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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中旬的时候,小花给我发来一条消息,说他可能有事需要我帮忙,让我速来长沙。解家的大本营在北京,但小花的童年和少年是在长沙度过的,在他成年之后,我知道小花有时候会一个人回到长沙,在二月红的老宅子里住一夜,第二天离开,该干什么干什么。但我不知道这一次他在长沙是做什么。

我还没来得及回复他,小花的第二条消息已经来了。他说,路费报销。我立刻开始看票,长沙是一个特别适合吃喝玩乐的地方,办完事情之后,我可以带着闷油瓶和胖子在这里过一个国庆黄金周。唯一的问题是长沙近些年似乎成为了一个网红城市,在假期里人可能会非常多,摩肩接踵,步行街会拥挤到寸步难...

我还没来得及回复他,小花的第二条消息已经来了。他说,路费报销。我立刻开始看票,长沙是一个特别适合吃喝玩乐的地方,办完事情之后,我可以带着闷油瓶和胖子在这里过一个国庆黄金周。唯一的问题是长沙近些年似乎成为了一个网红城市,在假期里人可能会非常多,摩肩接踵,步行街会拥挤到寸步难行。当然小哥可以跳起来踩着路人的肩膀和头移动,但那样我们马上就会登上社会新闻。

长沙下雨非常厉害,我上一次回来还是清明的时候,回来扫墓,赶上长沙下暴雨。但这一次天气就很好,我们到达长沙的时候,外面艳阳高照。

小花的确在二月红的老宅里。这座宅子当年是官宦人家所有,1938年在大火中烧毁了,那家人倾尽财力重修了宅子,之后又因为变故把宅子贱卖了,辗转到了二月红的手里。

这宅子的庭院里有一棵很多年的枇杷树,非常的高大,奇特的是所结的果子一年甜一年酸,从来不会出错。甜的年份里,如果小花心情好,就会派人给我们送几筐枇杷,酸的年份里,如果小花心情不好,也会派人给我们送几筐枇杷。但因为我们都是白吃小花的枇杷,所以就算真的很酸我们也不敢说什么。

我心道黑瞎子一定也在这里,于是我一进去就问小花:“黑瞎子呢?”

“徒弟,师父我在这儿呢。”头顶响起黑瞎子懒洋洋的声音,“往上看,再往上,对了。”

此人正大马金刀地坐在枇杷树上,手里拿着一根钓鱼竿,钓线一直垂到我们脚下的水池里,一群锦鲤在水池中慢慢游动。

黑瞎子笑了一下,“钓两条鱼,晚上给你们加餐。”

黑瞎子身上一直有一种强大的旁若无人的气质,这使得他在做一些自认为非常正常的事情的时候,有了一种难以用语言表达的变态的感觉。

我靠近小花,说:“有种说法,吃自家院子里养的锦鲤会败掉财运。”

小花看上去似乎有些疲惫,匆匆地一摆手:“你这么霉的一个人都站在我的院子里了,就算再养一池锦鲤也没什么用,他想钓就钓吧。”

黑瞎子笑出了声,我被戳中了痛脚,非常不爽,但又没有办法反驳,而且我欠小花很多钱,只好忍气吞声。

穿过庭院之后我才发现小花竟然还有别的客人,这种情况一般来说不会发生,小花不会允许外人进这座宅子。尤其是那人看上去其实不像客人,他面对小花的时候非常的卑躬屈膝,捧着一个很精美的绸缎盒子,不住地低声对小花说着什么。

我看了一眼盒子里的东西,是七八方素章,质地非常莹润,有隐隐的宝光。我从前做拓片生意的时候,也认识了几个玩印章的朋友,见过一些好东西。这个盒子里的素章,一看都是非常贵重的。

我又去看那人的脸,发觉有点熟悉,用胳膊肘捅了胖子一下,问他见过这人没有。胖子的眼神比我毒辣,看了两眼就说:“平老六嘛,这孙子早年在北京混不下去了,跑南边来了。”

他右手在左手掌缘点了两下,“六指儿,就他。”

这个人有一个特点就是好色,他自己大字不识几个,但特别喜欢找女大学生。小花的伙计抓到他是在一个大学城附近的照相馆里,他陪着自己刚泡上的小女朋友,照那种当时很风靡的最美证件照。小花把他的左手摁在桌上,用照相馆裁照片的那个工具,把他那根多余的手指给剁了。

我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左手,作为债主,小花对我可以说是仁至义尽,心慈手软。欠小花的钱,我这辈子应该是很难还得起了,但平老六似乎已经把自己的债还完了,他带来的那一盒素章,是作为利息。

小花轻轻地点了下头,“我收下了。”

然后他伸手在盒子里翻拣了一下,拿起一方鸡油黄的素章,看都没看,随手丢进了水池里,然后是第二方,第三方,手起章落,连眼睛都不眨。

胖子心疼得恨不得下水去捞,这种顶级成色的东西,其价值早就远远大于同等质量的黄金了。平老六人都傻了,小花看他一眼,“你紧张什么?我刚才说我收下了,就代表你的债还完了,只不过我留着这些东西没什么用,暂时也找不到名家来刻。”

说话间他掂起最后一方素章丢了出去,却没听到噗通的落水声。那方玉石被一只纤细的鱼钩勾着飞了上去,被树上的黑瞎子一伸手就接住了。未经雕刻的素章都是四四方方囫囵个的,并且玉石致密,质量不会很轻,那么一只细小的鱼钩究竟是怎么勾住的,黑瞎子的手段简直匪夷所思。

黑瞎子握着印章打量一眼,啧了一声,“暴殄天物啊,这块给我吧,我来刻。”

我抬起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会治印呢?”

黑瞎子从树上一跃而下,他似乎是笑了一下,“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

他问小花:“想刻什么字?‘解雨臣’?”

震惊错愕交加的平老六已经被人带下去了,小花站在枇杷树的阴凉下玩手机,头都没抬,“我用不上,你随便刻吧。”

黑瞎子就笑笑,“那我刻自己的名字了。”

我心说,让黑瞎子刻他自己的名字,他可能会刻齐德龙,齐东强,齐达内,齐天大圣,齐齐整整一家人,总之不会刻他的真名,不管他刻了什么不着调的东西,这方印算是毁了。

唯一的好事是黑瞎子手里拎着的桶里面一条锦鲤也没有,今晚不用吃奇怪的加餐了,瞎太公钓鱼愿者上钩,鱼没钓到,钓到了很多人民币。

九月的长沙依然非常热,胖子已经扑进房间里吹空调了,闷油瓶站在我身后,目光平静地看这座老宅,不知道他当年是不是也来过这里。

我问小花,这次叫我们来是需要解决什么事情,小花没说话,把我让进屋。我发觉他确实是有些疲惫,其实这些年小花似乎也有了抽身的意思,但他跟我们所有人都不一样的是,小花的背后,有很多张嘴指望着他吃饭,他身上责任比所有人都要重。还有很多东西,在平时能够成为助力的东西,当他想要抽身时,那些东西都会变成阻力。把小花的日子给我过一个月两个月可能都还可以,过十年二十年,我一定会受不了。

而且小花在外面的时候,状态永远非常的饱满,像超人一样,我见过很多次,他在极度疲惫的时候和衣躺半个小时,起来就可以神采奕奕。

小花看着我,笑了一下,“我想让你见一个人,看到他之后,你不要太惊讶。”

胖子来劲了:“什么人啊?就算你现在拉出来一个活的西王母,胖爷我心跳可能都不会超过100,当然你要是拉出来一个半裸美女给咱跳脱衣舞——”

我没让胖子把话说完,伸手把他嘴捂上了,因为接下来的话非常不适合一个四五岁的小孩来听。同时,我发现自己的嘴张开了,我陷入了一种极度的惊讶之中。

这么多年过去,能够让我惊讶的人或事已经非常的少,但是我眼前的这个小孩,他给我的感觉太复杂了,我好像很早之前就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我缓缓地看向小花,小花冲我点了点头,于是我一下子反应过来了。眼前的小孩为什么会给我那种异样的感觉,因为他所有的轮廓,包括神态,非常像年幼的小花,像我记忆中的那个青梅竹马的童年玩伴。

与此同时这小孩还戴着一副儿童墨镜,他站在小花的腿边,伸手拽住了他的衣服。

胖子依然被我捂着嘴,眼睛却不由自主地往黑瞎子那边看,而我身旁的闷油瓶,脸上则出现了一种专注但又有些疑惑的表情。

我克制不住地瞟了一眼小花的肚子,“你生的?”

小花看过来的那个眼神让我觉得,我欠他的钱在一瞬间翻了三成的利息。我调整了一下自己的问话方式,“小花,这是……你的私生子?”

小花说:“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胖子已经凑到那小孩身边了:“这活脱脱就是一个翻版的小花儿爷啊!”

他伸手去摘那小孩的墨镜,闷油瓶立刻说:“不要碰他的眼睛。”

胖子伸出去的手一瞬间就停住了,说:“小哥你别吓我啊,我这还没碰到呢。”

小花则叹了口气,这一瞬间他显得非常温柔,说:“没关系的。”然后伸手把孩子的墨镜摘了。

看到那小孩眼睛的一瞬间,我,胖子,甚至包括小哥,我们三个人都同时看向了黑瞎子。

黑瞎子似笑非笑地说:“我就知道,这个便宜爹我是当定了。”

如果说我们所有人都没见过黑瞎子摘下眼镜来的样子,但我们在多少了解过之后,都会有一个自己心里的判断,那么这个小孩的眼睛,就是把黑瞎子的眼睛给具象化了。甚至可以说,黑瞎子的眼睛如果继续恶化下去的话,就会变成这个孩子那样。

胖子伸手在那小孩的眼前晃了晃,“这是几啊?看得见吗?你的眼睛可以见光吗?”

小孩特别酷地把墨镜又戴上了,一开口,蹦出来一串日语。

“我操,叽里咕噜的这还是个小鬼子!你俩老实交代,胖爷我不会搞歧视的,”胖子转向黑瞎子和小花,“你俩到底谁有倭人血统?”

小花懒得理胖子,跟那个还没他腿高的小孩说:“讲中文。”

小孩就用中文又说了一遍:“我叫漆淼淼,我可以看得见。”

这时候不仅是胖子,我自己的认知也几乎到了一种极限,这个小孩长得太像小花了,说他们俩没有血缘关系是不可能的,而且他的眼睛,这是最匪夷所思的一点。

小花的表情非常的古怪,不过他很快就调整了过来,说:“这不是我的孩子,是我堂姐的孩子。我堂姐十几岁的时候就离家出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我再得到她的消息,就是有人替她把淼淼送过来了。他姓漆,三点水的漆,三水淼。”

胖子嘀咕了一声:“这名字起的,晚上得尿不少床吧。”

漆淼淼说:“你才尿床,你全家都尿床。”

外甥像舅,要这么说的话,也能解释得通,起码这比小花能生孩子所带来的的冲击小多了。我又看了黑瞎子一眼,被他敏锐地发现了。他就笑笑:“怎么着?你觉得我当年拐骗未成年少女离家又始乱终弃不成?”

我立刻站到小哥的右边,躲开黑瞎子的脑瓜崩射程,就听到小花又说:“送他来我这的人,我已经查过了,但没得到什么线索,只知道我堂姐确实已经去世了,生前给了那人一笔钱,带这孩子来见我。至于淼淼的生父,一概不知道。”

我有点知道小花接下来要说什么了,毕竟我们俩的思路有时候挺相近的,我问道:“所以你找我们来,是让我们玩小蝌蚪找爸爸的游戏吗?”

小花伸手按住了额角,微微低头,笑了一下,这个动作被他做得很好看,小花跟我不一样,一直到现在,他看起来都非常的年轻,跟我当初在新月饭店里见到的那个穿粉衬衫的年轻人几乎没有什么大的差别。

其实美丽是一种很脆弱的东西,或者说,太过于美丽的人或事物会让人不自觉地联想到脆弱,但小花,几乎可以说,他是我所有认识的人里面,最坚强的一个。

我其实是猜到了小花真正想说的是什么,才故意那么说来活跃气氛的。

“根据我堂姐生前留下的信息来看,淼淼的眼睛是被他的生父治好的,但是淼淼自己完全没有记忆了。”小花的语气很沉着,“我确实是要找到那个男人。”

当晚小花做东请我们吃饭,其实我们这群人对那种高规格的山珍海味并不是特别喜欢,但是去那种很市井的大排档,撸串,喝啤酒,整个人反倒很舒服。

第二天,我醒得非常早,夜里应该是下过雨,整个庭院里的地面都很潮湿,我看着池塘里的锦鲤发了一会呆,发现黑瞎子一直坐在树后面。

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时候起来的,他支了一张小桌子,上面治印的工具一字排开。黑瞎子的手指之间夹着一柄刻刀,正端详着手里的那块石头。

虽然是清晨,但树下的光线其实是不够完成治印这种工作的,但这对于黑瞎子来说就不是一个问题。在越暗的地方他看得就越清楚。

黑瞎子对我凑过来的动作完全没反应,我向他讨那方鸡血石素章看了看。这石头色入地张,血质深沉,一拿到手里就有一种温润生凉的感觉。我对这种石头多少有点了解,像这种颜色凝而不散又无比细腻的品质,是珍品中的珍品,受刀不崩。

我把素章在手里过了一下,又还给了黑瞎子,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夹着刻刀转着玩,锋利的银光在他指间绽放开,看得我有点胆寒。

当年黑瞎子给我特训的时候,教过我用刀,最基础的一点,就是让我在任何需要使用刀的场合,都必须用这把刀来进行。这样练到最后,再拿着这把刀,做任何的事情,都不会有它会割伤自己的恐惧。

但像黑瞎子这样,已经不是在用刀子,而是在玩刀子,以我的资质,这辈子估计也练不成了。

他一直看着那方素章,可能是在构思,我知道治印的时候,首先是要制作字模的,这个过程中可能会经过反复的修改,然后拓到石面上,再根据字模来下刀。可是黑瞎子却做了一件让我匪夷所思的事情,他竟然完全没有做字模的意思,径直在印章平滑的底面上刻了一刀。

而且他下刀的样子非常的行云流水,好像就是随手刻的,而且完全不担心自己会刻坏,眨眼之间就刻出了好几段很短的线条。我在一旁看着这几条短线,心道黑瞎子这到底是在刻他娘的什么东西,怎么看起来像个二维码。以后他再出去接活,拿着印章哈口气往人家手上一戳,让扫码付款,过一会手机就响了:支付宝到账一百万元。

我被自己脑子里出现的画面弄得有点想笑,继续看下去。黑瞎子很快又刻了两笔,这下我就看出来了,这是齐这个字的小篆体。

我顿时有些惭愧,当年我是做拓片生意的,竟然连齐字都没认出来。但是这也不能怪我,因为黑瞎子根本没有按照齐这个字正常的书写笔画来刻,他是从字的中间部分开始刻的。

可能是因为一开始在格尔木的疗养院里,黑瞎子给我的印象太过于强烈,以至于在我看他做治印这么风雅的事情的时候,会产生一种很复杂的感觉。虽然我多少听说过黑瞎子的出身和早年的经历,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他是活过两个时代的人,不能太简单地去理解他。

我注意到印章上,齐字均匀地占据了四分之一的面积,顿时有种兴奋的感觉。听说黑瞎子的真名是四个字,不知道他会不会突发奇想,这次真的刻自己的本名。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伸长了脖子去看下一个字是什么。黑瞎子连头都没抬:“再往下的内容,观看是要收费的。”

我立刻把脖子缩回来,在心里大骂黑瞎子。

不多时其他人也都醒了,只有小花还没起来。睡懒觉对于小花来说并不多见,我知道小花很多时候依赖安眠药才能入睡,而他在外面劳心劳力的程度不是我们几个人能比的,因此我也没有去叫他。

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我才发觉能安安稳稳睡着是一件多么难得的事情。

胖子打发闷油瓶去外面买早饭,长沙粉面很有名气,胖子立即开始点菜,还有糖油粑粑和炸饺子一类的食物。我有点怀疑闷油瓶能不能完成这个任务,别到时候走丢了我们还得找他。

没想到闷油瓶很快就回来了,拎着好几人份的早饭,让我刮目相看。黑瞎子已经把印章和治印的一套工具收起来了,我们就在那张小桌子上,准备吃早饭。

漆淼淼也醒了,正在池塘边跟胖子下五子棋,胖子这个人看着很粗,实际上很会跟小孩相处,可能是因为他的性格。

而到了这个时候,小花竟然还没有起来。我沿着二楼的廊台走到小花的门前,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我就把门推开了。

一踏进这间屋子,我立刻发觉这里面和外面的温度湿度都完全不同,然后我明白了这种差异的原因。这是一个收集着二月红所有遗物的房间。墙上挂着很多套华美异常的戏服,上面的金线和明珠都是真家伙,绣工极其的精致,玻璃柜里从上到下摆放着璀璨华丽的头面。

我突然想到,这么多年,小花有时会回到长沙,就是在这间屋子里睡一觉,睡醒了,第二天去面对那些步步紧逼的豺狼虎豹,那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里间的门打开,小花走了出来。他的脸色似乎不是很好看,额头上挂了一层汗,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小花简短地解释了一下,刚才他在练功。我看了一眼,门边立着一排长短不一的棍子,看不出材质。在四姑娘山的山洞里,小花就是用这种棍子,轻盈地从洞壁上翻过去,有一种行云流水的美感。这都是从小苦练出来的,讲究童子功,半路出家的人,除非身体天赋异常的好,否则很难达到。

吃过早饭之后,小花收到了一个奇怪的快递,拆开之后,里面是两幅经变图。第一幅尺寸很小,很明显是从某一幅经变图上裁下来的,上面绘有许多护法神。而第二幅,则是完整的经变图,极其的华美庄严。一看之下,我是非常震撼的,闷油瓶伸出手,手指从经变图上缓慢地划过,就道:“是真的。”

听到闷油瓶这么说,坐实了我心里的判断,这两幅经变图的规制、风格,很明显是从敦煌的某座洞窟中揭下来的。我知道小花非常有钱,但是摆在我们眼前的这两幅经变图,已经不能用货币来衡量,是那种进入国宝行列的,真正的无价的东西。

胖子显得非常亢奋:“大花,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渠道!”

小花看起来也非常惊讶:“这不是我的。”

快递的外包装上,寄件人那里很明显是一个假名,寄件地址则有点意思,是长沙周边一座香火鼎盛的佛寺。小花轻轻地皱了一下眉,那边胖子已经凑近了去看经变图中央的佛陀,问:“他这手里拿的什么东西?黑不拉几的,跟个碗似的,如来佛祖也要饭啊?怎么这极乐世界连饭也吃不饱。”

我立刻拍了胖子一下,不让他继续造口业,说:“这不是如来,是药师佛,他左手托的是一个药钵,右手结施无畏印,这是很经典的药师佛的形象。”

药师佛又叫药师琉璃光如来,佛教里有九横死的说法,就是九种非正常的死亡方式。药师佛看到了众生苦难,发十二大愿,来救济九横死,使一切众生病苦皆除,得到安乐。药师佛传到日本之后发扬光大,日本奈良有名的药师寺,里面供奉的就是药师佛。

图上所绘的药师佛说法的背景就是净土世界,最上方有很多乐器漂浮在空中,不鼓而自鸣,下方的画面则是亭台楼阁,里面有不计其数的珍禽,诸菩萨在宝地上行走,手里托着雕花的器皿,里面还有盛开的花卉,以及点灯、树幡等供养的画面。

最中央的药师佛,头顶放出六道金光,我后来查过,这六道金光代表的是药师佛所发的第一大愿:自身光明炽然,照耀无量无数无边世界。而在玄奘的记载里,药师佛国以琉璃为地,金绳界道,城阙宫阁轩窗罗网皆七宝成,亦如西方极乐世界,功德庄严,等无差别。

这一幅药师佛经变图极度的华美,任何人只要看一眼,就会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我忍不住又凑近一些,忽然听到闷油瓶很轻地“嗯”了一声。我心道小哥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东西,转头去看他。

闷油瓶指着经变图中在栏杆上起舞的珍禽,道:“人面鸟。”

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仔细看了一眼,头皮瞬间炸了一下,我当年因为这种人面鸟吃了不少的苦头,在我们的数次行动中,这东西的雕像、壁画时不时的就会出现,可以说是阴魂不散。胖子真是个乌鸦嘴,昨天还拿西王母来开玩笑,今天西王母的人面鸟就追过来了。

当年云顶天宫的事情结束之后,我去查过这种人面鸟,在佛经里面,这种鸟叫迦陵频伽,又叫妙音鸟,紧那罗作为天龙八部中的歌神,声音都比不上迦陵频伽的美妙。我当时拼命回忆跟胖子挤在那条石缝里,被人面鸟围攻的时候,这玩意儿的声音到底是什么样的,结果大脑一片空白,可能在那种极限的情况下,脑子里只有保命这么一件事了。

黑瞎子背着手,慢慢地说:“你们觉不觉得,这画看久了,感觉有点奇怪。”

我又重新去看这幅药师佛经变图,不知道是人面鸟带来的冲击,还是黑瞎子的话带来的心理暗示,越看越觉得画面之中有种诡美的感觉,像是能够吞噬人的心神。

“比起人面鸟来说,这一幅可能更加奇怪。”小花看了我们一眼,把手机递了过来。

在我们研究那幅药师佛经变图的时候,小花用手机把另一幅局部图拍了下来,发给了一个在这方面造诣很深的朋友。他一看就笑了,反问小花,怎么拿个仿制品来寻他的开心。小花就问,怎么看出来这是假的。

那位朋友说,就是从他手下随便找一个研究生过来,也能一眼判断出这是假的。主体的绘制风格仿的是盛唐时期,绘制内容则是弥勒经变中的诸神护法。严格来说,净土世界歌舞升平,是不需要诸神守护的,但弥勒经变中一般都有天龙八部等诸神护法。而问题就出在这里。

我们手中的这幅画里,出现了一个不应该存在的护法。

他用红圈把这个不应该存在的护法圈出来了。这个护法隐藏在所有护法的最后面,无论是轮廓还是颜色,都显得非常的模糊。

那人继续说,这个护法叫做鬼子母,特征是面目狰狞,怀抱一个婴儿。鬼子母本来是佛教造像中的常见题材,但是弥勒经典里,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到过鬼子母。

经变是佛教美术史中的一个专有名词,经指佛经,变是变相或者变现的意思,经变图就是把佛经形象化,用图画的形式来阐明佛经里的内容。

那么,一个不曾出现在弥勒经典中的护法,为什么会出现在弥勒经变图之中呢?这就相当于在火星上发现了一块月球岩石。

闷油瓶是不会跟我们开玩笑的,他说这东西是真的,就一定是真的。

气氛陡然凝重起来,胖子开口就说:“会不会是这样,画这幅画的画师,觉得这缺一块儿也不怎么好看,或者他比较恶趣味,在这添了一个鬼子母。”

我摇了摇头:“不可能,唐朝皇室尊崇佛教,敦煌许多洞窟的修建都来自于天子意志,耗资巨大,直接跟皇帝负责,画师也不会是普通人,他一定不敢。”

我慢慢地说:“抛开这两幅经变图的蹊跷,我觉得它们有另一重意思在。你们看,药师佛可以除去众生病苦,我刚才查了一下,九横死的第一横死就是患有病痛无药可医而死,而药师佛发愿要清除九横死,这么说吧,这是个治病救人的佛。这个鬼子母,就更明显了……”

小花接过我的话:“抱着婴孩的鬼母,指的是我的堂姐和淼淼。”

这下情况就很明显了,一定有一个人,知道黑瞎子眼睛的情况,也知道漆淼淼的事情,他在下钩子给我们。

小花的样子反而轻松不少,我能够理解他,比起毫无头绪和信息的死胡同,只要有信息,就算前面是个陷阱,起码我们也知道了该往哪个方向走。

小花立刻安排伙计去查今早那个快递员,看看他有没有在其中做手脚。消息回来得很快,快递员一切正常,我们的目光就落到那个寄件地址上。一个佛寺。

看起来,那个给我们下钩子的人,很希望我们能够去到那个佛寺。

事不宜迟,我们准备下午就去那座寺里探探虚实。为了安全,小花把漆淼淼留在家里,让人照看着。

出发之前,胖子反复念叨了几遍那座寺的名字,突然哎了一声,说他年轻那会儿当兵的时候,有个湖南籍的战友,后来不知道怎么大彻大悟了,就在这座寺里出的家。

小花本来已经拉开车门,听到胖子的话,回手把车门关上了,像是在思考什么。

胖子大咧咧地说:“大花,你别担心,我那战友非常靠谱的一个人,跟我关系也相当好,有熟人好办事,这事儿就包你胖爷身上了。”

我说:“胖子,我怎么觉得这事那么不靠谱呢,跟你能尿到一个壶里的,出家了也是花和尚吧。”

胖子非常不服气:“天真,你这就不客观了,你看,你也能跟我尿一个壶里,那你是什么?”

我跟胖子斗了两句嘴,小花已经做了决定,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觉得我们可以不用全部的人都去寺里,如果有什么事会很被动。而且,我刚刚想到了别的事情,必须要查一查。”

我则向小花询问了那个送淼淼到他这里来的人,虽然小花已经查过了,但我总觉得他会是一个突破口。因为小花的堂姐临终前是把淼淼托付给了他。能让一个濒临死亡的女人,把自己的孩子托付出去的人,他们的关系一定不会特别简单。

解家的人没有一个是吃素的,解家的女儿能够在十几岁的时候就逃离出去,且这么多年没有一丝一毫的暴露,小花的堂姐一定是一个手段很猛的强人。

这么多年的经历告诉我,有时候比起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人才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而一旦突破,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小花把那个人的地址发到了我的手机上,至于他自己,我问过之后,小花摇了摇头,像是没有太大把握地说,他先去尝试,有结果的话再告诉我。

所有人都按部就班地出发了,黑瞎子开车,我带着淼淼一起去找那个人。淼淼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我依然抱着一丝希望,他能在见到那个人之后想起什么来。说起来他也不是我带在身边的第一个失忆的人了,不知道我这是什么运气。

按着小花给的地址,我们到了才发现,那是湖南省博物馆,而我们要找的那个人,是湖南省博的一个保安,同时得知,他已经两天没有来上班了。我给另一位保安塞了两包烟,他告诉了我们那个人的联系方式,也无法接通。

线索在这里断掉,打小花的手机,他也不接,可能很忙。只有黑瞎子态度非常轻描淡写,我们都在为他的眼睛而奔走,他倒是对自己的事情毫不在意,仿佛眼睛最终能不能治好并不重要。

“我从很多年前,就开始为了全瞎之后的生活做准备,你可以这么理解,我不是一瞬间失明的,我的视力是一点一点失去的,这给了我一个适应的过程。”黑瞎子笑笑,“如果一件事情你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不如趁早调整心态,跟它共生。”

但对于我们来说,只要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性,我们就会为了这个可能性而去努力。我们五个人,不管是谁面对这种结果,其他人都一定会拼尽全力地帮助他。我不想用一些很肉麻的词汇来形容我们,很多东西是不需要言明的。

黑瞎子说:“来都来了,我带你见见我的老情人吧。”

我猛地扭头看他,脱口而出:“你不要害我!”为了黑瞎子的事出钱出力是一回事,为了黑瞎子得罪小花是另一件事。其实想也知道,黑瞎子在之前的感情经历不可能一片空白,但是我今天如果真的陪他见了老情人,那我不知道晚上回去的时候该怎么面对小花,这种事情上我一定是站在小花那边的。

黑瞎子没料到我反应这么大,又笑了一下,“你以前肯定也见过的。”

排队过程中黑瞎子甚至掏出了刻刀,开始刻他那方印章。治印的时候通常需要特制的工作台来固定章体,保持稳定。黑瞎子完全不需要,他的手就是最稳定的工作台。

进入省博之后,黑瞎子熟门熟路带着我们,径直往一个展厅走。我一看他目标这么明确,心道不好,看来他来会过这个老情人很多次,已经跟串自己家门一样熟悉了。

不过当我见到那个所谓的老情人的时候,就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了。

黑瞎子说的老情人就躺在我们脚下,一个特质的玻璃展台里,上面围着一群人,都在低头看她。

黑瞎子的老情人叫辛追夫人,是马王堆汉墓出土的一具极其罕见的不腐尸。国外发现的一些不腐尸体都是干尸,辛追夫人是湿尸,发掘出来的时候,她的皮肤都是润泽的,身体组织具有弹性,还有部分关节可以活动。

马王堆汉墓的发现震惊世界,辛追夫人的名气也非常的大,网上有很多人神神道道地说,不能看辛追夫人的眼睛,都是瞎说。辛追夫人在我们眼里简直无比温柔,说这种话的人应该给他们组织一个倒斗一日游,亲眼见过粽子起尸之后,如果没崩溃的话,他们全都得回来给辛追夫人道歉。

怪不得黑瞎子说我以前也见过,小时候跟着爷爷回来扫墓,也来过省博。马王堆汉墓出土了大量的漆器,简牍以及帛画,以及那件举世闻名的素纱襌衣。

我从前一直怀疑,会不会有九门的人参与发掘了马王堆汉墓,毕竟很多人通过洗白进入了文物系统工作。爷爷否定了我的想法,那时候十年浩劫尚未过去,九门的人都非常低调,而且那个年代考古队的人要求身家清白,他们这些人有老底子在,是进不去的。

而且马王堆的发掘规格很高,当时有一个军区医院修建地下室,施工中经常遇到塌方和可燃气体溢出的情况,湖南省博的专家立刻意识到,这下面有一座古代墓葬。因此马王堆属于抢救性发掘,立项之后由国务院批准,还来了很多北京的专家。

后来我才知道,爷爷骗了我,或者说这不是纯粹的欺骗,爷爷只是选择性地告诉了我一些事,又隐瞒了另一些事。当时九门的精锐力量,全部陷在那一起史上最大盗墓活动之中了。

闲话休提,在我的询问之下,我才得知,发掘马王堆的考古队之中,虽然没有九门的人,却有一个同样也不清白的人存在,那个人就是黑瞎子。

关于黑瞎子,三叔当年的说法是,他是在千禧年前后才回的国,是长沙地头上一个硬茬子。我并不知道早在七十年代,他已经回来过了。想想也能得到答案,黑瞎子完全可以伪装成早年出国的华侨后人,这个身份可以给他带来很多便利。

黑瞎子不仅参与了马王堆的抢救性发掘,甚至参与了辛追夫人开棺的现场。

四层华贵的漆棺之中,在价值连城的陪葬品簇拥之下,辛追夫人泡在一种无色透明的棺液之中,立即被运往医学院进行防腐处理。

听到棺液这两个字,我立刻想起了雷城,我们说现代的科学技术已经完全可以从一个很高的地方去俯视古代,但古代的一些技术,即使用现在的科学来解释,也没有定论。这些年的经历告诉我,一定不能小看古人。

这种感觉实在非常奇妙,当年参与过辛追夫人开棺的黑瞎子现在站在我身边,我们共同低头看下去,下面的辛追夫人躺在明亮的玻璃展台里。

大腿处忽然被碰了一下,我低头,漆淼淼可怜巴巴地说:“我看不见。”

辛追夫人的尸体看上去还是有一些可怖的,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让漆淼淼这么大的小孩看到。在我犹豫的时候,黑瞎子已经一把将漆淼淼提了起来,夹在胳膊底下,头朝下地对着辛追夫人的玻璃展台。

我说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我是怕如果这小崽子被吓到了,等下哭起来怎么办,我和黑瞎子很明显都不是能哄孩子的人。黑瞎子非常的淡定:“解家的小孩,他不会怕的。”

漆淼淼倒确实没有害怕,他看着辛追夫人的尸体,忽然轻声叫了一句:“妈妈。”

我胳膊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我很快就反应过来了,那层玻璃非常明亮,差不多可以当镜子用了,倒映着一圈游客的人头。难道说小花的堂姐没有死,现在就站在这一圈游客里看着我们?

我立刻环顾四周,希望看到一个跟小花面容相似的女人。而黑瞎子的动作比我快得多,或者说因为他们两个有着相似问题的眼睛,他能够看到漆淼淼眼中的东西,而我是看不见的。

在那一瞬间,黑瞎子的目光已经锁定到了一个人身上。漆淼淼看的不是辛追夫人,而是一个玻璃所映出的一个女孩手里的镜子。那个女孩在对着灯光补口红,而她的镜子里能够清晰地映出另一个正在自拍的大姐,她因为误操作,点开了相册。那是一张照片,漆淼淼是对着那张照片叫妈妈。

所有这些都是后来黑瞎子跟我描述的,以我的眼力,根本不可能发现这么曲折细小的事物。

黑瞎子胳膊底下夹着漆淼淼,立刻开始移动,他的速度非常的快,我在后面跟着,几乎有点上气不接下气。二叔说得对,现在的我确实已经不适合下斗了。

最后我们停在了另一个展厅里,这里停放着辛追夫人的四层套棺。四具棺材从大到小依次摆放,外层是黑漆素棺,第二层是黑地彩绘棺,第三层是朱地彩绘棺,最小的那个漆棺上贴满了用羽毛装饰的贴花锦。

黑瞎子带着漆淼淼从四具棺材前依次走过,走到第三个朱地彩绘棺前面时,漆淼淼不动了,然后声音很轻地说了一串日语。

我蹲下来,问他:“妈妈睡在一个这样的东西里面,对吗?”

漆淼淼点点头,我长出了一口气,有了这句话,我们就算不虚此行。

我们返回老宅的路上,漆淼淼一直很安静地坐着,黑瞎子则一边开车一边吹着口哨,吹成了一支曲子,我也听不出来他吹的什么。开过一个红绿灯之后,黑瞎子忽然踩了一脚刹车,我们后面的车被逼得一个急停,长沙司机脾气很火爆,立刻放下车窗破口大骂。

我问黑瞎子:“怎么了?”

黑瞎子摇摇头,解开了自己的安全带,说:“你来开。”

我以为黑瞎子想到了什么,忽然走神才踩了刹车,没多想,主要也是被黑瞎子特训的时候习惯了,但凡他开口有什么指令,我像狗一样飞奔着就出去了。快开到二月红老宅门口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心里的感受顿时非常复杂,试探着问道:“刚刚你,眼睛不舒服?”

黑瞎子漫不经心地笑了一下:“做师父的使唤自己徒弟还要理由?”他推开车门下车,溜达着进了老宅。

晚饭是我做的,漆淼淼非常好养活,给什么吃什么,给多少吃多少,黑瞎子没有出来吃饭,我叫了两次,他不理我,我也就不管他了。

之后凑合把漆淼淼哄睡了,我回到院子里,给池塘里的锦鲤撒鱼食,撒完了感觉非常不爽,怎么我来了小花这里我还变成了老妈子,等他回来我要问他开工资。

胖子絮絮叨叨说了半天废话之后,又说:“天真,你放心,小哥在我旁边坐着呢,没丢,我得……我得撒个尿去。”

大意就是胖子在小花这里见到平老六之后,心思活泛了一下,平老六这个人色大胆小,虽然不讲义气,但是该怂的时候知道怂,拿捏好了是个可以做几笔买卖的人。平老六以前得罪了小花,才不敢在地头上露面,这次债还完了,肯定没那么快离开长沙,胖子让我把这个人找出来,建立一下关系。

我暗骂胖子财迷,还是把这事应了下来,并通过我三叔留下的一些老关系,去联络一下平老六,在此揭过不表。

本来以为来到长沙会热热闹闹的,结果五个人三个都不在,没什么娱乐活动,我睡得很早,不到五点的时候就醒了。

这时候天还没亮,我实在睡不着了,用手机上的手电筒照着,走到院子里。夜里肯定下了很大的雨,廊下有了积水,很多枇杷叶子被雨水打落,掉进池塘里。

我发现廊台外面避雨的檐下坐着一个人,姿势有些诡异,用光晃了一下,是黑瞎子。他对我的骚扰完全没反应,看样子是在刻印章。我当时觉得很无语,不知道这人是没睡还是跟我一样醒得早,刻个章什么时候不能刻,非要做出这么神经病的行为,弄出了一种恐怖片的氛围。

后来我想起秀秀不经意带过的一句对黑瞎子的评价。神经病也是人,大套路还是人的套路。

当时秀秀的意思是让我被黑瞎子打到满头包之前,先半夜苦练到自己满头包,黑瞎子看我这个德行,说不定一心软对我好点。这话也可以这么解释,如果一个人知道自己马上就看不见了,这件事他自己早就已经接受了,但是他心里的那个人很难接受,他想给这个人留下一件东西。这个时候他不会在意自己的行为在别人眼里是什么样的。

第二天我们带着淼淼到了北京,黑瞎子说,淼淼能在那个环境下一眼看到这具朱地彩绘棺,那是一种非常明确的记认。淼淼的年纪虽然很小,但是眼睛恶化的程度很深,据黑瞎子自己推测,等他继续恶化下去,快要失明的时候,可能也会产生这样的能力。眼睛可以像照相机一样,短暂地保留自己看到的东西,一切细节都分毫毕现。

即使小花堂姐的棺材跟这具棺材细节不太一样,但朱红色的漆棺,这么显眼的东西,制作难度也是很大的,只要出现过,不可能毫无痕迹。

我们来到琉璃厂,黑瞎子带着我进了一个铺子,里面的掌柜看到黑瞎子,让伙计下了门板,停止营业,把我们让到了后院,一位须发皆白,老得似乎都要皱成一节树根的老人,在等着我们。(这里要涉及到一个做漆器的世家,为了避免叙述啰嗦,我在这里简单说一下,这位老人姓洪,他父亲曾是清宫里的漆器匠人。冯玉祥把溥仪赶出宫的时候,这帮人捎带着全部给轰出来了,他靠着自己的手艺和积蓄,盘了铺面一直做到了现在。)

洪老对着黑瞎子,行了一个我都没见过的大礼,不知道是什么礼数。黑瞎子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这都什么年代了,不兴这一套了。”他把拍摄的朱地彩绘棺递过去,洪老看了一眼,开口了,他说话挺费劲的,好多地方我都听不明白。

那个掌柜的执着笔,把能做出这种漆棺的人挨个写了下来,其中有一个人的名字叫漆同。

这个姓氏非常的少见,我跟黑瞎子对视一眼,黑瞎子还是那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我却已经开始想,不会这么容易吧?这种感觉好像考试的时候全程没学,考前那一晚挑灯夜战,看了几道大题,第二天考场上全都出现了。

黑瞎子点了点这个名字,洪老又开始了他的叙述,依然是那种缓慢又古怪的气音,我仔细听也只能懂个七八成,大概记在这里。

这个漆同是一个日本人,本姓三井,在日本的时候就是学美术的,在故宫博物院里见到了一只永乐年间的剔红漆牡丹纹盘,一见之下,几乎失魂落魄,不知道怎么找来洪老这里,一定要学习这种工艺。

洪老非常痛恨日本人,坚决不肯教,但是这个三井,做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死缠烂打,一定要学,中间因为签证到期不肯走,差点被遣返,回到日本之后马上又回来了。

为了学剔红这种技术,三井可以不再做日本人,他说美是没有国界的,他可以变成一个没有国家的人,终生不再返回日本。为表决心,他改掉了自己的姓氏,就姓漆,改名叫做漆同。

为了让洪老收下他做徒弟,漆同做了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他自己砍掉了左脚的五根脚趾,以此作为此生不再返回日本的证明,终生不再踏上故土。洪老大为震动,收下了他。

其实听到这里,我觉得洪老和这个漆同都有点毛病,但是别人也不是我,我也做过一些在别人看来疯狂无比的事情,达到目的,和为了达到目的所付出的代价,每个人衡量的标准不一样。

漆同的天赋非常之高,很快成为洪老的徒弟中最出色的一个。而他最喜爱的,也是学习漆器制作的初衷,就是剔红。这种工艺也叫雕漆,在胎体上一层层地髹涂调好颜色的大漆,堆叠到适当的厚度时,用刀在漆上做雕刻。

洪老向我们展示了一件漆同当年学艺时的作品,通体朱红的盒子上,层层叠叠雕满了华贵的牡丹,其怒放的盛景几欲冲进人的眼眶。

我按捺住自己的心情,问洪老,这漆同有没有结婚,有没有生孩子。一直在旁伺候的掌柜说,此人是娶了妻,许多年里没有生育,后来有一年夏天,夫妻二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旅游回来,大概是在当地的寺庙里诚心祷告,被菩萨听见了,回来之后,漆同妻子的肚子就一天天大起来。

那掌柜说到后面,神情似乎有些为难,说:“孩子刚生下的时候,我还去看过的,那个孩子,有点古怪。”

漆淼淼就坐在我的怀里,低头玩自己的手指,好像根本不知道,现在在说的那个小孩就是他。

“怎么个古怪?”

掌柜又说:“听说那孩子生下来就不会哭的,满月的时候我去看过,那孩子的眼睛……似乎会变色,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你,颜色就变了……到现在总有四五岁了。”

我立刻追问:“这个漆同现在在哪里?”

掌柜的跟洪老对视一眼,说:“他已经死了。”

这世上最残忍的事情,甚至不是没有希望,而是给了一点点希望之后,让你看着它是怎么熄灭的。

我觉得一团东西堵在了胸口,我缓缓看向黑瞎子,甚至有点害怕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可我没有想到的是,黑瞎子竟然还笑了一下。

为了叙述完整,漆同夫妻的事情我也会记录在这里,起码在漆淼淼长大之后,让他知道自己的爸爸妈妈并没有抛弃他,相反,他们为了挽救他,作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

漆淼淼不到两个月大的时候,眼睛的问题已经很明显了,漆同和小花的堂姐(这里为了叙述方便,就叫她堂姐,反正我和小花有亲戚关系,叫一叫也没关系)带着漆淼淼去了很多医院,甚至见过很多邪门的人,最终在没有告知任何人的情况下,带着淼淼离开了。

离开之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了,但一个月之前,漆同寄来了一封信,内容是说,自己跟妻子都身染重病,大概命不久长,想到洪老,师徒情谊让他写下了这封信,以免洪老挂念这不肖徒弟,再也没了音讯。

洪老找出了那封信,交到了黑瞎子的手上,借着光,我看到信封上的地址,还是长沙。

走出琉璃厂之后,我无意识地摸了摸口袋,这是一个惯性的动作,我是在找烟。在我不知道的什么时候,黑瞎子已经点了一根,我问他要烟。

黑瞎子咬着烟笑:“要是哑巴在这儿,你也敢说这句话,我就给你一根。”

我一瞬间理解了黑瞎子的意思,漆同一周前已经死了,按他信上所说,他跟堂姐都身染重病,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治好淼淼的眼睛所付出的代价。漆同给自己的师父留了遗信和遗物,却只字未提淼淼,应该是和堂姐共同做了决定,把淼淼托付给了小花。

堂姐不会不跟小花说明所有的情况,那个消失的省博保安,从寺庙里寄来的经变图,一切的一切都说明,这件事的背后有一个人,或者说,有一股势力,在驱赶我们,让胖子和小哥去了江西,我和黑瞎子来了北京,小花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我又打给小花,那边响起轻轻的忙音。我听到黑瞎子很模糊地说了一句:“吴邪,别告诉他。”

我和黑瞎子没有返回二月红的老宅,直接按照漆同信上的地址找了过去。门锁着,但是对黑瞎子和我来说,想要进去并不难。

房间打扫得非常干净,看得出曾经的生活气息很浓,按照警察给洪老的说法,漆同是在卧室的床上服药自杀的。

我们还没找到堂姐的朱漆棺材,在长沙市周边想要无声无息地土葬一个人基本上不可能,我希望漆同能够留下一些线索,起码让我们知道堂姐葬在何处,对于淼淼来说,这也是一个交代。

淼淼对这个家有一些记忆,他坐在自己的小床上,看着我和黑瞎子到处走动,查找可能的线索。

漆同书房里放着非常多的书,这个人如果没有死,我跟他可能会有一些共同语言。这些书作为遗物,应该都留给了洪老,在我们说明了淼淼的身世之后,洪老便将这所有的东西转赠给了淼淼。

我坐在书桌前,习惯性地翻看了一下桌上的东西,然后从抽屉里发现了一本日记。这本日记是从今年年初开始写的,我急于知道在漆同生命最后的日子里发生了什么,因此翻到最后十几页的地方开始看。

给淼淼治好眼睛的是一种非常阴森甚至邪恶的法子,是漆同在赣南深山中一座土地祠里得到的,但漆同和堂姐在知道这种办法之后,丝毫没有犹豫。简单来说,想要治好淼淼的眼睛,他们夫妻两个人就要有一个人完全地把所有的生命力献祭出去,另一个人完成替换血肉的过程。

这部分漆同写得很潦草,但当我继续看下去的时候,极度的震惊和恶心让我开始冒汗。漆同用剔红的手段雕了一整只漆盒,用于调漆的液体是他们想方设法得到的,辛追夫人墓中的棺液,那种无色透明的棺液在开棺迅速变成深红色。漆同每剔一刀,作为牺牲的堂姐,身上就会出现同样的一刀,深度,走势,都一模一样。

在完成这一切之后,漆同带着妻子的手书和照片找到了一个男人,妻子是一个大家族里逃出来的女孩,原本的姓氏是解,那个男人则是她的堂弟。很多年过去了,这个堂弟成为了解家的当家,把孩子交给他,是稳妥的。

漆同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妻子的堂弟,包括那种邪恶的办法,然后,他一个人回到了家,吞下了药片,躺在妻子的身边,等待自己的死亡。

当我看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心跳像撞槌一样,我好像一瞬间失去了所有感官。把我的神志叫回来的是一声巨响,我拿着漆同的日记本,走向声音的来处。卧室之中,那张双人床的被褥已经被掀开,床板被黑瞎子撬开扔在了一旁,床单之下,露出了熟悉的朱红彩绘。

那里面空空荡荡,只有一个鲜红如血肉堆叠的剔红漆盒,上面花瓣层层叠叠,密密麻麻。漆淼淼完全不知道害怕,对着那只剔红盒子轻声叫着妈妈。

我头皮都麻了,压制着胃里异样的感觉,说:“瞎子,你得看看这个。”

后面的事情我很难概括,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黑瞎子会掉头离开,真正地离开,我们任何一个人以后都再也不可能得到他的消息。但那只是一瞬间。黑瞎子捏着那本日记,从门口走出去,下了楼梯。

我醒悟过来,立刻提着漆淼淼追下楼,在最后一秒拉开了车门,混乱地挤了进去。

车里爆出一声特别大的声音,我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声音是来自于黑瞎子的手,他一掌打在了方向盘上。那种力道,让我觉得他可以仅凭一双手掌,把整辆车给拆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黑瞎子暴怒的样子。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说:“下车。”

我没有动,他重复了一遍:“下车。”

黑瞎子的那个表情,让我觉得我现在如果不下车,他会去杀人。我抱着漆淼淼滚下车,几乎是关上车门的一瞬间,车子起步,飙了出去。

胖子还在山里跋涉,累得如同死牛,一头雾水,“救谁?”

很久之后我才发现小花当年对我的判断非常精准,说我全是小聪明没有大智慧,还有时候会做一些愚蠢得很可爱的事情。那一瞬间,我想的只是,如果小花现在已经是一个半死不活的状态,我就是个添头,都不够黑瞎子过三招的,我得把胖子和小哥叫回来,来帮小花。

在车上,我想通了很多的事情,所有的杂乱的千头万绪全部串联起来,变成一条清晰无比的脉络。

我一直以为的,在整件事里存在的那个人,给我们下钩子的人,误导我们的人,操纵我们的人,其实就是小花。这就是他给我们所有人设的局。

所以,小花立刻改变了策略,把我们五个人拆散了,胖子在那里有熟人,就让胖子去那里,顺便带走小哥。因为这两个人的行动力其实都特别强,而且胖子的思路是歪的,他随时都有可能用那种笔直的思维破掉一个精心设置圈圈绕绕的局。

而小花当时一个人离开,想必就是去紧急做了布置,想办法把胖子和小哥引到了江西。

而小花跟我们的关系都太紧密了,我们根本不会往他算计我们的那个方向上去想,他是世界上最想治好黑瞎子眼睛的人,这就是灯下黑。

包括平老六的出现和消失,不许外人进的老宅,平老六的出现是多么的突兀,而他好不容易还清了小花的欠账,能够在长沙地头上自如活动了,却又为什么在一夜之间消失得无声无息。

而小花这一局最老道的地方,就在于似假非真的那些部分,胖子和小哥被稀里糊涂引到了江西,而漆同正是在赣南的山中得到了那种秘法。黑瞎子和我到了湖南省博,那个保安的消失会让我们警惕,但接下来并不是完全随机的。

小花不一定能够知道,淼淼会记住那种朱红色的棺材。但他使用的棺液又确实来自于辛追夫人的漆棺,这是小花钢丝上跳芭蕾的设置,他不怕我们知道,或者说,他就是希望我们知道。

但那些细节都已经不重要了,这不是双方的较量,一方赢了或输了,都要复盘整个棋局。在这一局里,小花是稳坐中军的帅,也是灵活作战的马,更是自我牺牲的卒。

在我回到二月红的老宅之后,里面一片寂静,我非常害怕看到一种景象,我怕小花真的做了什么无法挽回的事情。

我安置了漆淼淼,开始找趁手的东西,然后我想到了小花的棍子。这个王八蛋居然敢骗我说他在练功,现在想来,那天早上,瞎子在楼下一刀一笔地刻着齐字,每一刀剜下去的都是小花的血肉。

我走上二楼廊台,突然听到了响动,立刻猫着腰往屋里看。然后我就猝不及防地看到了黑瞎子和小花。

小花的上衣已经被扒了,被黑瞎子脸朝下地摁在床边,几乎是像要把小花给扼死。在小花光裸的后腰上,有一个一寸见方的血痕,我看不出来是什么。只有黑瞎子和小花自己知道,他往印章上刻的是什么字。

就保持着这个动作,黑瞎子忽然笑了一声,另一手在小花的额头点了点,“解雨臣,你长本事了。”

他们两个人之间有一种张力,混合了性,暴力,和宽容。是我无法去也不能去打搅的,我依然很怕黑瞎子对小花动手,但直到我在外面蹲麻了,黑瞎子也没真的打人。他们就只是沉默相对,不说话。

良久,我听到小花低声说:“你别生气,你的眼睛没有坏得那么厉害,需要我死了才能治好,如果那样的话也没有什么意义。我想治好你是因为,我想要你,我又不想刚治好你,我自己就死了……换算一下,最多也就是减了我二十年的寿数。我一直特别健康,而且很会保养自己,活到九十岁应该没什么问题,这样算,我还可以陪你三十年,还算值得……”

这他娘的,我听完都恨不得上手抽这个王八蛋,我猫着腰退回楼梯那边,听到了黑瞎子的声音,他的语气很难形容,说:“值不值,是我说了才算。”

我悄悄地退开,忽然想起当我知道小花跟黑瞎子搅和在一起的时候,我非常的惊讶,问小花怎么回事,小花说,就那样。后来我慢慢的就明白了,小花和黑瞎子,他们两个人心中对很多的事情,可能都有着同样的答案。

如果说每个人的人生中都会有一个终极的问题,那么我是一个活在被人设计好的问题里,又不断自己追逐问题的人,胖子是一个有没有问题都无所谓的人,闷油瓶则既是问题的一部分,又是答案的一部分,那小花是一个解决问题的人,而黑瞎子,他是一个看到了自己的问题而永远不会去把它问出来的人,因为他其实一无所求,一无所问。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有一天发现世界上还有另一个人,跟他的答案是一样的,哪怕他从来都没有把问题问出来过。所以我觉得,不管怎么样,到了最后,黑瞎子一定能够理解小花的做法。

闷油瓶和胖子回来之后,我简单给他们讲了一下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小哥还是那样,神情没什么变化,胖子脸色特别的精彩,他偷偷地跟我说,早该想到了,这就叫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

我们一直拖着没有离开长沙,我跟小花说,我是害怕黑瞎子万一哪天心头火起,要把你给宰了,我们在边上还能拦一拦。至于小花是怎么用棺液炮制印章石的,他一直不肯告诉我,我也就不问了。最后我们还是留在长沙过完了一整个吵吵闹闹的国庆黄金周。

离开前的最后一晚,我实在好奇,黑瞎子在印章上刻的什么字,他刻的每一个字可就这么留在小花身上了,会跟他一辈子。太过于好奇,我让小哥去黑瞎子的房间里偷看一下那个印章,万一可以就此得知黑瞎子的真名,那我岂不是赚了。

十分钟后,闷油瓶带着那方印章回来了,我说:“我让你看上面的字,没让你把它偷回来啊!”

小哥淡淡地说:“你看完,我再放回去。”

我接过印章,调转印面。

齐人之福。

*庆祝林坠50万销量啦!

*all蒲无g涉及齐蒲唐蒲石蒲弘蒲周蒲星火相传

*内容全部虚构请勿上升——

没脑子的短篇

好多cp

俄中苏中还有美英

不行的快走

——

第一天

俄爬上床,贴在中的背后,颇为可怜地说道:“你现在有兴致吗?我们好久都没做了。”

中掀开被子躺下,“不了,我明天要早起。”

俄闻言脱下上衣,翻身压在中身上。

“我知道了,我会快点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第二天

俄爬上床,贴在中的背后。

中掀开被子躺下,决心今晚什么都不干。

“不可能的,我现在腰痛死了,不做。”

但俄还是缠着祂要,最后竟一脱裤子,喊道:“你觉得在下面腰痛,那我也可以在下面啊!我无所谓的啊!”

“你别发疯!”

第三天

中不打算回家了,家...

中不打算回家了,家里那个真的缠得祂头疼。

本打算加班到天亮,好躲一躲。

没想到俄竟然找过来了。

“你什么意思?为了躲我连家都不回了?你昨晚没爽到吗!还是说你不喜欢干男人,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也可以变女人啊!”

中想拦着祂,结果俄脱下外套,当着祂的面变成了女体。

“来啊!试一下啊!我也没有很差吧!”

“你冷静一点!”

第四天

中躲到了自己的另一个房子里,确信这下俄找不到祂了。

并且还把门锁加固了三道,除非俄开坦克过来,祂这么想。

下一秒,门那突然一声巨响,随后倒下了。

门外正是一辆坦克,俄从坦克上下来,跨过破烂的门,来到中身边。

“不是说好了你今天会回家的吗?为什么躲在这里?我一个还不能让你满意吗?想双飞是吗?好。”祂说,“白罗斯!”

白罗斯闻言探出头来,一边脱衣服一边进门。

“我也不差的中国,而且我更像苏维埃。”

中不安地拽住裤子,有些崩溃地大喊:“你们别过来!”

中在惊恐中猛地坐起,发现刚刚是在做梦后,松了口气。

等祂再次掀开被子躺下时,发现苏正睡在祂旁边。

苏替祂掖好被子,说道:“怎么了亲爱的?你好像做噩梦了。”

中不堪重负地尖叫着。

随即再次惊醒。

祂反复检查家中的所有角落和门窗,确没有人之后,回到房间,掀开被子安心地睡下。

但祂一闭眼,就满脑子都是梦里那几个的脸,完全无法入睡。

于是祂最后睁眼瞪着天花板到天亮。

冬天对许多人来说都是难熬的。

当然对俄来说也一样,祂并不喜欢冬天,因为冬天太过漫长寒冷。

俄不耐烦地搓着手,视线里突然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祂快步走上前,从中身后搂住祂。

“怎么了?”中问。

俄伸出手,说道:“我的手,被冻得好疼啊。”

中用手包裹住祂的,动作轻柔的搓起来。

温暖干燥的手掌传递着热量,俄不由得笑了起来。

一旁的美看着祂们,莫名生出一种嫉妒。

祂看向盖着毛毯的英。

英疑惑地看祂。

“我的手被冻得好疼啊…”

祂可怜兮兮地伸出那双养尊处优的手,在英面前晃了几下。

英看也没看,一言不发地拿起空调遥控器调高了温度,顺便开了个扫风,让温暖的空调风也能吹到美“寒冷”的双手。

英住院了。

不是什么大毛病,只是美有些小题大做了。

当英躺在病床上苏醒时,鼻腔里消毒水的味道让祂忍不住蹙眉。

美见状,打了个响指,说道:“管家,空气换掉。”

法左右看了一圈,确认病房里只有祂们三个。

“你有病啊,谁是管家。”

中很喜欢重口味的食物。

俄更喜欢甜食。

虽然祂们吃不到一起,但并不妨碍祂们shui到一起。

曾经俄在和中接wen之后,莫名觉得嘴巴辣得难受。

几番探寻下,发现是因为中刚吃完一大碗新疆爆辣炒米粉。

“你怎么不说你刚吃完那么辣的东西啊?”

“你没问啊,你也没给我机会说。”

自从那次之后,俄就谨慎了许多。

每次接wen前,俄都会询问中有没有吃辣。

所以,有没有吃辣,几乎变成了祂们之间的暗语。

当中工作时,俄凑到祂身边问祂:“你吃辣了吗?”

旁边午休的美还没弄明白祂这句话什么意思,就看见中摇头说没有。

下一秒,俄就含住了中的嘴唇。

“你俩有病吧?”

老中酒量很好。

但知道的人不多,因为祂很少会喝很多酒。

苏知道中的酒量很好。

因为有次祂们出去喝酒,想灌醉中的祂,却反过来被中喝倒了。

回到家的祂,许久都没能接受这个事实。

俄过来问祂,祂和中的酒量哪个好。

苏联要面子,说自己的酒量更好。

俄对此深信不疑。

甚至在长大后,还尝试灌醉老中。

直到祂被喝趴下后,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被苏联骗了。

老中当初在苏联交流学习的时候很刻苦。

聪明加勤奋让祂进步得很快。

除了一个,那就是祂俄语的学习。

在祂将烦恼向小俄倾诉后,对方很热情地表示,可以帮助祂学习俄语。

结果不过两小时,小俄便哭着离开了。

“中国是笨蛋…为什么学不会呜呜。”

于是当天晚上,老中就被请到了苏联的房间进行一对一教学。

虽然过程很艰难,但祂的俄语总归是有长进了。

俄罗斯因此对苏联很敬佩。

英很喜欢喝茶。

至少在美国接触到一些奇怪的东西前是这样的。

祂如往常一般,端起茶杯轻嘬一口。

美国突然严肃地说道:“你在勾引我吗?”

“什么?”

美国扶额苦笑,“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你这是在玩火。”

“你在说什么?”

祂凑近了英,抵着英子的额头。

“别装了,你这是在跟我玩欲擒故纵吗?”

英子觉得自己起鸡皮疙瘩了。

祂忍无可忍,一脚把美国踹出了家门。

老中以前很讨厌别人忽视自己。

因此祂想尽办法想让别人看到自己。

曾经祂向醉得不省人事的苏联问题目,苏联因为神志不清没听到。

觉得被忽视的祂,愤怒挥拳。

被打的苏联不明所以,回过神来的时候,中国已经离开了。

于是祂一头雾水地继续喝酒。

但那是以前了。

祂现在只想让别人尽量忽视祂。

老中看着面前群魔乱舞的国家们,在心里暗暗定下一个目标。

那就是让这群人当祂不存在。

“钟国,你在听吗?”美国说到。

“当然了,你继续。”

老中默默连上了蓝牙。

钟国有很多神仙。

但身为国灵的老中并不很信神,祂是唯物主义者。

不过有时候还是会跟着领导们去上香求平安的。

老中洗完澡,疲惫地躺到床上睡觉。

半梦半醒之间,祂觉得有人在叫祂的名字。

本以为是俄罗斯,但仔细听那并不是俄罗斯的声音。

当老中睁开眼时,祂看到一个白胡子老头。

老头一甩浮尘,说道:“想必你就是国灵了…”

“我是,你是谁?为什么在我家?”

一旁的俄罗斯也醒过来,祂看见陌生的老头,下意识抓住老中。

“这老头谁啊?”

老头巴拉巴拉介绍了一大堆,终于讲起了正经的。

“总之,你身为钟国国灵,怎么能不信神呢?

“我为什么要信神?”

“吔!你个油盐不进的。”

俄罗斯抱着老中的一条胳膊,有些生气地说道:“你也差不多说够了吧,能不能走?我们要睡觉了。”

老头盯着俄罗斯,老神在在地说道:“我能算到你和祂的未来…”

“神仙请讲。”俄罗斯面露恭敬地说。

“稍等我call一下我同事。”

美国兴致怏然地讲着,但下一秒就被从天而降的导弹炸飞。

“钟国!我炸到那个美国佬了!”

俄罗斯大笑着。

【恋父癖去死】送了一个超级火箭

“感谢这位恋父癖去死,事不宜迟,马上给大家表演绝活!”

老中站起身,对俄罗斯说道:“大侄点火!”

俄罗斯闻言,立马点燃了引线。

被绑在导弹上的美国距离挣扎着。

很快,引线燃尽,美国和导弹一起飞往对面乌克兰的营地。

听说甜茶变苦茶了?

(从左至右)

杰米坎贝尔鲍尔

科林法瑞尔

约翰尼德普

麦斯米科尔森

迈克尔拜恩

原图私信呐

我真的爱死何老师

不敢相信没有何老师的娱乐圈是什么样子,何老师真的陪伴了我的童年到现在。他是我过去的快乐回忆也是我未来的精神寄托

喜闻乐见绑架梗

5k左右

从某一天起,安欣突然频繁地收到来历不明的玫瑰花。

玫瑰花中没有署名,只是会在每天下午四点钟于市局大门口准时拜访。

一开始大家都很好奇,纷纷猜测是谁给安警官送的花。

英子一本正经地分析道:“我怀疑高启强,毕竟这种附庸风雅的追人方式就很像他们那些人会干出来的事情。”

远在自家别墅里学英语的高启强狠狠打了个喷嚏。

“真的吗?!”陆寒一听信以为真,赶紧跑到安欣跟前要他师父快扔掉这破花。

安欣也有点懵,看着那张写着“赠安欣”的卡片愣了一会儿,挠了挠脑袋:“这……”

李响坐不住了,拿起那束玫...

李响坐不住了,拿起那束玫瑰花瞅了瞅,神色认真地问:“安子,这花儿谁送的?”

“我不知道哇。”安欣无辜地瞪着小狗眼睛。

“切,”张彪假装路过两人,伸手一把夺过那束花,状似嫌弃实则嫉妒地说:“啧啧啧,不愧是我们的太子。”

安欣一听这嘲讽的话,就蹭地站起身来要给张彪一个锁喉。

“行行行,你们别闹了。”李响发挥自己作为队长的优势,将两个仿佛年龄加起来不超三岁的斗架的“小孩儿”们分开。把张彪赶回自己的座位后,李响伸手叩了叩安欣的桌子,严肃道:“安欣同志,我命令你赶紧找到这束花的主人。”

本就还沉浸在和张彪斗殴的情绪中的安欣一听这话,不满地瘪嘴:“为什么?”

“影响咱们警局的局容局貌了。”

“啊?!”

“响,你不会是嫉妒我有人给我送花吧?”合上张大的嘴巴,安欣挤眉弄眼地对李响说,满脸的得意。

他边说边揽住李响的肩膀,“唉,嫉妒我风流倜傥也算是人之常情,响你别妄自菲薄,你也不错。”

那欠揍样让李响的拳头硬了。

“文件整理完了吗你?”李响给这傻子一记暴栗,撇着眼看他。“还有你们,”李响对办公室看热闹的人说,“都好好工作,少八卦。”

安欣做出一副搞怪的表情,眼珠子在眼眶里来回乱转,乖乖地举手投降,做回自己的位置打开电脑。

其他人也都低头像是做起自己手头的事。而事实上,英子手中握着笔,心里则在罗列这花儿来自高启强的108条证据。陆寒翻着资料,心思则又飘到他师父那里。小五愣了会儿,突然反应过来,那可是安欣诶,安欣收到了玫瑰花!张彪呢,咬着笔头在恨恨地想等会去食堂的时候怎么挑衅安欣。

从这一天起,那束玫瑰花就从来没有缺席过。每天都一如既往地来到市局门口。

李响为这事问过门口的保安,但答案是无果。

又是新的一天,玫瑰花依旧出现,熟悉的卡片上有熟悉的内容和熟悉的字体。但与前几天不同的是,这一次花的旁边还放了一个纸盒子。

“什么啊?”一直偷摸着注意安欣的张彪一把夺过安欣手中的盒子,“这追求者真是锲而不舍,盒子里面不会是给我们安欣求婚的戒指吧?”

安欣气地直咬牙,下一秒却被张彪的惊呼弄懵了。

“怎么了?”李响忙问。

其他人也纷纷探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张彪不可置信的看着盒子里面的东西,颤着手拿着盒子给他们看。

那里面没有什么求婚的戒指,有的是好多张安欣的照片。

有安欣在马路边上吃肠粉的,有安欣穿着警服出警的,还有安欣在家门口开锁的……从拍照的角度来看,很明显是偷拍的。

局中人都陷入了沉默,震惊地缓不过神。这哪里是什么追求者?这分明是一个变态跟踪狂。

陆寒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愤怒地说:“我一定要抓到这个变态!居然敢偷拍我师父!”

张彪也说不出讽刺的话了,半张着嘴看安欣,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查。”李响主心骨一般地发话,“施伟,你们去调一下这几日晚上市局门口的监控。”

前几日只是送花,看起来就像追人的小打小闹。但这些照片将这件事情完全换了性质,这已经属于侵犯个人隐私了。

安欣还没缓过神来,手里拿着那几张照片愣愣地看。李响将他拎小猫似地拎到了办公室门外,一脸严肃地皱眉道:“被偷拍了都不知道?”

“我、我哪里注意到了嘛,而且你也被偷了拍了不是也没发现嘛。”其中一张是安欣和李响的同框照片,但李响的脸被那不知名的人那笔涂掉了。

“你……”李响被他气到,伸手摁住对方清瘦到有些硌人的肩膀,斩钉截铁且不容置疑地说道:“这几天我送你上下班。”

“啊?”安欣呆呆地发出一个语气词,“我又不是小孩子。”

“你已经被那人盯上了,你得小心点。”李响加重手中的力道,认真询问他:“这几天你有没有注意到什么形色可疑的人出现在你身边?”

安欣也不反抗,思考了几秒后摇了摇头。

李响叹了一口气,松开手,两个人回到了办公室。

前几天的监控已经都调了出来,确实发现了那个放玫瑰花的人。但令人失望的是,那个人总在深夜出现,整个人穿得也严严实实,完全看不出来长相。他总是在半夜开着一辆普通国产轿车来到市局门口放鲜花,但模糊的夜色看不出来车牌号。

完全没有头绪。屋子里的气氛十分低落,大家心里也都十分担心安欣。

这个时候,英子打破了沉默,犹豫着开口:“万一就真是高启强送的呢?”她还是没有放弃这个想法。

“不可能。”第一个反驳他的人是安欣,满脸的不相信,“他可是正忙着做自己的黑帮老大呢,而且,他干啥给我送玫瑰花?”

然而大家心中可不是这么认为的,就高启强每次来到警局对安欣的态度,明显是心存不轨。

最后他们不顾安欣的阻拦,决定将高启强“请到”警局来“协助办案”。

“正好,我要问问他前几天永明路的抢劫案和他有没有关系!”反抗无效的小安警官气呼呼地坐在座位上,抱着胳膊嚷嚷。

高启强玩味一笑,了然地说:“告诉安欣,永明路的事和我无关。”

“不是,他们说是和安欣有关的事情。”

茶杯被放下,与桌子相触发出清脆的声响,高启强挑了挑眉,陷入沉思。

“走。”

了解到事情的始末后,高启强的第一反应是,哪个人不要命了居然敢和他抢人。

“这件事情是不是和你有关!”张彪十分不客气且激动地问。

高启强嗤笑一声,不屑地开口:“以我和安警官的交情,我天天都能见到他,犯得着偷拍他吗?”

“好好说话!”李响制止他。

高启强的声音冷下来,“请搞清楚,我可不是犯人。李队,注意你的态度。”

学了半天也是无果,一会儿后又来了案子,李响只能带着张彪他们不甘心地走了。

安欣看着对面好整以暇的高启强,头疼地请他们离开,感谢他们配合调查。

但显然高启强并不想离开,他勾了勾嘴角说:“安警官我请你吃饭。”

安欣刚要拒绝,就听到了下一句话。

“我告诉你永明路的事。”

安欣眼睛亮了。

又是旧厂街的那家面馆,又是猪脚面。

“永明路的抢劫案和你有关吗?”安欣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高启强抬眼看他一下,不出声,继续拿筷子搅和面。

看着把人逗急了,才开口说:“和我没关系。”接下来,给了安欣几个线索。

安欣头脑飞快反应,心中一下子有了想法。

“安警官,怎么谢谢我啊?”

安欣翻了个白眼,“给警察提供办案线索是每个公民义不言辞的责任。”

“不过你也是想要答谢,我给你我那里一堆的玫瑰花。”

他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多想,但对面的男人在听到这句话时,眼神却暗了暗。

高启强已经吩咐了手下去查这件事,敢对他的人起心思,是要付出代价的。

两个人吃完面,高启强笑着问:“安警官我送你回去?”

安欣直截了当地拒绝,打了个出租车坐了上去。

出租车司机是一个戴着眼镜墨约30多岁的斯文男人,他通过后视镜暼了一眼安欣,问道:“去哪?”

“市公安局。”

安欣在专心想着案子的事情,完全没有注意到拿到通过后视镜传来的粘腻的目光。

察觉到不对的时候已经晚了,司机锁住了车门,将车停到路边。他扭头对安欣露出了一个毛骨悚然的微笑,在安欣开始做出防备的动作时抢先一步用乙醚迷晕了他。

看着安欣沉睡的面容,他抱着安欣纤细的腰,目光痴迷,将头埋进安欣脆弱的锁骨上狠狠地吸了好几口。

“我的安警官。”

据安欣失踪已经过去了好几个小时,所有人都担心得焦头烂额。

“我再问你一遍高启强,你把安欣弄到哪里去了?”李响拍着桌子质问,心里是慌张和焦急。

“我说了不是我!他上了一辆出租……”高启强说着突然反应过来,“对,就是那辆出租,一定是那辆出租车带走了他!”

他起身挣开张彪的阻拦,带着一群小弟回到高家,派人去寻找安欣。

“怎么办我师父呢?”陆寒急得都快哭出来了。小五也着急地不知所措。

“查刚才他说的出租车。”李响颤声说,缓缓坐下,疲惫地抚摸着额心。

安子,你可千万别出事。

安欣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间昏暗的屋子里,大概是一个地下室。他格外费力地睁开眼,有一种强烈的晕眩感觉,他想呕吐。这是吸入吸入过量乙醚的后果。

“安警官醒了?”

一道声音在黑暗中冷不丁响起,将安欣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往后靠,却发现自己的双手双脚都被捆了起来,目前正坐在地上,背靠着墙。

那个人打开了灯,安欣看清了他的容貌。就是那个出租车司机。

安欣瞪着他,问道:“你就是那个人?”

韩如焱鼓了鼓掌,语气赞赏地开口:“聪明。”

他一边鼓掌一边越走越近,目光十分恶心地黏在安欣身上。安欣警惕地看着他,被捆在背后的手努力动作想解开绳索或者找到一些工具。

“你为什么偷拍我?”安欣一边摸索地面,一边和他说话,尝试引开他的注意。

“呵。”韩如焱抬手推了推眼镜,露出一个十分斯文败类的笑容。

“我爱你啊安警官。”

“我爱你所以每天给你送玫瑰花。”他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阴毒,“可你却完全没有接受我的心意,还和别人走得那么近!”

这就是变态吗?安欣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身子,察觉到对方与自己更近一步的距离,不自觉地往后蹭了蹭。

这小动作像是取悦到了韩如焱,他直接蹲下身来,平视着安欣,“不过现在好了,你只有我了。”

他边说边要伸手抚摸上安欣的脸颊。

安欣一下别开脸,“可是爱一个人要用正确的方式。”他尝试用道理说服对方,认认真真地说:“你不能把你的爱意自私地强加到别人的身上,爱是温柔的、小心的。”

看着对方没有动静,安欣以为对方听进去了,继续说服对方:“你这种行为已经构成了犯罪行为,但现在及时止损还来得及。”

谁知,韩如焱听完这话突然扯了扯嘴角,笑了出来,而且越笑越大声。

“安警官啊安警官,你知道我最喜欢你什么吗?就是你这一副天真到可笑的样子!”

他说着,不由分说地揪起安欣的领子,就如看准猎物的狼,狠狠地咬了下去。

“啊!”安欣疼得叫出声来,颤抖着反抗,殊不知他这副样子落在对方眼里,只是增添了几丝情趣的挣扎。

韩如焱满意地看着此时安欣惨白的脸和湿润的眼眸,觉得自己拥有了世界上最好的玩具。

他终于得到了他。想到这朵纯白的茉莉花即将被自己染上颜色,他就兴奋地几乎控制不住自己。

而就在这时,安欣趁他放松了对自己的桎梏,狠狠地用头撞向了他。

韩如焱惨叫一声,随即眼中上染上狠戾,一巴掌甩在安欣脸上。

安欣被他打得摔倒在地,脸和嘴角都破了,渗出了点点血迹,更增加了几分脆弱、被凌辱的感觉。

“你不该不听话的。”韩如焱掐起他的下巴,用了十足的力道,给安欣疼得直皱眉毛。

过了一会儿,他又松开手,有些歉意地看着安欣脸上的伤口和红印子。“对不起……你乖点,你乖点我就不打你。”

韩如焱伸手要解开安欣的衬衫领子,要做什么不言而喻。

安欣惊恐地挣扎,却是效果甚微。

“放开他!”

李响带着武警闯门而入,看见韩如焱的动作和安欣的样子后心疼地睁大眼睛。

“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安欣,束手就擒!”

韩如焱一看形式不对,立马揪起安欣的头发将他从地上拽起来,拿着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不许过来,否则我杀了他!”

李响心里一紧,立马制止那些靠近的武警。

张彪则在暗处拿着对讲机说:“随时可以开枪,注意人质。”

“你冷静下。”李响也放下手中的枪,眼神则在安心的身上游离了一圈。

好在安子没事。

“你们走开,我”韩如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颗子弹射穿了喉咙,他的鲜血喷出来,有几溅到安欣的脸上。

这颗子弹并不是武警所在的方向,而是高启强的狙击手所为。

韩如焱倒在地上,李响连忙上前接住安欣。

“安子,没事吧。”

终于获救,感受到熟悉的怀抱,安欣安下心来。因为抵挡不过身心的折磨和乙醚的副作用,他靠着李响有力的臂弯晕了过去。

“安欣!”所有人都扑向他。

本土狗就是喜欢绑架梗

“人们愿意花费一千美金买我一个吻,却不愿意用五分美金听我说话”

“我从来不愚弄别人,

我只是让他们自己哄骗自己!

他们根本不在意真实的我,

相反的,他们只是爱上一个

他们幻想出来的玛丽莲·梦露。”

---------诺玛·简

她从不是资本主义后面的花瓶,她会活出她的骄傲与自豪

当夏洛克在堆满了自己那些化学实验仪器的餐桌上灼烧一只人耳的时候,约翰再次质疑自己当初是怎么同意合租的。

“夏洛克,你真的要在我正准备享受披萨的时候做这些吗?”约翰环绕四周,不是他不想坐下,而是仅仅一上午,夏洛克就将房间弄得一团糟,yes,无处可坐。

“安静,约翰,显然你与我哥哥的谈话不是很融洽,但是...我有给你发信息。”

“嗯...‘busy’,这就是你说的信息?”

“yep。”

约翰将披萨放在了一堆文件的最上面。想上前对峙,但又被那股刺鼻的味道击退。

“两个问题。第一个,为什么你会觉得一个‘busy’我就可以猜到你在厨房里烤人耳?第二个,为什么你知道我去见了迈克罗夫特?”

显然,夏洛克的实验结束了,他随手将那个已经“面目全非”的耳朵扔到了昨天他们还用来放曲奇的盘子上,粘稠的组织液沾到了上面,黑乎乎的。现在,让他回答自己这个笨蛋室友的问题。

“你不觉得busy这个词,可以涵盖很多东西吗,我的意思是...它可以很好的表达我的状态。”

夏洛克迈着大长腿,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瘫回了那个快要勾勒出他的体型的那个沙发,顺手拿了一片被放在垃圾堆上面的披萨。

“你没有洗手。”

“没有?我洗了。”

“根本没这事。”

“whatever。”

于是他便自顾自吃了起来。

“第二个问题呢?”

“你身上有迈克罗夫特那个女秘书身上的香水味,外面刚下过雨,你出门的时候天还很晴朗,所以你没带伞,你买了披萨,但是你的鞋面没有泥土只有水渍,说明你没有在街道上走来走去,而是有专车接送。最重要的是...”

夏洛克将口中的披萨咽下,白皙细长的手不老实的伸向披萨盒子,几厘米之差被约翰打断了。

“最重要的是,我在楼上看到你上了他的车。”

约翰回过神来,披萨盒子一整个被拿走了。他叹了口气。

“但是你说错了,他找我是为了你,而且我们谈的很融洽。”

“他给你酬劳了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这么听他的话,你简直就是他安在我身边的一个巨大摄像头。”

事实上,夏洛克已经习惯迈克罗夫特了解他所有的行程,毕竟在一些必要时刻,大英政府实在是可以帮他大忙。

"ohplease!你明明知道他很在乎你。"

也只有华生医生认为他们兄弟俩的关系很僵持,而且直言不讳。这次换夏洛克沉默了,拿起一旁的小提琴拨了拨,他不是默认了,只是实在没心情回答他无聊的话。

“听着,迈克罗夫特这次找我是为了你的生日,我们伟大的福尔摩斯还记得自己的生日吗?”

夏洛克停住了他的动作,生日?拜托,自己的那位哥哥才不会为他庆祝生日,上一次为他庆祝生日还是十多年前自己要被送到寄宿学校的时候,随后就因为自己吸毒被发现,被迈克罗夫特狠狠地打了一顿。

“你知道的约翰,我从来不过生日。”

“uh..actually...在迈克罗夫特告诉之前我根本不知道你的生日。”

“他告诉你了?额啊!他告诉你了。”

“所以,夏洛克现在往我家去了。”

很幸运,当迈克罗夫特端起刚刚泡好的大吉岭,房门就被夏洛克不是很礼貌的推开了。

红茶的香味充斥在两人之间,迈克罗夫特轻抿一口,醇香四溢。

“别这样说,brothermine,就算没有约翰我也会知道你的所有行程,你知道的。”

政府官员的职业假笑挂在他脸上,身上的三件套还是那么笔直,几乎不离手的拐杖现在依靠在书桌旁。

最后一个单词简直是夏洛克从牙关里挤出来的。头一次,迈克罗夫特看见他因为一个不起眼的小事而大发雷霆,但是他很快就发现了端倪,脸上的假笑也变得奇怪起来。

“oh夏洛克,你很奇怪。”

“我在别人的眼里一直就很奇怪!”

“不,不一样。”

迈克罗夫特仿佛发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放下茶杯发出的清脆响声很动听。

“记得上一次庆祝你生日的时候,你就是这幅表情,因为我没有跟你说我要离开的事,当时你也像现在这么生气。”

“然后你就吸了毒,母亲不得不把我叫回来教育你。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为什么你会选择吸毒?为什么……当我回来之后,你就乖乖的戒掉了。之后我明白了,你是想我回去。”

夏洛克此时已经默不作声了,凌乱的卷毛些许遮住了眼睛,和纤长的睫毛混杂在一起。是的,迈克罗夫特没有说错,他永远比自己聪明,太过于聪明导致太过于理性,他的准则永远是那么坚如磐石,迈克罗夫特意识到了,夏洛克也意识到了。

“事实上你应该多听华生医生再多说几句的,那么你就会知道的确是我要给你过生日。你不会以为我不了解你吧,你知道的。”

闹别扭不就是这样吗,只要一方微微让步,场面就不会那么僵持。我们的夏洛克先生一开始是不信的,但是他没有在迈克罗夫特的表情上或者什么细微的举动发现他是在撒谎。

“你不可能只是因为这点小事找他。”

“确实,这也许是最后一次。庆祝你即将步入三十,brothermine。”“shutup。”

“所以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拜托,你也不看看我几岁了。”

“yep,所以我没有打算在你生日那天给你惊喜,说就好了,就当弥补这些年你失去的生日礼物。”

“恶心...什么东西都可以?”

“不要太过分。”

“那就请我的好哥哥到时候送我一个吻吧。”

“不,绝对不要,那太恶心了。”

“please!justonekiss?”

响欣强不负责任小剧场一枚,原字幕保留了哈

响子这板板正正的就很有当家主母的气质

每次看到强子大声喊安欣我脑袋里都会浮现出“老公,你说句话啊老公”谁能懂我…

两则铁三角小漫画

为什么时隔两周还屏蔽?Lofter到底是个什么平台,不给出任何修改指示,明明没有任何出格内容,却还屏蔽?不告知如何修改,全无头绪!这个平台为什么这样?这还让用户怎么用这个地方?谁还会继续用这个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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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我哥发达之后,风光派头里塞满了掩饰。别人看不出,我看得出。无父无母,农家子弟,以初中学历干到今天这一步,算他豪杰,可惜骨子里还是农家子弟,对权力小心翼翼的畏惧。

可我却没有那样多的畏惧。我哥背负着责任,而我,我背负着仇恨。

如今官员、商户皆对他兴趣盎然,但不知道他自己意识到了没有,他敬酒时站起来,说了多少遍“各位领导我十分荣幸。”

我了解,如果不是我逼他,如果不是我非要。

他到不了今天。

我从学校坐了一个小时的车回家,他看见我,先是眼睛亮晶晶地惊讶,但立刻反应过来我为什么回来,又生闷气,喊我回去上学。

省理工离家不远,一周也只有几天有课。我选择省理工的目的不就是这个?按照我的成绩,去北京最一流的学校并不难。可我还是留在这个鬼地方,志愿填的像围着他转的一颗行星。为志愿的事,他也跟我生过气,他想让我离开这里,离开他,去更广阔的天地。

我心底冷笑,他做梦。

他觉得很对不起我,一直嚷嚷用不着我帮他卖鱼。我说我在帮你卖吗?赚的钱难道只有你花吗?我是在帮我赚,我害怕我自己饿死。他就闭了嘴。其实大学之后我一个月只跟他要300块,是小兰上了大学后一个月需要800块时,他才意识到300块有多离谱。但是我说我有钱,我做家教嘛。

但是,这个阿姨教会了我两件事,第一件是,有钱不赚王八蛋。

第二件。

第二件事,我不说你也明白。

他百无聊赖,只能在家等我,等我回来吃饭,给他烧水,帮他洗澡。

那个月小兰还在学校,我窃喜的心疯涨。很难得,高启强不得不依靠我,他也爬不到二楼的小避难所去了,只能睡在我的房间里。他睡在我的床上,我睡在小兰床上,中间的帘子敞开着。

再带他洗澡的时候,他依旧笑眯眯的。不知道他是太看得起谁,用一个父亲的心态面对如此的我,总是要摔跟头的。

他肯定感觉到我的奇怪了。

因为胳膊和腿都没法顺利使用,厕所逼仄,我买了一个瓷水盆,有点像给小孩子洗澡用的,但是足够大,成年人半坐进去没有问题。我总是在卧室里就脱他的衣服,再扶到客厅去。树叶的脉络、深浅不一的鞭痕依旧淡淡地缠绕着他,我显得很正经,假正经,从头顶剥下他的上衣,再要他自己抬一下屁股,两手一起剥掉他的裤子。他会不自然地拢住腿,完好的手掩盖着私处。

“也给你哥遮一下嘛,”第一次时,他开玩笑似的想够另一张床上的毛巾,我把毛巾抢先一步拿起来挂在我肩头,“你是洗澡,不是去走秀,有什么好遮的。”我一把将他扶起,他拽过我肩头的毛巾盖住下半身,“搞笑哦,走秀有我这样用毛巾挡着鸟来回走的吗,直接被当流氓抓走。”

我笑起来,他也笑起来。

只有我知道我的神经在腿根处砰砰地跳。我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我要试探他愿意给多少。

把他放进盆里,一只腿架在盆外,一只腿折在胸前,他半卧着,因放在浴缸外的那只腿而门户大开。

“吁吁——”他像勒止一匹马那样呵斥我,拍了拍我的脸蛋,好笑道,“看什么呢。”

我眼神明目张胆不加掩饰,盯着他像有瘾的恶棍。

我闭了闭眼。至少不是今天,至少不该是现在。

但是我还是变了。给他洗澡,我摸他的方式怪异,他几次向我投来皱眉的一瞥,紧着漫出一点笑脸拿水撩我,“往哪儿摸呢!”他以为我是恶劣的小孩子逗弄他。

可笑,我确实是恶劣地逗弄他。

只是我不是小孩子。

果然清醒的时候就警醒得多,不像上次喝的烂醉死鱼似的被我来回翻面,这次稍微揉搓到腿根他就不让碰了。我把他的手打开,沉默,给他几个“你少在那儿无理取闹”的眼神,他遂觉得自己扭捏,便不再乱动,随我握着他打石膏的脚腕,另一只手往深处去洗。

大概是太私密了,他脸上堆满尴尬的笑,在我从后到前用泡沫在他的臀丘间揉搓时,他紧张羞涩地连着“喂”了几声,是劝我没必要洗这么细节。

我噗地笑出来,埋下头笑的肩膀颤抖,满手泡沫撑在浴盆边。他耳朵红透了,湿哒哒的手抬起来拧我耳朵,“臭小子,”他的声音里全是窘迫的笑意,我不用抬头也知道他此时一定眼睛晶亮闪烁,嘴角翘着,面庞湿糯红润。

“臭小子,等我八十岁拉到病床上,你岂不是都要给我接粑粑啊?怎么这么不知道嫌弃?”他是不是真觉得好笑,我不知道,我只觉得他有些害怕,十分的羞怯,可却还是在笑。他信任我,他信任我。我劝自己。他妈的。

我坚持用这种,近乎完全不体面的方式给他洗澡,仔细地像给医疗器具消毒。他通红着脸,看我一脸正经与单纯,遂放弃,他看我的眼神像看个医生,似乎我学历高我做的都对。高启强是很会催眠自己的人,他不愿意看到我的怪异。

我在他眼里,只能是优秀的好弟弟,没有瑕疵的假儿子。

于是我一周给他洗两次。是从我要求一周三次被拒绝到一周两次,他说他打着石膏,洗澡不方便,不要来回洗了。可广东的夏天闷热,我说你闻起来都馊了。他反驳,“大前天才洗的怎么会馊,臭小子!”

而后还是乖乖躺进浴盆里,腿架在外面,门户大开。

他开始习惯了,也不再要那条毛巾遮掩。有时候还会红着耳朵“喂喂…”的提醒我,但我充耳不闻,还会在他不配合地时候拍下他的胸脯,是打他,很轻,他立刻护住胸口,眼睛亮起来骂我,“还打人,你屠夫啊你!”但立刻笑起来。

我过分孝顺,根本不符合常理。

他找不到我不尊敬、不爱护他的证据。他找不到我企图诱导他、伤害他的念头。他随我去了。

高启强的性格不好,为了我和小兰,优柔寡断。我之前想,要是没有家人,他大抵过得比现在好得多。

06.

我的胆子怪异又肮脏。那时候他睡在我的床上,被我洗的干干净净,用毛巾吸干了每一滴水。过往梦境,他跪着被鞭打,或裸身坐在卫生间的小板凳上垂着头,或躺在浴盆里,举着打石膏的手、敞着打石膏的腿,都在我的手掌间热喘。

如果他醒着,他就能听见我。听见我在干什么。

时年二十一岁,给大哥洗完澡后躺在隔壁自渎。

任谁看都是教导无方。

不知道我哥听到过几次,可他什么都没说。只在有一天忽然要求我睡自己床上,他睡小兰床上。

我问为什么?

他扬手照我后脑勺拍了一巴掌。

“还要我说吗?厚脸皮,少往你妹床上躺!”这次看着有些生气了。

我装出惊讶的样子,再装出尴尬,又层次性地装出羞愧和难以启齿。

他一下泄了气,眼睛往四处瞟了瞟,像个大家长一样望回我,眼神里尽是些温柔和包容,“我明白……大小伙子了嘛。都是男人,我明白,只是妹妹的床要干干净净。不行的话你睡到我二楼铺子去。”

“我可以跟你挤一张床。”我说。

他眼神闪躲一下,立刻佯装权威,“少来了,再把我另一只腿也压断了。”

“啊?我是个秤砣吗?”我说。

他笑出来,揉我的脑袋。

他很爱我。我非常明白。

那个夏天我被过度纵容。也许是他总算发觉我是成年人了,一边感叹我长大了,一边谨慎又磕绊地给我传播他稀薄的两性知识,要我“一旦恋爱就要好好对人家”,要懂得买安全套,讲卫生,之类的。

太无语了,真可爱。

我时常装成傻白甜,试探着不会将他惹恼的亲密极限。观察他像研究课题,他的底线很迷茫,是溺爱、纵容、没有原则的家长。我甚至半夜看到他跪在父母的遗像前,哭着说对不起我和小兰,发誓一定要让我们过上好日子。

我哥他是个窟窿,当时我在想,愧疚感吞噬了他,他是个空洞的、黝黑的、深不见底的窟窿。他哪有什么主见——他干什么都是为了这个“家”,为了我,为了小兰。

可世界如此不公,我哥想拿自己的窟窿填满这个家。可他自己就是个窟窿。

我充满疑惑,班里的富二代挥金如土、践踏我的自尊时,我很疑惑。受伤动物般的我哥对着土里男女的照片发誓时,我也疑惑。

我非常疑惑,为什么该死的人不死?为什么该幸福的人不幸福?

我知道,几天前有人想给他说媒,但是不想要我和我妹。他拒绝了对方,媒人骂了他几句。他可能真是觉得委屈,30岁了,孤苦伶仃养着我们两个小的,没有人照顾过他的委屈。

他还打着石膏,洗完澡,我把他放到床上,一边擦他身上的水,一边没什么语调地问:

“你昨天半夜三点在遗像前说什么呢?”我站着,擦一只淋雨的动物一样擦着他。他愣了一下,抬眼看了看我。

那眼神很躲闪,当下他十分气弱,我质问他,他一丝不挂,他甚至潮湿,行动不便,且年长。他避开眼神,小声地说,“没什么,起来上厕所,拜了两句。”

我继续用毛巾胡乱擦着他,显尽了我的主导,毛巾摩擦过他的胸部,他的背,他的臀和腿根。他蜷缩起来,用毛巾被遮盖自己。

我抓住毛巾被,从上往下看他。

“你是想结婚,对吗?”我知道他不想,可我等不及利用这点,“你是想抛下我和小兰,跟别人结婚吗?”

他一下皱了眉头,“怎么可能!”他生气了,抬起脸来,气愤的肢体动作让他胸脯的肉颤了颤。要命,这个角度看他,真是要命。

我只是看他,用凶狠埋怨的眼神看他。他立刻纠结地辩驳,“是有人……谁告诉你的?不是真的!是有人,想问我,有没有这个意愿,但是我不管有什么想法,第一位永远是你和小兰,如果对方不接受你们,我肯定也不会接受的,更别说答应见面了!阿盛,你了解我的,我们是一家人啊……”

他怕我误会他,看我的眼神很可怜。我却知道时候到了,再讨点什么的时候到了——不早不晚,不多不少,就是现在,立刻要,很可能能要到点什么。

我一把将他摁倒,狠狠咬住他的肩膀。他嘶的一声,没有推,只让我咬着。我松开口时,肩膀上一圈牙印,我看他一眼,他也看了我一眼——却是在看我眼色。我往下移了移,又咬他一口,他忍着,轻声说,“……你小时候,也是一生气就咬人……一生气就咬人……”话没说完,我狠狠咬在他胸上,他惊了一跳,使劲想推我,可只有一只手能用,直接被我按住了。

他隐忍又气恼的声音沉沉地从胸腔里滚出来,“——阿盛——”

我松开口,看他,他皱着眉头,被我仰面压制而抬不起身,只能勉强垂眼看我。我又换了个地方,肚子边的软肉,一口咬下去,他哽了一声,皱着眉头,低沉的声音缓慢地告诫我,“……别再闹了……”

“要我告诉小兰吗?”我听起来很委屈,不像装的——确实不是装的,“你从哪里认识的相亲介绍人?你是突然想抛弃我们,还是考虑了很久了?”

他猛地一把抓住我的领子,逼我直视他,面容凶狠,“我没有要抛弃你们!”

“你敢说你没有?!你敢说你从·来·没·有·过·?”我夸张地冲着他喊,因为激动而眼圈通红,“大哥,你敢说你从来没有过一秒、一次、一个念头,想要抛弃我和小兰?!”

他的脸一下苍白下去,嘴角也耷拉下去了。肯定是有过的,任哪一个十三岁的孤儿都不可能没有过那样备受煎熬而恨不得放弃的时刻。我知道此时一定打垮了他的信念,他那么爱这个家,我的责备必然狠狠炙烤着他的良心。

他的良心里只要有我们这个家就可以了,别的都不要有,不能有。

而此时我的手抓着他的大腿,他一丝不挂,占尽了下风。我立刻又附下身去咬他,他哭丧着脸推了我一下,没有推动,于是我又在他另一侧的胸口留了个牙印。

他让我泄愤似的咬他。

而我并不是泄愤,他敞开着,我紧紧地盯,他也只是看着我,眼里竟然含着一丝泪水。我知道我开始忍不住伤害他,利用他了。我勒不住我自己。

我咬他的大腿时,离他私处太近,他强忍着不适把头转向一边,手微微遮盖着自己。我想,他已经多少知道我的心思诡异,但却不肯相信我真的有那样背德的想法。

他又催眠自己,我只是个生气的孩子。

所以我甚至把他翻过去,咬他伤痕累累的脊背,在他印着三道浅色鞭痕的臀丘上留了一个牙印。他也只是握紧了拳头,半天说了句,“好了没有。”

我的牙印一刻在那团耸翘的肉上,他就不许我再咬他了。我也知道该停下了,他扯过浴巾盖住自己,单手撑着爬起来。我扶他,他不让。

他也许是生气了,却似乎只怪在自己身上。他跪着够远处的衣服,我没有帮他,他也没有开口。勉强拿到衣服了,又勉强给自己套。很勉强,挣扎,穿了半天都没穿好。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穿给我看的,反正我暗自眯了眯眼,伸手去帮了他。

他看着我,眼睛里都是水汽,脖子上,胳膊上,腰上肚子上都是我的牙印。

“心里舒服了?”他悄声问我。

我心底嗤笑。点了点头。

07.

他明白了我对他的心思,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得出来。

他多少有点躲避我,装的比之前更像个家长,过往的亲密随着他年龄的增长而浅淡。他装的很像个强硬的父亲,对我愈发严厉,人到三十,他的亲切和严厉都更加明显。而两年前被我从头探到脚的经历成了他向外人映证我孝顺的谈资。

我服从他,兄友弟恭。他乐于那样,我就乐于他乐于的模样。

他像失忆了一样回避我的依恋,我演我的克制,演给他看,让他知道我为了他多么克制。他信我,偶尔投来的眼神甚至愧疚。

我就会安慰他没有关系。他靠过来拥抱我,诉说他的欣慰与担忧。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在情绪上满足我的需求。因为他给不了我更多了,我知道,我也没有关系。

他高兴就好。

2000年的时候,我发现高启强是真的迷上了陈书婷。虽然最开始的计划没有要娶陈书婷的部分,这一环也立刻环进了我的计划。

我哥他不同意,他说,“大小姐怎么可能看上我嘛。”

真好笑,我感觉大小姐早都看上他了。

这主意我出的,让他和陈书婷结婚。他很惊讶,因为他向来避讳找亲,再添一个人进高家这件事,他全然看我的眼色。

我摇摇头表示不在意,“我知道你喜欢她,我帮你,真的,哥,我没意见。”

他看着我,觉得不可思议,似乎也不太相信。

我笑起来,两手插兜,“我傻啊?她身价多少钱,你娶她算我跟着沾光呢,娶她不等于娶银行吗?再说了,又不是我跟她结婚,我管那么多干嘛。”

“真的?”高启强看着我,像在判断我的态度。

他真够优柔寡断的,连娶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都要为了我这个弟弟畏手畏脚。

我知道他在乎我。

“你就算娶她又怎么样呢,哥,她一个外姓人,娶了我也不担心。”我讲的是实话,面上相当陈恳,词句相当不要脸,“你和我流着一样的血,我们才是一家人。你喜欢她,我帮你追,你喜欢她,她就是我大嫂。只要我大哥高兴,我做什么都行!”

高启强手足无措地走过来,一把抱住我。他没想到我这么通情达理,也没想到我不仅不生气、还要帮他。他太高兴了,抱着我来回摇。

“阿盛啊,阿盛啊……”他喃喃我的名字。我太喜欢了,紧紧抱住他,在摇晃的拥抱间突然亲吻他的脖颈。

他愣了愣。我听见他咽了口唾沫,手脚僵硬的忽略掉了我的吻。我咯咯地笑起来,用力将他紧紧一抱,并迅速在他耳垂上咬了一口。

他嗷的小声痛呼,赶忙推开我看了看四周。发现周围没什么人注意我们,转过来皱着眉头拍了下我的肩膀,“属狗的吗?”他的耳朵通红,沾着我的口水。

我咧着嘴笑,立刻做出要学狗叫的口型,他赶忙抬起手作势要扇我嘴巴,睁着亮晶晶的眼睛装模作样地轻声威胁我,“……敢!”

我闭紧嘴巴,闷闷地笑。听见他几乎是嗔怪一般埋怨着,“……成天发疯……”

高启强和陈书婷开始恋爱,互相试探,很快就定了结婚的日子。我说了千百遍不在意,前后张罗,叫着嫂子。我哥却始终放心不下我,我演的很精妙,不断告诉他他开心就好。婉转地表示,我都是为了他在退让。

我明确地表达着我不喜欢大嫂,只是为了他才前呼后拥。

我明确表达他结婚之后我就搬到别处去住。他很吃惊我要离开,仿佛夹在这里左右为难。

“我都说了八百遍了,我不是不喜欢你们结婚,我只是不想跟你们住在一起。你问问嫂子,谁愿意跟小叔子一起住?”我讲话的语气相当敷衍,傻子都会觉得我在阴阳怪气。

我哥有些为难,他意识到我的支持只是百分之七十的支持,我为了大哥的幸福要牺牲自己的感情,但并不心甘情愿——奇怪的是,他不会回应我的感情,却很在意我的感情。

“我是觉得,你要住出去,也没必要住那么远……你可以就住附近嘛,平时就在家里吃饭。”

“我说哥,”我两手抱在胸前看着他,做出不明所以的样子,“你知道我的吧?你明白我吗?”

他闭上了嘴,表情不自然地看着我,眼神谨慎又有一丝恐惧。他害怕我说出来,好像不说出来就不是真的。

“你要做别人的老公了,我啊,”我往前走了一步,算是与他对峙了,“我不想见证您的爱情,您明白吗?”

他往后退了一步,盯着我,眼神晃动。

“陈书婷想要哥,哥就跟她结婚,她会供出来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我看着他说,看他喉头滚动,不知所措,“我也想要哥……但哥不能给我。那我就不要了,所以想走远一点。哥,你明白吗?”

随后我们几天都没见面,他陪着嫂子去试婚纱,买新家具。我觉得我可能仁至义尽了,至少对我只剩优柔寡断的高启强,在听到一席表白后也只是咕咚咽了口口水,额角冒汗地盯着地面。他甚至不敢看我,我怀疑他在怪自己——他一定想起来了过往的许多细节,他以为的纵容得到了我这个后果。他什么都没说。

如此我觉得我没有希望了,我相信过不了太久他就会假装忘记那通表白,以一个更严苛的父亲形象出现在我面前。

但是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我搬家的时候他竟然跑来了,气喘吁吁,浑身是汗。我打开家门看见他,圆碌碌的眼睛看着我,好像是我抛弃了他。

这个新家地址我还没有告诉他,客厅里杂乱地放着纸箱,和没有拆保护膜的沙发。

“你搬家……搬家怎么不告诉我……?”他喘的话都说不清,自顾自走进我的房子,他瞟了一眼白墙,颓靡地闭上眼,好半天抹了把脸,“为什么搬这么远,过来看你多不方便……?”

本来可以笑话他一两句的,但是看他那副样子,我又舍不得了。

“偶尔来看一眼不就行了,又没搬到北京去。”我捡起地上的两个空箱子落在一起。

他扭过头看我,喘息慢慢平稳了,“……回去住吧……回去,跟我们住一起……”

我嗤笑一声,“哥啊,别固执了,这儿不是挺好的吗?”

“那这样,那这样,”他不听,自顾自给新的建议,“你搬到我们附近的那个景龙小区去,平时生意我们还要一起做,往来也方便照应……”

我没有理他,继续把箱子里的家具掏出来。

他走过来摁住家具,“听到没有?!”声音蛮大,发火了。

“哥,你怎么不明白呢,”我抬眼看他,“你现在有自己的新家了,你就过自己的日子……”

“是你让我娶陈书婷的,你说娶了她我们也还是一家人……”他似乎很不明白我,语气无奈,甚至委屈。

“是我太想让哥过得好,我看你那么喜欢她,当然希望你和她在一起了。只是我是纯粹不痛快,好多东西,高家给她不给我,我就算是高家人,也只是心里不痛快,所以不想跟你们住太近……”我胡说八道,暗示极强。

可高启强硬是装糊涂。“高家给她什么不给你,高家不就是你家?高家人不就是你、我和小兰吗,你想要什么我们不给你?”

我看他,一言不发。我只是看他,脸上一副玩味他这番话的表情。

他一下明白过来。猛地住了嘴。

我抿着嘴角,看他背后的阳台。又是夏天,树叶繁茂,阳光明媚。窗外的大树在风里鼓动,让我想起小时候骑自行车去看他进货时的日子。

我忽然想起他的私事,眯起眼看他。他眼神有些闪躲,但也望着我。他的眼神有些像,恨铁不成钢。

“你跟嫂子上床了吗?”我问。

他立刻皱起眉头,我看他的嘴角,他像是想骂我。

“还没有。”他坦白地说。

“不会是说等新婚夜吧?”我露出不可思议的笑容来。

他微微皱眉,回答的却很诚恳,“晓晨每天都要书婷哄着才能睡,我还没有搬进去住,不好留宿,也不好让孩子独自在家。现在又忙结婚和集团的事,就说搬进去了再……”

“我的床是新的,哥。”我打断了他,“我卧室里的床,还没人睡过。”

高启强吃惊地看着我。

“你总说,以我为第一位,什么都以我为第一位。那给他陈家之前,能不能先给我?”我问的方式,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那个装傻的时期。仿佛在向他要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

他的吃惊也十分隐忍,今年,我哥哥成长了很多。多的我都觉得有点吓人。他在读我的态度,读当下的氛围,他在判断,比较,想要一个体面的结果。

可我看他的眼神,只有一条信息:要么给我,要么离开。

他真傻,他选择了给我。

TBC。

与剧情没太大关系,各位看个乐

正文大概将近2k字,比较短

私设:安欣比张彪晚一年到刑警队,李响是队长,,,

其实我最磕彪欣了,我下次一定写,这次委屈张彪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捂脸)

-----------------正文------------------

1.

我是张彪,我很苦恼。

我比安欣早一年进的刑警队。

阳光明媚,万里无云,但是我的内心是极度崩溃的,刑警队新来了个人,叫安欣,这名字起的,太娘了,我还以为是个女的呢。

这人刚开始还是很文静......

这人刚开始还是很文静的,后来我听人说他是安局和孟局的侄儿,关系不一般,哎,原来是个关系户嘛!

前面说过,他刚开始很文静,这个观点结束在周五晚上。那天,他还是像平常一样独来独往,说的也是他刚进刑警队一个星期没有什么人和他聊天,也是正常的嘛。

师傅让我多照顾新来的人,我就想过去问他要不要一起出去吃个饭。

他就在我对面坐着,我刚想说话,就听见他大声喊:“响!响!”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这时候,看到了我这一生难忘的一幕:我们队长竟然屁颠儿屁颠儿的跑过来了。……

这位太子爷在队长面前似乎变了个人,话又多,人又咋咋呼呼的,两个人开始讨论案情,得,是我自找没趣,我走了,回家!

我本来以为这太子爷和队长只是认识而已,但是没想到我真是没想到,哎,我怎么就想不到呢!

他俩竟然是一对!

意识到这个问题是在处理莽村案情的时候。虽然我觉得安欣不可能贪污枉法,他一定是被冤枉的,但我心里还是有点开心的,因为我终于可以接这个案子了!

就在我和队长说案情的时候安欣坐在另一边的窗户旁边,把窗户打开了一条缝

偷听!!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窗户关上

他又打开了!

我忍。。

他又开了!

他怎么又打开了!

我生气!!

我和队长开始理论他为什么要偷听咱们说话,但是安欣却说他是光明正大的听!!!我以为队长会让安欣干自己的工作,没想到队长竟然跟我说,安欣虽然不是这个项目的队长了,但是他也可以做一些事情。

安欣听完这话,喜滋滋的。略带嘲讽的看着我,特别认真的说:“对象说的对,你想让我干什么,我都可以去做哟。”

我火冒三丈。偏欣眼儿!不对,他说什么?

对象!

安欣好像也慌了:“啊,队长呀,队长呀。张彪你给我做,你给我任务我给我…”

好,我忍!

我是张彪,我恨所有人!

2.

我是张彪,我很烦躁

三年了,为什么这三年来我一直是麻雀,安欣一上来就是雏鹰,我不服!

我找到队长理论,队长说“麻雀能飞。”然后就把我赶了出去。

好吧,我是一个大度的人,心胸宽阔。我找到队长不光是为了理论这件事情,因为我还调查到高启强有一名私人杀手叫老默,告诉了他这件事之后,我就出去了,咱不当灯泡!

队长,你总是跟我们说,工作的时候要认真,要对人民负责,可是我都看到安欣你的在桌子底下蹲着了。

我很生气,但是队长说麻雀能飞,我心里好受了些

等等,雏鹰也能飞!

队长真是偏欣眼儿,气死我了

过了俩多小时,安欣出来了,他跟我们说,经过他和队长的严密讨论,莽村的案情有了新进展,嫌疑人是高启强手下的一名杀手,叫老默。

……

喂,这不是我说的嘛!我心中呐喊

(兴奋的吹口哨)(跳起来)(在地上蹲着)(学猴子)(开心的叫)

3.

我是张彪,我很无奈

要是说以前的事情都只是队长因为安欣的身份背景,所以护着他也是有道理的,但今天这件事可是我亲眼所见,亲眼所见,亲眼所见!!

一如既往的,周五刚到家就接到了通知,周六我值班儿

行,谁安排的给我等着!我周六就去!

我家离单位并不近,与其周六起个大早,还不如现在就回去,于是,我又风尘仆仆的赶往单位。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刚进宿舍准备看会儿新闻,结果里面有人

一进门,我看见两个人在墙角,是在接吻吧?哦,是队长和太子爷!

我非常的纯洁,我可不看这个,我用手捂住眼睛,并且留了一条缝。

我们宿舍前几天刚换了静音的门,这样来回出入就不会打扰到其他人休息了。

所以他们显然不知道我来了,还在激情的…算了,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后来两个人拥吻完了,我以为结束了,结果安欣的手在队长身上游走,摸到我不能描述的地方,安欣拉着队长要上床,还开始脱衣服!!这时候我终于看不下去了。假装轻轻的咳嗽了一声。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呕咳咳咳咳!”

二人闻声队长回头赶紧过来堵住我的嘴,让我不要跟别人说。我当然不会说

安欣那小子衣服都脱一半了,直愣愣的看着我,别的不说,他身上是真白!脸上是棕色的,估计是老出警,身上白的跟我死了三天一样。队长好大的福气啊!

4.

马上就要开始比武大赛了,我觉得我的枪技是越来越厉害了,这不,五发子弹,我打出了六个眼儿

“安欣,让我看看你的成绩啊”

安欣把他的靶子藏在自己怀里,不让我看,我肯定是要看的!前几年吃了他和队长那么多狗粮,而且只有我一个人吃我真的很生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直接从背后抱住安心的腰,该说不说,真的太细了。我可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我只是想把他的靶子抢过来

这时候,安欣又扯开他的破锣嗓:“响!李响!响!”

队长又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他很生气的骂了我。

他说我抢队友的靶子是不对的。还罚我写检查,1000字。我真的很生气,我快被气死了!你直接说不想让我抱他不就得了。

切,偏欣眼儿

晚上十一点,我心灰意冷,坐在办公桌写检查,突然,手机响了,我拿起来一看,是我们刑警队的群聊

安欣(太子爷):十点了!

队长(狗):撤回

安欣(太子爷):该晚安打卡了响

安欣(太子爷):晚安!响

队长(狗):赶紧睡

安欣(太子爷):你今天怎么不叫我欣欣

安欣(太子爷):…啊啊啊撤回!发错了

然后这些消息又全没了

我是张彪,我猝死了。

------------------完------------------

(大半夜孩子馋饭饿疯了,干脆自己煮一碗饭出来,不喜欢直接点。

另外tag里面的其他太太:饿饿,饭饭!

求求了,给孩子口饭吃,这世界上没人不爱疯批兄控小狗)

高启盛一直蛮相信鬼神之说的,毕竟自己靠这个救了哥哥一命,但是他万万没想到自己死了之后还要在地府排队,不知道能不能赶上投生成哥哥的傻崽,问原因就是:又坏又疯,不知道能转世成什么。而且在地府跟他一样坏的有一堆,前面还有一堆待分配的。

很好。

不知道地下能不能找到什么趁手的武器,先往对面鬼差脑门上面砸一棒子。

找武器未果,但是对面瑟瑟发抖的鬼差说可以在考虑期间让高启盛在阎罗...

找武器未果,但是对面瑟瑟发抖的鬼差说可以在考虑期间让高启盛在阎罗殿看看还停留在世的亲人们。

高启盛止住了继续找武器的念头,笑得见牙不见眼,“这可真是太好了不是,见所有亲人也太麻烦鬼差大人您了,我只看我哥高启强一个人就可以了。谢谢谢谢谢谢,太感谢您了,回头我哥给我烧纸钱我多给你打包几箱特产。”

上一秒想弄死自己,下一秒就又是感谢又是土特产的,是挺疯的,鬼差有些哭笑不得。

排队日记

**年月**日

在阎罗殿看哥哥的第一天,想他。

刚刚看到哥哥给我烧了很多东西,这会就已经收到了,这效率是真的蛮快的,留下哥哥给我的衣服用品,其他钱啊黄金啊等等收拾出来给那个鬼。

我哥状态好差,他身边的人都不知道照顾他的是吗,就说不能娶那个二婚女,蛮脑子都是她那个没出息的儿子,也不知道照顾我哥,不知道我哥看上她什么了。

小龙小虎也是俩没有用的,处理个尸体都处理不干净,那么大个手指头看不见吗?幸好没被人发现,做个事情毛毛躁躁的。

也不知道老默这时候在哪呢,想把老默给我哥寄过去。

这狗屁的地府,寄东西为什么只有单向啊,会不会做生意,不会做就早换人。

那个当官的也是,见面连个车都不让上,就让我哥在路上站着,真把自己当成个东西了!

平等憎恨我哥身边所有的人,都是傻逼。

在阎罗殿看哥哥的第二天,想他。

那个老不死的泰叔终于被我哥弄下台了,不过我哥也真的是太善良了,直接给他弄死啊,我在下面揍他多好,还留着他干嘛,每个月还得给他钱花,浪费。

那个女人终于离开我哥了,太爽了,请全地府的投胎鬼喝汤。

我哥因为那个半老徐娘哭的好伤心,哥,你听我说,她配不上你,哥你那么好,值得更好的人去配你的,别想着这个黄脸婆了,我在底下给你参谋参谋我们再找一个。不过,哥,我觉得这世上没有人可以配的上你。真的。

艹,我哥去香港追那个黄脸婆了。

那么大年纪还装什么装啊,还三条条件,离了我哥什么都不是,住的宾馆让我哥睡得都不舒服。给你个台阶让你下你就下,把自己当公主呢,高贵的很,也就是我哥喜欢你。

妈的,好不爽。

太生气了,等会得出去找两个鬼吵架然后再揍。

离开我哥的第N天,想他。

今天给上次那个鬼差送了两箱土特产,换来了今天晚上半小时托梦的机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啊,那个黄脸婆也下来了。

也不知道她要不要排队,我得赶紧联系鬼差送礼,让他们早点安排她转世投胎,投胎地点离我哥越远越好!最好是我哥永远不会想去的地方!

别想下辈子了哥!你们俩没可能了!

之后再让鬼差给我次托梦的机会,我得好好安慰我哥。

今天我高启盛高兴,请全地府的鬼喝汤,管饱。

今天鬼差通知我了,说是投胎的指标下来了,是个小土狗的指标,加上这些人我没少给他花钱,愿意卖个鬼情给我,让我自己选个投胎地点。

我问他能不能带着记忆投胎转世,他一脸严肃的说带着记忆过桥会直接掉下去,也就没有投胎的机会了。

我想了半天觉得在地点上面下功夫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就指了我哥小区里面那条怀孕母狗,离我哥近,下辈子肯定能遇到的,说不准还能遇上我哥回家给我喂点东西吃,想想都是开心的。

我哥这些年给我寄过来的衣服,我到时候得全绑在我身上,一件都不少带。

日记也得别我身上。

高启强在外面吃完饭回来,难得想在小区里面转悠一会,这些人自己政商两手准备,混得日子到还是可以,就是太孤单了,虽然走哪身后都是一堆保镖,别人看着热热闹闹的,能说上两句真心话的人也没有。

一溜达就溜达出事了,绿化带里面不知道哪来只小狗汪呜汪呜在那叫,浑身花纹杂得不能再杂了,东一块西一块的,也不知道是怎么生出来的,高启强来了兴致,往前走两步就把小狗拎了起来,瞧着模样长得也不错,就是这花纹不知道怎么想的。小狗被拎着也不叫唤,没一会还舒服的打起呼噜。

这狗还挺乖的。

高启强干脆就抱着他了,结果就看见小狗背上的花纹隐约构成了一个盛字。高启盛的盛。

高启强抱着小狗,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明白,啰啰嗦嗦开始说自己弟弟名字里面也带一个盛字,自己以后就喊小狗叫阿盛,说弟弟从小到大成绩全都是全年级第一,从来不让自己操心,还能给妹妹辅导功课,说他弟弟是最好的弟弟,就是有时候太糊涂了点,说弟弟生日吃的猪脚面……一路就啰嗦进了家门。

从此以后,高启强走哪身后都跟着只叫阿盛的浑身花纹的小狗,高启强去哪那狗就跟着去哪,把小龙小虎羡慕的不行,就没见过那么忠心护主的,一通打听在哪找人训练的,高启强笑呵呵的回话家门口捡的,捡来就这样。

小龙小虎笑话小狗长得丑,小狗抬头瞅了他俩一眼没动静。

跟着高启强出门遇到个故意撞到高启强的女人,小狗上去就给了那女的小腿一口。要不是高启强抱小狗起来快,估计那女的腿都保不住。

谁知道小狗有没有喝那碗汤。

大年三十没事干,孟钰,小五,高启兰,黄瑶聚在一桌打麻将,她们正在讨论安欣最喜欢谁。

“他喜欢了我三十多年,够吗?四饼。”孟钰先开口道。

高启兰蔑视的看了她一眼。“可是你的家人已经把他对你的信任用完了不是吗?他放弃了你两次,哈哈。”

“那也比你强,毕竟你哥,啧啧啧。”

小五打断了她们的争吵,丢出一个幺鸡:“可是你们一个去了非洲,一个又去了北京,近水楼台先得月~碰。”

“那不一定,毕竟你的存在感……”孟钰用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挺低。”

“你是挺有存在感,可是你爹和丈夫不照样被送进去了?”高启兰扶了扶眼镜,一脸不屑地看着孟钰......

“你是挺有存在感,可是你爹和丈夫不照样被送进去了?”高启兰扶了扶眼镜,一脸不屑地看着孟钰,眼神里尽是嘲讽。

“你好意思说我?你好好想想你那两个哥哥吧。杠。”

“哎呀哎呀别吵了,杠上开花,胡啦!哈哈哈给钱给钱。”黄瑶伸开手将一排麻将推倒,又伸手向三个满脸震惊的人要红包。

“瑶瑶,你才二十多,怎么会喜欢安欣?”高启兰很是不解

“我没说我喜欢啊?”

“那你干嘛来打麻将?”

“我来占位子啊,他人没来怎么打?”

“谁啊?谁啊?”小五一脸八卦地凑上去。

黄瑶看着几个满脸好奇的人,扬起笑脸,一本正经的说:

“我来帮我响叔占座位。”

“啊?”

-------------------------------------

哈哈哈,作者不会打麻将,所以瞎编的,哪个宝宝能告诉我一下杠上开花到底是什么东西啊.(д;)

高启强打完后让弟弟回房间休息,想想却又是不放心,便带着药去了他房间。

高启强挽了挽袖口坐到了床边,“过来,给你上药。”

高启盛顺从的走过去,趴在哥哥身旁。

(全文移步afd)

高启盛闷哼一声,“哥……”

高启强却不打算满足他,上完药就出了房间,只留下可怜的小狗一个人在房间叹息。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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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平等一身同悲共愍宗教学者谈育有爱心宠物的心得体会在佛教中,养猫被视为一种积极的行为,它不仅能够带来幸福感和满足感,还能帮助人们修行慈悲心。佛教认为,通过对待动物的方式,可以反映一个人的内在美德和道德水准。因此,对于那些想深入理解“佛教说人养猫的福报”的人来说,这里有一些独特而深刻的见解。 1.0 喵~听佛https://www.yztep.cn/chong-wu-xun-lian/319959.html
3.《西游记》为什么没有猫妖?唐僧白龙马猪八戒西天拳如果猫妖被降服后露出原型,一路上带着,却除了卖萌又派不上用处,过于别扭;托某位神仙把猫快递回大唐?是否不妥? 所以,在小说《西游记》之前的《大唐三藏取经诗话》、杂剧《西游记》、元明话本《西游记》等等,都没涉及大众广为熟知的“三藏取经带回猫”的情节,恐怕也是这种情节太难处理所导致的。 https://www.163.com/dy/article/JH141VC60553VFLH.html
4.猫投胎转世人的特征最新章节猫投胎转世人的特征羽奇错投猫身的人?明明是隻猫却有人的思想?而这样的神喵还不只一隻?看拥有人类灵魂的神喵如何爆笑演出看他们如何为主人重建爱情看神喵最后如何解开神喵之谜不能错过最搞笑.. 猫投胎 《猫投胎转世人的特征》后言赎罪 再投胎变成人,将自己的前世完全遗忘,我没有办法接受这种事,这会让我有这辈子干麻辛苦活着的想法...https://www.xiaoyanwenxue.com/aikan/4992417.html
5.星云大师讲的佛喻故事肚子里有猫的故事 一位患有神经质的病人,总是疑心她的肚子里有一只猫在做窝,真是寝食难安。心理医师与精神科医生百般地治疗辅导,始终无法消除他心理的疑虑。后来医师们只 得为他做一次象征性的手术。手术后,当病人从麻醉中醒来,医师抱着一只猫告诉他:“你肚子里的猫已经取出来了,以后你就不必再担心了!”岂知...https://blog.csdn.net/zubin006/article/details/3265414
6.猫的说明文作文400字(精选116篇)猫的说明文作文400字(精选116篇) 相信许多人都有过写作文的经历,对作文都不陌生吧,尤其作为作文里的重要分类的说明文,根据语言风格的不同,说明文可分为平实说明文和生动说明文两大类。如何写说明文才能做到重点突出呢?下面是小编整理的猫的说明文作文400字,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猫的说明文作文400...https://www.ruiwen.com/zuowen/shuomingwen/206484.html
7.天书奇谈而现在一个活猪一进去流水线,出来就是火腿肠了!当然猪要报复——猪流感!那么将来再有牛流感、羊流感、马流感、再来个猫流感,那就完了! 不要不相信没有天,仔细相一想,SARS存在的时候,非典的时候,为什么那小小的东西变种那么快呢?因为有天的!再不回头是岸的话。。。我已经讲得那么明白了,众生再不回头是岸,...http://kxwh.cn/en/NewsDetail/2367622.html
8.佛弟子最好不要养宠物!或许,你也曾经听说过,有些人会因一只宠爱的狗、一只宠爱的猫、一只喜爱的鸟死掉,而伤悲犹如痛失亲人一般,这也是与宠物结缠缘的现象。 佛说众生之所以生死轮回不休,皆因“情爱欲”牵缠无法解脱,且在佛教因果论来说,牲畜皆因“愚痴”而堕为畜生道,与其结缠缘,将来它会投生为你的眷属,缠着你;因其愚痴,所以,会...https://www.hrxfw.com/fxrm/rmbd/332012.html
9.南泉斩猫,读到哪,写到哪(面具与真相)书评当我们出生后,这层薄膜也会在,在佛教里这个叫无表色。“无表色者,谓能自表诸心心所转变差别,故名为表;与彼同类而不能表,故名无表”,“乱心无心等,随流净不净。大种所造性,由此说无表”,“无表色藏于人类身体内部,无法被直接从外部观察到,与意业共同运作,但可依身业与口业表现于外。以受戒为例,...https://book.douban.com/review/15440269/
10.论藏族古典寓言小说的佛教思想隐士罗智噶哇,请你保佑我吧,今生无力报仇,来世我和夫君,不管投胎何处,成为花猫天敌,把它千刀万剐,再次请求诸佛,为此垂怜我等。”36游行僧罗智噶唯华看见这一状,心想虽然万物生老病死都是自然规律,也是前世注定的,可还是劝解一下为好。于是他给许蔷玛深入浅出地讲佛,指点迷津道:“世间芸芸众生,彼此成为父母...https://www.amdotibet.com/literature/pinglun/2021-04-28/20697_3.html
11.洪荒:我接引立誓为最强佛祖小说,小僧,洪荒:我接引立誓为最强佛祖...【重磅推荐小说:洪荒:我接引立誓为最强佛祖】 一梦醒来,尹杰穿越到洪荒,成为西方接引,绑定最强佛祖系统。 为振兴佛教,他没有困难,制造困难,直到—— 帝俊:羲和、嫦羲,我来取你们为妻。 羲和、嫦羲:阿弥陀佛,施主请往弥须山询问佛祖。 元始:师兄,我家副教主带着十二金仙投叛西方了。 老子:二弟,三弟,西方一...http://m.xitongliu.cn/26_26833/info.html
12.一些人道投胎到畜生道的案例感恩感谢最好的免费空间7.18.lc...同事家养的宠物猫,上辈子是我同事家的老长工,为他们家终苦一生,这辈子吃的都是最好的猫粮,嗯,明显我同事这辈子给他还债的。 丽江的一只大牛,因要给主人家报恩,发愿要做牛做马,这辈子真就做牛做马了 。 还有些从畜生道升到人道的案例,但这些不宜公开发表,谁也不愿意让人说自己以前做过畜生。当然,从无始...https://amtb7.wordpress.com/2011/07/31/rendaotousch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