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余长野的推荐LOFTER(乐乎)

“但乐园是自由的,没有预知,没有答案,乐园深处,满是玫瑰”

cr原话啵啵凌BoBoling

彩蛋有惊喜呦

1.

夜雨滴空阶,晓灯暗离室。

——何逊《临行与故游夜别》

2.

况是青春日将暮,桃花乱落如红雨。

——唐.李贺《将进酒》

3.

燕子不归春事晚,一汀烟雨杏花寒。

——戴叔伦《苏溪亭》

4.

一寸霜毫五寸笺,自研秋水写春烟。

枯松恶竹从人爱,画了梅花好过年。

——秋扇《秋扇自题十开梅花册》

5.

风流不在谈锋胜,袖手无言味最长。

———《围炉夜话》

6.

久倦市尘嚣,归来听夏蝉。

——梅疏影《归故山》

7.

浮生一夢君同我。都是槐安未醒人。

——省吾斋主人《蚂蚁》

8.

雨中黄叶树,灯下白头人。

——司空曙《喜...

——司空曙《喜外弟卢纶见宿》

9.

城上风光莺语乱,城下烟波春拍岸。

——钱惟演《木兰花》

10.

我心如古寺,君坐已多年。

———雪泥萍踪《古意》

11.

心灯已似风灯冷,绝望终从希望生。

———水沉烟《鹧鸪天》

12.

我是梦中传彩笔,欲书花叶寄朝云。

——李商隐《牡丹》

13.

浪花有意千重雪,桃李无言一队春。

——李煜《渔歌子》

14.

怀君属秋夜,散步咏凉天。

空山松子落,幽人应未眠。

——韦应物《秋夜寄丘员外》

15.

樱花落尽阶前月,象床愁倚薰笼。

——李煜《谢新恩》

16.

惆怅双鸳不到,幽阶一夜苔生。

——吴文英《风入松》

17.

窗外月华霜重,听彻梅花弄。

——秦观《桃源忆故人》

18.

谢却海棠飞尽絮,困人天气日初长。

——朱淑真《即景》

19.

始怜幽竹山窗下,不改清阴待我归。

——钱起《暮春归故山草堂》

20.

为报先生归也,杏花春雨江南。

——虞集《风入松》

21.

芳树无人花自落,春山一路鸟空啼。

——李华《春行即兴》

不愧是钓系

因为一直找不到心仪的壁纸,干脆自己画个,也是圆梦了

抱图随意~转载标名~不用问啦,很感谢大家的喜欢!!!我吃饭去了!外卖快凉了!

西幻+童话+伪刑侦(...)+微无限流?

主cp:骑士X王子[bl]

特洛·圣约翰X夏斯·兰伊

副cp:伪·恶龙X伪·公主[bl]

西莫·奥X迪洛·圣约翰

注1:“公主”是男的!!!

注2:案子里的cp就不算副cp里了(因为太多了...)

改编童话

每个童话之间还有一些联系

不是单独的

也可以看成异世大陆的普法办doge

第一案:被拐卖的“小红帽”们

[童话《小红帽》改...

[童话《小红帽》改编]

ps:攻受初识

第二案:“继母培训班”

[童话《灰姑娘》改编/未完...]

第三案:人鱼歌声

[童话《海的女儿》改编]

ps:感情转折点

第四案:假王子的假婚宴

[童话《豌豆公主》改编]

ps:在一起√

剧情:受带攻回他的国家(见家长了!!!)

[不是案件/原创故事线/开启第五案]

第五案:拯救“公主”计划!

[传说“屠龙少年”改编/半原创]

ps:副cp[已交往]故事线

第六案:“魔镜”&被封印的魔法师

[童话《白雪公主》改编/非原创/接《灰姑娘》]

剧情:攻回圣殿交差

[不是案件/原创故事线/开启第七案]

第七案:迷失!奇怪的兄妹!

[童话《糖果屋》改编/未完...]

ps:受一个人+副cp(没有攻

第八案:真·亡灵的占卜屋

[原创/接《糖果屋》/未完...]

ps:傀儡师和占卜师有cp呦~

第九案:长发的秘密......

[童话《长发公主》改编/接《占卜屋》]

第十案:终章!幕后黑手与绝望的真相!

[原创/结尾了]

剧情:幕后黑手被抓住-攻受完婚-幸福生活

[不是案件/原创故事线/这回是真没了]

新PB的妆造都见过了吧?

你没见过的卷毛亚轩真的好绝!!

染卷烫加增帅气,风骏新造型考虑一下?

娱乐圈

先婚后爱

脾气差影帝(29)x摆烂大学老师(28)

请勿上升

11

好在家里有洗碗机,两个人忙活了半天终于把卫生打扫好了,严浩翔闲得无聊躲阳台上抽了根烟,刘耀文就坐在宋亚轩旁边的沙发上听他们聊天。

“我不是你们圈内人,但我也觉得翔哥真的很帅。”

对于宋亚轩这种普通人来说,娱乐圈百分之八十的人在他看来都是帅哥,而且严浩翔本身就帅,这都是有目共睹的。

“也就...

“也就除了张脸没别的优点了。”

深受其害的贺峻霖叹了口气目光忍不住往阳台看去,发现对方又在那吞云吐雾的抽烟,可碍于是在别人家里不好发作。

“哪有,写的歌也很好听啊,演的戏也不错。我之前看电视的时候可喜欢他了。”

宋亚轩说的是实话,平时看个综艺节目万一碰上严浩翔他也是会多看两眼的,毕竟谁不喜欢有才又有颜的大帅哥。

这些话都是些客套话,放在宋亚轩和贺峻霖这大家都当听个热闹,可落到刘耀文耳朵里就不一样。

从宋亚轩无脑夸严浩翔开始他就皱起了眉头,没想到这人还不停,从头到尾把严浩翔夸了个天花乱坠,硬是没说自己一句好。

很不爽,刘耀文起身走向阳台拉开门率先闻到了一股子烟味,从上到下打量了对方一遍。

他到底哪点不如严浩翔了让宋亚轩在别人面前一句话都夸不出来

“还不滚”

“着什么急呀,又不是我不想走,那不还没聊完吗,来一根。”

严浩翔从口袋里掏出烟盒递给刘耀文,刘耀文平时不怎么抽烟,但这会还是接了过来,请他们吃了那么一顿饭,要根烟不过分吧。

又过了一会儿,刘耀文还没摸到打火机,贺峻霖突然走过来把严浩翔拽走说要回家了,刘耀文回过头看着宋亚轩也从沙发上站起来,面带笑容的还想送他们一程。

左走两步就是门口,何必那么麻烦,刘耀文敲着手里的烟往沙发上一坐,还没坐稳,面前突然伸过来一只手夺走了自己的烟。

刘耀文抬起头,发现宋亚轩把烟攥在了手里,然后跟着严浩翔和贺峻霖一起出了门。

不知过了多久,门口终于安静了,宋亚轩两手空空的回来,往厨房看了一眼确定东西都收拾好之后才长舒了一口气。

“哎我之前没说,是当时没想起来,但我现在必须说,在家不许抽烟。”

宋亚轩不喜欢烟草的味道,他们家里也没有人会抽烟,这些天他没见刘耀文拿烟还以为他不抽,没想到只是烟瘾没发作而已。

“你很喜欢严浩翔”

刘耀文皱着眉紧紧盯着宋亚轩的后背,他想他这辈子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在自己有男人的情况下还要去夸赞别的男人。

“你说那种喜欢我觉得他挺适合当朋友的,我不追星。”

“我有什么地方让你不满吗?”

“没有啊。”

这话问的奇怪,宋亚轩忍不住转头看了刘耀文一眼,结果发现对方神情严肃眉头紧锁。

“那为什么夸他不夸我。”

“噗嗤。”

刘耀文如此严肃的表情说出了一句那么搞笑的话,宋亚轩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喷了出来。

“哈哈哈哈,你是在吃严浩翔的醋吗?”

宋亚轩笑得东倒西歪,最后被刘耀文搂在怀里动弹不得才算罢休。宋亚轩靠着刘耀文的肩膀,抬头看看他然后又忍不住笑,平复一下心情之后才攀上对方的脖子。

“我不是在夸他,这是社交礼仪你懂不懂他们来我们家做客,我肯定是要说好话给客人听的。”

宋亚轩伸手捏了捏刘耀文的耳朵,原来影帝那么可爱呢,都是快奔三的人了,连点生活常识都不知道。

“完全没必要。”

刘耀文抓住宋亚轩的手裹在自己手心里,他没碰到过这种事情,自然没有办法勾勒出一套体系来说服自己。

“有必要,他们是客人,你是家人,我怎么可能在别人面前去夸你有多好多好,这种话只能留给别人夸。”

“但是我吃醋。”

“哎!”

好吧刘耀文就算认为宋亚轩是对的也没有办法抵消心里的酸味,趁其不备一个抬手把人抱起来就往卧室走。

宋亚轩在空中挣扎了两下,还没靠稳呢就被扔到了床上。

“你,你干嘛!”

宋亚轩吓了一跳,蹭着被子往床头跑,可惜没跑远就被扑上来的刘耀文给压住了。

刘耀文一只手撑在旁边另一只手捏着宋亚轩的下巴,望着对方疑惑又惊恐的眼神吻了下去。

“唔!”

被打乱呼吸节奏的宋亚轩,挣扎着蹬了两下,反而被压的更死了,失去呼吸前的最后一秒,他脑袋里冒出的唯一一句话是“刘耀文是个接吻狂魔”

突如其来的亲吻很快席卷了全身,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宋亚轩甚至能听到唇齿间泄露的水声。舌尖被温柔小心的裹着,一点点的将剩余空气抽走,好在他有了经验不至于再被接吻憋死。

“不,不行,今天不行。”

突然被叫住的刘耀文抬起头望着被亲到眼尾发红的宋亚轩,好歹是暂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明天有课”

刘耀文的嗓音染上一层沙哑,宋亚轩忍不住红了脸,因为他能感觉到自己微微弯曲的膝盖处顶着的发烫的东西。

“没课……但是!明天我约了朋友,所以不行。”

一听没课刘耀文立马又想继续,可宋亚轩找到新的理由拽住了刘耀文的领子。

空气在那一瞬间安静了几秒,刘耀文皱了下眉最终是选择放过他,不耐烦的从床上爬起来扯了扯领子,然后接过宋亚轩递来的睡衣走进了浴室。

成功躲过一劫的宋亚轩长舒了口气倒在床上,这个家还有没有天理了,刘耀文是魔鬼吗。

“所以……昨天你们俩差点上床”

第二天下午被强行拉出来的朋友跟宋亚轩坐在咖啡馆里听他讲述昨晚恐怖如斯的经历。

“可以这么说。”

宋亚轩叹了口气,这都什么事啊,还需要别人来做参考。

“你不想跟他做”

“啧不是不想,我怎么不想,我每天馋他身子馋的发疯好不好。”

自从上次无意间在浴室看到了刘耀文裸露的上半身,宋亚轩感觉自己的脑子已经不受控制了,班里那群整天热气方刚的体育生都压不出心里的火气。

“我只是觉得我们结婚没多久,这样的话倒显得像我故意勾引他一样……”

“这怎么啦,勾引自己老公还犯法吗?他巴不得上你,你巴不得被他上,你们俩一拍即合还想什么呀。上啊。”

朋友越说越激动,宋亚轩警觉的看着周围的人恨不得冲过去捂住她的嘴。

“是不是嫌没情趣,刚好你的新婚礼物我还没送呢,要不然……”

“打住!别整变态那一套,我们只靠自己。”

宋亚轩听得一个头两个大,早知道他就该多交点朋友,多交点不是腐女的朋友,这个女人太可怕了,恨不得别人上床的时候她能在旁边围观

第十二章预透在彩蛋里

严重ooc*

含私设

介意慎点

勿ky勿上升

阿文的父亲是个杀人犯。

但是他很可怜。

娘知道我心软,于是从小就告诉我,不要跟那只狼崽子走得太近,他爹是杀人犯,他从小被山里的狼养大的,野性难改。

可是从我记事起,阿文就已经在村子里了。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和狼一起。

阿文没爹没娘,孤零零的在一个破旧的院子生活,整天穿着他那件已经洗的看不清颜色的破衫子。

他一个亲人也没有,也不跟我们一样上学堂。

听娘说,他的家里特别破,在他小时候,父亲好赌,把家里输了个精光,最后因为还不起...

听娘说,他的家里特别破,在他小时候,父亲好赌,把家里输了个精光,最后因为还不起债,他父亲把债主砍了就跑了,至今未归,他娘也在家里自尽,就在他眼前。

小小的阿文不知生死,一直守在他娘身边,摸到他娘已经凉透了,以为是她冷,于是把厚被子都给她盖上,自己穿着薄薄的衫子坐在一边冻的发抖。

一个十岁的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下独自待了几天。

大概到了第三天,才被来找他父亲讨债的人发现。

在阿文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中,他们把他娘抬走了。

他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孤儿。

债主们嚷嚷着“父债子偿”,于是理所当然地把他家里能搬走的东西搬了个精光,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柜子搬不走,还有一床晦气的被子没有带走。

债主们把他丢到后山上喂狼,想让他替他父亲偿命。

他明明什么也没做,却好像罪大恶极。

可怜的孩子就这么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那年他约莫十岁。

大概过了一年多,在所有人都以为阿文已经被狼吃了之后,他居然回来了。

回到了他破破烂烂的家。

此时他的家,长期没有人住,已然荒废,院子里杂草丛生,房子塌了一半,潮湿的墙面上长满了青苔,活脱脱像一座“凶宅”。

阿文默默地收拾了好久,依然住了进去。

他比我小一岁,今年十三岁了。

我见过他几次。

第一次见他是他爹娘还没出事的时候,我们十来个大孩子在河里抓蝌蚪。

他站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我们,没有大孩子愿意带他一起玩,我看他可怜,于是把自己抓的小蝌蚪分了一半给他。

他睁着大眼睛看我,似乎很意外,小孩子笨拙只会说一句“谢谢”,便拎着装蝌蚪的罐子撒丫子往家跑。

而我最近一次见他,是在前几天。

他穿着破破烂烂洗的已经看不清颜色的衫子,坐在石台上看贺儿他们玩斗蛐蛐儿。

看到贺儿的蛐蛐儿很猛的攻击了小六的蛐蛐儿,一直在旁边沉默着的阿文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无非是因为贺儿给过他半块饼子,他想让贺儿赢。

小六见是他在旁边,皱着眉一脚踹在他身上,语气里满是嫌弃:“去去去,滚开,脏死了。”

阿文坐在地上看着他,大概是被欺负惯了,他也不恼,而是一边用手拍着身上的灰,一边喃喃自语:“我才不脏呢,不脏…”

的确,阿文衣服破是破,但永远是干干净净的。

他站起身,在兜里掏了半天,掏出一个竹编的小笼子,笼子里关着一直蛐蛐儿。

我惊讶于那个精致小巧又可爱的笼子,眼神一直不曾从他手里边儿挪开。

阿文的手真巧。

他的笼子比在场所有人的笼子都好看,我凑到贺儿耳边说了一句:“真好看。”

小六却斜着眼睛看他,讥讽道:“你这蛐蛐儿要是赢了我的小七,我今晚给你拿大馒头!”

周围的五六个小孩儿开始瞎起哄。

小六是孩子王,所有小孩子都很听他的话,以他为尊。

他平时欺负阿文习惯了,所有人都习惯了。

阿文低着头攥着手里的笼子,一声不吭,听着周围的嘲讽声音。

我知道,如果此时他答应了,不管赢没赢,小六不会给他任何东西。

我忍不住从贺儿身后走出来,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地在他耳边说:“回去吧,他骗你的。”

阿文第一次这么认真地抬头看我。

也是我第一次这么看他。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会说话。

他认出了我。

他说:“赢了我能吃大馒头。”

他太饿了,每天都是饥一顿饱一顿,我听的心里有些发酸,把早晨娘给我的馒头掏出来,偷偷掰了一半塞在他兜里:“别说是我给你的。”

“喂!阿轩,没你事儿!”小六朝我摆摆手,不准我和阿文说话,他过于强势,我也有点怕他。

我往后退了一步,却被贺儿拉走。

“你拉我干什么?”我被他拽着走,没来得及反应,只好连忙扭过头去看已经开始斗蛐蛐儿的阿文和小六。

贺儿一把将我的头强行掰过来,拽着我继续走着:“一会儿小六输了得打起来,我们先走。”

我有点不明白,输了就输了,为什么要打起来。但碍于我也不想被连累,还是跟着贺儿一起回去了。

娘夸我今天回来的早,奖励了我几个野果子,让我明天去学堂的路上吃。

可半夜我却躺在床上失眠了。

我满脑子都是阿文今天看我的眼神,不可思议又满是感激。

明明我只是顺便提了一嘴,于他而言却是弥足珍贵。

我在想那场斗蛐蛐儿到底谁赢了,我在想阿文到底有没有得到他心心念念的大馒头。

次日清晨,娘把大馒头装进我的包里,叮嘱我早些回家。

我嘴里嚼着昨晚娘给我的野果,含糊不清的应和着踏出小院儿。

南方清晨的空气湿漉漉的,掺着花香拍打在我脸上,我眯着眼睛伸了个懒腰,不经意间往旁边一瞟,只来得及抓到一抹一闪而过的灰色。

我奇怪是谁这么早来我们家,东张西望了半天,只看到门前石头上放了一个绿油油精致的竹编蛐蛐儿笼,和阿文昨天那个一模一样。

阿文其实是个好孩子。

我在学堂经常能看见他的身影。

他没钱上学,只能躲在窗外偷偷摸摸地竖起耳朵听。

小六一把将他拽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脚把他踹倒,嘴上倒是一点儿也不饶人:“你又来?穷鬼!脏死了!”

阿文低着头,在学生们的嘲笑之下落荒而逃。

有一个小孩儿趁机吹了声口哨:

“小六哥,昨天你俩斗蛐蛐儿结果如何啊?”

我一直坐在座位上没有动,此时才竖起耳朵开始听。

小六嗤笑一声不讲话,旁边一个小孩儿替他回答了:“这狼崽子输了还不认账,小六哥小小的教训了他一下。”

我才不相信阿文是输不起的人,并不是我多了解他,而是我知道小六是什么样的人。

贺儿偷偷告诉我,昨天小六输了,阿文真以为会得到大馒头,兴高采烈地跑去小六家门口等着。

小六他爹嫌晦气,拿棍子赶他,他也不走,捧着蛐蛐儿笼挨了小六爹好几棍子。

小六见他赶也赶不走,骂也骂不走,直接夺过他的蛐蛐儿笼扔在地上踩碎,笼子里的蛐蛐儿在他脚底挣扎了两下不动了,竹编小笼子也被踩的稀巴烂。

孤单了这么多年的小孩,好不容易有了一个陪伴自己的小蛐蛐儿,却被人无情地毁灭。

阿文一时没反应过来,待回过神来之后尖叫着一把将小六推倒,骑在他身上死命咬他。

他好像一匹野性未脱的狼,吓得小六大哭,隔了好久才被人拉开。

阿文最后差点被小六他爹打死,是贺儿娘看不下去了才拦住了不让继续打。

我惊讶的听完贺儿绘声绘色的描述,有点难以置信。

阿文明明赢了,可他的小蛐蛐儿被小六踩死了,小笼子也被踩扁了,大馒头也没有得到,还被小六他爹拳打脚踢。

他真可怜。

我以前一直觉得阿文很可怜,可是娘不让我说,只让我离他远一点,不要跟他有任何关系。

我捏了捏包里的蛐蛐儿笼,违背了娘的话,我想把这个笼子留下来。

阿文一直跟在我身后不远的地方。

贺儿今天家里有事,回去得早,下了学堂就我一个人在路上走着。

我想起娘说阿文是狼养大的会咬人,我想起贺儿说昨天阿文咬了小六。

心里突然有点慌,我怕他咬我,虽然我觉得他可能并不是那样的人,但是我胆子小,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于是我开始闭着眼睛撒丫子往家里跑,心里默念着:“不要追上我,不要追上我。”

可是阿文见我跑起来,他也在后面追。

这让我更肯定了娘的说法,于是一步也不敢停下,我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就见到一群狼朝我龇牙咧嘴。

我的腿有些发软,就快要跑不动了,可是他在后面追得很紧。

于是我没有停下。

在跑过一条小河时,我脚底打滑,就要摔进去。

正值雨季,河水混浊且湍急,我要是掉进去,一定被冲走。

正当我以为死定了的时候,感觉有人拎着我的领子往后拽了一把。

那人力气很大,我几乎被他拎起来。

我没有掉进去,惊魂未定的我正准备转过身表示感谢。

“你没事吧?”

是阿文。

我猛地回头看着他,慌忙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没踩稳又掉进去。

我没想到是他救了我。

阿文急忙摆摆手,一边在衣服上擦手一边往后退,吞吞吐吐地解释:“我不过去,你别退了。”

他脸上都是淤青和擦伤,胳膊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一看就没有处理过,应该就是昨天被小六他爹打的。

他站在原地低着头努力组织语言:“我…我只是想谢谢你,昨天…昨天…”

昨天?

哦!昨天我给了他半个馒头。

那今天早上给我送蛐蛐儿笼的就是他了。

我从包里掏出蛐蛐儿笼伸到他眼前:“这个是你编的吗?”

他愣愣地盯了半晌,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半天才开口,语气中的试探让我有些心软:“我…我家里没有别的东西了,我只会做这个。”

我歪着头看他,没有说话,他低着头,有些窘迫,突然伸手来抢:“你要是不喜欢,我,我重新…”

我没想到他会直接伸手,于是连忙将笼子收回来:“给了我就是我的!”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手腕上有一条触目惊心刚结痂的疤。

我从包里掏出两个娘昨晚给我的野果放在他手里,算是也对他表示感谢,我很喜欢他编的蛐蛐儿笼。

他见我塞东西给他,好像很慌张,急忙将果子还给我,解释道:“我不是想找你要吃的,我…我真的是想谢谢你。”

我举着果子有些尴尬,阿文却转过身撒丫子跑了。

娘说得不对。

阿文是个好孩子。

今天回家得早。

听见贺儿娘在跟一群婶子坐在大树下讲着小话。

贺儿娘率先叹了口气:“这孩子也挺惨的,现在屋子也没了…”

联想起阿文被打那件事,我的脚步瞬间停住,跑过去拉住贺儿娘,问她:“婶子,什么屋子没了?”

贺儿娘见是我,连忙给我让了个位子:“是阿轩啊,来坐坐坐。”

我哪有心思坐,脑子里都是阿文家的破院子,心里猜测又不敢确认,只能祈祷不是我想的那种情况。

“婶子,什么屋子没了?”我站在原地没有动,又问了一遍。

“还能是谁啊,那狼崽儿呗,今早小六他爹带着人去把他屋子拆了,估摸着只剩下三成是好的了,要我说这狼崽儿也是,得罪谁不好,偏偏去咬了小六…唉阿轩!你去哪儿?”

我脑子嗡地炸开,头也不回地朝阿文家跑。

我不知道阿文与小六家有什么深仇大恨,我与阿文的关系也并非有多好,不知为何心里有个声音告诉我,去看看。

我一路奔跑着,穿过一座座冒着热气的烟囱,耳边是大人们呼唤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菜香四溢,闻得人直流口水。

离后山最近的地方有一座塌了一半的房子,就是阿文的家。

我看着眼前剩下的一半房子又被拆了一半,有些懵。

阿文抱着地上的碎砖小心翼翼地想要重新搭起来,他的胳膊蹭破了皮,疼得一激灵。

阿文平时被小六打从来不吭声,我原以为他不怕疼。

如此小的伤口,只是蹭破一点皮,也许换做是我,眉头也不会皱一下,他却疼得浑身一抖。

我没想到他会这么怕疼。

我站在院子外面有些不知所措,憋了很久才开口喊他:“阿文。”

他猛地转过头,见到是我,也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怎么的,轻轻地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几步跑过来,跟我隔着两尺的距离,把手在衣服上蹭了又蹭,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你怎么来了?怪脏的…你赶紧走吧。”

我忽然有点心疼他,小六他爹因为他咬了小六一口,专门找人来把他原本就破烂的家又拆了一半。

可别人欺负他的时候,永远没有人为他出头,甚至没有人愿意给他一个好脸色。

别人家炊烟袅袅阖家欢乐,而他却要忍受无尽的孤独,万家灯火,没有一盏为他而亮。

而他现在,连家也没有了。

我从包里把娘给我的馒头和野果全部掏出来递给他。

他有些受宠若惊,赶紧摆手拒绝:“我不要…不要!”

“你不要就是不把我当朋友!”我也强硬,硬是把东西塞到他手里,看着他小心翼翼地接下,我才放心的拍了拍他的肩,“这样才对,以后我给你的东西你不可以不要。”

阿文手里捧着馒头和野果,突然眼眶就红了,他咬着唇,愣是没掉眼泪,只是可怜兮兮的低着头,真的像一只小狼崽一样,他说:“谢谢你,阿轩。”

我有点心疼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他却往后退了两步,朝我摇摇头,不好意思的笑道:“脏。”

不脏,阿文一点都不脏。

我下学堂的时辰很晚,有时候近黄昏才走。

阿文就偷偷跟在我身后不到两丈的距离陪着我,他以为我不知道。

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老是把小玩意儿偷偷放在我家门口,在不远处看到我拿了才会放心的走。

我知道他是觉得跟我走的太近会连累我被小六欺负。

因为他每天都会被小六欺负,他身上的伤从来都没有好完全过。

往往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我从家里给他拿药去,细细的帮他处理着这些大大小小的伤口。

我们保持着这样微妙的联系,我每天都会偷偷把娘给我的馒头分一半给他。

我十五岁生辰的时候,阿文偷偷在我的窗户边放了一只蛐蛐儿。

他什么也没有,却已经把他认为最好的东西给了我。

我笑着把蛐蛐儿放进笼子里。

半夜外面下起了大雨,雷声一阵比一阵大,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么大的雨,阿文自己在家怎么办?

想得烦了,就有一种冲动立马跑出去找他。

“阿轩…”

是阿文在叫我!

我以为我在做梦,猛地从床上弹起来。

窗户虚掩着,雨水顺着窗户飘进来,我叹了口气,下床去关窗户。

这次我确定不是幻听,就是虚掩着的窗户传来的。

这么晚了,又下这么大的雨,阿文怎么会来?我瞬间担心起他破破烂烂的房子。

我带着满肚子疑惑又拉开窗户。

阿文蹲在窗户下面的墙根处,抱着腿可怜兮兮地努力挤在屋檐下。

可是雨水不会心疼他,依旧不要命的往他身上砸。

他的胳膊好像受伤了,在雨水的冲刷下往外汩汩的冒着血,伤口已经泡得有点发白。

我赶紧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阿文,快进来。”

他抬头看着我,眼睛亮晶晶的,小心翼翼地从窗户爬进来。

我看着他的样子吓了一大跳。

阿文全身已经淋湿了,锁骨有个口子往外淌着血,衣服已经被血浸了一半,头发湿答答垂在额头上,胳膊上的擦伤应该又流血了,他发着抖站在原地捂着胳膊的伤口不吱声,像极了一只可怜的狼崽儿。

我心疼坏了,赶紧拿我的衣服给他换上,他却摆摆手,指着锁骨正在流血的伤口,倔犟地摇头:“脏。”

我哪管的了那么多,立马把他拽过来,逼他穿上我的衣服,不然就是不把我当朋友。

我总喜欢拿这个来威胁他,百试百灵。

果然,他一脸的难为情,纠结了许久,还是小心翼翼地捧着衣服换上。

在他换衣服的时候,我悄悄地去厨房给他熬了一碗姜汤。

顺便提着家里的药箱又回房间去找他。

他已经换好了衣服,蹲在窗口抱着腿,用一只手捂着锁骨的伤口,以免血流下来弄脏我的衣服。

他的旧衣服我在征求他同意之后扔掉了,实在是又小又破,现在还都是血,没法儿穿了。

我连哄带骗了半天,才把他哄的到床上坐着。

他喝着姜汤,我小心翼翼的给他的锁骨上药。

他明明很怕疼,我每碰一下,他都要不由自主的抖一下,可就是一声不吭。

我心里有些发酸,轻轻地对他说:“阿文,其实痛呢,你可以叫出来的,没必要忍着。至少在我面前是这样。”

他才十几岁,是如何做到这么能忍的?也许是因为哭的越狠被揍得越惨。

我把他的伤口包扎好,小心翼翼地把他搂在怀里。

我感觉到他在颤抖,他靠在我的肩膀上,连哭都是没有声音的。

他说,阿轩,我没有家了。

我没有家了。

突如其来的大暴雨淋塌了他可怜的家,房梁掉下来砸在他锁骨上。

他无助的在大暴雨中被淋湿,砸伤,挣扎着逃出来,跌跌撞撞地跑到我家来求我收留他一晚上。

我无法想象他是怎么从废墟中逃出来的,又如何在暴雨中走了这么久来找我的,不敢想,越想越难受。

他说,阿轩,你不要赶我,我明天就走。

娘说我心软,看来是真的。

我心疼的无法呼吸,他这个样子出现在我面前,像极了有人拿刀子捅进我心里。

可是我没法做别的,只能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睡吧,我会保护你的。”

我十五岁了,我一定能够保护好十四岁的阿文。

早晨是娘把我叫醒的,问我昨晚为什么熬姜汤,是不是生病了,还给我端了一碗药来。

阿文已经走了。

我着急去找他,于是找了个水袋将药倒进去。

娘给我塞了两张饼,问我去哪儿,我把一张饼揣进怀里,另一张咬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边跑边说去找贺儿。

我不知道阿文什么时候走的,能走去哪儿,我也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他那么怕疼,一定忍得很辛苦。

一想到昨晚他的样子,我就越发不安,心乱如麻,只想要快点见到阿文。

隔老远我就看见阿文的家那边支起来一个小小的草棚子。

他站在草棚子前,背对着我。

“阿文。”

他转过身,见是我来了,朝我笑。

“阿轩。”

我从未发现过阿文如此好看。

他以前的衣服不合身又破破烂烂,不敢正视别人,整天唯唯诺诺的,淹没了他好看的眉眼。

他此时穿着我的衣服,非常合身,站在前面转过身笑着看我,以前他总是低着头,我居然没有发现他比我还要高。

我从未见他笑得如此灿烂,毫不夸张的说,我从没有见过一个比阿文更好看的人。

我们就这么互相对望了许久,久到我几乎忘了给他饼子和药。

心里似乎有什么种子开始发芽了。

小六自从知道我跟阿文走的近之后,就开始带着别人不跟我玩,只有贺儿愿意搭理我。

小六指着我的鼻子说:“阿轩!你哪天被那只狼崽子咬死了你娘都没地儿哭去!”

他在污蔑阿文,我气急,冲上去将他按倒在地,对他吼道:“阿文才不是这样!”

他们根本都不了解阿文,怎么会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贺儿赶紧过来把我拉开,拉开了还在给小六道歉,说不好意思啊,阿轩不是故意的。

我惊讶于贺儿居然给小六道歉。

于是我赌气一般抓起我的包就走,并没有等他。

阿文才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他们根本就是在胡说。

贺儿追上来拉住我,我气他刚刚的行为,并没有理会他。

贺儿也不恼,跟在我后边儿说:“你越反驳他,他回头把阿文揍得更惨。”

我停下脚,觉得贺儿说得有道理。

阿文不知道反抗,又那么怕疼,小六下手狠,还不知道怎么欺负他呢。

我看着贺儿的眼睛,问他:“那你觉得阿文是那样的人吗?”

“当然不是!”

贺儿永远都是站在我这一边的,我很开心,有人跟我一样相信阿文。

阿文的草棚子很结实,能遮风,但避不了雨。

于是每到雨季,阿文晚上都会从我家的窗子爬进来,在我家躲雨。

我的窗户也永远为他敞开着,不论是不是雨季。

我想让阿文有一个家。

今天是我十六岁生辰。

贺儿送了我一个很精致的弹弓,我开心之余难免有些失落,因为我一整天都没有见到阿文。

娘给我煮了两个鸡蛋。

我踹在兜里,站在他的破棚子前等他回来。

他的家已经成了一片废墟,原来的院子空出来一小片地方,被他自己收拾干净建了一个小棚子。

我坐在他的小床上晃着腿,期待他早一点回来。

“阿轩,你怎么睡着了。”

是阿文在叫我。

我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在他的床上睡得正香,阿文蹲在床前对我笑。

我感到无比窘迫,赶紧坐起来,随意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拍了拍身边示意他坐下。

阿文长大了不少,手长腿也长,五官端正又精致,眼睛总是亮晶晶的,迷得人七荤八素。连小时候欺负过他的女孩子现在看到他都会红着脸不敢跟他对视。

娘说只有妖才会长得这么好看,啧,说不定他真的是一只狼妖。

“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我有些不满的抱怨,今天是我生辰,阿文是知道的。

他朝我笑笑,神神秘秘的从怀里摸出一个东西,摊开手给我看。

他的手里躺着一个小小的长命锁,银色的,还镶着小铃铛。

他捧着长命锁看着我,眼睛里都是我的样子,他说:“阿轩,生辰快乐。”

他给我戴上长命锁。

他说,希望阿轩长命百岁。

我从兜里掏出娘给的鸡蛋,分了一颗给他:“阿文也要长命百岁。”

我们坐在他小小的家里,吃着娘给的鸡蛋,躺在他的小床上。

阿文挖了很久的野菜,攒了很久的钱才攒够了买长命锁的钱。

后来贺儿告诉我,他徒步走了十多公里的路,打听了好久,才买到的这个长命锁。

我看着阿文睡得安稳,不忍吵醒他。

他太累了。

他睡得真好看,我忍不住闭着眼睛想要靠近。

突然后脑勺被一只手扣住,我措不及防与他亲上。

脑子里一瞬间的空白。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阿文仍旧闭着眼,双手却已经将我揽入怀里。

天已然黑了,月光撒在他的小床上,只有我们两个人。

我趴在他的胸口,能感受到他擂鼓般的心跳,可我又何尝不是。

心乱如麻。

我忘记了怎么回的家,我只记得我走时他坐在床上,歪着头盯着我笑,他说:“阿轩,明天见。”

我心里一动,真的是着了魔了。

娘问我为何去贺儿家这么早就回来,我含糊着说困了。

我不知道阿文为什么突然这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并不排斥他这么做。

或许我也是喜欢的。

我攥紧拳头使劲锤着胸口。

别跳了,别跳了。

慢一点,慢一点。

脑子里都是阿文的样子。

是我和阿文躺在我床上的无数个夜晚。

第二天见到阿文,他非常自然的跟我打招呼。

我却快步走在前面,羞得脸通红。

阿文跟在我身后笑,一遍又一遍叫我。

阿轩。

我的心里也在叫着。

阿文。

阿文在我下学堂的时候已经不再偷偷跟着我,而是跟我并肩走着,我见他红着脸,双手不自然地揣在兜里,有些好笑。

我伸手牵过他的手,轻声对他说:“就牵一小会儿。”

阿文急忙点头,手心里都是汗,让我止不住的心动。

小六一直跟我不太对付。

我从他面前路过时,他伸出脚绊了我一下。

贺儿连忙扶住我。

“你干什么?”我转过身揪起他的领子,他没有我高,只是一脸的斯文败类样子,不免让人觉得不好惹。

他在我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话。

我脑子瞬间炸开。

他说:

“你和那狼崽子那晚的事我全都看到了。”

我不知该怎么办,把事情全盘托出,告诉了贺儿。

贺儿恨铁不成钢骂我糊涂,怎么能做这种事。

可我没有觉得这是什么不好的事。

贺儿拉着我跟小六还有几个十五六岁的小孩在后山对峙。

小六拍了拍衣服上的露水,用怜悯的眼神看了我许久,言语里是无尽的讥讽:“啧啧啧,阿轩啊,你看看你,整天跟狼崽子混在一起干什么?”

“他克亲人克爱人,晦气。”

“我看他是破棚子住的舒坦了,前几天居然敢来我的地方挖野菜了,我得瞧瞧他是哪儿来的胆子!”

周围的小孩跟着瞎起哄。

我知道,小六干的出来,阿文十四岁的时候有一次不小心撞到了他,腿差点被他打折,养了一个多月才好。

他疼得冷汗直流,我费了好大功夫才把他的身体补回来。

我听不得他说阿文,眼里快要喷出火,冲上去指着他的鼻子,第一次骂人:“你他娘的动他试试!”

小六惊呆了,贺儿也惊呆了,所有人都惊讶于他们所认识的阿轩居然会说出如此不雅的话。

于是我不知怎的就和小六扭打在一块儿,五六个小孩儿全都在帮小六。贺儿没办法,冲上来帮我。

这是贺儿第一次打架。

小六躲过我的一拳,在我耳边继续说:

“你以为他们家房子为什么塌。”

“他爹是杀人犯,他也是个冷血的狼崽子,都不是啥好鸟!”

“你给我闭嘴!”我脑袋充血,已经打红了眼,我把他按在地上一拳又一拳砸在他脸上,他一个翻身爬起来把我推开。

我脑子里全都是阿文十二岁到十五岁被他欺负的模样。

阿文穿着破破烂烂的衫子,被他打从来不反抗。

我发了疯似的冲上去掐他的脖子。

我脑子里都是一团乱麻,心里想着不能让他伤害阿文。

“阿轩!”

“阿轩你快放手!”

我打红了眼,小六的脸已经开始泛青色,所有人都过来拉我,可我的思绪却在这个声音上。

是阿文来了。

他把我拉起来,双手按住我的肩膀,关切地看着我,一遍又一遍地叫:

阿轩!

我眼眶通红,见到阿文的那一刻仿佛卸下所有防备。

我迫切的想找一个依靠。

阿文捧着我流血的手,扯下他的衣服给我包扎。

我已经没了力气,却见到小六在阿文身后举起了石头,我来不及多想,一把将阿文推开。

疼痛只在一瞬间,我摸到有粘稠的液体流下来。

随即听到贺儿惊叫道:“阿轩!”

我看到阿文被我推倒在地,瞪大了眼睛冲过来接我。

我做了好长的一个梦。

我梦见阿文像是一个恢复了狼性的野兽,梦见他第一次还手,六七个人按不住他,他把小六拎起来摔在地上…

我梦到山上突然冲下来好多狼,阿文一把将我抱起,对贺儿喊:“快跑!”

我梦到小六没跟上,阿文把我交到贺儿手中,又返回后山去…

脑袋很疼。

娘叫了我第七声我才醒过来。

贺儿站在我的床前。

娘见我醒了,哭着把我抱在怀里,鼻涕眼泪蹭了我一身:“阿轩啊…阿轩你终于醒了…”

我脑子里很乱,有些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娘问我饿不饿,想吃什么,她去给我做。

我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娘一边抹眼泪一边出去了,走之前叮嘱贺儿看着我。

待娘走后,我抓住贺儿的手,问他:“阿文呢?”

贺儿一脸为难,却还是告诉了我。

小六被狼咬死了。

但是没有人看见,只知道是阿文把他背出来的,他的腿已经被狼咬掉一只,浑身上下都是伤,触目惊心。

一起来的小孩子们都怕了,他们只看见阿文冲进后山,把小六背出来时已经死了。

小六他爹半夜带人砸了阿文的家,将他绑到祠堂,请族长做主,声称要“让他偿命”。

贺儿跪在族长面前,一遍又一遍解释,小六不是阿文杀的。

小六他爹也跪在族长面前,声泪涕下,声声泣血:“族长,您要为六儿做主啊,您从小就疼他,知道他有多乖。”

“这个狼崽子小时候就咬过我们家六儿,他爹是个杀人犯,他又是被狼养大的,谁知道是不是他指使狼干的?”

“你胡说!小六欺负阿文谁不知道?”贺儿气急,指着身后的几个小孩,“你肯定知道,你也打过阿文!”

“我…我没有…六哥跟狼崽子没啥仇,谁知道那狼崽子怎么下的了手…”身后的小孩撒了谎,任贺儿再辩解也没有用。

六个人都在撒谎,只有贺儿说的是真话。

没有人信。

我问贺儿,处理结果呢?

贺儿说:“天命。”

我眼前一片眩晕。

天命。

族里最残忍的刑罚。

顾名思义,听天命。

把阿文绑在祠堂外的刑架上,族里每家派一个人上前捅他一刀,要是全族的人刺完他还活着。

这就是天让他活下来。

这就是“天命”。

绝对不可以!

阿文明明什么也没有做。

我疯了一般冲出家门。

我在祠堂外跪下,请求族长见我一面。

小六爹当我是被狼崽子迷了心窍,让族长不要管我。

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听见他说

“我要让那狼崽子死在最后一刀,我要让他在承受了千百遍的痛苦之后,捅他最后一刀,挖他的心,让他看着他的心被我挖出来却无能为力,让他比我儿子更痛苦…”

小六他爹怨毒的眼神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他说他要把阿文的心挖出来祭奠小六。

光是听他这么说我已经感觉刀刺在我的心上,他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在挖我的心。

我在祠堂外磕头,族长不肯见我。

于是我偷偷翻墙跑进祠堂关押阿文的地方。

我找了好久好久才找到他。

他躺在地上,浑身都是血,嘴角的血迹甚至都还没有干。

身上穿着的衣服已经被血浸染。

我颤抖着扶着门,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喊他:“阿文,阿文。”

他醒了过来,艰难的扭过头,见是我来看他,于是缓慢地爬过来,在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血印子。

我心疼到了极点,对他身上的伤仿佛感同身受。

他拉着我的手,小声地问我:“阿轩,你好点了吗?”

我已经哭的不能自已,握着他的手,轻轻地给他擦嘴角的血,我的手在颤抖,声音也在发着抖。

“阿文,一定很疼吧…”

阿文怕疼,特别怕。

他现在一定很疼,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想了又想,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看着他亮晶晶的眼睛,决定试一试:“你等我,我一定救你出来…”

“救他出来?你怎么不进去陪他?”

我心里咯噔一下。

是小六他爹。

他拎着我的领子将我拖走,我的手紧紧的拉着阿文。

不要。

不要把我们分开。

小六他爹把我关在了祠堂里。

他告诉我有人送饭,直到行刑之后就放我出去。

我的心里很忐忑,行刑就在后天。

我必须想办法逃出去。

好在老天待我不薄。

送饭的人是贺儿娘。

贺儿娘悄悄地把钥匙藏在饭里递给我。

我哭着对她说谢谢婶子。

她告诉我,娘很挂念我,我自知对不起娘,等事情结束,我就去给娘赔罪。

我的心里在打鼓,这次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小六他爹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行刑当天守在我的门口。

我的计划泡汤了。

我眼睁睁看着阿文被两个人拖走却无能为力。

我怕极了,小六他爹现在在我眼里的模样就是一只恶鬼。

时辰一点一点过去。

我所度过的每一刻都是煎熬。

我听见外面阿文的声音,他第一次痛得喊出声。

眼泪已经爬满了我的脸,我想也没有想,直接给小六他爹跪下,一边给他磕着头,一边求他:“六叔,我求求你放我出去吧。我求求你…”

小六他爹看我现在的样子似乎很满意,哈哈大笑起来:“放心,他还死不了,我还要等他只剩下一口气的时候去刨他的心呢。”

他像一个恶魔,用手比划着心脏跳动的样子问我:“你说,像他这样的小狼崽子,心是红色的还是黑色的呢?”

我抓着门框,耳朵里是阿文的惨叫声。

我哭的不成样子,像一条哈巴狗一样给他磕头:“六叔,我求求你,他真的什么也没做…”

小六他爹抽着烟,坐在旁边不急不缓:“还早呢,慌啥。”

我的头已经磕破了,可我不敢停下来,迟一步阿文就多一分危险。

我已经有些麻木,磕头也变成了机械动作。

不停的重复。

不知道过了多久。

在我磕头似乎就快要把他哄高兴时,外面的声音忽然停了,我已经全身脱力躺在地上,我看见有人跑过来不知对小六他爹说了什么,两个人慌忙跑出去。

我最后见到的是贺儿满手是血的跑过来放我出去。

我在床上躺了三天。

娘每天都来叫我几次我都没有说过话。

我不知为什么动弹不得,只知道躺在床上流眼泪。

我的窗户一直开着,可是阿文没有来。

贺儿来了。

我躺在床上没有看他,而是哑着嗓子问他:“你动手了吗?”

“是我,最后一刀。”贺儿平静的可怕。

我猛地坐起来抓住他的胳膊,心理防线瞬间崩塌,我哭得撕心裂肺,我问贺儿为什么。

他明明知道阿文是冤枉的。

贺儿用力按下我的肩膀,看着我坐在床上哭得直咳嗽。

他说,阿轩,你听我说。

阿文他撑不了那么久的。

我一点也听不进去,哭喊声把娘招来了,娘把我抱在怀里,跟我一起哭着。

贺儿红着眼眶把娘叫了出去。

我像是失去理智一般让贺儿滚。

我把身边的枕头扔去砸他,我恨他,从来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恨过。

贺儿站在那里等我发泄完,一动也没动。

贺儿说:“阿轩,你不想知道他对我说了什么吗?”

我从未见过贺儿哭,可是他今天却哭得没了往日的样子。

“他说‘贺儿,杀了我’。”

“怎么可能?阿文他怎么可能!”我发了狠,一点也不相信阿文会愿意自己去死。

我已然哭到虚脱,耳朵里贺儿的声音进进出出,我听了个大概,贺儿说的每一个字都敲在我的心上,多听一个字,就多痛一分。

阿文腹部,手臂,腿,锁骨已经满是伤痕,可就是不致命。

那些已经动了手的人洋洋得意地挥着手里的刀,互相炫耀着自己技术高超,没有把他弄死。

阿文疼得发抖,他绝望的看着贺儿,满眼恳求。

贺儿握着刀颤巍巍的上了刑台。

阿文努力扯出一个笑,松了口气,声音很轻:“是你啊…”

“杀了我。”

他亮晶晶的眼里都是乞求:“好疼啊…贺儿。”

“不要让阿轩看见…”

贺儿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他的耳朵里只听见阿文轻飘飘的声音

“好疼啊…”

“快动手啊贺儿…”

“动手啊…”

他知道自己活不了了,恳求贺儿给自己一个了断。

贺儿闭着眼睛,一刀刺进阿文的心脏。

“谢谢你…”

贺儿浑身都在抖,眼泪爬满了脸。

“阿轩。”贺儿抱着我,轻轻地拍我的背,“阿文说,‘阿轩要长命百岁,我就不了,太苦了’。”

我握紧了挂在胸口的长命锁,靠在贺儿的肩上,有点累。

我问贺儿:“他疼吗?”

贺儿说怎么不疼,那可是他的心。

那可是他的心。

怎么不疼?

我已经哭不出了,不知是不是眼泪已经流干了。

我的阿文,没有了。

我知道贺儿是逼不得已的,他肯定也不好受。

他说:“阿轩,你要活下去。”

活下去。

可是我不想在这里活下去。

我不知道阿文做错了什么,所有人都不放过他。

这真是一场人间罪恶。

娘把东西收拾好,带着我离开了这里。

我坐在牛车上,眼里再也没有了光。

我握紧了手中的长命锁,我不知道接下来要如何生活下去。

娘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真的会好吗?我的阿文还会再回来吗?

不会了。

我闭上眼睛全是阿文的脸。

我仿佛看到他浑身是伤的被绑在刑架上,胸口插着一把刀,刀剑刺穿了他的心脏,我看清了,他的心是红色的。

我冲过去捧起他的脸:“阿文,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我无法释怀。

我握着长命锁进入梦里。

长命锁已经嵌入我的生命。

我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娘天天抱着我哭。

我天天抱着长命锁哭。

我坐在河边,脑子里全都是那个十二岁的阿文。

穿得破破烂烂,却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他在叫我。

我来了。

——END

*校园//非典型性纪实文学

*双学霸//不听话文×乖乖仔轩

*HE//希望你们可以找到自己的影子

*OOC归我别上升小孩

*BGM:《我与青春在赛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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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妈妈永远是妈妈。”

傍晚,天空披了一层樱粉向暖橙过渡的薄纱。

公交车晃悠着穿过夕阳,李月萍已经站了七站,腰疼的实在厉害,小腿肚也麻了一半。她左手层层叠叠挂着塑料袋,袋子里是从北郊菜市场买的大明虾、秋葵、半个南瓜、两个茄子,还有一瓶九块九促销的枇杷膏。

先生是...

先生是做工程设计的,整日在工地上跑来跑去,吸入的粉尘比吃下的米粒还多,久了拖成咽炎,每天早上的咳嗽声比闹钟还准时,枇杷膏买给他冲水润嗓。儿子高三,前几天答应要给他做顿好的,一大堆食材正是由其点名。儿子性格内敛,心事不跟家里说,也鲜少跟父母提要求,这回难得一次开口,李月萍说什么也得满足。

离开办公室时她心里也发颤,杂志社主任刚上任,上任后的第一把火烧到了编辑部,第二把就是她的社会版块。那秃头主任说社会版块“无趣且压抑”,不符合年轻人“猎奇又新鲜”的心理需求,要李月萍对这个板块动大手术。杂志的主要受众是时尚白领,她负责的社会要闻一向无人问津,怎么整改也不会有什么漂亮成效。

不过今天主任看起来心情不错,听闻她儿子在念高三时也多了几分体谅,批准她完成手头工作就可以打卡下班。

李月萍侧身靠在公交车椅背上保持平衡,从裤兜里摸出手机,从四点坐上车买菜,到现在快七点,连家门的影子都还没摸着。

座位上的人是个青年模样,穿了身蓝白条纹的T恤,眯着眼,塞着蓝牙耳机,嘴巴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唱。见李月萍身子靠过来,男青年往里躲了一下,鼻子不自在地耸了耸,鼻梁骨上闪过摞叠如书页的纹路。

公车慢悠悠往前开,男青年忽然扯下耳机,声音里透着极为明显的不悦,“什么味儿啊?”

李月萍看了眼手里黑色的大号塑料袋,仿佛明白过来什么,垂眉敛眸,瑟缩地把原本握在椅背上的手收回来,转而抬起抓着车顶上的扶杆。她个子不高,看上去像是被吊在上头,让人想到路边支起的铝制吊炉里和炽黄烤灯一起旋转的鸭子。

顺着李月萍的眼神,男青年瞥了她一眼,“您能往旁边站站吗?”他指指她手里的塑料袋,文质彬彬地开口,“味道挺大的。”

“对不住了。”李月萍跟他道歉。复又把高举的手收回来,才恍觉腋下衣料已经湿了一团,尴尬地闭了闭眼睛,失措地往车门走。

“南城四中到了,下一站银座购物广场。”

李月萍提着袋子出来,被外头热风一吹,身上从里到外就马上被搽了一层汗。站牌已经旧了,白色底面全是溅上去的泥,就红色楷书“南城四中”四个大字格外鲜艳。

南城四中,南城的重点中学,历史线拉了足足120年。这120年里,有30年是在和城北育才争老大的位置。30年学生换了一批又一批,两个学校也明里暗里斗的你死我活。

宋亚轩考上四中的那年,李月萍和宋承志就卖了在城北的房子,从学校对过的老旧小区里买了套60多平的两室一厅,专心陪读。

好在儿子争气,进校以来成绩一直不错,年段第一的位置也是一路坐到现在。一家人蜗居在小房子里,日子虽然难过,苦也是苦了点,但宋亚轩从没让爸妈在别人面前掉过价儿,成绩单拿出去就是压瘪的金箔,让父母俩人脸上金光闪闪。

当了爸妈的人眼里,孩子成绩单上的数字,比自己工资单上的数字还金贵。

小区围墙很矮,主路也是崎岖不平,安静的时候还能听见银座外头羽绒服促销放的音乐,节奏感极强,突突捶人脑子痛。楼道里墙皮掉个差不多了,透出里面灰色的墙体,铁架子外头包着的楼梯扶手摇摇欲坠。李月萍不敢放松,塑料袋子举得老高,因为水泥地已经很久没人打扫,走一步就能掀起一地灰。

她敲门,上头贴的“福”字晃了几下。这是宋亚轩过年从地摊上花十块钱买的,现在已经快和防盗门分道扬镳。

没几秒,屋里头就出来个人。

“帮我接接,”她把塑料袋子往那人手里一塞,甩了甩手走进去,“提了一路,真累。”

宋承志提着袋子去厨房,冲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点儿,儿子写作业呢。”

男孩儿垂着脑袋,眉眼被额前的碎发盖住,露出一截精致的下巴,随着他背书的动作一动一动的。在昏黄台灯下,蓝色校服袖口里伸出来的手背惨白,给人一种营养不良的感觉。

宋承志的刀把菜板剁的咔咔响,李月萍把门带上之后,隔着耳塞宋亚轩也还是能听到。声音并不规律,一起一伏像心电图,菜与肉的生命就裂在菜板上。宋亚轩由此产生了一种极为廉价的同理心,他看到大明虾炸出的汁水,秋葵的粘液封印住他爸的手。这是个绝对糟糕的想象。

他揉了揉眼睛,搁下手里被捏皱的新概念课本,双手一盘就趴在桌子上。垂眸只能看见修剪圆润的指甲,衣服上是妈妈常用的洗衣液味道,纸面的字迹开始变得模糊。眼眶堪堪兜住泪水,宋亚轩累的很想哭。

李月萍敲了敲木板门,陡然发出虚浮而空旷的声音,“出来吃饭。”

开门的一瞬间,饭菜的味道流进房间里,在他鼻腔内转了好几个圈儿,最后跌倒在他身上。爸爸妈妈的声音开始变得模糊,轻飘飘的掉进饭碗里。

宋亚轩抬头看向他们,大脑内很吵,什么声音都有,他产生一种极为奇异的视角——脱离于自己的躯体,看向一家三口在饭桌前围成的不规整的圆,只觉得这就是家。

李月萍长长地伸手到宋亚轩面前,在那盘清炒秋葵流连极久,秋葵从盘子里被扒出来,扯出黏稠易断的汁线。她捻起一块,放在宋亚轩的馒头上,齿痕崎岖不平,秋葵在上头哆哆嗦嗦,扑通一声,像是坠江,掉进澄黄的南瓜粥里。

宋亚轩沉默着伸筷子往里捞,筷子的油渡进碗里,油花儿在碗边打转。李月萍的声音让流动凝固,“儿子,最近状态调整好了吗?上次的成绩可不要再出现第二次了。”

“我在调整了。”宋亚轩把筷子按向碗底,触底的感觉给他一种禁忌般的安全感,“上次的成绩主要是数学拉分,我最近也在刷题了。”

“我们老师为什么要帮我改?”宋亚轩抬起眼睛,透过堆在眼皮上的碎发空隙看向妈妈,“我们老师才不管我私下做了什么题。”

李月萍贸然就下定义,话里带上几分不悦,“老师都喜欢问问题的学生。你私下多去交流,老师有什么新的习题,也会优先考虑你。”

宋承志也在一旁搭腔,“儿子,你现在关键时期,能多做一套就不要少做。万一你做的那套题就有和高考类似的题型呢?那咱不就比别人有优势了吗?”

宋亚轩自知说不过他们,也不愿跟他们争些什么。拿过那份卷子,随意扫了两眼,最后直接翻到压轴题,筷子抵住舌尖,眉毛蹙得紧紧的。

“吃完饭再看吧,”李月萍声音柔和下来,一副关爱孩子的慈母做派,“等上了大学,你就尽情的放松,妈妈也就不用跟着你操心了。”

宋亚轩点点头,心里无限明白这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面子上还是乖顺的低头认错,“还是要妈妈管的,不然我可就要堕落了。”

李月萍笑的灿烂,皱纹叠在一起,两排牙齿咧开,感叹道,“那时候我就是想管,可也管不着咯!”

“妈妈永远是妈妈,”宋亚轩面无表情,咽完嘴里那口南瓜粥,“只要听妈妈的话,我就不会做错什么,对吗?”

宋承志拍拍儿子的肩膀,衣服被拱起两行褶皱,“乖,就是这样。”

宋亚轩点点头,“我吃饱了,回屋写作业。”

卧室的空心木门被合上,勉强将世界分成两半。宋亚轩双手抱腿缩成一团,泪水近乎疯狂的大颗大颗滚下来,而哭出声是不被允许的。脑子很乱,当意识回笼时,连宋亚轩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哭了。

爸妈的手仿佛透过了木门,把缩在门角的人拎到了座位上,拿笔重复ABCD的选择游戏,再从大段大段的横线上下注。

高中生的情绪就像语文考试的作文,永远自洽,永远不诚实。作文不给勾或叉,老师说是因为想法永远没有对错,只有表述方式的圆满或缺失。在指针滑向1的时候,宋亚轩觉得自己对青春的表述缺失了,那横生的缺失洞口可以看清前途,却再也看不清自己。

tbc.

全篇火葬场慎入

主文轩,带翔霖

搭配BGM:林俊杰《黑夜问白天》

严浩翔到医院来看宋亚轩,刚刚走到病房前,就看见了门外的刘耀文。

“妈的……”

刘耀文的手刚放上门把手,严浩翔上前抓着他的领子把他扔在一边,吓到了周围的人,旁边的护士连忙过来劝阻,严浩翔才揪着他进了电梯,摁下负一楼。

“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我特么还想问问你想干什么。”

电梯门一开,严浩翔将他扔出轿厢,上去就是给他一脚,把他踹到了地上:“你来干什么,去病床上再给他两枪?”

刘耀文站起来看着他:“让开。”

“你配吗?”

严浩翔扑上去把他抵在后面的墙...

严浩翔扑上去把他抵在后面的墙上,一拳一拳落在他身上。

“我还没去找你,你倒是好意思过来。”

“宋亚轩他张口刘耀文闭口刘耀文,你还真他妈把他当仇人。”

“我可真后悔在你遇见宋亚轩之前那次没把你打死。”

“他之前救你一条命,而现在你反倒要杀他。”

“他好心给你爸治病,你倒是会怀疑到他头上。”

“要不是他,你家那老不死的还能活到今天?”

严浩翔一松手,刘耀文跪在了地上,捂着肚子吐酸水,严浩翔又把他从地上抓起来摁在旁边的车上,汽车发出了警笛。

“你以为,老子怕你?”

“是他妈宋亚轩,跪在我面前,哭着求我。”

“求我不要伤害你。”

“我心软了才放过了你。”

“到最后,你给他两个窟窿。”

“刘耀文你他妈是个什么东西啊!”

“你还手啊!”严浩翔揍着刘耀文,“你不是爱打人吗,来打我啊!”

刘耀文低下头,嘴角溢出了血,严浩翔才放过了他:“我还真不敢把你打死了,怕宋亚轩又哭。”

严浩翔捏着拳头看着他。

“他差点就没命了你知不知道!”

“你害死了我爸妈,还想把我唯一的弟弟弄死,刘耀文,你就这么能啊。”

刘耀文低着头不说话,血从嘴边滴在地上。

“我当初就应该阻止你们俩在一起,宋亚轩那个性子我是最清楚不过了,一旦真心喜欢上什么东西就会拿命去保护,你倒好,不把他的命当命。”

“他身边那么多关心他的人,受了伤之后那个小姑娘和他的学生忙里忙外地照顾他,他们哪个不比你好啊,我还真就奇怪了为什么宋亚轩就是抓着你不放,刘耀文,你有什么资格,你配的上宋亚轩吗?”

“我告诉你,就算宋亚轩原谅了你,我也不会原谅你,一辈子都不可能,你别忘了,你还欠我家人命。”

刘耀文看了看他,转身想走,严浩翔又从后面把他拖回来。

“你他妈就是个混账!!!”严浩翔揪着刘耀文的领子就要下手。

“大哥哥!”

严浩翔的手停在半空中,回头看见了电梯口的贺峻霖,贺峻霖哭着跑过来抱住严浩翔:“大哥哥不要打架。”

严浩翔连忙松开刘耀文,转身把贺峻霖挡在身后。

刘耀文扶着墙站稳,擦了擦嘴角的血,看着严浩翔身后颤巍巍的贺峻霖:“霖霖。”

“滚。”严浩翔从腰间把匕首抽出来对着刘耀文,“我可不想让霖霖看见什么血腥的画面。”

“刘耀文我告诉你,从今以后,贺峻霖和宋亚轩,你一个也别想碰。”

“你好点了吗。”下午太阳露出了一点小脑袋,贺峻霖扶着宋亚轩在医院的公园里散步,宋亚轩看着快要抽出枝桠的小树,点了点头:“好多了。”

“你渴吗。”

“有点。”

“那你在这儿坐会儿,我去倒点水。”贺峻霖把宋亚轩安顿在椅子上,去医院里倒水了,宋亚轩看着越发成熟的他,倒也是很欣慰,严浩翔的这番努力终究是没有白费。

他在椅子上坐着,低下头看着自己身上的病号服,抬起头的时候,身前站了一个人。

宋亚轩连忙站起来,却已经没有勇气再去看他。

“你……”刘耀文伸手想去看看他的伤,宋亚轩却一个退步躲开。

“我已经没有能力再承受两枪了。”宋亚轩抬起头,红着眼看着他。

刘耀文的手缓缓放下。

“我变成现在这样,是你想要的吗。”

“可能不是吧,只有我死了,才是你想要的,对吗?”

他看见刘耀文的手捏成了拳头。

“你不是问我疼不疼吗……”

“疼……”

“外面里面一样疼。”

宋亚轩笑了笑:“你快去看看你爸爸吧,我听医生说他情况有好转了。”

“你走吧,毕竟我那么恶毒的一个人,不值得你来看。”

他看着沉默的刘耀文,转身就要走。

“宋亚轩。”

宋亚轩没有回头。

“刘少不是说,再也不想看见我了吗。”

天上的云层突然变多了,遮住了好不容易露出来的一点阳光,风吹着宋亚轩的发丝在空中飘着,给本就病态的他更增添了一点羸弱。

“我也不想再看见你了。”

抱着身体蜷缩在角落,突然出现的高大男人让宋亚轩不自觉发抖,他怯生生,头朝上看,背光处,冷傲淡漠的轮廓让宋亚轩咽了咽口水,他颤着双唇,声音又闷又小。

“你是谁…”

皮鞋踩上木质地板的咔嚓声让宋亚轩心提到了嗓子眼,这是个陌生的地方,宋亚轩不了解,更何况并没有人发现他的失踪,哪怕身首异处,也无人察觉。

他闭上双眼,猫眼似的双眸紧闭,白皙小手拽紧裤腿,模糊的黑影至上而...

他闭上双眼,猫眼似的双眸紧闭,白皙小手拽紧裤腿,模糊的黑影至上而下移动。

淡淡的老木香混杂着纯净泉水的味道,很好闻,是特别的气味,宋亚轩缓缓睁开眼,那张孤痞邪气的脸仅半米之遥。

“你叫什么名字?”

他说话了,双眸平静,眉眼不动,磁性的男低音生疏又冷漠。

宋亚轩尽可能的往后缩,脊背贴上冰冷的墙壁,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保持清醒,抿了会儿颤抖的唇,宋亚轩才颤颤巍巍的回答。

“宋…宋亚轩。”

打火机的火光在幽暗的房间划出一道光,照得男人的脸更加阴郁,薄唇轻含着香烟,修长且骨骼分明的手指微糙,垂头轻吐烟圈时黑色碎发遮住了幽深的眼。

他问:

“想活命吗?”

几乎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宋亚轩直起身体,双眸是一闪而过的光,他重重的点头,完全信任的舒展了四肢。

男人起身,风衣角轻轻摆动,他侧着身体,忽而从门外涌进两个穿着黄色工装的人,与刀疤男一样的服装。

“那就乖乖跟我走。”

他们扶起宋亚轩,一脸严肃,分别站在两旁,与男人形成三角形的形状,将宋亚轩围着中央,不急不慢的,缓缓向楼下走去。

歌舞厅震耳的音乐让宋亚轩太阳穴发疼,冲鼻的香水味哪里都是,熏得人直呕,空气中还有弥漫开的烟酒味儿,一片混乱。

台中央的舞女还在拼命的扭着腰肢,浓重的妆倒像是泰国的风格,前桌上几个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左拥右抱,享受着身旁美女剥好递上前的水果,也一边色眯眯打量着台上穿着暴露的舞女。

烟雾在他们中间散开,尽是花天酒地之景。

一个男人匆匆迎上前,连原本沉迷酒色的制服男都转身往回看,宋亚轩被他们盯得头皮发麻,下意识的缩了缩肩膀。

“阿大走了吗?不再玩一下?”

献媚男一副讨好样,手一摆四五个美女如愿以偿的一拥而上,却被宋亚轩两侧的人一把推开,毫不怜香惜玉的。

“阿大,您慢走,有空再来。”

笑嘻嘻的将人走到门口,献媚男还想继续说话,却被突然间出现的人推到一旁,那人在男人耳边低语,随后稍退了半步。

男人垂头,接过递上前来的纸巾,细细的擦拭着双手,仿佛手上沾上了什么令他恶心无比的东西。

“处置了他。”

纸巾扬起又缓缓掉落,干脆的,没有人去接,就如同支离破碎又毫无招架之力的生命。

宋亚轩倒吸一口凉气,他木讷的,被推上了黑色的改装车。

车辆很平稳的,将宋亚轩带进一片插翅难逃的领域。

这是一间墙壁很高的小楼,门外的大铁栏上是锋利的尖刀,五步一灯十米一岗,连守在楼旁的哨兵都带有枪。

如此戒备森严的地方,怕是连只小苍蝇也难飞进去。

“阿大。”

车门被拉开,男人宽实的肩遮住了宋亚轩的视线,他摆摆手,车里的人径直将宋亚轩押下,站在一旁等候命令。

宋亚轩眨眨眼,他不知道男人的身份,可看着他穿着和旁人鞠躬哈腰的模样,他的地位一定不低。

被迎着进入一间小房间,设施完备的地方让宋亚轩出乎意料,房间不大,但衣柜书桌齐全,床前的台子上还有电视,连台灯都是高奢的淡黄色。

想不到这房间表面看起来土里土气,像未装修的土灰房,可内部还是蛮豪华的嘛。

房间有窗,这让宋亚轩心情大好,他试了试,竟然能打开,头稍往外看,却惊动了楼下来来往往巡逻的人。

宋亚轩一惊,匆匆关上,假装没事发生一样,小心翼翼的坐上床,提着的心稍稍放了放,起码现在看来,带他回来的那个男人应该不会伤害他。

门被敲响,宋亚轩打开,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看起来很是和蔼可亲,他递给宋亚轩一些洗漱用品,还有换洗衣物,离开前还转头朝他笑,特地叮嘱他。

“不要乱跑,没有阿大的命令不要出来。”

又是阿大?他到底是什么人,还有这是什么地方,宋亚轩迷惑到头疼,他趴上床,被绳子绑了一天的手腕和脚踝还在隐隐作痛。

揉揉酸软的腰背,宋亚轩死里逃生般慢慢生出庆幸,虽然并不知道那个男人将他带回这里有什么目的,但起码在这陌生的地方他能有个住所。

房门落锁的声音清脆利落,宋亚轩缓缓坐起身,刚刚还念叨着的男人出现在眼前。

他洗了澡,湿发搭在额前,水珠滑过小麦色的俊朗脸侧,薄唇紧闭,又是一身黑的宽松衣裤,显得整个人张扬又孤傲。

“你为什么要带我回来啊?”

宋亚轩鼓起勇气,捏着拳头朝男人发问,柔和的小脸干净可人,双眸清得没有杂质,清纯美好得与这里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男人冷淡的双眼微微上挑,浑身散发着另类的狠劲儿和野性,他站着,身形高大,188的个子,强悍得让人不敢直视。

他说,尾音很沉闷,语调中带着低哑的沙感。

“因为老子缺个老婆。”

兴许是被这个回答震撼,直至男人走后宋亚轩也未反应过来,他愣愣的,回神后却发现房间早已从外被上了锁。

翻箱倒柜的寻找着房间里仅有的东西,忽而书柜夹缝中掉落的一张报纸吸引了宋亚轩的注意,他拿起,看清页面上那大大的字幅和照片后却如同五雷轰顶般愣在原地。

他刚刚还说着话的男人,竟是连警//方都无可奈何,地下组织的顶端人物,L区域的黑帮首领

刘耀文。

未完…

总裁文x保镖轩/ooc/he/全文3.2k+

身边有这么一个会勾引人的小骗子,他哪还有忍住的道理?

“我说,这已经是你逼走的第几个保镖了?”

严浩翔幸灾乐祸地拿起刘耀文桌上的离职报告,“因家中老人突发心脏病,需回老家照顾,望批准……啧,这么蹩脚的理由亏他想的出来。”

“你能不能闭嘴,该干嘛干嘛去。”刘耀文在一堆文件里头也没抬,语气已经不善。

“无聊。”

严浩翔转身刚打算离开,就又听到刘耀文在背后嚷嚷,“帮我再找几个来…”...

严浩翔转身刚打算离开,就又听到刘耀文在背后嚷嚷,“帮我再找几个来…”

“真不知道你为什么多此一举,你那么多拳是白打的?”

“你懂什么,我这样西装革履的,老动手动脚算个什么事?”

虽然白眼翻尽,隔天严浩翔还是领了一队年轻体壮的男生,浩浩荡荡地穿过走廊,引得一众人回头注目。

刘耀文犀利的目光扫过面前的一排人,被一个白白嫩嫩的人儿吸引了视线,他疑惑地皱了皱眉,

“你…”

“你可别小看他,他的专业成绩是这里最好的,格斗训练是我亲自去看的,绝对符合你的标准。”严浩翔看刘耀文脸色不对,连忙帮他解释。

刘耀文还是一副怀疑的样子,“叫什么名字?”

“我叫宋亚轩。”

宋亚轩顶着一张圆圆的脸蛋,嗓音也软软糯糯的,让人很难相信他是来应聘保镖的。

难道是激发对手的保护欲,让人下不去手么?

“刘总,我可以保护好您的。”

刘耀文暗自好笑,对他产生了兴趣,他倒要看看看着柔弱的人儿要怎么保护好自己。

“宋亚轩留下吧。”刘耀文凑到他跟前,压低嗓音说道,“可要保护好我啊。”

宋亚轩被他留下之后,经常寸步不离地跟着刘耀文,倒也不是他有多称职,主要是自家老板强硬地这样要求他。

刘耀文很忙,平日里大小应酬不断,也常常在办公室呆到深夜才回家,宋亚轩时常跟着他出入各种场合,也许是因为那张姣好的面容,总被误认为是他的小情人。

身边的刘总每次也不反驳,三言两语就带到别的话题上去。

偶尔帮他挡挡酒,有时候还会充当他的司机,倒是很少真的碰到有人敢贸然袭击刘耀文,宋亚轩一直觉得自己是来打杂的。

没事的时候宋亚轩就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看着刘耀文办公,他的宽肩看上去很结实,修长的身材也没有一丝赘肉。

肯定经常锻炼吧,宋亚轩一边发呆一边想,这样的人还需要被保护吗?

“想什么呢,回家了。”

刘耀文叩叩桌子,把他的思绪拉回来,他才发现已经快十二点了。

“你去开车吧,我累了。”

宋亚轩识趣地接过钥匙,跟着他往车库走,公司已经没有了亮光,偌大的空间里只有刘耀文皮鞋踩着地面的声音。

刚走进车库,宋亚轩就发现了不对劲。

“咚!”

听到响声刘耀文回过头,宋亚轩已经摁住了一个蒙面男子,那人的腿被他牢牢扣在地面上,动弹不得。

“怎么处理?”

刘耀文终于意识到宋亚轩确实有两把刷子,无辜的双眼实在容易让人放松警惕,看来自己眼光真的还不错。

等到宋亚轩坐上驾驶座已经又过去了半小时,刚坐定肚子就很没出息地叫了两声。

他尴尬地发动车子,脸有些烧起来。

刘耀文显然也听到了声音,轻笑着说,“去吃夜宵吧,我请你。”

“不用了刘总,怎么好意思…”

“我是老板听我的。”

凌晨的馄饨店里基本没有人,眨眼功夫桌子上已经堆上了好几个空碗。

氤氲的雾气后面,那个人满足地嚼着肉馅的馄饨,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像只兔子。

真可爱,怎么会有人又会打架又这么可爱,刘耀文暗自想。

“刘总不饿吗?”宋亚轩喝完最后一口汤,仰起小脸问他。

“我不饿。”刘耀文看见他嘴角沾上了些晶莹的汤汁,不自觉地伸手替他擦掉。

宋亚轩愣了一下,刘耀文也有些发愣,不过很快他就表面自然地收回手,假装端起杯子喝水。

“没想到真的会有人来偷袭你啊,我还以为是唬人的。”

宋亚轩有些不自然地转移话题,脸颊飘上可疑的红。

“不然你以为我是白养你的?”

“……”

“再说了,我这样弱不禁风,当然需要你来保护我了。”

宋亚轩虽然满脸写着不相信,但还是配合地点点头。刘耀文结账的功夫,他才发现自己吃了好多。

他该不会觉得自己吃太多了不好养吧。

其实也不能怪宋亚轩觉得刘耀文为自己打造的人设太过虚假,实在是他平时总是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怎么看也不像是要被保护的样子。

不过来到刘耀文身边也好几个月了,宋亚轩终于懂了当初严浩翔找他的时候让他做好准备是什么意思。

作为二十多岁就坐上位子的年轻继承人,他面对的不仅是打理好公司上上下下的事务,更是那一双双时刻盯紧他的眼睛。

更何况刘耀文这个人,小到端茶倒水的事情也要吩咐他,宋亚轩时常觉得自己还缺一份保姆的工资。

宋亚轩有点沾沾自喜起来,至少现在他还没惹刘耀文生过气。

“宋亚轩,晚上跟我参加酒会。”

“我……我?”宋亚轩指着自己惊讶地说。

“嗯,一会会有人送衣服过来,记得换,等我开完会一起走。”

“可是刘总,我只是个…”

宋亚轩说到一半,对上刘耀文像刀子一样的目光,紧张地咽了口口水,底气不足地小声说,“保镖…”

“怎么,是觉得我带着你很没面子?”刘耀文一边正着领带一边说,“放心,我拿得出手,每次都有人在我面前夸你好看。”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宋亚轩总感觉他说这句话带了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而且,谁在意这个了,自己在意的明明就是…总是被当成他的小情人来着。

酒会如期而至,宋亚轩有些拘谨地跟在刘耀文后面,他其实跟着刘耀文去过不少酒会,但一般都只穿一身黑,注意有没有可疑的人就行了。

哪像现在这样,酒红色的丝绒西装勾勒着他完美的身材,腰肢显得格外纤细,锁骨微漏,碎钻一般的高光为他又添了一份诱惑。

刘耀文熟练地在生意人之间穿行,宋亚轩想着穿成这样跟着老板他也不能只是做个保镖了,推杯换盏间为刘耀文挡了不少酒。

刘耀文盯着他咽下葡萄酒时性感的下颌线和滚动的喉结,萌生了想在他雪白的脖颈上咬一口的冲动。

“不好意思刘总,我去趟洗手间。”

宋亚轩大概喝的不少,红晕爬上脸,刘耀文有些不放心,但过来跟他寒暄的人不断,他也不好驳了他们的面子,再加上宋亚轩身手了得,应该出不了什么事,也就任他去了。

宋亚轩洗完手,刚想转身离开,厕所隔间里就出来一个中年男子,看着有几分贵气,做出的事却让宋亚轩作呕。

他肥胖的身体缓慢地向宋亚轩靠近,嘴唇贴上来被宋亚轩偏头躲开,酒气呼在颈侧让他直泛恶心。

“这不是刘总的小情人吗,长得这么好看穿的也好看,是想出来勾引男人吗,你看我怎么样,我可比刘总有钱多了。”说完就想上手,宋亚轩反应迅速地抬手想来一个过肩摔,却看到走廊那头步履匆忙的熟悉身影。

于是他又放下手,任由那人在他胸前作乱,眼里也带上了迷蒙的雾气。

中年男人看到他这副样子,以为是从了,欣喜若狂地解开他第一颗扣子,还没有下一步动作,整个人就被一股大力甩在地上,手腕被对方攥在手里,骨头发出咔咔的响声。

“这只手摸的?还是两只手都摸了?”

“刘…刘总…”

他疼得连求饶都说不出来,汗珠沁出来,刘耀文却没有松手的意思。

宋亚轩偷偷摸摸勾了勾他的小指,刘耀文才把那人放开,继而揽上他的腰,宋亚轩的眸子带了水光,委屈地盯着他。

他心疼得紧,一脚碾过地上人的腕骨,搂着宋亚轩离开。

“以后别让我在生意场上看见你。”

刘耀文横在宋亚轩腰间的手没放开,带着他穿过宾客离开酒会,不带污浊的自然风吹在脸上很舒服,宋亚轩脱离他的怀抱,转过身直勾勾地看着他。

只是那双清明的眼睛哪里有半点喝醉的样子。

刘耀文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上了他的当。

“小骗子。”

“刘总不也骗人,明明身手不凡,偏偏要装柔弱。”

刘耀文把在他面前张牙舞爪的小骗子拉回到怀里,力气大到他挣脱不开。

“不假装一下,怎么会得到宝贝心安理得的保护呢。”

“说什么呢,谁是你宝贝!”宋亚轩红着脸假意要打他,被他一把包住拳头。

“谁应谁是咯。”

“你刚刚还说我是骗子呢。”

“是啊,小骗子。”刘耀文低下头凑到他眼前,“不过你把我骗到/床上去我也心甘情愿。”

那双眼睛太勾人,宋亚轩主动吻上他的唇。

一个绵长的吻之后,宋亚轩轻喘着推开他,刘耀文意犹未尽地舔舔唇,脑子里盘算着怎么把眼前的人儿吃干抹净。

“刘耀文,以后要给我发双倍工资。”

“人都是你的了,还在意那点工资?”

END.

*发现粮票换月饼了,你们送的月饼我爱吃…嘿嘿

遇上落跑甜心文X赖上大佬逃婚轩

非典型性先婚后爱/豪门爱情/ooc/he/全文3.4k+

“呼~终于跑出来了,打死我也不回去结婚!”

宋亚轩一边气喘吁吁地用手撑在膝头休息,一边嫌弃起身上的高定,该死的西装,害他逃跑都不方便。

宋母笑面虎一样把自己儿子送到了温家少爷手里,假惺惺地哄他去跟温少爷搞好关系,说两家从前就交好,婚约也是从小就订下的。

要不是他亲耳听到自己母亲跟助理商量给自己下药促成联姻的事情,他差点就信了那个女人的鬼话。

宋亚轩觉得自己挺蠢的,她什么时候在意过自己...

宋亚轩觉得自己挺蠢的,她什么时候在意过自己。

她在意的不过是父亲的公司罢了。

“夫人!少爷在那边!”

“还不赶紧把他抓回来,一个人都看不住,不知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宋亚轩听到嘈杂的声音,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大脑飞速思考着如何甩掉这一帮人。

一转头看见一辆敞篷迈巴赫停在路边,宋亚轩没来得及多想,直接翻进了副驾驶,身上的白西装蹭上些泥点,他也丝毫不在意。

刘耀文淡定地扫视翻进来的不速之客,饶有兴味地盯着和身手不太相符的白嫩脸蛋,此刻大概因为大量运动带上了些许红晕。

“拜托拜托快快快开车,我下半辈子可都在你手上了!”

宋亚轩的大眼睛里流露出几分恳求,一边皱着眉头咬着唇,一边双手合十挨上鼻尖。

这谁能顶得住,刘耀文目光捕捉到渐近的保镖,一脚油门飞驰而去。

“去哪里?”

听到刘耀文跟他搭话,宋亚轩才意识到对方只是一个陌生人,他有些尴尬地挠挠头,

“那个…我叫宋亚轩,我刚刚逃婚出来的,所以没地方去,你随便送我去个酒店吧。”

刘耀文一路沉默,直到在别墅前停下,都没再和宋亚轩交流。

“这是哪?”

“我家。”

“愣着干嘛,进来啊。”

房子好大,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不配了。

宋亚轩收起已经飘到十万八千里之外的思绪,换鞋走进客厅。

“我叫刘耀文,你暂时就住在这吧。”

“其实你放我去酒店就行的。”宋亚轩有些不好意思,心地善良的帅哥带他逃跑,现在甚至愿意让他住在家里。

而他不过是个来路不明的落魄少爷罢了。

“你是笨蛋吗,身份证一刷,是怕他们找不到你?”

宋亚轩被他堵得说不出话,心里却也在默默赞同。

刘耀文给他倒了杯牛奶,宋亚轩倒是不认生,自在地坐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小口抿着牛奶。

还真是容易满足,跟个小孩一样。

刘耀文认命地去给小孩做饭,虽然经常忙的没空吃饭,但偶尔进厨房,手艺也还算不错。

“这也太好吃了吧!”

可能是太久没人专门为他做饭,宋亚轩居然吃出了一丝温情来,对刘耀文的好感又直线上升。

“那个…”

刘耀文闻声看过去,还未干的刘海温顺地搭在额头上,没有了压制性的气场,显得温柔了许多。

“你能和我结婚吗…”

刘耀文的眼里闪过疑惑和惊讶,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半开玩笑地问他,

“怎么,给你做顿饭就感激地想以身相许了?”

“不不不是的,家里逼我联姻,我哪能受这种委屈,不过你放心,不会牵扯到你的,等到温家拒绝合作,看他们还怎么嚣张。”

刘耀文觉得自己有些小看这个白白净净的少年,蹙着眉头沉默半晌,突然就很想了解他。

“嗯,那明天就去领证。”

一开始似乎是感觉刘耀文有些拒绝的情绪,宋亚轩的眼尾耷拉下来,看着是委委屈屈的样子,一听见刘耀文同意,整个人都亮堂起来。

像一只得了吃食两眼放光的小萨摩耶。

吃完饭他们就各自回了房间,直到完成工作躺在床上,刘耀文的脑子里都还是白天初见时那道鲜活但略显狼狈的身影,不经意间拨动着自己二十多年沉寂的心。

翻来覆去都睡不着,刘耀文起身去喝水,阳台上纱幔微动,宋亚轩独自站在外面若隐若现。

“我觉得我应该遇到了很好的人,这么多年我总是按着他们给我安排的路走,小时候别的妈妈来接小朋友放学的时候,总会带着好吃的,周末还会带他们去游乐园,而我总是一个人回家,家里也不会给我准备好热饭。”

“我以为是我又调皮又笨,他们才不喜欢我,所以我开始很听话,只要是他们告诉我的,我全都拼命做好。”

“可是我好像太自以为是了,还是活得满地鸡毛。”

宋亚轩察觉到刘耀文站到了自己身边,歪着头轻轻说给他听。

“这是我第一次逃跑,庆幸的是,我第一次反抗就遇到了你,我以为我的要求很无理了,没想到你还是答应了我。”他顿了顿,很认真地注视着刘耀文的眼睛,“谢谢你。”

他其实也不像表面那么活泼和坚强,刘耀文想,一无所有的他甚至更愿意相信一个陌生人。

刘耀文把他环在自己的双臂和栏杆构建的一方小天地里,“和我结婚,不也是另一种束缚?”

宋亚轩咯咯笑起来,“不一样啊,有钱又善良的帅哥谁会不喜欢呢,而且还能让我扬眉吐气,一举两得,想想就开心。”

“你不会是反悔了吧?我跟你说你答应我了我可就赖上你了,可不能轻易反悔,不然我一定…”

“好了好了,怎么这么能说,不会反悔的,赶紧去睡觉吧。”

听到刘耀文的保证宋亚轩松了口气,钻出他的怀抱,一溜烟跑回了房间。

拿着结婚证,宋亚轩心里又有了底,也不急着对付那帮人,暗自想着等他们急的团团转自己再出面,也就安心在刘耀文家里住下来。

刘耀文对他很好,想买什么就给他买,想吃什么就带他去吃,虽然宋亚轩总觉得他们只是名义上的关系,刘耀文不用对他这么好,但每次刘耀文都说,毕竟也是你老公了,我得让你知道跟着我不吃亏。

宋亚轩总是被他说的红了脸,作势要打他,刘耀文就笑着摸摸他的头,再塞给他几包零食。

三两下就能把自己哄好,宋亚轩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

日子过的很快,这天刘耀文发信息说在公司开会会晚一点回来,宋亚轩就窝在沙发上一边看电视一边等他。

突然响起敲门声,宋亚轩以为是刘耀文回来了,立马蹦起来开门,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地踉跄了几步,左脸迅速肿起来,对方的长指甲划伤了他的皮肤,少许鲜红的血顺着他雪白的脖颈流下来。

宋亚轩被扇得有些懵,诧异地抬头却发现是宋母站在门口。

“不知好歹的东西,我以为你能跑哪去呢,没想到还是只能凭这张脸出来勾引男人,想躲我?下辈子你都躲不了我!”

女人保养得很好的手拍了拍他完好的右边脸蛋,被宋亚轩厌恶地拍开。

“我告诉你,不管你勾引的是哪个狗男人,今天你都必须跟我回去。”说完就要喊报保镖上来拉人。

“狗男人?宋夫人给我的称呼我真是喜欢。”

宋母忙换上讨好的笑容,“我不是在说你,是…是我这儿子不知检点,我正要教训他呢,不劳烦刘总费心了。”

“我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了?”

刘耀文这才看见宋亚轩左脸的伤,忙走上前去端详伤口,拇指轻轻抹去快干的血迹,心疼地捧住宋亚轩的脸。

“疼吗?”

宋亚轩的眸子带上笑意,“文哥呼呼就不疼了。”

“刘总不知道啊,这孩子已经结婚了,可别再留在这里脏了刘总的家。”

刘耀文这才正眼瞧她,“不好意思,宋夫人可能要失望了,他已经是我的合法丈夫了,我不管你们以前有什么恩怨,以后他不会再成为你们的工具,我也不会再容许他受到一分伤害。”

“至于这个巴掌,就用你那个小破公司来还吧。”

刘耀文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拉起宋亚轩的手,晾下所有人往外走。

“刘总,刘总!是我不知好歹,是我不知好歹!我不知道他是你的人,放过我好不好,放过我……”

刘耀文没理她的哭喊求饶,只是吩咐门边的助理处理好满地狼藉,带宋亚轩上了车。

上好药之后,刘耀文看着宋亚轩肿成馒头一样的半边脸实在心疼,那个老女人手劲居然这么大,平时自己根本舍不得碰他,那么白的皮肤,只要用一点力就开始泛红。

“我真不疼,不要再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了,”宋亚轩撇撇嘴,刘耀文的目光太灼热,宋亚轩觉得自己要被看穿了。

他吐吐舌头,把刘耀文气笑了,“你不付出点代价,我为什么会心甘情愿为你做事?”

“其实我也不太明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跟我结婚其实也是束缚了你吧,你那么好,不该和我这样的烂人捆绑在一起。”

趁宋亚轩有些愣神的功夫,刘耀文一下把他抱到怀里,贴心地避开他受伤的半边脸,宋亚轩甚至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

“笨蛋,如果不喜欢你,怎么会和你结婚呢。”

“以后不许说自己是烂人,你在刘耀文这里,永远是最最好的小朋友。”

“妈妈没有给你的东西,我都补给你好不好,她不能给你的东西,我也可以给你,等你脸好了,我就给你补一场婚礼,你不是一直都想去南极吗,我们就去那里…”

刘耀文还在絮絮叨叨地诉说着爱意,却感觉到胸口的潮湿,他没打断宋亚轩的情绪,只是轻轻拍着他的背。

“文哥,”宋亚轩声音闷闷的,过了许久才开口“以后你会一直在吗?”

“会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那文哥不可以反悔。”

“好,文哥永远都不会反悔。”

……

“那我要和文哥永远在一起。”

“嗯,永远在一起。”

*隐藏彩蛋一个!

*有没有什么好名字啊大家这篇我实在想不出名字

刘耀文望着少年诧异道:“我怎么可能是你爹?”

那少年又问:“你不是我爹吗?”

刘耀文:……这不是废话嘛!

“不是!”

少年得到答案后十分失落,默默地坐在一边。

刘耀文不清楚现在身在何方,只好试着与少年搭话。

少年转头看他,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种不回答的反问实在不礼貌,但刘耀文并未计较,为了从对方口中得知更多,主动套近乎:“我叫刘耀文。”

谁知那少年立即开口:“我叫刘耀文。”

刘耀文:……

他见这少年衣衫褴褛,头发蓬松凌乱,早先就有了判断,但还是耐着性子道:“刘耀文是我的名字。”

“是我的名字!”

少年拍着手,高兴笑道:“我叫刘耀文!我的名字叫...

少年拍着手,高兴笑道:“我叫刘耀文!我的名字叫刘耀文!”

刘耀文:“……”

果然是个傻子。

眼看问不出什么,他只好开始自己探索这个地方。

这里似乎是滨海外域的一座海岛,荒芜人烟。

刘耀文想站起身,发觉左脚痛得出奇。扯开裤子,见脚踝成殷红色,高高肿起,想来昨夜他被大浪冲到此处,撞上礁石所致。

他拾了树枝,又把衣衫扯成布条,将脚踝固定,然后捡了一根树干做拐,一瘸一拐地朝树林行走。

那少年一直好奇地望着他,见刘耀文去捡树枝,他也有学有样捡了几支,另外撕烂衣裳做布条。只是他并不明白刘耀文在做什么,于是将衣裳粗暴扯破,白花花的大腿露在外面,衣不蔽体。

但这不影响少年的好心情,他效仿刘耀文捡了树枝做拐,兴冲冲地跟在人家后面探索树林。

起初刘耀文对他还有所防备,但见他傻里傻气地把衣衫撕烂,便知道他真的是个傻子,于是任由他跟着自己。

刘耀文坐在岸边,看着涛涛浪花拍打礁石,暗自叹息。

他在朝中无权无势,根本不会有人在意他的生死,若是皇帝知道他遇了海难,恐怕也不会派人搜救。

刘耀文正心情苦闷,忽然“咕噜”一声叫。他摸了摸肚子,昨夜到现在都没吃饭,饿得浑身无力。

刚才在树林间探索的时候,并未发现这里有果树,眼下唯一能吃的就是海里的鱼。

刘耀文开始琢磨着抓鱼,他不识水性,即便有鱼竿也不会钓,更别说现在手上什么也没有,想要捞鱼简直难比登天。

经不住肚子抗议,刘耀文捡了块锋利的石头绑在拐杖上,当做长剑,一瘸一拐走到礁石边上去抓鱼。

海浪不停拍打岸边,留下一串串白色的泡沫。

刘耀文不敢深入大海,只能在浅滩插鱼。

他自幼习武,身手极佳,但此时已经饿了一天,加上他的“长剑”并不好用,忙碌了许久也未抓到一条鱼。

刘耀文的脚都泡得发白,实在没了力气,只好又一瘸一拐地上岸休息。

刚刚经历大难,搁浅在无人岛上,如今连条鱼都吃不到,真叫人身心受挫。刘耀文忍不住想,难道不用皇兄降罪,或许他这就要饿死在这岛上?

他正暗自伤感,忽然听见那少年发出奇怪声响。转头看去,见少年蹲在一块礁石上,正抱着一条鱼猛啃。

少年直接用牙撕下一大块肉,然后又像吐瓜子似的,“噗噗噗”地把鱼鳞从口中吐出来,像是在吃西瓜。

刘耀文上前问道:“你这鱼怎么抓的?”

难道他水性极佳,能下海捕鱼吗?

但少年并不回答,只是盯着他,狼吞虎咽地啃着生鱼。

刘耀文饿极了,他见少年脚边还放着两三条鱼,开口道:“你这鱼能分我一条吗?”

少年吃鱼的动作停住了,他和刘耀文对视了一会儿,然后伸出白皙的脚丫子,把鱼朝着自己身边拢了拢——明显就是在护食。

他想了想,拔下头上的发簪送在少年面前:“这是上好的翡翠,价值连城,我用它来换你的鱼。”

少年被发簪吸引了,从刘耀文手中接过,仔细观摩。

刘耀文松了口气,看样子这傻子虽然傻,也知道珠宝可贵,说不定可以收买。

然而少年将发簪放进口中,发现这玩意不能吃,恼火地将发簪扔在礁石上,摔成几块。

果然傻到无可救药了。

此时他饿得厉害,见这少年不吃软的,只好来硬的。

“你摔了我的簪,就拿鱼来赔我吧!”

他正欲抢鱼,而少年反应奇快,一把将刘耀文推开。傻痴的少年瞧着白皙干瘦,可力气不容小觑。

刘耀文被他推开老远,惊讶至极,他下盘稳健,这少年能一把推倒他,着实力量惊人。

他还未说什么,只听那少年道:“你不是我爹,鱼不给你。”

刘耀文心想,果然是个傻子,难道只有他爹才能吃他的鱼吗?

可现在他饿得浑身无力,又不是这少年对手,若是再不吃些东西,明天会更难过。

权宜之下,刘耀文只得哄骗他,“……那,我是你爹。”

少年听他这么说,立即双眼放光:“真的吗?你是爹?!”

“昂……”刘耀文满脸尴尬。

少年并没有看出他的谎言,还笑吟吟地扑进他怀中,亲昵地叫了声“爹!”

刘耀文表情复杂。

他才十六,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儿?可如今骗都骗了,只好硬着头皮道:“……爹爹好饿,可以让爹吃你的鱼吗?”

少年笑着点头,转身去拿鱼了。

刘耀文松了口气,自己跟这傻子在一起,行事也变得荒唐起来,要是叫人知道小王爷为了条鱼去冒充傻子的爹,真是叫人笑掉大牙。

他正想着,少年回来了,还拎了一根鱼骨架。“爹,给你,这个最好吃了!”

这小傻子是真傻还是假傻?这分明就是他刚吃完的鱼骨架!

刘耀文指着远处的鱼:“我要吃肉。”

少年认真道:“刺比肉好吃,我都舍不得吃,专门留给爹吃!”

事已至此,刘耀文也没了欺骗他的心思,认真严肃道:“我不是你爹,但是我现在肚子好饿,能不能把你的鱼分给我一条,待咱们获救了,我一定会重重赏你的,这样行吗?”

他一片赤诚,希望这傻子能够明白。

少年并不懂他,只关心问:“你不是我爹?”

“不是。”

少年眼中的光芒黯然,失落地转身走开。

刘耀文本可以趁现在去拿鱼,但想到自己欺骗人家,心中有愧,迟疑片刻,追上少年道:“你找不到爹爹了吗?”

少年:“我没见过我爹。”

“那你娘呢?”刘耀文问。

少年:“我娘死了。”

刘耀文心中明了,想来这小傻子一直被他娘亲抚养,现下唯一的亲人去世,便想投靠爹爹。他神志不清,还有这样的身世,实在叫人闻之悲悯。

刘耀文动了恻隐之心,继续问道:“那你爹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少年摇头:“我不知道。我娘说过,我爹他……”

刘耀文仔细听着,“嗯,你爹他怎么?”

“他是个男人。”

刘耀文:“这不是必然的吗?还有呢?……你娘就没说过你爹长什么样,有什么外貌特征?”他怕少年听不懂,还解释道:“就是,他身体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少年想了想道:“我娘说,我爹是个男人!”

刘耀文耐着性子继续引导他:“嗯,你娘还说什么了?”

少年笃定道:“男人有蛋蛋,所以有蛋蛋的就是我爹!”

“啊?”

刘耀文一脸迷茫。

那你爹可是有亿点多啊……

彩蛋有惊喜。

PS:轩轩设定其实并不是小傻子,只是之前没接触过人类,所以不懂事。

刘医生×cv宋

将医院当成家的刘医生和耽美广播剧配音员宋会有什么样的火花呢?

内含私设勿上升

文案

刘耀文每晚回家时,宋亚轩都已经睡下,刘耀文为了不打扰宋亚轩的睡眠,刘耀文都会在次卧睡觉。

每天早上刘耀文很早就起床了,等到宋亚轩醒来时,家里又只剩他一个人。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年,两个人的婚后生活就是各过各的。

1.宋亚轩曾以为既然当初不爱,但那么久,石头都该捂热了,可刘耀文呢?偏偏是他得不到的人。

他在配音圈...

他在配音圈混迹多年,cv宋人头的名声越来越响,被人扒出已婚也很正常,但他的已婚只是标签罢了,空有虚名。

千思万想,他想离婚了。

2.这晚,宋亚轩坐在客厅里,等着刘耀文下班回家。

将近一点时,门口传来了开门声,刘耀文注意到宋亚轩还没有睡,在玄关边换鞋边说:“早点睡觉。”

“刘耀文,我们离婚吧!”

刘耀文似是没听见,没有理会。

“刘耀文,我们离婚吧!”宋亚轩重复道。

刘耀文看了眼冷静的宋亚轩,淡淡开口:“为什么?”

“你不觉得我们的婚姻已经快走到尽头了吗?”

“不觉得。”

自那晚以后,宋亚轩和刘耀文极少的见面次数变得更少了。

刘耀文以为宋亚轩只是闹情绪,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为了让他冷静,刘耀文近期晚上都住在医院里。

直到那一天回家时,茶几上的离婚协议书……

3.刘耀文不可能同意离婚,于是两人进入了冷静期,而实际上,只是宋亚轩一个人的冷静期。

没办法,谁叫刘耀文他不愿意离婚呢?不得赶紧把人哄回来。

我来试试水

刘文追妻火葬场

放心!是HE

.先婚后爱HE

晚上十点的广州天河CBD灯红酒绿宋亚轩坐在摩天大楼的顶层隔着玻璃窗能俯瞰整个全貌,一面是连地拔起的三层红砖房,烟火气十足,一面是高耸入云的玻璃商圈,高奢琳琅。

宋亚轩的香槟杯下压着一张纸条,桌子上摆放着一瓶巴黎之花,著名的法国香槟,这瓶香槟是隔壁桌的女士送来的,女士灼热的眼光依旧勾着他看,高跟鞋的珍珠袢被解开鞋在脚上一颠一颠,白皙的腿交叠,只要宋亚轩视线稍稍偏移就能将裙底的旖旎尽收眼底。

不过可惜,他不感兴趣。

宋亚轩抿了口香槟,纸条始终没去看。

左手边的手机亮起,...

左手边的手机亮起,高亮度的屏幕在微暗的约会场所显得格外突兀,宋亚轩瞥了眼手机联系人看不是工作上的事才接了起来。

挣得眼红的时候,想休息又不甘,宋亚轩去年就是,大半年算上百分之五十的提成赚三千万,说好的留下的几个月用来休息,结果进了封闭的股盘数据室,终究还是没放下。

宋亚轩的拇指滑动屏幕,粗放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宋亚轩把通话声音调小:“宋亚轩,你踏马结婚了?”

宋亚轩捏了捏眉心,按时差算里斯本现在应该是下午三点了,他不用猜也知道秋淮昨晚又是在哪家Gay吧喝的烂醉睡到现在才看到他的消息。

“是的,怎么了?”

“谁啊,你怎么说分手就分手,说结婚就结婚。”

宋亚轩崴眉:“纠正一下,我那不算分手,我那最多算是眼瞎白搭了点钱罢了,分手是体面词。”

“谁啊?”秋淮又问了遍。

“在Dating上认识的。”

宋亚轩有自知之明,秋淮现在一定是把脑子能想的词汇都用来骂他了。

宋亚轩长臂搭在椅子上长舒了口气,他这些年事业是有成了,可这爱情倒是一滩烂泥,谈了快五年的男朋友出轨了,花着他的钱在外面养了个女的。

宋亚轩本来都打算今年结婚了,他妈身体不好,念叨着他结婚这事,他爸又不同意他跟同性结婚,宋亚轩总觉得早结早了事,他爸还能有几年精力跟他吵吵几句,然后接受。

结果一向在金融界运筹帷幄的操盘手反而被盘算了,打算搭伙过日子的人出轨了,计划被打破了,他倒是没觉得感情被消耗多少,只是觉得丢人。

宋亚轩的公寓在滨江东路,入秋一个多月了,几场雨下来天凉快多了,只是广州再冷也冷不到哪去,这几年广州最冷的一个冬天是宋亚轩刚毕业实习的那个冬天。

宋亚轩为了省点外卖费在街头的大排档排着队,几家餐馆连着,顶头上亮着个灯牌,写着欢迎来到广州。

那时候的宋亚轩不会想到现在的自己能在广州商圈风生水起,年薪千万,也不会想到当年他送的那碗河粉喂了狗。

宋亚轩分手分的很果断,把人东西整理出来后就全扔在了单元门楼下,秋淮在人声鼎沸的酒吧朝着他喊,问他五年真的会不难受吗。

宋亚轩说,我犯贱吗?为了个出轨的难受。

黑色的跑车融入黑夜在滨江大道驰骋,宋亚轩找不到答案,但这么多年,他只明白,人生知己难寻,缘分难求。

要是不行,就不要了,他好好工作,随便找个人搭伙,能过一辈子就一辈子,不能他也不介意再搭进去五年。

宋亚轩摁密码门的时候被玄关多出的几双板鞋运动鞋吸引,他才想到今天领结婚证的时候跟刘耀文说了让他以后搬过来住。

刘耀文比他小了四岁,今年研究生毕业了,宋亚轩摇摇头,秋淮知道了估计又得损他老牛吃嫩草。

客厅走道的灯开着,厨房的灯也开着,宋亚轩走进才发现锅里在温着牛奶。

“回来了?”刘耀文声音很好听,低沉又带有磁性,还冷冷的。

“嗯对,你东西都拿了吗?”宋亚轩回头对上了围着浴巾裸着上身的刘耀文,目光不自觉有些闪躲,他不得不承认刘耀文身材真好,肌肉紧实不夸张,肩宽腰窄腿还长,有些人真是会长。

“拿了,放在客房了。”宋亚轩回房间的时候正好经过对面的客房,房间堆着大大小小不少箱子一看就是还没整理好。

他心里有点愧疚,毕竟当年前任搬进来住的时候他不仅专程去搬东西还麻烦了秋淮一起,结果今天刘耀文搬东西他却把这事忘了。

他摇了摇头,回到卧室洗澡,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发现床头柜放了杯牛奶,他擦头发的手顿住,把毛巾搭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牛奶温度正好,他其实没睡前喝牛奶的习惯,以前常应酬醉酒回来也没人管,经常宿醉头疼得要裂。

【我闻到你身上的酒气了。】

【喝了牛奶就睡吧。】

【新婚快乐。】

宋亚轩看着“新婚快乐”那四个字心脏小小的漏了一拍,继而竟然是抽疼,原来刘耀文真的有把领了张证的婚姻看做婚姻。

游离情场听过不少爱慕人士的情话,但宋亚轩还是为刘耀文的回答心动了。

宋亚轩喝光了牛奶,关灯睡觉前,他回了刘耀文的消息,晚安刚发出,那边就回了晚安,宋亚轩握着手机,翻看和刘耀文一周以来的聊天记录。

最后停在了新婚快乐那句话上,他鬼使神差长按着那句话继而点了收藏。

宋亚轩忍不住得扬了扬嘴角,领结婚证的第一天的感觉还是挺好的。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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