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个漆黑的影院,我心怀忐忑地看了一版不完整版的《风声》。虽然早先已采访了一位看过内部试映的圈内人士,对剧情脉络与人物命运了然于胸,岂料真的等到大银幕开始上演这出悬念大戏,心中倒还有几分感动。如果说这部影片吸引观众的一大原因,是其中不胜枚举的酷刑场面,那么与顾晓梦的麻绳之刑和吴志国的“万针穿心”相比,李宁玉所受,非肉体之罪,却同样绞人心痛。与肉体上的痛苦相比,心理上的屈辱夹杂着伤痛,应该更难以把握。于是当私心裂肺的哭泣与尖叫伴随着背景音乐一同响起,只希望此时的影院可以不用静得如此凄凉。
后来在采访中,李冰冰回忆到,“那天所有人九点钟化妆,十一点画好妆之后,我和周迅两个人等到晚上七点钟才开拍。两台机器,一台对着她,一台对着我。一天准备了大概七八个小时,拍十来分钟,我们两个演。”对她而言,在戏里,两个女人控制着整个局势,至于旁人,能做的,只有记录。
对话李冰冰:
采访李冰冰的过程被多次打断,而我想说的只有抱歉。看她脚蹬高跟鞋站在发布会的台上气宇不凡,不料在后台采访,她甚至连在椅子上坐直了接受采访,都坚持不了很久。
李冰冰接受前一家媒体采访时坐的是硬质靠背折叠椅,见她每回答几个问题都要将手抵于腰后,挺一挺,再挺一挺。后来细心的助理拿来两个靠垫给她,试了下便放弃了。后来接受我采访的时候,让她改坐软面座椅,或许因为支撑力不够,腰部不适的感觉更严重了。不得不坐回原来的硬板凳,勉强坚持着接受了我的采访。
环境很吵闹,因为专访被安排在后台,不过采访依然进行得很顺利。因为即便在后台,李冰冰依然专注地回答了我的每个问题。关于表演,她很愿意谈,对于角色,她娓娓道来,如“一支幽兰,质本高洁,款款绽放”。
S:《世界电影之窗》
L:李冰冰
一潭静水,暗流汹涌
S:能谈谈你和周迅那场13分钟的对手戏吗?
L:13分钟,最残酷也是最温情的。残酷是在于所有的谎言和欺骗在这一时刻被揭穿,温情则是说,就算顾晓梦如此这般地对我,李宁玉依然宽宏博爱的心去挽救她,对她付出了自己的真情,所以最后仍要要挽留她,甚至要把她救回来。到最后痛不欲生地去揭发她。所以全片中,最不好演的是李宁玉,那么跳脱的角色,要想把她演活,是一个很卖命的戏。
S:你会觉得演这部戏的心理压力大吗?
L:不会,我觉得自己来得比较放松,比较无负担,忘我的状态。这次拍戏给我很好的机会。因为有很多喝酒的戏。喝了之后让我很放松,没有那么多的压力。不是说通过喝酒来进入角色,而是因为剧情需要喝酒。而我也不希望去演喝酒,我不知道喝醉了是什么状态,我只能去看别人醉。当然,这个时候,你也可以清醒地意识到别人是真喝还是假喝,真醉还是假醉。所以导演说过,演员要进入角色,也需要一些媒介来帮助她。我要的是意识很清醒,不是醉,而是一种状态。
S:你如何评价自己在这场戏中的表演?
L:我那一天无负担,忘我,以至于我演完那场13分钟的戏,老高(高群书)给我发了个短信说,你那一斤白干儿没白喝。所以你会看到李宁玉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后,内心一层一层的变化,以至于最后她拿着周迅的烟去揭发她时的抽泣,没有哭出声音,而是默默地流泪。那种抽泣是要大家“于无声处听惊雷”,内心是多么大的痛苦。所以我觉得李宁玉整个就像一支幽兰,“质本高洁,款款绽放”,但是也像一潭静水,水面下则是暗流汹涌。
我特别喜欢这个女人侧睨的时候,就看到眼泪是啪啦啪啦往下流。她所有的情绪在流露,但她不想让你看到。这种情绪,藏起来的伤痛,才会让你觉得来的更心酸,更猛烈。
影圈女劳模的十年
S:有媒体称你为演艺圈的“女劳模”,对工作的热情甚至到了“工作狂”的地步?是这样吗?
L:我努力我承认,我也蛮勤劳,我也有一些伤病在身。但是其实怎么说都不重要,我是觉得每个人都是从无知到长大,从怀揣梦想到努力拼搏,但是先把它解释为这么一个过程吧。我只想说,在我生命中的一个座右铭,就是“生命有限,能力无限”,我热爱的工作,哪怕要我付出生命的代价,我都觉得在那一刻是值得的。
L:我不想用满意或不满意来评价已经走过的十年,以及未来的十年,这未免来得太单薄了。其实人的付出往往不是为了成功或者满意两个简单的字来的。过程可能更弥足珍贵吧,历练人的。
S:关于你的报道通常比较正面,没有绯闻,没有负面报道,甚至有媒体说,如果冰冰没有当演员,可能成为女版许三多或者居里夫人。当然这说的有点过,可是我很想知道,身在娱乐圈,你以怎样的原则和心态生存和工作?
对自己说抱歉
L:其实我觉得我是一个在这方面的平衡非常不好的人。我现在已经开始对自己有歉意了。因为我觉得我对自己的关心太少了,以前只关心工作。
S:如果当初你没有选择读戏剧学院,没有选择做演员,你觉得照你的性格,会从事什么工作呢?
L:我一直希望可以拥有一份稳定的,朝九晚五的工作,我喜欢写作,做这种文字方面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