘耀文和宋亚轩昂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样的情景下,没有什么浪漫的场景,也没有太多特别的缘分,有的只是燥热得让人心烦的天气,对方的那张脸却在宋亚轩的心底留下了深刻印象。
说俗套一点,宋亚轩就是对刘耀文、他室友的堂哥一见钟情了。
他们到的时候刘耀文已经坐在桌子旁边了,季书锦走得快一点,就坐在了里头的位置,宋亚轩犹豫了两秒,坐在靠走道的位置,也就是刘耀文的对面。
对面的男生个子很高,目测比他还要高几公分的样子,只不过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看上去性格颇为冷淡,不太好接近,季书锦明明说过他这个堂哥很好相处的……宋亚轩抿了抿干涩的唇,突然有点后悔没涂点润唇膏,嘴唇都干得起了皮。
“哥,这是我室友,宋亚轩,可卷了,天天在我们宿舍学到十一二点,没想到我都高中毕业上大学了,还得一起跟着卷哈哈哈。”
宋亚轩有点不好意思,在这个大学念了一年的书,他也从来没见过这么帅的人,更何况他是喜欢男生的,真的很难不动心,不知是因为热的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宋亚轩的耳朵红得不像话。
“我叫刘耀文,你好,宋亚轩。”刘耀文和他简单地问了声好,声音和他想象中差不多,估摸着年纪也比他大不了多少,大概步入社会两三年的样子吧,刘耀文穿得看上去低调,但宋亚轩能看出来绝对不是什么便宜货,男人手上还代着一块腕表,服服帖帖地挨在他手腕处,黑色表带,与对方的肤色与气质还算相衬。
宋亚轩说了句你好,嗓音还是有点软的,就匆匆垂下眼去,不敢多看,怕自己第一面见对方就暴露了心思,失去了主动权,他不想这样。宋亚轩拿起自己的果茶又喝了一大口,这杯20块不到的果茶终于被他喝光了,他把杯子放到了一边去。
刘耀文注意到了这个小细节,便让服务员拿了冰镇的酸梅汤过来,还倒了两杯给对面的两位“大学生”。
他们吃的是自助烤肉,点一波菜上一波菜,刘耀文已经点好了一些,又让他俩也扫码加菜,宋亚轩加了一个香烤肥牛和鸡肉丸,还有一个牛肉粒。服务员上菜上得很快,刘耀文拿着一个烤肉用的工具在那耐心地烤着。
因为刘耀文坐在他对面,所以宋亚轩有机会可以偷偷观察对方,他发现自己这个室友的堂哥好像确实话不是很多的样子,从进来都现在,几乎一直都是室友和他两个人吧啦吧啦说个不停,偶尔刘耀文会插上两句。
刘耀文用夹子夹住牛肉给它们挨个翻了个面,看上去很熟练的样子,宋亚轩有点不太自然地清了清嗓子,想着自己也得说点什么,不然就没法给对方留下什么印象,后续也不好发展。
他是真的蛮喜欢刘耀文的脸和身材,而且本能地觉得对方人挺好的。
就是不知道……刘耀文喜不喜欢男生。
“耀文哥,你现在是已经工作了吗?”宋亚轩喝了一口酸梅汤,而后夹了自己好不容易烤好的鸡翅,递给刘耀文,捏着恰到好处的温和语气说,“文哥,这个烤好了,给你。”
“刚入职场一年半。”刘耀文轻声说着,而后也把自己烤好的肥牛推到了他的面前,还贴心地撒上了烤肉粉,旁边配着蒜片还有解腻的生菜,“给你,饿了吧?”
宋亚轩抿了抿唇,接过这个意外收获,心里甜滋滋地想着,难道刘耀文是个暖男?虽然话不多,但干实事、行动力超强的那种。
一旁被“冷落”的季书锦装作不满的样子说道:“不是……怎么没我的份儿啊亚轩?”
“我还是不是你的好室友啦。”
宋亚轩的耳朵泛着红,偷笑着小声说:“那这个扇贝给你,吃吧吃吧。”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刘耀文淡淡地瞟了他一眼,而后放下了手里烤肉的工具,夹起自己盘子里的鸡翅吃了起来,他吃东西的样子也很优雅,宋亚轩差点掩饰不住自己嘴角的笑意,只好匆忙收敛起自己的表情与目光,怕被对方注意到了。
后续他们又加了几波菜,吃了接近两个小时才结束,宋亚轩的肚子有点撑,一边喝着酸梅汤解腻,一边想着自己这几天的减肥计划泡汤了,估计回家又得重两三斤,但他不后悔,这家的烤肉味道还不错,而且……帮忙烤的人也很帅。
刘耀文买了单请他俩的客,走到店门口的时候,又主动问道:“要不要送你们回去,我的车停在附近。”
宋亚轩愣了半秒,刚想要说不用了,他身旁的季书锦便笑着点了点头,一边搭上宋亚轩的肩膀揽了一下,一边大大咧咧地说:“好啊,那就谢谢哥了,不过我们不回校,你把我们送去附近的那个时代广场吧,我想去买双鞋。”
宋亚轩抿了一下唇,没有再说话,正好他也不想这么快回去,逛逛商场也好。
刘耀文果然没有拒绝,把他俩捎去了时代广场,把他俩放了下来,宋亚轩打开车门的时候回过头看向前面主驾驶的刘耀文,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握着方向盘,他穿着黑色衬衫,此时此刻袖口被挽起来,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手臂。
“耀文哥,谢谢你送我们过来,再见。”
“不用谢。”
目送着刘耀文的那辆车远离视线,宋亚轩才缓过神来,季书锦扯了扯他的手臂,有几分不解地看着他,伸出一只手在宋亚轩面前晃了晃:“亚轩儿,你怎么了?”
“……没什么。”宋亚轩掩饰般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对了,你不是说要买鞋吗?走吧,正好我也买一双。”
二人走进商场,季书锦随便走进一家门店,看上好看的鞋子就试试自己合不合适,没到半小时就拿下了三双,宋亚轩知道他是个富二代,所以也就见惯不怪了,陪他逛的时候,宋亚轩也给自己买了一双鞋和一件短袖。
趁着季书锦结完账,宋亚轩犹豫了好久终究还是试探着问出口:“书锦,你那个哥哥……他是单身吗?”
季书锦提着盒子,答得很爽快:“当然是啦,我堂哥才二十多岁,不过好多女生追他的,在大学里还有在职场上都是,可受欢迎了,不过据我所知,他好像没怎么谈过恋爱,我也不知道为啥。”
“哦,这样啊。”宋亚轩垂下眼掩饰眼底的一点欣喜,知道刘耀文还是单身,他顿时松了口气,心中的把握也更多了一些,“那你能不能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我、我有点事情想咨询他一下。”
季书锦也是个粗线条的,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自然猜想不到自己这个室友居然会对他堂哥一见钟情,起了心思,就爽快地掏出了手机,找到宋亚轩的对话框,给他发去了刘耀文的个人名片。
宋亚轩没有急着加上对方,而是和季书锦在这商场里又逛了逛,买了一杯冰美式,两人才一起打的回了学校,宋亚轩下午没有课,便回到了宿舍。
他们的宿舍本来是有四个人的,上学期有一个出去住了,现在只有三个,宋亚轩回到宿舍里的时候恰好里头没人,他便拿着自己的干净衣服走进浴室洗了个澡,把身上出了汗的衣服换下来,又打开了空调,这才觉得好受许多。
宋亚轩吹干头发,走到自己的桌子前面,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他抬起眼,看见桌子上摆着的一盆小“盆栽”,不过不是真的盆栽,而是他在网上买的人家针织的铃兰花,他看着觉得很清雅很好看,就买下来,也不用他费什么心思打理。
此刻,他伸出手,拨了拨铃兰的花瓣,又掏出手机,给他的小铃兰花拍了张照片,打开某个聊天软件,给刘耀文发去了好友申请。
等待的过程总是显得十分漫长,不过等了十多分钟,宋亚轩就有点烦躁地去倒了杯水、泡了柠檬茶喝,一边拿着他的马克杯小口小口抿着喝茶,一边盯着手机屏幕,心底直敲鼓。
也不知道刘耀文对他有没有印象,会不会同意好友申请,他翻看了一下对方的朋友圈,是仅三天可见,所以显得格外干净,刘耀文的头像也是黑色系的,显得多了几分极简的精英气质。
过去二十五分钟后,刘耀文终于通过了他的好友申请,发过来第一句话是:“你好。”
宋亚轩满心欢喜地打字回他,知道刘耀文并不抗拒自己的接近,便比较热情地试图和他聊天,你来我往地说了几句话,他给对方发去了小铃兰的照片。
【这是我“养”的小铃兰,是不是还挺好看?】
刘耀文回了简单的两个字:好看。
第一次聊天,并没有持续多久,宋亚轩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但这么几句话却被他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都快盘包浆了。刘耀文话不多,但会回答他每一个问题,宋亚轩知道他平时工作肯定很忙,毕竟入职场不多久,又不是什么太子爷有背景的那种,全靠自己一双手打拼。可即使刘耀文再忙,也会回复他的消息。
之后的一连几天,宋亚轩时不时给对方发点消息,不多、也不会让人感到厌烦,刘耀文有时候秒回,有时候会隔了几个小时才回复,还会给他抱歉说在开会,没看手机。
这样绅士又优雅温柔的人让宋亚轩更加着迷,如果说起初他对对方只是一见钟情,那么现在那份心动转化成了喜欢,埋藏在心底,默默地生根发芽着。
宋亚轩只好配合着笑笑,心里想着,其实我不光想当他朋友,还想当你“男嫂子”。但他没说出口,怕把季书锦吓到了。
他已经决心要追刘耀文,自以为这些天里表达出的隐晦的意思也不少,刘耀文是个聪明人,必然能察觉到,只是还没有给出什么反应来。
知道对方并不排斥也足够,但他想知道刘耀文到底喜不喜欢男生,又或者、能不能接受男生。
于是宋亚轩随手发了一条意味不明的朋友圈,又给刘耀文发消息,开头就是一句“我有一个朋友”。
刘耀文并没拆穿他,也或许是看破不说破,他回了一个“?”。
宋亚轩抿了抿唇,继续发道:我那个朋友,他最近好像喜欢上别人了,但他不知道那个人的心意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接受……
【Liu:怎么了?】
【Song:哥,那你觉得呢,如果是你,如果有男生喜欢你,你会接受吗……?】
刘耀文过了两分钟才回他:【分人。】
宋亚轩愣了愣,打字的手顿在半空中,最后又慢慢地把对话框里的字都删除了。刘耀文的这个回答确实很高明,的确是给了他一点希望。
他心里欢喜,便给自己点了一份凉皮外卖犒劳了一下自己,只不过他高看了自己能吃辣的能力,犹豫了一下点的中辣,结果吃完一份嘴唇都红了,喝了半杯牛奶都没镇住那麻辣的滋味,他拿出手机用后置摄像头拍了一下自己红着的唇,出境的还有他的小半张脸,没有直接发给刘耀文,而是发在了朋友圈里。
宋亚轩便故意“装”了起来,茶兮兮地回复道:“被辣到了,有点麻了TT。”
如他所料,刘耀文后来还小窗找了他,问他是不是不太能吃辣,得到肯定的回复后,对方说“知道了”,宋亚轩心想,这是不是意味着以后还有机会一起吃饭?
宋亚轩在等待一个时机,能够把人约出来见一面的机会。
“呜呜呜亚轩,你说她为什么不喜欢我呀,呜呜呜,那个什么系草除了长得帅还有啥好的……”季书锦刚回到宿舍,就扒拉着宋亚轩“嚎啕大哭”,一米八几的大个子哭得眼眶通红的,情绪十分激动地抱着宋亚轩诉苦。
“好了好了,那也没办法,喜欢这种事情……看开点。”宋亚轩无奈地拍了拍室友的后背,语气不自觉地放软了一些,“别哭了,别哭了哈。”
“呜呜我追了她好久,可、可她还是不喜欢我……”
“我好难过,亚轩,你懂我的感受吗呜呜你肯定不懂,你还母单着呢……”
宋亚轩轻轻叹了口气:“那这样吧,明天带你出去玩,散散心好不?”
季书锦吸了吸鼻子,抿着唇轻轻推开他,点了点头,说道:“我、我要去蹦极!”
“啊?”宋亚轩怔怔地抬起眼看着他,到了嘴边的话犹豫了一下还是吞了回去,“不、不必了吧……”
“不是、亚轩,你就不想这辈子体验一下蹦极吗?绝对是十分独特的经历啊,你陪陪我嘛,好不好嘛?”
宋亚轩是有一点恐高的,更别说站在那么高的地方往下跳,光是闭上眼想象一下就足够吓人了,他下意识退开一点,拿起自己的水杯喝口水,然后抬起眼对上室友饱含期待的目光,终于还是忍不住心软:“行吧行吧,就陪你这一遭吧。”
季书锦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嘴里念叨着:“我就知道亚轩你对我最好了呜呜。”
“不过我还有一个要求。”
“什么什么?”
“没问题啊。”季书锦点点头,又擦擦眼泪突然笑了笑看向宋亚轩,“亚轩,你不对劲!”
宋亚轩心里一慌,大概是有点心虚,但他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镇定自若地看向面前的人,反问道:“怎么就不对劲了?”
“你、感觉你好关心我堂哥啊……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给他介绍对象?!”季书锦十分满意自己的猜测似的,笑着拍了拍宋亚轩的肩膀,“怪不得你跟他走那么近,说吧,你是不是也有个表姐堂姐什么的?”
宋亚轩默默在心底翻了一个白眼,又想着,其实他是想把自己介绍给刘耀文当对象……眼下八字还没一撇,还不到坦白的时候,于是他顺着对方的意思胡乱点点头,说是啊是啊。
“你早跟我说不就行了,想和我堂哥做朋友,好像也不是太难的。”
无论如何,宋亚轩到底是抓住了这么一个机会,一想到又能和对方见面,他就忍不住心生欢喜。
约定的那一天很快就到来了,宋亚轩特地换了一件最适合他的风格的衣服,休闲男大风,看上去更小了几岁,简直像个青春活力的男高,他只涂了些防晒,并没有做其他过多的准备,但季书锦在匆忙洗了把脸出来看见他时,还是被惊艳到了一把。
“亚轩,怪不得我们系这么多人追你、喜欢你,长得也太好看了吧!”季书锦一枚妥妥的直男都忍不住夸他,弄得宋亚轩都有点不好意思,让他别乱说。
刘耀文在他们学校门口等着接他们过去,宋亚轩先拉开了后门的门,坐了进去,季书锦也坐在了后头。
有段日子没见,宋亚轩看向主驾驶位上的人,心中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一点一点酿出酸涩又甜蜜的滋味来,他试图掩饰自己的心情,于是开口主动问刘耀文说:“耀文哥,最近过得怎么样?会不会很忙?”
刘耀文的一只手把着方向盘,手指无聊地轻点着,听见他的声音方才回过头来,回答说:“还好,出了个差,回来之后休息了两天。”
“哦,那文哥你要注意休息。”
“你也是,学习别学到太晚了。”
蹦极的地点离这里比较远,刘耀文开了两个多小时才到达,宋亚轩心里还是有点发怵的,下去的时候唇色也有点白,反观季书锦、倒是兴奋得很。
有专业人员带着他们三个到达了蹦极的地点,宋亚轩跟在刘耀文的旁边走了上去,远远地看了一眼底下,立刻就有点站不住了,他做了个深呼吸,当即决定还是等等再说。
季书锦头一个上了,专业人员在旁边帮他做好了安全准备,季书锦还貌似一点都不紧张一样,朝着他身旁的两个人笑着说:“亚轩,我好期待啊,我还是第一次蹦极呢。”
“你、你加油吧。”宋亚轩在此时恨不得闭上眼,手心里也沁出了汗来,心扑通扑通跳得好快好快,几乎要跳出心口。
季书锦在那边准备下去了,宋亚轩给他说了句加油之后就收回目光,不敢再看,刘耀文注意到了他的紧张与不对劲,侧过脸来看他,掏出纸巾递给了他:“很紧张吗?擦擦汗。”
宋亚轩接过餐巾纸,耳朵有点红,声音没了往日那么的清亮,透着点暗哑与慌乱:“我、我有点害怕。”他抬起一双湿漉漉的眼,望向刘耀文,一副委屈而不安的样子。
刘耀文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去,酸酸涨涨的,他甚至有点不敢看宋亚轩的那双眼,大抵是在这一个瞬间,他真正意识到自己好像喜欢上了一个男生,喜欢上了宋亚轩。
他克制不住地想去牵宋亚轩的手、想要拥抱他,给他一点勇气与力量,但他最终只是隐忍地轻轻摸了摸对方的头:“亚轩,你不用怕,别害怕。”
“如果你实在恐高的话,就不要去了,好吗?不要勉强自己。”
宋亚轩冷静下来,擦干净汗,考虑了片刻,还是摇摇头说:“文哥,我还是想再尝试一下,毕竟来都来了。你为我加油好不好?”
刘耀文弯了弯眼温和地笑了起来,不动声色地帮他理了理额前被风吹乱的头发,面上神色依旧镇定:“好,亚轩,我相信你可以,加油。”
宋亚轩鼓起勇气,第二个去了,跳下去的那一刻,他什么都没想,大脑一片空白,一瞬的失重感让他有一种“自由”的感觉,但同时心里也藏着一种恐惧与不安,但很快,适应过来就好很多了,风很大、吹得他脸都有点疼,本以为很漫长的过程,实则或许也就过了几十秒吧,他想,等安全着陆后,宋亚轩松了口气,只感觉身体内烦躁不安的心情全都被一种松弛感而取代了。
刘耀文跳得也很干脆利落,宋亚轩被人带去休息,顺带买饮料的时候,刘耀文就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刘耀文关心地看着他,问道。
宋亚轩拧开瓶盖,喝了一口饮料,又把另外一瓶递给刘耀文喝:“没有,还好啦,就是刚开始的时候有点害怕,现在好很多了,其实还挺不错的,不过应该不会再来第二次吧。”
“嗯。你没事就好。”
趁着季书锦还没玩够要去第二次蹦极,宋亚轩拉着刘耀文到一边的长椅上坐着,他忽然瞥见旁边还有一个秋千,于是奔到秋千那边,又有那种恳求的目光看向刘耀文:“文哥,你来推我吧?”
“好。”刘耀文走了过来,让他抓稳了,然后开始轻轻地推他,宋亚轩慢慢地荡起了秋千,感觉像是回到了童年。
他紧紧抓着旁边的链/子,稍稍偏过头去看刘耀文,声音混在风声当中,仿佛一吹就散了。
“耀文哥,那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你到底喜不喜欢男生?”
刘耀文蓦地停下了推他的动作,而是抓住他的链把人慢慢停住,宋亚轩的脚着了地,还以为刘耀文不开心了,心里有点慌,睫毛颤巍巍的,小心地抬起眼看人。
“如果我说不喜欢呢?”刘耀文挑了一下眉,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
宋亚轩愣了愣,难掩失落难过的神色,起身就想要从秋千上站起来,刘耀文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的手,还摩挲了一下他的手指。
宋亚轩差点没绷住,但也脸颊发烫了,他没有收回手,而是拽了拽,问他这是什么意思。
“亚轩,我以前的确不喜欢男生,可你好像是一个例外。”
“或许是一见钟情、又或许是……我慢慢对你产生了好感,这份好感又逐渐发展成喜欢了,宋亚轩,我喜欢你,不要走好吗?”
宋亚轩抿了抿干涩的下唇,抬起眼看着他,忍住没有立刻扑到他的怀里,而是一点点反握住他的手,小声回应说:“我也喜欢你,耀文哥。”
“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吗?”
“这句话本来应该是我来说的。”刘耀文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发,“好,男朋友。”
季书锦依然不知道他这个室友、宋亚轩和他的堂哥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隐隐约约觉得他俩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前天他堂哥久违发了一条朋友圈,发的是一张类似烛光晚餐的照片,在一家高档酒店里,当时季书锦就好奇自己是不是有嫂子了,结果问了刘耀文,对方还给他打哑谜,但是入镜的那只手他是越看越熟悉,又说不出来这人到底是谁。
直到某一天,季书锦问宋亚轩他是不是谈恋爱了,又随口一提提到他堂哥刘耀文,拧着眉头说最近我身边的人怎么都脱单了。
彼时刘耀文和宋亚轩已经谈了小半年了,感情也差不多稳定下来,宋亚轩没用看傻子的目光看他,而是有点心虚又甜蜜地说:“其实……我确实谈恋爱了,你堂哥也是。”
“准确的来说,是我和他谈了。”
“什么?!”
得知真相的那天,季书锦一夜无眠,也没想明白这两人怎么“背着”自己偷偷走到一块去的。
——
糖果解锁番外彩蛋:【1.5k0吃醋给1发照片+情侣视频+小猫咪颈—圈】
看看不亏特别特别甜的小情侣
量力而行有能力的宝宝自愿解锁!不看不影响完整度感谢宝宝们支持~~
宝宝们喜欢的话可以点点红心蓝手
小耶这天收废品遇见了一个很漂亮的人类人类叫严浩翔。小耶很喜欢他,隔几天就要去漂亮人类家里收废品,漂亮人类还给他洗澡!
(搞一点无脑文学可可爱爱没有脑袋可爱就完了别当真别计较(●˙˙●))
最后附赠了一张刘耀文把文件传输助手当备忘录
护主小乞丐x黑帮大佬1w
dy艾特的梗
01.
街边纷乱嘈杂,烟火气息充斥着空气,男人一身黑衣,站在最末尾,身旁簇拥着一群人,低着头念着,“大哥,是个小乞丐堵路了,我马上找人赶走。”
宋亚轩指尖夹着根烟,烟雾缭绕在周边,他没说话,唇角带着笑意,往前走去。
倒也不是小乞丐堵路了,分明是因为那些蛮横无理的人,可偏偏这户家子也是个有权有势的,所以敢当街打人。
宋亚轩伸手挡了挡,自顾自向前走去,路人瞬间压制住呼吸,马路中间的男人这才转头看向宋亚轩,急忙凑上前。
“轩哥,今儿怎么来这了?”男人额头冒着汗,可...
“轩哥,今儿怎么来这了?”男人额头冒着汗,可语气却不示弱。
宋亚轩视线顶着地上的小乞丐,眯起眼睛,“这是?”
“哦,这人偷东西,被我抓着了。”男人越说越生气,“还非不承认,我这不是给他个教训嘛。”
此刻,全身伤痕累累的少年抬起了头,没有宋亚轩想象中的楚楚可怜,那双深邃的眼眸偏偏藏着一股狠劲,瞪着宋亚轩的方向。
小麦肤色在血色下显得更刚硬几分,他身上全是血迹,可少年却颤抖地撑着膝盖站了起来,声音有力,“我他妈没偷!劭立,你就是个混蛋!”
名叫邵立的人做势又要上前,宋亚轩比他先一步上前走到了刘耀文面前,少年没后退一步,眼神坚定,但多少也有些害怕,他意识到眼前的男人比劭立要狠多了。
被盯上不是什么好事。
宋亚轩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继续说。”
周边的人一句话都不敢说,宋亚轩这句话压迫感太强了,要是换个人,指不定都吓傻了。
可刘耀文却没畏惧,他攥了攥拳头,“说了你给我做主吗?”
大家倒吸一口凉气,发出惊讶的声音,宋亚轩笑得更大声了,手里的黑色扇子轻轻敲打着手臂,“好啊,说说看。”
刘耀文看着宋亚轩,多少有些不相信,可他孤立无援又无其他的办法,最后还是开了口,“上个月我弟来给他们家打工,可偏偏一个星期不到,人就不行了,身上全是伤,回家的时候,已经病得不轻,骨头还裂了几处。”
“我不过是想讨个说法!谁偷他东西了!他要是心里没鬼,何必冤枉我!”
劭立咬着牙,凑到宋亚轩身边,“轩哥,你别听这小乞丐乱说,我……”
“好了。”宋亚轩打断他的话,凑近刘耀文,看着他手臂上被鞭子抽出来的血迹,勾唇,“我为你做主,你怎么报答我?”
劭立慌了。
刘耀文咬咬牙,“你要我做什么?”
“这个嘛。”宋亚轩笑笑,“我还没想好,不如你先跟我回去?”
刘耀文一愣,垂下眼睛,犹豫了两秒,再抬眼时,眼里的敌意已经少了不少。
宋亚轩招招手,“查查这间店铺。”
劭立不肯了,“凭什么!轩哥,你不能只听他一个人的话。”
宋亚轩眯起眼睛,打量了他一眼,“你若是没鬼,怕什么?”
说完他拍拍刘耀文的手,“走了,小乞丐。”
刘耀文刚往前走一步,就站不住的往下倒,一手的血迹擦了宋亚轩一身。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退开一步,“不好意思……”
宋亚轩轻轻“啧”了一声,却没有生气,反倒笑着扶住刘耀文的手,“没事,这衣服你洗。”
刘耀文点点头,就那么跟着宋亚轩回了家。
在北城这地方,宋亚轩算是头头,说话做事算是权利最大的,但也被人时刻盯着,今天这一出,也算是闹的很大。
旁边的人想上前扶刘耀文,都被宋亚轩拒绝了,等到家的时候,宋亚轩黑色的衣服都脏得不行。
刘耀文刚坐下就要起来,声音沙哑,“我去给你洗衣服。”
宋亚轩挥着手里的扇子,慢慢点了根烟,“坐着。”
随后门外进来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拿着药箱站在刘耀文面前。
刘耀文下意识凶狠地瞪了他们一眼,直到宋亚轩轻轻开口:“给你看病的,傻子。”
这会儿他才不动了,可医生一旦要扯他衣服,刘耀文又不肯了。
宋亚轩看着有些心烦,上去一把扯掉那被血色浸湿的白色衣服,按住他的肩膀,“别动。”
刘耀文收回獠牙,安安静静地坐着,只要宋亚轩一下没看住,他就对着医生发狠,看得宋亚轩忍不住想笑。
像一个没养熟的狼崽,防备心太强了。
等全都包扎好,宋亚轩才看见刘耀文身上满身的伤痕,根本没办法穿衣服,两个人面对面相坐。
宋亚轩打量了他一番,看着他一副不好意思的模样,轻轻笑出了声,“几岁了。”
刘耀文面对宋亚轩还算温和,却也有防备,“十八。”
“父母呢?”
“死了。”刘耀文淡淡道,面色如常。
宋亚轩抽了口烟,朝他的方向吐去,惹得刘耀文措不及防地呛了下咳。
“我救了你,不如我当你父亲吧。”宋亚轩笑道。
刘耀文一愣,立刻站了起来,表情不好看,“不行!”
“不经逗。”宋亚轩别过脸,又故意朝他吐了口烟,“那你觉得我带你回来的价值是什么?”
刘耀文握了握拳头,不说话了,他不知道。
夜晚宋亚轩在灯光的照耀下,唇红齿白,一身黑色长衣,却显得人更蛊惑了些。
“自然是看你这张脸不错。”
宋亚轩笑了几声,“所以,你大概明白我的意思吧。”
刘耀文脸色更不好看了几分。
宋亚轩按灭烟蒂,自然的起身,张开双手,语气暧昧,“把这衣服洗了。”
刘耀文看着站在他面前的宋亚轩,这人生的好看,就算是说了他不爱听的话,但刘耀文也只能咬着牙接受,因为宋亚轩确实救了他。
他也必须接受宋亚轩的命令。
他站在宋亚轩面前,沉默了半分钟。
宋亚轩不满意的发出声音,“我手累了。”
刘耀文身子一僵,快速将宋亚轩身上的衣服解开,可偏偏这衣服却没那么好解,腰间的带子他根本不会解,又不能用蛮力扯开,越着急就越慌乱。
将宋亚轩扯得离他更近了几分。
宋亚轩笑意越来越明显,“慢慢解,急什么,小伙子。”
刘耀文脸一下就红了,带子终于被解开,他扯下衣服挂在臂弯,“在,在哪里洗。”
“阳台。”
宋亚轩说完,坐在沙发上,盯着不远处弯腰给他洗衣服的刘耀文,越来越满意。
衣服洗完,刘耀文站在宋亚轩面前,跟着他坐在餐桌上。
一桌子的饭菜,各种各样,任凭刘耀文吃个够。
宋亚轩只是作陪,但他一点都不心急,就那么看着刘耀文吃,等刘耀文吃的差不多了,他点点面前那盘虾,“剥开,我要吃。”
刘耀文一愣,没说话拉过盘子,慢慢开始剥,宋亚轩倒是有些惊讶,他以为以刘耀文的性格,肯定会不愿意做这种事。
可偏偏总是很顺从。
虾剥的很快,刘耀文动作很利索,他将盘子推到宋亚轩面前,低头继续吃饭。
宋亚轩连筷子都没拿,盯着刘耀文笑笑,“喂我。”
刘耀文动作一滞,咬着唇手都抖了,他看着面前的男人,抵挡不住地别过头,张了张嘴,想反驳,最终还是没开口,憋着气夹起虾放到宋亚轩嘴边。
宋亚轩开心地笑了笑,伸手拍拍刘耀文的脸,“这么乖呢。”
宋亚轩的脸笑起来一点也没攻击性,眼睛弯弯别提多漂亮了,可这人冷脸的时候却又是那么让人害怕。
刘耀文明知道这人不是什么善茬,却又忍不住觉得他好看。
刘耀文只喂了两个,宋亚轩就不肯吃了,刘耀文将虾放下,下意识看了眼其他的菜,“你不吃了吗?可你没吃几口。”
宋亚轩动作一顿,眼眸有些亮得看着刘耀文,忽而一笑,“不吃了,你吃吧,吃完有人带你去你的房间。”
他眼神飘忽,无奈叹了口气。
真是个很好的孩子,往日一定护主。
02.
刘耀文确实被宋亚轩教的很好,除了他的话,其他人根本不听,对谁都会龇牙。况且他很多事情都不懂,有时候死脑筋,这种时候只有宋亚轩话才管用。
门被推开,刘耀文手里捏着鞭子,气愤地盯着对面的人,“你不能打它。”
地上的小狗奄奄一息吐着舌头,男人气得冒汗,“你算个什么东西!这狗东西又不归你管。”
刘耀文倔强地不放手,“它只是偷吃了东西,已经受到惩罚了。”
他用力一扯,将对面的男人扯到地上,就算如此他还不肯放手,作势就要抽他。
宋亚轩敲敲门,“刘耀文,放开。”
少年一顿,松了手,快速将小狗抱起来,走到宋亚轩身边,声音狠戾道:“他该打!”
宋亚轩无奈的摸摸刘耀文的脑袋,“抱着狗去看病。”
刘耀文点头,转身就走,留下一个手下,不理解的低着脑袋问宋亚轩,“老大,何必这样宠他。”
“他跟你们不一样。”宋亚轩冷声道。
他们这一道的,手脚不干净,个个心都是黑的,可刘耀文不一样,他这人心地善良,宋亚轩就喜欢他这一点,自然要护着。
况且他起初救下这人,真就是看着他这股劲,这张脸,多养一个人对他来说一点都bu麻烦,那便养着了。
刘耀文回来的很快,心情好了很多,抱着小狗凑到宋亚轩面前,“哥,包扎好了,狗狗没事。”
宋亚轩按灭烟头,放下报纸,看向刘耀文,“今天给你弟弟的医院打了十万。”
刘耀文抬头一顿,随后眨眨眼睛道谢,“谢谢哥。”
宋亚轩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膝盖,眯着眼不语。
刘耀文被盯的难受,最终败下阵来,“哥,要我做什么。”
宋亚轩轻笑了声,指尖划过刘耀文的下巴,轻拍他的脸,“这都要我教?我当初说的不清楚?”
当初宋亚轩带他回来,说喜欢他的脸,刘耀文记得清清楚楚。
此刻他摩挲了一下手指,深吸一口气,动作霸道地扯过宋亚轩的衣领,在他嘴边落下一吻。
等人要退开时,宋亚轩不满的“嗯哼”了声,刘耀文便不敢退了,只能硬着头皮,舌尖往里探了探。
就单单这一个动作,惹得他头皮发麻。
宋亚轩开心极了,满意的抿唇,捏捏刘耀文的下巴,像是奖励。
两个人还没来得及腻歪多久,宋亚轩就又离开了,刘耀文想跟着,可宋亚轩不让,他便只能在家等着。
但也不是闲着,他要跟着别人训练,等训练结束,他才能跟着宋亚轩,所以他格外上心,不肯比别人落下一点。
因为他想保护宋亚轩,每次他只能看着宋亚轩黑色大衣上的血迹,脸色苍白可又冷着脸强撑,等到了没人的地方,才会咬着牙给自己涂药。
刘耀文甚至不敢过去,他知道宋亚轩躲着他,自然有他的道理,他虽然傻,可也懂分寸。
宋亚轩是嫌他不够强,不看好他,将他当孩子养着。
刘耀文不服。
所以他要证明自己。
晚间,门口传来一阵响声,宋亚轩几乎是咬着牙进的门,身边跟着个女孩子扶着他。
刘耀文在看见宋亚轩满身血迹的那一刻瞳孔都收缩了,他立刻上前,紧张又无措,“亚轩,你……”
周围的人一愣,宋亚轩微微抬头,纵使身上全是伤口,也对着他笑了笑,没有丝毫凶狠,“你叫我什么?”
刘耀文闭上嘴巴,冷静了下来,伸手扶住宋亚轩另外一边,医生来的很快,女孩子不满的絮絮叨叨道:“这死人,分明是故意冲着你来的,那批货只是个借口。”
“宋亚轩,你仇家这么多,真不怕哪天死外面了。”
刘耀文心里不是滋味,如果他在的话,或许就能帮到宋亚轩了,而不是现在连说句话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但听到女孩子的这句话,他下意识就开口:“不会,我不会让哥死的。”
宋亚轩又笑着看了看女孩子,仿佛在炫耀,“蝶艺,你先回去吧。”
蝶艺皱眉打量了一圈刘耀文,提起了兴趣走到他面前,勾勾他下巴,“嚯,宋亚轩你这藏个这么帅的,不跟我说?”
刘耀文一愣,有些不知所措,脸都红了,想躲开却被女生压得越来越紧。
蝶艺笑着凑近他,“要不,你跟我?宋亚轩有什么好的,就是个笑面虎,小心他把你卖了。”
宋亚轩微微皱眉,咬着牙没说话。
刘耀文有些生气了,他别过脑袋,却也真不好打宋亚轩的朋友,只能轻轻将女孩子的手移开,倔强道:“我不。”
蝶艺不肯罢休,“喂,你脸都红成这样了,还嘴硬,这么怕宋亚轩呢?”
刘耀文瞪了她一眼。
“行了。”蝶艺开心了,“宋亚轩我帮你搞定,你想好了告诉我啊。”
蝶艺回头,对宋亚轩笑笑,指着刘耀文,“这个,我要。”
宋亚轩眯起眼睛,咬咬牙,笑了笑,最后还是一句话没说。
蝶艺是最早跟着他的,人和性子都不错,又是个漂亮的女孩,这谈婚论嫁,还真轮不到宋亚轩。
他总不可能真将刘耀文当成自己孩子,这事得看刘耀文自己。
此刻,他看着这小孩坐在一边,红着脸,别提心里多不舒服。
“她好看吗?”宋亚轩假装不经意间的问。
刘耀文回神,没撒谎的点点头。
宋亚轩暗暗攥拳,笑了,“再待几天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离开,刘耀文有些懵地想跟上去,却被关在了门外。
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宋亚轩有些生气了。
是他刚刚做错了事吗?他不应该怼宋亚轩朋友吗?
刘耀文垂下了头,不死心地又敲了敲,“亚轩,你有事叫我。”
门没开,里面传来声音,“为什么叫我亚轩。”
刘耀文脚步一顿,凑近门,“因为我觉得你明明身子很弱,明明也需要保护,可大家都叫你哥,你分明才二十出头,压力很重。”
刘耀文停顿了一秒,像是不好意思,又像是觉得肉麻,声音有些轻:“我想保护你。”
他没肯走,他在等宋亚轩的回复,明知道宋亚轩可能不会理他,也不愿意走。
总觉得,可能下一秒宋亚轩就理他了。
过了很久,直到刘耀文腿脚发麻,里面传来一句很轻的声音,“可以,我给你叫我名字的权利。”
刘耀文开心的拍了下门,“真的!我听见了!你可不许反悔!”
他笑着离开,回到自己房间。
其实不知道为什么,宋亚轩也觉得刘耀文会一直等着他,所以他才能什么时候说都没事。
他养的狼,他最清楚。
03.
又过了几日,这几天刘耀文总是盯着宋亚轩,不让他多干一点活,明明只是浇浇花,他也不让,恨不得将他伺候的好好的。
今天家里来了个客人,说是客人,也不就是个不请自来的男人,一来就要见宋亚轩。
宋亚轩套了件衣服就下去了,刘耀文看见了那个男孩,很漂亮的长相,白白嫩嫩的,十分可爱。
一见到宋亚轩就笑着往上抱,看得刘耀文心一抖,莫名其妙产出一些敌意。
他还没看多久,宋亚轩就朝他勾了勾手,“狼崽,下来。”
刘耀文抿唇,有些不好意思,走到宋亚轩身旁坐下,宋亚轩不怎么叫他狼崽,只有有时候开心了才叫。
所以,宋亚轩是见到这个男孩子很开心吗?
他不明白。
难道宋亚轩喜欢这种?可是他跟这个男孩完全是两个类型……
男孩皱眉看了他一眼,又笑着抱宋亚轩的手,“轩哥,这是你捡的小乞丐吗?还不送走?”
刘耀文一顿,看见宋亚轩笑着点了根烟,轻轻将自己的手抽出来,敲敲桌面,“狼崽,去倒杯茶来。”
“嗯。”刘耀文心里不是滋味的转身离开,那个男孩离宋亚轩越来越近,仿佛要贴到他身上了。
可对于宋亚轩的朋友,刘耀文都是很尊敬的,他不敢多说什么,只能倒了茶放在男孩面前。
他想走,可宋亚轩不让,他便只能坐着。
男孩最开始还会分心给他,后面眼里只有宋亚轩,跟他说着有的没的,笑着攥着宋亚轩的手把玩。
刘耀文觉得心里难受,紧紧咬着牙别过了头。
宋亚轩没听多久,也就过了几分钟,便打发人走了,离开时,男孩笑着想往上凑,作势要亲他,却被宋亚轩按住了肩膀,“差不多得了。”
男孩没办法,只能乖乖离开。
等人走远了,宋亚轩转身看向刘耀文,眯着眼盯着他笑,“狼崽,你说哥是不是该谈恋爱了。”
刘耀文猛地抬眼,沉默了许久,眨眨眼睛,垂下了眼,“哥,你喜欢就好。”
他又以什么身份去管宋亚轩呢,人家救他回来就已经足够了,一面对宋亚轩,他连什么都不敢奢求,只想着能陪着他就好。
他怕自己笨,又惹得他不开心了。
况且,他哥这么凶,他若是跟他哥在一起,总不能当下面那个,可是他哥……看着也是上面的。
那撞号了可怎么办啊!!
宋亚轩不懂刘耀文那些心理斗争,只是慢慢收回笑容,深邃的眼眸死死盯着刘耀文,最后移开视线,往楼上走去,一句话没说。
04.
刘耀文训练已经结束,此刻两个人站在训练场上,宋亚轩递给刘耀文一把枪,自己握了一把。
“没子弹,跟我比比。”
刘耀文点头说好,率先伸手想钳制住宋亚轩的动作。
手腕瞬间被人抓住,宋亚轩将他的手腕转了半圈,借力往墙上一跳,反手就扣住他的脖子。
刘耀文咬牙,瞬间弯腰,逃脱他的控制,与他拉开距离,拿着枪的那只手,还没来得及伸出,宋亚轩就立刻将他的枪打开。
刘耀文不甘示弱,一脚踢向宋亚轩的肚子,可这脚还没落下,他就停住了。
宋亚轩挑挑眉,利落地用枪口抵住他的脑袋,“你在心软什么?怕我受不住你这一腿?”
“我比你多吃几年饭,跟你这毛头小子比绰绰有余。”
刘耀文不语,站在宋亚轩面前。
宋亚轩无奈,他知道刘耀文是真觉得这一脚会踢伤他才不动手的。
“心这么软,怎么跟着我?”
刘耀文抿唇,“遇到别人不会心软。”
“哦?”宋亚轩笑了,“那如果我就是你的敌人呢?”
刘耀文低下脑袋,“那我投降。”
“出息。”宋亚轩声音严肃,可嘴角却是勾着的,他无奈地摸摸刘耀文脑袋,“收拾行李,一会儿出门。”
“刘耀文抬头,“去哪?”
“蝶艺今儿叫我过去吃饭,你不觉得她漂亮吗?一起去。”
刘耀文摸摸脑袋,他怎么又觉得宋亚轩生气了。
而且不就是出门吃个饭吗?带什么行李?
这一路,宋亚轩一言不发,刘耀文感觉到了很强大的压迫感,他便也不说话。
今天出门,刘耀文没让宋亚轩穿那一身黑,拿了件白色的毛衣外套,宋亚轩也没拒绝,就那么穿上了。
白色的毛衣外套,白色的裤子,衬的人更修长了,也十分柔和,没了以往的杀气。
宋亚轩便收下了。
车子停靠,蝶艺笑着跟他们打招呼,直冲刘耀文来,“长这么快呢,又高了不少。”
刘耀文不语,视线停留在已经进门的宋亚轩身上。
但凡出席活动,宋亚轩从来没有不管他过,可今天偏偏总是一个人离开,留下刘耀文在原地。
蝶艺笑着将刘耀文拉进屋子,两眼放光,“诶,盯着宋亚轩做什么?不如你盯着我看?”
“不了,我去看看他。”刘耀文说罢就要走。
蝶艺皱眉跟在后面,等到了宋亚轩面前,她忍不住抱怨,“宋亚轩,你这崽子怎么回事?不都要跟我了,还盯着你转。”
宋亚轩无所谓笑笑,“那你带回去养养不就好了。”
刘耀文一愣,看向蝶艺,“什么叫跟你?”
蝶艺说:“宋亚轩没跟你说?你不是说我漂亮吗,你愿意跟我,我也喜欢你,多好!”
“我不喜欢你。”刘耀文着急了,气得不行,“宋亚轩没跟我说过!”
“胆子大了,都敢叫全名了。”宋亚轩无奈一笑,看向刘耀文,“你说没说过她漂亮?”
刘耀文低头,“说过。”
“那不就是了。”宋亚轩抿了口茶,站了起来,准备离开,“哥也要谈恋爱,这不是你允许的?”
刘耀文咬着牙,不顾蝶艺的阻拦,跟着宋亚轩出了门,一路跟到院子。
他哑着嗓子,有些不敢相信,“你,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是不是我做的不好?”
宋亚轩靠着栏杆,笑得漂亮,“我何时说你做的不好。”
“不,是我不好,我最近都没……”刘耀文慌乱地靠近宋亚轩,他说,“哥,是不是我最近没有主动亲你,你生气了。”
宋亚轩惊讶的眯眼,似乎没想到刘耀文会说这种话,但他也心烦意乱,被这狼崽弄得团团转,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他确实喜欢刘耀文,可他不知道刘耀文怎么想的,若是人家喜欢女孩子,他也不能绑着人家,关在家里。
上次家里来人,刘耀文就那么坐着,到最后还说那么一句话,惹得他气了不少天。
现在好不容易下定决定将人送走,这崽子又凑上来。
难搞哦。
刘耀文见宋亚轩不说话,越来越着急,又往前走了两步,侧头就要亲。
宋亚轩别过脸笑了,“这是做什么。”
“一开始我逼你靠近我,你乖乖听话,现在还是因为我逼你。”
“难不成我一辈子都逼你?”
刘耀文勾住宋亚轩的手指,“不是,我没觉得你逼我。”
他心急如焚,叹了口气,委屈地靠在宋亚轩肩膀处,“亚轩,你别送我走。”
“我只想跟你。”
这声音倒是宋亚轩从未听过,可这次他也是做好准备,铁石心肠了,“我不需要你了。”
“我不需要一个弟弟,一个崽子。”
他推开刘耀文,头也不回的离开,又留下刘耀文一个人在原地。
那天晚上饭桌上,两个人都喝了不少酒,等蝶艺将刘耀文扶到沙发上时,周围的人都散去了。
蝶艺倒了杯水给他,笑着凑近他,“弟弟啊,你觉得姐姐怎么样?”
刘耀文一愣,皱起眉头,“不怎么样。”
蝶艺沉默了片刻,又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刘耀文脑子一顿,慢慢浮现一个模样,“宋亚轩……那样……”
“漂亮,可爱,还厉害。”
“?可爱?”蝶艺笑了,“可爱跟宋亚轩有什么关系?”
刘耀文不理她,自顾自嘀咕,“我就喜欢他那样的。”
蝶艺拍了下刘耀文的脑袋,“你喜欢男的啊!你压根不喜欢什么女孩,他妈宋亚轩骗我呢!”
刘耀文摇摇头,嘴里一直嘀咕着什么。
等宋亚轩来时,就看见刘耀文低着脑袋一股要哭的模样,一直喊着他的名字。
蝶艺一脸怨气,“带回去!人家压根不喜欢我,你个死骗子!”
“不知道的,以为我绑架回来的!”
宋亚轩无奈揉揉脑袋,他刚刚喝了酒也没多清醒,他走到刘耀文身旁,摸摸他滚烫的脸颊,“起来,狼崽。”
刘耀文一听见宋亚轩的声音又清醒了,什么都不管,就抱着他的腰不放,“亚轩,你别走,你最漂亮了。”
蝶艺沉默。
宋亚轩拍拍他的脸,还没说一句话,刘耀文一把将蝶艺推了出去,利落地关上房间的门,转身又猛得将自己推到墙上。
这么一触碰,意外碰到了开关,房间突然漆黑一片,宋亚轩只能听见刘耀文的喘息声,喝了酒的狼,根本控制不住,力道大的吓人。
刘耀文的手圈在宋亚轩腰间,侧头就吻了过来。他们已经很久没接吻了,宋亚轩不说,刘耀文不会主动,可就是那样,他们才会越来越远的!
刘耀文一想到这些就想发疯,他不容宋亚轩抗拒,吻了好一会儿才肯放开,声音沙哑:“亚轩,你选了别人,你就不能不谈恋爱吗?”
“你当初带我回家,现在转手就把我送人,我也会难过。”
“你为什么要这样。”
宋亚轩被这几句话怼的头皮发麻,好像他真的做了天大的错事,他深吸一口气,“当初是你说,我喜欢就好,你不是不妨碍我谈恋爱吗?”
“不行!”刘耀文的额头抵在宋亚轩的肩膀处,“我后悔了,我不同意。”
“我不想看着你谈恋爱,我也不喜欢别人,你不能就这么把我送走了。”
宋亚轩看不到刘耀文,只感觉到自己被包围,“我说的很清楚,我不需要一个弟弟,也不需要……”
“那就需要什么,我就做什么。”刘耀文沉默了一秒,放下姿态,“可以吗?”
宋亚轩一愣,伸手触摸刘耀文的脸颊,感觉手心一片潮湿。
刘耀文哭了。
从带这人回家后,宋亚轩没见过他哭,没想到此刻这么几句话他就哭了。
宋亚轩有些无奈的苦笑,“当初我带你回来,就是看上你了。”
“可我实在不想一步步紧逼,再得到你。”
他叹了口气,“我需要个爱人,你能做吗?”
刘耀文没有一秒钟的思考,“我能。”
说完,他又垂下了脑袋。
宋亚轩以为他没想清楚,忍不住摸摸他的脑袋,“你不用逼自己……”
宋亚轩愣了一秒,笑得合不拢嘴,“狼崽,我什么时候说不喜欢你这种类型了?”
刘耀文“啊”了一声,反应过来,又收紧自己的手,“你是说,你喜欢的一直是我这种类型吗!”
“不是。”宋亚轩淡淡道。
刘耀文又焉了。
他感受到宋亚轩的指尖抹去他眼角的泪水,然后声音温柔,“分明是一直喜欢你,跟类型有什么关系。”
刘耀文身子一僵,整个人都麻了,他缓了缓,动作霸道,瞬间钳制住宋亚轩的手腕,声音粗哑,“可是哥,我,我想压你。”
“我想……”
宋亚轩指尖轻拍他的脸,“说清楚,扭扭捏捏做什么。”
“我,我想上你。”
一句话没说完,刘耀文的嘴瞬间被堵住,宋亚轩弯眉,“你胆子挺大啊,刘耀文。”
刘耀文笑着抱紧宋亚轩,“那总不能撞号吧。”
宋亚轩笑笑,“是不能,那你怎么不说,让我……”
刘耀文侧头堵住他的唇,开始撒娇,“亚轩,你不是说给我喊你名字的权利吗?那也给我压你的权利吧。”
宋亚轩无奈:“不是,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呜!”
彩蛋:
宋:我也没说不让啊……
:不多说了,有多宠,你们知道记得给我
绿茶男大(21)x好心眼老板(26)
小甜饼
请勿上升
祝即将参加高考的宝宝们金榜题名,希望大家都能考一个好成绩,希望大家都能有一个好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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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呆时就开始打量这家餐厅的装潢,这家餐厅开业有些年头了,至少宋亚轩上大学之前就在,在国外留学回来之后虽然店面还在,应该已经换了负责人,菜做的也没以前好吃了。只是宋亚轩懒得找新餐厅,每次都过来应付一口。
现在正值饭点,餐厅人很多,服务员匆匆的从旁边走过,看上去...
现在正值饭点,餐厅人很多,服务员匆匆的从旁边走过,看上去都挺年轻的,应该是靠暑假出来打工赚零花钱的大学生。
“你怎么搞得,一盘菜都拿不稳。”
突然,一阵嘈杂声中,宋亚轩听到了主管暴躁又不耐烦的声音,顺着看过去,只见一个男孩正拿着拖把拖拭地上残留的痕迹,旁边还迸溅了不少盘子碎片,应该是不小心打碎了。
“白长那么大块头了,毛手毛脚的。”
做了错事,被主管训两句,这种情况太常见了,宋亚轩本不想在意,毕竟有时候就连他都会在员工犯错时忍不发火。
“这个盘子从你工资里扣,今晚后厨的卫生打扫干净再走。”
可是这个主管分明不只是为了惩罚对方,居然想给他安排更多的工作,宋亚轩大致瞥了一眼,餐厅少说上下两层楼,每个桌都坐满了人,光是盘子碗筷就数不清,工作量可想而知。
让对方赔偿盘子的钱就已经是惩戒了,那后面这些附加工作完全是刁难。
宋亚轩看不得这样的刁难。
“不就是一个盘子吗,多少钱我替他赔了。”
大家都在看热闹,所以宋亚轩的话此刻显的格外突出,就连朋友都惊讶于宋亚轩何时变得如此仗义了。
“不用了不用了,一个盘子哪劳您费心,新来的店员做事不仔细,得让他长长记性。”
主管虽然不知道宋亚轩是谁,但看穿着看气质也能知道得罪不起,笑脸相迎的走过来。
“端个盘子要长什么记性?他以后又不用点盘子。”
这话放在宋亚轩耳朵里就像是踩了他的雷区,朋友本想解围,但看宋亚轩的表情还是识相的闭了嘴。
宋亚轩在国外留学那些年,他爸为了磨炼他的意志,让他自己出去赚学费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宋亚轩对长记性这三个字格外反感。好像所有的记性都只能靠吃苦头来获得。
“我替他赔。”
宋亚轩当场从钱包里抽出了现金扔给主管,主管没接住,钱掉到了地上,宋亚轩看着主管弯腰去捡,垂眼冷笑了一声。
“哥,不用的,我……”
“闭嘴。”
被解围的男孩这会也走了过来,宋亚轩这才发现地方居然长得也不错,人高马大不失帅气,在餐厅打工有点屈才了,这种应该去夜店逗富婆开心,赚的更多。
“这个工作不适合你,如果感兴趣,到这来找我,我能给你安排一个好工作。”
大概是把对方当做了大学时期的自己,宋亚轩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名片递过去,然后连饭都没吃完就直接走了。
“等等我等等我,怎么了这是,生这么大气,那个小服务员跟你有关系?”
“没关系,就不是我善心大发想做好人好事。”
宋亚轩甩开朋友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他是给,没有跟直男勾肩搭背的爱好。
“得了吧,你要是好人,那这世界没人了,你就是一个万恶的资本家。”
宋亚轩抬腿踹了朋友一脚,两人是发小,从小一块玩,毕业后又各自接管了家里的产业,对方是直男,一开始不接受宋亚轩是同性恋,怕宋亚轩爱上自己。
直到有一次在酒局上说出这个真心话,宋亚轩当场吐了出来,两人之间的隔阂才消失。
饭没吃好,宋亚轩也没胃口了,早早回家休息。朋友则是赶去下一个夜场。
洗漱完躺在床上,看着朋友圈里大家灯红酒绿的生活,宋亚轩一点也不羡慕,不知是不是因为从小被父母历练的原因,他对这些有钱人的活动并不感兴趣,也不觉得谈一段恋爱或者去夜店喝几杯酒能获得多少幸福感,他只对钱感兴趣,钱能获得幸福感。
“让他上来吧。”
宋亚轩没想到对方真的会找上来,不过他现在已经完全没有那种好心了,而且说实话,那天晚上的确是他冲动,公司好像也没有能提供给他的工作岗位。
就在宋亚轩还在思考如何拒绝对方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男生穿着一身青春洋溢的运动装背着斜挎包走进来。
看见这张脸,宋亚轩的记忆才算完全恢复,而且现在看起来好像比那时候更帅了。
“哥,你好。”
对方上来就打招呼,新奇的称呼听得宋亚轩眉头一挑,这个公司上上下下一千多名员工见到他都叫宋总,就连身边的朋友也都叫宋总,上来就叫哥的这还是头一个。
“你是来……”
“我是来还钱的。”
说着对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一百块的纸币放在桌子上。
“只是还钱?”
这到让宋亚轩没想到,毕竟一百块钱对他来说真不算什么,就算仔细想也不会想到花在哪的程度,他居然为了这一百块钱还专门跑一趟。
“那边给你发工资了。”
但既然是正直少年的回馈,宋亚轩勉为其难的把钱收了过来。
“我辞职了。”
钱还没放到抽屉里,就听见对方说辞职的消息,胳膊在半空顿了一下,抬起头看向少年。
“他们故意克扣我的工资,我不想在那干了。”
原来对方不仅没发工资还被克扣,宋亚轩瞬间觉得自己的这一百块钱有点烫手。
“那天我走之后,那个主管为难你了吗?”
“没有,就是罚我洗盘子。”
“我都给钱了你还洗,傻不傻。”
宋亚轩被对方的真诚逗笑,也被一开始想要拒绝的想法感到有些内疚。
“没关系的哥,我现在已经在找新的兼职了。”
“怎么,故意说这话是想让我心疼你,然后给你找个新工作?”
宋亚轩靠在座椅靠背上,一脸期待的看着对方,想听听面对如此直白的拆穿,对方会有什么反应。
“好,你成功了。”
结果他没想到对方一句话不说,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看的他内疚。
对方就是个大学生,现在网上的人不都说大学生最单纯吗,他这样显得真有点欺负人了。
“不过,我这里好像没有太适合你的岗位,要不你留下给我当一个暑假的秘书,每天负责给我浇浇花倒倒水。”
宋亚轩想了半天才想了一个勉强适合他的职业,本来想让他当保洁的,但估计现在的小男孩都要面子,不太好。
“刘耀文,好,那你就留在这给我做两个月秘书吧。”
职位敲定,宋亚轩快速手写了一份合同让对方签字。工资没有开太高,但也比他之前在餐厅做服务员高多了。
“嗯,我留下给哥打杂。”
“什么叫打杂别说那么难听行不行,你也不怕别人笑话。”
“没事,我不怕笑话。”
刘耀文在宋亚轩的公司里留了下来,每天按时打卡比其他正式员工都积极,宋亚轩没给他安排多少人任务,大多时候都是他自己找活干。
秘书处其他几个员工因为他是帅哥,对他的接纳度也很高,毕竟她们发现刘耀文的到来是真对自己的职位没影响,反而多了个能帮忙的帅哥小弟,这谁能不高兴啊。
“哥,午饭想吃什么,我下去买。”
“都行,你挑你想吃的买。”
“那我买完回来哥就要下班哦。”
刘耀文撑在宋亚轩办公桌上,从上向下去看他电脑上的报表,宋亚轩也不怕他看,反正他也看不懂。
“你还管起我来了,赶紧拿我的卡去买饭。”
宋亚轩把卡从旁边笔筒里抽出来递给刘耀文,看着刘耀文撑在办公桌上的两只手,和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挂在身上的工牌伸手推了推他的脑袋。
原本他想直接让刘耀文把这张卡收着,也省的每天中午都过来要,但刘耀文不肯,还说自己最不怕麻烦就喜欢来回跑。
看着刘耀文拿着卡乖乖下楼买午饭宋亚轩活动了一下自己有些僵硬的腰,抬头往窗外看,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拉上了一半,刚好挡住了中午刺眼的阳光。
环顾四周宋亚轩这才察觉,自己的办公室好像在潜移默化中发生了一些变化,角落架子上的绿植看上去生机勃勃,就连原本杂乱的办公桌都干净不少。而这些他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原来刘耀文每天在他办公室待着做了那么多事情。
午饭买回来之后两人一起吃了午饭,宋亚轩原本是不喜欢午休睡觉的,但刘耀文非说睡一觉精神好,每天都把他赶去休息室睡觉,虽然宋亚轩承认的确有用,但这远没有一杯咖啡来的省事。
“耀文,怎么感觉你现在在宋总面前混的风生水起呀,以后不会要抢我们的活干吧。”
宋亚轩去午休的时候刘耀文也不会在他办公室待着,到外面跟其他一个秘书姐姐聊天。
“不用以后,我现在就抢着干。”
一边说着刘耀文一边拿起旁边秘书姐姐的空水杯到茶水间接了杯水,把刚准备起身去接水的姐姐逗得直笑。
“太有眼力见了,怪不得能当宋总的贴身秘书呢。”
“耀文人家这是贴心,以后你对象可享福了。”
“哎对哦,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回头姐给你介绍。”
话题转的有点快,刘耀文一口水还没咽下去,就突然变成了理想型问题。
“我喜欢哥那样的。”
“你喜欢工作狂啊?那你这癖好也是挺奇特。”
除了刘耀文,其他员工都已经默认刘耀文口中的哥代指谁了,只是没想到宋亚轩还能成为刘耀文理想型的代表。
“哥很成熟很温柔呀。”
“你是第一个说他温柔的,还是太年轻啊。”
姐姐们无奈的摇头叹气,又一个被她们老板外表迷惑的人,毕竟她们一开始也觉得有一个帅气的老板很幸福,犯了错被骂一次就老实了。
刘耀文没说话,只是低头笑了笑,姐姐们也只当他是还没被老板的专制霸道给犀利,是任人宰割的小绵羊。
其实大多数的工作都是枯燥无趣的,即便是他们这种高薪阶层的资本家,每天对着一成不变的合同方案,每天绞尽脑汁的思考该怎么赚钱,也会有身心俱疲的时候。
不过最近,宋亚轩在工作之余给自己开发了一个新的放松方式,就是在办公室看刘耀文跟个小蜜蜂一样忙活,看他给绿植浇水剪枝,看他整理书柜,也格外有趣。
而且外面的员工都知道,刘耀文成了老板办公室的一个特权,要是遇到什么特别紧急还怕挨骂的事就直接交给刘耀文,刘耀文嘴甜会说好话,而且老板不舍得骂,不少人背地里都说他是公司的吉祥物。
“一个月不见,你这小地方捯饬的还挺像模像样。”
等到好友再次拜访的时候,宋亚轩的办公室已经大变样,增加了很多之前没有的元素,甚至还有刘耀文不知道从哪淘来的小手办,小摆件。
宋亚轩笑而不语伸手接过好友递来的烟,甚至有些得意的看向正背对着他们替自己整理文件的刘耀文。
打火机的声音在办公室内显得格外清脆,刘耀文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对于两个成年男性来说,抽烟并不是一件很小众的事情,宋亚轩对烟这种东西也没有上瘾,顶多无聊的时候来一根。
“咳咳。”
两人还在畅聊,烟味散布整个办公室,一旁的刘耀文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这么娇弱。”
宋亚轩听到刘耀文的咳嗽声下意识看了眼自己手里的烟,随后又饶有兴趣的看向刘耀文,以他对刘耀文的了解,对方应该没怎么接触过。
“哥,抽烟对身体不好。”
刘耀文并没有明确的阻止宋亚轩,只是走过去打开了两人身后的窗户通风,伸手去接宋亚轩手里的烟确定没得到拒绝之后才敢真的上手。
“喂,人家都叫宋总,你怎么叫哥啊,关系户?”
“什么关系户,你会不会说话。”
宋亚轩踹了身边的朋友一脚,大概是嫌他说话难听。
“对不起,我不太懂公司的规定,我以为哥……宋总之前没提醒我就不用叫呢,以后不会了。”
刘耀文一脸无措的看向宋亚轩,那个表情谁看了都要说一句委屈。
“别听他的,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宋亚轩把人拉到自己旁边瞪了身边的好友一眼,然后示意对方不要乱说话。刘耀文又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主动跟宋亚轩提议自己出去一会,不耽误两人聊天
“这也太绿茶了吧。”
等刘耀文走出办公室好友捂着自己还在泛疼的膝盖忍不住吐槽,自己好像也没说什么。
“哪里绿茶,你别对别人有偏见。”
宋亚轩不知道好友从哪得出刘耀文是绿茶的结论,而且感觉好友这次过来说话越来越不讨喜了。
“这还不绿茶?他都快成茶树了,你这么护着他干嘛,你要包养他啊。”
好友被气消了,上次在餐厅就觉得这个小孩不简单,没想到城府那么深,都算计到宋亚轩这里来了。
“少操心,都是男的他是不是绿茶我能不知道?”
宋亚轩根本不听好友的解释,觉得对方就是对刘耀文有偏见,或者是羡慕自己能有个这么听话懂事的秘书。
“服了,你这种治好了也是流口水。”
刘耀文好像没有这方面的烦恼,依旧每天活力四射跑来跑去,公司吉祥物的人设立住了,他要做的工作也就更多了,甚至有时候宋亚轩一上午都见不着他人,但每到饭点又屁颠屁颠的跑回来问他“哥,今天想吃什么”
“这些方案,全部重新做,做不好你们整个部门都给我滚蛋。”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宋亚轩情绪太稳定的原因,导致大家觉得自己对待工作的要求也变低了,竟然敢敷衍了事,惹得宋亚轩在会议室发了好大一通火。
回到办公室本来想问问刘耀文关于开学的事,结果找了一大圈连人影都没看见,问了其他秘书才知道,是给楼下办公区送下午茶去了。
宋亚轩到楼下的时候,刘耀文正被一群人围在中间有说有笑的聊天,宋亚轩站在旁边听了一会,这才发现刘耀文平时嘴有多甜多会哄人,要把办公室那一群小姑娘迷得不行了。
听着旁边窃窃私语说着喜欢他的声音,宋亚轩本就积攒在胸口里的怒气恨不得直接爆发,但他基本上没对刘耀文发过火,强压着怒气伸手敲了敲旁边的桌子。
“聊完了吗,聊完了回去。”
丢下这么一句话宋亚轩转身就走了,办公区的其他人也被吓了一大跳,瞬间安静了下来,还有什么是比上班摸鱼刚好被心情不好的老板发现更恐怖的事呢。
刘耀文也起身追着宋亚轩上了电梯,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对方的情绪,甚至都不用猜,他就知道宋亚轩这是真生气了,毕竟上次见他这个表情还是在餐厅为自己打抱不平的时候。
“我是不是平时对你太好了?”
回到办公室,宋亚轩看着刘耀文跟在自己身后一言不发的模样又被气笑了,平时甜言蜜语不还张口就来,怎么现在只剩下沉默了。
“哥,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当然不是,你这么受欢迎,能有哪里做的不好呢,就算做的不好我也不会说什么,毕竟外面的那些人都觉得是我包养了你,怎么,你真想让我包养你吗?”
宋亚轩现在也气头上口无遮拦,这话确实有点伤人了,宋亚轩对上刘耀文错愕的目光之后也有点后悔。
“哥是不是我真做错了什么,你现在要这样羞辱我,没事,反正我明天就开学了,以后不会惹哥生气了。”
刘耀文的表情委屈极了,低着头把自己脖子里的工牌摘下来放到宋亚轩办公桌上,就像第一天来给宋亚轩还钱一样。
宋亚轩看着那个被扔下的工牌坐在办公桌前久久没能平静下来,他心里还是有气的,气刘耀文怎么突然不听话了,又气自己不该说那样的话,更气自己怎么好像被刘耀文给拿捏了一样。
宋亚轩在自己办公室气了一下午,本以为刘耀文也是在跟他赌气,结果没想到第二天那人还真就没来上班。
这下轮到宋亚轩坐不住了,趁着中午午休直接一脚油门杀到了刘耀文大学门口。一直等车停在了大学门口宋亚轩才想起给刘耀文发个消息。
“哥。”
刘耀文来的很快,而且是跑着来的,甚至还沾了一头汗。
“怎么热成这样。”
宋亚轩从车里给刘耀文拿了纸,刘耀文傻笑两声说是开学第一天跟舍友在球场打球弄的。
“说走就走,工资不要了?”
宋亚轩倚靠在车门上比刘耀文矮了一个头,伸手拨开对方粘黏在额头上的纸屑,从见到刘耀文的那一刻他心里的气就消了.
“犯了错被扣工资也很正常吧。”
刘耀文低着头小声地回答宋亚轩,听到宋亚轩的轻笑才试探性的抬头确认对方还有没有生气。
“谁要扣你工资,拿着。”
宋亚轩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递给刘耀文。
“哥还是要包养我吗?”
“什么包养你,这是你的工资卡。我总不能拿着一摞钱来找你吧,那才更像包养。”
听宋亚轩这么说,刘耀文傻傻的笑了两声,转头就问他吃没吃饭,说要带他去尝尝学校附近的美食。
宋亚轩下意识看了眼备忘录,下午还有两个会要开,不过他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刘耀文的这份热情,干脆将手机锁屏揣进兜里任由自己被刘耀文拉走。
刘耀文带着宋亚轩在学校附近逛了一圈,两人都吃过午饭了,所以就没进店,买了一点小吃,也是刘耀文吃得多,宋亚轩对那些年轻人喜欢的东西也不太感兴趣。
“哥,你要不要尝一下。”
这一趟下来,宋亚轩发现刘耀文真就是一个懵懵懂懂心思单纯的大学生,是就连碰到新品上市的冰淇淋都要忍不住买一个尝尝的年纪。
“不用……”
宋亚轩本想拒绝,结果刘耀文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趁着他开口说话一下就把冰淇淋送到离开他嘴边。
“好吃吗?”
塞完还一脸期待的等待着宋亚轩的评价。抹茶味的冰淇淋入口即化,是最廉价的抹茶粉味,宋亚轩其实并不喜欢,但对上刘耀文期盼的目光只能点点头说了句还可以。
“哥你该擦擦嘴了。”
刚刚的冰淇淋刘耀文没把握好距离,沾到了宋亚轩嘴边,刘耀文也不嫌脏直接伸手替他抹去,还笑的一脸傻气。
“这样好像情侣啊,突然感觉被哥包养也没什么不好。哥,你包养我吧。”
刘耀文用最单纯的标签价格对着宋亚轩说最后混沌的话,宋亚轩甚至还没从刚刚刘耀文给自己擦嘴的靠近中缓过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自从上次去刘耀文大学找他之后,宋亚轩就觉得自己有点奇怪了,平时上班动不动就能想起对方那张脸,甚至走在大街上听到背后有人叫哥都会下意识的回头。
宋亚轩没想到,自己清醒了二十多年,却被一个小男孩给控住了,可只要一想到小男孩追在自己屁股后面一声又一声的叫哥,他的笑容就有点受不住,为此他还特地请教了自己久经情场的朋友。
“你还没跟那个绿茶男断联啊。”
“我再说一遍,他不是绿茶.”
年轻帅气又单纯的男大学生是不是绿茶,他还能不知道吗?所以关于刘耀文到底是不是绿茶这件事,宋亚轩还是选择自己的直觉。
他一定不是。
但从没追过人的宋老板,第一次追人面对的就是青春男大这事,他真有些无从下手。
为了迎合刘耀文的风格,宋亚轩那天特地穿了一身比较休闲的运动装,但跟牛仔裤配运动鞋的真男大相比还是有些差距。
“哥,今天这么晒你怎么不穿件外套。”
刚碰面刘耀文就发现了宋亚轩已经被晒得有些发红的手臂,立马把自己的防晒外套脱下来披到了对方身上。
“那你呢?”
“我年轻没事,不怕晒。”
刘耀文好像兴奋的有些过了头,对宋亚轩提出的两个大男人去游乐场这种活动都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宋亚轩更不会觉得奇怪了,毕竟他的攻略里,游乐场是情侣约会地点top1.
“你的意思是说我老?”
宋亚轩威胁般眯了眯眼,虽说他跟刘耀文这种大学生年龄上的确有一些差别,但至少还没到老的地步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
“哥你别为难我了,你再说我都快哭了。”
“你还会哭?”
“当然,见不到的时候我都偷偷躲被窝里哭。”
刘耀文三两句就把话题给扯开了,宋亚轩被他这两句甜言蜜语哄得晕头转向也顾不上计较年龄问题了。
因为是周末,游乐场里的人很多,宋亚轩很少来这种地方,一是觉得幼稚,二是这些娱乐项目有些他还真挺害怕。
好在刘耀文全程没主动说要跟他一起玩什么,两人就挑了几个排队少的设施转了几圈。
“哥哥要买花吗?”
游乐场里是随处可见的NPC,还有穿着漂亮的公主裙挎着小花篮买花的小女孩,眨着两个大眼睛任谁都受不了。
两人被拦了下来,篮子里是摆放整齐的玫瑰花,寓意很好,宋亚轩立马就掏出手机付了款。一枝花不贵,宋亚轩接过后就直接递给了刘耀文。
“哥送我的?”
“你要不要,不要还给我。”
“要,哥送的我当然要。”
送完之后宋亚轩又有些害羞,下意识想要抢回来,但刘耀文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拿花的手往背后一藏,另一只手揽过宋亚轩的肩膀,宋亚轩站不稳一下子被带到了对方怀里。
后半程两人基本上没分开过,一直到宋亚轩把刘耀文带到了餐厅,看着刘耀文自觉的起身去点菜,宋亚轩才发觉自己身上出了些汗,甚至有点紧张。
他不知道自己今天这个安排怎么样,刘耀文会觉得无聊吗,两人之间真的有这么大的代沟吗宋亚轩内心有些不安,甚至比跟合作对象签合同想的还要多。
宋亚轩还有一个毛病,一有压力就想抽烟,但现在是在餐厅里,他最多把烟拿出来叼在嘴里解乏。
刘耀文老远就看到宋亚轩嘴里叼着烟,原本向这边走的脚步停了停,转身回去多买了一样东西。
等宋亚轩听到刘耀文的声音回过神时,自己嘴巴里的烟就被人抽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草莓味的棒棒糖。
刘耀文将棒棒糖抵着他的嘴唇,宋亚轩眼神有些飘忽,但还是听话的张开嘴含了进去。糖果甜腻的味道在口腔里炸开,宋亚轩都回忆不起来自己上一次吃这种东西是在小学几年级了。
“哥上次是不是答应我不抽烟了。”
“什……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其实现在宋亚轩也来不及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答应过,他的思绪已经被刘耀文死死的攥在手里了。
“那我今天再说一次,哥以后能不能不抽烟了。”
“你干嘛管我,你用什么身份管我啊……”
“男朋友。”
“什么?”
宋亚轩以为自己听错了,惊愕的抬起头看向刘耀文,但因为嘴巴里还含着棒棒糖,此刻的发声显得既狼狈又可爱。
“我想以男朋友的身份管,哥答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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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把家里打扫一遍,保证肉眼可见的地方没出现一丝灰尘之后宋亚轩看着干净整洁的地面不由得松了口气。
转头看向客厅墙上挂着的钟表,距离新租客的到来还有五分钟。
刚准备坐下休息一会,门铃就响了,看来新租客还算是一个守时的人。宋亚轩起身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看上去只有二十来岁的年轻男人。
男人脖子里挂着耳机,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抬起头和他对视的时候,宋亚轩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桀骜不逊,甚至不用问名字,他就能确认这个人就是在网上跟自己聊天的租客。
“你好。”
宋亚轩...
宋亚轩露出一抹笑容朝对方伸出了手,男人似乎不愿意客套,目光直逼房间内的布局,宋亚轩也没觉得尴尬,毕竟一开始他就知道对方的性格不太好相处。
宋亚轩并不是临时起意要找人合租,事实上这个房子从装修好之后宋亚轩就一直是跟别人合租的状态。房子是他的,是他初到这边工作,贪图那一点住房基金的优惠,没忍住诱惑,在公司附近买下的。
一个接近二百平的大平层对他一个打工人来说的确有些奢侈,虽然这几年他的事业平稳上升坐到了主管的位置,但每月的房贷也能轻松压垮一个社畜,所以从那时候宋亚轩就一直有合租舍友。
“刘先生,需不需要我再把要求跟您说一遍?”
“不用,我记得住。”
宋亚轩的合租要求很简单,必须是男性,最好单身,即便不单身也不能把对象带到家里,不能养宠物,不要太邋遢,对于生活和相处要有分寸感。
这些基本上是大众租房的必备要求,况且他们是合租抬头不见低头见,多一些附加条件也是合理的。
“那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平时要直播,所以得在房间里装隔音棉。”
这一点在手机上聊天的时候宋亚轩就已经知道了,他也查询过装隔音棉并不会对房间有什么破坏,反而能更好的隔绝噪音,况且对方愿意自己出钱打理,自己没必要不同意。
“还有,你不要叫我您了,我叫刘耀文。”
宋亚轩比刘耀文大了五岁还多,被一个算是“长辈”的人称呼“您”刘耀文听着实在不舒服。
“好的。”
宋亚轩没想到对方还比在网上的时候好说话一些,也能看出就是个小男孩,租房子什么都不问,上来就要签合同。
“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房租一个月两千,押一付三。”
这里本来就是市中心,房价贵的离谱,而且宋亚轩这里的家电水电一应俱全,所以两千块真的已经是非常合适的价格了。
“我平时上班只有周末在家,没有在家聚会的习惯绝对不会吵到你,这个你可以放心。”
宋亚轩的生活极其单调,毕竟他是一个身上还背负着房贷的社畜,一切高开销的事情都与他无关。
“那你能包我的早晚餐吗?”
宋亚轩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他还是第一次见租房子要求房东管饭的人呢,宋亚轩觉得自己看起来也不像是大冤种吧。
“你应该看得出来吧,我不会做饭不会做家务,你难道要让我一日三餐吃外卖吗?”
刘耀文两手一摊,宋亚轩的表情都有点裂开了,一开始在网上聊天的时候对方说自己是跟家里闹了矛盾所以才出来租房子,宋亚轩以为就是简单的有钱人家的小孩出来体验生活,还想着有钱人家的孩子说不定家教很好能省点心。没想到是把自己当真少爷了,都出来租房了还要别人伺候。
拿他当保姆吗?
“一个月五万,包我的吃住。”
他可以是保姆。
刘耀文一句五万让宋亚轩原本想说的话咽到了肚子里了,对方不愧是少爷五万块钱说给就给,这都赶上宋亚轩好几个月的房贷了。
“只是做饭?”
“嫌少?”
“成交。”
做饭就做饭吧,只要少爷不是顿顿鲍鱼龙虾他都能做。于是宋亚轩看在一月五万的份上爽快的跟刘耀文签订了合同,下一秒看着账户上多出的二十万余额,他真的很难不笑。他老板发工资的时候要是有刘耀文一半爽快就好了。
好在刘耀文没说让他今晚就开始做饭,因为安顿好家里的事情宋亚轩还得回公司上班,今天是工作日,他特地请假回来的。
因为莫名其妙多了二十万,宋亚轩回公司的路上心情都好多了,盘算着要是刘耀文有兴趣在家里住个一年半载,那他的房贷岂不是不用愁了。收个房租比他俩月工资还高。
“宋主管?家里的事情处理的还顺利吗?”
回到公司销假的时候人事小姐姐看他高兴的样子忍不住问了一句,不问还好一问宋亚轩差点笑出声,只可惜财不外露,这份喜悦也就只有他自己能享受了。
宋亚轩刚走没一会,刘耀文花钱请的搬家大队就来了,一伙人风风火火的把卧室从头到尾改造了一遍,刘耀文在旁边做监工。中途好朋友也来帮忙,看着他的新地盘不禁咋舌。和他家的大别墅比起来这个地方也太小了。
“你能不能穿个鞋套。一会你留下拖地。”
刘耀文不满的把朋友从客厅赶走,他刚来的时候这个家可是干干净净的,他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房子还能有人给他做饭,刘耀文觉得宋亚轩应该是爱干净的,所以进进出出的这些人都穿了鞋套,唯独他朋友这个漏网之鱼。
“凭什么。”
“因为这是别人的家。”
最后朋友真被刘耀文抓着给宋亚轩家拖了一遍地,看着恢复整洁的客厅刘耀文满意的点点头,虽然他自己不会干,但他可以让别人干。
【晚上好文哥】
【今天怎么迟到了,不是哥们你还真搬家了呀】
【说搬就搬,少爷受不得一点气】
【这是搬到哪去了】
【看着比之前平易近人了很多】
刘耀文现在的工作是个游戏主播,跟家里吵架也跟他打游戏有关,父亲觉得他这是不务正业,不如早点进公司继承家业。刘耀文特别讨厌家里人对他指手画脚,父子俩还因此大吵了一架,最后刘耀文宁愿搬出来住也不愿意听他父亲的话了。
“跟别人合租的。”
【哈哈哈哈文哥也是沦落到合租的地步了】
【谁那么惨,要跟文哥共处一室】
【别说了,小心一会他又摔键盘】
【说他脾气大吧,他不骂人,说他脾气好吧他又跟自己过不去,还特别好哄】
放下包刚想去厨房做饭,宋亚轩就突然想起来今天住到他们家的那位少爷了,虽然少爷没说今天就要吃他做的饭,但出于客气他还是想问一句。
刘耀文刚输掉一局对战就听到了敲门声,平时除了他爸没人敢在他直播的时候打扰他,刘耀文烦躁的揉了揉头发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进。
宋亚轩推开门但没有进去,卧室已经跟自己离开时大不一样了,不过这都不是他该操心的,他只是来问刘耀文要不要一起吃晚饭。
“都行。”
“那你想吃什么?”
“随便。”
【好一个无效沟通】
【都行,随便,刘耀文你就庆幸你不是我弟弟吧】
【这要是我弟弟,我一巴掌过去他这辈子都随便了】
【是室友的声音吗?感觉还挺好听的】
【这都不生气,看来室友是个好脾气的人】
【室友是男生啊】
【不是男生才奇怪吧,孤男寡女是不是也不太好】
【前边新来的吧,主播是gay,男生和他住一块才危险呢】
“我虽然是gay,但我也不是见个男人就喜欢好吗?我没那么饥渴!”
宋亚轩走了,刘耀文才发现公屏上的话题已经跑偏,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他是gay,但他搞纯爱,虽然二十一年了也没谈上恋爱。
【说实话,文哥这个条件放在男同界属实抢手】
【何止是抢手,他可是1呀,在遍地是0的世界他简直是天菜】
【所以他为啥没谈上恋爱】
【他嘴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话说你室友长啥样好看吗】
“还行吧。”
这倒不是刘耀文给面子,是他觉得宋亚轩长得真的还行,至少比他见过的那些人好看。
【你都觉得好看了,那就是天仙啊】
【努努力文哥,拿下来你就不用付房租了】
【房租?就文哥这种恋爱脑,他能直接把房子买下来送给人家】
“你们真是有病。”
过了半个小时,宋亚轩又来敲门,说晚饭已经做好了,公平齐刷刷的说他好福气租房子还有舍友伺候,让他边吃边播。
于是刘耀文就从电脑切换到了日常聊天模式,举着手机出了门。
“就吃这个”
看着餐桌上极其无聊又平淡的家常菜刘耀文发出了疑问,今天可是他俩第一次共进晚餐,他本以为怎么着也得红酒吧、配几根蜡烛呢。
【你还挑上了】
【你自己说的随便】
【这怎么了,只看着多好吃啊】
【让你们有钱人也体验一下我们平民吃的饭】
“随便的晚饭就是这样,爱吃不吃。”
本就因为公司的事情心烦意乱的宋亚轩听刘耀文这样说情绪一下子没憋住,是他自己说的随便,怎么饭做好了还挑剔起来的。
“你......”
刘耀文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反驳,他下午一直忙着搬家本来就没吃东西,现在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倒也不顾上跟宋亚轩理论了,把手机架到一旁拿起筷子坐到了宋亚轩的对面。
【大丈夫能屈能伸】
【有脾气但不多】
【刚刚还在说室友温柔哈哈哈】
【室友有温柔但也不多】
【一边挑剔一边往碗里扒,真香定律永不缺席】
【室友应该罚他一会去洗碗】
宋亚轩倒还真没有让一个月交五万块钱伙食费的少爷去洗碗,不是不敢,是怕刘耀文一怒之下把他新买的盘子碗都摔了,那他们明天早上就只能吃空气了。
刘耀文顺利在宋亚轩家住下,一开始说让宋亚轩负责早晚餐,但实际上刘耀文很少能赶上宋亚轩每天早晨七点的早饭,所以两人一天只能在晚上的时候才能凑到一起吃饭。
刘耀文的生活也比他想象中单调,搬来两周了,只有三天跟朋友出去聚了个会。除了每天晚上直播打游戏之外其余时候他也都窝在家里。
要问宋亚轩怎么知道的,因为他在客厅有个监控,这事他也跟刘耀文提过,客厅属于公共区域所以他有权利在家装监控。
偶尔闲的没事打开监控看两眼,就能捕捉到刘耀文在客厅摊着的身影,有时候会把他的那些游戏机搬到客厅玩,有时候也会看文件,并不像他一开始说的那样只会玩游戏。宋亚轩猜测其实刘耀文也并非对家里公司的事情不闻不问,只是年轻人心里有一股劲,不愿意被管着。
而且刘耀文每次在客厅活动完都会把自己的东西带走,基本不会给这个家里添乱,所以久而久之宋亚轩对对方的戒备心也就放下了。
下班之后宋亚轩一般先去小区附近的菜市场买菜,自从第一次刘耀文说出随便之后,他就失去了自主点菜权,宋亚轩每天做什么他就吃什么,没有挑剔的权利。
回到家之后隔着卧室门能隐约听到刘耀文直播打游戏的声音。他房间里装了隔音棉,两人就很难用说话交流了,所以宋亚轩直接选择给刘耀文发消息,这样既简单又高效。
“今天排骨降价,买的有点多,你尝尝炖烂了没有。”
“烂了。”
刘耀文屁股还没坐下就下意识敷衍了一句,对上宋亚轩审视的目光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不是在家了,瞬间有些尴尬。
“额......”
“吃。”
【噗哈哈哈哈哈】
【又被制裁了吧,让你嘴快】
【踢到铁板了】
【室友一句吃,给文哥吓得差点掉凳】
“吃就吃,你那么凶干什么。”
刘耀文觉得有些没面子,把手机往旁边一扔,拿起筷子将盘子里的排骨戳到自己碗里。
“怎么样好吃吗?专门给你做的。”
“专门?”
听到宋亚轩说专门,刘耀文的脸色有所缓和,抬起头看了对方一眼。
“不然呢?我又不爱吃,这个家也没有第三个人吧。”
“这还差不多......”
【一句专门给我文哥钓成翘嘴了】
【哥们又暗爽了吧,吃排骨都隐藏不住你的嘴角】
【前边看错了吧,文哥没有嘴角】
【还是这么一哄就好没有原则的男人】
【他要是有原则,恐怕这顿饭就吃不上了】
【文哥的幸福生活,有人做饭有人刷碗】
【室友人真好】
【室友到底长什么样能给我们看看嘛】
【应该是个大帅哥,之前有一次露了手,手很好看】
【文哥给我们看一眼呗】
“不行。”
【你怂什么】
【一定是怕被骂吧】
【行行行我们理解了,毕竟室友的家庭地位太高】
【没事,大丈夫能屈能伸怕室友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嘶......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呀】
“谁说我怕了。”
“怕什么?”
刘耀文的声音也吸引了还在客厅打扫卫生的宋亚轩,疑惑的转过身来看他。
“他们想看看你,行吗。”
“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
宋亚轩一头雾水,自己又不是什么名人也不是网红,但看着刘耀文的期待的眼神宋亚轩还是点了点头。
【我靠!我靠!】
【不是哥们,你室友是男妈妈呀】
【怪不得你听话呢,我要是有个这么好看的室友我也听话】
【能洗衣会做饭,长得还这么好看身材也这么好,哥们你吃的太好了点】
【少爷的人生就是这样,轻轻松松得到一切】
【你能不能莫名其妙和室友亲一个】
【那有点太莫名其妙了吧】
【怪不得文哥最近听话呢,一开始还真以为他是畏惧饲养员呢】
【室友有没有训狗教程,我求一个】
“你们说谁是狗!”
【谁急说谁】
【谁是说谁】
“又怎么了?”
刘耀文一惊一乍的模样让宋亚轩有些无奈,怎么感觉刘耀文的情绪比他这个打工人还不稳定。
“我才不当你的狗。”
“?”
宋亚轩更加疑惑了,看着刘耀文气急败坏的回了自己房间,宋亚轩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说话,最后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低下头去吸地的瞬间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相处了小半个月,刘耀文并非只有讨厌之处,宋亚轩从前没跟这类年轻小男孩同居过,感受之后才发现刘耀文身上的年轻朝气和活力是独有的,虽然他脾气很大,但不任性不矫情,知道自己做不好什么也不会逞强去做什么,甚至宋亚轩有几天因为加班回来晚没顾上做晚饭,刘耀文还特地给他留了灯点了外卖。
宋亚轩没谈过恋爱不知道一个合格的恋人应该是什么样,但如果是刘耀文这样,他想应该也算不错。
两人合租的第三个月,已经完全没有了合租室友的边界感,原本的公共区域客厅成了刘耀文打游戏的专属区域,沙发的角落里堆满了游戏设备,一开始宋亚轩还怕刘耀文会把家里弄得很乱,后来发现他做事很有条理也会自己收拾,慢慢的也就不说什么了。
“干嘛,你今晚又不回来吃饭了。”
“忙忙忙,忙死你算了!”
【游戏手柄快让你捏碎了】
【室友又不回家吃饭,瞧给我们文哥气的】
【气气气,这个家都快被你气散了】
【男人在外面赚钱本就不容易,你这个做妾室的得体谅】
【有时候也要反省一下是不是自己没有魅力留不住男人的心了】
【大家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小心一会他又破防了】
不过今天刘耀文是真生气了,气的连公屏都不看,一句话不说埋头打游戏。
【不对劲,这是真生气了】
【好吧我们不玩抽象了】
【是因为室友不回家吗?】
【其实要我的话我也生气,虽然工作忙,但还是要回家的吧】
【感觉文哥本来就是粘人那一款】
【等会,你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他们不是室友吗......】
【他们只是室友啊,你们应该思考室友不回家关他什么事】
【不是,室友的意思难道不就是男朋友吗?】
【啊?他和他室友是一对啊!】
【难道不是吗????】
刘耀文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公屏热闹成什么样,连续打了半个多小时的游戏之后突然下播,收拾好东西就坐在阳台开始看天。
其实也不是看天,是在等宋亚轩,他们的楼层偏高,刚好能看到小区门口的情况,他记得宋亚轩今天穿的什么衣服,配的什么发型,自己站在这只要宋亚轩一出现,立马就能发现。
大概等了半个多小时,刘耀文从小区门口隐约看到了宋亚轩的身影,但不止他自己好像还有另外一个男人,宋亚轩好像喝醉了,被旁边的男人扶着。
“宋主管,您家是哪一户?”
“前面......左拐”
宋亚轩的脚步有些虚晃,视线也有些模糊,他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原来能那么差,整场饭局下来就他喝醉了。
把他送回来的是公司同组的同事,宋亚轩跟他的关系并不近,但不知道对方今天为什么如此殷勤。而且对方说话的语气他有点不喜欢,好像自己喝醉对他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潜意识察觉到对方碰到了自己的腰,宋亚轩很敏感但因为站不稳,也没有推开对方的意思,只想着能赶紧到家,到家就好了。
“宋主管......”
“你谁啊。”
男人搂着宋亚轩没走几步,突然就被人挡住了去路,抬头一看是个毛头小子看着跟公司那群刚毕业的实习生一样。
“我是他朋友,来送他回家呢。”
男人觉得对方只是多管闲事,并没有在意,结果没想到下一秒他直接拉住宋亚轩的手把人从自己怀里拽了出去。
“我是他家里人,不用你送他回家。”
刘耀文老远就看着这个男的对宋亚轩动手动脚,仗着宋亚轩不能拒绝一点分寸感都没有,还好他来得及时。
男人没反应过来,但刘耀文已经架着人离开了,宋亚轩混沌中看了对方一眼,确定是自己熟悉的人才松了口气。
刘耀文也没想到宋亚轩醉的这么厉害,一脸没好气的把人带回家之后看着半躺在沙发上的宋亚轩越看越生气。
刚刚那个男人摸了他的腰,他现在看着这个外套就都觉得是脏的。
“脏死了脏死了!”
越看越不顺眼,刘耀文不顾宋亚轩的同样和阻拦,直接上手把他的西装外套给扒了下来,连同今晚的外卖盒一起扔到了楼下的垃圾桶。
再次回来的时候宋亚轩还在沙发上躺着,白色衬衫下是盖不住的泛红肌肤,大概是因为醉酒的原因,宋亚轩此时看上去要比平时还要柔软,听见动静无意颤动的睫毛想要睁眼却睁不开。
刘耀文没照顾过醉酒的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先把宋亚轩弄回房间,然后跟着网上的教程弄了杯最简单的蜂蜜水。
“放这了,爱喝不喝。”
蜂蜜水摆到了床头,刘耀文转身就往外走,但走到一半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宋亚轩,低声骂了一句,随即绕回来将人从床上扶起灌了一杯蜂蜜水下去。
第二天宋亚轩醒来的时候脑袋还有点昏沉,好在生物钟是准的,没有起晚,身上的衣服皱的不成样子,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空玻璃杯。
用最快的速度冲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原本想着今天应该也没空做早饭了,结果一出卧室门发现刘耀文今天醒的比他还早,现在已经坐在餐桌前吃饭了。
“你做的?”
餐桌上是养胃小米粥和包子,宋亚轩有些惊讶。
“买的。”
也是,刘耀文又不会做饭。
两人沉默着吃完了一顿早饭,宋亚轩还得去上班,可左看右看没找到自己的外套。
“我的外套呢。”
“扔了。”
刘耀文回答的也干脆,宋亚轩的外套这会应该已经被收垃圾的运到垃圾场搅碎了,那样正好,省的摆在眼前招人烦。
“扔了?”
宋亚轩不记得自己昨天有酒后失态的样子,好端端一件衣服怎么就扔了。
“昨天那男的摸你腰,太恶心了,我嫌脏。”
“那我呢?”
“你怎么了?”
“你不嫌我恶心?”
关于跟男人亲密接触这件事......
“你好端端的恶心什么,喝酒喝傻了呀?”
刘耀文的语气满是不耐烦,宋亚轩也没再问下去,回到房间拿了另一件外套,打领带的时候余光看着坐在餐厅的刘耀文忍不住笑了笑。
“那我去上班了。”
“快走快走。”
前一天喝了酒,车还停在公司,宋亚轩今天只能坐地铁去上班,明明让所有打工人都厌烦的早高峰,宋亚轩的心情却因为刘耀文好了数百倍。
而且现在他知道刘耀文不讨厌同性恋也不讨厌自己,这种感觉太青涩了,哪怕是宋亚轩这个年纪,想想也是要笑出声的。
宋亚轩到了公司,第一件事不是去处理业务,而是先去了人事一趟,跟人事说了昨晚那位男同事的事情,他希望公司能给他一个说法,却意外得知这已经不是对方第一次趁机骚扰别人了,公司也早已做好了要开除他的准备。
这个结果宋亚轩还算满意,回到自己办公室看着窗外碧蓝的天空,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感觉今天一切都很幸运。
刘耀文住在宋亚轩那里三个月整的时候,两人谁都没提起房租的事,宋亚轩到是记得,但刘耀文第一次给了很多,再加上现在两人的关系有那么一些转变,即便刘耀文说以后不给房租,宋亚轩觉得自己也不会说什么,这免不了要被朋友说是恋爱脑。
恋爱脑就恋爱脑吧,要是真能恋上也算不亏。
只可惜,老天似乎不想给他这个机会。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这天下班,宋亚轩刚回家刘耀文就主动凑了上来,还神秘兮兮的说要告诉他一个好消息。
“什么消息。”
宋亚轩都快习惯刘耀文每天一惊一乍的模样了,拎着刚买的菜进了厨房,刘耀文下一秒就转身跟在他屁股后面挤了进来。
“我跟我爸和好了。”
刘耀文离开家那么久,他父亲也很担心,父子俩都在反思,反思了三个月之后总算是有了妥协和让步。
但这对宋亚轩来说不知道算什么消息,他洗菜的手猛然一顿,这个消息来的有些太突然,他没准备好。
“那你什么时候回家?”
“明天吧,明天我爸请我吃饭。”
既然都和好了,那就没有继续任性的必要了,刘耀文也并非要完全抛弃自己的亲情,所以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父亲的邀请。
“挺好的。”
宋亚轩有些强颜欢笑,实在是太突然了,他没想到刘耀文的离开会和他的到来一样悄无声息。
那天晚上的那一顿饭,两人各怀心思,刘耀文沉浸在修复亲情的喜悦之中,而宋亚轩却还没想好该怎么放刘耀文走。
可不管他愿不愿意,第二天晚上回到家没看见那抹熟悉的身影时,宋亚轩的失落差点掩盖不住。
他们之间差的太多了,三个月已经是上天赐予的缘分,也许从一开始自己就不该心动。
晚饭是没心情吃了,宋亚轩躺在沙发上看着角落里刘耀文对放在那的游戏手柄,突然想着好可惜,三个月了他竟然没跟刘耀文在这里玩过游戏。
想到这宋亚轩自嘲的笑了笑,看吧,不管从哪一方面,他俩都不是一路人。
心里的情绪很压抑,宋亚轩的脑袋有些放空,就在他以为自己今晚大概率会睡在这的时候,门铃响了。
“宋亚轩儿开门,我忘带钥匙了!”
一开始宋亚轩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直到听见了刘耀文砰砰的敲门声。
“我早就说家里应该换个密码锁。”
门开了,刘耀文站在门口一脸嫌弃的看着门把手,然后自顾自的绕开宋亚轩进了门。
“你......你怎么回来了?”
“我为什么不回来。”
“你不是跟你爸爸和好了吗。”
两个人站在客厅,彼此都没太理解对方的意思。
“我爸让我回家我不听然后我们又吵架了,我又被赶出来了。”
刘耀文无奈的耸了耸肩,一屁股坐到沙发上捞起旁边的游戏手柄熟练的打开了电视。
“逗你的,我就爱住这不行吗?你这么在乎呀,你不会喜欢我吧。”
看着宋亚轩云里雾里的表情刘耀文忍不住笑了,他的确已经跟父亲和好了,答应父亲下个月开始就去公司上班,但他并没有说要从宋亚轩这搬走。
“随便你。”
宋亚轩知道自己被戏弄了有些恼羞成怒的回了房间,可关上门心里那份失而复得的高兴又难以抑制,也是就是他自己想多了,昨天刘耀文说的是回家但没说不会再回来。
当天晚上,宋亚轩在睡觉之前收到了一笔来自刘耀文的巨额转账,他说自己要提前支付一整年的房租,要让宋亚轩给他再做一整年的饭。
宋亚轩问他会不会反悔,刘耀文说绝对不会,还让他拿这些钱去把房贷一次性还清,毕竟之前刘耀文得知宋亚轩跟别人合租是为了还房贷时就提出自己要帮他一次性还清,只是那时候宋亚轩没同意。
现在他没拒绝。
刘耀文要在家里常住了,最开心的莫过于宋亚轩,他们还养了一只狗,是邻居家的原住民生的小狗宝宝,在业主群里问有没有爱心人士收养的时候被刘耀文看见了,死活要养一只。
这种生活对宋亚轩来说挺好的,比以前充实了很多,家里也比平时热闹了很多,他一个人暗恋刘耀文的事情没被拆穿过,只是这个边界感越来越模糊了。
“你要是又加班我真生气了。”
“没有,在路边遇到了一家新开的炸货店,你想吃吗?”
“我都行,你买我就吃。”
【主播不敬业,三心二意】
【室友要回家了能不高兴吗】
【所以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个室友是什么意思】
【你想象中的那个意思】
【他喜欢人家,但是脸皮薄不好意思开口】
“我哪有!”
【你发誓!】
【你要是不喜欢人家明天就变成优优】
【前边的,他拿优优发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没办法主播就爱当小狗】
【刘耀文:低声些,这难道光彩吗】
刘耀文自知说不过他们,关掉直播之后从玄关处拿了一条狗绳,把吃饱喝足马上入睡的优优从窝里弄出来,牵着狗狗下了楼。
“走喽,接你爸回家。”
优优是他和宋亚轩一起养的狗,一直以来刘耀文都说自己是爹宋亚轩是爸,即便宋亚轩有时候并不想承认。
冬季的夜晚小区里遛弯的人不多,冷风吹过的确不好受,宋亚轩低头看看自己手里的小吃忍不住缩缩脖子加快了脚步。
就在进入小区即将拐弯的时候,前面却突然窜出来一个黑影,宋亚轩吓了一跳停住脚往后退了两步。
“你要干什么。”
他看到了之前那个因为骚扰同事被开除的男人。他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自己家小区,但直觉告诉他应该是跟那次开除有关。
毕竟他被开除之后公司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大家一传十十传百,对方应该很难再从他们行业里找到立足之地了。
“你以为你自己多高尚,不还是养了男人在家了,你有什么资格举报我。”
果然是因为这个问题,宋亚轩猜测对方那天应该是看到了自己去找人事理论,觉得是因为他的告状自己才被开除的,所以现在找上了麻烦。
“你做了这么恶心的事,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别人举报你!”
宋亚轩不知道对方现在是什么状态,所以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提前勘测路线,如果自己现在转身往门卫跑不被抓到的机率有多大。
“他妈的又是你!”
正当宋亚轩准备逃跑时,刘耀文从后面冲了上来一拳就把男人打倒在地,打斗来的太过突然,优优在旁边不停地叫,宋亚轩赶忙掏出手机报了警,然后跑过去想要把两人拉开。
等到警察赶来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被小区的保安给控制住了,刘耀文指着对方骂的很难听,甚至还扬言要让优优咬死他。
等两个人从警察局做完笔录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这场突如其来的打斗除了给刘耀文嘴角填了一点伤口之外,唯一的损失就是宋亚轩买回来的那些小吃落在警局忘拿了。
“下次别这么冲动。”
嘴角的伤口不深,宋亚轩给刘耀文简单涂了点药,就是估计好几天不能再吃炸货了。
“还有下次?下次我打不死他!”
刘耀文很明显是觉得自己下手不够狠,要不是又宋亚轩拦着,他觉得自己真能把对方打死。
“你这么生气干嘛,你喜欢我啊。”
宋亚轩忽然想起了上次,上一次刘耀文也是这么开玩笑的。
“我就是喜欢你,不行吗?”
本以为这个玩笑也会像上次一样被一笑而过,宋亚轩甚至在听到刘耀文说话时没反应过来,抱着药箱往前走了两步才猛然顿了顿脚步。
“你说什么?”
“我说,我就是喜欢你,不行吗?”
:老刘的美女杂志
让我们来猜猜小鸡腿的爸爸是谁呢
《男朋友总想和我异地恋》
宋喵来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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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肤症|直扳弯|追夫|自我攻略|无脑甜饼
*娇软室友深情酷哥直男
大学室友是个长得乖巧的白净小男生,不争不抢,总是用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你,乖的让人心软,熟了之后就总是跟在你身后,像小尾巴一样。
如果没有听到他心声的话是这样的,刘耀文绷着脸想。
“文哥。”宋亚轩背着个小书包,仰起白净的脸,将水递给他,视线幽幽的游离在他的小腹上。
刘耀文打完篮球的身躯顿时紧绷,只因为他听见宋亚轩说。
【打完篮球好xg。】
【不知道他腹肌摸起来什么感觉,好想摸一下。】
刘耀文麻木了,他看着面前乖巧仰面看着他的男生...
刘耀文麻木了,他看着面前乖巧仰面看着他的男生,牙尖都泛起了痒,咬牙切齿,这人怎么大白天想这些东西啊!
刘耀文已经忘记是何时拥有了这个能力,刚开始知道这个乖巧室友的心声时他是很震惊的,但时不时听见他冒出几个虎狼之词刘耀文已经麻木、习以为常了。
“文哥?”宋亚轩疑惑的歪头,刘耀文伸手接过那瓶水,囫囵吞枣的咽下去,消去了那股燥热,怎么长得可可爱爱,内心是这样的啊!
刘耀文趴在床上复盘这些,只得到一个结论。
宋亚轩是同性恋,并且喜欢他。
诚然刘耀文是个崆峒直男,应该对这些敬而远之,可是一想到宋亚轩崇拜的目光他又狠不下心了,何况他不想把宿舍关系搞得太尴尬,于是刘耀文决定,隐晦的让宋亚轩放弃喜欢自己。
晚霞降临的小道上,刘耀文和宋亚轩并肩走着,刘耀文感受到宋亚轩有意无意、若有若无的和他相撞,忽而手背相互贴上,脑中响起宋亚轩兴奋的叫声。
刘耀文眉间轻皱,计划进行!他这次一定要变相告诉宋亚轩!
“你离远点吧..两个大男人靠在一起挺别扭的。”刘耀文摸了摸鼻子,不尴不尬的说道。
宋亚轩愣怔住,垂下了眼眸,闷闷的应了一声。
计划进行的..首战惜败!
在宋亚轩欲言又止,带着点费解、可怜又非常可怜的眼神下刘耀文自己的心被戳中了几支箭,自己真不是人啊!
刘耀文做不到拒绝他的接触,也许是因为从开学他们就是最先相熟的,宋亚轩一直像小尾巴一直跟着自己,他早已将宋亚轩当做自己人,绝对不是因为宋亚轩看起来很可怜!
刘耀文忽而握住了宋亚轩的手,在宋亚轩疑惑不解的目光中,他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我手冷。”
看着宋亚轩惊喜的眼神,刘耀文突然觉得,摸摸而已,也不少块肉,没啥大不了的。
于是,从那之后宋亚轩想勾刘耀文手指的时候,刘耀文贴心的送上去;打完篮球便热气腾腾的贴着他的大腿,尽管刘耀文自己也热的不行。
【腹肌好好摸,还想再摸一下。】
刘耀文挑了挑眉,状似不经意的问他,“想摸?”
宋亚轩巴巴的点点头,刘耀文随意的拉着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腹肌上,还未松开,又听见一句。
【做那事时汗珠坠在腹肌上,一定也很xg吧,好想试试啊!】
刘耀文的脸连同耳后根刷的一下红了,他看着面前依然乖巧的宋亚轩暗骂一句。
靠!
知道他发现了,应该会收敛吧..?
刘耀文毫不犹豫的回答:“早就知道了。”喜欢的这么明显,他怎么可能察觉不到,所以暗恋被发现,他一定羞怯忐忑,不敢再使这些手段了对吧!
“你不介意吗?”宋亚轩果真忐忑了一瞬,他抬起眼睫不安的继续问,像是在外的流浪猫得到救赎般不安。
“..虽然有些惊讶。”刘耀文不自在的摸摸鼻子,“但这是每个人的个人兴趣吧,你开心就好,何况这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宋亚轩的眼睛突然亮起光,他确实是没有想到刘耀文会这般豁达,小猫信任的翻出肚皮,宋亚轩直直的盯着他,忽而诚心问道:“那你可以碰碰我吗?”
啊?
刘耀文石化在原地,这怎么和他预料的完全不一样!宋亚轩原来是这么大胆追爱的性格吗?怎么说破了还愈发得寸进尺了??!
见刘耀文半天没有动弹,宋亚轩疑惑的抬起头,迟疑问道:“不行吗?”
刘耀文妥协了,他盯着面前白皙的脸庞,宋亚轩像是还没长大,脸上还有着婴儿肥,肉乎乎的像软绵的糕点,他轻咳了一声,双手包住宋亚轩的脸蛋,缓慢的揉了揉。
像在揉一团棉花糖,刘耀文失神的想,软绵绵甜滋滋。
宋亚轩舒服的歪着脸蛋,拿开时脸颊都被揉红了,刘耀文心不在焉的搓了搓手指。
有点好摸。
自那之后,宋亚轩总直言不讳的朝刘耀文提些请求。
“我能不能碰碰你?”
“想牵手,可以吗?”
“刘耀文,晚上和我一起睡好不好?”
刘耀文从最开始的一惊一乍,万般纠结到如今的麻木,全都归功于宋亚轩。
刘耀文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神游天外的想着,同样是男孩子,为什么宋亚轩就能养的这么白、这么软?
他忍不住将脸埋在宋亚轩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扑鼻的奶香,有点像刚出生的侄女身上的味道。
“文哥又和嫂子秀恩爱了。”突然舍友调侃的语气传来。
刘耀文转头看到舍友促狭的目光,身子突然僵直,灵光一闪,不是,自己和宋亚轩这样好gay啊,一点都不直男,何况..刘耀文突然发现自己的某个地方在悄悄的...
他受惊般猛地推开宋亚轩坐了起来,宋亚轩被他吵醒,迷茫困惑的微睁开眼,愕然的看着刘耀文,刘耀文想也没想,续而又重新将宋亚轩揽入怀中,只将腿稍退后些。
此刻脑子一团乱麻的刘耀文无意搭理舍友的鬼吼鬼叫,只有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