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云oocnsfw,somecroppedpicturecanbecheckoutfullonX_clourebear
-申鹤x留云借风真君
-全文2.4k隐藏部分老地方看置顶。
申鹤是被透过的阳光与纸张被揉皱的声音惊醒的。璃月港口的海风席卷着清凉,她起身将被子又向上拉了几下。身旁是她赤裸的,正在背对着她的师父。微小的动作与刻意放缓的呼吸没能掩盖她的装睡。申鹤搓了搓掌心,附身又躺去被中,将胳膊搭在留云腰上,掌心攀上小腹,将身前之人揽入怀中。
————————————————————
以下部分全为隐藏老实讲就是do了。
给点热度别光伸手。
*OOC预警
*9号房间梗
*设定有改动
眨眼间,阻挡在周身的红色光幕消失不见,可可莉克得以窥见房间全貌,她正欲探查探查房间内部的情况,身边却突兀出现了另一道身影。
红白发色的女人见着她,偏了偏头,露出一抹尚算友好的笑:“好久不见,业师。”
“瑟琳?”可可莉克表情有些微的凝滞,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面前的女人,嘴角勾起,“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得晦气。”
“别这么说。”瑟琳笑容扩大了一点,“我很期待我们的合作。”
可可莉克甩给她一个背影:“我跟你合作?下辈子吧。”
她朝前几步走到大门前,那里闪着暗红色彩的光屏格外显眼:
【玩......
【玩家A:可可莉克】
【玩家B:瑟琳】
【主线任务一:由A使用实验所提供的工具在B身上制造一道长大于等于5cm、深大于等于0.3cm的伤口】
最下方是一行红色的小字,存在感极强:
【选择倒计时——14:40】
她带着笑意端详屏幕上的每个选项,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脖颈处抵着的剑刃,“兑换系统在这里,能换的还不少,药物、食物、书籍、唱片……它还放了不少家具和装饰物,看起来似乎可以将长居这一可能性纳入考虑。”
瑟琳佯装讶异:“怎么会?这样的试探毫无意义。”
“好吧。”瑟琳有些遗憾退出兑换界面,抬手摁下任务一,收获了可可莉克略有些赞赏的目光。
“你还挺自觉。”
瑟琳谦虚地笑:“那么看在我这么自觉的份上,业师大人可以把剑从我脖子上挪开了么?”
可可莉克颇为遗憾地轻哼一声。
花剑碎在空中,化为艳丽的花瓣散落一地,可可莉克自顾自朝着右边走去。那里原本是空白墙壁,但在瑟琳做出选择的同时,原本空无一物的墙壁之上出现了门的轮廓。
打开门,里面是个密封的空间,中央立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箱子,除此之外空无一物。没有出口,甚至连扇窗户都没有,打开电灯开关,白色的光芒顿时充斥了整片空间。相当刺眼。
可可莉克厌恶地皱眉,打开黑箱子,从里面取出应该是游戏主办方为任务一所准备的工具——一把匕首。
瑟琳一直跟在可可莉克身后,此时探了个脑袋凑过来拿出箱子里的其他东西:“罐头、面包和水,大概是两个人一天的分量。这应该就是我们今天的全部补给了。”
可可莉克抛着匕首走出暗室,完全没有要搭把手的意思:“那就麻烦你帮忙搬运我们的口粮了。”
瑟琳有些吃力地抱着所有东西走出来,看见可可莉克早已端坐在椅子上,见她过来一扬下巴,示意她就坐。她将东西放在桌面,刚一坐下,那个白色身影就压过来,半躬着身,膝盖抵在她椅子边,一只手钳住她下巴,另一只手举着匕首在她脸上比划。
前额、太阳穴、颧骨处、脸颊正中位置……刀尖悬在脸上半寸,在这些位置一一掠过,瑟琳小心控制着呼吸,以免肌肉颤动间自己主动撞上去:“我还以为花园的业师会比寻常人更懂得怜香惜玉些。”
可可莉克点头认下这句赞誉,转而又道:“但怜香惜玉的前提得是个人。而你——”她轻笑两声,“不是披着张人皮就能称作人的,瑟琳。”
瑟琳脸上笑意犹在:“但接下来要跟这张脸朝夕相处的人是你,对着一张惨不忍睹的脸,怕是会影响业师您的胃口。”
可可莉克扬眉:“怎么会?你那张人偶皮我看了就讨厌,还是这样的脸最适合你。”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刚刚落下,锋利的铁片毫不留情划过柔软的皮肉,表层皮肤连带着皮下组织被迫分开,先是发着微微的白,而后鲜血慢慢从其中渗出来不断蔓延,直至鲜艳的红色溢满整个夹缝。
血珠滚落出来,顺着面部轮廓往下,大部分最终汇聚在下巴尖,而后被重力牵引着淅淅沥沥滴落到瑟琳衬衣上,将原本洁白的衣料染红一片,小部分血色糊在脖颈处,没入胸口,顺便将衣领也上了点颜色。
下巴被挑起端详,执刀的人笑得自得:“5厘米,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嗯,看来我的手艺还没退步。”
代表任务完成的清脆滴声适时响起,原本光屏上急促的暗红也转为了舒缓的浅蓝。
疼痛令瑟琳唇色有些许泛白,额角细密的汗珠令其发丝黏腻地附着在皮肤之上,显得有些狼狈,一双眼睁着却仍是沉稳清亮的:“是呀,多谢业师手下留情。”
似乎是怕牵扯到脸上的伤口,她说话时嘴唇几乎没动,整个面部显得有些僵硬。可可莉克似乎是懒得再跟她装模装样,随手把匕首一扔,自顾自捞起两瓶矿泉水走向厨房。她也不介意,合了双眼尝试使用能力自我疗愈。
黑石英被排斥在外,自身能力却一同进入了这片空间,治疗过程一切如常,只除了随着她调动狂厄,这力量却像被完整包裹进无形的空气中,就此消散。
疗愈尚未完成,瑟琳睁开眼睛。
厨房正烧着开水,可可莉克就站在烧水壶口飘散出来的袅袅热气里,透过水蒸气看过来一眼,没有半点惊慌,似笑非笑的。正巧红灯转绿,翻滚的热水产生的气泡不断上浮,争先恐后要顶开壶盖,她便拎起那半壶水走回客厅,随手拆开不知那一处翻出来的干花扔进小巧的茶壶里。
滚烫的水顺着壶嘴浇下去,激出一阵扑鼻的香气。
捧起一杯斟满的茶水放在嘴边小口小口吹着气,可可莉克终于有功夫开了尊口:“别用那种眼神看我,你要亲自来试一试吗?”
瑟琳莫名感觉有些口渴,伸手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狂厄正在消散,我们的身体将趋于常人。”
“嗯哼~”可可莉克带着笑意并不阻拦,“那你要用你聪明的脑子算算看我哪一天才会能力尽消,沦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吗?”
瑟琳深深看了她一眼,重新闭上眼睛:“不必了。”
“喂,瑟琳。”可可莉克撑着脑袋看那人刚闭上一秒的眼睛又睁开了,眼里透着问询,于是她继续道,“你的场外信息是什么?”
瑟琳垂了眼睑掩去眼底一瞬间的波动,她轻轻扯动一下嘴角:“要交换信息的话,不该由提议者先开口吗?”
可可莉克:“但你要合作的话,不该先向我展示一下你的诚意吗?”
“业师所言极是。”瑟琳点头,不疾不徐开口,“我看到了其他房间的情况。”
可可莉克追问:“然后呢?”
瑟琳:“然后该是业师您的回合了,我已经展现了我的诚意。”
可可莉克嗤笑一声站起来:“狗屁诚意。你要真有诚意就该把一切都和盘托出,然后求求我高抬贵手放你一条生路。”
瑟琳对上那人居高临下的俯视视线,语气里竟然带上几分期待与好奇:“你会吗?”
“当然不会。”可可莉克斩钉截铁道,“替我去死是你的荣幸!”
瑟琳颇为遗憾:“那好吧。”
结束无聊至极的虚假寒暄,可可莉克起身巡视这片空间:
这整个屋子足够大,虽说没什么家具,但厨房、浴室、书房一应俱全,透过打开的门,她能清楚看见里面都有些什么东西,也清楚看见每一个被隔开的空间也都有着足够平方的面积。
都空旷得渗人。
浴室贴满白色瓷砖,光可鉴人,入口左侧就是一面巨大的等身镜。往里走,除去淋浴的地方,还专门放置了一个浴缸——足以容纳两个人平躺进去的那种。洗手台边上有专门放置洗浴用品的柜子,东西也齐全,可可莉克甚至在里头找到了好几袋新鲜花瓣。浴袍和毛巾也有好几套,被整整齐齐叠放在柜子下层。
走出浴室,厨房通了水电天然气,里面锅碗瓢盆都有,种类甚至繁杂到可可莉克都认不全,只可惜空有工具没有材料,她也不打算被困在这里一辈子,这处地方注定是派不上什么用场。
书房中最显眼的是靠着三面墙壁摆放的三个书架,每个都几乎挨到天花板,上面满满当当放了各种杂七杂八的书,可可莉克随意翻了其中几本——经济学、医学、心理学、言情小说、探案集,囊括了各个学科和领域,可可莉克还看见了几本旅游随笔和轶事杂录。
最后回到最初的房间,那扇暗门早在她们取出东西离开后就消失了,墙面光洁如初,宛如从未有过这么一扇门出现。暗门位置对面,可可莉克在衣柜里翻出不少符合审美的衣物,只可惜受制于几乎被狂厄彻底侵蚀的身躯,绝大多数都没法被穿在身上——不过说不定在出去之前她能暂且用寻常人的身体试穿看看。
一无所获。
她观察房间每个角落,内心却没报什么希望。可可莉克作为顶级刺客,观察力自然是绝佳的,那人没发现什么异常,她大概率也不会有别的收获。从抽屉里翻出一小袋花种属于是意外之喜,她又去书架上随意抽了两本精装书籍,一起拿回了客厅。
打开柜子,里头躺着三小袋不同颜色的干花,瑟琳分辨不清花的种类,只把花种跟它们放在一处,而后寻了张椅子坐下,捧起书本翻看起来。
可可莉克扫了一眼她光滑如初的侧脸,倒也没说什么。
夜晚降临得很快,起居室里那面窗户居然真的可以真实反映光线的变化。当时钟指向下午6点整,透亮的光仿佛一瞬间暗下来,带着暖意的黄洒满屋子,而后慢慢转变为月光惨淡的白。
两个人都没有什么胃口,随意吃了点东西,之后轮流梳洗。
瑟琳在里头待了大约半小时,而可可莉克——说不清是贪恋泡澡时带来的身心放松,还是单纯不想面对被迫共处一室的死敌,总之她在浴室里躺了许久,直到水都开始变凉,才慢腾腾从里面出来。
她出来时瑟琳已整理好自己,这会儿正披着睡袍靠在床头翻看白日里没来得及看完的第二本书,那是一本游记,游记作者横跨新城、辛迪加,途径锈河又千里迢迢踏入白砂之海,甚至游过外邦费沙,经历不可谓不丰富。
瑟琳没去过太多地方,外出也是因着公事,她被判定不适合上前线,基本就待在后方,或收集情报统筹全局,又或者以身做饵诱敌深入,不管哪一种,都是看不见什么寻常巷陌的烟火气的,她眼前所见只有冰冷的秩序,亦或者由尸山血海堆积而成的满城血色。
都不大好看。
也因此,一本还算是普通的游记,她竟看得有些入迷了,直到书页忽然覆上一片阴影,她才匆匆抬头:“抱歉,我挡到你了吗?”
她往里挪了挪,挪出一大片空位,然后带着歉意的笑把薄被掀开一角,方便另一人上床。
可可莉克站在床边沉默半晌,还是开口:“被子给你,枕头你可以拿一个走。”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地面。
“好吧。”瑟琳只顿了一下就合上书本,抱着被子准备下床。半跪在床边还来不及抬腿踩在地面,却是可可莉克又发话了:“算了,就这样吧。”
“好呀。”
于是她又躺回去,半点也没有因着可可莉克喜怒无常而产生不悦,只安安静静翻着那本游记,直到可可莉克勒令她熄灯,她便折下那页书角,将书本合上垫在枕头下,先弯腰关掉床头的电灯开关,而后整个窝进被窝里,只把手探出来摸索着扣住可可莉克的手腕。
可可莉克将被子枕在身下,刚寻到个舒适姿势打算入眠:……
红瞳在黑暗里睁开,闪着危险的光。
瑟琳偏头,报以无畏的笑,手却没松开:“业师见谅,我只是不希望自己错过了明早任务刷新的那一刻,倘若你在我醒来前按下选项……虽说我也无法反抗什么,但总归还是亲眼见证自己的命运来得更好些。况且,若是我提前醒来——”她弯了眉眼,语气一如既往带着丝难以被察觉到的薄凉,“业师你一定不想看到这样意外吧。”
“能发生什么意外?你在里侧,要出来必定会惊动我,还是说,你在质疑我作为刺客的素质?”可可莉克视力极佳,黑暗之中也能一眼看清那家伙又露出那副恶心巴拉的人偶笑,手指动了动,勉强压抑下想撕了那副人偶面具的冲动,眼神却是又危险几分。
瑟琳最擅洞察人心,也看得清局势,因着这身本事瞒天过海藏起一颗真心,最终破了困住自己的死局,见可可莉克当真不悦便松了手,妥协道:“不敢。”
她要将手收回,下一秒却被带着温凉的柔软束缚住,是可可莉克总带着凉意的手。这人身体虚弱,比她一个从修复仓里爬出来不久快要报废的工具更甚,因此体感温度总是偏低的,没有狂厄支撑怕是连层厚一点的棉被也盖不了。
这只手松松坠在她手腕处,力道不大,却不容忽视。
瑟琳看过去,发现可可莉克早就闭了眼,没有半点要开口的意思,她于是将自己另一只手覆上去,感受到手掌底下那只手不适地颤了颤,再没了动作。
她合了眼,一夜无梦。
狂欢终幕,有两位禁闭者分别出现在两个大小相同格局相似的空白房间里。她们环顾四周没有找到任何出口,甚至是任何可交流的智慧个体。在其中一位禁闭者即将对房间墙壁进行武力轰炸之际,紧闭大门处忽然出现的莹蓝色光屏吸引了她们全部注意,她们同时看清以下文字:
【欢迎来到4014号实验室,恭喜你们被选为新一任游戏玩家】
【本次游戏无限期,每日任务将通过此屏幕发布,为了确保游戏顺利进行,请二位务必完成每日任务以获取生存必要的食物和饮用水】
......
【本次游戏采取集点模式,每个任务固定价值10点数,集齐总计100点数即可结束游戏,二位可自行离开。除此之外,点数也可被用来兑换任何二位所需要的物资】
【Ps.游戏所需器械等将由游戏公司无偿提供】
【本次游戏需要二位摒弃前嫌、携手合作,方能收获HAPPYENDING。作为游戏创始人,本人在此衷心感谢二位的配合】
【以上,游戏愉快】
瑟琳.
文字一经阅读完毕就迅速消失,然而光屏依旧伫立不灭,瑟琳走上去,看清光屏中央闪烁的一个小光点,点击之后,一个号称她专属智能助手的小玩意儿浮现出来。
【您好,亲爱的017号玩家,我是您的专属助手,将全程陪伴您参与整场游戏,在您不需要时我会进入沉睡状态,但您可随时将我唤醒,以下,为您提供专属于您的场外信息——】
【提示:在任意一位玩家死亡的同时,另一位玩家将自动晋升成为本场游戏的唯一胜者,胜者可随时退出游戏】
这行加黑加粗的大字一经出现,瑟琳的全部动作就这么停滞,她深色莫测注视光屏半晌,终于轻笑出声。
来到这片诡异的空间时,她身侧的黑石英就消失了,像是被排斥在这场游戏之外。她也由此失去了武力方面的任何依仗,那么能依靠的就只剩下她依赖了十年的全部理性。
以下为小助手的整理内容,方便两位玩家各自进行梳理:
【信息一:合作获取足够的点数即可离开】
【信息二:一方死亡,另一方即可作为胜者离开】
可可莉克.
在经过长达5分钟的暴力输出后,房间的门窗墙壁仍是完好无损的,就连一丝裂缝也不曾出现。
诡异,太诡异了。
更诡异的是她体内可调用的力量正在逐步衰减,像是被这片空间裹挟着狂厄就此溶解消散。
这可不是个好征兆。
可可莉克咬了咬牙,终于沉下心去看那自称她专属助手的小玩意儿能给她提供些什么帮助:
【提示:两位参与者分别扮演A、B两个角色,玩家B的第十个任务将必定导致其死亡】
可可莉克眼睛微眯,还没来得及给出什么反应,就见小助手上暗红色的光点又开始闪烁:
【您好,亲爱的053号玩家。系统测算显示您与另一位玩家获得的信息并不对等,因此,我们决定给予您优先挑选身份的权力,请做出您的选择:】
【支线任务一:成为玩家A】
【支线任务二:成为玩家B】
可可莉克腹诽。
这真的有给她选择的余地吗?
她抬手点击光屏。
【已选择支线任务一,选择成功】
【信息二:玩家B的支线任务通向死亡】
【信息三:另一位玩家同样得到了场外信息,且信息等级高于自身】
【信息四:狂厄在不断消解,能力无法持续发动】
【以上,两位玩家已准备就绪,正在生成游戏空间,请耐心等候】
情侣关系捏造警告
可可莉克重度依赖症患者加洛法诺
觉得业师>>>>>∞>>>>>森罗万象的那种
远离烟与酒,活到九十九()
发不出来的后续看末尾外链或者去凹3看
想了想这雷人玩意还是别当生贺发了
“……!”
加洛法诺梦魇般惊醒,心跳剧烈到以至于她几乎感到自己的胸腔要炸开来,冷汗涔涔,眼泪不由自主地从眼角滑落。
梦中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抱着可可莉克的尸体,那冰冷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她的手上。
她努...
她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用颤抖的手轻轻拭去脸上的泪水,思绪渐渐清醒。
梦已经散去,但占据加洛法诺视线的脑神经中枢却回溯着记忆中的黑暗河流,探寻着一些深埋的秘密。
这些记忆犹如汹涌的河水,冲刷着她的大脑,无法遏制,无法拒绝。
暧昧模糊的画面一幕幕浮现,不可思议地摇撼着加洛法诺。
她曾亵渎了可可莉克。她的家人,她的业师,那个她近来才意识到自己深爱着她的人。这个事实犹如一根尖锐的刺,刺痛着她的灵魂。
如果那些画面也仅仅是一个梦,一个幻想,或许还好些,至少还有可能挽回。然而她深知这不是梦,这是过去的真实,因为她的灵魂在诉说这个事实。
她自嘲地笑了,眼泪再次滑落,沉甸甸地压在她的心头。
这种情感不应在此刻、于此地、以当前的身份萌发。
"如果早点坦然面对这份感情该有多好,但我做不到。"她自言自语,"我喜欢您,想和您永远在一起。明明只是一句话,却难以启齿。"
每当她试图开口,就会有另一个自己质疑:“如果连家人关系也因此破碎怎么办?退一步想,哪怕没被拒绝,你一定要在她生命的尽头为难她吗?”
只要想起可可莉克生命注定不能长久的事情,加洛法诺的眼眶就湿润了,鼻子深处甚至会感到疼痛。
考虑到自己早已而立之年,好歹也是一介刺客,这样的情绪多少有些可笑,但这种泪水却是无法抑制的东西,深深地从内心流出,宛如无底泥潭。
每当她闭上眼睛,可可莉克的身影就会闯入她的脑海,狂风骤雨般汹涌。
加入花园与可可莉克结识是她一生命运的重大拐点。花园虽是刺客组织,但可可莉克给她的并不是黑夜,而是一次热烈而鲜活的重生,她拥有了生命中第二次的家人。
可可莉克自那以后就是她无法触及的星辰。她的美丽、才智和坚韧,都让她心醉神迷。她是她生命中的一片明亮之光,是她的梦想,是她的希望。她的存在,就像一盏明灯,照亮了她前行的道路。她深爱她的一切,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哪怕只是默默地守护在她的身边,见证她在众多势力间奔波,见证她为花园的孩子们付出心力,见证她肆意绽放的一生。她知道,这份感情早已超出了家人的范畴。她爱她,只是因为她就是她,可可莉克。
这份情感应该成为不为人知的尘芥,但就像人类无法完全隔绝尘埃一样,加洛法诺也无法隔绝这份感情。
在她沉浸于自我怀疑和内心挣扎之际,旁边疲惫不堪的可可莉克依然陷入深沉的睡梦之中,没有醒来的迹象。
面对这深沉的睡梦,加洛法诺感到恐惧,多次确认可可莉克的脉搏和呼吸。每一次感知到可可莉克仍在她身边这一事实,加洛法诺都为之欣喜若狂。
不,单纯的“欣喜”这个词已经无法表达出这种情感。种种感情交织在一起,震撼着加洛法诺的内心。
加洛法诺抑制住了留恋地凝视可可莉克睡颜的冲动,前不久她还过度地了解了可可莉克的身体,这种亲密的接触如今让她感到尴尬和焦虑,在这种状态下,她该怎么去面对可可莉克呢?犯下的罪行又是否能够得到宽恕呢——
能够给出这个问题答案的人,还没有醒来。
思绪混乱,焦虑弥漫。
“刚才还在啜泣,转瞬就怒火中烧,一会儿又像个罪犯一样摆出坐立不安的姿态……真是一个忙碌的早晨啊,加洛法诺。”
突然从背后传来的声音让加洛法诺的身体瞬间僵硬。
“……业师……”那颓废的声音,不是来自被侵犯过的可可莉克,而是加洛法诺。
可可莉克的声音唤起了一系列记忆,如搅拌器一样涌入加洛法诺的脑海。
加洛法诺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可可莉克,但可可莉克比她更加果断,把加洛法诺拥入怀中,在她唇上印下一个轻轻相触温和的吻。
“好了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别哭哭啼啼的。”除了在床上沉醉忘我的时候,这是可可莉克第一次主动吻人。因为莫名觉得现在的加洛法诺需要这样的吻。
加洛法诺被吻得一时愣住,惊愕地看着可可莉克。
可可莉克结束了这个短暂的吻,但依然环抱着加洛法诺的腰。这并不是什么暧昧的动作,只是此刻她想要触碰某个人罢了──会这么觉得,是因为加洛法诺陷入有点感伤的情绪吗?
“怎么了?”可可莉克询问就这么死机的加洛法诺。
“不,没什么……只是……”
“如果是爱的告白就别客气了。”
“业师,您究竟是从什么时候……?”
“很难察觉吗?毕竟你最近视线炽热到无法忽视嘛。”
在这样平淡地陈述事实的时刻,加洛法诺的身体颤抖了起来,同时也感到一种释然。
不仅仅是身体,心灵和灵魂也在共鸣,加洛法诺的视野再次模糊起来。
她全都了解,她的优点,她的缺点……比谁都更坦率地包容,接纳她的一切……
“您不介意吗?”
“你呀……都和我在这里交换唾液了才说这种话吗?”可可莉克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
加洛法诺紧紧地搂住可可莉克,她没有感受到梦中的寒冷。她了解这份温暖,不仅仅是体温。那甜美的声音、嘭嘭作响的心跳声,甚至是从双臂传来的触感——每一样都和她记忆中珍藏的可可莉克的感觉没有丝毫差异。她再也不想松开这个怀抱。
“是的……我爱您。只要您还在这里,我的世界就能重新焕发光芒……”
对她来说,这就是无法动摇的事实,切切实实存在于她心中。
昨天,可可莉克仅仅提了一嘴想要几件春天穿的振袖,就足以让加洛法诺快马加鞭地将早已准备好的布料抱来。
房间内,各式各样的绸缎铺陈开来,从典雅的京友禅,到充满活力的西阵织,再到那光泽动人的织锦缎,每一块都是上好的布料。
可可莉克站在这宛如丝绸河流的池水前,打量着每块布料。
最终,她选择了一块淡雅的浅紫色京友禅,另一块则是浅桃色的织锦缎,两者皆是温柔而又生机盎然的色彩。
加洛法诺颇为理解似的点了点头,又考虑到与饰品的搭配,“或者还是选稍微深些的色调更能凸显您的气质……”
“不,就这样吧。”
“对了,局长委托我,说是有位记录在机密档案中的恶徒终于露面了,她已经锁定了行动范围,想让我帮个忙。”
在常年交往的加洛法诺面前,可可莉克的语气也很放松。
从随意地回答着的可可莉克的侧脸中丝毫看不出对恶徒的在意,仿佛这个话题只是微不足道的琐事。
加洛法诺当然感知到了这一点,于是她若无其事地继续着话题。
“那可真让人担心啊。嗯,那是位什么样的人呢?”
被这么一问,可可莉克的视线便从衣料上转向了加洛法诺,直爽地答道:“是个很会享受的人呢。”
可可莉克的话引起了加洛法诺浓厚的好奇心。
“很少听您这样评价一个人……”
打断了加洛法诺的话头,像要说出秘密似的可可莉克故意压低声音,轻声说道:“所以,我趁机要来了假期,换身衣服陪我出去玩一圈吧~”
“好的,业师。”
“又是业师!没有旁人的时候,就不要叫业师。以前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我明白……”
“明白了倒是照做呀!”
每当这种时候,风总是能够将季节的轮转告知身体,可可莉克很喜欢这种开车体验不到的感觉。虽然也有驾照,但几乎不开车。
到达目的地『NocturnalHaven』的时候是晚上六点多。
这是一间位于近几年新建起来的大厦高层的会员制高级夜店。营业额相当可观,连前台都是很会陪客人聊天的美女。
值得一提的卖点是,这里不对一般客人敞开大门,精心守护着每一位会员客人的私密领域。个别房间归私人所有,设备一应俱全,奢华之处尽在不言中。
“机会难得,来一杯吗?”
加洛法诺边替女人拉开吧台椅边回答:“好啊。”
“偶尔坐吧台感觉也不错。听说这里的酒保技艺相当了得。”
可可莉克边笑边坐下,看了吧台内一眼。
今晚除了可可莉克和加洛法诺,吧台没有其他客人。
“欢迎光临。”酒保静静打招呼,目光微动,不露声色地观察客人。他对客人的身份有所耳闻,这家店背后的大金主。
有着白色长发的女人,看得出是天然发色而非人工染色。皮肤如同雪一般的白皙,光滑如丝,没有一丝瑕疵,红色眼眸仿佛是注定要吸引人的焰火,姿态慵懒随意,张扬的美在她身上得到了完美体现。
而坐在她身旁的女人,身姿挺拔,每一次她的目光落在你身上,仿佛一双柔和的手轻抚你的灵魂,带来温暖和宁静。是一种与可可莉克截然不同的美。
“要来点什么?”
“说来,好像有一种调酒,经常在那些间谍冒险故事里出现。不过我从没尝过。”加洛法诺思索着说。
“马天尼吗?那我要玫瑰马天尼。”可可莉克在一旁说。
“伊恩·弗莱明的作品是吧……要帮您调吗?”
“嗯,拜托你了。”
酒保点了点头。
“请慢慢享用,这是我们酒吧的招牌。”
调酒杯分别滑到她们面前。加洛法诺好奇地拿起酒杯轻抿一口。
“请问合您的胃口吗?”
面对酒保的问题,加洛法诺回答:”还不错。”
“所以呢,那个人怎么样了?”
加洛法诺瞥了吧台一眼。那是询问“可以在这种地方谈论那样的话题吗?”的眼神。
可可莉克悠哉地笑着说:“没关系的。这个酒保……很懂分寸呢。”
“在舞厅,派了好几个人监视。”酒保回答道。
等可可莉克的酒杯空了之后,他斟酌着开口询问:”要喝点清淡的吗?”
“也好,你自由发挥吧”
“基酒要哪一种呢?”有礼貌地追问。
“我喜欢琴酒。”
“明白了,那就调法式75。”
加洛法诺以手指轻轻敲击自己的杯子,表达出“我也同样如此”的意思。
酒保灵巧地使用夹在指间的量杯,把精准的分量注入调酒器。
“──请用。”
最后一杯酒被呈上。那杯点缀着玫瑰果酱的法式75。
等侍者一走开,可可莉克声音就变得温柔了一些。
“和喜欢的人一起旅行,很幸福吧”
酒液入喉没带来火辣感,这句话却让加洛法诺的脸颊变热了。
“是的,这里的氛围我也很喜欢。”加洛法诺的声音柔和而清澈,如同酒杯中的琴酒一般。
酒杯轻轻相碰,冰凉的法式75滑入喉咙。
“嗯,真的很好喝呢。而且……还有一件有趣的事情。”可可莉克一只手支起下巴趣味盎然地看着她。
“什么?”
可可莉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揽上加洛法诺的腰,轻轻将她拉近,将唇落在加洛法诺的脖颈上,轻轻地传达着她的欲望。
加洛法诺感受到脖颈上传来的温暖,心脏开始急速跳动。这个吻既谈不上轻,更算不得重,只是刚刚好,正好够力度,能在皮肤上留下一点点欲望的痕迹。
“在这个痕迹消失之前回来,我就给你一个奖励。”可可莉克的声音低而妩媚,随手整理了一下被她扯乱的加洛法诺的衣着。
加洛法诺的心跳愈发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不已。这个承诺充满了神秘和诱惑。
还没离开,她就迫不及待地期待着回到可可莉克的身边,去领取那个神秘的奖励。
流量太坑了ε(┬┬﹏┬┬)3画我喜欢的就图个点赞可以吗()截了一点往后面翻全图
去看风灵玉秀嗷嗷嗷嗷^
她私下就是什么都来啊(造谣一下
当天将公布10名满足条件的用户,
赠送雷电将军角色立牌1份!
神经错乱画不下去了丢出来
磕死我了
是崩坏星穹铁道的卡芙卡x姬子。一些冷圈游泳。
看了三测剧情激情摸鱼(拉郎),图一乐。
全文约3100字。
◇
丹恒离开后,列车上的成员就只剩下姬子一个人,空荡的长走廊浸泡在静谧的氛围之中,窗外是仙舟「罗浮」投下的巨大影子,映照出的灯火辉煌之下,冰冷的列车便显得更加落寞。
一旁的列车长又在勤劳地打扫车厢,一开始姬子也提出过帮忙,但有些执拗的小列车长却说这些事他一个人就能轻松完成,一来二去,姬子也不再坚持。她冲了一杯咖啡给自己,不断升起的氤氲里,她又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和星核猎手。
真是不愉快。姬子心想,那个女人仿佛掌控一切的语气让她感到...
真是不愉快。姬子心想,那个女人仿佛掌控一切的语气让她感到心烦意乱,他们无法回避发生在仙舟「罗浮」上的种种危机,卡芙卡也多半不会骗人,但她不遮掩的别有用心又让姬子不得不去思考潜藏在危机背后的那群狂人,在命运的棋盘之上布下了什么局。毫无疑问,在那个女人眼里,星穹列车也不过是艾利欧预言版图上的一枚棋子,对于开拓的旅人而言,她并不喜欢这种不自由的感觉。
姬子捧着咖啡走向卧室,或许一场适时的休息能让神经暂时地放松下来。只是当她推开门,一股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在不速之客开口之前,无人机就已经将锋利的刀刃抵在对方的脖颈上——门侧视线的盲区,卡芙卡举起双手,带着一声轻笑仰起头做出投降状。
伴随着喝彩的口哨声,卡芙卡拍了拍手,随之而来的是轻浮而戏谑的声音,全然没有刀抵在脖子上的紧张与无措:“真不愧是星穹列车的领航员,打磨锋利的反射神经,一点都没输给年轻人呢。”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卡芙卡。”
刻意无视了对方的调侃,姬子开口道。
“为什么?我这不是——顺从你的愿望,亲自登门拜访了吗。”
电弧是和卡芙卡的话语一同落下的,身体被麻痹的瞬间,姬子便知道,她还是低估了对方的危险,不问死活的通缉犯,近乎天价的悬赏金,无人机坠毁的瞬间,她终于理解了所谓的星核猎手,是怎样一群在刀锋上跳舞的狂徒。
姬子靠着墙壁勉强站稳身形,身体使不出一点力气,她有些费力的抬起眼睛,却对上了一对笑意盈盈的眼眸。
“别这么剑拔弩张,姬子,今天我不是为了艾利欧的预言而来,只是一些小小的私人事项。”
“…你想要什么?如果你对星穹列车和那群孩子出手的话,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嗯…对于现在的你,这些话似乎没有什么说服力呢。不过别担心,我对你的财产不感兴趣,而且我也提倡适才适用,我知道它在你的手里才能发挥最大的用途,我不打算暴取豪夺。至于那些小家伙,我更不打算做些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那孩子的来历,就是你把星核放在她身体里的吧。”
“哦?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能干,不过你也不用更深层次的解读什么,在艾利欧的预言里,她只要自由的踏上旅途就好,除此之外我不会再要求她做任何事,只是会在必要时加以一些必要的引导而已。”
“你未免也有些太自大了,不要以为什么都能如你们所愿。”
“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星核猎手并不是命运的创造者,只是在众多路途中选取一条最合适的道路。”
“可凭什么是你们在定义合适。”
“啊,那就要说长篇大论了,我现在没那个兴趣。刚才我也说了,我今天并不是为了预言而来。”
“……什么意思?”
“我是来见你的,姬子。”卡芙卡带着一如既往的笑容,用指尖抵上对方的下巴,她只用了一根食指,手套的皮革发出细微的轻响——姬子感到身体的麻痹程度更深了。
“你,你做了什么…卡芙卡…”
已经有些崩塌的话语和不断滑落的身体全都在表明她的状态糟透了。她就像是落入蛛网的猎物,越是挣扎就离死亡越近一步。
“是你说的,迷人的自我介绍就不用了,对不对?”卡芙卡揽过对方的腰,给了靠在墙壁上的人一个站起身的支点,但姬子却似乎很抗拒这种接触,她用手抓着对方的小臂,用所剩无几的力量推开对方似是而非的体贴,冰冷的视线宣告着她心底的怒火,但卡芙卡不在乎这些,她扶着对方来到柔软的床榻上,在一番挣扎中将人压在那里,又去咬对方的唇,血腥气升腾的时候便后退一步,用拇指抹掉鲜血的痕迹,带着笑意开口,“其实我还挺中意你的,固执、骄傲、勇敢、无私…你是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哪怕燃料是自己的生命,也依然义无反顾的照亮些什么。”
“…别说的你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
“不是了解,是看到,我在无数次的推演中,看到了你的命运。”
“命运是可以被改变的。”
“呵,是啊,你正是因为对这些深信不疑,所以才格外耀眼。”
卡芙卡将脸颊凑了过去,这次是一个更加柔和的吻,迎接她的不再是剧毒,而是一点点从嘴巴渗透进来的慢性毒药,小蛇攀上她的舌尖,顺着那里一直爬向喉咙深处,慢慢剥夺了她反抗的气力。这种感觉很像是喝得酩酊大醉,但她的意识却无比清醒——这样似乎更加糟糕。对于对方的入侵和掠夺,她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优雅地撬开她的最后一道防线,在暗潮汹涌的攻势之中慢慢红了眼角。
“你…给我……住手……”
“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面对精明的猎手,猎物只有展现出自己的价值,才能够逃过一劫,所以,试着好好取悦我吧。
“听好了,卡芙卡。”姬子用尽所剩无几的力气拽起对方的衣领,带着威胁地笑,“如果你不想让自己和这节车厢一起灰飞烟灭的话,我劝你…最好立马离开。”
“哇哦,好可怕,你不会真打算对自己心爱的列车发射轨道炮吧。”
“呵,那么不如问问艾利欧的预言?”
卡芙卡沉默了一会,在对方真正扣下扳机之前,举起双手慢慢地从床榻上下来,又后退了几步,将两个人的距离拉远了些,她耸了耸肩,用一种最直白的方式表示自己没有恶意。
“好吧好吧,事情还没到不可转圜的地步,不如我们都放过彼此。”
“我只再问一遍,目的和动机。”
“真没有,从始至终都只有你。”
姬子皱起眉,似乎在思考对方话语里到底有多少可信度。
“…那,仙舟「罗浮」那边呢。”
卡芙卡抖了抖眉,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别心急,比起现在我的回答,太卜司会给你们可信度更高的答案,我是指…你的另一位同事那边。”
“嘁…真不知道提前知晓命运有什么好的。”
“还是有不少好处的,比如说,我可以选择不怎么痛苦的方式被拷问,仙舟「罗浮」一向以和善著称,毕竟家大业大,气量也不一样,对吧。”
“…如果说这就是你们星核猎手提出请求的方式,我对这个组织的印象分还会往下降一些。”
“啊呀,我还以为早就跌破谷底不能再低了呢,太好了,看来你对我们印象还不错。”
“……所以,卡芙卡,为什么是我。”
“嗯…脸是我喜欢的类型。”
“这种一听就是谎言的话,你觉得我会听不出来?”
“因为感觉似乎和你能保持一段不错的关系。”
“那你还真没有看人的眼光。”
“好吧,是因为态度。”
“…说下去。”
“我最喜欢那种一眼看起来就很讨厌我的人了。”
“那你喜欢的人一定很多吧。”
“不是所有人都有勇气这么做嘛,而且就算真的有,他们中大多数也会为了面子、利益、教养…还有些乱七八糟的原因,不会这么露骨的表现出来。星核猎手虽然不会在意这些,但他们也不一样,他们不会单独的只讨厌「我」这一个个体,所以…你是特别的,我这么说,足够了吗?让你满意了吗?”
“好,先不谈你的变态心理,但是我不喜欢你。”
“我不介意各取所需,倒不如说,很欢迎。”
“……”
“看吧,我提出请求的方式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你至少在思考它的可能性,不过,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也差不多该去迎接小家伙们了。”
“只属于你的联系方式,等你的联络。”
说完,高挑的背影慢悠悠地消失在视线能触及到的尽头,姬子不快地摇了摇头,纸片被视线扫过的瞬间,就已经化为了灰烬。
已经抵达仙舟「罗浮」的卡芙卡嘴角勾起一个笑容,她喃喃自语。
啊呀,真是薄情的女人。——但她不在乎。
留在列车里的姬子整理好自己的衣襟,抚平衣摆的褶皱,最后又暗骂了一句脏话。
——因为她好得离谱的记忆力。
脑一个卡芙卡X姬子的foronenight前情。剧情里卡芙卡出现在列车里,姬子下意识抱着手臂,目移转身背对,一副完全不想看见卡芙卡的样子,看她走过来甚至抱着双臂防御姿态。
脑一个以前睡过,但是不知道对方是谁,姬子只记得对方很讨厌,不是技术不好,是技术很好但是人蔫坏。
卡芙卡一看就是那种会在床上调戏对方的坏女人,姬子姐姐温柔冷静哪遇到过这种无赖啊(但是长得好看)
“乖,这个酒店隔音不太好,可不要发出声音哦~”卡芙卡说着用带手套的手塞进姬子的嘴里,按着里面的舌头。总之就是把人欺负狠了,最后姬子只能呜咽着求饶说不要了,可身后的女人只是轻笑一声,甚至加快了手上的速度,简直是混蛋。
第二天姬子起来发现哪还有那女人的影子,只有一身痕迹提醒她那不是梦,床头还放着张印着唇印画着笑脸的纸条,那混账女人不知所踪。
Twitter:Yenest
一直很想畫影的背(
吊诡的是在开灯的情况下看第一张比较好,在黑暗的地方看第二张比较好。所以两张都发了。
乱写
老夫老妻无聊日常
感觉是影右
9000+
雷电影早晨醒来时,外面已经响起汽车碾过碎雪的吱呀声,洁白雪层被阳光折射,便是厚重的窗帘也挡不住流泻而入的亮光。她盯着那落在地板上的光斑发了几秒的呆,才转过头朝身边看去。
神子不在,但仍留有余温,应该是刚起不久。
雷电影慢吞吞伸了个懒腰,柔软的被衾滑到腰间,她翻身下床,踩着拖鞋,拿起叠好的衣服进了浴室。
再出来时,她的长发被整齐地盘到了脑后,身上穿着熨帖合身的女式衬衣,整个人看起来干净利落。她走出卧室,凭着对神子位置的感知,转头向阳台看去。
果然,有一个粉色的影子正蹲在院子里的雪地里。
天上...
天上仍旧飘着细雪,雷电影出去时抬手接了一下,才慢腾腾走到八重神子身后,弯腰问道:“你在做什么?”
神子回过头,狐狸眼微微弯起:“你醒了?”
她转身,炫耀似的将手里的东西送到雷电影眼前,雷电影低头,纤细浓密的长睫垂下,注视着神子手心里的两个雪团半晌,才迟疑道:“是两个团子吗?”
“啊,”神子惆怅地叹了口气,摇摇头说:“你这人,总是这么没情调。”
她又把手往上托了托,说:“你看,左边这个板着脸,脸上有泪痣的是你,右边这个笑眯眯的当然是我啦。”
雷电影沉默了会儿,实在看不出那两个雪团上有表情,但既然神子这么说,她便顺从地点了点头,温声道:“抱歉,刚才没有看出来。”
“没关系。”神子托着两个小团子,将她们小心翼翼放到了樱花树下,虽然冬天的樱花树早已凋谢,只有光秃秃的树干,但在神子看来,两个小雪人依偎在一起靠在樱花树下,也别有一番意境。
她站起身,自然地朝雷电影伸出手,雷电影便将她的手牵入掌心,两人并肩回到温暖的室内。
“去影向山看日出的话,今晚要提前去山下住一晚吗?”
“当然,我已经订好民宿了。”雷电影抿了一口牛奶,她的这杯被神子多加了几颗糖,甜滋滋的,忍不住便多喝了几口:“但是天气预报说明天天气不好,可能会下雪。”
神子歪歪脑袋,粉色的柔软长发洒在她浅色的毛衣上,昳丽的面容被衬得愈发娇嫩美艳,她一手撑着侧颊,笑得狡黠:“说什么天气不好,你不是能控制吗?”
“神子。”雷电影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了不会再动用神力的。”
“知道了知道了,只是开个玩笑罢了。”神子说着,又小声嘟囔:“偶尔用一下也没关系吧。”
雷电影没再说话,等两人吃完后便收拾碗筷刷洗干净,神子站在门口等她,见她走近,便将臂弯里的外套递过去,淡紫色的眼眸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我喜欢你这副打扮。”
干净整洁,清冷矜持,衬衣扣子总是严谨地系到最上面,正正经经的模样。但这模样,在某些时候,就会显得格外可爱。
雷电影对上神子的眼睛,显然意识到了她在想什么,浅浅的粉色爬上了可爱的耳垂,她穿好外套,率先推门出去,钻进了停在外面的车里。
神子弯了弯眼,慢悠悠上了驾驶座:“有些人啊,明明已经老大不小了,怎么还是那么容易害羞?”
“神子。”雷电影脸庞愈发热了,催促道:“快点,要迟到了。”
“知道了知道了。”神子依旧笑吟吟的,她发动车子,等停到稻妻大学门外时,才稍稍收敛笑容,对着正解安全带的雷电影撒娇:“你忘了什么吗?”
雷电影动作一顿,漂亮的眼眸朝她看来,犹疑了一会儿,说:“神子……”
“你昨晚可是答应过的。”神子眨了眨眼,那张明艳的脸庞只是稍一露出委屈,雷电影就忍不住心软,纵使她知道小狐狸肯定是装的。
但她总是纵容她的。
雷电影犹豫了下,红着脸慢慢凑过去,在八重神子脸上吻了一下。这么做完,她马上坐了回去,解开安全带就推门下了车,低声道:“下雪了,你……路上小心。”
“嗯。”神子朝她点点头,神情柔软:“下午见。”
直到雷电影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野里,八重神子才朝八重堂开去,她完全忍不住内心的愉悦,一双狐狸眼中水波荡漾,那双毛茸茸的耳朵几乎要克制不住地跳出来了。
很快,她就满面春风地走进八重堂。如今的八重堂已经是提瓦特大陆上最大的文娱公司,其以轻小说发家,业务逐渐延伸到影视剧改编、动漫制作,创作了不少风靡提瓦特的作品,八重神子的身家自然水涨船高,人又美艳绝伦,在网上比一些偶像艺人还要火。
不过她英年早婚,公众平台的账号几乎就是炫耀自己妻子的专用场地,偶尔才转发公司的项目宣传一下。可惜她虽然秀恩爱高调,却从来没发过自己爱人的照片,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好,大家便更好奇了。
八重神子却不关心他们好不好奇,她此时更关心最近公司的S级项目,也就是根据稻妻神话传说改编的影视剧——《影寂天下人》。
翻看了几张要参加试镜,准备扮演主角御建鸣神的女演员照片,她陷入了久违的沉默。
神里仓介很快就到了,他有着一头典型的神里家淡蓝短发,面容清秀,戴着一副金丝框眼睛,看起来一本正经:“八重董事,您找我?”
“嗯。”八重神子把照片推了过去,问:“这些是你选的人?”
神里仓介低头看了一眼,说:“是的,但最终只是从其中选一个出来。”
神子指尖敲了敲桌面,声音是一贯的轻佻懒散:“我当然知道,我奇怪的是,为什么你选的演员都是这种风格?”
神里仓介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又看了眼照片,说:“传说中御建鸣神武力卓绝、战无不胜,精通武器锻造之术,又是掌控雷霆的神明,说一不二,冷酷决绝,难道不该是这种形象吗?”
神子:……
她眯着眼凝视神里仓介,神里仓介也平静地凝视她,二人对视良久后,八重神子说:“我给你买一张天守阁的门票吧。”
神里仓介:?
见他一脸疑惑,八重神子慢条斯理道:“天守阁内有一尊御建鸣神的雕像,你去好好观摩,最好写上五千字观后感,明天中午前发给我。”说着,她把桌子上的照片扫到一边,微微皱着眉,有些嫌弃似的:“这些都不行,她可不长这样子。”
真正的御建鸣神,生了一张精致如玉的脸,月一般皎洁,木一般沉敛,姿容窈窕,身材纤细,挥动武器的手腕意外的单薄,看上去脆弱易折,实际上却柔韧坚强。
八重神子想起雷电影,眼神忍不住又温柔起来,看神里仓介也没刚才那么不顺眼了,她扬起一抹和善的笑容,挥了挥手道:“快去吧,记得是五千字观后感哦,只能多不能少,我会查重的。”
神里仓介眼角一抽,收起桌子上的照片,沉声道:“我知道了,八重董事。”
神里仓介走后不久,八重神子就收到了他发来的信息。
[千里:关于哪方面的?]
[神里仓介:呃,就关于她外貌的。]
[千里:你可以参考天守阁的鸣神像。]
[神里仓介:可天守阁的鸣神像也是近几年建起来的,是现代人的想象,真的符合传说中鸣神的形象吗?]
八重再次沉默了,她翻到了手机里自己设计的鸣神像终稿,不想理神里仓介了。天守阁的鸣神像就是她暗中主导建造的,什么现代人的想象,鸣神本神的妻子亲自设计的形象难道还会是错的吗?
另一边的神里仓介等了好一会儿,终于收到了著名稻妻神话传说研究学者千里老师的回复,他惊喜地点开,定睛一看——
[千里:《被老板炒鱿鱼后我是如何缓解心态的》—荒泷彻.txt]
雷电影的工作和往常一样规律,到达办公室后她沏了一杯茶,捧在手心慢慢喝着,等同事们陆陆续续都来了,才打开电脑又简单地浏览了一遍课件。
作为历史系看上去最年轻的教授,她能被稻妻大学录用,靠的就是她过硬的知识和严谨认真的态度。同时她还负责考古系的一些教学工作和学校研究所里的古物鉴定修复,每天上午下午几乎都有课,但比起上一份工作已经轻松多了。
结果就是课堂互动有时过于活跃,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上课铃响,她打开课件,温声道:“好,这节课,我们该讲稻妻第一次工业革命,有同学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吗?”
下面顿时举起了一片手。
雷电影看了一眼,点道:“长野原小姐,请你来回答。”
“老师,是稻妻367年。”
“嗯,”她点点头,微笑着:“看来你有好好预习,不错,请坐。”
长野原凉子喜滋滋地坐下,被身边人羡慕地杵了一把,而雷电影也以此为引,从稻妻350年第一次从枫丹引入蒸汽技术讲起,开始了今天的课程。
快要下课前的十分钟,是每节课惯常的课上问答,神里雪奈举起了手,在雷电影点头示意后便站了起来:“老师,请问稻妻元年是怎么定下的,据我所知,在稻妻元年以前,稻妻仍有几千年的历史,可那部分历史记载却并不清楚,这是为什么呢?”
雷电影默了下,看着小姑娘认真漂亮的小脸,眼前有一瞬晃过了当年那个神里家小姑娘的模样。那孩子在最后一战中和她的兄长恪尽职守,尽力保护了稻妻城里无数的平民,在她归来时,即使身负重伤血痕累累,也扬起欣喜的笑容:“大御所大人,我做到了。”
可惜往事如烟,人类寿命短暂,在魔神与狐狸一同走遍整个提瓦特大陆归来时,故人早已变成了一抔黄土。
雷电影回过神,低头无意识地敲了敲桌面:“根据历史书上最权威的记载,稻妻元年之前提瓦特曾发生过巨大的火灾,许多历史文物都没能留存,在灾难过后,人们为了预示新生,将灾难后的第一年,定为了稻妻元年,当然,也是提瓦特元年。”
神里雪奈仍有犹疑:“这样吗?”
雷电影看着她,犹豫了会儿,忽然说:“不过,也有野史有另一种解释,不过这牵涉到了神话传说,大家想听吗?”
“当然想!”底下异口同声地催促她讲,神里雪奈也坐了下来,期待地看着她。
雷电影微笑着,说:“那我就简单讲讲,不过大家可不要把它当真了,知道吗?”
“知道了!”
“传闻在很久很久以前,提瓦特是一个由魔神统治的世界,我们的稻妻,就处于雷之神、也就是大家熟知的御建鸣神的统御之下。
在千百年前,提瓦特面临着灭世灾难,七神都需要离开他们的国家前去进行最后一场大战。在那一场声势浩大的战争结束后,提瓦特损失惨重,却再也不会有新生的魔神诞生,也再不会被上位者操控。在重建国家、将人民重新带入正轨后,仅剩的五位神明约定,从此舍去尘世执政的身份,将提瓦特彻底交付给人类,他们则隐去身份藏匿于人间,不管日后的世界如何兴衰发展,他们都不会再插手。为此,他们合力消除了提瓦特所有人类关于神明的记忆,而那些留下的神迹与无法改变的故事,从此就被人类当成了神话传说。”
“在人类彻底遗忘掉神明的那天,就是提瓦特元年。”
雷电影下午下班时,正巧在离开学校的路上遇到神里雪奈,两个人便并肩往外走。
“雷电老师,”神里雪奈拽着书包带子,忽然问:“唔,如果神话传说是真的,那么藏匿于人间神明,现在都在做什么呢?”
雷电影思考了一瞬,据她所知,二十年前那次聚会,摩拉克斯似乎仍在往生堂担任要职,巴巴托斯成了知名酿酒师,而布耶尔,据说当了幼师。但这些她当然不会说出口,因此只淡然道:“谁知道呢,可能他们也像普通人一样工作生活,就藏在你我之间。”
小姑娘点点头,若有所思地嘀咕道:“可是,我们发展成如今的模样,应该没有辜负神明们吧?他们看到了,会觉得欣慰吗?”
一只温暖的手掌落在她头顶,极轻地抚了下,神里雪奈惊讶地抬起眼,只见雷电影低头望着她,笑容清浅:“当然会。”
“哎呀呀,怎么一会儿不见,某人就对别的小姑娘勾勾搭搭,动手动脚了?”熟悉的腔调忽然在不远处响起,雷电影一僵,蓦地收回手,压低声音嗔怪道:“神子。”
“嗯?”八重神子笑眯眯走近,把手里的包装袋递给雷电影,雷电影下意识接过,热乎乎的,清甜的香气慢慢飘了出来,她垂眸看了眼,语调微微上扬:“三彩团子。”
“你最爱吃的那家,我可亲自排队了好久呢。”
“啊,八重,八重董事!”神里雪奈吃了一惊,因为哥哥在八重堂工作,她算是少有知道八重神子和雷电影关系的人,尽管如此,突然见到她还是吃了一惊。
“原来是神里家的小姑娘。”八重神子毫不客气地揉乱她的头发,心情愉悦地提醒:“你今晚回家可以提前买些吃的,你哥哥可能不会在家做饭。”
“啊?”神里雪奈愣了一下:“为什么?”
“因为我派他出差去了哦。”八重神子洋洋得意,一双狐狸眼狡猾地眯了起来,说完,她没骨头似的歪在雷电影身上,像一条攀附着大树的藤蔓,紧密不可分:“快回家吧阿影,收拾收拾东西,我们就该启程去影向山了。”
雷电影嗯了一声,歉意地冲神里雪奈说了声抱歉,便被八重神子拖着走了。
神里雪奈打开手机,果然看到神里仓介不久前发来的信息。
[神里仓介:妹妹,哥哥被无良上司派去夜观天守阁,今晚无法回家,你自己注意安全,好好吃饭]
神里雪奈:……这就是出差啊。
回到家时三彩团子已经被吃完了,雷电影吃了两个,最后一个在身边人哼哼唧唧的撒娇下,被她忍无可忍地喂到了狐狸嘴里。
“啊,好甜好甜,”八重神子还在感慨味道:“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喜欢吃甜点心。”
雷电影不理她,认真严谨地收拾一套上山穿的厚衣服,八重神子背着手跟在她身后,跟屁虫一样,嘴里还絮叨着:“情侣茶杯也要带上,那个那个,那个狐狸玩偶,也带着,还有你的保温杯、海祇茶叶、折叠帐篷……”
“神子。”雷电影忽然停下脚步转身,八重神子猝不及防,一头撞到她怀里,她嗯了一声,就保持着这姿势软绵绵地抱着她,一双狐狸眼由下往上看着她,软钩子一样:“怎么了?”
雷电影脸皮又开始发热,不自在地挪开视线,一本正经道:“我们是去看日出,不是去露营。”
“说不定哦。”她凑上去,在雷电影嘴唇上啾了一下,笑吟吟的:“有时候,计划可赶不上变化。”
听完这话,雷电影又回过头,垂眸认真盯着她,清澈的瞳孔里好似只有八重神子一人的影子,她怔了一下,竟被盯得有点不自在,刚干咳一声打算站好,面前的女人就忽然凑了过来。
柔软的唇瓣落在她额头上,雷电影捧着她的脸颊,轻叹了一口气,声音温柔:“小狐狸,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八重神子脸一下红了,也是奇怪,逗雷电影时她总没皮没脸的,但一旦雷电影主动亲近她,她就忍不住想变回原形缩成一团,把脑袋埋进尾巴里不出来。
这么多年了,也没改好这毛病。
“好。”雷电影顺从地答应她,伸手捋了下她面前毛茸茸的狐狸耳朵:“神子,耳朵露出来了。”
八重神子:!!!
她蓦地捂住耳朵,一双眼睛水盈盈的,脸蛋也红彤彤的,被雷电影含笑望着,她小动物似的唔了一声,忽然砰得一下消失了。
雷电影低头,看见从地上一摊衣物里钻出来的毛茸茸小家伙,弯腰把她抱了起来:“你啊。”
去影向山的路上是雷电影开车,神子不愿意恢复人形,大概是觉得丢脸,老老实实窝在副驾驶蜷成一团,不过雷电影谨遵交通规则,把她抱到了后座上。
八重神子幽怨地盯着她认真开车的侧脸,等到了山脚下的早樱民宿,雷电影停好车,又将她抱在怀里,拖着小小的行李箱走了进去。
她订的房间在二楼,窗外正对着高挺险峻的影向山,可以瞧见山顶若隐若现的鸣神大社,八重神子趴在雷电影臂弯里,遥遥看了一眼,有些感慨:“鹿野家干的很不错嘛。”
神社伫立千年,历经风雨飘摇,却历久弥新,近些年负责看管神社的鹿野家还重新修缮了更方便的道路和缆车,让那些腿脚不便的人也能爬上鸣神大社祈福抽签,算是稻妻著名景点了。
雷电影抚了抚她柔软的毛发,说:“早点睡吧,四点就要起床去登山了。”
“现在才八点,怎么睡得着?”神子眨了眨眼,忽然变回人形,姣好的身躯依偎在雷电影怀里,软绵绵的,雷电影吃了一惊,眼疾手快拉上了窗帘,训道:“你就不怕被人看见。”
“哪里有人?”她懒洋洋眯起眼,抬起胳膊环住雷电影的脖子,撒娇道:“我倒觉得睡前,我们可以做些其他事。”
雷电影抿紧唇瓣,低声道:“神子,昨晚已经……”
“哎呀,你在想什么啊?”神子忽然噗嗤一笑,狐狸眼中尽是促狭:“我的意思是让我换上衣服,我们出去逛一逛啦。”
雷电影僵了一下,抱着她走了几步放下,就又后退到窗前的椅子上坐下,两只手老老实实放在腿上,垂眸道:“你换吧。”
好正经的人啊。
神子歪歪头,想到了什么,忽然说:“阿影,把行李箱里的袋子拿给我。”
雷电影哦了一声,拿好东西递给她,却被她猛然一拽,栽倒在张开怀抱的狐狸身上,她惊了一下,正要站起来,就被神子搂着腰调转了身位,压在了下面。
神子笑盈盈低头看她,樱色长发瀑布般洒落而下,雷电影抬眼与八重神子对视,浓密长睫不自然地轻颤,紫色琉璃般的眼眸也浮上一层水意,但不过转瞬,那脆弱便被她藏起,她按着八重神子的肩膀,蹙眉道:“不是说要出去逛逛吗?”
“怎么能相信狐狸说的话呢?”八重神子狡猾地弯起眼睛,低头想去和她亲昵,却被雷电影抵住了肩膀,她顿时耷拉下眉眼,又摆出一惯的可怜巴巴,黏黏糊糊地撒娇:“影……影……殿下……”
雷电影手劲稍松,眨了眨眼:“别那么叫我。”
“殿下害羞了吗?”小狐狸得意地翘起唇角,伸手握住雷电影的手腕,雷电影安静了会儿,最终从唇间溢出一道轻轻的叹息,她半阖着眸子,将手搭到了神子的腰上:“随便你。”
——
四点钟的时候八重神子依旧睡得很沉,雷电影洗漱好后,硬生生把她从温暖的被窝里薅了出来,不假辞色:“给你十分钟收拾好。”
八重神子迷迷糊糊,下意识想凑过去蹭她,被雷电影板着脸避开:“快点。”
这声音有点冷,八重神子顿时清醒了,想起自己不久前做的好事,她心虚地遛下床,没一会儿就干净整洁地站到了雷电影面前,一脸乖巧:“我好了。”
雷电影上下看她两眼,穿好羽绒服,背着包率先出门了,八重神子连忙跟着,冬夜寒意逼人,上山的栈道上亮着星星点点的微光,路上有不少打着手电筒准备爬上影向山看日出的人,她们被夹在其中,随着人流往上走,倒也不觉得冷。八重神子看了眼前面的人,试探着伸出手去牵雷电影从袖子里垂下的指尖,雷电影没拒绝,八重神子便放下心,得寸进尺地和她贴着走,牵着她的手一起放进自己的口袋。
待爬上山顶时,周围人都是气喘吁吁,她们两个神色淡然地朝神社内部走去,雷电影走在前面,眉眼逐渐柔和,最后停到了生的很似狐狸头的神樱树下。这棵神樱树已经长到三人合抱都围不住的程度,不论寒来暑往,它永远粲然盛放,因此也引来了很多人类学者研究,不过最后也没人研究出来个所以然来。
她们站到了观赏日出的好位置,周围站着几个同样目的的游客,小声抱怨着今天天气不好,可能白来了。雷电影下意识看向神子,神子有一半脸蛋都埋在了毛茸茸的围巾里,漂亮的淡紫色眼眸凝望着远处的地平线,长睫微垂,整个人看起来柔软又温驯。
雷电影忽然想起了许多年前,在她离开世界树回到稻妻的时候,神子正坐在天守阁最高的屋顶上等她。她坐到了神子身旁,看着脚下失去记忆后逐渐离去的天守阁守卫,低声说:“明天会是新的一天。”
神子转头望着她,问:“影,你会后悔吗?”
神子哦了一声,乖巧地坐在她身边沉默下来,可雷电影却蹙起眉,犹豫良久后,她转头说:“神子,之前你问我的问题,我好像有答案了。”
八重神子闻言愣了一下,过了几秒才意识到她说的是什么,她不由绷紧身体,微微睁大眼睛看向雷电影。
在过去长久的岁月里,雷电影曾经隐晦地回应过她的爱意,只要她有一日仍然是稻妻的神明,她就不可能独属于神子。
但在雷电影离开稻妻前去参战的前夜,八重神子还是问了她那个问题。褪去一贯的轻佻与散漫,小狐狸目光赤忱,声音真挚:“若一切终了,我们都还活着,你会愿意成为我的伴侣吗?”
月光似水明亮,雷电影漂亮的面容仿若镀上一层柔软的清晖,她定定看了神子良久,最后却只是说:“你是我的眷属,你一定会活下来的。”
果然,神明的话语得到了应验,在抵挡稻妻本土面临的魔物时,神子颈后的勾玉跃出明亮的紫色电弧,一次又一次帮她抵挡了来自背后的袭击,她最终活了下来,也等来了自己的神明。
不再是稻妻的神明,而是只属于她的神明。
雷电影脸颊爬上淡淡的绯色,她双手正经地放在腿上,长睫轻颤,低语道:“我愿意成为你的伴侣。”
耳边仿佛一瞬间炸起了烟花,八重神子无声地扬起唇角,眼睛却逐渐湿润起来,她的心怦怦直跳,看着月色下神明美丽的脸庞,慢慢凑了过去。
尊贵的御建鸣神并没有抗拒,她轻轻闭上眼,在月光下温顺地接受了来自眷属的全部爱意。
“影,影!”来自神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雷电影蓦地回过神,下意识问:“怎么了?”
“没什么,看你好像在发呆,叫叫你。”神子笑着向远处眺望,叹道:“不过看起来真的要下雪了,日出可能看不到了。”
雷电影心神微动,看了眼暗沉的天空,又看了眼神子有些可惜的表情,忽然想到,也许偶尔动用一下神力也没什么不好。
八重神子转过身,正要说我们下山吧,就突然听到周围人类发出的惊叹声,她一愣,连忙转过身,只见方才还乌云密布的天空已然繁星点点,而遥远的海平面上钻出太阳的一线缝隙,仿若一轮金色弦月,水与天一色,不一会儿就升起了不少。
人们已经拿出手机录像拍照,八重神子慢慢转头看向雷电影,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喜悦与甜蜜,她牵着雷电影的手晃了晃,在嘈杂的人群中倚上雷电影的肩膀:“我很喜欢哦,殿下。”
[来自神里仓介
昨夜夜观天守阁,反复观摩御建鸣神的塑像,我得出以下结论,御建鸣神大人身形玲珑有致,气质沉敛温柔,其天生丽质,婀娜多姿,亭亭玉立,花容月貌,眉目如画……]
往下粗略一扫都是网上复制来的溢美之词,八重神子没再继续看,轻笑着关上手机,雷电影捧着奶茶,抬眸瞟了她一眼,好奇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八重神子懒洋洋躺倒在摇椅里,眯着眼看冬日里少有的湛蓝晴朗的天空,喟叹道:“只是觉得,今天天气真好啊。”
END.
1
“喔…呃”兰对她说。
说的什么她一个字没听清,光看对方的大红脸了。
宫野志保这会儿在国文课把凝聚态物理藏桌底下看,这家伙倏地转过头来,结结实实吓了她一大跳。
“你在说什么?”她埋下头耳语——顺便把手里的文献往抽屉推了推。教国文的老先生这会儿正背着手巡堂,这老头凶得狠,她可不想挨批。
“我内衣扣子开了……”兰捂着后背嚅嗫道,语毕,默默背过身给她看了一眼,又转回来和她大眼瞪小眼。
就这...
就这么面面相觑十来秒,兰轻咳一声,不自然地左顾右盼。宫野志保别过脸,左手边的铃木小姐正支着胳膊睡得天昏地暗,斜前方的侦探先生举着(拿反的)国文课本沉思状。
“你先转回去。”她拿笔戳戳兰的脖子肉,对方朝她比个OK,捂着后背讪讪地转回去了。
帝丹高的女子夏服标配是绿领带、白衬衫和绀色箱褶裙。好看是很好看的,就是衬衫有点透。
宫野志保最近一直觉得自己近视了,有天逗野猫的路上拐进了一家眼镜店,一测五十,轻度,但还是配了只冷茶色钛架小圆框,镜腿是舒服的木质感,这会儿被她摘下来,安静躺在洒了一角日光的课桌上。
她们座位靠窗,就着午后一两点的光线,她能看清很多东西,比如说字超小的学生守则,比如说工藤新一课本里夹着的福尔摩斯探案集翻在第几页,再比如说,兰内衣的颜色、肩带的粗细和卡扣的位置。
……
举手演了一下肚子疼,那老教师连忙挥挥小胖手,让兰快马加鞭扶她去医务室。
“你装病还是很烂呢……刚才新一的死鱼眼都要翻上天啦!”她们在无人的走廊小步紧跑,兰笑地前仰后合。傻死了,宫野志保想。
“少废话,快系。”七拐八拐终于进了厕所,兰还在咯咯笑,她就没见过笑点这么低的人,打着哈欠速速把人推进隔间。
“志保~?”
“你要干嘛。”
“进来帮我一下呗,我系不上……”
“哦,好啊。”
兰有个神奇的属性,一紧张手就容易出汗,遇上大型考试写字疯狂打滑,打乒乓球握拍能把自己气笑,在兰的手掌画画宫野志保无能狂怒。
她想,兰要是和喜欢的人牵个小手,她能想象,一定会是那种绵绵黏黏的可爱触感。
门闩打开又锁上,兰背过身,反手把衬衫拱到肩胛骨,她对兰说,把头发扎起来吧,全挡住了,好麻烦。
兰把自己上上下下摸了个遍,瘪瘪嘴懊恼“今天没有带皮筋诶”,她便把自己腕上的细红绳取下来,在兰头发胡乱绕了两圈。
这条红绳串了颗转运珠和一只铃铛,动作大的话走起路来一步一响,真的很像在遛狗。(其实是阿笠博士泡温泉抽奖抽到的,这位忠贞的唯物主义者这会儿非要她戴上辟邪)兰管它叫小狗红绳,宫野志保觉得有点难听,但也一点点可爱。
“什么嘛,你就非得买四排扣的内衣吗?”她边扣边吐槽。“这么难扣,这得打一架才能弄松吧,你真是厉害喔。”
“嗨呀,米花百货搞特价了啦,这个颜色超级可爱诶。”兰心情超好,不老实地左摇右摆,松松垮垮的马尾一晃一晃。
是非常浅的蓝色,比自己窥见的任何一角天空都好看,宫野志保思量。
“松掉可能是因为课间给了新一一记爆栗,用力过猛了,哈哈。”兰举起食指补充。
她们挤在0.9m宽的小小隔间,门外洗手台水龙头在滴滴答答漏水。水箱上立了罐空气清新香膏,是非常劣质的柑橘香,被女孩儿衣物上好闻的气息盖过。她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一些废话,兰说着说着就摇头晃脑哼起了村下孝藏的《初恋》。
宫野志保腹诽,这家伙不愧练过,纤细,但并不是干瘦的类型,骨肉非常匀称,竖脊肌之间有一条漂亮的背沟线。看上去摸哪儿都是软绵绵的,但真要上手摸一把就会发现,那是一层薄薄的肌肉。
你问她怎么知道?她摸了一把呗,摸的腰。
“你你你我我我…”被摸的那位显然很怕痒,捂着胸口蹿起身的样子很好玩。
兰的皮肤角质层很薄,情绪稍微有点起伏就红着个大脸,宫野志保觉得,她这会儿合该像个风流痞子地头蛇那般戳兰鼓起来的腮帮,这才比较酷。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没戳,但眼神飘忽摊摊手道:“嘁,该有的我都有哦。”
说这些话时她最希望,广播的西敏寺钟声和女孩儿们扎堆涌进厕所的叽叽喳喳声,能盖住她如鼓擂般的心跳。多谢下课铃在这时响,她想。
在便利店门口刚拧开一瓶冰水,兰一拍脑袋想起下节是体育课,这可不得了了,操场离她们班远到吐血,她俩回教室抄起运动服就狂奔。
我说,每个人十八九岁的记忆里合该有一条魂牵梦绕的走廊吧。
宫野志保当然也一样,并不是实验室的PVC地板,也不是巴塞罗那的奎尔公园石阶,而是帝丹高中教学楼通向文体楼的小道,一条光亮大盛的空中连廊。
兰拽着她的胳膊小跑,那是七月某个下午,她踩在兰的影子上,碰到了兰的手掌心,正如她上课转笔时脑补的一样,是绵绵黏黏的可爱触感。兰逆着光上气不接下气地和她说话,她们都出了很多汗,兰的眉心长了一颗迷你小痘,粉色的。
兰摆摆手招呼,“快一点啦志保,迟到就完蛋了!”
直至今天宫野志保仍能听见,兰在她混沌的梦境里呼唤她的名字,一遍再一遍。
2
毛利兰仍记得,工藤新一出现在她面前,并且告诉她——他是消失俩月的江户川柯南(等比例放大版)那天,是4月1日,是在博士家,她哭的像世界上最悲伤的狗。
正如那些最深情的故事里写地那样,她原以为自己该揪着他的前襟哼哼唧唧掉金豆子,然后他抱她,她抱他,可能再接个吻什么的,可能吧。
但她没有,她只是沿着墙角缓缓蹲下,勾背抱膝的姿态能不能帮她速速消化这个事实,她不知道,裙子倒是被墙蹭白了一块。
之所以会哭成这个狗样子,她也说道不明说不清,只记得那是惊愕、狂喜和阵痛揉杂在一块儿,像抽水马桶那样搅进五脏六腑一种神秘体验。她一向是挺勇敢一人,至少她自己是这样认为的,但如此庞杂的情绪排山倒海涌上心头,闷闷堵堵横冲乱撞,她只觉自己是怯懦的守卫,只好让它们通通从眼眶流出来了。
可看他低头掉了两串泪,一小撮刘海被汗水黏在额头中央,支着拐杖挂着彩,一瘸一拐冲过来搂她又差点跌一屁股的那副样子,她怎么也下不去手了。
她再没忍住,抬手抹了把泪展开双臂扑上去,用力嗅他身上的气息,那是迟了一个春秋冬夏的拥抱,他的衣服是浸泡过太阳的味道。
挨着工藤新一坐在沙发上,她没说什么话,光是坐一起就挺满足。博士也是高兴极了,围着他们转了好几圈,一会儿搓搓手一会儿摸摸自己澄亮的秃头,乐呵呵打开电视机给他俩放动画片,《哥斯拉VS碧奥兰蒂!》,二人秒变豆豆眼。
毛利兰这时才反应过来,等比例放大的还有一个人,那人从厨房走出来,衣服下摆还挂了几只鼻涕虫——光彦那三个小不点拽着身高172的哀酱嚎啕大哭,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呀。
显然他们也一时半会接受不来灰原哀(成年版)。
宫野志保卷起衬衫袖子,慢条斯理地洗干净一篮新鲜的草莓,沥好水,紧接着揉揉孩子们的头发,单手倒腾出几根牙签,半蹲进行一些她不太擅长的投喂动作。
又趿着拖鞋走来对啪嗒啪嗒掉眼泪的毛利兰说:“喏,来一个?”
毛利兰记得,后来自己和孩子们并排坐一起边吃边哭,脸都哭红了,像四瓣并排的猴子屁股。
新一和博士呲着个大牙可劲笑,宫野志保两根手指拈起一颗草莓,在自然光底下左看右看,那神情好似在说“还是我会挑”。现在回忆起来,那真是非常非常幸福的一天,她想。
工藤新一返校上课的那天,甫一天亮,她就从橱柜掏出四寸菊花派盘,抱着低筋面粉、黄油、鸡蛋和一袋新摘的柠檬,蹑手蹑脚窜进厨房开始捣鼓柠檬派。
踢着小石子哼着不成调的歌走在春日的绿荫大道上,提着两人份的便当盒敲响工藤新一的家门,她有种恍若隔世的神秘感觉。
这时,恰巧宫野志保推开隔壁博士家的大门,竟是和她一模一样的高中生打扮,那感觉就更神秘了。
“没有想好去哪,或者说,可以去哪。”后来问起缘由,宫野志保这样回答她。
“恢复原状后,我常觉得自己是……”
“大赦的刑犯。我不知道该怎么正常生活了,这具身体太陌生。”说这话时,宫野志保正支着额,机械地搅拌速溶黑咖啡粉。“你知道的,那个组织的堙灭。不得不承认,有时候逃命和愤恚也是一种理由呢,活下去的理由。”
说来也奇怪,两人在“小哀和小兰姐姐”时期没有太多交集,这会儿倒是打得火热。不过也很好解释,她俩是古早校园小说命定般的前后桌,低头不见抬头见,一会儿帮忙捡个笔一会儿转身递个作业什么的,渐渐熟捻了起来,到底是同龄女孩儿。
工藤新一有申请英国高校的意向,实打实开始忙了起来,但这家伙有个雷打不动的铁律——放学必须抄起书包第一个冲向草场来一把热血足球。
草长莺飞的中学时代,是馥郁的甜香和含混的痛感,但毛利兰这人对经受的伤悲往往迟钝,最后的最后,她记忆里只有呼啸而过的春风和0.5倍速飘飘扬扬的樱花瓣。
那会儿放学是下午三点半,她俩会在教室面对面自习到四点十分,结伴上个洗手间而后手挽手离校——通常是毛利兰挽宫野志保的胳膊,偶尔也有反过来的情况,多发生在宫野志保瞥见比护隆佑的周边贩售,拽着毛利兰火速奔赴的时刻。
宫野志保有一台老式傻瓜胶片机,春天她们最爱跑到樱花树下给三花猫拍写真。
夏天是东京的梅雨季,在毛利兰的第十二遍倡议下,宫野志保不情不愿地购置了同款粉色波点雨鞋(还是儿童版型),两人在放学路上与黄帽小学生抢着踩水玩,她暗嗔此举幼稚至极,却未意识到,自己慢慢开始和对方同步做一些可爱傻事。
秋天的时候,米花百货新开了一家为自闭症人士提供就业的面包屋,老板还养了一只圆滚滚的伯恩山犬,她俩一放学就抄起书包前往,毛利兰最喜欢酥皮大泡芙,宫野志保喜欢刚出炉的无糖麻薯。
初冬是宫野志保的生日,毛利兰送了她一只大白鲨钥匙扣。
有一回她们在东京湾看日落,宫野志保问她,要不要像《情书》的渡边博子一样呐喊,喊什么都好。停顿片刻又对她说,太阳落山后一起去房顶喝波子汽水吧。
毛利兰在水面看见她们重叠的影子,后知后觉,她是她自己。
3
从公交车爆炸轻生那时算起,现在是宫野志保吃氟西汀的第二年。
那年她是被小小一只的江户川柯南抓去看心理医生的,在那之后,她曾经拿来当护照夹的小牛皮老花记事簿被正式征用为抗抑日记本。
身体恢复原状前,表面她是冷漠傲娇的天才小学生,实际是心悸失眠的易怒爱哭鬼。老花小本本记录她的药量从20mg到40mg,从40mg到60mg,她开始嗜睡发胖记忆力下降,有一个月胖了整整十斤,上称那天她裸身呆立在全身镜前手抖,但由于服药的原因,情绪麻木淡漠如若一潭死水。
即使组织覆灭也没能让她从摧心剖肝的创伤中走出来。她开始小幅减药量直至停药,是从插进毛利兰的班级,两人成为同龄伙伴开始的。
宫野志保是渴望同毛利兰来往的,从灰原哀到宫野志保,一直都是。这种渴望,在她正式入学帝丹高中那天,草木蔓发的四月春光里,毛利兰在工藤新一家门口跳起来朝她挥手那一刻发酵到极致。
在她的成长轨迹里,同班同学都比她年龄大,加上她性格孤僻内向,“天才儿童”的头衔又使她遭受无数怀疑与嫉恨,她自小一直没什么同龄朋友。
渴望与毛利兰相处是一方面,高傲外壳下粉饰的惯化自我怀疑使她退却。
除此之外,不可控的抑郁心理和悲观认知让她怯懦,她记得兰曾经薅着她的头发问道:“小志保,你不开心吗?你为什么总是在下雨?”
如果要用一种动物来比喻毛利兰,海豚是最为贴切的,这种温柔的水生哺乳动物有着光滑细腻的皮肤,随和外向的性格特征,用来形容毛利兰再适合不过。
但宫野志保觉得她更像一只小玄风,宫野明美生前就养过一只,长的像一坨榴莲团子。这种小生物聪明活泼、温和亲近人、并且有一定的攻击力,颊部各有一块圆形红斑,像极了毛利兰红扑扑的脸蛋。
和毛利兰呆在一起,宫野志保能暂时忘却自己过往的罪恶和经受的伤悲,用通俗的话来讲,就是活过来了。
究竟该如何定义这种情感,她意识到,这明显有别于当年对江户川柯南的单纯欣赏和吊桥效应下的依赖情愫,宫野志保头一次陷入长久的胆怯和怅惘。
“兰!对不起……你先回去,我有点事情!”工藤新一头也不回地跑出电影院。
他盯着某个可疑的人影好一会儿了,从他们取好电影票开始,一直到在贩售机前买好爆米花和热可可。他们这次挑的电影是新上映的悬疑谍战片,虽然她更想看冒险奇幻类的。
但不管怎么说,约会算是彻底打水漂了。毛利兰透过电影院的玻璃移门,望着工藤新一逆着冬风狂奔的背影,远远地,那背影同当年他在热带乐园的背影如出一辙。思及此,她眼眶有些湿意,排山倒海的恐慌和无助溢满整个胸腔。
毛利兰围着格子羊绒围巾,戴着笨重的针织手套,有些狼狈地抱着两人份的爆米花和热可可,这时手机在牛仔裤口袋里震个不停。
“……喂?”她草草收拾好情绪。
“你昨晚习题册落我房间了,笨蛋。”
用笨蛋称呼她的女生,想也不用想都知道是谁了。
“在哭啊。”她听到宫野志保笃定地说,这种笃定让她泛起一阵奇妙的安全感。
“你在哪……”“在哪?”不约而同的默契也是很奇妙的。
“我回来找你!”毛利兰吸了吸鼻涕道。
彼时是傍晚五点二十,博士开着金龟车跑去和老同学一醉方休了。宫野志保刚冲好澡,头发抹了层护发精油湿答答地披在肩上。
她有护肤的习惯,不过一向比较精简,通常抹个功能型精华再擦个面霜就完事了。毛利兰是在她的洗脑下开始折腾脸的,有时候阿笠博士炸完实验室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俩小姑娘一起瘫在沙发上敷面膜,宫野志保边敷边看时尚杂志,毛利兰通常攥着本数理化错题集,上面全是宫野志保恶狠狠的批注。
宫野志保懒得把睡衣换下来,胡乱套了件长款毛呢外套,甩着钥匙出门了。
十分钟后,她就看见街角等红绿灯的毛利兰,那家伙手里还抓着和她通话中的按键机,跳起来和她打招呼,红格围巾随着她的跳动摇来晃去,活像一只扑棱翅膀的呆头鸟。
她们跑到毛利侦探事务所的天台,找了块干净地方,铺开711的塑料袋盘腿坐下开吃。
“你不吃吗?”毛利兰问,嘴角还粘了一粒鱼籽。
“我吃过啦,喏,都是给你买的。”
宫野志保抱膝看毛利兰吃蛋糕,她很喜欢看毛利兰吃东西,她觉得看起来很下饭,吃的很香。以前因为服药的原因,她有发胖的经历,并且有一定的饮食障碍,平时吃饭恪守少盐少油的铁律,吃红肉会反胃,只吃一些鸡肉、鱼肉以及水煮菜。
她很喜欢冬天的毛利兰,柔软的羊绒围巾、乳白色的羊角扣毛呢开衫,身体裹地像粽子一样,只露出小小一个红润光泽的脸蛋。
鬼使神差地,宫野志保意欲伸手揩掉毛利兰嘴角的鱼籽,电光火石间又收回冻得通红的手。
毛利兰灌了两口汽水,她心里有点乱,眯起眼睛打量宫野志保,发现对方也在认真地看她,睫毛扑闪扑闪,像是要有什么东西飞出来了。
她永远会记得这天,和宫野志保在大冬天跑天台上挨在一起发呆,对方什么也没有问,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陪着她沉默地呼吸。宫野志保刚洗过澡,身上是淡淡的扁柏香,眼睛蒙了一层湿润的水汽,忽地有什么落到她茶色的头发上,肩膀上,手背上。
是东京今年的第一场雪。
毛利兰嚼着手里的夹心柠檬派,想起四月的时候,撞见宫野志保中午只吃蔬菜沙拉喝黑咖啡,从那之后她时不时就会给宫野志保做一份柠檬派,并作势凶巴巴地让对方吃掉。
那时候她只给三个人带柠檬派,新一、园子和宫野志保。毛利兰忽然明白心里的某种奇异的感觉从何而来。
她愿意每天给新一和园子做最最好吃的柠檬派。
她希望宫野志保只吃她的柠檬派。
毛利兰惊觉,自己也许是一个非常自私的人,这种自私远不同于吃飞醋和耍小脾气。
或许她心中有大爱,而当面对宫野志保,她突然学不会怎么形容爱,怎么解释爱,怎么表达爱,她只想把宫野志保藏在711的塑料袋里,带去一个永远不下雨的地方。
“志保,是今年的初雪哦。”她碰了碰宫野志保的手背,她们都有些颤栗,不知道是天气太冷还是别的缘故。
“等雪再下满一点,你就可以和大侦探还有那三个小魔王打雪仗了。”宫野志保笑道。
只见她转过头来,顿了顿继续道:“兰,我有话要对你说。”
毛利兰的心脏止不住地狂跳,只因窥见了对方眼底的迟疑与闪躲。
“我要离开东京了。”宫野志保勉力维持语调的平静。
“你去哪里呢?”她听见自己断续的呼吸声,她甚至没有问为什么,宫野志保迟早有一天开启新的生活,一直耗在这念高中算怎么回事呢,她一直都知道,也一直在逃避思考这个问题。现在,她只想知道对方要到哪里去。
“科隆。”宫野志保思量片刻,声音很轻:“一个总在下雨的地方。”
毛利兰食指在薄薄的雪面上划来划去,下意识想说我会等你回来。
但心底忽地泛起一阵沉闷的钝痛和绵长的酸楚,是胃酸倒流般的感觉,簌簌飘雪中,她好似窥见了工藤新一的背影。
——兰,对不起…你先回去,我有点事情。
——兰,这里有案子,你先走,等我回来。
“在那认真吃饭,别天天嚼菜叶。我可不会等你回来喔。”她脱口而出,尾音在颤。
后来没绷住,视线与记忆皆模糊,记不清了。唯独记得宫野志保笑着玩她的发尾,那是她第一次见宫野志保眼尾泛红,她想,原来一个人哭和笑都好看,那是她见过最最温柔灿烂的笑容。
4
阿笠博士五十六岁的这一年,和初恋木之下在某个共友的银婚宴重逢,隔着一张小小的甜品台,两人都看到了彼此的白鬓和眼眸中的眷恋,一眼万年。
于是他们开始谈恋爱,意图弥补缺失的四十年。先是在银座的旋转餐厅共进法餐,再是一起去电影院回顾重映的经典老片,之后两人来了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跑去欧洲呆了一个月,回国的时候已是来年的初春,他们决定结婚了。
彼时宫野志保脖子挂着单反,在莱茵河边溜毛孩子。神气的大麦町犬,今年四岁,威风得很,是她来科隆的第一年,从邻居家刚出生的一窝奶团子里挑来的。毛孩子玩累了,一人一狗迎着夕阳散步回家,经过面包房时宫野志保买了块黄油扭结面包,有点硬,但很有嚼劲。
累死累活回到公寓门口,发现风吹雨打的小信箱里躺着一封闪亮亮的烫金请柬,封面还粘了一小朵银杏干花。
第二天一早,宫野志保开车把小毛孩送去信任的宠物托管中心,心里十分忐忑,虽然只是去东京呆三两天,但小毛孩日常吃喝拉撒都经她仔细照料,真跟养了个好大儿似的,托付于人还是不太放心。
回到公寓后她开始收拾行李,垫脚在衣橱够第二层的麂皮手提包时,碰倒了旁边钢琴上的钥匙串。
落地一声脆响,五年前毛利兰送她的大白鲨钥匙扣还挂在上面,皮质的,已有小小的磨损,陪她在科隆换了一串又一串钥匙,搬了一个又一个公寓。
她忽地反应过来下个月是五月,五月是毛利兰的生日。
从成田机场出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宫野志保在飞机上没怎么睡着,在电车上也是昏昏沉沉。抵达酒店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她小憩了两个小时便起来草草冲了个澡,从行李箱翻出一件缎面衬衫和一条卡其格纹半身裙换上,出门前灌了一杯冰萃下肚。
阿笠博士和木之下的婚礼办得比较简单,没有走传统的日式流程,只是邀请了双方的亲友来野餐吃喝玩,见证个仪式,地点敲定在芝公园。
那天是四月的某个大太阳天,但宫野志保罕见地没撑防晒伞,任由自己浸春日大好风光里。到达婚礼场地时,步美那几个孩子最先发现她,三人秒窜起身大步跑过来扑她身上,她乐了,但随即想起自己的高跟鞋有六厘米,差点栽一大跟头。
博士和木之下手牵手向她走来,挨个给她大拥抱。他们穿的是西式婚服,仔细一看发现博士的西服手巾袋上缝制了小小的银杏logo。和叶追着平次在草坪跑了好几个圈,工藤新一拍了拍她胳膊,把她扯到一边开始聊他上个月在布莱顿碰到的生化案件。
她的视线越过工藤新一的肩,他身后是大片大片的花菖蒲,现下还没到盛花期,若是五月来看,定是漫山遍野的粉紫花海。
宫野志保有点走神,远远地,她望见了毛利兰。
还是那头细软柔韧的黑长直,搭配一顶手工草编帽,一袭肌理感面料的收腰白裙,腕上还挂了只豆绿牛皮腋下包。毛利兰牵着木之下养的两只苏俄猎狼犬,自带贵气的巨型犬有着蚕丝光泽质感的长毛,两狗一人好似天仙和她的两只护卫神兽。
只见她回头,与宫野志保隔着一片花菖蒲相望。晨间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结,宫野志保觉得自己气息短促,一呼一吸间,那空气竟是甜的。
5
*宫野志保的小牛皮老花记事薄*
4月11日
博士的婚礼结束后,我踩在凌晨一点回到东京塔附近的酒店,卸妆洗澡吃了片褪黑素便把自己甩在床上一睡不醒,我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好的整觉了。
我是被手机的讯息铃声吵醒的,落地窗外的大太阳刺得我两眼一闭,迷迷糊糊摸出手机一看,已是中午十二点半了,来件人是毛利兰。不知道我这台翻盖机的系统为什么在兰的通讯录昵称前加了个全角心形字符“”,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问我今天几点的机票。
我说今晚八点半,她说好,接着问我要不要出来走走,我说好。
我们是在毛利侦探事务所附近的711见面的。今天天气有些冷,我白t配牛仔裤,她穿了件白衬衫、一条西装面料的制服半身中裙,我们都没有化妆。我俩异口同声问对方吃饭了吗,结果两人都摇了摇头,于是她提议吃身后711的关东煮,我没有意见。福袋、鸡肉丸子串和虾丸腾腾冒着热气,蒸得她的脸蛋红红的,我想碰碰她的脸,可是这次,她嘴角没有沾上鱼籽粒。
吃饱饭她问我,还记得放学路上樱花树下的那只三花猫吗?我点点头说当然记得,饭量惊人的猫猫猪。她挽起我的胳膊说,走吧,带你看它孙子,饭量更惊人,拉的粑粑还很多。
路上下了一场春雨,斜斜细雨同午后的阳光缠绵在一起,裹挟着草木和新鲜泥土的味道。我们是在樱花树下的灌丛里找到三花猫一家的,一只赛一只胖,有两只套上了蓝色的伊丽莎白圈。“带它们做了绝育,它们好像有点忧郁……”毛利兰对我说,默了默又问我,怎么这么急着走?
我回答她自己在科隆有个医药项目要做,说完便自然而然地问起她的近况,得知她留在东大读研,过几天就是开学典礼。撸猫的时候我们聊起工藤新一,她眼底黯了黯,支支吾吾说他挺好的,我没有再多问。
离开前她陪我回了趟酒店拿行李,我提前把生日礼物送给她,是一只玉镯子,她好像很喜欢。她坐在飘窗上看我收拾衣服,两腿一晃一晃对我说,我送你去坐电车吧」。
月台上人很多,我下意识握住她的手。我想起很久很久以前我们一起去代代木公园玩,结果人太多手机又没电,两个倒霉蛋直接在千代田线的站台走丢了。
她望着班次表的“成田空港”,她攥我攥得很紧,手心在出汗,依旧是绵绵黏黏的可爱触感。
“志保,到那里要和我报平安。她说。
“嗯,别太想我。”我说。
现在回想起来,我真想抽我自己。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机会听见,其实那时候我想说的是……
我其实挺想你,在莱茵河溜毛孩子的时候,在大雾天眺望大教堂的时候,掉头发写项目策划书的时候,吃褪黑素的时候,清晨第一缕阳光打在我身上的时候,在很多很多时候……我一直在想念你。
电车来的时候,她放开我的手,我的手心也是湿黏黏的。我大步流星走进车厢,透过车窗朝她点点头,不知道哪儿来的一阵妖风,吹起了她细柔的头发,美得不可方物。
她在窗外用力朝我挥手,我凭借那副万年不变的50度小细框眼镜,瞥见她伸手时松开的白衬衫袖扣,抻开一节细嫩的手腕,上面戴了条红绳。
我心中一凛,两手按在车窗上朝外看。即使时隔多年,即使铃铛不见了,我还是能辨认出来红绳上的那颗转运珠,俨然是五年前的那条「小狗红绳」,已经戴得很旧了。
她发现了我的动作,顺着我的目光也是一怔,随即与我对视,跳起来更用力朝我挥手,如果那颗铃铛还在,一定能听见叮叮当当的响声。她还是那样喜欢跳起来和我打招呼。
我连忙翻开托特包把钥匙串拿出来,给她看五年前送我的大白鲨钥匙扣,虽然也被我折腾的很旧了。这番动作有点像急着献宝的小屁孩,蠢得要死,但不管了。我学着她用力挥手,她给了我一个八颗牙的大笑容。
电车下一秒就开了,我望着她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闭上眼,她今天穿的百褶裙和记忆中帝丹高中的校服裙重叠,我的脑海还能再现那时的场景:
仍然是樱花纷飞的春日大道,我们放学路上微微出汗,她第N次忘带橡皮筋,我随便拿了支圆珠笔给她盘了个啾啾。
“小志保,我最最喜欢你了!”有一缕头发丝没绑好,伴着她身体的摆动飘来荡去。她眼睛很亮,像身后亮起来的一盏盏路灯。
“哦?为什么是最最?”我憋着笑,被她的叠词可爱到了。
“也可以是最最最。”她说。
那时樱花树下的三花猫刚下了一窝小崽,印着校徽的藏青色双肩包装着沉甸甸的书,春风是那样肆意地拥吻我们的脸颊。
那是我同她最最好的春天。
——正文完——
/
附
*兰的秘密博客
-耶嘿-)这里就是我的私密博客了!记录些什么好呢?
-是第一条日志.午餐享用了绝赞的温泉蛋咖喱牛丼饭。今天也充满干劲地战斗着,在武道馆为个人赛练习的一下午,肩关节老伤痛和东京的梅雨季一起到来了……
-志保说我那样可爱,哪样?哪样呢?她想了好一会儿才回答:过分珍惜每一张凯蒂猫印花手帕纸巾,在任何场合吃饭都仔仔细细把一张撕成长宽高相等的两瓣,一瓣擦嘴一瓣把桌面擦锃亮的那样。
-花鸟鱼市场出奇漂亮的灰佛跳蛛和玉米蛇
[图片][图片]
-我和志保是午休熬鹰之星周围人枕臂睡倒一片,教室的窗帘紧紧拉上了,机智志保带我找到七楼一间亮堂堂的活动室。在那里,我们被闯进来的太阳温柔地包围着,面对面在同一张课桌上读角落展架的积灰绘本,桌底下的横杆刚好能挤下四只皮鞋,很有趣吧?坏在桌腿不齐,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只得失去一块粉色橡皮
-享用了紫苏梅饭团和味增汤的早晨~同新一园子在米花公园完成实践课的实地考察作业,三人被漫步的老爷爷抓去空地学了两小时的“活力满满百岁体操”,是这个名字没错吧?
-不可思议的小志保喜爱喝不可思议的水,一三五泡金柑西柚,二四六泡刺梨无花果,上课小口小口抿,下课咕咚咕咚灌,课间独自去接水/敲敲我桌子邀请我一起接水/被告白对象缠住拜托我帮忙接水。
-已经是本月第二次一觉醒来落枕了.园子确信:再睡一觉落另一边就正了,真的是这样吗
志保说,我歪头趴课桌上一动不动的时候,生理性眼泪在鼻梁上汇成了一汪直径9-12mm的水洼。
-修剪了一点点头发,就一点点喔,发尾看起来翘翘的。
-神奈川大矶町[图片][图片]
抵达海滨浴场┗(`o′)┓今年夏日瘦身大获全胜,可以穿好看的泳衣了!
-只需将一罐冰镇的梨汁贴在面前红酣酣的后脖颈,就能捕捉一只吓一激灵的志保。她转过身来的时候,手里一捧贝壳稀里哗啦洒在我们沾满沙子的脚背,有如打翻了一盘24色调色板。[图片]
-学期体能测试进行中!!班里同学封我为长跑大魔王哦()
朝志保所在的方向用力奔跑的时候,不太真实的流光倾泻在草场的小飞虫身上,炽热的风在我耳边呼啸而过,她的眼底一定映画着碧蓝的澄空和航迹云的去向。
-教室后门飞进来了一只翠绿翠绿的螳螂
好可爱
感觉它会武功
-我太喜欢煎蛋了,煎蛋真是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
-志保衔着校卡弯腰卷裤腿,边卷边说这样挺带劲,有种困在三叠纪卡尼期湿润幕的感觉。我那弱不禁风的遮阳伞破了个洞,于是我们呼吸是湿的,视线是湿的,触觉是湿的。久久没有等到巴士,一致否决通往地下铁的激流滑梯,于是我们狂奔找寻最近的遮蔽。积水淹没志保的白棉袜,发疯的枝桠划破我左脸颊,其实我不那么喜欢雨的触感,但今天不一样。
-想妈妈,很想很想很想,超级宇宙无敌想。
-与hannasaki初次邂逅的这天,我买到了一串好酸的葡萄。志保撕下小小一片榄仁叶,放入玻璃缸调节自来水的酸碱度,我把剥好的葡萄凑到她嘴角边,她咬嘴里认真嚼了好几下,竟然一点也不觉得酸,厉害哎!
hannasaki是志保养的半月斗鱼,有着蓝紫色的透明褶皱尾鳍,是不是很像拖着纱裙摆呢?[图片]
-好想好想去漂流,可是夏天就要过完了
(з)
-上周末的壮举~把志保拉去百货公司的投币式大头贴纸机,像台冰箱一样的大红色漂亮机器。她别扭的表情实在生动,最后印出来的合影很可爱哦!只拍了一张,给她她抱胸说不要,临分别时我偷塞进她牛仔夹克的口袋,她没有发现,大概。
今天下午拜访博士家的时候,有注意到她把照片夹在了《爱因斯坦光荣与苦恼的日子》纪念DISC的壳子里。
-深夜养肉肉(′▽`)[图片][图片]
第一次尝试芒果熟虾寿司taco,看起来不错吧?老爸喝美了吃得很欢,吵吵闹闹的哎哎……
天气一凉起来我就非常非常非常偏爱烫食,可是真的非常非常非常不健康。
-嘿,感受到了吗是松茸与高尾山红叶的气息哦。校服换上深色毛开衫的朝晨,我的综合学力模试迎来了意料之外的好消息。
我是从教室后门窜出去的,还不小心撞到蹲地上清洗板报笔刷的同学,我急急忙忙双手合十道歉。跑起来了,一间一间教室的玻璃窗在我瞳孔回溯,推开楼梯间安全门时,整个半封闭式的楼道都是金灿灿的,我一口气窜上顶层天台。
我想她大课间会出现在那里,会接过、捻起我成绩推移卡的一角眯着眼看,现出娇慵的、同成绩卡最右侧那列“S”一样荡漾的笑意。
-月亮很亮。[图片]
手,很好看,指尖是上翘的。
嗨,流浪的小狗,陪我们一起看月亮吗?
-她咬着粉色的塑料叉子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新一聊神户须磨区的杀人案,边聊边把蛋糕盒的明黄色彩带系在了我的左手腕。
-明亮的、消毒水气味的保健室。她说要看看我摔青一片的后背,结果帮我脱校服毛衣时一起被静电打到了,好疼。是风很安静的午后,蓝色窗帘被吹得鼓鼓囊囊,我心河的波纹大概也是那样。
-我的生理期在月初,她月末,轮啊轮啊轮,终于在这个神圣的秋日,我们在同一天开始。
-谲诈的猎人在每个早晨进班先扫一眼她的椅子、课上趁老师批评后排刺头的时候转过头看她的发旋、和同学分工帮老师批阅卷子时先偷偷抽出她的那份据为己有、每周按例挪换座位后掰着指头神神叨叨计算什么时候能坐回一起、趴桌小憩时发明一些“通过气味判断她是否经过我的座位”这般自娱自乐的幼稚游戏。
-她说我像一只会歪头的发光跳跳小鸡
-“别太想我”是她在放学分岔路口说的20世纪最美情话。
-记住了她的笔迹、记住了她无名指指甲的月牙、记住了往她抽屉塞了一捧琉璃糖的男孩子在哪个班级、记住了她爱趴在哪个窗口打着哈欠读情书、记住了她呼吸过度闷哼时柔而软的气音。绝望的胆小鬼是个记性不太好的人。
-偏头痛缓解:热敷(暖水袋可以吗?)、按摩颈部+头部+太阳穴、避免用眼疲劳、对乙酰氨基酚、哌替啶
胃病饮食:少吃产气食物(肉制品、薯类、肉类)、可食用偏碱性食物
生理痛缓解:鱼油、镁含量较高的食物、蜂蜜水、维生素B6
-经过米花百货床品区时我总会有一些幻想,今天的版本是,我们穿着7月份的裙子躺在试用床垫上睡到地老天荒。
-庸俗的写手用原子笔在便签纸写她的名字,用果汁色水笔在手腕脉搏写她的名字、用新削的铅笔在解答之书的扉页写她的名字、用圆规的尖头在房间木门一角刻她的名字。
-好冷呀,快要下雪了吧?
-最近过得怎么样呢?
-是了,外面又下了好大一场雨,我光着脚拆了本诗集卧在混纺地毯上翻看。我把房间所能拉开的帘布都拉开了,还是好暗。我打了两个漂亮的耳洞,好想给你看看。
-如果你用芒草祭拜月亮的时候和我许了同一个愿望,我一定一定会飞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