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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发病了要发病了要发病了要发病了(狂喜

因为女主的设定就是遭遇了父亲和前男友出轨,所以从她知道男主私生活紊乱那一刻开始,她就不可能对他有爱情的,注定be(提前预防针(虽然但是,其实男二更好

『转』

“行了,就我们两个在,你没必要这样。”柳千咲也举起杯子,只不过里面装的是果汁。

一杯下肚,季勋摇摇头,又给自己满上:“不,我真的很感谢你,你明明都这么忙了,却还要照顾我,我、我真的很感动……”

柳千咲听...

柳千咲听得实在良心过不去,说自己照顾,其实最初一大半原因都是上司的压力。

“行行行,感谢归感谢,你也别喝多了,这哪天要是传出去,公司说我欺负实习生。”

“知道了。”

季勋哼哼笑了两声。

“你知道吗千咲姐,其实我应该叫你师姐。”

“怎么说?”

“我的导师也是A大的刘教授。”

“真的?这么巧?”柳千咲笑着,“那你可厉害了,刘教授一年只带两个学生,出了名的难搞。”

“是啊,所以当我听罗姐说你也是刘教授的学生时,也惊讶了好久,感觉很不可思议。”

“刘教授身体怎么样?我记得他咳疾很严重。”

“行啊,我这毕业之后一忙起来就没见过他了,要是一个人去心里还有点犯怵。”

“我也是……勾起了一些修改论文的痛苦回忆……”

“哈哈哈,我懂我懂。”

正聊着,侧边忽然有两人探出身子。

“小哑巴?”

其中一个平头直接勾住了季勋的脖子,显得关系很好。

只是季勋被迫与他对视的那一刻,柳千咲从他眼中读出了恐惧。

“还真是你啊小哑巴?你会说话啦?”

季勋咬住嘴唇,狠狠低下头,全身都开始颤动了起来。

柳千咲下意识想拦住平头,可又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干嘛呢在?谈恋爱啊?”

平头瞅向柳千咲,上下打量,又回过头去,语气很是调笑。

“女朋友?”

“……不是。”

季勋到底作了回答,但那声音像从齿缝中挤出来的。

“我靠!你真会说话了,你不是哑巴吗?”

他看向自己身旁的朋友,不怀好意地笑。

“我和阿楠还打赌认错人了。”

“合着你那时候是装哑巴呢?就故意引得那群妹妹们可怜你是吧?”

季勋抖得没停,面色看起来很不好受。他将手臂一挥,想把那平头的手给甩开。

平头再次用蛮力勾住了他,表情变得异常凶狠。季勋那么高的一个子,此时却蜷缩成一团。

“再多说点话听听,好家伙,当初费了那么大劲都没能让你开口……”

“诶。”

柳千咲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杯果汁泼过去。

“卧槽!”平头被泼得一下睁不开眼,五官都皱在了一起,“你他妈有病是吧!”

阿楠想要去拿桌上的纸巾,却被柳千咲一把抢过,抽出一张,面无表情地擦着自己的手。

平头强睁开一只眼,嘴里骂骂咧咧就朝柳千咲走近。

季勋“噌”地站起。

“李恒!”

语气虽然还是抖的,但音量大了不少。

柳千咲身子后仰,举起手机。

“不好意思,我手滑把摄像打开了,看你这工作牌是对面公司的?”

阿楠上步去拉李恒的胳膊:“走吧。”

李恒死死盯着柳千咲,握紧的拳头捶向饭桌,发出不小的动静。

他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贱人”,在阿楠的拉扯下愤愤作罢往饭店深处走去。

柳千咲只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狂跳,强忍心中怒火,冷笑道:“你确定还要在这里吃饭?”

阿楠先回了头,李恒只是脚步定住。

“你自己看看周围,可不止我这一部手机,当然,你要是想无死角被拍那就另说。”

李恒转过身,恨不得用眼神把柳千咲千刀万剐。

柳千咲冷脸:“建议快滚。”

“他妈的,你这个……”

李恒指着柳千咲的鼻子,疾步冲过来拎住她的衣领。

季勋个头比李恒高出一大截,几乎是同时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把手放开!”

阿楠也在一旁拉扯着李恒。

“别把事情搞大了。”

“别听他们的,打啊。”

柳千咲任着李恒咄咄逼人,不闪也不躲,像是置身事外一般语气冰冷。

“这不是你最爱干的事情吗?”

“他妈的一个个的吵死了!”

李恒猛地松手,甩开了季勋和阿楠。他挠挠头,神情十分烦躁,期间嘴里一直在念叨着些什么,最后看向柳千咲,流露出阴毒的目光。

“……你最好不要一个人遇到我。”

说完大跨步离开店里。

阿楠在跟着追上去之前,忽然转身对着柳千咲季勋二人鞠了一个躬。

这让柳千咲有些错愕地看向身边的季勋,后者则是堪堪偏过头去,似乎不愿意接受。

阿楠好像也知道不会得到回应,于是没等答复,便也跑出了饭店。

那两人像一阵龙卷风刮过,饭桌上一片狼藉。

季勋顺势坐在了柳千咲身边,眼神放空,还没回过神。

柳千咲犹豫一阵,只是问道:“我刚那果汁泼到你了没?你俩离得太近,我可能把你误伤了。”

“我?我没事……”季勋摇摇头,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赶忙问道,“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啊,他这不没动手吗。”

“……”

季勋沉默半霎,忽然举起酒杯仰头猛灌一口!

“季勋?!”

边喝还边哭,眼泪珠子吧嗒吧嗒掉。

“对不起!千咲姐!真的很对不起!我没用!所以才把你牵连了进来!真的对不起!真的非常非常对不起!”

说完又连灌两杯。

柳千咲赶忙拦住他的手:“我没事!是我自己要管的。再说了,这都是他的错,你跟我道什么歉啊。”

随即接过他手中的酒杯。

“你再这样喝我生气了。”

季勋双手捂脸,肩膀颤动,指缝间传出他极力克制的抽泣声,却藏不住断断续续的哭腔。

“我……我没有办法……我也不想……可我就是害怕他……他是我的噩梦……”

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话,但柳千咲早就猜出他应是学生时期被李恒校园霸凌了。

“真是到哪都有这种人渣,比苍蝇还让人恶心。”

柳千咲也气得猛灌一杯果汁,只想压下心中的火。但眼下还是安慰季勋更重要,她轻拍着他的背,抽了几张纸,递给他。

“别太伤心了,我知道这种事情很难过去,但为烂人伤心真的不值得,你就当被疯狗咬了。”

季勋接过纸巾摇头,一顿一顿说着。

“我,我不是因为他而伤心,而是因为,刚刚没办法反抗的自己,甚至到现在,都无法保护我、我所重视的人……”

柳千咲愣住。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毕竟很照顾自己的公司前辈也可以是自己重视的人?

没来得及细想,季勋继续说道。

“李恒和张楠,从初中到高中,都是我的同班同学。”

“张楠本是我的朋友,但自从李恒开始因为我说不了话,而欺负我后,张楠也渐渐不和我相处了。”

“我其实高中就可以说话了,但因为李恒在身边,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一到学校就发不出声音……”

说到这里,他哽咽住,似是说不下去。

别说季勋,柳千咲都快听不下去了,只好将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窝,下巴抵在他的头顶,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背,希望他能好受点。

季勋环抱住柳千咲的腰,可不论他如何收紧双臂,也无法消解心里的那份无助感。

“上了大学,尽管我远离了李恒,但我依旧不知道如何与人相处,只会一心读书。”

“等到我成为研究生,我终于学会和人交流,我也以为,我已经走出那段阴影……”

但当他偶然遇见李恒的那一刻,就算是柳千咲这种毫不知情的外人,也能看出他那从内心深处喷涌而出的恐惧。

“别怕,你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虽然回想起来,柳千咲还是有些后怕的,但面对这种人,到底是愤怒大过畏惧。

“他若是以后再犯贱,我来收拾他。”

“……对不起,把你牵扯了进来,真的很对不起……”

“别道歉,季勋。”

“你是那个最不该说‘对不起’的人。”

“就送到这吧,再怎样那人也不可能守在门口的。”

柳千咲拍拍季勋的肩膀。

“辛苦啦,明明和我是反方向。”

“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事了。”季勋神情诚恳,“你就让我以后都送你回家吧,不然我真的会睡不好的。”

“可是……”

“求你了,千咲姐。”

季勋干脆双手合掌,一副虔诚的模样。

“嘶……成吧,但如果你哪天有事或者觉得麻烦了,一定要跟我说,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好!”季勋扬起嘴角,但眼圈还是红红的。

“还有就是,以后每天早上我也来接你。”

“啊?这就不用了吧?太麻烦了。”

柳千咲连忙摆手,真心觉得倒也不至于做到这个份上。

季勋注视着柳千咲的双眼,十分认真道:“我真的,一点也不觉得麻烦,而且……”说到这,他的视线突然有些飘忽,移开目光,不知所措地投向别处。

“而且我也……是有自己私心的……”

最后一句话格外声小,柳千咲差点以为是幻听。

她一时不知从哪里开始捋。

因为以前的种种,她害怕付出真情却最终失望。

所以这次,她还是希望对方能够更加主动。

“你就答应我了吧。”

“啊、啊?答应什么?”柳千咲有些恍惚。

“让我接送你。”

“哦、哦……”柳千咲背后冒汗。

想岔劈了。

为了甩开那份羞耻,柳千咲故作洒脱地点头。

“成!那以后你的早饭也交给我了!”

“真的可以吗?不会太麻烦了吗?”季勋的眼里闪着亮光,语气终于轻快,连尾音都在上扬。

“麻烦的是你才对吧,”柳千咲忽然觉得这孩子有点傻,虽然傻得可爱就是了,“你自己算算几点就得起。”

“那看来我得好好努力,争取搬到千咲姐附近,到时候就可以两个人一起顺路上下班了!”

说完,他后退一两步。

“那么……晚安。”

电梯门徐徐打开,柳千咲在包里翻找着钥匙,恍惚中她余光瞥见自己家门前坐着一个人!

柳千咲心下一惊,后退几步想要进电梯,但此时电梯门已然关上。而这来来回回动静不小,那人却一动不动,似是睡着了。

柳千咲壮着胆子摸了一把感应灯开关,灯光亮起,她看清楚了来人,那人也被强光所刺醒。

“你怎么要来也不跟我说一声……澄星。”

柳千咲松了口气,突然卸劲让她双腿也发软,随即坐在了他的身旁。

在柔光的照射下,穆澄星的头发显得格外顺滑,像是小动物的毛发,柳千咲没忍住揉了揉。

“你又染了个香槟色啊,挺好看的,很适合你。”

穆澄星蜷缩身子,环抱双臂,侧过脸贴在手腕上,半眯着眼看她,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柳千咲收回手,又在他面前晃晃。

“喂,起床……”

穆澄星忽然将五指穿插进柳千咲的指间缝中,微微用力地扣住。

他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就好像做这件事的不是他本人。

“……澄星?”

柳千咲想收回手,流露出这样的想法后,穆澄星竟加大了手中的力度,甚至把她身子都要拉过去了一点。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做出有些强硬的举动。

柳千咲心中闪过一丝不妙。

“我今天看见你了。”

穆澄星终于开口,但语气却是冷冰冰的,就像是样貌和穆澄星一模一样的另外一个人。

“是吗?在哪?”

“饭店。我看见你和一个男人来吃饭。”

“是我带的实习生,”柳千咲被他盯得不自在,便转过头去,目视前方,“怎么不来打招呼?”

“因为……”

柳千咲感觉到他在揉捏自己的手指。

“我总觉得,不是我能来打招呼的气氛。”

柳千咲觉得当下的穆澄星诡异至极,她开始思考如何快速结束话题后进家门。

穆澄星直起身子,忽而笑了。

“真温柔啊小千,你真的好温柔。”

“你对谁都是这么温柔吗?”

失落就罢了,柳千咲居然觉得他的语气里带着点埋怨的意思?

“……你找我有什么事?”

她想速战速决。

刚一对上视线柳千咲就后悔了,穆澄星那双眼里藏匿着从不曾见过的粘稠欲望,甚至到了浑浊的地步。

那一瞬间自己像被禁锢在蜘蛛的网中,越挣扎越无法逃脱。

她突然开始后悔。

后悔自己插手他混乱的人生。

“小千……”

穆澄星缓缓向柳千咲靠近。

“喜欢接吻吗?”

“小梦如说和我接吻,比她谈过的所有男朋友都要舒服。”

“你想不想试试?”

此话一出,柳千咲瞬时回想起了那些不堪的回忆,立马起了生理反应,一种恶心感从胃里翻江倒海般涌出。

她甩开穆澄星的手一阵干呕。

“小千?!”

“怎么样?好些了吗?”

穆澄星早就熟门熟路,递过去她的水杯。

柳千咲边喝边点头,但其实她知道,自己并不是身体的原因,而是心理很不好受。

“还需不需要我做些什么?我帮你按摩一下肚子吧?”

“不用不用。”

柳千咲连忙拒绝,突然觉得自己是时候摆明两人之间的关系。

“澄星你……刚才为什么要问我那样的问题?”

穆澄星又沉默了,坐在柳千咲身边,低头抠着手指。

以防万一,柳千咲还是问了一句。

“你知道这种事情是情侣夫妻之间才能做的吧?”

“这个我当然知道……”穆澄星抬头,勉强挤出笑容。

那就好办了。

“澄星,我和你是朋友,也只会是朋友。”

见穆澄星垂着脑袋没精打采的样子,柳千咲还是多加了一句。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当你一辈子的好朋友。”

“我不知道……”

穆澄星的声音闷闷的。

“他们说朋友是平等的关系,可我们……”

他看向柳千咲。

“真的平等吗?”

柳千咲怔愣住。

“我感觉我已经离不开你了。”

“我每天都想见你,见不到就想给你发消息,就算你工作忙只回我一个表情,我都能开心好久。”

“一想到你以后可能会离开我,我就完全冷静不下来,甚至会因为这种可能性而焦虑得做不了任何事。”

“你……也会这样吗”

柳千咲吞了把口水,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

穆澄星又低下头,自嘲道:“我知道你不会,因为我对你来说是废物,你根本就不需要我。”

“废物”这个词有点刺耳,听得柳千咲很不舒服。

“你这样说自己,那之前一心帮助你的我成什么了?”

穆澄星猛地抬头,眼里闪过自责,他将双腿缩上沙发,脸埋进臂弯当中,闷声道“对不起”。

柳千咲的手指摩挲着杯壁,脑中一直在回响着穆澄星说的话。

尽管他确实三观与常人不同,但他不是傻子,也能够感觉出来就算作为朋友,两人也很难走到最后。

怪只怪自己当时圣母心,非要扮演一个“拯救者”的角色,以至于到现在再想缩回手都难了。

“你会和那个男人结婚吗?”

声音闷闷地传来。

柳千咲被吓得差点站起来,鄙夷地看过去。

“你在说什么呢,他就是我同事。”

可穆澄星就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般,不管不顾很执拗地问:“你喜欢他吗?”

柳千咲知道现在的穆澄星很难用逻辑交流,决定放弃,顺着他的话回答。

“还行。”

“你喜欢他什么?”

他的每一句提问语调甚至都是一样的,柳千咲怀疑他根本就不听回答,只是一味地想要问些什么罢了。

“唉,不知道,大概是因为……他人挺单纯、挺干净的吧。”

房间突然陷入死一般寂静,柳千咲的心中隐隐传来不好的预感。她回身看去,发现穆澄星的双眼狠狠盯着她,神情却像是被中伤到了。

“你……是觉得我,脏……吗?”

他的眼神除了悲痛,居然还带着恨意,冷冽的目光像是一只有力的大手,扼住了柳千咲的脖颈。她呼吸一窒,竟真的一时之间说不上话来。

“不不、不……我是……”

手机铃声响起,突然隔断了两人之间的古怪气氛。柳千咲逃一般地离开客厅来到卧室。

“喂、喂……季勋。”

因为太过慌乱,她甚至不自觉地呼吸急速。

“你没事吧?我给你发消息,你没回,就有点担心。”

“我没事……”柳千咲编了个谎,“我回来就去洗澡了,才忙完。”

“哦……洗澡啊……”

季勋那边的声音听起来怪怪的。

“我肯定是穿好衣服了呀,不然你以为?”

“停停停,你在‘对不起’什么啊?我怎么被你搞糊涂了?”

“我……我……对不起……”

“不是,你到底怎么了?”

“我……我刚刚想了……想了一下……千咲姐……没穿……啊!没事!对不起!我还有事,你没事我就挂了!”

柳千咲以为他会进房间里来,等来的却是客厅的关门声。

TBC.

强制

有颜色慎入

——

你的男友许弋是个中央空调,是的,你很清楚这一点。

你们是高中毕业就在一起的,他是你的同班同学,高中时期他就很受女孩子吹捧,女性好友众多。

你也是其中的一个。

但不同的是,就是你们有点不太一样,准确来说是他对你很不一样,在所有人里他只会走向你。

后来你们就在一起了,直到大学,你住的小公寓充满了你们相爱的痕迹。

...

今天是这个学妹怎么啦明天又是那个学妹怎么了,后天又有那个学弟找他帮忙。

为此你跟他还大吵了一架,吵完那场后,他也改变了。

他对你越来越好,从学习到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很好,无微不至。

让你充分感受到他的偏爱。

可是尽管他身边所有人都知道你这个女朋友,还是阻挡不了别人来找他。

因为他可是在全校出了名的温柔还对女朋友深情专一。

可去他妈的温柔吧。

你看着手机里的消息,因为做研究他又不能来陪你吃晚饭。

你死死盯着屏幕,又重新看了你的公寓,到处都显示着你和他的痕迹,不只是合照、情侣水杯、配套玩偶、配套拖鞋这些。

可只有你一个坐在这。

你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或许你们可能根本不合适。

你想要的是不只是偏爱,还有第一选择,还有唯一。

可他身边永远充满了花花草草,他还不会拒绝。

他爱你吗?

他体贴会照顾人,又不止对你一个人,哪怕他只给你那么多的偏爱。

或许分手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你想。

看着这座小屋,你决定还是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如果这次他也不能把握住的话那还是结束好了。

你开始变得跟他一样,跟身边的异性来往,向学长请教问题,跟社团里的学弟玩闹。

于是乎,你也变得忙了起来。

你们已经很久没有好好在一起吃过一顿饭,度过属于彼此的一整天了。

许弋能察觉到不对,却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好像一切又很合情理。

直到他在图书馆遇见了你。

那次是一个新来院里的学妹请他帮忙找一个资料,他就带她去了图书馆。然后在上楼梯时,恰好碰见了你和你的学长一起从楼上下来。

他眼睛死死盯着你,那个学妹很茫然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停下脚步。

你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略过了他,跟着学长走了。

许弋那时候终于明白为什么了。

你现在做的不就是他正在做的事情吗?

他错了。

他现在体会到你当时说的那种感觉了,一想到如果你也会推掉他的约会,而去跟别人想谈。

他一想到那个场景就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戾气。

所以他回到了你的小公寓,做好了晚饭等你。

你很晚才回来,见到他的反应也很平淡。

他却起身抱住了你,想一条大型犬一样缠住你,头埋在你的肩膀上。

“卿卿,我错了。”

“我现在明白你说的那种感觉了。”

“真的很对不起,让你那么伤心。”

“以后不会了。”

“我真的很爱你。”

他的抱让你有些喘不过气来,你想推开他一点,他又抱得更紧了。

“那你还会像以前那样不会拒绝吗?”

你问。

他眼睛里都处处透露着委屈来。

“不会了。”

“你看我手机,我把那些不重要的人都删了,只有你一个人。”

他举起手机给你看。

你被他逗笑,倒也不必做到这个分上,但还是很开心,回抱住了他。

“你不知道我以前有多难过,一个人待着这里。”

你环住他的脖子,他顺势搂住你的腰,两人一起倒在了沙发上。

“我错了。”

“对不起卿卿,让你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

他边说边轻轻吻你的脸,从眉毛到眼睛。

“嗯…没有下次了。”

你回道,亲了一下他的鼻尖。

他好像猛地被刺激了一下,一把吻住你,两道呼吸交杂在唇齿间。

房间里的温度似乎都渐渐升高了。

你能感受到他的躁动,也回应着。

他一手探进你的衣服里,然后摸到那细的肩带。

在你的耳边说道

“我们做一次吧。”

“卿卿。”

像撒娇,又带有恋人的依偎。

你没有拒绝。

***

等情到深处时,你忍不住嘤叫一声,他付在你耳边,又说道

“卿卿,以后不要再找别人了。”

他真的害怕会有一天控制不住自己。

自那以后,你们就好像回到了从前一样,就像他说的那样,他也没有再跟哪个异性有了交谈,全身心地陪着你。

如果你没有收到导师的推荐函,如果你没有想去找他,如果你没有看到那一幕,你们还可以这样继续下去。

可惜并没有如果。

你收到了导师的推荐信,她推荐你去申请国外的留学深造,含金量很高,你要是去了一定能学到很多,那身价肯定又是翻了倍。

可你想到许弋,你不是没有想过让他跟你一起去。

问题是他在这边的研究也走不开,你们之前聚少离多的原因还有一个是你们两个都从事着科研研究。

几乎每天泡在实验室里。

所以你一收到这个时,你就迫不及待地去找他。

许弋住在学生公寓,学校最里面的外围,所以你一路沿着学校走。

路过操场时,你无意看见了那一簇闹哄哄的人群。

你不经意的一瞥,便在那人群中间看到了你的男朋友。

怀里抱着一个长发女生,那女生手上还捧着玫瑰花。

你能听见人群的起哄声,他的脸也正对着你,只不过现在他正低着头看着另一个女生。

其实,你没什么感觉真的。

这样的事以前也不是没有发生,只不过以前都没有抱过,现在抱了而已。

你想,想着这样就能欺骗自己。

可是你还是无法避免感受到心脏处那里的疼痛,密密麻麻的,像是要碎了一样。

你抑制住眼泪,转身走了,忍不住越走越快,最后渐渐跑了起来。

这最后一次机会,许弋也没有珍惜。

你想,你明明什么也没有做错,为什么这么心痛的是你,而不是他。

算了。

就这么结束吧。

在被大家打闹的时候,许弋看见了你,隔着人群看见了你的身影。

他知道你误会了。

他想一把推开那个女孩,然后告诉你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想立马冲出去追上你,向你解释原因。

可是人群围着他,那女孩死死拽住他,述说着她对他长达五年的喜欢。

他并不想听那些,可又没有办法,但你的身影一直浮现在脑海中。

他控制住自己,打断了那个人的说话,解释了原因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前跑去。

只不过这时候已经找不到你了。

等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却是一脸疲惫,神色倦怠地对他说

“我现在很累,这事以后再说可以吗?”

他一肚子话瞬间堵在了嗓子眼,也注意到你的疲惫。

没再说什么,问你要不要吃些东西或者喝点什么。

你摇了摇头,回到自己的房间锁上了门。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

他知道你这几天并不想见到他,也知道你在刻意的回避他。

在意识这个时候,已经是走后的五天了。

在你第一天没回来时,他安慰自己可能是因为你有什么事。

第二天,他也想你是不是太忙了。

第三天,他才感觉到有些不对,一整天都坐在公寓里,死死守着门。

守了两天,也没有看见你的人影。

他偷拿钥匙打开了你的房间,里面干净整洁,没有留下任何你生活的气息。

衣柜里是空的,梳妆台上空无一物,显得异常冷清。

只有一个巨大的木纸箱在桌子底下。

他打开一看,里面有你们的合照,已经撕了。

一起抓的玩偶,破了口。

一起做的泥杯,也已经被打碎了。

一起绣的十字绣,也已经被剪开了。

他送的首饰全都完好的躺在那里。

箱子里一片狼藉,透露着被破坏的痕迹。

每每拿出一件,他的心就像是被刮了一刀,眼泪抑制不住地流出来。

每一件都有你们的回忆,从年少到现在。

你们走过了那么多路,在人潮拥挤的街道里牵手,在电影院黑幕时接吻,在新年的时候将对方拥抱在怀里,在过生日的时候互相为对方准备惊喜。

还有好多好多。

为什么就这么结束了呢。

为什么就这么轻易地把这些都丢下了呢。

为什么就那么把他抛弃了。

心好痛。

大概要死了吧。

他想着,躺在你的床上,闻着上面你残留的气息。

目光盯着天花板,像是要将它盯出一个洞来。

可是你怎么可以不要他呢。

在一起是两个人的事,那分开也不是一个人说了算。

既然你不要他,那他就把你找回来就好了,让你一直陪着他。

他也会一直陪着你的。

就这样一直过下去。

想到这,他的眸色渐渐深了起来。

自从你来到国外后,说真的,不适应是真的。

可是那种势均力敌的较量让你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感。

你很享受这里的研究氛围。

不是那种一家独大,而是百花齐放争奇斗艳的感觉。

你一来就扎头进了研究里,忙得起飞。

所以你回家时忍不住打起了哈欠,这已经是你熬的第二个夜晚了,你身心俱疲。

但在你的身后却响起了细微的脚步声,离你越来越近。

在你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你只感觉到一股药水捂住了口鼻,下一瞬你就倒在了他的怀里。

等再次醒来,你只感觉到脑袋昏昏沉沉的,然后就发现你的脚踝上多了一条铁链,那长度刚好够你在整个房屋里走动。

还没等你起身,门就被打开了。

许弋端着早餐走了进来,有点小心翼翼得看着你。

''吃点早餐吧。''

你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没想到是他把你给囚禁了。

''你疯了吗/许弋你居然把我囚禁了。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可却他没有回答你的话,固执的把固执的把早餐喂在你嘴边。

你感到不敢置信又生气,推手把他的早餐掀翻在地。

他静愣了几秒,然后沉默地将它收拾好,又端了一份来给你,充满了固执。

''你把我关在这,我的研究怎么办/''

''我会帮你处理好的,你不用担心。''

你真的要被气笑了。

''让我走。我们早就已结束了。''

你不愿再看向他,头扭到一边来来,也不接受他的早餐。

他却自顾自的说起来

''那天真的是个误会。我跟她根本没有任何关

系,只是她暗恋我很久····''

你一点也不想听他的解释,也没注意到他的眼睛已经红了起来。

你又把他推开了,这回却被他反扑在床上。

男人的体重压着你,让你完全没有反抗的力气。

你想挣扎,他一手将你的双手包住,然后压在了头顶上。

是很暧昧又带有强制性的动作,逼得你不得不直视他。

''卿卿,我跟她是真的没有关系,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够相信我。''

''她抱我只是因为她想做个结束,因为一直以来她都把我当作一个偶像,支撑她一直成长的支柱。''

''她也知道我不会同意,所以才有了那个拥抱。''

你听得好笑起来。

''那她不知道你有女朋友吗/她还要那么做。''

可全校都知道他有一个从高中就在一起的女朋友。

他没有说话了,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

''可卿卿,我是爱你的啊。''

''你知道的。''

''从高中起,我对你就是特别的呀。''

''我只给你一个人的偏爱。''

那种跟别人一眼就能分辨出来的偏爱。

你不知道吗?

你当然知道他爱你。

''是啊。我们只是不合适你明白吗/''

''你给不了我想要的。''

他也意识到了这个,死死把你抱的更紧。

''那我们现在这样不好吗/没有其它人可以打扰我们了,不是吗/''

你无力地躺着床上,明白他已经疯了。

这几天里你表现的异常乖顺,好好的生活吃饭。

但今天你已经想到了逃出去的办法了,你站在厨房里,细细摸着水果刀。

等他一进来,你就把刀放在了脖子上。

你利用的是他对你的爱。

他一脸害怕又担心地看着你,手上的花呀掉在了地上。

''放我走,许弋。''

你死死握住刀柄,拒绝他向你的靠近。

他只点头,生怕你一下秒就把刀刺了进去。

''卿卿,你把它放下好不好,我让你走。''

你摇了摇头,询问他钥匙在哪,就是你脚踝上铁链的钥匙,那个钥匙孔还特别小,你翻遍了家里的每个角落都没有找到那么一把小的钥匙。

他扯出一个苦笑来,面色苍白而又无力,像是要落下泪来。

''卿卿,我没有钥匙啊。''

''钥匙从来都在你身上啊。''

他就站在里你几米远处,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仿佛一下子就失去了星光一样。

你瞬间意识到了什么,摸到你脖子上的项链,好像是你一醒来就戴在你脖子上的。

你摸到那块吊坠后面的滑口,手指一摩擦,一枚小钥匙便从那里掉落在你手上。

你迅速解开了锁链,跑出了这座房子,没有再看他一眼。

而许弋只是跌坐在了地上,双目失神地看着地上的玫瑰花。

你看,你连今天是你们的三周年纪念日你都不知道。

他苦笑出来,笑着笑着竟流出眼泪来。

你不要他了。

他整个人倒在了玫瑰花上,却又捡起了你丢在地上的那把刀。

如果用追妻火葬场的角度看弃猫应该是李玉,但是众所周知,我们煎包是只骄傲漂亮的简猫猫所以——

李玉发现简哥和以前相比有点儿不一样,虽然情话照说、日子照过、房事也是和谐的不能再和谐,但是他总感觉现在的简哥跟自己上大学那会儿的简哥有些不太一样……但又说不上来

这种感觉一直如鲠在喉,但他实在不知道问题到底出在哪里,直到他在公司听到新来的两个实习生在茶水间聊天,她们说——

—“我是不相信破镜重圆的”

—“对啊对啊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弃猫效应,就算猫猫被捡回来变得特别乖,那也是因为害怕再次被抛弃。它不会再相信主人,不敢再伸爪子露牙齿,因为它...

—“对啊对啊我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弃猫效应,就算猫猫被捡回来变得特别乖,那也是因为害怕再次被抛弃。它不会再相信主人,不敢再伸爪子露牙齿,因为它知道自己撒娇或者表示友好和占有欲的行为会被主人认为是性子野、难驯服,最后再次被抛弃。”

—“我觉得弃猫效应也算一定程度的破镜重圆吧,分开过,重新在一起了但是回不到从前。”

—“是呀就算表面上看起来和以往没差甚至是更和谐,但其实已经做好了再次被抛弃的准备。不投入过多的感情,在关系结束时就不会受伤。”

—“没错!不管是弃猫效应还是破镜重圆,归根结底一句话——渣男去死!”

!!!

是了!就是这样!之前简哥追他的时候,张扬恣意,恨不得把自己想到的最好的一股脑儿的全给他,还由不得他说一个不字,契而不舍、乐在其中。现在的简哥……在他面前好像再没有以往的随性,他再也没有主动说给李玉什么,不再关心他的动向、不再好奇他跟谁打交道(明明最初,他和女同学说几句话简哥都会吃醋的不是么)……“这段关系中,主导的人什么时候变成自己了?”李玉心想。

想来李玉是喜欢最初热烈追求他的那个简隋英的,像只小猫,张牙舞爪,还怪可爱的……想到这里李玉轻笑出声。可是他明白的太晚了,晚到那样一个肆意耀眼的简隋英就这样被他磨灭了光芒。简单来说一句话:猫猫还认得你,但猫猫不想搭理你了

简哥。。。“宛如偌大四九城里最耀眼的红玫瑰,一枝,足以惊艳!把他放在花园里,那些俗物立刻黯然失色。”虽然网络小说并没有为李玉提供什么有效的追妻方案,但是从小头脑聪慧的小李总还是记住了这么一个形容,用来描述他骄矜的爱人,正好!

“往后,聂云亭愿做殿下的裙下之臣。此生不悔。”

他说着,低下头,吻了吻她的手背。

昔日孤高清冷的丞相此刻却像一头野兽急不可耐地想要做自己的面首

沈湄湘看了他一会,娇笑了声,说:“这榻都凉了,我亲爱的面首。”

“阿湄……”他动情的唤她,将她抱到床上,纱帐落下,只见几分人影幢幢。

1

“相爷……嗯……”

女子的声音娇软,宛若莺啼,惹得他仅剩的理智都没了。

水声泠泠,和着沈湄湘的娇媚声儿。不知过了多久,餍足的男人落身穿衣。

他穿好衣服,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停下来,忽然折回来,吻了吻她的唇,声音低哑:“早些歇息。”

湄湘颔首,应了声。聂云亭也没再说什么,径直出去了。

他从......

他从不会在这里过夜。

也许……因为沈湄湘是一个没什么名分的床伴。

2

一年前,沈湄湘便跟了这北齐的丞相聂云亭。因着她不过是一个罪臣的女儿,身份低微,连妾都做不了,所以她便成了聂云亭**的工具,但好歹是良家子,也不至于成为一个低贱的暖床丫头。

聂云亭年二十有一,景元三年中了状元,不过几年便官至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不仅文韬武略,容貌更是俊美如神,一双深邃的眼眸,眼尾处的一颗朱砂痣,只是不经意的一眼,哪怕是蹙眉,也令无数待字闺中的女子沉溺其中。只道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只是,他却还未娶妻纳妾。族中长辈劝了多次,连皇帝都几次下旨送美人,都被他推去了。

沈湄湘知道,他迟早会娶正妻,是拥有政治背景和实力的世家小姐甚至是公主,再纳几房美妾。而人老珠黄,恩宠渐薄是她的下场,所以,她必须趁着聂云亭对她还有几分兴趣时为自己做打算。

聂云亭对她几近宠溺,她着的是天蚕丝与杭绸制的衣裳,一匹千金,吃的是御赐厨子做的菜,佩的是翡翠珍珠甚至是御赐的贡品,最不起眼的物件儿,也是这盛京最有名的缀玉轩的精品。

在百姓眼中,沈湄湘是何等的福气,能得相爷垂青。除了名分,她占了他所有的好。京中的贵族女子看向她的眼神,无不是羡慕嫉妒以及不加掩饰的鄙夷。

沈湄湘单手支着下巴,看着院内的兰花随风轻晃,久了,便失了神。

3

初见时,他一身白衣,长身玉立,言辞甚少,清冷似谪仙,却给人一种压迫感。

“勾引本相?”他看着只穿了薄薄一件纱衣的沈湄湘,脸上没有什么表情。骨节分明的手执白玉酒杯,衬出几分苍劲,另一只手捏着女子的下巴。

“相爷惊才绝艳,惹得民女肖想,故此来……自荐枕席。”沈湄湘葱细的玉指捏着柔软的绸带,桃红的纱缓缓滑落,露出一方香肩。

“喝了。”聂云亭看着她,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将酒杯放在桌上,低哑的嗓音中藏了一丝玩味。

那壶酒,被沈湄湘下了合欢散。

沈湄湘也不犹豫,拿起酒杯递到唇边,赤色的唇一抿,些许酒液从唇角流下,划过精致的锁骨,晕湿了衣服,勾勒出诱人的轮廓。

他的眸色暗了暗,说:“叫什么名字?”

“民女唤作沈湄湘。”

他的目光倏然落在她的锁骨上,没有说话。

“嗯……”药效开始发作,沈湄湘的小脸晕上了红色。

聂云亭没动,眸色沉沉。须臾,沈湄湘梳得精致的发髻松散了,垂下几缕乌发,那含情的美目迷离着,朱唇微张,像一条离了水的鱼。

“相爷……”她的声儿又娇又软,让人酥了骨头。

见聂云亭还是没动,沈湄湘又倒了一杯酒,她仰头又饮了那杯酒,直接吻上男人的唇,将酒渡了过去,还轻轻噬咬着他的下唇。

聂云亭掐住她细嫩的雪颈,将她压在床上,哑声道:“你倒是大胆。”

“相爷不喜欢吗……”她的体温高得可怕,隔着衣物摩擦着聂云亭的肌肤。

“有女妖且丽,裴回湘水湄。倒真是人如其名。”他敛着眸,掐住她脖子的手松开,食指细细摩挲着她的锁骨,一直往上,朱唇艳艳,似满园春色中的一枝红杏,娇艳欲滴,惹人采撷。忽然,他往她微张的嘴中塞了一颗棕色药丸。

他起身,声音淡淡:“穿好衣服。”

她抿了抿唇,缓缓的穿衣服,巧笑道:“相爷好定力。”

“以后,你便是这媚玉堂的主人。”

沈湄湘愣了愣,抬眸一瞧,屋内早已没了聂云亭的身影,好似不曾来过。

4

沈湄湘住下后日日往聂云亭书房里去,送点心,研墨,或是好生调戏他一番。

聂云亭总是面不改色,眸色淡淡。

“你会跳舞吗?”聂云亭忽然问道。

沈湄湘俯下身,凑到他的耳边,呵气如兰。“不会。怎么,相爷想看?”

“本相听说南梁的柔安公主以一支白纻舞艳惊天下。令堂是南梁的世家女子,当是学过才对。”

“可惜湄湘懒惰,不肯学。如今湄湘母亲随父亲而去,更是没有机会了。”沈湄湘语气淡淡,没有一丝伤感。

“想报仇?”

“不敢,相爷肯垂怜湄湘,施舍一席之地让湄湘生存,能活下去,伺候相爷,湄湘已是满足了。”她坐下来,小啜了一口茶水。

“相爷的冰萃银针还真是绝品。”

聂云亭看着她,良久才道:“你若喜欢,吩咐管家取来便是。”

“那湄湘在此谢过相爷~”

5

“小姐,方才相爷明明就是有意想帮您啊,您为什么不答应啊?”一回到媚玉堂,桃夭便急匆匆的问道,语气还带了一点责备。

“久居高位之人,深不可测,切不可急功近利。”沈湄湘落身榻上,语气淡淡,慢慢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啧,没有聂云亭的冰萃银针好喝。”

“况且,李维新可是聂云亭一派的官员。你觉得,他会为了一个女子去打压他么?”沈湄湘眸色含笑,看着桃夭的眼睛。

桃夭低下头,沉声道:“是我……是奴婢僭越了。”

“往事不可谏,来者……犹可追。桃夭,你是桃夭,从你走进盛京那一刻,不再是沈柔。”沈湄湘缓缓道,沉静清冷的声音似一滴滴水,落在青石板上,声声入耳。

桃夭仍然低着头,眼里满是泪水,她死死的咬着下唇,不发出声来。

“奴婢先退下了。”桃夭出去了,门口拐弯的那一刻,沈湄湘看见她在抹着泪。

“我也不再是沈湄湘。”她轻声道。

6

后来,沈湄湘和聂云亭欢好了。

那是一个春日。媚玉堂外的杏花杳杳,满院的姚黄魏紫,春色如画。守在门口的婢女们低着头,红着脸,不敢瞧那珠帘晃碎了绣花的杏色纱帐内的人影,荡漾了初生春水,旖旎春色。

纱帐内,聂云亭吻着沈湄湘*********************************。

“沈湄湘,我能给你想要的所有。”

他忽然掐住她的下颚,“但你不要妄求我的爱。”

“丞相夫人的位置,也不能是你。”

聂云亭的声音喑哑,带着漠然的冷。沈湄湘知道,他在提醒自己做一个合格的床伴,各取所需。

“湄湘自是明白。相爷也莫要喜欢湄湘,做了湄湘的裙下臣,可不能把心也落在这了。”

“牙尖嘴利。”聂云亭嗤笑了声,吻了吻她的唇,又是一场云雨。

7

自那日之后,聂云亭同沈湄湘亲近了不少,举止言谈中自是有几分亲昵,羡煞了一众贵女。他常常唤她阿湄,清冷而有些沙哑的声线抨击着耳膜,颤动着她的心脏。

他的勾唇,抬眸,举手投足间的优雅,面对不服从者的杀伐果决,还有榻上情动时的疯狂,都让沈湄湘的心悄悄的快上几分。

但她如从前那般,乖巧,顺从和不时的调戏来保鲜这份兴趣与关系。

他需要一只乖巧的金丝雀,不时逗弄,增添生活的乐趣,哪天这金丝雀死了,连着笼子往外一扔,它便不曾存在过。

他们第一次欢好的那日,他说的话,他的模样,沈湄湘每天都要想一遍,念一遍,时时刻刻的提醒自己。

即使有几次聂云亭没有回府,身上有一些异常的香粉味,沈湄湘也是乖乖巧巧,闭口不提,像是没有发现,照样同他翻云覆雨。

识趣,也是床伴的一个必备本事。

她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她才不用……不!她知道。已经一年了,春去秋来,爹娘的仇,是时候了……

沈湄湘回过神来,折下一支杏花,低声道:“桃夭,你想好了?”

桃夭咬着唇,良久,她抿了抿嘴,说:“小姐,奴婢想好了。奴婢愿意为了老爷夫人入宫。”

“这宫墙是红粉骷髅砌的,稍有不慎,不仅是你,还有我,都将万劫不复。”

“奴婢定当尽心尽力!”

9

夜色微凉,沈湄湘端着一碗银耳莲子羹进了聂云亭的书房。

更深露重之时,那杏色纱帐中传来了一些零零碎碎的对话声。

“相爷……湄湘……嗯呃,有……有一事相求。”

“何事?”聂云亭有些漫不经心,没有放慢速度。

“嗯……求……求相爷送桃夭入宫为妃。”

聂云亭放缓了动作,凝眸看着身下的女人,勾唇笑道:“阿湄惯会在这时候求我,吃准了我会答应你?”

明明暗暗中,沈湄湘看见他的大手正与她十指相扣,仅仅勾唇这一笑,便惹得她面上发热,心口狂跳。

她抑制住异样,弯唇道:“相爷不是说过,除了名分和相爷的心,都能满足湄湘吗?”

聂云亭的眸色越来越深,俯身在她耳边道:“好,我答应你。”

“不过,阿湄今晚可要好好补偿我。”

8

“小姐,公主来了。”

“嗯?”沈湄湘刚睁开眼,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本宫卧病在床一年,最近才有所好转,就听闻丞相府上来了一名娇客。本宫倒要看看,云亭哥哥藏了一位什么样的金屋美人。”一道女声穿过珠帘,明媚响亮。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随后,容禧在一众婢女的簇拥下入了屋。她绾着高高的灵蛇鬓,拈了琉璃芙蓉花,着一身正红牡丹纹的齐胸襦裙,华丽贵气。

她看着沈湄湘,唇边绽开笑意。“沈妹妹真是一位绝色佳人啊。”

“公主过奖了。”沈湄湘笑了笑,说道。

容禧又看了沈湄湘好一会儿,笑道:“本宫同沈妹妹一见如故,翠玉,将父皇赏的那套广袖留仙裙拿来。”

“是。”

“后日是本宫的生辰宴,沈妹妹到时候可以同云亭哥哥一块来。”容禧亲昵的握住她的手,说道。

沈湄湘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着痕迹的将手抽出来,说:“公主殿下,民女不过是一介庶民,没有资格呢。”

“是吗?我还以为云亭哥哥已经……”容禧惊讶道,又连忙止住话头。“没关系,本宫遣下人去接你,可好?”

“不了,多谢公主美意。民女就不去献丑了。公主殿下,这套衣服,拿回去吧。”

“哎呦,瞧妹妹说的,送出去的礼物哪有收回来的道理呀,收下吧。本宫先回府了,沈妹妹,后日……一定要来啊。”容禧的眼眸含笑,看着她,满是欢喜与一丝藏的得极好的兴奋。

待容禧走后,沈湄湘细细的回忆着容禧身上的味道。她总感觉……有些熟悉。

最近,盛京百姓都在传着内阁首辅刘维新贪赃枉法,强抢民女被打入天牢的事。

沈湄湘知道,桃夭成功了。不过,还差最后一步。

这一步,她在赌,赌她在聂云亭心中的位置,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犯人定罪之前,要通过大理寺审查证据。大理寺卿,是聂云亭的人。若是聂云亭有意偏袒,谁也无法定刘维新的罪,更别提为沈氏夫妇沉冤得雪。

想到此处,沈湄湘特地梳洗了一番。

书房内,是刘维新派的人求着聂云亭,若是聂云亭此次能替刘维新消灾,他愿意誓死效忠,并献上黄金珍宝,还有……刘氏私兵,幽云十六骑。

刘维新是丞相派的人,可谓是是聂云亭一派的左膀右臂。况且,聂云亭救他,是挥挥手的事。不救,于丞相一派百害而无一利。可为何……他还愿意献上这么多东西去求聂云亭救他。

10

不知等了多久,那人才离开了。

沈湄湘推开门,只见聂云亭在闭着眼,皱着眉。她走过去,将他皱着的眉抚平,替他揉着太阳穴。

聂云亭睁开眼,见是沈湄湘,便一把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腿上。他把头埋入她的颈窝,鼻翼间都是女儿家的体香。

良久,他道:“你想刘维新死吗?”

沈湄湘的身子颤了颤。

她怎么可能不想?她恨不得将他凌迟!

她勾起假笑,刚想开口,聂云亭就打断她:“说实话。”

沈湄湘刚刚想说的话咽回肚子里,过了一会,只说了一个字。

“想。”

“好。听你的。让他死。”聂云亭颇有宠溺意味的说着,却丝毫不让人感觉是在开玩笑。

沈湄湘有些惊诧的看着他,捏紧了袖子。

“这么惊诧做什么?只要是阿湄想要的,我都可以给阿湄。”聂云亭轻笑着,有些好笑的看着怀中的女子。

沈湄湘心上一动,扯着他的衣领,主动吻上他的唇。

红木桌上的案牍和笔架被扫到地上,便又是一场巫山云雨。

11

黑暗中,聂云亭看着熟睡的沈湄湘,勾唇笑了笑。

刘维新早就投诚丞相一派的对头安国公一派,即使沈湄湘不想他死,他也必死无疑。

12

翌日,外边便传来了刘维新被处以凌迟的消息。

“想去看吗?”聂云亭吻了吻她的锁骨,低声问道。

这么好的戏,她怎么可能错过?

“去啊,相爷陪我?”

“好。”

随后沈湄湘同聂云亭到午门看官兵行刑。她看着行刑架上的惨叫的刘维新,心如止水,血肉模糊没有让她有一丝害怕。

割了二百五十六刀之后,她仰头遥遥望去,见到了一众妃嫔中的桃夭。周围的妃嫔被吓得花容失色,唯有她面色沉寂,静静地盯着刘维新。似乎感觉到沈湄湘的目光,桃夭远远的朝沈湄湘笑了笑。

她似乎很高兴。

她大仇得报,父母沉冤得雪,怎么可能不高兴。

罪臣沈氏的女儿,不是她沈湄湘,而是沈柔。

13

景元八年的午后,沈湄湘趴在窗台上,看着对面聂云亭的书房,想起那一日,嘴角便勾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只是,她忽然又想到什么,神色一凝。

她唤来一直跟着她的贴身婢女,吩咐她着手派人去查,奇怪的是,探子很快就得到消息回来了。

沈湄湘这才知道,刘维新早早的就投入安国公的麾下,留在丞相派做卧底呢。

也就是说,聂云亭根本就不是因为她而弄死刘维新。

沈湄湘听后,淡淡的笑了笑,心里说不上是失落还是自嘲,倒底是她自作多情了。

聂云亭……倒是会顺水推舟,一石二鸟。

“果真是……深不可测。”

14

第二日,公主的寿辰如期举行。公主府内,世家贵女,王孙公子们一小堆一小堆的聚集,满室的胭脂味儿,熏得人眼热。

“哟,沈妹妹来了?”容禧一见沈湄湘的到来,欢喜的惊呼,周围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到沈湄湘身上,开始窃窃私语。

“沈妹妹,怎的这么迟才到?本宫不是已经给妹妹备好马车了吗?而且,妹妹怎么不穿本宫赐的留仙裙啊?你不会是不给本宫面子吧?”

容禧有些失落的退后了几步,一副伤心的模样。旁边的一些贵女夫人们马上就安慰容禧,数落沈湄湘。

“果真是小门小户来的,好生不识礼数。”

“真是丢人现眼。公主怎么会邀请她这种人?”

“啧,怪不得连个妾都当不上。相爷不过图个新鲜劲罢了。”

在嘲讽声中,沈湄湘行了一个礼,一个标准的万福礼。这叫不少刚刚出言嘲讽的贵女感觉脸辣辣的疼。

她温声道:“民女是同相爷一起来的,相爷有事耽搁了,所以晚了,还请公主殿下莫要怪罪。”

“至于留仙裙,民女自是要好好珍藏着。毕竟民女没见过世面,竟不知御赐的金丝留仙裙用的是果纱。”

果纱与流纱很像,但质地与光泽感不同,果纱下乘,而流纱则是一匹难求的宝物,亦是皇室制作留仙裙的主要的布料。

此话一出,容禧的脸有些挂不住了。便草草的回了一句:“以后注意便是。”

原本是想着沈湄湘小门小户出来的,眼界小,想来分不出这等下乘的布料,她穿来寿宴,让大家伙好好笑话一番,没想到她竟还有一些个眼见力。

不过没关系,真正的好戏,才刚刚开始。

15

容禧招待完宾客,领着她们赏花。在众人对公主府里的牡丹赞口不绝时,容禧忽然提议让众位贵女展示才艺,一些女子看着王孙公子中的某某红了脸,摩拳擦掌准备一展优美的舞姿。聂云亭也不可避免的收到一些贵女的发电。只是他闲闲的饮着酒,好似没有感觉到。

容禧看向沈湄湘,笑道:“沈妹妹,你的母亲是南梁的世家女子,你当是学过白纻舞才对,何不让众位一饱眼福?”

容禧眉目含笑,以手帕掩面,看着倒是一位没什么坏心思,为大家着想的公主。

她买通下人,早已得知沈湄湘压根就不会跳白纻舞。只是,她也得知,在她卧病的那一年,沈湄湘竟然爬上了云亭哥哥的床!真是下贱!

“民女技艺不精,恐污了众位的眼。”沈湄湘低眉敛目,勉强的笑了笑。

她悄悄看了看聂云亭,对方依旧是喝着酒,好似不认识她。

“哟,沈妹妹莫要自谦了。云亭哥哥,沈妹妹不会介意吧?”

沈湄湘望向他,聂云亭淡漠的瞥了她一眼,说:“公主开心就好。”

沈湄湘的鼻头发酸,但那张如玉的小脸上仍然挂着明媚的笑。

“沈妹妹,上台吧。”容禧颇为得意的笑了笑。

“殿下,强人所难可不是一个公主该有的风度。”宾席上有人突然出声了,声音朗朗,有些中性,是南梁的将军梁骋。

见沈湄湘望过来,梁骋执酒杯同她遥遥相对,冲她笑着。

湄湘回以一笑,欠身道:“多谢将军出言解围。不过,既然是公主殿下的寿辰,那民女只好献丑了。”说完,她便去房间换衣服。

不消一会,沈湄湘准备好了。

乐声响起,湄湘开始起舞,舒缓飘逸,一举一动轻柔似水,这让原本窃窃私语的众人安静下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的女子。

乐声过半,开始急促了些,女子先是以袖掩面,再踽步,身子微颤,白纻舞服似落在女子身上的雪,颤抖着落下红梅,湄湘腰间的环佩急促的轻碰,如泉水落石。她忽而翘袖折腰,玉臂举起,白纻滑落,似露一截白藕,翻转之间,又如白鹤展翅轻扬。白袖翻飞间,女子的目光变幻,凝神,顾盼,灿烂生辉。

一曲毕,场上仍旧鸦雀无声,还是梁骋先鼓了掌,随即场上便掌声雷动。

容禧自然沉默着,白了脸。本想让她出丑,最后倒成为她出彩的踏板了!

不过,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绽开了笑容。随后她也鼓了掌。

她巧笑嫣然,说:“沈妹妹跳得真好。不知到时本宫同云亭哥哥成婚,沈妹妹可否在婚礼上舞一曲?”

此话一出,场面又安静了,他们都有意无意的看向聂云亭。

聂云亭不急不忙的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方看向众人,弯唇笑道:“届时可往寒舍吃酒,聂某在此恭候。”

得了正主的肯定,众宾都喜笑颜开,纷纷说着贺喜的话,真心的,假意的,都不时的看向沈湄湘,有嘲讽,有鄙夷,有看好戏的,有叹息的。

当众让同聂云亭有夫妻之实的沈湄湘为丞相大婚跳舞,这是不愿也得应。公主此举可谓是杀人诛心呐,好生落人脸面!

沈湄湘挑眉,笑吟吟的作了一揖,娇声道:“湄湘却之不恭。”

16

回了府,沈湄湘正卸下头面。聂云亭推开房门,走了进来。

他捻起她的一缕发,把玩着。“你不是说你不会跳白纻舞么?”声音淡淡,听不出喜怒。

“相爷不也瞒着湄湘许多么?”沈湄湘笑了笑,抹掉了唇上艳红的口脂,心口麻麻的疼着。“比如,你有几次没回府,就是去见了公主。那香粉都还浓着就回来,可齁死湄湘了。”

聂云亭没有再说话,只是看着湄湘。

“相爷,你当真要娶公主?”湄湘装作不经意的询问。

闻言,他弯了眉眼,似星河璀璨。“阿湄吃醋了?”

“湄湘怎敢。那……若是湄湘不许你娶呢?”她故作开玩笑的一问。

“那……阿湄只能消失了。”闻言,沈湄湘对上他的眸,他依旧在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

“相爷这样说,让湄湘好是伤心呢。”她笑得娇媚,忽而压低了声音:“聂云亭,这么久了,你爱过我么?”

他的笑渐渐冷却,冷冷的看着她,道:“这个问题,有意义吗?我记得我说过的。”

沈湄湘的心一抽一抽的疼着,疼到麻木,却始终没有落泪。她俯身,笑语吟吟:“湄湘开玩笑的。相爷,后会无期。”

“你要做什么?”聂云亭皱眉,冷声道。

“湄湘要离开相府了,毕竟,相爷要娶亲了。相爷如此矜贵的人,娶的还是公主,总不能养外室吧?”

聂云亭气笑了:“阿湄说要在本相成亲时跳舞。”

沈湄湘微微一笑,说:“到时候湄湘跳的可是吊丧舞,相爷若是想,湄湘一定去捧场。”

聂云亭轻笑,语气极冷:“到时,阿湄可别后悔离开。”

“只有相爷后悔的份,没有湄湘的。”她扔下一句话,便走出了媚玉堂的门。

看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聂云亭无声的笑了,低声道:“沈湄湘,很快,我们会再见面的。”

17

沈湄湘出了丞相府的门,一转角,便看见了一身戎装的梁骋。

“末将恭候殿下回国!”梁骋行了个抱拳礼。

“有劳了。”沈湄湘朝梁骋点点头,坐上了马车。

路上,沈湄湘忽然挑起帘子,问道:“沈从良那个变态被砍了没有?”

梁骋的嘴角抽了抽,说:“三皇子登上了皇位。”

“还将二皇子烹熟了喂狗。”

“啧,果然是变态。”沈湄湘放下了珠帘,支着下巴闭目养神。

“本以为来北齐躲一阵子,等沈从旭杀了那个变态,就能安稳了。没想到,他倒底是个蠢货。他集全部暗卫兵力都可能干不过沈从良,还要派一部分来刺杀我。”

“殿下可有受伤?”梁骋有些担心。

“一点小伤,聂云亭替我挡了一刀。”沈湄湘说着,又想起了那个清冷矜贵的男人。不由的撇了撇嘴。

“啧,不说了,我要睡觉了。到了叫我。”

“好,殿下安心的睡吧。末将定护殿下周全。”梁骋轻轻的说着,沈湄湘应了声,便睡下了,只是,她没有听到方才箭入血肉的声音。

18

沈湄湘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在公主府的锦殿中。

过了一会,就有一个婢女来传命:陛下宣柔安公主进宫。

沈湄湘梳洗完了,便进宫。穿过一重重朱红的宫门,掠过琉璃绿瓦,在养心殿前,梁骋竟然也在。

“梁将军,你……不会再等我吧?”沈湄湘挑了挑眉,离梁骋越来越近,以至于梁骋都能闻到她身上的杏花香和她呼出的气息。

身上的所有感官的感觉一下子扩大,听着沈湄湘如此挑逗的语气,梁骋的脸一下子红了。

“嗯……”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应了。没想到湄湘竟凑得更近,还捏了捏她的脸,说:“梁将军,都是女孩子,脸红什么?”

梁骋的心砰砰直跳,脸上烧得更烫了,含糊道:“殿下快进去吧,陛下该等急了。”

沈湄湘轻笑了一声,这才放过梁骋,进了养心殿。梁骋紧随其后,有些担心与紧张。

新帝沈从良,可不曾从良。

19

“皇姐,好久不见啊。”高座上的少年缓缓的转过头来,神情愉悦,声线是难掩的激动。他的身边是一颗宫女的人头,惊恐的双眼瞪着,死不瞑目。

而他手里拿着的刀的刀尖正在往下滴血,此时他看着沈湄湘的样子就像一只寻到老鼠的猫,享受着戏弄猎物的乐趣,玩腻了就狠狠地咬断猎物的脖子。

“没想到吧,坐上这皇位的,是三皇子啊!是皇姐你最看不起的那个弟弟!”沈从良笑起来,明明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却笑得如同恶鬼般狠戾。

沈湄湘只觉得他脑壳有大病,他哪只眼睛看到她看不起他了?

“就这?还有什么事吗?皇弟。”湄湘自顾自的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吃着葡萄。

“呵……皇姐,你不怕朕在葡萄里……下毒吗?”沈从良拿出白色的绸布,慢条斯理的擦着刀上的血迹,似乎很享受看着白色的绸布染上鲜血的颜色。

姐弟两表面都很放松,最紧张的恐怕只有梁骋了,她生怕沈从良突然发疯就砍向湄湘。

毕竟,先帝的血脉,沈从良众多的兄弟姐妹,几乎都死了,手段都极其残忍。

沈从良似乎感觉到她的目光,偏过头来,微眯着眸看着她,手腕轻轻的颤动着。

沈湄湘起身,不动声色的挡在梁骋前面,说:“你皇姐我可是南梁的第一美人,皇弟舍得吗?”

沈从良的视线被挡住,眼底多了几分戾色。但他握着刀的手倒是不再颤动。

“这么久不见,皇姐的脸皮倒是越来越厚了。在北齐吃了不少苦吧?”

“不劳皇弟忧心,本宫过得很好。”

“所以,你就同聂云亭走得那么近?还上了床?!”沈从良的眼尾红了一片,神情阴狠,右手的手腕又开始颤动起来。

闻言,梁骋也怔了怔,随后是满心的疼。等她回过神来时,沈从良已经拿着刀走下台阶,俯下身,和沈湄湘对视着,深不见底的眸子有明显的愠色和疯狂。

“皇姐,你走的时候,皇弟可是提醒过你的。”他轻声说着,好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却无端让人不寒而栗。

“皇姐明明知道……朕、喜欢他。”

未完结,点击下方【赠礼】,“糖果”以上即可解锁“隐藏”大结局~

还请喜欢的小仙女多多支持哟!biubiu~么么么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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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松花醉清酒

原标题:《裙下臣》

严重ooc,角色属于水大

早晨的微光照在宋居寒脸上,提醒他要给他的何故买早饭了。

“宝宝,起床吃早饭了。”

宋居寒蹲在床旁边轻轻喊着何故,何故有些不耐烦地睁开眼睛,瞪了宋居寒一眼转头继续睡。宋居寒以为是昨晚累着何故了,就在客厅等着他醒。

过了快一个多小时,何故自己起来了,看了看桌上未动的早饭,“都凉了,这怎么吃?”

宋居寒连忙把早饭再热起来,“昨晚是不是累着了宝宝。”

“我累不累你不是最清楚吗,”何故喝了口豆浆,“居寒,还是你这里好。”

宋居寒感觉今天何故有点奇怪,“今天去游乐园好不好,你上周说好今天有空去的。”

何故瞥了他一眼,“宋居寒,你...

何故瞥了他一眼,“宋居寒,你是听不懂话吗?”说完走到房间里自顾自换好衣服,“我现在没空陪你玩,我是国家一级工程师,出场费一分钟十个亿,陪你这一早上,你一辈子都付不起。晚上六点来接我。”

说完何故看都不看宋居寒一眼,拿上钥匙转身就走。宋居寒傻愣地坐在椅子上,他的何故怎么了……

何故在办公室待了一天,到六点的时候,他径直走出大厦,“何叔叔!”门外庄捷予开着新买的小轿跑,向何故挥着手。

何故转头就上了庄捷予的车,“怎么突然来接我了?”何故看了看庄捷予,帮他把风吹的碎发整理了一下,“何叔叔……你怎么突然这么撩啊!我要顶不住了!”

“这不是正好剧组放假,就约你出来吃火锅,”庄捷予转头对他一笑,“主要还是想你了啊。”

而被何故遗忘的宋居寒在地下车库等了两个多小时也不见人下来,问了前台才知道何故已经走了。

何故去哪里了?宋居寒有点慌了,这种感觉像让他回到了当时何故什么也不告诉他就走了一样。他赶紧查何故在哪里,thegate……何故自从原谅他之后就没再去过了,宋居寒气有点不顺,他手是抖的。

等他到了的时候,何故正在和别人喝酒,怒气蔓延到宋居寒的上腔,但更多的是害怕和无助,“何故?”

他看到何故微皱着眉回过头看到是他,眼里的不耐愈发不可收拾,“你怎么来了,现在都过了六点了,你来做什么?”

“何故,跟我回家好吗,跟我回家。”宋居寒握着何故的手牵着他往外走。

何故走到门口才反应过来,啪一下打掉他的手,“别碰我,我恶心。宋居寒你搞清楚了没?就你,也配指挥我?”

没等宋居寒说话,何故又轻蔑地说,“你长得很好看,记住,漂亮是你唯一的优势。你要是真空虚,就自己找个瓶子吧。”

宋居寒如雷轰顶,手抖得不成样子,说出来的话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何故,你说什么……”这种冰冷的话让宋居寒一下子情绪失控,抓住何故的手想要问清楚。

何故厌烦地甩开,“是我说得不够清楚吗?!宋居寒,你什么身份,我什么地位,希望你别忘记,等我玩够你反手就能甩开,不要自作多情了。”

宋居寒连话都说不清楚,“何故这不是真的对吗!你在生气何故,宝宝我们回家……回家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别这样……”

何故有点惊讶宋居寒这样的话,虽然上了车但还是没给他好脸色。

宋居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跟何故说话的,耳边嗡嗡作响,何故看起来脸色很不好,“你说完没有,说完我睡了。”

宋居寒觉得自己死的心都有了,“何故!何故……”

何故没有理他自顾自躺下,宋居寒连忙跟着躺下,他记得何故跟他说最后一句话,“你喜欢我不是你情愿的吗。”

宋居寒抱紧怀里人,他该怎么办,何故又不要他了,他该怎么办……

宋居寒一夜没睡好,早上太阳照进来,宋居寒像是拖着自己的尸体去准备的早饭。

他惯例蹲在何故床边,“何故,宝宝,起床了。”

何故感觉自己做了一场很长的梦,醒来时看到宋居寒惨淡的脸色,心里一紧,“居寒,居寒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你怎么了?”

宋居寒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何故,“宝宝?是你吗宝宝……”何故看着宋居寒无措的样子,不解“是我啊。你怎么了居寒?”

何故被抱了个满怀,颈窝里那颗脑袋一直在发抖,宋居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何故何故……”

何故听着宋居寒一直叫着自己,意识到他是做噩梦了吧,一边顺着宋居寒的卷发,一边回应着他。

“何故,我是真的喜欢你,我好爱你,你别不要我……”宋居寒不停地重复这些话。

何故知道他没有安全感,把他头抬起来,吻了吻宋居寒的额头,“嗯,我知道,我不会不要你。”

宋居寒的心终于放下了,他不想再体会濒临死亡的感觉,血液像被冷冻一样,他现在想要做的就是对何故好,用他所有的感情,所有的一切,对他的何故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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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又刷到核桃前期不知好歹的视频,气得我间接性厌核桃症又犯了越想越气,咕咕啊咕咕

留个红心再走叭

这首歌适合所有188

楚稼君的烟燃尽了,红点如红花瓣逶地,淹没于泥泞的黑暗:“你为什么哭了?”

纪勇涛的哭声终于抑制不住:“因为我想救你的,我想你重新再来过,该有的你都有因为我觉得我对不起你,我没在火车站就认出你,没有在一切开始前就一了百了;我说要给你一个家,但什么都给不了你。

晏明修,后悔吗?你和他一张合照都没有

◇占有欲强忠犬x习惯且摆烂王

◇文笔极烂不喜轻喷

我那一起长大的竹马,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

从小我就知道这货对属于自己的事物格外看重,不论是周叔叔在他四岁时给他的那台现在已经完全没法运作的遥控玩具车,还是程阿姨亲手为他织的围巾,甚至是不管什么时候永远排在学校第五的成绩——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他控分向来有一手,并对于这种不低也没有非常高的排名感到十分满意,并且绝不容忍有任何人抢走他的排名,因为这种不会过于突出又在年级上占有一席之地的名次正和他心意。

现在,他把我堵在厕所门口,强制我换上那件跟他那件相似但不同的衣服。

我拿着衣服,看着...

我拿着衣服,看着上面还没有剪掉的吊牌沉默了一会。那是一件圆领卫衣,蓝白相间的不规则图案,袖子以白色为主,乍一看跟周暮秋身上袖子以蓝为主的衣服很像,就像是……情侣装。

我低着头,拿头顶对着他,不用看我也知道他现在绝对又板着一张脸,并且写满了不耐烦。

我蠕动双唇,轻声开口:“……暮秋,陈娇她们还在等着呢。”

“那你就快点换。”周暮秋口中是不容置疑,他比我高了近一头,笔直地跟杆子一样杵在厕所门口,一动不动。

我抬起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说实话,我有点搞不懂他莫名其妙又干什么,明明已经很久都没有再帮我挑过衣服了,为什么又突然间买了新衣服……

啊,难不成是因为今天跟杜希尧衣服撞色的事?

我又看了他一眼,低低地应了一声,转身进了厕所。

我小时候,就住到周暮秋家里了。

我们曾经是邻居,后来他们搬过一次家,兜兜转转也没离开A市,自然也没断开联系。

我的父母跟周暮秋的父母关系很好,我第一次见到周暮秋的时候是在四岁,彼时去他家做客,他正坐在沙发上玩遥控汽车。

汽车被他操纵着灵活华丽地转着圈,然后一头扎进鞋柜底下出不来了。

我本着助人为乐的心情去帮这个初次见面的未来朋友,趴在地上把车从鞋柜底下拿出来,递给他,笑得像五月十二号的太阳一样灿烂。

为什么是五月十二号,因为我就是在那天去他家里的。

周暮秋坐在沙发上不动弹,只双手紧紧地握着他的遥控器,一双含着冰霜般厌烦的眼睛死死盯着我,说:“不准动我的东西。”

他的声音也很冷,完全不像是四五岁的小孩能拥有的语气。

不过当时我并没有被他吓住,虽然乖乖把汽车放在地上,但依旧背着双手站在他面前,亲切活泼地笑着:“我叫贺沛白,你呢?”

他不说话,垂着眼睛,眼睫毛自然的微微向上弯曲,红润的嘴巴不高兴地抿着,只看自己的玩具车。

我那会以为他是在害羞,喋喋不休地围在他身边胡扯八扯,直到我坐在他身边,哥俩好的揽过他的肩膀:“所以啊,从今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

他猛地挥开我的手,力气大到我的胳膊都有些麻。周暮秋下了沙发,拿起他的玩具车抱在怀里,飞快地瞪了我一眼,朝我大声说道:“离我远一点!”然后他就噔噔噔跑回了房间,留一个被吓了一大跳的我坐在沙发上呆愣愣地流下惊吓的泪水。

晚饭的时候,我黏在妈妈身边不肯走,一只手紧紧攥着妈妈的衣服下摆,眼睛倒光往周暮秋那里瞟,他吃饭时安静,并且不喜欢让别人给他夹菜,自己乖巧地像木偶娃娃一样吃完一顿饭,全程没有看过我。

不好哇妈,这小孩他不喜欢我啊!

我面色痛苦地蹲在地上,双手托着腮看他依旧坐在沙发上玩小汽车。

他看着车,我看着他,然后车撞到了我的鞋子。

我低头去看,他说:“抬脚。”

好吧好吧。我坐到沙发的另一头,给他的宝贝汽车让空,看它在客厅里横冲直撞避开所有障碍再一个漂移回到周暮秋脚下。

我当时很给面子的欢呼鼓掌,他却只是又瞟我一眼,接着操纵他的车子在客厅里逛。

这次我发现车行走的路线有些不大一样,所以在汽车二次漂移到他脚下时,我又鼓起了掌。

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每次我都很卖力地欢呼鼓掌,同时不理解他到底哪来这么多行走路线的。

并且怎么看都像是在炫耀一般,开着他胜利的小红车一遍一遍兜圈子。

这时候我才看出来这小子不仅脾气不好还特别臭屁。

我妈跟程阿姨坐在一起聊天,时不时看看我们,程阿姨笑得比我妈还开心:“诶呦俩小孩玩的这么好啊。”

虽然您是周暮秋的妈,但我还是要说,好个屁。

明明是我单方面捧他。

长大之后我才知道原来我那个行为叫舔狗。

我和周暮秋就此相识,可能是为了维持我们之间不存在的友谊,我天天跑到他家里跟他聊天,直到把人说得烦不胜烦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对此,我妈还半开玩笑地说我将来会嫁给周暮秋什么的,喊我小媳妇。

“小媳妇天天找小秋,这么喜欢人家啊。”

我点点头:“嗯!”

这真不是我上赶着找虐。我贺沛白打生下来就是个死颜控,长得好看的我都喜欢,所以哪怕周暮秋对我说话总是恶狠狠的,我也笑眯眯地围在他身边转。更何况那会儿都是小孩子,哪分得出什么好啊坏啊我要离你远一点啊,哪怕有时候被周暮秋瞪得实在害怕,但是看见他那张脸我又迈不动脚了。

没办法,他那张脸就是好看。

周暮秋这会脸皮倒薄,不是抢我奶糖还死不赖账那会儿了,听着我妈这近乎逗弄的话红了耳朵,别过头去不看我。

说实话,周暮秋虽然脾气不好,但害羞的时候是真的可爱。

之后,周暮秋跟我出门都要牵着我,美名其曰怕我走丢,我寻思你一个六岁小孩能怎么保护另一个六岁小孩,不过就是去小公园玩一会而已,还有大人陪着,有什么好丢的。

偏偏周暮秋就是要牵着我,木着一张肉嘟嘟的小脸,握着我的手死紧,像当初抓着他的玩具车一样。

可能是我们来的太早,公园里还没什么人,我兴高采烈地踩进沙坑里堆沙子,周暮秋一向不喜欢这项活动,因为不仅衣服会脏,鞋里也会钻进硌脚的沙粒,所以他只是在旁边看着,过了一会儿坐到了秋千上,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看程阿姨给他买的《古诗三百首》。

我们到九月份确实要进入小学了,然而一个在学习一个在玩,成绩什么的嘛用脚趾头想也能清楚。

周暮秋看着看着就入了迷,我也和刚来的小朋友们玩得不亦乐乎。

秋千的位置导致周暮秋一抬头就能看见我,大概是听见我放肆的笑声了,他朝这里望了一眼,彼时我正在嘲笑踩在柔软沙子上摔倒的一个弟弟,然后朝他伸出手。

那个比我小一岁的弟弟吐掉嘴里的沙子,抬手握住我,借着力刚刚站起,就被飞来的书砸到了脑袋。

谢天谢地不是用书角砸的。

然后,就看见周暮秋怒气冲冲地走过来,那种架势我觉得他提着把刀都不为过。周暮秋用力推开那个弟弟,然后握住了我刚才扶他的那个手。

这个时候他倒不嫌脏了,把我手上的沙粒也抱在掌心。

我还愣愣地不知道他突然是要干什么,弟弟捂着额角就哭了出来。

我心下一惊,连忙挣开周暮秋的手去哄人家,直到哄得不再掉金豆豆,我才捡起那本《古诗三百首》,拍掉沙子,递给周暮秋,还关心地问了一句:“你怎么了?”

因为周暮秋的脸色实在算不上好看,甚至对于六岁这个年龄来讲,他的脸色沉的可怕,让人不寒而栗,漆黑的瞳孔带着暗色,死死盯着还坐在地上的小孩,抿紧了唇不说话。

“你……哄他?”周暮秋没有看我,声音咬牙切齿,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握得死紧,似乎下一刻就会冲上去和那个弟弟打起来一样。

“他哭了呀。”我很实诚地回答,那会儿我还没有意识到什么不对。

周暮秋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不可置信地望着我,嘴巴也微微张开。小孩子的细嫩嗓音尖叫道:“为什么要去管他!”

周暮秋整个人都散发着不对劲的气息,哪怕我反应过来,但还是晚了。

最后事情以弟弟青着眼角,穿着一身破烂的脏兮兮的衣服连滚带爬地跑回家,我在劝阻周暮秋时被他不注意的一个肘击打到下巴,当场两眼一黑晕过去为结束。

从那之后,我便发现了周暮秋其实有病。

那是一种很难形容的占有欲,或许是心里疾病亦或是精神疾病,反正简单粗暴来讲就是被他划为自己所有物的任何事物,一旦被别人摸了碰了,就会犯病。

轻则辱骂重则开打,平日里沉默寡言的高冷男神在犯病时愣是像三头牛也拽不动的疯子。

好消息是他对自己的所有物都很不错,坏消息是我是第一个被他划进那个范围的活人。

如果是死物,任由他摆布那都无所谓,可作为一个拥有自我思想的活人,我确确实实在某些方面无法接受。

尤其是在小学四年级,父母因车祸双双去世,因为两家关系密切所以我就寄住在周家的那年。

那一年开始,周暮秋看管我越发地严厉。周叔叔和程阿姨是他亲父母倒还好一些,在学校里我就算是跟别人借个东西传个纸条,周暮秋都恨不得把对方扒下一层皮。

“这些东西我没有吗?你不能找我借?我不能给你讲题吗?他们讲的能有我好吗?”周暮秋在家里跟我发火,那股气势跟要抽我一样。

他犯病的时候我只能忍着,一点不敢跟他呛,敢呛他就会更生气,然后控制不住地摔打东西。

那样还是免了,到时候不好跟叔叔阿姨交代。

是的,周暮秋这个病,周叔叔和程阿姨居然莫名其妙的不知情。

是真的不知情,他们还以为自己那年纪第五的儿子是什么好好学生。

坐在周暮秋旁边被他紧紧握住手的我,在心中不免一直叹息。

好好的怎么又犯病了,我什么也没干吧。

其实我也知道他是很难受的,脑袋抵着课桌大口喘气,在夏天的空调底下居然还能出一层又一层的汗,身体颤抖着使劲缩着,只有手上和我十指交握的力气越来越大,好像要把我的手掰掉一般。

“贺沛白。”他喊我,脑袋侧过来,额前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面色发白,下唇倒是被他咬得红艳十分。他那双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眉毛死死拧着:“你是不是要离开我。”

“怎么会呢,我不走,就在这坐着,放心啊,咱放学去吃冰淇凌怎么样?”

到了六年级,我不时会感叹短短两年我的进步之快,已经从时不时的惊吓变成习以为常,还能反过头来安慰周暮秋。

“你和郭林聊了很久……”周暮秋瞪眼,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你还想骗我!”

还好现在是大课间,我以周暮秋身体不适帮他请了假,现在教室里只有我们两个,他无法克制的声音也没有被别人听去。

“怎么会怎么会。”我靠近他,和他额头相抵,“是老师让我去叫郭林,他的作业又不合格。”

明明我和郭林就说了四句话,周暮秋倒搞得我是和奸夫勾搭在一起的淫妇一样。

说实话倍感无语,但又能怎么样,和周暮秋顶嘴只会把事情闹大,我这个天生怕麻烦的家伙,比起去麻烦别人,还是麻烦麻烦自己吧。

更何况,哪怕是隐忍着暴怒的模样,周暮秋依旧好看,黑葡萄般的眼瞳泛着水波,似乎很快就要哭出来一样,嘴角用力向下撇着,可怜兮兮地回蹭我的额头,喉中挤出一声微不可查的“嗯”。

面对这等美人,还有什么好生气的。

反正我色批头子贺沛白不行。

周暮秋缓过劲后又恢复了之前的淡漠模样,只是一直牵着我的手放在他腿上,低头摆弄着,我配合他将手张开合上,伸出哪根手指蜷起哪根手指,然后再被他十指相握。

虽然我向来不爱学习,但胜在周暮秋成绩优秀,按着我这个学渣的头复习也绰绰有余,所以我也一直能和他在同一所学校上学,以防他随时犯病。

这个病说来蹊跷,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倒对我愈发看重,之前的宝贝物品们却不怎么理睬了。

或许是因为我是唯一一个活物,不像其他的物品那样能被他好好地藏在家里吧。

周暮秋还是很有道德底线的,哪怕每次两人独处的时候总会说要把我关起来锁起来,但我知道那都是他嘴上发泄心中烦闷的方式,我也不抗拒他拿包装礼物用的丝带捆在我的手腕脚腕,反正也不疼,绑了大半天松开后连点痕都看不见。

倒是每次周暮秋红着眼睛把脸埋在我的掌心痛苦地呼吸的时候,我会有点心疼。

毕竟这个病也不是他想得的。

一次他生病发烧没去上学,我也没有什么理由请假,那会儿已经高二下学期,班主任逮人逮得紧。周暮秋是老班可以放下心甚至拍胸脯保证可以保送的人才,我这种能浑水摸鱼就浑水摸鱼的自然被老班死死盯着,所以只能在前一天晚上和当天早上哄了周暮秋好久才让他放我出门。

周暮秋烧的脸发红,额头还贴着退烧贴,手倒是和铁钳似的要把我胳膊扯下来,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我。

周叔叔和程阿姨都有工作,家里请了一个阿姨来照顾周暮秋。

我跪在床边笑眯眯地摸着周暮秋的脸,嘴上柔声细语地不停重复着放学就立马回家的话,才终于从他的魔爪下逃出,奔去学校。

这里我要没心没肺的讲一句,哪怕是关系亲密的竹马发烧卧床不起,我也没有丝毫的担心,因为那一天是我十七年的生命中最快乐自由的一天。

但放学时我还记着跟周暮秋的约定,于是没有答应同学一起回家的邀请,背上书包快速跑远了。

我爸妈去世后,房子也就归我了,但我当年年纪太小于是暂住在周家,现在早已经搬回去了。两家的距离不算太远,我到周家时叔叔阿姨还没有下班。

家里漆黑一片,请来的阿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我拿钥匙打开门时就听见周暮秋的卧室传来呜咽。

我连忙换鞋跑过去,几乎是扑到他的床边。

周暮秋犹如溺水的人死死抱住了我这颗救命稻草。

我被他勒的一口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差点感觉自己要见到天国的老妈,周暮秋声音带着害怕和恐惧的颤意:“你回来了……”

我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回抱住他,应了一声。

奇怪,这会儿我完全没感觉到对周暮秋的可怜,反倒感觉十分烦闷。

太奇怪了,这是之前不曾有过的感受。

是因为什么呢?我顺着周暮秋的后背一面想着。

……大抵是因为,今天在认识周暮秋以来难得的松了一口气吧。

在球场奔跑的畅快,和旁人聊天的肆无忌惮,都是以前从来没有体会过的舒爽。

我那个时候才发现原来我这人是多么向往自由向往无拘无束,实在是不愿意就这么拘在周暮秋身边装作一只被剪去羽翼的鸟。

于是在周暮秋呼吸平稳下来后,我淡淡地说:“暮秋,要不我们去看医生吧。”

说完这话我也愣住了,但是没有后悔。周暮秋确实需要看医生,他这种状态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该有的样子。

周暮秋身体一僵,不可置信地看向我,双手钳住我的肩膀,呼吸骤然加重,声音却轻飘飘的:“……你说什么?”

“我说你去看医生,你这样一看就不对劲啊,你自己也知道的。”

“你为什么突然间说这个!”周暮秋大吼,“你今天在学校干了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去看医生!你之前明明不会这么做的!”

“之前……那是之前嘛。”我被周暮秋吼得莫名有些心虚,耳朵也有点疼,视线飘了飘又回到黑暗中他的脸上,“现在想来,把你的病治好难道不是更好吗?这样的话你也可以过正常的生活,我也可以……”

周暮秋再一次紧紧抱住我,这次是把我的头埋在他胸口,过了很久,他闷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诶!贺沛白!你个王八蛋的!

我才想起来周暮秋还在生病,这话绝对刺激到他的,万一把人气的两腿一蹬咽气了那不完蛋。所以我挣扎起来:“不是,暮秋,你听我说……”

“我不要!”周暮秋的声音带着沙哑,仿佛穷途末路的幼兽在奋力反抗:“你不要我了……就是单独去了一次学校就不要我了,你和那么多人相处了一天,整整一天!”

他又想到什么一般,怒瞪着双眼:“你今天干什么了?”

“我……打、打球。”对上周暮秋我总是会气势弱上半分。

老实讲,他这幅样子已经把我的耐心都磨光了,我静静地坐在床边,看他挣扎痛苦的模样,竟然连“他还在生病”的愧疚都消失不见。

“你是我的……沛白……我的啊……”周暮秋声音带上哽咽,呢喃着无法接受。

我深吸一口气。

十几年来我都几乎活在周暮秋的阴影之下,自打他揍了同小区的那个弟弟之后,我便愈发小心,生怕一个不注意他就会和人扭作一团,事后再一问是因为我。

冲冠一怒为红颜这种东西就不要套在我身上了,我不仅不会觉得开心,还会尴尬。

所以我向来对周暮秋马首是瞻,他让我往东我不仅要那么走还要挨得他死紧,周末出门玩的话连衣服都是他来挑——

说到这里我不得不吐槽周暮秋这个破烂毛病,我家里能用的东西基本是他挑的,哪怕周大学霸平时俭朴奖学金零花钱大部分都用来给我买东西,但一看到和他房间里相似甚至一模一样的东西后,我内心的感激基本荡然无存。

我出门的衣服,也都是周暮秋亲自挑选的、和他身上尽可能相似的。

他也买过几身情侣装,被我以“衣服材质舒服适合做睡衣”谢绝了穿出门的请求后,我衣柜里的衣服就变成了和他的款式相似又有些不同的,可以用来混淆视听的“情侣装”。

毕竟我也想穿一穿自己的衣服,看上了好多喜欢的结果全躺在购物车未免也太过浪费。

啊,自由真好……

我胡思乱想之际,周暮秋已经把话题跳转到我见了什么人了。

“是不是杜希尧?之前你们就很聊得来的样子,是不是他!”

周暮秋已经因为杜希尧跟我发过不止一次火了。

杜希尧,校内知名校草学霸之一,比起周暮秋这种高冷范的,他则像小太阳,阳光开朗,两颗小虎牙十分招人喜欢。

同时我们是好球友,我之前经常偷偷摸摸背着周暮秋和他一起打球,不过没进几次我就得溜,纯粹过个手瘾。

“和他没关系啦……”

“怎么可能没有,你和他一起打球了?”周暮秋掰过我的脑袋,“沛白……”他的声音又哽咽了。

我再次深吸一口气。

“暮秋。”我尽量不让自己变得和他一样容易大吼大叫,可是说出他的名字之后却怎么也开不了口,语言在舌尖组织半天也组不出完整的话。

我不知道要怎么说才能在避免周暮秋再次发狂的情况下把自己的想法讲出来。

不过很快我便放弃让他安静,一股脑的把意见倒了出来:“是,我是和他一起打球了,因为我和他,和别人,都能很好的相处,他们也很开心,我也一样轻松愉悦。我觉得我没理由一直无条件的围着你转,从而失去我交友的权利,自由穿衣的权利,甚至是讲话的权利。你知道我一天到晚想的最多的就是我这句话会不会让你生气那样做会不会惹你不开心,我感觉我快疯了。暮秋,我有权利做自己的吧?为什么我就一定要像个玩偶一样听你的话?”

周暮秋被我一连串的话砸的晕晕乎乎,还攥着我的衣角不撒手,过了一会儿,他低下头,脸上因为愤怒扭曲的表情消失不见:“……可你说,你喜欢我。”

我一时接不上话。

因为我确实发自内心的说过并且现在心中还留有这份感情。

可是面对周暮秋时,我又升起一股烦躁,和对他的喜欢一同充斥在心间,却互不冲突。

“所以呢?”我扭过头,“所以你对我的喜欢就是把我捆在你身边?周暮秋,你有没有把我当人看,我和你那玩具车,围巾,那些书和其他的东西都不一样!”

我站起来:“你还真是莫名其妙的,你也没说你喜欢我,我凭什么跟着你费尽心思讨好你?我要回家了。”

我用力甩开周暮秋的手,快步推门而去,离开他家后更是用力狂奔,直到回到自己家。

那天是周五,周末两天我没出门,写写作业打打游戏,没去理会周暮秋的心思。

散漫两天的结果就是我周一差一点迟到。慌忙钻进教室时正好卡着上课铃。

一进门我就察觉到周暮秋的视线刷地就锁定我的脸,黏住一动不动。

我不理他,这货两天没给我发过一条信息,难道等着我认错吗?我才不干。

同桌陈娇递过来一张纸条:「小夫妻吵架了?」

我看了她一眼:「没吃药?」

「你是不知道周大学霸今早那个低气压,跟别人欠了他五百万又抢走他老婆一样,特别可怕」

「关我p事」

陈娇看着我龙飞凤舞的四个字诡异地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又把纸条递过来:「你俩咋了?」

「少管」

陈娇小声“啧”了一下,胳膊肘捅了捅我,压低声音:“你们夫妻俩到底怎么回事。”

“陈大美女,我俩就没谈过,去你大爷的夫妻。”

“怎么骂人呢还。”陈娇撇了撇嘴,“不乐意说我就不问了嘛。……不过他今早真的很恐怖,特别特别是看着杜希尧的那个眼神。”

我敷衍地点点头,没再说话。

奇怪的是,一天下来周暮秋都没有找过我。

这可是很稀奇的一件事哦,哪怕我们闹了矛盾,看见我和其他人聊天,周暮秋不应该没有反应。可确实是没有,他好几次都视若无睹,任凭我聊得开心。

这太奇怪了,但是我暗自窃喜。

这算不算把周暮秋的病治好了,还剩一笔治疗费呢。

望着周暮秋的背影,我很欣慰地点了点头。

他终于正常了不是吗?

正常他大爷。

我一边换衣服一边暗骂,徒手把新衣的吊牌扯掉,表情很臭地走出门,但对上周暮秋的视线后还是扬起笑脸:“我换好了。”

周暮秋凝重的表情这才融化几分,和我并肩站在一起:“嗯。”

我是万万没想到啊,都过去两年了,现在彼此都已经是成熟的十九二十岁的大学生,周暮秋这个病居然还没好。

“……你有看过医生吗。”憋了半天,我还是问道。

我感到身旁的男人顿住了,手很快地从口袋里拿出来握住了我的手,紧紧的,比当年的力道还要大:“……看了。”

“真的?”我不疑有他,“说了什么。”

“开了药方,药是……”他声音弱下去,这幅样子跟高岭之花沾不上一点边,也不知道是哪个后援会给他起的这么个称号。

“你。”

我停下脚步。

周暮秋也跟着停下,只是握着我的手一直不松开。

“放手。”

“不要。”

“周暮秋,我让你放手。”

“我不!”周暮秋有些失控,声音骤然增大,引得过路人纷纷侧目。

我连忙把他拽进旁边的路口:“你又犯病?”

周暮秋支支吾吾不说话,但是呼吸确实急促起来,他靠着墙,双手攥着裤子两侧,手臂上青筋凸起,低头不看我。

我也不说话,环胸看着他,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额头的汗打湿头发:“我没有。”他很开心的样子。

“我,好了的。”周暮秋扬起嘴角,露出洁白的牙齿,眼睛弯起,连眉毛都露着愉悦,“我好了的,沛白。”

我怎么可能会信,我可是贺沛白。

我也笑了:“真的诶。”

啥b。

我笑的很开心,周暮秋也笑的很开心,试探着抬了抬手,见我没有什么反应,将我的手抓在手心。

我们穿着相似的衣服,手牵手走在街上,倒像是情侣一般。

而且看这两脸笑容,想必还是很幸福的情侣。

只有我知道我俩心怀鬼胎,甚至周暮秋心里在想什么我都能猜个七七八八。

我心情还是蛮复杂的。周暮秋喜欢我吗?可能吧,他的病治好了吗?一定没有。那他这个表情,这种举动,是因为什么呢?

我吗?

我有点好笑,我有什么好在意的,居然能逼得他压下自己的病症,装作没事人一样傻笑。

我突然脑子犯抽,想要试探周暮秋一下。

于是看见陈娇他们后,我很开心的打招呼,松开周暮秋的手就要跑过去,却被大力抓住。

刚迈出的脚步慢慢放下,我转头不喜不悲地看着周暮秋,就见他打了个激灵,松开了我,手背在身后,脸上的表情小心翼翼,动了动嘴唇:“我……”

我看了他一眼就转身朝陈娇跑去。

周暮秋感觉自己仿佛要窒息了,但只能硬生生忍耐着不让旁人看出端倪。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生气了沛白就不理他了……不能生气……

周暮秋捂住嘴蹲在地上,脑中不住一阵阵回想贺沛白奔向他人的背影,义无反顾,没有留恋。

他的心一阵一阵的抽疼。这个病大概是治不好的,他也没有看过医生,因为本能的从心底里抗拒。周暮秋知道自己有病,并且一旦面对贺沛白就控制不住,但是贺沛白一直没有拒绝过,他也任由自己的病恣意疯长,不知不觉间居然长成了难以掌控的地步。

一想到贺沛白会看向别人,会对别人笑,会和别人站在一起,周暮秋就难过的要哭。

重新来一次吧,让他重新来一次吧……回到小时候,他绝对会忍住不对那个弟弟出手,绝对会忍住在贺沛白挣脱他的手时不发怒,绝对会……

他会忍住的,他一定能忍住的……

所以,别不理他,别把他丢在漆黑的房间,别不要他。

同时,周暮秋脑中又升起另一股想法,像是落地的种子迅速生根——把贺沛白关起来吧。

关在家里,套上锁链,每天每天只能看见自己,身边只有自己,只会爱自己,再也不分开。

关起来,关起来,关起来,关进精致的铁笼,折断鸟儿的羽翼。

头上猝不及防盖上一只温热柔软的手。

“暮秋,回家了。”

周暮秋慢慢抬头,只在臂弯间露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我蹲下来和他平视,微笑着:“走吧,我跟陈娇他们说了一声。”

命吧,我心想。

被周暮秋猛地抱住,哪怕是在大街上被扑倒在地,我也没有觉得多尴尬,而是在想这可能就是命了。

从我爸妈第一次带我去他家,从我妈说我是周暮秋的小媳妇开始,大概命运的齿轮就已经开始转动了。

哪怕我受不了周暮秋这个病,但我也已经习惯了,再受个十年八年也就彻底麻木了。

左右周暮秋也能忍住,看来他并没有放弃,那也挺好的。

反正他犯病又碍不住我在心里骂他,人好了我也骂爽了什么事都没有了。

……是这样想的。

但我哪知道周暮秋这个王八蛋在外纯情小白兔在家阴险大灰狼呢?

第四百一十九次安慰犯病的男朋友说“我永远在我不会离开你的我爱你呀”后,我两眼一翻就要晕过去,可惜被周慕秋死死抱住倒都倒不下。

颈窝间毛茸茸的脑袋蹭来蹭去,还带着湿意,他不开心地说:“你看看我嘛你别看别人好不好,你要和我永远在一起。”

我点点头说嗯,心里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贺沛白(表面):我世界第一爱你么么哒啾咪啾咪我一直陪着你。

(内心):

十二年了我群还是原耽顶流.

后来晏明修担惊受怕,他找不到证明他们两个相爱过的东西,唯恐这只是黄粱一梦.

娘子isrio!!!

!男主黑

此后的日子,印证了他“手下留情”四个字的确没说错。

你想跑了。

你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崩溃。他在下温柔的要死,上却是个暴君。一个变'态的暴君。

体型的差距让你完完全全挣脱不了,你那点微弱的力气如同蚍蜉撼树。他宽大的手掌摁在你的后腰上的时候,你总感觉被握住了命脉。

他说你在上要听他的话,臣'服于他,不可以一丁点拒绝和反抗的意思。

他说你越哭他越控制不住。

他还说你太过于瘦小,要多吃一点,总是早早地晕过去,他顾忌你的身体,不够尽兴。

有时候被逼急了,你...

有时候被逼急了,你气得想咬他,结果被他因用力而鼓起的肌肉崩得牙疼。

这日子真是过不下去了,你甚至开始害怕晚上。

退婚的想法总围绕在你的脑海,但当你发现顾修琛的某个“秘密”时,你才真正下定决心。

那个“秘密”是一面暗格,你翻找东西时无意间发现的。暗格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密密麻麻的玩具,你不敢去想象它们的用途。

一定,一定要退婚。

反复思量,考虑许久的你,终于摊牌了。

当顾修琛在书房处理工作时,你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

“怎么了,千千?”男人抬头。

“顾修琛,我们退婚吧。非常抱歉,我会向我们父母解释的,一切都是我的错。”

似乎怕说太慢会失去勇气一样,你快速地将这一小段排练了无数遍的话说完。

顾修琛看着对面的小未婚妻背挺得笔直,双手放在闭拢的双膝上,一幅乖乖女模样,说话还紧张地吞口水,仿佛第一次见面一样局促不安。

“哦?为什么千千这么想。”

男人后仰,靠在椅背上,目光却死死地盯着你,如蜂蜜般粘稠裹夹。明明几乎是平视,却锐利得让你如坐针毡。

“为什么这么想。”

又重复了一遍。

你难以启齿,总不能直接说发现了……

“因为我们不合适。”你无意识揪着衣角。

“哪点不合适?”

“你不尊重我……”

“那是夫妻情'趣,还有别的吗?”男人轻笑。

……

没得到回答,顾修琛也没有步步紧逼。他站起身,宽厚手掌轻轻覆在你瘦削的肩膀上。

“既然千千执意这样,那就去跟你的父母说说吧,毕竟,我还是要尊重千千的想法啊。”男人揉揉你的发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离开了。

留下书房里的你如释重负。

可事情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当你回余家时,余母全然觉得你在胡闹。

“马上就要去领证了,你怎么这个时候任性?修琛是个好孩子,你们发生了什么矛盾吗?他出轨了?”

“没有……”

余母叹气:“千千,虽然你不懂商业上的事情,现在的情况,如果你们分开,顾家撤资,余家就倒了。”

你这时才从母亲的口中得知,如果自家和顾家的合作项目成功,余家的商业危机完全得以解决,可以说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但是,如果顾家撤资,余家的项目就打了水漂,这不是现阶段的余家能承受起的。

“说句不好听的话,我们余家现在全然仰仗着顾家。要是在项目开始之前,你们俩分手,倒是也有别的办法,但现在箭在弦上。更何况,你们俩的订婚宴人尽皆知,得罪正当红的顾家,以后商界的人对我们也会有所看法。”

余母语气平和,但你也明白,退婚是绝无可能的。

“我知道了,母亲。”

你闷闷地点头,或许你也应该跟顾修琛多沟通的。

回到顾家别墅时,刚推开门。

“怎么样?”

客厅只开了一盏暗黄小灯,顾修琛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神情慵懒,似乎在等你。

“对不起,我应该跟你多商量商量,不该直接说退婚的。”你上前,拉住他的衣袖低头道。

一路上你大脑混乱,决定先道歉。关于顾修琛的某些爱好,或许可以以后再跟他谈谈。

你惊异抬头,却发现顾修琛眼神玩味,甚至还有几分冷漠。

这时候的顾修琛,变回了商业谈判中运筹帷幄的上位者,所有人簇拥讨好的对象。

又或许从来就不是你印象里的样子,猛兽只是收起利爪逗弄,你却误以为温顺。

男人看着这呆愣的模样,猛地扯住你的衣领令你跌坐在他身侧,粗糙指腹揉搓你软嫩的脸蛋和因惊讶而微张的红唇。

“未婚妻得给我一些安全感呐,比如尽快领证,给我生个孩子。”

男人靠的很近,近到你能感受到他因说话而呼出的热气。他的手掌下移,放在你的小腹上轻轻按压。

“道歉也需要更有诚意些,今天晚上就试试你看到的那些东西吧,可不能太早晕过去。”

震惊于听到的话,你的脸色苍白。

你流了一晚上的泪儿,嗓子嘶哑。却在第二日被顾修琛早早地叫起,去了民政局签字领证。

鲜红的结婚证你还未拿到手,就被顾修琛放入了衣领最内层的口袋里。

“我是个很讲究效率的商人。咱们的进程已经完成了一半。”男人垂眸看着因小腹微微鼓起而紧张的你,掩去暗色,语调平和地道,“希望宝贝儿争争气,尽快怀上我的孩子。”

明明是一如往昔温柔的嗓音,你却打了个哆嗦,乖巧地粘着他连连点头。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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