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名:本来应该被80的工程师80了所有人
发预告信前偷偷回狮童殿堂,然后捡走小明养在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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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怪盗在夜色中行走。
之所以没有奔跑,是因为他肩负沉重的责任,不敢颠簸。夜半的街道鸦雀无声,真正是怪盗出没的最佳时段,只要他放轻脚步,就不会惹上任何麻烦。
星屑挥洒,照在怪盗和他背着的人身上。怪盗只穿着一身单薄的居家服,十一月末的夜风冻得他手指发抖,这回他真的没有耍帅的心思,只是为了行动不得不这么做。
雨宫莲正在执行一次真正的盗窃行动,由自己独自完成,没有任何盟友——他反而要避开所有相熟的人,包括那只不会离开自己半步的猫。
雨宫莲回到阁楼时定好了计划,他推开窗户说想换换空气...
雨宫莲回到阁楼时定好了计划,他推开窗户说想换换空气,摩纳没有怀疑,它想雨宫莲还没从明智死亡的阴影中走出来,毕竟他从回来到现在还没有笑过一次。雨宫莲则双手支着下巴,构想出整套计划。
打烊后惣治郎会回到自己家里,他是最好蒙骗的人;双叶稍微麻烦一些,她可能会从自己的手机中发现蛛丝马迹,但雨宫莲猜测她此刻也没有偷看自己手机的心情。最难攻克的是摩尔加纳,夜晚的卢布朗只有他们两个,雨宫莲的一举一动都在它那明亮的蓝眼睛里,因此,唯一的机会是半夜,最好是三点,睡眠最沉的时刻。他会在这时醒来,告诉摩尔加纳自己要去上厕所。这是最好的借口,唯有此时摩尔加纳不会如影随形地跟上,它会老老实实蜷在阁楼小床的被子上,认为雨宫莲很快就会回来继续睡觉。
谁都不会想到雨宫莲会在这种关头还有自己的打算,他干脆舍弃外衣,把手机藏在睡衣袖子里,只在出门前带走了一条围巾。他捂着店门上的挂饰推开门,让它们无法发出警报。当摩纳注意到雨宫莲离开太久的时候,雨宫莲已经打开了导航。
怪盗团团长决定只身行动,把自己的劲敌,侦探王子明智吾郎,从即将沉没的巨轮里带出来。
“快到了。”雨宫莲小声说,并不期待任何回应。
背上的人大半张脸都埋在他的围巾里,只能看到一片苍白的皮肤。雨宫莲不像新岛冴能体面地开车接送,只好往返全部选择打车,两个高中生半夜打车实在可疑,雨宫莲自己戴上兜帽,用唯一的围巾遮住明智的脸。
好在司机的年纪能当两人爷爷,对电视上出现过的年轻男性样貌不甚敏感,没发现当下社会最关切的爆炸性事件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物都在身边。
“送女朋友回家啰?”司机爷爷问,显然他的眼神不足以看清客人的性别。
雨宫莲低头看了一眼,悄悄用手盖住明智衣服上渗出的血,乖乖地承认了。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的,一点都不考虑后果。年轻的时候光顾着玩,进入社会有你们后悔的。”
怪盗老老实实听完了年长者的训斥,在心里这些刺耳的杂音一并记在侦探账上。
“他还活着呢。”雨宫莲反驳道,“不是我干的。”
“这个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活人。”武见妙把听诊器按在侦探的胸口听了一会儿,又解开他的衣服去查看伤口。明智身上有不少旧伤,随着衣服解除,一点点暴露出来,武见妙一眼就能看出都是怎样造成的,忍不住道:“侦探王子过的也不是王子生活嘛。”
雨宫莲的目光在明智身上扫过。他比我们所有人承受的恶意都重,雨宫莲想,所以他才决定用同样的恶意来反抗世界。
崭新的伤口还在流血,武见妙仔细端详片刻,皱眉道:“你们到底去了什么地方?黑帮火并?他身上的可是货真价实的枪伤啊?”
雨宫莲坐到诊疗床的边缘,决定勉为其难为主治医生透露一些侦探团的独家秘闻。
武见妙把点滴包挂在金属架子上,将冒出水珠的针头扎进明智手背,接着从柜子里拿出酒精、手术刀和止血带。
“因为你们两个都是万众瞩目的人物所以不能去医院,只好来给我添麻烦啊。”武见妙拧开玻璃瓶,酒精开始在空气中挥发,“我当然可以帮这个忙,但是他的药费可不会给你优惠价格哦?”
沾着血的镊子被武见妙扔在金属托盘里,惊醒了坐在走廊长椅上浅眠的雨宫莲,长夜已尽,新一天的晨光正从天空尽头绽放。
“我可是把看家本领都拿出来了。”武见妙终于长长舒了口气,“明明我只是内科医生,竟然要急救……开什么玩笑,明明没有子弹,竟然货真价实的枪伤。”
武见妙拿着一罐咖啡,坐到了雨宫莲身边。按照她的说法,两颗子弹按照弹道,原本会绞碎内脏和动脉,但因为子弹并不是真实的,所以明智吾郎的器官受损并不严重,伤口甚至已经有了止血的迹象。“就像神突然决定留下他一命”,武见这样总结道。
“这么说来,其实不找武见帮忙也是可以的?”
雨宫莲说完被对方用记录板狠狠打在脑袋上,武见妙决定再多收一笔加班费,榨尽怪盗钱包里最后一点资产。毕竟给人添了麻烦,雨宫莲只得老实结账,然后把明智带走。
明智的胸腹被武见缠上了厚厚的纱布,几乎看不出呼吸起伏,但借用武见妙的听诊器,雨宫莲能感受到他的心脏缓缓敲打自己的耳膜。武见妙一只手捏着咖啡的空罐,一只手提雨宫莲推开诊所大门。她看到雨宫莲相当有男子力地横抱起明智的时候,忽然对着雨宫莲的背影对嘴道:
“听好了,这家伙没死也是因为治疗及时,要是再多流一会儿血,送到什么医院都救不了了。”
不管怎么说,从死神那里买回明智的命是身为高中生的雨宫莲能做的最大努力。趁夜色还未完全褪去,卢布朗的主人还没上班,雨宫莲告别武见妙,带着明智回到阁楼里。
摩尔加纳坐在沙发上,愤怒地瞪着他。
“吾辈差点就把惣治郎叫来了!你到底去了哪里?!”摩纳先是愤怒地喵喵抗议,接着看到雨宫莲背上的人,震惊得睁大眼睛,“那是……明智吾郎?”
雨宫莲点点头,摩纳跳到床上,打着圈嗅了嗅明智的脸,伸出爪子搭在他的脖颈上,爪子尖从绒毛中伸了出来:“双叶明明说过反应已经消失了,这家伙是怎么活下来的?Joker,你居然为了他又回到狮童的殿堂,那里可不是闹着玩的,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惊动了狮童,或是连你也困在里面,整个怪盗团……”
“如果他死了,我也会带他的尸体回来的。把人留在那种游轮里,我做不到。”看到摩尔加纳的表情,雨宫莲又补上一句:“因为我是团长,我有决定权。”
他捏着摩纳的爪子,不顾挣扎把它整个抱了起来,自己钻进被窝。摩纳跳到被子上面,喵喵地大喊着“Joker是独裁的皇帝”。这话一定会被明智嘲笑,独裁的皇帝看向躺在身边,占据了一半床铺的明智。睡美人王子无知无觉,享受回避问题的特权。于是雨宫莲也闭上眼睛,在晨光洒落在身上的时候,坠入天鹅绒质感的沉眠。
窒息感惊醒了雨宫莲。他从困倦的沼泽中用力拔出意识,睁开眼睛就看到明智的脸和扼住自己喉咙的双手。明智紧锁眉头,咬紧牙齿,仿佛要把自己生吞活剥,同时摩纳从一旁扑来,死死咬住他的胳膊。
雨宫莲完全睁开眼睛的同时明智也松开了手,他跪坐在床上,瞪着雨宫莲,大口喘息,好像刚刚无法呼吸的人反而是他。
“这家伙突然就爬起来了!”摩尔加纳压低身体,发出猫咪威慑时的哈气,“他还想杀你,Joker,为什么要救这种人回来啊。”
雨宫莲没有生气,他捕捉到明智脸上渗出的细汗,猜测突然想要掐死自己的冲动绝对不是出自明智的本心。他是梦到什么了吗?还是在醒来的瞬间发现身边有人,触发了身体本能的保护机制呢?
可惜现在不是提问的时候,雨宫莲顾左右而言他,说:“你醒得好快,伤口怎么样了?”
“托你的福,”明智眯起眼睛,遮掩了醒来瞬间的失态,回击道,“没死成。”
醒来的明智不太配合,他很想离开,遗憾的是,双叶蹲在卢布朗的门口。当雨宫莲告诉他“怪盗团其他人都不知道你还活着”的时候,明智再次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雨宫莲心想,明智多半觉得我是疯子,我可能确实是。
他警告明智不要到处走动,以免撞上不该撞见的人。明智全程僵硬地坐在床上,冷冷地“嗯”了一声算作回答。现在他已经彻底撕破了温柔的伪装,像颗被砍断根系后丢在地上的仙人球,刺伤所有企图施以援手的人。
雨宫莲把摩尔加纳留在阁楼监督,自己在外面转了一圈,从便利店买了三明治和水果,塞进随身的运动包里。朋友们的一个接一个给他发消息,他都一一拒绝:今天有约了。
回到卢布朗的时候惣治郎已经做好了咖喱,他坐到吧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老板的话,电视里还在播狮童专题节目,其他新闻统统被挤到屏幕下方的滚动条上了。在惣治郎关掉电视之前,雨宫莲瞥到一行小字:成功抓捕“怪盗团”首领的侦探王子明智吾郎,近日行踪不明。
摩尔加纳就在这时候从楼上跑了下来。惣治郎说着“你的猫也该吃晚饭了”,用小碟子装了两条鱼递给它。摩尔加纳高兴得喵喵叫了两声,一边啃鱼,一边向雨宫莲汇报明智的情况。
“你走之后他就在睡觉,现在还没有醒呢,暂时肯定没有逃跑的能力了,喵哈哈。”
“他有说什么吗?”雨宫莲问。“睡觉的时候。”
“吾辈没有听到,可能是没有吧。你期待他睡觉的时候泄漏银行卡密码吗?”
我担心他又做噩梦。雨宫莲没考虑好怎么隐晦地表达,决定付与实际行动。他飞快地吃完咖喱,飞快地刷净盘子,飞快地拎包走上了阁楼,留下惣治郎叉着腰苦恼地抚摸头顶,对坐在吧台上的摩尔加纳说:“雨宫今天怎么了?好像有心事的样子。”
摩尔加纳毫不犹豫地出卖了怪盗:“莲把某人藏在阁楼里了哦。”
可惜在场的只有听不懂猫语的惣治郎,只觉得这只猫在嗲嗲地撒娇。一条可能的世界线就这样被未来舍弃了。惣治郎抓住摩尔加纳的脸颊,狠狠揉了两下,忽然被属于过来人的敏锐感知击中:“那小子,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到目前为止,雨宫莲还不觉得这算恋爱,恋爱该有的浪漫条件对这块阁楼来说太严苛了。窗外已是夜晚,阁楼一片漆黑,想必只有摩尔加纳才能在这种环境里来去自如。雨宫莲犹豫了一下,没有开灯。借着从窗户透进来的街灯的一点微光,他看到明智缩在床与墙壁的夹角处的阴影里睡着,因为寒冷,明智皱着眉,被子一直埋到下巴尖,伸到外面的手指虚勾在被子的边缘,冻得发白。
雨宫莲心虚地看向角落——他走时天还亮着,所以没打开暖炉,也忘记告诉明智可以把它打开了。他把暖炉拖到床边,然后蹲下来试了试明智的额头——怪不得睡了一整天。
从惣治郎手下挣脱的摩尔加纳这时候也跑了上来,雨宫莲告诉它明智正在发烧,摩尔加纳舔舔爪子,发表对明智的不屑看法:“幸好吾辈有毛,这个温度也不觉得很冷嘛。”
“明天开始就不关暖炉了,”雨宫莲说,“希望惣治郎交电费的时候不要生气。”
他试着把明智叫醒,明智又一次身体比意识更早醒来,但这次没有也做不出那么大的反应,只是虚虚推了一下雨宫莲的手。
“抱歉害你发烧了,”雨宫莲低声说,“起来吃点东西。”
摩尔加纳打开了灯,明智不适地哼了一声,用冻得冰凉的手捂住眼睛以缓解高热带来的酸涩感,他昏昏沉沉,几秒之内又要睡去,被雨宫莲硬是扳着肩膀推了起来。雨宫莲得寸进尺,在他背后坐下,大有“如果你还想睡就靠在我身上好了”的架势。
明智“啧”了一声,身体的不适让他的脾气变得更差了,眼前的一切都过曝般刺眼。他终于看清雨宫莲手上拿着的是什么,一个遭到过度挤压的鸡蛋三明治,还有几只苹果从背包地开口中滚出来。
就这?明智原本就没胃口,讥讽道:“还真是符合犯人身份的食物。”
“白天用不了楼下的灶台,所以我只能带回来这些。”雨宫莲说,“如果你想吃咖喱,等惣治郎走了,我可以下去给你做一锅。”
“不想。”明智说。
“为了救你,我把钱花完了,最近都要去打工。你不想欠我的吧?”
雨宫莲把三明治不由分说放在明智手上。事到如今,这三明治竟然还是热的,很难想象雨宫莲是怎么带着它穿过寒风和惣治郎的考验,带到明智吾郎面前。
明智的手被它压得一沉,终于问出了他早就应该问的问题:“到底为什么要救我?”
雨宫莲说:“我总不能看着你死在仇人的殿堂里。”
“……就这样?”
“我们之间还有约定。”
明智笑了:“你还能编出第三个理由吧?”
雨宫莲竟然摸摸下巴,认真地思考起来:“唔,我觉得你应该亲眼看到狮童认罪。”
简直没法说。明智深深吸了口气,举起三明治试着咬了一口,一股强烈的反胃感立刻涌上来。他的身体还没恢复,无法产生食欲。明智皱着脸强迫自己咽下去,剩下的部分无论如何都没有勇气再吃了。
雨宫莲见他这样,又把苹果递过去:“三明治吃不下,那这个呢?”
明智干脆闭上眼,他相信如果电视台把他们两个叫到一起做节目,自己的面具连一分钟都戴不住。
“第一,死在哪里是我的事,和你没关系;第二,我杀你的时候已经违反了这个约定,你也不必再惦记;第三,我确实很想看那个男人认罪,但既然我把这件事交给你,就代表我已经完全撤出了。”
一口气说完这些对现在的他而言着实艰难,他毕竟有伤在身,而且还在发烧,大脑浑浑噩噩,还要组织出这么长一段有逻辑的回击。不知过了多久,眼前暗下来,随后垫子一沉,想必是雨宫莲躺在旁边了。明智的意识已经一半飘进虚无,雨宫莲那阴魂不散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你这辈子有后悔过什么吗?”
“你在盘问我吗?我从不后悔我做的任何一个决定。”明智说完就后悔了,他明明可以假装已经睡着的。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救你,”雨宫莲说,“我有一种感觉,如果不会去找你,放任你死掉的话,我一定会后悔。”
“一般而言,人们只会后悔没有亲手杀掉一个杀人犯吧?怪盗团自诩正义,你真的是站在正义那边的吗?你也只是为了你自己的正义吧。”
没想到这次雨宫莲真的不回应了。嘴上赢了一回,明智舒舒服服地闭上眼睛,却没能如他所愿在安静中睡去——雨宫莲为什么没有回应他?为什么连那只猫都不说话了?他到底在想什么?雨宫莲!
明智怒气冲冲地翻了个身。雨宫莲面向他躺着,明智刚一转过来,就看到雨宫莲深灰色的瞳仁。雨宫莲神情平淡,显然既不难过也不苦恼,他只是在盯着自己看。
就知道不该对阁楼垃圾有任何同情!
“我真的在反思。”看到明智因生气而皱起的眉毛,雨宫莲眨了眨眼睛,“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是我一时冲动。”
他把被子向上拉,同时盖住两个人的肩膀,又试了一下明智额头的温度:“但既然结果已定,再想原因也没什么用,活在当下才是更好的选择。比如,先在我这里把伤养好。”
明智抬手想挡住雨宫莲,这个动作却放大了周身的感官:他们两个太近了。阁楼的单人床没自己公寓床一半大,两个人又只能平分一床被子,明智碰到雨宫莲的手臂的瞬间,终于发现他已经越过自己的安全边界太多。自母亲去世以来,他没有允许过任何一个人靠近到这个程度。
母亲长什么样?他的大脑已经无法准确勾勒出她的模样,但他还记得即使是“不被期待的孩子”,自己偶尔也能缩进母亲怀中。母亲在现实与梦境的夹缝中抱着他,支撑着他疲惫的身体。
我不想活在这个世界上了,妈妈。明智说。母亲模糊不清的面容上久违地露出了微笑,但微笑也模糊不清。她对明智摇摇头,轻轻抚摸他的头顶。
连死亡也要拒绝我吗?明智挣脱母亲的怀抱,后背抵上一片冰凉的墙壁,他跪坐在雨宫莲的阁楼床上,母亲站在房间中,她的裙子被火焰点燃,逐渐变成了暖炉映在墙壁上的虚影。
02
“一大早就出门了?”自从认定了“恋爱”的可能,惣治郎开始想方设法向雨宫莲套话。
“暖炉开得太大了,出去透了透气。”雨宫莲顶着毫无破绽的扑克脸给了个匪夷所思的理由,他坐到自己固定的位置上,开始吃早饭。
摩尔加纳跳上吧台,面向雨宫喵喵叫:“你照顾了明智一晚上吧?吾辈什么都看到了。”
雨宫莲的视线移向它,摩尔加纳抖抖耳朵,舔着自己的毛:“你真的不打算告诉惣治郎吗?这可藏不下去啊。”
雨宫莲摇摇头,“现在不行,”他低声说。
“什么不行?我可是听到了哦?”惣治郎转过身,“你果然有女朋友了吧?”
正准备喝咖啡的雨宫莲停下了拿杯子的手。他看向摩尔加纳,又看看惣治郎,摩尔加纳还在一边煽风点火:“隐瞒的下场就是这样啦!吾辈已经好心提醒过了!”
命运之神还嫌场面不够混乱,又让佐仓双叶推门而入:“什么?什么女朋友?!”
她刚到卢布朗门口就听到惣治郎的声音,兴冲冲地跑进来:“莲有女朋友了?”
雨宫莲努力忽略掉手机收到消息的提示音,把房间门紧紧地关上。明智裹着被子坐在床上,盯着床上的药盒看。雨宫莲重新回到阁楼的时候神情诡异,佐仓双叶在楼下大声说着什么,明智捕捉到了“我也想看看莲的女朋友”这样惊世骇俗的发言。
“你的女朋友?”明智疑惑地看向雨宫莲。
雨宫莲把药盒扔到床上,递给明智一杯水,这些就是他一大早出门的原因——又去武见诊所开了点药。
这种事情要怎么和明智解释?雨宫莲考虑三秒,决定破罐子破摔,放任事态严重下去:“他们说你是我女朋友。”
明智的药还没咽下去,立刻狠狠呛了口水,上气不接下气地咳嗽起来。
“你……你说什么?!”
这还没完,他们又同时听到有人蹦蹦跳跳地踩着楼梯往上走:“莲——我可以进去吗——可以吧——我要进来啦———”
雨宫莲看了明智一眼,瞬间走出阁楼,在楼梯上截住了双叶。作为团队的Leader,他在引开敌人这方面已经轻车熟路。突然出现在楼梯上的雨宫莲吓了双叶一跳,雨宫莲决定先下手为强:“有什么事吗?”
“欸?”双叶探头探脑地看向雨宫莲背后的房间,“你藏了什么东西吗?很可疑哦——”
双叶露出一个坏笑,仗着自己的身形钻过雨宫莲,“砰”的打开门:“难道藏着女朋友给的礼物?”
摩尔加纳坐在还没来得及叠好的被子上,暖炉正如雨宫莲所说,烧得很旺,但从打开的窗户内吹出的风很好地中和了感应的温度。
“什么嘛,这不是和平常一样吗。”双叶难掩失落地说,“莲,你没有找女朋友吗?”
“还没呢。”
“欸——”双叶忽然换了一个问法,“那么,有女朋友后选吗?”
雨宫莲想说“没有”,脑海中却突然出现明智吾郎的脸,话一下堵在喉咙口,没能说出来。
双叶又凑近了一点:“真有呀?是谁是谁?”
雨宫莲看着她期待八卦的脸,不知如何才能说把话说出口,偏偏是那个人……但他到底比双叶年长几岁,有故作高深的资格,雨宫莲推了一下眼镜:“还没和那个人说呢,所以要保密。”
“这样吗?什么时候告白呀,一定要直播哦!”双叶点点头,“啊——好想听啊——莲的告白——”
雨宫莲摸了摸双叶的头顶,把双叶送出房间,关上门,抚了抚吓得狂跳的心脏,问摩尔加纳:“明智呢?”
摩尔加纳叹了口气:“跳窗了。”
雨宫莲立刻跑到窗户前向下看,明智从二楼跳到了邻居的屋顶,正坐在上面看着自己。
“你怎么过去的?”雨宫莲比对着窗户和屋顶的距离,“你才是真正的怪盗。”
“挑战体能和被发现二选一,我还是倾向于前者。”
“你好像猫。”雨宫莲评价道。
明智警惕地看着他:“这是你特别的夸人方式吗?”
“不,猫在害怕的时候会往高处跑,但是上去了又没办法下来。”
原来是拿自己开玩笑,明智怒道:“你这垃圾!”
雨宫莲笑了笑,向他伸出手,“我会接住你的,跳过来吧。”
只是二楼的高度,就算真摔下去也死不了,但会被很狼狈地围观。他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刚刚跳窗出来的一瞬间扯到伤口,疼痛差点让他松手,就是想着“死不了又会被看笑话很不划算”,才拼命抓着楼顶边缘登上去。
如果等下还会这样疼……明智吸了口气,跃向打开的窗户。失重感,风声,他抓住了窗户的边缘,腹部的伤口如约传来尖锐的剧痛,沿着神经击中大脑。明智喘息一声,手腕立即被雨宫莲稳稳抓牢,拉回房间内。
冲力将两人同时推倒在地,屋内的热气包裹上来,明智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冻得麻木。雨宫莲抓着他的手没有松开,低声说:“对不起。”
“怎么,后悔了?觉得麻烦了吗?”明智笑了一声。
雨宫莲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我和双叶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说什么?我在外面怎么可能听得到。”明智摇摇头,慢慢把衣服解开,纱布果然已经被血浸红了。
雨宫莲盯着他的眼睛。注意到雨宫莲的目光,那双棕红的眼瞳带着疑惑与他对视,又被怪盗抓住了破绽:明智只有说谎的时候才会用这种没有攻击性的目光。
“我来帮你吧。”雨宫莲没有戳破他的谎话,“我已经从武见小姐那学会处理伤口了。”
“是吗,你最好真的会。”
事实证明雨宫莲的确是个全才,他轻车熟路地拆下带血的旧纱布,神色平静而专注地给狰狞的血洞涂上药,仿佛擦拭一件昂贵的艺术品。明智对自己不得不把上半身交给雨宫莲端详这件事感到局促,他身上有很多疤痕,这些疤痕来自他不幸的童年,正是它们一点点蚕食了“正义”。
不过雨宫莲没有被他的身体吓住,甚至没有露出任何异样之情,看来早就对他的身体了如指掌。第一次包扎伤口的时候就看过了吧,更不要说身上的衣服都是雨宫莲的——明智有点不自在地想着,觉得自己又输了一次。
雨宫莲给纱布打结的时候,手机屏幕亮了起来,又是熟悉的群聊界面,是怪盗团的同伴在催促他发预告信。雨宫莲的手机就扔在床上,一点没有遮掩的意思,明智也就毫不顾忌地看完了全部发言。
“双叶说她有个特别的计划,”摩尔加纳兴奋地说,“莲,就定在今天吧!”
雨宫莲点点头:“我去把大家叫过来。”
“那明智怎么办?”摩尔加纳问。
“我答应你,我不会出去的。”明智说,“只要你别让他们进来。”
“……证据就是,我们的团长根本没有死……”
明智把手机扔在床上,躺倒在凌乱的被子上。他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但直到这一刻,彻底的失败感才真正涌上心头。
楼下的笨蛋正义团伙还在大声欢笑,他能认出其中每一个人的声音,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真的发自内心快乐过。都怪雨宫莲,要是让他死在那艘游轮上就好了,如此一来,他就再也没有任何烦恼……
“喂,明智!你不会又发烧了吧!”
黑暗中,摩尔加纳的四条腿稳稳踩在明智身上。明智睁开眼睛,才发现自己又不知不觉睡着了,似乎受伤以后,他就变得非常嗜睡。
雨宫莲跟着进门开灯,明智阴阳怪气地问:“笨蛋聚会结束了?”
“结束了,大家都很开心哦。”雨宫莲笑了笑。
明智暗暗咬牙切齿。雨宫莲却没有往屋内走,而是招呼明智:“惣治郎和双叶一起回去了,卢布朗现在已经打烊了。”
“所以?”
“看在双叶的份上,摩尔加纳插话道:“今天破例让你们晚睡。”
在雨宫莲着手准备晚饭——也许应该称之为宵夜——的时候,明智吾郎缩在最深处的卡座沙发上,从背后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雨宫莲开始切胡萝卜的时候,明智终于出声:“你救我,是想让我像狮童、像奥村邦和一样改心吗?”
雨宫莲切菜的声音没有停顿:“你要是真能改心就好了。”
“看来你没有考虑好未来的事。如果你救我,只是为了能让我按照你的计划去赎罪,那你就大错特错了。我这辈子最讨厌被人协迫。如果活下来的代价是这样,我会立刻去死。”明智嘴角勾起冷酷的笑意,“你最好认真想想,你该怎么面对奥村春和双叶?你救下的是她们的仇人,我的罪是赎不尽的。”
这是两人永远无法回避的问题,和怪盗团的其他人早已失去了成为同伴的任何可能,如果雨宫莲告诉他们,明智不仅没死,还是被团长救下来的,这对怪盗团的人来说应该和背叛差不多吧。
雨宫莲没有立刻回答,他从容开火,把咖喱和食材扔进锅内,热气缓缓升腾,他就在这时忽然转向明智:“你以后想干什么?”
“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看,你也没想过未来。你杀一色若叶的时候,就已经决定要以自己的死作为整场复仇的终幕了。你正是因为想着自己反正都会死,才会这么心安理得地做恶事。”
“你少来评价我。”
“你小时候有没有看过那个动画片,主角们被选召拯救另一个世界,但是主角中的一个没能赶上,于是被反派利用了,做了很多坏事。”
“我小时候可没有你那么悠闲。”
“对不起。这个动画片拍了好几部,几乎每一部都有这样一个主角,和其他人错过,站到了恶势力的一方,但大家总是能把他找到,最终他又会成为真正的正义伙伴。”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为什么轮到我们就不行了呢。”雨宫莲又看了明智一眼,转过身去,“为什么我们就不行呢,不都是在日本吗。”
雨宫莲开始用勺子搅拌咖喱,香气钻进明智的鼻腔里,他竟然真的感觉到了饥饿。
“你是高二生吧?”明智用手支着下巴,“你该学着实际一点了。”
雨宫莲的身影几乎被蒸汽淹没了,明智只看到他毛茸茸的脑袋动了一下,像是在点头。
“要是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明智以为自己听错了,但那确实就是雨宫莲的声音。
03
已经打烊的卢布朗内传出一束微弱的亮光,两人就着一盏桌上小灯,分食一锅刚出炉的咖喱饭。
“所以,你为什么要坐在我旁边?”
雨宫莲端出咖喱,放到桌上,然后在明智身边坐下。一切都发生得那么连贯自然,仿佛理应如此,而桌子另一侧的沙发空空荡荡,在暧昧的灯光下显得可怜巴巴。
“要是被惣治郎发现就难办了。”雨宫莲指了指门口,“这样就能及时发现情况。”
明智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只好作罢。他小心翼翼地吃了一口咖喱,令人畏惧的辣味并没有出现,不如说,对现在的明智而言,这盘咖喱相当好吃。
明智的短暂停顿引起了雨宫莲的注意。
“怎么了?不好吃吗?今天我特意放了苹果。”雨宫莲说,“你想吃特辣的?”
“当然不是!”明智急道。
“还是说,其实我做得很好吃,但你只有假装王子的时候才夸得出口?”
明智瞪了他好一会儿,雨宫莲简直听见他在心里咬牙切齿的声音。明智用勺子狠狠把鸡蛋饼一分为二,怒气冲冲地说:“在我吃过的咖喱里,这也只能算达到了平均水平。”
雨宫莲差点笑出来,他用力抑制嘴角扬起的弧度,轻咳几声,起身去收拾厨房,希望明天惣治郎来的时候不要发现什么异常。
摩尔加纳吃掉了冰箱里的几片鱼生,一边坐在吧台上用爪子洗脸,一边提醒道:“明天就要去拿秘宝了,你最好早点去休息哦,莲。”
“放心吧。”雨宫莲把厨具分门别类放在碗柜里,擦得透亮的玻璃杯映出桌台的灯光和灯边的人,对方也在有意无意地看着自己。
不知是不是错觉,雨宫莲觉得他加快了吃东西的速度。难道他是那种不愿意给别人添麻烦的类型吗?雨宫莲并不会这样相信。然而当他刷完所有的锅子、碟子、汤勺,关上水龙头,准备擦干净台面的时候,明智站了起来。
“你去睡觉。”明智命令道,“别挡着我。”
他拿着吃光的餐盘走了过来——是真的吃得很干净,大概他真的饿坏了。雨宫莲往冰箱边退了一步,明智越过他走向厨房,水流声响了起来。
摩尔加纳和雨宫莲对视了一眼,雨宫莲做了个“嘘”的手势,明智却好像背后长着眼睛似的,警告道:“还是你觉得自己真的是阁楼垃圾,即使死在那个男人手里也无所谓?”
雨宫莲又躺到了阁楼的单人床上,摩尔加纳在沙发上缩成一团,无忧无虑地睡着了。自从单人床分给明智一半,摩尔加纳就没有再睡在雨宫莲身上。
任何细微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都会被放大,雨宫莲仿佛能清晰看到明智在楼下所做的一切:把碗碟收入橱柜,擦拭桌台,洗手,随后——雨宫莲的心突突地跳动——大门的陷阱铃声没有响起,老旧的木质楼梯反而传出了吱呀的颤抖。
有那么几秒钟,他真的担心明智会趁着夜色不告而别。这家伙身体里流的是和狮童相同的冷血,无论杀人还是自杀都没有一点犹豫。
明智深谙寄人篱下的处事原则,即使屋主人是“阁楼垃圾”,他也会本能地不去打扰。至少在雨宫莲看来,明智推门进来的时候非常小心,没发出一丝多余的声音,走过来的时候也轻手轻脚。接着他在床边站住,雨宫莲还记得他第一次醒来时想要掐死自己,但现在已经不再这样了,他站了一会儿,好像在思考如何在不吵醒雨宫莲的情况下到床上去,最后决定放弃,去沙发上睡一晚。雨宫莲就在这时候及时睁眼并拉住了他。
明智被他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雨宫莲捂住他的嘴巴:“嘘,别吵醒摩纳。”他用气声说,把明智拉向自己。明智的鞋掉在地上,他不敢挣扎,唯恐真的吵醒了摩纳而不好收场,被迫屈服于雨宫莲的强硬手腕下,几乎趴在了他身上。
雨宫莲两手上移,从后搂住明智肩膀,将他扳倒在自己身侧,自己则转向他。明智像只被网住的狐狸,对猎人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你怎么还醒着?”
“听你有没有回来。我怕你逃走。”
明智没好气地瞪他一眼,雨宫莲顿了顿,轻声问:“你杀死认知的我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你这个时候算总账?”
“那时候我在审讯室里,有过一瞬间真希望你会来救我。”
明智嗤笑道:“很遗憾吧?希望你不会因此失眠到第二天。”
结果雨宫莲没有失眠,有睡眠问题的仍然是明智。他梦到射杀雨宫莲的那天,雨宫莲仰头迎向枪口,他扣动扳机,听见枪声,感觉到血溅在脸上。雨宫莲的眼睛已经被死亡遮蔽,嘴角却突然向两侧咧开,问到:你后悔吗?
尸体顶着满脸血,用无神的眼睛死死盯着明智,一边笑一边不断地追问,你后悔吗?
我不后悔。明智对他说,我不后悔,后悔也没有用,我要报复世界,然后用死亡赎罪。
死亡无法赎罪,尸体说,死亡是逃避,胆小鬼,你根本无法面对你的正义。
闭嘴,尸体!明智再次举起枪瞄准他,你有什么资格说话?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
他手指颤抖,但分不出那究竟是愤怒还是害怕。和他相对的是,尸体伸出了手。
明智无法开抢,他的枪中已不存在任何子弹。他听见狮童的笑声,亲戚的笑声,全社会的嘲笑声,而尸体拥抱了他,从尸体额头的创口流下来的血浸湿了明智的衣服。
明智不知何时被卷入了被子中间,害他呼吸困难的元凶正是紧紧缠着他,压在喉咙上的被子。另一侧的雨宫莲连同他的猫一起,已经不知去向。
04
摩尔加纳从背包里跳出来,等待雨宫莲喂他几片三文鱼。雨宫莲打开冰箱,听见楼上有动静,当他把鱼片放进小碟,递给摩尔加纳,转身关上冰箱门的时候,看到明智站在楼梯口,远远望着自己。
“我在房间里留了便当,你应该看到了吧?”雨宫莲说,“现在要吃吗?我可以再做点。”
明智摇摇头:“你怎么回来得这么晚?”他问。
“担心我?”
“当然没有。”
明智没好气地坐在沙发上,“我只是有不好的预感。你们拿到狮童的秘宝了?”
此时的雨宫莲并不知道明智的预感究竟是什么。和明智相比,他是少年漫里烦恼有限的主角,没有什么事能真正打倒他。
雨宫莲洗出两只玻璃杯,给自己和明智各倒了一杯热牛奶。
明智专注地看着杯子里的牛奶,杯沿上结着一层湿漉漉的水汽。
卢布朗的大部分物件都在夜晚的黑暗中沉眠,只有他们这一桌有些微光亮。这让明智产生了“也许世界末日已经结束”的错觉,好像他所背负的罪孽也随着吹进窗户的夜风一起消散了。
但一觉醒来,将要面对的事情压根不会过去。明智慢慢喝完了一杯牛奶,几分钟前雨宫莲告诉他,不做咖啡是因为已经太晚了,而且明智的伤口没有完全恢复。这些体贴让明智感到不适,总感觉那不是会给予自己的东西。
明智起身,把两只空杯子放进水槽清洗,发现雨宫莲正站在吧台边等他。雨宫莲等人的时候喜欢把一只手搭在吧台上,小灯照着他的脸颊,让他看起来仿佛一尊精雕细刻的石膏像。
是女生会喜欢的类型。明智恍然想到,要是节目组看到他的样子,指不定会多出什么“怪盗王子”的称呼。
“你干什么?”明智警惕地询问,生怕他再多待一会儿,自己就得举手认输。
“我们就要期末考试了。”
明智简直难以置信。但雨宫莲就是这个意思:“你一枪把我打死,害我去不了学校了。作为赔偿,是不是应该辅导我的功课呢,明智学长?”
雨宫莲会一边做饭一边说从各处打听来的情报:社会已经把侦探王子忘掉了,似乎把怪盗团也忘掉了,人们的心里只想着狮童正义,这不是个好预兆。
明智的伤口已经恢复了大半,至少不会总是出血。他开始接手一些简单的工作,像是切菜、削皮——虽然看起来总是宛如谋杀现场。
这一顿宵夜是雨宫莲专门做给明智的,明智不能离开阁楼,白天也只能吃一些连加热都不需要的速食,因此这顿饭是他一天中唯一的“正经食物”。宵夜大部分时候是咖喱,毕竟是雨宫莲专门从惣治郎那学来的手艺。对此,明智的评价不是“还行”就是“能吃”,但他总是会吃得很干净。
明智吃东西的时候,雨宫莲就会借着灯光在他对面学习。明智不可否认,雨宫莲是相当聪明的类型,是同龄人中最让人嫉妒的,不用太努力也可以取得好成绩的家伙。虽然雨宫莲要求明智随时回答他的提问,但明智一晚上也等不到什么问题。
甚至有几次,明智被肢体触碰的感觉惊醒,发现桌上的课本和咖喱都已经收拾干净,雨宫莲站在沙发旁边,自己的半个身体都搭在对方身上。明智慌张地说自己能走,但身体已经被抬了起来,只能慌张地抱住雨宫莲的脖子来保持平衡。
每当这时候,明智就会想起他偷听到的雨宫莲的双叶的对话:好想听啊,莲的告白。
在三文鱼片的诱惑下,摩尔加纳默许了雨宫莲的熬夜,夜晚打烊后的卢布朗成了雨宫莲固定与明智独处的空间,比他与任何一个朋友的约会都稳定。
雨宫莲说自己考了年级第一,明智说,那不是很常见的事么?雨宫莲告诉他又在印象空间里让几个人悔改了,明智面无表情,那真是可喜可贺。
雨宫莲的坐姿端正起来:“我们去狮童殿堂的时候,他说了点关于你的事,你想知道吗?”
明智笑了笑:“关我什么事。”
雨宫莲发现相对于狮童,明智似乎更执着于舀起咖喱中的牛肉块。明智漫不经心地说:“他要是想在网络上直播自裁谢罪,我倒还有兴趣看看。”
“那大众关于你的讨论呢?”雨宫莲又问,“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坏的。”
“为什么不先听好的?”
明智又一次凶狠地切碎了鸡蛋皮,挑眉盯着雨宫莲看。雨宫莲摆摆手:“其实是同一个消息:不知道为什么,大众好像已经把侦探王子彻底忘记了,甚至没有尝试找你,所以……”
“所以我的惨败也不会被大众想起。”明智点点头,“的确是个好消息。公众人物消失在大众视野里的最好方式就是淡出。悄无声息的离开的人,下场会稍微好一点,比如说,没人记得侦探王子如何被正义的怪盗在大屏幕上公开处刑。只不过——认知消失这件事,应该不是偷走狮童秘宝的结果吧?还有什么认知也消失了吗?”
失败的侦探也是侦探。明智瞬间明白了雨宫莲为什么要先从狮童说起,为什么专门提到大众对他的认知。
“大众也不记得怪盗团了。”雨宫莲说。
“会怎么样?”
摩尔加纳吃完三文鱼洗完脸,这时候跳上桌子插话道:“目前还不清楚。但我想这和大众印象空间可能有关。”
雨宫莲说:“我们打算去印象空间一趟,这件事目前还没和其他人商量。”
明智放下勺子。他的动作非常优雅,仿佛正在出席什么慈善晚宴,盘子里的咖喱已经吃得干干净净,他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这才说道:“好吧,我会勉为其难祈祷你别死在里面的。”
“如果我们成功了,”雨宫莲问,“我回来的时候还能看到你吗?”
但直到两人回到阁楼,明智也没有给出答案。
05
这天晚上,明智久违地进入了天鹅绒房间。那个自称伊格尔的长鼻子怪人似乎已经等候他多时了:“你已经很久没来过了,既然没死,为什么不来见我呢?”
洛基出现在明智身后,用极具惋惜之情的语调回答道:“我的主人已经失去反抗之心了。”
伊格尔没做评价,洛基则按住明智的肩膀,自顾自继续说下去:“神多么偏爱你啊,吾郎,而你却让祂失望。”
“够了,”明智偏头,“不需要你来插嘴。”
洛基咯咯笑了几声,伊格尔两手交叠在桌上,眼神锐利地直视明智:“是吗,你已经向对手认输,决定放弃我给你的特权了吗?”
神挑中了两个孩子,祂给予其中一人“毁灭”的能力,又赐予另一人“拯救”的权柄。
“我没打算认输,”明智摇摇头,他也笑起来,“也没打算继续。为什么我要听从你的命令呢?”
伊格尔打了个响指,在两人中间的空地上,凭空出现了一位女性。她姿态扭曲地躺在地上,眼睛还睁着,涣散的目光不知看向何处,显出诡异的木然,血从身体里涌出,逼近明智脚边。
明智下意识后退,洛基却从后按住他的肩膀,封住了他的退路。明智不得不看着她的血像蛇一样爬上了自己的鞋,似乎正准备将他拉入地狱。
“你该不会已经忘记她了吧?”
这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被称作“正义”的谋杀。明智望着一色若叶被死亡扭曲的脸,又回想起狮童告诉自己她的死讯时,铺天盖地涌向大脑的眩晕感。
“你已经无法回头了,即使如此,也要放弃吗?”
听到他这么说,明智反而轻笑一声:“那家伙已经把狮童的秘宝偷走,其他的关我什么事?”
他蹲下来,为一色若叶合拢双眼:“难道你在畏惧他?所以,你不敢做他的对手,所以像狮童一样来找我了。”
明智抬起头,露出一个微笑,同时举起枪:“好啊,在我面前跪下吧,来祈求我吧,求我替你杀了他,求我——”
如杀死雨宫莲那时一样,他的子弹没有迟疑,枪声在现实的夹缝间犹如一道惊雷,但一个巨大的阴影从伊格尔身上浮出,明智只看出阴影的巨手的轮廓,那大掌向他拍来,带着毁天灭地的力道。
明智睁开眼睛。
“没有。只是比你更早一步见到了敌人。”
“这样啊,辛苦你了。”雨宫莲转向他,然后做了个超乎明智预料的动作——单手搂住了他。明智尚未平复的心跳更快了,“你干什么?”他惊慌地问,“你放开……”
摩尔加纳也被吵醒了,两颗蓝眼睛像监控相机似的看着他。一张摇摇欲坠的床被他搞得兵荒马乱,明智不敢再挣,雨宫莲维持着抱着他的姿势,已经再度进入睡眠,原来雨宫莲压根没注意明智说了什么,只当他是梦中惊醒,需要安慰。
竟然不听我说话,这个垃圾!明智恶狠狠地缩进被子里,感觉到明智在被子里不安分,雨宫莲竟然还条件反射一样地拍了拍——这家伙是做母亲的吗?
夜色之中,雨宫莲的睡颜显得非常柔和,他对明智毫不设防,在明智面前露着只需一击就能致命的脆弱的脖颈,这几乎让明智怀疑不久前痛下杀手的那个自己是否是真实存在的。
明智一直在回避雨宫莲多次问到的“未来”,只要今夜过去,雨宫莲就会创造出这个未来。正如那个长鼻子怪人所说,作为“毁灭”一方的棋手,这是最后的机会,
明智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轻轻将食指按在雨宫莲的脖子上,另一个人的平稳的心跳声从指腹传来,是他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一色若叶的死是他以命换命的计划中必要的一环,他将以一位无辜者的死来宣判自己的死罪,彻底切断通往生的道路,走上名为复仇的山崖。明智在这山上独自攀登许久,他越是走,越是断绝自己生存的可能性,他既没有活下去的意愿,也没有活着的立场。可从山上坠落的时候,他却听到了某人的呼喊。
明智第一在面对未来时感到了迷惘,当他的心第一次有了活下去的愿望时,他也已经失去了活在世界上的资格。
06
雨宫莲在街上奔跑。天已经完全黑了,路灯比星空更加明亮。
返回四轩茶屋的路上,他的双腿一刻不停,他心中升起一阵强烈的不安,这股不安驱使着他向卢布朗奔跑。
现在雨宫莲终于知道,自己和明智只是亚尔达拜特用来推演人类社会可能性的棋子。他由此回想起前往印象空间前的某个夜里醒来的明智。明智应该比他更早地知道了这一切,但还是放弃了最后翻盘的机会。
“谁把车开进来了……?”
“本来就窄的路……”
奔跑中的雨宫莲听到行人的窃窃私语,离卢布朗还有不到三十米,他看到一辆车停在门口,被从店内透出的灯照得闪闪发光。雨宫莲一眼就认出这辆车,他从警局回来的时候坐的就是这辆车,这是新岛冴的车。
雨宫莲心中徘徊不去的不安极速膨胀,卢布朗的门上挂着“Closed”,铃铛却响了。新岛冴走出来,看到雨宫莲,张了张嘴。
雨宫莲看出她在斟酌词句,但她只是说了声“你回来了”,将大门拉开,自己往一侧避让。雨宫莲向里面走,几乎忘了要呼吸。他先听见哭声,是双叶的哭声,雨宫莲探头看去,双叶抱膝蜷缩在卡座上,把脑袋埋进手臂间哭泣。
惣治郎抱臂站在吧台后面,雨宫莲进来的时候,他也只是点了一下头。造成这一切局面的罪魁祸首就站在大厅中间,两人目光对视,雨宫莲发现自己甚至没有勇气开口。
明智看了他一会儿,忽然对他笑了一下。那是个标准的好学生才有的明朗笑容,足以让人以为他的暴戾不过是一场幻觉。
“雨宫君,你回来了。”他声调柔和,和曾经每一次坐在吧台时和雨宫莲打招呼一样,但物是人非,恍如隔世,“感谢收留,我要走了。“
新岛冴敲了敲门,惊醒了雨宫莲。她催促道:“明智君,最好快点走,不然周围邻居会注意到的。”
“我知道了。”明智乖乖点头,径直走向雨宫莲,然后从他身边经过,对新岛冴伸出双手。
新岛冴拿着一副手铐,相当认真地为明智铐上,又问:“随身物品都带上了?”
“我什么也没有。”明智温和地说。
新岛冴又像胁迫又像安慰似的扶着明智的肩膀,与他一同走向停在外面的车。等等,雨宫莲心想,我还有东西要交给你,我想赶在未来到来前告诉你——明智走到一半停下来,每一次都好像能感知到雨宫莲的视线似的,几乎就要回头了,但最终没有再回头。新岛冴拉开车门,明智坐到车后座上。
惣治郎叹了口气,看看雨宫莲又看看双叶,挠挠头:“我说,那个叫明智的,他不是失踪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店里啊……”
雨宫莲愣了愣,他差点就问出“他什么都没说吗”这样的话,临到开口,雨宫莲忽然意识到明智其实是在为他掩护,没有告诉惣治郎自己已经在阁楼里藏身许久。
“他是什么时候来的?”雨宫莲这样问道。
“我也不知道……一抬头他就出现了,点了一盘咖喱。我本来不想卖给他的,但好歹是单生意嘛……然后双叶就回来了。那家伙看到双叶,拿出了一个U盘,然后双叶就一直哭到现在了。”
“那是……那我是我妈妈的东西。”双叶终于从桌子上抬起头,一边抽噎一边说。她的脸哭得发红,U盘被她护在两手之间。雨宫莲从不记得明智随身带着这种东西,他忽然觉得自己或许依然没能完全了解明智,他永远无法真正了解明智。
“明智说这个U盘里装的不是资料,所以差点被销毁。他说……这是妈妈留给我的纪念录像。”
从小被以冷漠相待的人很难对爱产生什么共情,但是明智在最后,似乎真的在努力理解这份感情,他在等待有人回应,将他拉出绝望的泥淖。
雨宫莲攥紧了拳头,他专门去买的礼物生硬地硌着他的手心。雨宫莲意识到,他必须追赶,他必须再一次向明智伸出手,如果他今夜不做出行动,他将永远失去明智吾郎。
“抱歉,我得出门一趟。”雨宫莲把背包扔下,拽开大门,新岛冴的车已经开走了,这个夜晚与过去无数的夜晚没有区别。
“喂,这么晚你要去哪啊?”惣治郎在他身后问,但什么回应都没得到。
雨宫莲没有犹豫,奔跑起来。
明智安静地坐在审讯室里,这是曾经雨宫莲坐过的地方。他的目光始终盯着手腕上的镣铐,从圆环到中间闪闪发光、每次动作都会随之叮当作响的链子,他都仔仔细细地看过去。
警察已经来问讯过一轮,明智还记得他们问话的态度,小时候母亲常常对他露出这样的表情,不耐烦、不情愿,好像他是不知为何突然出现,堆在地上的垃圾。
他为了改变命运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烟花一样迅速消失了,而他也从至高处落下,重新回到幽深的泥潭之中。
走廊里又传来高跟鞋踩在地面上发出的尖锐而急促的笃笃声,过了一会儿,审讯室的门被推开,新岛冴走了进来。
“你还好吗?”新岛冴没有坐下,只是走近了一些,似乎并没有打算待太久。
“好的不得了。”明智悠闲地点点头,“你回来干什么?”
明智听完,笑了一下:“我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不是吗。”
新岛冴目光锐利,仿佛在剖析着他:“只是叫你做好心理准备,雨宫莲刚刚来过,跟我说了一些你的情况。”
雨宫莲这个名字果然让明智改变了态度,好像只要和那个少年有关,明智就不会维持他虚假的体面。明智坐直身体:“没那个必要,我决定联系你之前,就已经做好下地狱的准备了。”
新岛冴看着他每句话都带刺的样子,忍不住提醒道:“雨宫莲是打车追过来的,被值班的同事拦在外面。同事认出他就是越狱的怪盗团团长,把他抓到另一个房间了。”
明智的眉头倏然拧了起来,怒道:“我不是和你说好了,所有罪行由我来承担吗?”
“所以我已经把他放回去了。”见他果然上钩,新岛冴笑了一下。明智感觉自己被耍了,恼怒地看着新岛冴。新岛冴还从来没见过明智伪装之下的样子,饶有兴致地看他咬牙切齿,“他说下学期结束就要回老家去了,按照现在的进度,在他走之前,你们可能没有见面的机会了。”
“谁要看他啊。”明智低头道。
“真的不想见他吗?难得他专门给你带了东西。”
明智垂下的眼睛重新抬起来。新岛冴从随身的挎包里拿出一个透明的证物袋,但里面的东西既不是他的,也不是狮童的——至少他没见过狮童戴这种为大众品味设计的,似乎在地下购物中心就能买到的戒指。
“这是什么?”明智问。
新岛冴把证物袋放在桌上,推到明智面前。
“他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这种东西不太好带进来,我只能先这么装着。”
明智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但这次不是因为生气。他盯着证物袋里的戒指,半天没有动作。
“你不想收?那就难办了,”新岛冴摇摇头,“这是他送给你的礼物,今天可是平安夜啊。”
明智低声道:“谁会在平安夜送这种东西?”
新岛冴的手机被一串消息唤醒,都是雨宫莲发来的。新岛冴对着手机说道:“他刚刚又发来几句话,让我念给你。他说——”
除了戒指以外,我还有一句话想送给你,双叶之前很期待我说这句话,所以我想你已经猜到是什么了。如果你愿意接受它,就努力活到和我再见面的那一天吧,我会说给你听。
“……真是笨蛋。”
明智终于伸出手,隔着袋子拿起那枚戒指。他不停揉着那枚戒指,戒指尖锐的棱角把塑料袋刺出一个又一个小伤口。
新岛冴起身的时候,明智仍然低头看着那枚戒指,对她的离开没有表示。她不禁好奇明智究竟会不会去见雨宫莲,但对于此刻的她,或是故事的两个主角而言,那都是太过遥远的未来。新岛冴离开审讯室,向未来走去。
走廊的玻璃窗映照着她和看守的影子,窗户另一侧的审讯室内,明智终于从袋子里拿出那枚戒指,然后轻轻戴在无名指上。
END
有梦中的Scout博和非常隐晦的all博倾向……以及很多很多新主线黑泥+特蕾西娅、凯、兔、W(尤其是特蕾西娅和文案)的极度不友好内容,攻击性极强
我是压倒性的博厨,站队塔博,不想看不要进来找罪受对你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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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说实话剧情真的看得很破防凯尔希我早有预料,也是能理解吧,毕竟特蕾西娅对她更重要,反正就没报期望,早知道这个德行。
但是对特蕾西娅的描写真是让我无语了……我本来很久以前对特蕾西娅的印象是“甘愿承担一切责任和后果的博爱...
但是对特蕾西娅的描写真是让我无语了……我本来很久以前对特蕾西娅的印象是“甘愿承担一切责任和后果的博爱理想主义者”的印象,无感但也理解出场角色对她的向往。
现在真是一切都毁了,变成了我来理想责任博来抗。
为什么非得在刻画得这么光伟正的同时,又为了让她不是傻白甜强行按一些文案觉得“很聪明”、“很谋略家”,所谓的“很王者”的的行为呢?同时还要给她镀一层圣人光芒……
而这个行为——使博士失去支持前文明的理由,也就是强行让博士转变为泰拉文明阵营,其实这么做也没问题,为自己的族群考虑是正常的。
倒不如说要求特蕾西娅对前文明产生感情、设身处地地真情着想才是强人所难。但一旦把这些冠上道德制高点的名号,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重新讲一遍剧情就是:对博士来说哪边都是痛。正当广大玩家为此纷纷纠结的时候,特蕾西娅抬手说不用想了,就泰拉。大家问为什么,特蕾西娅说原因是泰拉文明很好请支持泰拉文明谢谢喵~!
这下真清汤大老爷了。
说白了压根没理由。不过就是要让博帮泰拉,美名其曰博有选择的自由,其实你做了我不想要的选择那就别怪我给你记忆洗了呗,反正就是得帮泰拉^v^
不过到此为止不考虑更远的话,都是算得上是为保护我族的不择手段,完全在接受范围内,毕竟对特蕾西娅说这片大地才最重要,没了博真一点希望没了。她人设也不是纯善白月光了,动机合理感情自然。
但转头重量级的这不就来了:这是“小小的”报复但也是“馈赠”,我最了解你,我都是为了你好!
Excuseme失忆无论怎么去解释都不存在为博士考虑的成分,纯属生拉硬拽。
有些人就说这样让他摆脱选择的痛苦啦!可是在一个人交出他的选择权前,你都没有任何理由和权利替他做出任何选择。更何况博已经交出了自己的答卷?
两文明在道德优先级上也分不出个高下。在不考虑个人利益的情况下,选择哪个文明都不会被谴责。因为这是“救哪个”,而非“杀死哪个”的问题。虽然博过高的道德标准使他认为是后者。
那么,他不原谅自己也要这么做的理由,你不同意,但真的无法理解吗?他已经站了队,决定为此、为这个选择负责了。然而你假惺惺地说为了你好,别管这些了。
你杀死自由,拒绝感情的抗衡,只留下与泰拉的羁绊,让他心甘情愿地背叛、背叛前文明和他自己。
并称其为礼物。
如果说是报复我承认,这比死还残忍,残忍千万倍,让我忍不住拍手叫好大喊妙极!然而“馈赠”,怎么谈得上馈赠?
到底是有多么自视甚高,往下俯视,用馈赠二字?用不到你来宣告我最知道你该是什么样子——不对,你哪根葱啊?到底什么人能宣布人该成为什么样?只有神才做得到吧?
你到底是多了解一个人,敢说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现在的你不对?就凭你能读感情、读记忆?即便是站在同一个情景剧内,屏幕外你我的选择也都有不同,而特蕾西娅却傲慢地觉得她早已看穿了某人。
几个小时不能给,那他的前半生于你而言又是如何呢?就像观赏电影一般,你看着过分浓缩的故事,好似阅读附带感情传输的传记。如同通过一部带着他个人滤镜的自传就宣布你彻头彻尾地了解某人——你能以此了解他吗?
……不要回答,因为你不能。
正因为人无法彻底理解对方,甚至于对自己也有层隔膜,退让才变成了常态,心意相通才显得可贵。
因为心意相通就代表着虽然你是那样情愿,但其实也不必敞开那道未曾开放过的门扉。因为那个人无需拥有钥匙,就能明白那道随时等候他揭开的禁令内都封存着什么。于是你们会成为“最了解彼此”,而非“最了解自己”的人。
但这样的存在有多难得?于是,“我没有见过最'真实'的你”,人们总是礼貌地说。
而你,特蕾西娅,你只提起他这么做时的痛苦,完全忽视他为何痛苦也要坚持的理由:他要负责。那亿万人的性命,不是他自己要放手,而是被这句“最'真实'的你”给这样一笔带过了。
你是一个想当然的读者,在故事的主角面前大肆炫耀你所谓“深刻”的理解。“就是这样!”你高声宣布自己的正确。你认为自己是那个能透过重重枷锁窥见内心的、博士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吗?好吧,他也没有拒绝这种说法的权利。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里现在都是你的人,再不会有反驳的声音了。
博没记忆这个状况,只有特蕾西娅和泰拉文明是这个举动的最大受益人。然而,可是,不过,我是为了博才把他记忆洗了的!
鬼才信啊?
只要不谈馈赠二字,只要是特蕾西娅纯为自己,一切就都说得通,但是文案非说这是为博士好。
绝对不温柔,也不善良。一边使用博士一边PUA博士,大谈我也爱你,就像我爱这里一样,何尝不是最新的虚情假意笑话?
道德上这下说不过去了吧?可一旦不谈道德问题,承认特蕾西娅就是单纯的政客,那被背叛就也没什么好抱怨,这是本身就暗存的可能。
特蕾西娅那么“聪明”也没料到背叛的可能,但风险可不管你有没有想到,它就是你该承担的后果。投资股票赔了你想怪谁呢?
说白了我作为一个现实人评价是没那个能力就别做梦,更别拉别人垫背。
都相信她是真情实感,为博体贴——哈,仁慈?最要命的是她也觉得自己很善良,全程我都是绷不住的,然而大家都被她圈粉一堆掉眼泪的,感觉自己格格不入,笑了。。。。
不过真正把我搞崩了的其实是阿米娅。那一句质问出来我顿时大脑一片空白嗡嗡的,导致我看特蕾西娅出场的全程都还在余味之中。
人是多面性的物种,更别说在很多事上不存在一个“绝对善良”的选择。甚至就算想也做不到从一而终,不然也不会存在道德难题。
但即便经历世间种种的洗礼,那些经历过的事情,最终还是这样单一地去理解人性,我也是没什么可说的了。
你们所谓的设身处地都是谎言——特蕾西娅做不到,凯尔希做不到,阿米娅也做不到。人类作为趋利避害的物种居然连痛苦都无法共情?还是说你们并非人类,之间终究有着物种的壁垒?
也或许是只无法共情博的。也是,毕竟这悲伤太宏大了。
我本来是100%相信小兔子对博的爱的……明明是博救了阿米娅,去爱她、去教导她、去照料她、去承诺一切都会好起来,并真的为此付诸实施——以及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所有!
……然而果真,没什么能抵挡特蕾西娅。我是没反应过来特蕾西娅是怎么和博在她心里一样重要的。
阿米娅,你的质问是因为你也是被宠坏的孩子,你不能想象他做你不想要的事。你是那么爱特蕾西娅,虽然这爱和致使它诞生的原因并不对等。
真就特蕾西娅才是世界的主人公,全泰拉、乃至所有看剧情的人都爱特蕾西娅,只有伤害特蕾西娅不可原谅,特蕾西娅伤害别人那都是有理有据!
玛丽苏文都不敢这么写啊兄弟,直接出本叫《我死后成为所有活物追悔莫及的白月光》的all特蕾西娅all小说好了。
再去看们和特蕾西娅告别的时候我都是哈哈高兴就好而且W你这个路人怎么也在?CG里都没有博士怎么有你你和特蕾西娅很熟吗??
忍不住想阴阳怪气,特蕾西娅这么厉害怎么还是要靠博?魅力不是很足吗,不给“祂”也勾得神魂颠倒就算了,连民心都统御不了,也没什么管理下属的技巧,这不被背刺了?
你问这片大地谁解放?没事博来帮忙肯定能行。你问观察者怎么办?没事不告诉博到时候他自己去想办法。你问这些都是谁的错?你刚想收回问题觉得是下意识归因,回答就来了:没事博的错,与我无瓜呢~
巴别塔一旦出问题就是博博博博博,罗德岛出问题也是博博博博博,真服了。沿着现在的剧情终末地如果还是博,我只能说好似捏,博真就最好用的高压背锅工具一枚鸭!
然后是岛博塔博切割问题。
其实让博的塑造也尴尬了,因为我不觉得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使他和塔博割裂。
不论如何他们都是一个人,正如塔博失去记忆后经历这些是岛博,岛博经历塔博的生活后也会是塔博,为什么制作组会搞不懂这一点呢?他俩就是不同经历的一个人(所以我都不想描述为两个人)。
而博就愚蠢到连这一点都不明白吗?
是什么能让你如此左右为难,在夹缝中不能喘息,难道纯粹是塔博的一意孤行吗?在那个情况下岛博就不会做出一样的选择吗?(如果不降智)岛博怎么会不知道,然而还是抛出一句这样根本站不住脚的话。
只能理解为文案在给特蕾西娅在找补,或者不想让现在的博成为杀了特蕾西娅的“大罪人”,要么就是博也觉得自己恢复记忆不会选择现文明所以在逃避,无论哪种都很难受。
我现在看魔王的语音都觉得不断提醒博不要把她当特蕾西娅的话是因为博一直在看“特蕾西娅”的眼色……作为一个忘了一切的人,负罪感还是这么重,我真觉得博的道德水准有点太高了……心很痛……
但文案已经这么写了也不得不接受吧(苦笑)再谈到这个选择,我非常觉得是岛博的自以为是(非贬义)让他放弃了过去。
因为已经彻底忘记了,所以只记得现在的时光,没有体验过,以前旁人叙述中的过去当然没有眼前的美好那么要紧,倒不如说根本无从想象。
人就是这样短视得可悲的物种,没有经历就真的没法感同身受,博又怎么会觉得拼凑起来的过去比现在大家的“爱”更重要呢?
博肩上的责任总是那些已逝的亡魂,他不记得的死了,记得的也死了。
那些现在记忆中的他们都说“请带着我的份往前走吧”、“如果是你一定可以的”这样类似的话,因为比起别的,梦和理想对他们更重要。
于岛博现在百分百的泰拉立场而言,已经没有任何回头的余地了。他们的梦就是博的梦,他们的理想就是博的理想,他们的渴望就是博的渴望。博的世界围绕他们旋转,在幸福里并没有预留自己的位置。
所以这就是我对Scout遗书万分遗憾的缘由,我相信Scout不想成为博身上毫无新意的重担之一。
他想解放,是最不一样的那个人,就如同博士对他而言是最不一样的。他靠博士找到战斗的意义、生活的意义,博士也被他放在这片大地之前,在考虑其他什么事之前先选择了博士。
在Scout那里,博居然可以真正成为感情上,而非工具式的“最重要的存在”,然后被珍爱。他只希望博本人能无忧无虑地快乐。
但是事与愿违,Scout对博来说变成了又一个“因我而死”的人,另一个迫使他前进的理由。
如果能看到博发现Scout想要让他自由、像他的愿望一样的话,博甚至不用在想起他时感到被爱的宽慰,只要如放飞白鸽一样放飞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原本名为“Scout”的压力,都足以让我感到安慰了。
然而yj也不愿意,你们内部是有博士恨吗?
那句“被掩埋的过去”可能是在表达如果是现在的我,当初不会选择杀掉你这条路吧。岛博也认为刺杀特蕾西娅是罪、是不正确的,甚至安静地等待着恨。但确实,不知道原因的话,没人能和塔博共情……大特老师救一下……
对于岛博来说,可能《百年孤独》里的那句话最能表述吧:“生命中真正重要的不是你遭遇了什么,而是你记住了哪些事,又是如何铭记的。”
只有记住的才有意义。对博来说,只有现在的记忆还能留住,所以爱也是只留给现在的。
无论是怎样地应和着以前的事,也不可能有深刻的感情了。就算说你曾经也是、甚至说要比现在珍惜这些人要更珍惜以前的那些羁绊,对于博来说也太虚无飘渺了。他根本就不记得。
他根本就不记得,甚至也没有回想的可能。
再怎么不愿意承认,记忆也是构成人最重要的部分之一,你的经历影响你的选择和倾向。我不明白文案是脑死亡了还是怎样,能写出这么逆天的剧情。
怎么会有人试图论证记忆不会影响一个人这样不可能的命题呢?就像是论证一个人的过去从来不会影响某人,到底是多么nt?给自己挖个天坑跳进去了。
“我始终如一”是个伪命题,因为没人能否认自己的过去对自己的影响。他们确实是一个人,但不同的经历导致的选择也会不同——如果没有太过分的情况,你在发现自己属于亲生父母前,会选择抛弃你的养父母吗?
但即便他是一片白纸,恨他的还是大有人在。凯尔希说“你已经证明”,你还想他证明什么?他有别的选择吗?他说不的话,你们是要抛弃他,还是杀死他?
也不要假装你不知道其实他以前也爱泰拉,只是无法背弃前文明、任它灭亡于无形,最后如同未曾存在。他做不到又如何呢?你指责他的立场究竟是什么?
是啊,对你来说重要的只有这里,但博士有什么义务要和你一样呢?你擅自把他拉出,擅自要他负责,擅自要他完成会灭绝他过去的理想。
于是擅自期待、再擅自失落,最后擅自去恨。我对你所存的最后一丝期望也落空——你不爱自己的造物主,凯尔希,你信仰并侍奉别的伪神。她会陨落:因她并非神。
但不要紧,你不在乎,你会美化她的每个行为。多么自然的举动?
你太虔敬了,盲目到以至于世间剩下的只有她的意志和遗产,其他都无足轻重。就算他曾创造、并怜爱你,答案也不会变化——我如今心知肚明,再也不会忘记。
“我什么时候可以决定自己的命运?”博士曾玩笑般地问。但现在回看这句话,我发现自己无法回答,只觉得头皮发麻。我甚至不想面对那个可能的答案。
然而不会有人来否定那让我心惧的定论:“你永远不能。你已经被算计好了,安排妥当。你的责任也很早以前就被别人抛弃了。你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知道了。”
也没有人向他悔过,因为一切都是他的错,不是吗?
好吧,现在还有谁在乎他?你们说他不是塔博,又把对塔博的恨强加到他身上。明明要是没了他什么都做不到,状况每日愈下,但还是要说:我们需要利用你可是你的荣幸!感恩吧,我们还愿意接纳你!
多么宽宏大量?一边享受他带来的大捷,一边唾骂他的人格,把这通通视为理所应当。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塔博的眼里会只剩下“胜利的承诺”了。
那时他终于崩溃了,你们感到难以置信:这是多么伟大、多么美好的事业?你怎么能?怎么敢?你们质问道。你们还有大把的气力去问,因为你们只肯享用递到嘴边的成果,不能理解他的疲累与绝望。
你们并不在乎他眼中的血丝、他越发憔悴的面色,还有日渐紊乱的精神。你们觉得一如往常。你们只觉得自己好受伤、好无辜——你们是最可怜的小动物。
于是你们删除他的过去,占据他的舰船,重塑他的意义。好啦,如今他是为这里而生的、完美的工具。
曾经能走进他心的人不屑关怀,愿走进他心的人又离他太远。于是最后的果实是忘恩负义的既得利益者倾情享受,情愿为他死的忠情之人早已魂归黄泉。
如果要选泰拉,我想看的是博想起一切再去选择泰拉,要坚定不移地跨越所有的虐待和责任,而不是在这种不知情的情况下跟被拐卖到敌营似的。
博是夜幕里前文明的最后一颗星星,天生保有铭记那些已熄灭者的义务。这项延续的任务,他在你们尚且不存时就接受了。
他面见的艺术和文明,那漫长的岁月与相较你更为可怕的负担和压力,不是你特蕾西娅这样的年轻孩子所能理解的。
特蕾西娅,你见过星星死亡的模样吗?它们毁灭前混乱的呓语、塌缩时的轰鸣,乃至于最后轻声的呢喃,他都曾了解;特蕾西娅,你梦过宇宙吗?那个地方,他曾和相识之人一起漫游,一同见证并感受;特蕾西娅,他肩上的责任与性命,难道不曾比你的更沉重?
特蕾西娅啊,特蕾西娅,你只能看到这里了。再远些的话,对你而言就是银河,是幻想中也没有的地方。你永远不会懂。是你把它们变成了曾经。
不要再自诩你的使命更重了,王女。对于亿万尸体堆砌的前文明来说,泰拉又有多渺小呢?更何况,你是,也只是萨卡兹的王。
(为防有人误解,再次重申,两个文明在道德优先级上不分上下,在我看来不存在哪个文明更应该留下去。甚至于我对泰拉的感情更深,更希望它能活下去。但归根结底,我只关心博,不关心两个文明孰是孰非。)
(只要是博的自由意志所喜欢的,而非洗去记忆后被引导的,哪个文明活对我来说都可以,无所谓。)
如果博士自己选择忘记他们,不去面对的话,那是逃避,你和我都清楚。而强行抹除这一切真的算得上半点“善”吗?
各位天天大谈特谈遗忘才是真正的死亡,却没人想过,那些博不记得的人和事,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仓促地迎来最终的灭亡。
这段故事最终隐于每人的认知之中,真的是个好结局吗?
预言家也是一样,很明显是博士的一部分。源石是预言家制造的,他是项目的主管或类似的高权限人员(因为在多个计划里都有他的身影),某些人把他和源石分割认为他不支持源石计划是毫无道理的。
还有大部分认为预言家与博士无关的一个主要证据是二人情绪的差距太大,但特蕾西娅说过麦田里的预言家是“博士感情燃烧后的残渣”,那么冷静平和的态度就很正常了(注意是感情燃烧,可不是什么思想钢印燃烧)。
很多人说他跟塔博不一样,是支持新的文明,但他显然期待的是逃离观察者后诞生的文明能以源石为向标,而非这个在中途冒出的泰拉,而且他的工作本身也是存续前文明。
泰拉什么都没有,科研全靠考古,前文明在观察者面前连根毛都不算,那现文明呢?现文明给了博士什么理由或只是线索,能让他选择现在?这种选择没有道理,是纯粹的强求。
然后是大家津津乐道,甚至于被很多人默认为事实的一个猜测:思想钢印。
我只能说假如有思想钢印,为什么博士还会有人犹豫呢?如果有这东西,那么一开始博就不该有犹豫的存在,直接让他站过激前文明立场就得了。
“深陷避无可避的阳谋”真的是这种怎么看怎么像阴谋的东西吗?塔博看起来对自己被下思想钢印毫不知情还能算阳谋?
特蕾西娅评价说你们低估了他的善心,所以前文明是觉得他会无条件选前文明所以放松警惕只给他打了一个功率10%的钢印?这合理吗?
而且按照计划,博士根本不会在途中醒来,他们也不知道会出现新文明,难道是前文明的其他人预料到这一切、未卜先知给博打了思想钢印??只能说上帝视角害人,从结果倒推原因。
即便PV4解谜出来,我所有的论点也没有被推翻。源石出问题的消息大家八百年前就知道了,不多赘述,因为博士不知道源石发生了这么大的偏差所以个人行为没有矛盾存在。
那么第一,假如博不顾以上漏洞思想真的有被什么外力影响(仍旧不太像)那博完全是纯纯的受害者,决定都不是自己做的。
特蕾西娅则更是洗完博的记忆之后才发现有脏东西(才发现有预言家)那把这误打误撞碰上的好事说是自己的“馈赠”是不是有点?
就算他被脑控,无论她知情不知情,现在凯尔希行为的恶劣程度依然没有改变。因为现在的博士是正常、无辜的博士,她总知道他失忆了吧,凯尔希就纯纯发泄自己的怒火呗?
博士被打思想钢印这一点给凯尔希洗不了一点(包括阿米娅,因为阿米娅的问题是对特蕾西娅的感情来的莫名其妙),现文明立场的人对他的所作所为照旧不占理。
人家之前对你不利的选择在他脑海里是迫不得已的(从巴别塔看他认为想保俩就只能这么做),甚至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现在转过头来帮你你还要天天踹人家两脚泄愤???哥们,您完全不想抵御外敌是吗?
第二,“相信AMa-10”,对于玩家来说你听到这段编码,你相信,因为这是yj给出的隐藏讯息。但这又是结果论,因为博士根本不知情,而且就算听到了更不能确定是可信的。
(有人误解因此备注:我相信这段内容的真实性,因为yj不可能让人解密半天解个假的,如果是假的那他就是有冰。但是以博士视角来看,就算找到了这条讯息,他怎么知道这内容可信呢?他又不知道这是yj给的解密讯息啊,怎么能盲目地报以信任?)
再者,如果凯尔希有什么隐情,为什么不说?这么重要的缘由瞒着,然后你就只会在那生闷气?也不给原因,就会要求别人无条件支持你,我也是服气了。
这照样是PUA,人要承担自己行为的后果,不能说我有苦衷就认为你现在做的事情是无罪的,一码归一码,就好像博士承认自己害现文明的人承受痛苦一样。
而且我不觉得凯尔希自己还有什么“知道的”,她的表现不像有什么难言之隐,最多是她自己身世上还有什么谜团。
(以及很多推测说这段编码是预言家说的,我不大赞成,预言家更会称AMa-10为凯尔希,而不是她的编号。)
从整篇录音看来,博士至少和团队内的人关系不错,是紧密的朋友。那么逼他选现文明就更伤了,因为他甚至不是一个孤僻没人爱没人在意的人……
甚至让人最受不了的是,除了对前文明的,特蕾西娅也一并否定了博曾经对这里付出的感情。那些交换性命的日子,那些欢声笑语的日子,那些被抚摸头顶的日子。
正因幸福才痛苦,正因痛苦才幸福。他的爱和恨都付诸东流,因为没能让他选择泰拉,所以这些记忆都没必要吗?这甚至不是对博的报复,而是对已死之人怀抱的感情的报复。
他爱,然后他的爱也被特蕾西娅拒绝,挥挥手指就死去,脆弱得如同万年古籍的扉页。如果能记得自己曾爱,也曾被爱,是不是可以撇去某些缺憾?难道不比如今更像馈赠?
他们还拥有干涩的称号,却不会再有亲密的昵称了。羁绊就这样轻易地断裂,连痕迹都不剩,现在谁能知道原本没有任何东西能动摇他对那些人的牵挂?
只不过是旧日不存的幻影。
嗯最后感觉也没必要叠甲了,我就是特蕾西娅路转黑……这么多矫情言论也只是一个奔波了很久支持绝对不切割塔博岛博的博厨被官方背刺变成最大小丑之后的破防言论吧,嗯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改变我的想法,我认为塔博和岛博都是博的魅力所在(他们!是!一个!人!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全文删了很多更过激的言论,挺憋屈的,但也不好意思说出来,那样真的纯发泄了。不想吐太多黑泥,还是保持理智说了认为剧情拉垮了的点的……
这个后劲真是太痛苦了,想当年我可是最喜欢方舟的剧情了……
以及再说一遍,我同意特蕾西娅这么做,前提是不说是馈赠,即便是她主观认为是也不行,己所欲也勿施于人是最基本的礼仪之一。
别管太宽,别替别人做选择,别说“我是为了你好”,我有PTSD。
我不是说博不准受苦(虽然确实不想),但这一切根本不是合理的逻辑链条,我实在难以忍受。我看不出博爱她们的理由,也不知道她们哪里爱博。
归根结底一句话吧,特蕾西娅博已加入豪华屏蔽套餐。
如果你骂我还是我对,就这样。
◎多图预警,趁着还在坑里尽可能地厨力放送吧~
◎私人盘点,依然笑点低预警,而且很不全面,只是挑了一些我觉得有趣的点。不求认可,挑错随意,欢迎朋友们一起开心
这次是L月的了,来尝尝我的CP甜不甜hhhhhh
ReadyGo
↓
1.【校园篇】
请问同学们你们是在底下嗑cp吗?
还概括属性?
一个野性古怪,一个温室花朵(温室毒花)
他们很有性张力很相配对不对?
谢谢谢谢,磕到了
不过也是,要是我开学第一天看到入学仪...
不过也是,要是我开学第一天看到入学仪式两个帅哥一起演讲我也嗑爆×
(所以你们同人论坛盖起来没有啊gkd
噢等等,让我放送一张月的大脸特写美貌
(因为这张真的!好好看!有必要拎出来,我真的被杀到了,小火田也太会画男性美人了,我瑞思拜,世上怎会有这等美貌,被迫成为颜控一秒又一秒
再看
漆黑锃亮的皮鞋VS朴实无华的运动鞋
为什么一个18岁的崽子喜欢这么成熟性感的品味,您才刚成年啊哥!(高中DK逐渐远去
另一个24岁的大龄社畜(×)打扮像个干净的大男孩(虽然爱佝偻着背又像个大爷
啧啧穿皮鞋太戳我xp了!!!配上笔直的西装裤,怎么会这样,我真的爱了prpr
突然想艾特魅上哈哈哈(你不来我就上了
兄弟们,快起来嗑CP了!!!
他们要一起打网球了!
这位兄弟说的很不自然是指这个吗hhhhhh
月这里的小表情真的亮了
不解释,怎么会有这么好笑的图???什么魔鬼构图,我真的一看到就想笑
L笑死我了,月在一旁也很灵性
2.心机侦探君的千层套路
啧啧啧,好强硬呢侦探君,为了让他屈服强行拖走吗
有了双人手铐就是可以为所欲为.jpg
【今日份胜利,Lの胜利】
“龙崎,你好卑鄙”2333333
果然L才是老狐狸嘛,很会套路我们单纯正直的白月。论狡猾还是L更胜一筹吧
当然我也不觉得L真的心机,只是为了查案嘛。从小当侦探这么多年的经验,哪怕从不现身,狡猾和游刃有余是绝对的,有时候也很会装模作样呢
这里是动漫没有的地方
太好笑了,月接连被两个人调戏
月一本正经地反驳也好好玩,不过确实完全没脸红呢(摊手。黑月就不用说了,反应大概率是完全不当一回事,很轻描淡写地带过去“别说这个了,说起来……”,很直接地转移话题,但心里还是有点不爽。哪怕是白月,也就冷冷清清瞪你一眼,心里感到不悦这样子,想看娇羞脸就别想了哈
顺便提一下我认为的月也不是那么好调戏容易瞎害羞的那种,他根本不会好吗?出于自负和轻蔑,而且感情淡漠,极不容易对别人产生好感。哪怕他客观上认可某人也不代表他主观情感会有所偏向,举个例,杀南空大美女,心里认可她很聪明但除了要杀她的想法之外甚至没有怜惜之情,目的至上莫得感情
要打比方的话就,是高岭之花又不是纯情少女(非泥塑)当然纯也是纯的,不会动心也是不会动心
下面附赠一波侦探君(请付费0元解锁):
侦探君著名的“樱桃梗打结”
啧啧,这灵活的舌头,真是……妙啊
月君,这样的事情你能做得到吗?(滑稽)
嘛,接下来两张就是单纯觉得好可爱而已
他吃甜食真的好可爱啊!!!
张大嘴巴,鼓腮帮子真的好戳我萌点
看他吃甜食的人也会感到很幸福吧
hhhhhhh黑月变白月,侦探君难得地感到摸不到头脑呢
风水轮流转,侦探君吃瘪
这张图好想当表情包(
3.松田小哥想要帮忙
可怜的松田,意思意思心疼你一下
L真的不是故意无视你的,因为你跟青春靓丽的美人助手相比,无论是贡献还是魅力对L来说都显得那么不值一提(摊手)
一向善解人意(×)的月君也没有理会你,悲
dbq我真不是松田黑啊!!!
但这幅图笑死我了,“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月看似云淡风轻,其实心里美滋滋,不然不会应这一声了,毕竟是最强宿敌的认可啊!
这个搭肩我也好喜欢(还搭了好几格漫画呢,不过不放图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直渴望被认可的松田小哥太可爱了(继续被无视
松田觉得自己没帮上忙在一旁懵了hhhhh真可爱
还有这张里的父子好可爱好和谐啊,唉
4.月爹的危机
爱情开始的地方(误)
唔,好苏!!!!右下,真的,L好苏——(我死了
不管你是智性恋还是颜性恋,月都能满足哦
虽然非常难搞,是一不小心会赔上性命的那种
不过,反正正是这样你才感兴趣嘛
就是月爹这里的反应有点微妙呢233333(开玩笑啦,只是太紧张太担心而已
正义夜神父子齐怼侦探
白月对他爹的正义理念还是相当认可的呢
“爸爸不好意思,这次我赞同龙崎。”
儿子你变了,你之前还跟我是一个阵营的
吾儿叛逆伤透我的心
爸爸真的很受伤
告诉爸爸,那个龙崎到底对你做了什么??!!(痛心
5.最后放点好东西
这张图,乍一看像含情脉脉的同人BL漫
实际上,两人都在演戏!!!
大草
话说月要是真当L的助手,这种相处真是妙极了啊
离得不远不近,一起工作,L甚至还会关心月的表情变化
不过若是这样,未免也太甜了吧,不存在的(摆手
这里其实是暗示白月出于洗清自己嫌疑的私心隐瞒了他非法入侵过他爹的电脑
漫画里也还有其他地方的暗示,就不放图了
白月本来也并没那么白啊,嗯不过他隐瞒也承受了相应的心理负担。但动漫里是真的白,这些细节都被动画抹去了,也许制作组是希望观众自己去琢磨呢,纯粹的白太不真实了
我好喜欢这张。默契,对视,微笑。
挺难得的,限定珍贵画面
所以以这张作为结束吧
好了,本次盘点结束,下次就真的随缘吧
其实这次扒完,发现月爹蛮可爱的,又想笑又很心酸,唉,他真的好爱他儿子呢。明明那么优秀,明明一直都是他的骄傲,却走上了这样一条不归路,作为父亲还有什么比这更难受更痛心呢?月爹在漫画里常常都是惊慌又担忧的表情,各种流汗,真是辛苦了,我都不忍心截下来了,惨啊惨
(哈哈哈哈感觉这番话跟整个盘点格格不入,你们无视吧无视,我还是更想听到大家的笑声
噢还有,月作为主角戏份多,真的能扒太多细节了,而且画得又超级好看,月真的太有气质了,小火田老师真的是神。我截了好多有意思的细节或者很戳我的图,不过不适合塞到这期,有机会搞个月的第二期盘点吧hhhhhh(作为帅哥同时还是男主角,真的了不起
谁能懂这张图到底有多好笑啊啊!!(震声)
我笑了两天一夜不知道和谁说,身边都没有人看过dn
粉咔看到的本
原画师SERI@VYLRW
首先,L讨厌夜神月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L并不讨厌夜神月,甚至他也不讨厌基拉。
[图片]
L:没有人比我更懂夜神月(基拉)!
因为众所周知,L当侦探是为了找乐子。
(应该不会有人认为这段是L在自谦吧)
而对于L来说,第二基拉手段粗劣,而且肆意杀害无辜损伤了基拉的名声,令他很看不惯。
L为什么看不惯有人假装基拉
因为爱情
答案可以从《洛杉矶BB杀人事件》窥见一斑。
L对于自己的东西有非常强的独占欲,这一点在外传漫画中也是点明了的。
而在原作中有一个很少被注意到的小细节:L,几乎不会用商量的语气和其他人讲话(包括月...
而在原作中有一个很少被注意到的小细节:L,几乎不会用商量的语气和其他人讲话(包括月)。
一般都是祈使句直接下达命令。
比如:
(还在度假的南空被L拎出来执行任务,反对反对无效,谁让对方是L呢?)
一边说不好意思一边把月强硬的拽走了(你真的不好意思吗)
L在这里只是通知月:你要和我24小时锁在一起,虽然白月同意了,但实际上即使白月反对,也一点用没有。
“月,让她闭嘴。”
里特娜与另一名特工的对话,性格差劲的上司,是大部分与L合作过的人给出的评价(L在人际关系中一直将自己放在上位者的姿态(包括对夜神月),他都是L了,你难道指望他去听别人的指挥吗?)。
其实这一张非常明显……L直接对总一郎说“要求夜神月来协助调查。”
至于为什么L又这么开心,不需要我们来推测,原作和公式书已经给出了答案。
一想到可以提高效率还能顺便逗一逗夜神月就开心的压不住嘴角了呢。
而在这一话最后,夜神月也在旁白中直言是L赢了这一局。
但紧接着这一话之后,与二人在调查总部第一次见面相对应的。
是L说出“月君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之后马上要雷姆说出“我会杀死L”,而这是这一话的重点。
什么原来这一话都重点在这里。
“最好是明天,越快越好。”
健康的关系固然重要,可是有毒的恋爱令人激动不已。
所以,最开始的问题的答案就是:
独占自己喜欢的基拉
这一点甚至可以从L的继承人尼亚身上看出来,尼亚并不打算将夜神月交给司法机关,而是准备在夜神月失败后将他关在除了自己没人知道地方观察,关到死为止。
(怎么回事你们字母家)
好了,开个玩笑,关于为什么原作其实已经给出答案了。
答:厌蠢症犯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看不惯第二基拉的作风,莫非看的惯基拉的作风
豆瓣上曾经有一个提问:L是对追查基拉感兴趣还是对夜神月这个人感兴趣
L本人选择抢答:我刚刚才发现,我有点希望月君就是基拉,如果月君不是基拉的话,我就不满意。
那么夜神月讨厌L吗?
他讨厌。
开个玩笑
夜神月对于L的感情就比L对他的要复杂,要不说毒妇是毒妇呢,世界上最开心的事情是什么?L死了,比L死了更开心的事情是什么?自己把L弄死了。
但更有意思的是五年后当月再次听到“L”时的反应。
“真的很像……不要惹这家伙为妙。”
还没见到人呢,再次听到L的名字月的第一反应是慌乱,并产生了逃避的想法。
经历了五年的时光,L有没有变成白月光我不知道,但确实变成心理阴影了。
有一个非常小众的点(以下全部都是我的个人理解),月实际上有一点点害怕L。
接下来开始进行点题:L破了夜神月的防多少次
实际上很多时候月对于L穷追不舍的追击的反应不仅仅是破防,大部分时候比破防要严重的多——惶恐。
在月的心里话中,前期绝大部分时候对L的称呼都是“这家伙”,L时常和月谈着谈着冷不丁的大转弯,一惊一乍吓月一跳。
L死亡凝视ing...
凝视完了还要“目送”夜神月回家。
(L,该不会夜神月每个从调查总部回家的晚上你都这样盯着他吧……)
当L真的生气的时候,月流下冷汗并且一言不发。
因此动画原创的坟头蹦迪反而有一种劫后余生于是幸灾乐祸的报复性炫耀感……
或许有人会觉得,夜神月难道会害怕吗?
害怕到缩在被子里哭。
害怕到呕吐。
害怕到花容失色。
被女鬼厚乳
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就像L所说:基拉是个幼稚的孩子。
“作为一个正常人类,我难道不可以有这种感情吗?”
答案就是这么简单,就像L是个人类一样,月也是个人类。
由于L月两人智商太高了,同人想完全还原真的好难~
本章节推荐接近不OOC界线的高智商L月文(大多是外网翻译过来的)
这里的不OOC定义为:人设大致不崩,不会出现小白月和小白L的情况,加上剧情情节有理有据等
Ⅰ《CoexistenceIsBoredom...
Ⅰ《CoexistenceIsBoredom》
内容标签:原著向L月强强同人
文案
这是他计划的最后一步。
夜神月在一番磨难之后终于洗刷了嫌疑,L却仍不肯解除将两人间的捆绑。月知道,在事关他的推论时L会固执得不可理喻,就算被一系列证据反对着,他也不会放他走。
说到底,L就是相信自己的直觉。因为他这份固执,月从头到尾笼罩着头号嫌疑人的光环,恼怒不已。不管他做什么都没用。在他的事上L的脑子就是这么一根筋,好像别人都不够资格当基拉似的,这种说法当然不错,但是在这种情形下,就非常烦人了。
与目标近在咫却却不能触及的感觉让人抓狂,而眼下L一边若得到哪怕最微小的助力,此刻势力的平衡就会被打破。在这个时候,月必须无比谨慎。
Ⅱ《一念之差》
内容标签:重生原著向L月同人
Light,Lawliet双重重生文像记忆中那样看到了自己的东西。Light犹豫了。他只是犹豫了2分钟,再回到原处,自己的东西已经没有了。是谁捡走了我的东西?!
Ⅲ《Ragnarok(诸神的黄昏)》
Skeptikitten
内容标签:架空
平行世界。一个依据北欧神话来实行谋杀活动的连环杀人犯出现在了日本。NPA的王牌刑警夜神月和世界最伟大的侦探L都成为了他的目标,这个案件可能会给他们带来终结之日。
需要注意的是,此文中有三处人物关系和原著有很大不同~
一是本文设定月君和杰邦尼有一段初恋,当然初恋什么都是过去时啦,本文妥妥的甩~
其次是海砂和月的关系。此文中月将海砂当做了真心朋友,虽然海砂依然爱慕着月,但她可以接受和月保持朋友关系~
由于原文的背景是北欧神话,有一些人物用北欧神代指了,以下将其列出,方便理解~
奥丁(Alfodur):至高神,司掌战争、权力、智慧、魔法和死亡主神,此篇中代指L
巴德尔(Baldur):光明之神(GodofLight),光辉美丽的化身,此篇中代指月
福金和雾尼:为奥丁汇报人界情况的魔鸟,此篇中代指L的手下M和N
海姆达尔(Heimdall):通向神域阿斯加德的彩虹桥的守卫,此篇中代指渡
洛基(Loki):邪神,此篇中代指幕后大Boss
芬里尔(Fenrisulfr):邪神洛基的儿子,是一头巨狼,此篇中代指其中一个幕后Boss的爪牙
海拉(Hela):邪神洛基地女儿,她被奥丁贬降到黑暗的阴间作了冥界女王,因此光明神巴德尔死后,海拉拒绝将他的灵魂归还给奥丁,此篇中代指另一个幕后Boss的爪牙
翻译菌有话要说:
虽然文案和破案情节看起来比较严肃,但是这文总体算比较轻松的甜文啦我很喜欢作者的文笔,以及她对剧情的掌控能力。作者是在美国教SAT批判性阅读和写作的高中老师已经是2个孩子的妈妈啦XD(我多么希望我的高中老师也是写我喜欢CP的同人文的作者呀XDDD)因为年龄,作者的文笔也比较成熟,喜欢的话去看原文,我翻译得很渣的。特别是前2章,我最近比较忙,而且前2章没有进入主线剧情,没啥翻译动力(你就找借口吧)
最后,这文里让我觉得很对我胃口的小细节是,月隶属的部门是重案组。原著中他其实是为了作为基拉更好收集罪犯情报才加入了情报通信局,要是没有小册子,月肯定会当一名重案组刑警而不是技官。这文中对于月所谓“纯真而引发的偏激性格”和“偏激的正义感”有很好的过渡描述处理,我也认为月当基拉和他捡到小册子的年龄有关,要是他工作几年后再捡到是不会幼稚到做这种事的,工作中也能让他的才智有充分发挥的空间。有趣的是,这文里是月作为旗鼓相当的竞争者和同伴解救了陷入无聊的L,和其他同人和原著都相反呢~
Ⅳ《Inquisitor》
内容标签:原著向L月L
【写在前面】
正剧。正剧。正剧。
慢热。慢热。慢热。
糖会有比较靠后
OOC尽量避免
非常常感谢各位食用(。本来这个【写在前面】应该在发文的时候就写好,但是我太懒了……现在补上。争取在剧情安排不会有太大的逻辑问题,我一个普通人到底为什么要写一堆天才较量的推理故事【。两个人感情戏可能会在比较偏后的位置,前面很长都是为了设定和剧情进行的烘托和铺垫。写的初衷是希望在这个进展中挖掘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不仅仅是感情,还有一些思考,所以总体推进的比较缓慢。
19年时还有实体本,现在估计买不到了,设定和剧情雀实不错~!!!!情感戏靠后但不影响阅读。
Ⅴ《SecondChance》
内容标签:重生L月
月死后无法去天堂也无法去地狱。好吧,如果L不同的话又是另外一回事了。月被给予了重生的机会,并且要通过一个测试来看他会选择再次成为基拉,还是选择L,同时也拯救自己。
好康!!
Ⅵ《焚风效应》
by路西法·朔望月
内容标签:BE
几时几刻,
一场火,
带走生的希望;
此时此刻,
一个人,
燃尽我的世界。
呜呜呜呜呜超级难过,性格描绘得很棒,但是是BE,KIRA杀了L然后自我毁灭了,最后点题哭爆。
《SALIGIA(七宗罪)》
内容标签:甜文
【SALIGIA】由古罗马记叙法(mnemonic)中七宗罪的拉丁语首字母组成
哈哈哈哈这里面L月互动真的特别有趣,和原著不一样的地方是L和月属于同一战线,这篇文里的月很软萌,又带着原始傲娇个性,部分地方轻微OOC,但私心还是推了!!!不影响阅读。
*相性50问但只有43问,但1w+.
*写得最累的一次,明明只是想写来玩的但为什么会越写越多……
*ooc致歉,回答有些写得很细,所以很考验角色理解和性格把握,反正都是按自己理解写的只求不尬就好了(.
*写的时候是在设想L月两个人是一起坐在类似于录播室的位置,然后对面摄影头旁边的大概是硫克(?)在问问题。基本也是这个模式大家看的时候也可以想象一下这个场景观感会更好.
1、请告知你的名字。
月:夜神月。
L:L。
2、年龄是
月:(思索)嗯……那年我应该24岁,不过还没到生日就死了,应该算23吧。
L:我刚过25岁生日没多久月君就把我杀了,这也算是一种报应吧,基拉...
L:我刚过25岁生日没多久月君就把我杀了,这也算是一种报应吧,基拉?不过把我杀了你年龄还是没我大(笑)
月:…这很值得骄傲吗?
L:你要是想叫我哥哥我也不介意(想象)(艾路尼桑~)(突然被自己呛到)
月:滚。
3、性别是
月:男。
L:男。
4、你的性格是
月:自负且坚定,做事都要有规划、有条理,有很强的目的性。谨慎,但是又张扬,会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甚至考虑过伤害家人……
L:不喜欢和别人接触交流,习惯专注自己的事,比较孤僻吧,我也习惯了孑然一身。喜欢甜食,幼稚又好强,不喜欢失败,也会为了达到目的说了很多谎话。
月:(微笑)这么说来也真是讽刺,寻找真相的侦探却一直在用谎言破除谎言。
L:那我们的相遇也还真是戏剧,从某些方面讲我们也像是同极的磁铁而相互排斥。不过,我始终是抓住了真相的那个,基拉。
5、对方的性格是
月:很……独特,沉默寡言,孤独而又没有安全感。是和我旗鼓相当的对手,谨慎又狡猾,怪癖很多,但出招常常出其不意,有些时候我差点以为自己要完蛋了,只能说,不愧是世界第一名侦探……不,应该是第一二三侦探(笑)……不过作息就如同一只夜行性的白色耗子,我时常会怀疑他拥有的是否是一个正常人类的生理结构。固执,难缠。当初和他打的那几下可以说是“我”真的想打他。但平心而论,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讨厌他。
月:毕竟你都死在了基拉手上。
L:(笑)不过月君最初迟疑的那几秒很可疑,在这里也不用顾虑如何遣词用句,我对自己也有自知之明。不过月君居然能对我用如此高的评价我还真是受宠若惊
月:别觉得我是在想怎么骂你还是怎么夸你,我只是在思考如何找一个合适的词来形容你的坐姿、嗜好、行为习惯——这实在是一件很困难的事。不过我也有和你一样的惊讶,起初我还担心你会因为基拉杀了你而怀恨在心。
L:基拉是犯人,要抓;但我很欣赏夜神月。倘若你没有捡到死亡笔记的话你大概会和你父亲所说的那样当一名警察吧?夜神同学很有正义感。我也很期待和夜神警官的合作,那感觉一定很棒,比南空直美还要优秀。当初和你共事一起抓第三基拉的那几个月是我还没感到能这么顺利过。
月:警察……(苦笑)如果没有死亡笔记那真的会这样,考大学,毕业,当警察,过着平庸的一生。这样相比我还是更喜欢当新世界的神。
6、二人什么时候见到的在哪里
月:刚想说是东应大学的开学典礼,但想了想其实应该是在开学考吧,流河旱树同学?当时我一转头就看见一个黑眼圈的考生蹲在座位上,怪瘆人。你其实也是为了接近我才参加的考试吧?那会我一直感觉有可怕的眼神盯着我的后背。
L:是的。影响到月君这么重要的考试还真是不好意思,但在这样影响下月君还是考了全科满分呢。如果这个问题仅凭我个人的角度来答那得是夜神家的监控器了吧。虽然只是我单方面的监视月但月也早就察觉到我的存在了吧?这算不算一种间接见面?
月:你那64个监控器……(突然嗤笑)
L:怎么了?
月:我只是想到当时我为了找出监控器,而用苹果让死神帮我把全部的监控位置找出来,最后它累成狗。你还真是个变态,L,如果你是罪犯那一定是极品变态。
L:被你发现了。
7、对对方的第一印象是
月:神经。
L:基拉。
月:?
L:我只是在实话实说,毕竟我也应该给出和月君相照应的回答吧。
月:但是我还是要问一句,你一见到我就感觉我是基拉吗?
L:侦探的直觉总是准得吓人,不是吗?但也很可能是因为月的实在是太优秀了,无论是照片里四面玲珑的相貌还是完美的个人资料,在雷潘伯调查过的人当中,哪怕只是一沓白纸月也是其中最惹眼的存在,就像一枚,闪闪发亮的钉子。
月:(轻笑)你是说其实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成了你的眼中钉吧?
L:(思索)也可以这么认为。——基拉是学生,幼稚又好强,聪明,狡猾,反侦察能力很强。而作为日本第一中学生的夜神月,恐怕在那差不多三十人里也没有比月更贴切。
月:(眯起眼微笑着)
L:那月不打算解释一下“神经”吗?
月:这个没必要过多解释吧,你看看你自己就知道了。在人群中L也的确是很显眼的存在。……嗯,如果说非要解释也只能说考试的时候蹲在座位上,一直从后背像个流氓一样盯着别人,开学典礼不穿正装——这个算了——带着一张空白的演讲稿然后把人家辛辛苦苦一个晚上写出来的演讲稿一字不落地背下来,无论换作谁被这样的人缠住都会觉得对方很神经吧。
L:(咬手指)月君说话很直白真的很伤人呢。
月:那你喜欢我说谎吗?
L:月说话向来拐弯抹角,这么直言不讳地形容确实少见。
8、喜欢对方的哪里
L:嘴。夜神月的嘴很能说,无论是口蜜腹剑、谎话连篇还是语出伤人,或者将猎物一步步引入自己的圈套,他确实是能言善辩,毒舌嘴硬死不承认自己是基拉。但无论多毒多硬的嘴始终都是软的,柔软而富有弹性。亚洲人的嘴唇丰腴得恰到好处,温润动人,欧洲人因为气候寒冷反而没有什么嘴唇。月好像还会涂唇膏来让自己的唇部来保持湿润,吻上去口齿间都漫着一股清新的果香。温热的肉感很让人上瘾。这也是基拉的计划之一吗?
月:手。L的手掌比我见过的一般的成年男性都要大,骨节分明,大概是因为白种人天生骨架大。清秀的手一看就是养尊处优,但是因为爱啃手指指甲坑坑洼洼有些硌人……不过手指格外有力,看他平时拿东西都是两根手指可能就是这样练出来的吧?
L:原来月是喜欢我扣你吗?
月:(羞耻地涨红)!……这种时候就不要这么光明正大地把这种事说出来。
L:你怕被人看见吗?……好吧。回去的时候我可要试一下。既然你喜欢为什么不早说呢?
月:谁会突然说这事啊……呃不是怎么扯到这里去了……等等但你说的话就是你喜欢啃我嘴的理由吗?
L:是啊。
月:我的嘴又不是蛋糕,你把我咬到出血真的让我很困扰,以后别再这样了(恼)
L:诶?但是我看你挺喜欢的啊。每次被我亲得全身发软喘不过气,虽然身体在抖不过也不愿意停下。我的舌头可是很灵活的你为什么不说喜欢我的舌头?…是因为我没有舔过你……(被打翻)
月:(情绪激动)(爆红)(羞耻得忍无可忍)这个问题就到此,前面的回答就当我们……(忽然被人从后面抱住腰)(向后倒)(消失在镜头)
*(镜头企图往下)(被踢飞了)
9、讨厌对方的哪里
L:说谎。我都要死了都不肯给我说一句真心话。
月:固执又幼稚,有时候跟个小孩一样。(被掐)操。
10、觉得你和对方的相性如何
月:(阴沉)孽缘。
L:共同点很多,但彼此不信任。
11、怎么称呼对方的
月:流河、龙崎或者L。
L:Light.
12、希望对方怎么叫你
月:随便吧,只要别太奇怪就行。
L:LLAWLIET.
L:这是我的名字。
月:那你一开始怎么不回答这个。
L:因为我希望月君能这么叫我。——记住我的名字。
月:(笑)为什么?
L:因为月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你应该至死都不曾知晓我的姓名吧,即使你杀了我的时候。
月:是的。是我让死神杀了你。
L:流河旱树、龙崎都是虚假的,哪怕是“L”,它也仅仅只是成为一个代号、一个象征罢了。我自始至终都是以一个虚假的姓名存在世间,包括你的心里,即使我死后。但如今我们都死了,一切都结束了,我们也没必要一直带着“L”和“基拉”的面具再继续勾心斗角,说谎很累,这样也很可悲,不是吗?我希望可以和月君交一个朋友,一个真真正正的朋友。
月:(往后靠)(长开手臂抱着头)(跷二郎腿)原来是这样吗?
L:我是LLawliet,L-A-W-L-I-E-T。
月:(笑)LLawliet。我是夜神月。
13、如果把对方比做动物的话是什么
月:黑猫。
L:阴晴不定的猫。
14、如果送对方礼物会送什么
月:这种家伙的话只能送甜点吧。
L:我的小草莓噢,或者小蛋糕,小曲奇……
月:……我并不需要这些东西。
L:但是我已经把我最珍爱的送给你了。但如果是按对方想要的话……那只能是死亡笔记了吧?
月:虽然嘴上说着要和我做朋友,但是潜意识里还是把我当基拉看待。你在这里也要试探我吗,L?杀一个已死之人没有意义,作为死人也无法做任何事。
15、希望得到什么礼物呢
月:如果自始至终没有碰到过死亡笔记,我最想要的东西,说出来,可能也就只有家人的幸福安康;但只要有了死亡笔记,我自始至终想要的都只有我理想中的那没有罪犯的新世界。——不,即使没有它,哪怕作为一个普通的警官我也会为之努力,尽管我知道到最后那也只能是我的一厢情愿。
L:其实我也不知道,好像从小到大都我没有收到过什么礼物,但我自己也没有特别想要的东西,或者说,渡已经给了一切我想要的:一个“家”,独立自由的空间,我的世界。能收到的礼物最多也是帮助破案后受害人家属送来的感谢的鲜花——但实际上我都让渡婉拒了。(往咖啡里加放糖)有时候人们把帮助看得太理所当然,突然真挚的谢意却让人猝不及防。我出名许多年来已经几乎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直到现在我才突然发现原来还有道德上的这个常规。我得到的已经足够多,在每一场案件中,我最想要的也不过是真相和能把犯人捉拿归案的证据,但现在已经足够了。倘若要说当下的话,(看向月)我最想得到的,是夜神月的一句真心话,在那个临死的雨天我本该听到的一句真心话。
月:我在这里说的每一句都是发自肺腑的,我们没必要在这里继续欺瞒下去。
L:这的确是我这辈子听到过最多的月君的真话,毕竟在我死时你连一句都不肯开口,我要的是那句,我本该听到的最后一句。
月:如果你是指那句话的话……是的,我是基拉。
L:不……你已经告诉我了,那个笑,我生命中看到的最后一个笑就是基拉胜利的得意的笑。我想要的……你会和我做朋友吗?
月:你为什么……我知道了。会,我之所以敢暂时放弃死亡笔记本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因为我知道如果不是作为敌人我不会厌恶和远离你。
L:天才总需要天才相伴。(高兴)不过月君刚刚的回答也让我想到倘若没有死亡笔记我们真的能成为很好的朋友,没有死亡笔记的话……侦探L或许就会和夜神警官共同为了正义而打击犯罪,一起联手改造这个世界。
月:(微笑)
16、有对对方不满的地方吗有的话是什么
月:这东西说起来也就太多了,我也不太想把前面的话重复一遍。……(看向L)一遍遍永无止境地试探,孰真孰假的话语,即使在这里。世界第一侦探真的很会玩弄心术,连此刻我都不知道该不该信任你。
L:过分的虚伪,玲珑的假面。……但说起来我没有真的讨厌夜神月,即使是这些也只是给破案增添了刺激与惊险。要真正说的话也只有谎话连篇,那个阴沉的雨天我一直在等待的无非是那一句真心,但是,我自己也是一个谎话连篇的怪物啊。我们出生到现在说了多少句谎言?却又在临死时渴求一句真心。人类,还真是,可悲。
月:你一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L:向来聪敏的月为何在那时竟如此迟钝。
月:因为我在等你死。
L:……果然这种话直接说出来还是让人有点难绷。
月:你为什么对我的一句真话耿耿于怀。
L:因为你是我唯一真正的朋友。
月:Lawliet,你从小到大,说过多少句真心话?那么,能不能告诉我一句真心话,这句话是不是谎言,又或者它有没有作为过谎言?
L:有。当时我们在调查第二基拉时我第一次对你说的这句话,也是在试探你是不是基拉的彻头彻尾的谎言。但现在,我能保证它绝对真实……不,你要是不信,也由你。
月:我相信你,因为实际上我们在这里被要求不得不说真话。但你说你把我当真心朋友,可方才又把我当基拉来试探,说什么夜神月与Lawliet……我们至死都是基拉与L。
17、你有什么坏毛病
月:……有时候确实是骄傲得目中无人,特别是在杀死L后骄傲过头,缺乏沉稳,以至于轻敌。
L:说出来也多,但也是无足轻重的小毛病:不善交际不乐于外出,为了达到目的使用了很多欺骗的手段……从旁人和道德的角度来看怪异且不道德的行为,实际上自然社会里本就没有这么多条条框框,抛去规矩我们眼界和思想的条框,这些其实没有什么。
18、对方有什么坏毛病
月:前面L说的回答真是为自己的“缺点”完美的解释和掩饰。这样一来他所有的“缺点”简单总结都只能归为一句“不符合社会习俗和常规”。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特性,也有发展自我特性的自由和权利,不应该因为“不正常”而被压抑和束缚。直截了当地指出来反而会显得我轻浮……真是狡猾啊,L。但抛开那些太过怪异的举止,以及敌对的立场,我还真没发现L有什么特别的缺点值得摘指。
L:说起实话来格外的悦耳呀月君。月的毛病无非就是善骗以及作为基拉自诩正义,而傲慢自负看不到自己的错误。
月:你倒是说说我错在哪里,仅仅是想成神作为这个世界的“正义”吗?
L:你的思想和选择一开始就狭窄了。人类历史是不可能由民主再走向专制的。人是会腐败的,巨大的权利尤其是在生死之权面前,哪怕是你,夜神月,也不可能不会偏离初衷的。更何况你只是为了成为基拉清除阻碍就已经杀死了很多无辜的人。
月:我明白这一切,我一直在规划这一切,用不着你们反复告诉我这些所作所为的后果及危害。但我依然相信自己不会腐化以至于成为这个世界的恐慌……但除了我之外还有其他人能成为“我”吗?这个世界上能自始至终保持清醒拥有强大自制力的良知还剩多少呢?他们死后又要等多少年才能再度出现呢?夜神月死后什么人能成为夜神月,夜神月死后还能有夜神月吗?或许这把达摩克利斯之剑的力量在我手中还能得到约束和控制,在正轨上运行,但我死后,这一切的发展走向和结局就都不可控了,如果死亡笔记的力量被滥用那它还不如从未存在于这个世上,一切建立起来的机制都将分崩离析……但如果不是你们阻挡我扰乱我的计划,我会做出更缜密的规划,尽己所能,用短短几十年的寿命去尽量控制那未来的十几年、几十年、几百年……成为人们心头挥之不去的神,使他们畏惧而不敢胡作非为……
19、讨厌对方做什么
月:在我旁边吵。
L:嫌我吵。
月:你在和我抬杠?
L:我很吵吗?
月:你吃东西吵到我了。
L:我现在又没吃。
月:你呼吸我就烦。
L:死人是不会呼吸的。——因为这个月才杀了我吗?
月:……
L:基拉基拉基拉基拉基拉基拉基拉基拉基拉……
*打架*
20、你做了什么对方会生气坏毛病之类的。
L:抓捕基拉。
月:把他所有的甜点全扔了,让世界上甜品店都到闭,或者让他成为世界甜品店的终身黑名单。或者把他关起来让他终身都无法补充糖分(冷漠)
L:(瞪大双眼)夜神月……你,真是恶毒。
21、两人的关系到什么程度了
月:下地狱。
L:上床。
22、二人初次约会是在哪里
月:我们没有可以称之为约会的东西吧。要勉强算是的,大概好像是在东大那次打完羽毛球后在咖啡厅里的吧。
L:有喔,我记得还是在调查总部。
月:?我怎么没印象?
L:只不过那是三个人的。
月:……我和海砂的约会关你什么事。
L:既然是约会我也在现场,那也可以算是我们三个人的约会了吧。四舍五入我和月也在约会。
月:我真是……服了你了。
23、那个时候两人是什么气氛
月:(扶额)上个问题没好好答的话这个问题根本没法回答。
L:要说什么气氛也只能是很尴尬的气氛吧。明明是月和海砂小姐的约会却有我这个第三者在场;但是海砂做在对面看着我们两个坐在一起,做梦也没想到其实我们两个才是在一起的喔。那么到底谁才是第三者呢?
月:我也必须按我上一问的回答来回答吗?明明是第一次约会两个人却是截然不同的答案这也很奇怪吧,这样也做不到「必须保持绝对的坦诚」的规则吧。好吧。……当时的气氛也算是很微妙,有着紧张、警惕和试探,我一直在想方设法隐藏自己的身份,看破L的手段不留下可疑的把柄。说到底和这个家伙在一起每分每秒都很累啊。
24、那时进展到了哪里
月:……我不太想再讨论关于这个的话题,毕竟一直在讨论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事物很没意思。
L:如果是恋人关系的话,单独相处的每一刻都可以视作是在约会吧?对于这方面我不太清楚,毕竟月君可是我的初恋啊。你不也是常和海砂约会吗?
月:每一次都是她自己提出来的,女人那些心思我怎么懂。况且如果是单独相处的话那也太多了,根本数不过来啊。
L:那么,我们现在算是约会吗?
月:(笑)谁约会的时候会被强制回答问题啊。
L:但是现在只有我们噢,不会任何人也没有任何事打扰我们。而且这些很明显都是情人的问题,也算是一种情趣呢。
月:那么,我们现在算是正式的约会吧。
L:这个问题我来回答,已经结婚了,感谢大家祝福。
25、经常去的约会地点是
月:……地狱。
L:这个笑话确实地狱。但使用过死亡笔记的人不上天堂不下地狱,要是去地狱的话我也见不到月。所以,只能是虚无。
月:「人死后去的都是虚无。」所以自诩为最聪明的日本第一高中生的我,其实从开头就已经被硫克骗到尾了。
26、对方的生日,会怎么庆祝
27、告白的是哪方
月:我。因为突然想刀尖舔血把勾引L也提上日程,我到现在都无法和自己和解为什么要作出这么雷人的决定……(懊悔)
L:还是在害羞呢,月,“保持坦诚”对你们东亚人真的很羞耻吗?——不过口是心非的神情算不算违背「必须坦诚」规则?我看你明明也很享受吧。
28、对对方喜欢到什么程度呢
月:喜欢到死噢(笑)
L:喜欢到死(嗯)
29、那么、是爱吗
30、对方说了就没办法了的话是
月:月君是我的第一个朋友。
L:我是基拉,杀了我。
月:让我亲口认罪是你的夙愿吗?
L:不,最重要的是后半句。那么月为什么会选朋友这句?是我的真诚打动你了吗?
月:……因为…你也是我唯一的朋友啊(轻笑)
31、怀疑对方见异思迁!怎么办
月:先观察是不是真的见异思迁随便看看他看上的目标是谁,中途给个线索和提示看他的回应,不过我会更倾向于确定之后直接找他谈话,问这个关系还有没有维持的意义和必要,了解清楚后再做出判断和抉择。
L:先给暗示看他的回答,然后继续观察他的行为和近期的社交情况,与哪些人来往,如果抓到可疑的地方或者证据后去找对方确认,最好是我能亲自在那个暧昧的场景,我就会当面询问听他作何解释,最后作出判断下结论。
32、能容许见异思迁吗
月:其实也无所谓……嗯……(心虚)就算他有这个心,他也不会有这个机会(眼神刀)
L:如果对象是夜神月的话,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呢,毕竟月君很受欢迎。这是一个恋爱自由的社会,他要是喜欢上别人我也不会阻拦太多,因为作为犯人他这辈子都得和我锁在一起,要是不给他点自由的话也太没有人权(笑)
33、约会时对方迟到一个小时,怎么办
34、最喜欢对方身体的哪里
月:这个问题跟前面的有些重复了。说过了,下一个。
L:(思考)不过前面的问题并没有特指范围,回答可以更广泛,例如精神、品质等,但这个问题已经特指了“身体部位”,或许,只是因为我们在前面可以回答的众多方面中自动锁定了对方的身体吧。那还真是……果然,跟月君在一起久了大脑的思考也变得变态了。
月:……变态的是你吧,而且我从来没有这方面的指引。
L:你的身体在勾引我,带我进行涩青开发。
月:到底是谁方才回答问题到一半就开始做的。刚刚我就该说我最讨厌你的厚颜无耻。
L:喵。
35、对方什么样子最妖艳(涩青)
L:向我求饶的时候还是死不松口的时候……我还是更喜欢看月无可奈何只能无能狂怒,再多的咒骂与挣扎但依旧只能按部就班、任我摆布(坏笑)
L:我什么时候掐过你脖子?
月:(咬着牙沉默)
L:(回忆)(笑)(对对方耳语)原来你是m啊。
月:(坚强地沉默)
36、二人在一起什么时候会觉得紧张
月:无时无刻吧,毕竟我们一个是要想方设法去伪装一个是要想方设法拆除伪装。也就只有一切都尘埃落定的时候紧绷的神经才能放松下来。
L:你倒是做贼心虚,应该是害怕露出一丝一毫的马脚被我抓到把柄然后揭开真相,最后亲自把你送上绞刑架。我没什么顾虑,但想让夜神月自投罗网确实很费脑筋,但他突然做出一些让人很费解的举动时我也确实紧张,因为信息差我是吃了不少亏。但我也没想到月居然会自动投怀送抱。该不该说我每天都很紧张月会不会在我的咖啡里下毒。
37、有对对方说谎吗擅长说谎吗
月:这个问题对我们来说,倒像是一种讽刺了。
L:倘若问的是没有对对方说谎的时候我会很苦恼,但“月君是我唯一的朋友”是我唯一的坚定不移的答案。
38、什么时候觉得最幸福
月:其实想想在捡到死亡笔记之前,每天在学校考第一被老师同学们夸奖羡慕,课后偶尔和同学打球,回家一家人一起吃晚饭,已经很幸福了。
L:没有案子,没有乱七八糟的琐事,我自己一个人呆在房间,开着电脑,安安静静地吃下午茶。
39、有吵过架吗
月:…我感觉我们前面的表现已经足够回答这个问题。
L:的确。
40、是怎么样的吵架呢
月:(想敷衍过去但是被警告不能作同样的回答)(叹气)很激烈,会打架,不过平常也只是拌个嘴,毕竟是恋人了也不能像两个黑帮头头一样凑一起就开打吧。
L:争吵对于我们而言算是家常便饭,但仔细一想反倒是跟失忆的月吵的最多,和基拉吵架是明里暗里字里行间的针锋相对,和夜神月吵就是情绪到顶峰的时候便动手动脚(笑)有时候也是跟幼稚园小朋友一样地拌嘴,很多时候我是故意挑逗。毕竟月君本质上也是个爱好面子的小孩。
月:还能说这么多话你还真是精力充沛。
41、怎么样和好呢
月:其实也没有刻意地去和好,过就过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总不能撕破脸,更何况还是阴魂不散的死鬼。
L:月其实挺好哄的,有时真的生气了先装幼稚跟他死缠烂打一阵子,让他疲惫了有些妥协的无奈,这时就可以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案件让他不得不协助你的工作,在这过程中基本就气消了,如果是熬夜做完或者是发现他工作完后明显很累的话,可以选择送他个蛋糕饼干补充精力,这样关系的粘性又回来了。
L:自己被拆穿之后开始长篇大论针对别人的人才是幼稚鬼吧。刚刚还是一副要死要活怎么还不下班的表情,现在又“精力充沛”了。是谁我就不说了,现在人家已经破防了我就不好说是那个谁了,我还是勉为其难给那个谁留个面子。
月:您还真是宽宏大量。
42、即使转生也想成为恋人吗
月:下辈子我希望我能平稳地度过……
L:没有死亡笔记的话,遇见,一定会是最好的搭档吧。至于恋人……说不准噢。
月:一定会的。既然都搭档了都在一起了那肯定不会放过的,毕竟你们英国人都是gay吧。
L:你好,I'magay先生。
43、觉得「我是被爱着的」是什么时候
月:啊这个……被妈妈关心的时候吧,下雨的时候给我披上雨衣,读小学时有时候还会突然给我送水果。很多次下雨妆裕都不会带雨伞和雨衣,因为她知道我都会等她,然后飞奔过来抱着我的胳膊,有时是一起挤一把伞有时是直接窜进我的雨衣,甚至是缩在我的校服下面。每当我说“你怎么又不带雨具啊”她都会很傲气地回答:“有哥哥就够了呀!”路上要是被爸爸撞见的话还要被说一通,然后三个人一把雨伞却都湿漉漉地回家。但爸爸总是不会留下来吃饭,而是又急匆匆地赶往警厅。我为什么……
L:有家人真好啊,月君的笑看起来都是被爱着的。我吗,就很少了。但这么说来,渡也是一直像个父亲一样照顾我,我最信任的人也只有他。我习惯办案到深夜,连着好几天不睡,但每次睡着睡醒时身上总是会有毯子,无论在哪里都可以吃到自己最喜欢吃的甜点,自己基本从不在意的细节但总是被收拾得妥妥当当……夜神月,我倒是很高兴你能把我们两个全都杀死,至少我们不会有任何一个背负失去至亲之人之痛。
月:那我仅仅是把渡杀了,你就会恨我了吧?
L:是的,那我们将会拥有至生的仇恨……但我也不是容易被情感束缚之人。其实这个问题,从两个方面来讲我有两个答案。
月:另一个答案是什么?
L:你吻我的时候。亲吻脸颊,就像妈妈对孩子那样。
月:(笑)这是什么比喻。我没想到究极变态竟是如此纯情。
L:其实有时候很简单的动作的余味反而更久。我有洁癖,能接受的亲密举动不多,这个……
月:(亲)像这样?
L:这已经是示爱了。(按头)
*(关摄像头)(给小情侣一点隐私吧)
——————
月:为什么还要压榨死人,太不公道了!我要反对!
L:能不能来个中场休息让我吃下下午茶谢谢
硫克:嘿嘿
#大学校园pa
#半文半论坛
#可能是双向暗恋
#ooc
[接上]
>>>ysu大学论坛>>>灵异深夜专区
如题,本人今年大三,和室友关系有点一言难尽(主要是他单方面冷暴力我),前一阵捡了一只小猫在宿舍里偷偷养,但是现在情况好像越来越不对了,我对猫做了什么好像都会同步反馈到室友身上,吸猫像在吸室友,这实在太惊悚了,请问我应该怎么办,喂他喝符水还是给他跳大神,扎小人管用吗,请三清祖师还是如来佛还是耶稣疗效比较好啊?......
如题,本人今年大三,和室友关系有点一言难尽(主要是他单方面冷暴力我),前一阵捡了一只小猫在宿舍里偷偷养,但是现在情况好像越来越不对了,我对猫做了什么好像都会同步反馈到室友身上,吸猫像在吸室友,这实在太惊悚了,请问我应该怎么办,喂他喝符水还是给他跳大神,扎小人管用吗,请三清祖师还是如来佛还是耶稣疗效比较好啊?
“啊?鬼压床?”提纳里和赛诺扶着他到旁边的草坪休息,仨人两蹲一坐头靠头,看着像聚众密谋,实际在拔各自面前的草,可怜的秃了一小片,像教授稀疏的头顶。
他们大学作为一所综合性顶尖学府,人杰地灵风水宝地,连殡葬管理专业都运营的风生水起人才济济,但可惜的是他们俩理工男天天不是泡实验室就是跑外勤,最跟封建迷信沾边的时候是祈祷数据偏差在可造假范围内,或者培育的菌种别莫名其妙一命呜呼。
他闭了闭眼眨掉视野内闪烁的雪花点,退潮一样勉强还原出面前秃秃的地面,不再那么头昏脑涨眼前阵阵发黑后,才后知后觉刚才说出了什么应该死在肚子里的秘密开头。
他抬眼看着眼前两张关切的脸,想起以前他们并不属于自己的社交圈。他的交际圈很简单,拢共没几个活人,比一些人月底时的余额还干净,能认识这两个传统意义上善良的好人,还得多亏了跟他们“同性相吸”的好室友空。
大排档认识的,刚开业生意火爆没地方坐,空邀请他们过来拼桌,俨然一副忘了是要感谢自己帮他补上了公共课作业才请客的样子,本来选在嘈杂大排档就够糟心的,还要和自己不认识的陌生人拼桌。
趁他们去买饮料,散兵记得自己面色不善地对空说:“下次还是找你的朋友们聚餐吧,和我一起岂不是扫了你们的兴。”
空将一只烤生蚝推到他面前,苦口婆心:“多个朋友多条路,条条大路通罗马。”
空想了一下又补充道:“那个戴帽子的是纪检部部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散兵用筷子敲了下生蚝壳,没什么食欲,随口说:“什么?”
“意味着我们可以光明正大在宿舍吃小火锅啊!”
“……”
空把他拉入自己生活圈人际网的方式几乎是蛮横且不讲理的,他时常会有生活在楚门的世界这种荒诞想法,而现在竟然要对面前两个“演员”倾诉自己似乎对“导演”有了一点不正常的念头。
散兵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是这个意思,良久才组织好语言,有些迟疑地开口询问:“你们会梦到室友压在身上闻脖子吗?”
其实他描述的还委婉了点,实际情况是最近晚上频繁梦到室友对着他又亲又啃还乱摸,梦境是现实的映射,现实里他确实因为鸡肋能力身体时常有不好形容的感觉,但为什么投射到梦境中的表现形式是空在他身上做不符合人设的事啊?
退一万步来讲,就算自己对他有点好感,也不至于在梦里饥渴成变态吧?
这句问话实在太奇怪了,或者说想表达的核心思想无论用语言库的哪些字排列组合都会产生一种文字恐怖谷的感觉,散兵眼前又开始涌现雪花点,他将头垂下去,碎发和阴影遮住神情,露出来的耳朵尖通红,不知道是冻的还是别的什么情绪上头。
赛诺一副在迪厅碰见做脱衣舞郎退休老教授的神情:“没有,我做过最变态的梦是和化学试剂打斗地主,不过这也很正常,不就是普通春////梦,你可能是想恋爱了。”
提纳里用胳膊肘捅了下旁边的人,阻止了他接下来发表“可以把室友想成是近现代史在压你”的言论,试探道:“你喜欢空?”
闷闷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气若游丝:“我不知道。”
提纳里还想在说什么,余光瞥到不知不觉在别人梦里变态的主角正提着一袋矿泉水面包牛奶软糖,焦急地快步向这边走,很识相地闭上嘴。
空向他们道谢,顺便分了点小零食,就拉着室友回宿舍休息,他若有所思地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赛诺问他怎么了,他说:“这个世界上如果只剩下两个人不知道空和散兵互相喜欢,你猜是哪两个?”
赛诺耸肩摊手:“当事人。”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在终于不被那个吊诡梦境纠缠后,还没好好休息上几天,散兵觉得自己做的梦愈发后现代野兽派了。
晚上学习回来就看到空埋首在自己衣服里不知道在鬼鬼祟祟些什么,被撞破后身上的颜色亮得好像电焊的激光。
他本来心里还疑惑想问问这人到底在搞什么,结果空的石化状态过去后三下五除二飞身上床死死拉上床帘,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身形矫健到起残影。
这其实也没什么,空时常用物理难容的方法做常理难容的事,偶尔在正常或不正常间选择“或”,作为多年室友,他倒是能理解对方可持续性的抽风,最近因为获得的能力,更是觉得空在自己面前简直单向透明。
但事实是当他第三十六次因为对床五光十色亮如白昼的光,握紧拳头强行忍耐下去给那坨发光物体几拳的想法后,散兵觉得空还是具有很高的研究价值。
他顶着宛如迪厅光球的动感光线艰难入睡,很快就品尝到每及时给上室友几拳的报应——室友在梦里变成了一尊闪着七彩光芒的菩萨。
空菩萨的声音是带电的,散兵想这可能和空曾经在校园十佳歌手大赛上因为设备问题被迫展示了段电音rap有关。
空菩萨手里捧着的不是宝瓶,是小火锅,散兵想这可能和他俩偶尔一次放纵把全楼整跳闸了,下进去的土豆片还没熟透有关。
空菩萨穿着的衣服是一件印着小黄鸡煮蘑菇的浴袍,散兵想这可能和他莫名其妙指着小鸡炖蘑菇的蘑菇冲自己说“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会控树王圣体菇”有关。
空菩萨的座椅不是莲花宝座,就是他的床,散兵想这可能和空一放假就在床上生死不明了有关。
此时空菩萨在梦里依旧顶着那身七彩迪厅光球的动感光线,捧着喷香的小火锅,穿着喜感的浴袍坐在宿舍床上缓慢向他飘来,并用漏电电音说:“施主,我没惹你吧,为什么冷暴力我?”
散兵有点被自己梦的抽象看呆了,得不到回答的空菩萨从情绪稳定的慈眉善目滑向即将三头六臂展开的金刚怒目。
菩萨用电音质问:“你说话啊,你不是喜欢我吗?!”
然后他就吓醒了。
散兵不知道的是,在他被梦境折磨的同时,发光物体也在被自己愚蠢的做法折磨,正高强度在论坛回帖与网友激烈交换意见。
……
(325L)老公你怎么染上中分瓦片油头了
什么情况刚点进来楼主就从痴情种变变态了
(326L)别学经管
楼上一看就没认真追帖,楼主这不一直在这被定性为变态吗
(327L)小组作业可以加我名吗
他以前一直没有一个正确的自我认知
(328L)我嬷欲爽了
那这怎么突然就认罪了?
(329L)导员室友在天堂
别是被报警蹲号子了才悔过
(330L)老师别念你那清朝ppt了
天堂老师还是一如既往地有攻击性
(331L)私密吗喽
都水三十楼了,他怎么又失踪了
(332L)实验室制取小蛋挞
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
(333L)别吵在拉屎
回复332L:物理意义上的?
(334L)丑老公爆改清纯妹
也可能是生物学意义上的
(335L)泰勒展开心果
豁然开朗了
(336L)以前是以前现在是变态
他发生啥了咋就突然悟道了
(337L)室友早八不叫我
回楼上,也有可能是道心破碎了
(338L)阳澄湖大闸蟹黄堡
难道是又听信了我们之中哪个人的谗言?
(339L)食堂做饭这么难吃别干了
@我的人生好像A股还我楼主
(340L)嬷你老公怎么了
(341L)轻舟已过鬼门关
(342L)我要满绩
(343L)我的人生好像A股
神金,你们找错人了,上一个提建议的是批老师@我水泥封心老公水泥封批
(344L)我水泥封心老公水泥封批
叫老公也比叫批好啊你们
(345L)我水泥封心老公水泥封批
我提的方法很难吗,很容易暴露吗,找个猫毛和头发难死楼主了是吧
(346L)惹我等于没惹
你们帮楼主提个建议和玩俄罗斯轮盘一样
(346L)不是故意要吸你【楼主】
回复345L:是的
(347L)不是故意要吸你【楼主】
有时候太爱干净了也不好,找个头发都找不到,最后被室友发现我在他衣服里干些见不得人的事
(348L)宝宝我下辈子还继续鬼缠你
原来情况还可以更糟
(349L)老东西你敢卡我绩
你以为的低谷不是你的低谷
(350L)我怎么你了
你以为的极限不是你的极限
(351L)超绝鸡肉面条
你以为的小猫不是你的小猫
(352L)骂我恋丑癖我只会爽到
可以遇见到万一楼主哪天薨逝了,在这个帖里振臂一呼,无数仁人义士就会组团去你宿舍偷小猫
(353L)你这是倒反天罡罔顾人伦
主线:抢夺小猫继承权
支线:等楼主退出生物圈
(354L)不是故意要吸你【楼主】
……我真是服了等事情解决了我非得找管理员全给你们封号了
(355L)不是故意要吸你【楼主】
你们死心吧,本来被撞破有点想跳楼的,现在要努力活得寿比南山
(356L)你女朋友真好亲
添加音乐:我们都在用力地活着~
(357L)灵机一动如脱兔
不是我说楼主,这么简单的计划都能被干成这样,我劝你要不直接来点反常识的,抽象到一定程度就是艺术了
(358L)老公似了偷情+V
灯光话筒给到这边
(359L)淡淡的死意
你提点温和不刺激的,我就这么一个楼主
(360L)灵机一动如脱兔
很简单啊,你直接找室友坦白说,流星来的那一晚你们情到深处爱得不能自拔,然后就419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失忆了,直到看到小猫出现在回忆起来这是你们爱情的结晶,你室友和小猫共感纯粹是因为父子连心啊!
(361L)老公你怎么染上中分瓦片油头了
这是提瓦特现有语言的一种吗,我怎么看不懂了
(362L)没有出息但有气息
好熟悉的语言,有没有人来翻译翻译
(363L)霉b降临
来了翻译:为了免于楼主事情败露被室友送去天堂,现在直接让楼主去行为艺术被室友送去精神病院
(364L)不是故意要吸你【楼主】
(365L)不是故意要吸你【楼主】
这个专区就没有个正常点的活人吗?
(366L)室友早八不叫我
呀,你才发现啊
(367L)大事化大便小事化小便
你能接受这么久癫子的建议我才应该感到惊讶
(368L)我嬷欲爽了
不逗楼主了,我刚才真想到一个可行的办法,还很符合专区特色
(369L)我嬷欲爽了
你们知道校园十大灵异传说的情人湖吗
(370L)公你老婆有事吗
知道,据说挺邪门的,晚上在湖边对着湖水许爱情有关的愿望,只要真心实意,湖都会回应你,但是只要后来你想要背叛这份许来的爱情,晚上就不要走那边了,会有鬼把你拖下去哦
(371L)我怎么叫这b名
突然感觉好清凉
(372L)负跪人家
有点哈人
(373L)实验室制取小蛋挞
喂我还在厕所呢能不能等我上床再聊
(374L)导员室友在天堂
就是那个只有领导来参观时喷泉才会喷的臭水沟?
(375L)老公似了偷情+V
天堂老师……好令人安心的话语……
(376L)食堂做饭这么难吃别干了
笑死了我也想起来了,就是每晚都有很多小情侣在那打啵的湖
(377L)我嬷欲爽了
喂别这么快破坏气氛啊,有传说就不是空穴来风啊,至少让楼主试试嘛,我建议带着你室友一块去,然后有意无意地透露这个传说,接着许愿,或许你室友也暗恋你呢,你连这不就被湖配对成功了嘛,到时候共感猫猫也是小事一桩啦
(378L)老师别念你那清朝ppt了
他俩是蓝牙吗,还配对
(379L)丑老公爆改清纯妹
不过确实可行,情况都跌到谷底了,再怎么作死也是往上走的
(380L)不是故意要吸你【楼主】
再信你们一次
好不容易搞完实验报告的提纳里看赛诺捧着手机聚精会神,不时露出了然地微笑,疑惑道:“你看什么呢?”
赛诺把链接推给他,故作神秘:“你猜这是谁发的帖。”
提纳里快速浏览完,把符合条件的熟人全想了一遍,半信半疑:“难道是……?”
赛诺点了点头,然后说:“我把链接群发了。”
提纳里:“这是你一个月来说的最好笑的笑话。”
赛诺正色道:“那个二手群他俩不在。”
“……事到如今我只能支持你了。”
tbc.
我比读者还想知道接下来的后续(你)
本章观影内容为水仙十字院故事中甘露花海的部分
*原神观影体,散兵中心向,cp待定(也可能无cp总之写一步看一步咯)
*散厨激推,不喜请左上角
*旅者空,深渊荧
*3.3入坑,很多限时活动都没做过,ooc预警
*观影体总标题为“今昔渡来殿”,来自流浪者命座
*所有非原创人物均归mhy
*不定时更新
『』表示剧场负责人说的话
【】粗体字表示歌词/重要台词
【】不加粗表示画面
下划线...
下划线表示弹幕,因为本章没有视频弹幕,由哈迪斯的吐槽代替
插曲·水面之下
“霍尔?”
迪希雅拍了拍手臂上的鸡皮疙瘩,
“就是之前讲博士,呃,赞迪克那些破事儿的人。”
虽然那些事是博士干的,而霍尔只是把他揭发出来,从客观上给了他们不少信息,但是他那乐子人的讲述方式…对被讲述的世界的人来说多少有点瘆人。
【“在下霍尔,是『贤医之羽』栏目的讲述人。很高兴再见到各位。
既然已经有过一面之缘,今天的日程也比较紧,那我们废话不多说,直接进入正题。”】
屏幕里,霍尔清了清嗓子,掏出一张超大的石板,“啪”地一声嵌进了他身后的墙上,
【“看到标题里的’水’,相信各位已经对我这次要讲的主体有了预料——没错,就是我们的水之国“枫丹”。
“不过呢,考虑到枫丹那宏大的篇章和主线与世界任务异常紧密的绑定关系,我首先要做的不是带大伙回忆水神之舞,而是先把须弥地界上与枫丹有关的消息做个整理。”】
“须弥地界上…有枫丹关键线索?”
赛诺神情严肃,
“虽然两国确实是邻国,但是能被霍尔单独拎出来讲,恐怕份量不轻。”
【在须弥地方呢,除了几位枫丹npc以外,最重量级的资料几乎全囤在一个地方:甘露花海。毕竟枫丹开之前就这么一块新地图了毕竟甘露花海说得好听点那叫风景秀丽,说得刺激点那就是前代水神厄歌莉娅的坟头。】
“赤王陵,花神陵寝,大慈树王,还有一个前代水神。”哈迪斯碎碎念,“要是不知情的来看,还以为须弥的魔神战争打得比隔壁璃月还激烈呢。”
“什,什么!?”
身为在场为数不多的枫丹人,泽维尔在听说霍尔要拿枫丹开刀的时候就要了杯酒来安慰自己,没想到一口还没下去呢,开篇霍尔一句话就差点把他吓死,
“厄歌莉娅大人,前代水神的结局…竟然是客死他乡吗!?”
谁干的?不对…谁敢这么做?
须弥这地界是不是多少有点阴气太重了?
【甘露花海呢,看着地方不大,和枫丹有关的信息更是有限,但是真要整理起来也不少,我顺了一下,大致可以分成三类:
一、水神厄歌莉娅之死——五百年前深渊灾厄
二、水仙套圣遗物文本
三、雷内对甘露花海的考察记录
虽然水仙套讲的也是水仙十字院,但它更多集中在水仙第二代f4少年时期,所以我还是把它和第三条雷内的研究分开了。】
“五百年前,又是五百年前…”
“是和…前代雷神大人一样吗?”托马小声问。
“…什么?”
“只是猜测而已,虽然合理性很高…不过雷神不是这一幕的主题,还是先看霍尔怎么讲水神吧。”
哈迪斯说完又躺了回去,完全无视了从上到雷电将军下到墙边小偷的全体稻妻人的注目。
不是,你倒是说清楚啊!讲一半又不谈了是什么鬼!
“……!唔!呜呜呜!”
鹿野院平藏倒是很想发问,可他万万没想到,这次哈迪斯出手真绝,直接把他的嘴“粘”上了。
【这三条线索,我们依次梳理一遍,免得太过混乱。
首先,是水神厄歌莉娅之死。这一条算是花灵书任务里份量很重的一条,万种母树、圣莲伽乌伽那、神鸟西摩格乃至花灵的诞生其实都是厄歌莉娅之死的衍生。
过程概括一下就是:
深渊涌口位于须弥
→水神厄歌莉娅受到召唤,死在深渊涌口,化作纯净之水堵门(所以厄歌莉娅也是必死的,她自己的尸体就是日后最重要的一道深渊封印)
→树王按照花神的预言把万种母树种在了水神尸体上
→神鸟西摩格喝了甘露纯水反哺万种母树,镇压深渊裂隙。
→花灵书旅行者来回奔波的净化剧情
总结:万种母树是水神的棺材,水神的神识就附在万种母树上,啊对了,就是身体呢被当肥料吸了,灵魂还要继续镇压,总之就是用得很彻底。
这里的逻辑很清晰,唯一让我意外的就是花神竟然如此牛逼,在两千多年前就预言到了五百年前的坎瑞亚灾厄,这就是来自天空的女主人吗。】
哈迪斯:“控梦,引导深渊,灵光,预知,武力多强虽不知,花神这权能是个顶个的牛。”
前代水神厄歌莉娅,化身深渊封印牺牲;雷电真,假如哈迪斯所说假设成立,也是自愿牺牲。她们从来不对战争后的自己有过奢望,因为她们注定死在黎明之前。
合着已知初代七神死了五个,目前已知死因的三个里,不是一开始奔着死亡去的而是正儿八经“战死”(在世界树里和禁忌知识打架也是打架)的只有大慈树王!?
空眼角一抽:
“不会到后面,火神也是类似的结局吧…”
【其次呢,就是水仙套的故事。
水仙套本身讲的不是很清楚,但是做完水仙十字院世界任务后,我们可以回来给这些圣遗物的故事排个序:
①勇者们的茶会,讲的是一个女孩后面我们知道是玛丽安进入水仙十字院时的场景。
②坏巫师的羽杖。这里讲了两件事:一,水仙十字院的孩子会玩勇者斗恶龙的游戏,而其中扮演巫师的孩子一直想要副院长头上的羽毛当玩具法器用;二,水仙十字院副院长和院长后来离开了。
③水仙的时时刻刻。这里没什么好讲的,因为当时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发生,只能和未来对比一下说一句一语成谶。
④旅途中的鲜花,讲的是一同长大的四个孩子被不同的人收养。
⑤恶龙的单片镜。讲的是扮演“恶龙”的孩子最终为了“拯救所有的灵魂”终成恶龙,而扮演勇者的孩子在征讨的过程中失去了最珍爱的东西,只能在学术上接着登峰造极。
至于这个“勇者”孩子是谁…我想只要是个枫丹人都会知道吧。毕竟“机关和非元素所驱动”的指向性已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
“是’阿兰·吉约丹’,奇械公,对吧?”
作为一个能修好御影炉心的科研人员,泽维尔自然不会不知道这位枫丹科学史上的传奇;他现在已经激动的脸红脖子粗了。
当然,也不排除是被酒给呛着了。
“机关?不知道和本仙的机关术相比如何…”留云借风真君思忖道,“不过对方只是一介凡人,本仙若是执意和他比较,说不定会显得掉价——”
“绝对不会,留云借风真君。在已知的未来中,会有枫丹科学院的人来沉玉谷修葺你的机关——你造出来的仙家机关阿兰也做过。不过嘛,这都不能代表你们双方的最高实力,所以也说明不了什么。”
哈迪斯张口就是噎人,
“要是阿兰还活着,我倒是很期待你能和他比拼一下。”要是能欣赏到败在凡人手里破了大防呜呜呜又哭又闹的仙鸟就更好了。
(虽然那可能性不大——不是说阿兰赢的可能性不大。而是仙鸟有足够的肚量,不至于那么输不起。)
留云借风真君:“……啊?”
【最后,是雷内在甘露花海的调查笔记。】
“’有的由往返异域的探究者收养’…唔,雷内会不会是哪个被收养的孩子?”
珐露珊问道。考虑到水仙十字被归类于枫丹,文本将须弥的甘露花海说成“异域”也没错。
【感谢mhy难得发了良心,虽然有些零碎还是要我们在地图上到处跑,但至少最重要的一本——雷内的调查笔记会在世界任务中直接给我们。
我们可以看到,这里“雷内”和“雅各布”是跟着“卡尔叔叔”来到甘露花海考察的。而且他们得出的成果也和上面圣遗物的“恶龙”的事迹重合。所以我们可以确定,雷内就是扮演“恶龙”的那个孩子,他被一位冒险家收养后来到了甘露花海。
雷内考察的过程不是一帆风顺,不过教团干扰什么的都不是重点,我们直接来看雷内都做到了什么:
①研究甘露。
雷内和雅各布作为枫丹人,与圣莲伽乌伽那的成分有重合。已知圣莲伽乌伽那或者说整片甘露池都是老水神的尸体,也就是枫丹人和水神是一个品种。
很奇怪不是吗?一个是人一个是神,怎么会成分有一定重合?而如果人与神本来就有重合,那“卡尔”叔叔的完全不同又怎么解释?
(这个问题枫丹主线会给我们解答,不过这里我们只谈甘露花海,所以暂且按下。)
②锐评坎瑞亚。
雷内在挖掘坎瑞亚人的资料后狠狠地锐评了他们一番,认为他们的研究“并无可观之处”“毫无意志可言”。尤其是炼金术和深渊力量两方面。
这两张应该属于枫丹地图,但同属于雷内(前一张是雅各布对雷内的推测但毕竟也是雷内)对坎瑞亚的锐评,就放一起了。
对于坎瑞亚的炼金术,雷内的评价是他们本末倒置,将“赤”放在了“黄”之下,用人话来说就是坎瑞亚人对于科技的态度过于实用主义了,追求细枝末节的具体却不够重视原理和本质。
若是炼金术这里说得还比较客气,在深渊方面大世界散着的文本则是这样写的:
听听,“穴居人”“过于原始”,这要是戴因斯雷布来了高低得气到红温。】
“这连起来不就是原始人吗?”
派蒙脱口而出,随即想到自己似乎不太礼貌,连忙躲到旅行者身后压低声音,
“可是,后面’将凡间存在扬生为至上纯净之物’又是什么意思?我总感觉很不安……”
【调侃归调侃,以雷内的水平,他这么锐评坎瑞亚也不是不可以。不信我们可以来接着看调查笔记:
③改造雅各布。
虽然雷内没有明说他用了什么力量改造雅各布,但从卡尔对这种方法的排斥以及最后“已经有胜过所有大人的力量”来看,雷内说的就是深渊。
毕竟咱们找到笔记的地方可是甘露花海,而且之前早就有了渊上这个先例。
④推导出世界式。
世界式,我个人认为是雷内最伟大的研究成果。
这个成果厉害到什么程度呢——它能计算出提瓦特的未来,而且精度不比花神的预言差。但凡雷内换个性别,估计魔女会都得上门招安。
具体这个算式是什么我们不清楚,也不需要知道,但是我们得知道它的结果——在五百年前(准确说是深渊灾厄刚结束没多久)的雷内看来,提瓦特的未来就是末日,因为算式是这样写的:而他之所以如此相信算式,不是因为这个算式是他算出来的,而是因为他相信数学。
只不过我们要搞清楚,雷内算出来的是提瓦特的末日,不是枫丹的预言危机:只不过枫丹预言危机和提瓦特末日中都有一个可能的起因是“群星之兽”,并且结果中所有枫丹人都要亖而已。
只从起因来看,预言危机的设定更随意(压根没讲);只从结果看,世界式的末日更惨烈也更遥远,因为它实际上是预言危机的一个后续。枫丹预言危机只是雷内预言危机中的第一阶段,“又是百年”后还有一个第二阶段。
这么说吧,按照雷内的算式,提瓦特的结局是:“群星之兽”喝光了所有胎海水(喝光胎海水本身就意味着吃掉所有枫丹人毕竟枫丹人是物理意义上的水做的),提瓦特生命之泉枯竭,从此再无新的文明诞生,整个世界彻底走向毁灭。】
“群星之兽,吞星之鲸……”
琴看着手里的记录着弹幕关键词的笔记本,很快将二者挂上了钩,
“可是,魔女会……和艾莉丝有关对吗?枫丹预言危机又是什么?还有雷内用深渊力量改造雅各布,虽然是为了救人,但…但真的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吗?渊上又是什么人?”
【算出了世界式后,雷内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琢磨着如何救世——具体措施他没有给,但不出意外的话就是“扬生为至上纯净之物”,通俗来讲就是升格。至于他扬生的是他自己还是所有人,那还得另说。
以上就是我们在须弥版本整理出来的,有关枫丹剧情的线索。
老实说,该知道的我们都知道了:雷内算出世界式→得知世界末日→准备通过升格帮人类渡过末日。
大致框架就是这样。剩下的就是看枫丹会在什么地方补细节:是水仙十字院孤儿们的童年,其他人的终局,雷内拯救世界的努力,还是屠龙者终成龙最后再被打败?】
霍尔拍了拍石板,将它翻了个面,上书提瓦特通用语词汇一个:
“枫丹”。
【而当我们做完4.2的枫丹剧情后,可以如此回答:
“都有。”】
这章只是给甘露花海的地图收个尾,算是从须弥到枫丹的一个过渡。
至于水仙十字写完之后看什么…计划内的是流浪者人物考据和图莱杜拉同系列的武器故事,如果原神后续版本更新了什么有趣的内容优先写新的
你大概不会料到我会以这种方式向你自白,就当我是被教令院的老学究们影响了吧,白纸黑字似乎能让我更加心安。须弥遍地都是这玩意儿,自从虚空系统彻底被取缔后,民众像是从未见过似的,将这些东西当做一种景区纪念品一样交易,无知又可悲。前些日子我在总卖草编玩偶的老婆婆摊铺前路过,无意间看见了这些做工劣质的下等纸张,便随手买了些,用来记录这些废话刚好。如果看完了大可以当柴火烧掉,也算是物尽其用。
事实上,我和你之间没有什么值得探讨的问题,也没有我该向你陈述的事实,关于我的经历和个人资料想必小吉祥草王为了你的安危着想,已经事无巨细地告诉你了吧,没必要再多赘述。因而,我把它叫做自白,它所记述的应...
我猜想你对我在愚人众的经历感到十分好奇。你每每欲言又止,自以为谈论起这个话题就是在揭我伤疤的单纯猜想实在好笑。我不会否定这段记忆,告诉你也无所谓,它从来不是什么机密,再者说,作为一名叛徒,我将机密告予现今的利益合伙人岂不是理所当然。不过,在你面前迟迟未提的原因当然是我对你纠结为难的表情很感兴趣。善良人特有的表现,确实能让我感到愉悦,但同时我必须要再次强调,并非所有人都值得你挥发泛滥的同情心,就像我接下来要谈论到的这段在愚人众的故事——你该不会忘记我几欲治你于死地,像这样的存在也值得你怜悯吗,圣人?
至冬女皇的宫殿可不是个好地方。那儿的人大多带着愚蠢丑陋的面具,在冰封的舞台上用笨拙的手段表演一出出令人反胃的戏码,他们甚至连每句话的停顿都要精打细算,这样一群长着几百个心眼儿的怪胎扎堆,计划着覆灭世界的大戏,真是够诙谐的。唯独一个正常人,好吧,站在脱离舞台的角度而言他确实是“正常人”,至少和那群狡猾的老狐狸们比较下,你认识他,第十一席。他可是每一场会议上唯一的乐子,你要知道在这群人眼中单纯且自以为是的笨蛋有多么稀奇,尤其是他这种脑子里只有战斗的白痴。我提到他并非只是为了将他这种人拎出来批判一番,而是因为我们都曾与深渊有过亲密接触。他的结果你也知道了,作为人类获得了本不该属于自己的力量,这本应当是该感到恐惧的,至少对于命途短暂的人类而言,深渊的力量本不该为他们所用,我亲眼见识过无数次它的威慑力。然而这位愚笨的末席竟要把它作为炫耀比较的资本,似乎对自己的寿限毫无自觉……抱歉,我只是对这种不爱惜生命的人类颇有微词。
除了女皇下令对深渊探索,当然,我比谁都清楚这条命令下的幕后推手是哪几个人。他们无数次利用这种手段来试探我作为神造物的极限以及深渊对神明的容纳度。就算缺胳膊断腿也能靠多托雷那个混蛋所掌握的坎瑞亚技术轻易进行修复。说得难听些,那段时期我正是至冬的一条人造猎犬,为他们的前进开辟道路。而你,大名鼎鼎的旅行者,是我进行收尾探索的过程中的强大劲敌。我多次要解决你以除后患,可惜命运在戏弄它的囚徒这一点上从不心慈手软。所以正如我所叙述的这样,除了被拿去当做实验品,我大概算得上执行官团队中为他们完成“伟业”而用来探路的工具。至于再后来的事情,想必你再清楚不过,伪神到最后也不过是他用来欺骗我的借口,一如百年前。所以,我同你一道抵达至冬后,你不必跟随过来,我会先亲手解决这个疯子,他不值得你的手上沾染污秽。结束后我再去找你,和你一起面对其他的麻烦。
后来的事情,你差不多也都知晓了。却有一部分——我不知道小吉祥草王有没有同你细说,反正纸张笔墨买得有些多,索性就由我再说一次也无妨,这是站在我的个人角度进行的记叙,方便你更了解我的思想也说不定。
小吉祥草王确实是位在行拉拢人心的神。她的遣词造句极妙,总是能像流水般柔和地击溃费心建立的防线。好吧,这些话也是在和她的相处中学来的,她总喜欢用奇怪的比喻来解释自己的思考,似乎以为这样就能向别人解释清楚自己智慧所构建出的复杂数据似的。或许这些与她掌握梦境与读心的权能有关联?我不得而知。比起读心我更愿意把她的这个权能解释为窥探思想,不然像我这种无心的人偶,她又能读出什么来,投我所好,主动推出难以拒绝的筹码呢。在我从昏迷中被唤醒后,我质问她的第一句话是:你为什么还留着我。我很清楚,虽然大火无法将我这种神造物烧成灰烬,但作为神明的她一定有办法将我这具本就不该存在于世的躯体销毁。她似乎料到了我的反应如此,她只是点点头,主动提出想要与我谈谈。
我们最终达成了协议,正如前文所书,她很轻易地用语言将我收买。她首先以再理智不过的角度向我阐述她判断的正确性,而后提出要与我合作,并且再三强调我们始终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她的所作所为从来没有怜悯的成分。我很喜欢她的行事作风,只有利用才能将关系发展的更加长远,但凡当初她向我展现半分同情,或者要与我以朋友、家人之类虚伪的身份联结,我都不会同意她提出的计划。当然,这其中还包含着我的个人私心。
她为了让我明白世界树的概念,向我说了在我昏迷时你与她的冒险,虽有所保留,但足以让我从中提炼出关键信息:我猜测世界树相当于盘踞在这片大陆下的信息网,既然有进入它,从中消除病灶并且投射在地表的方式,那么反推之,这正相当于是一种删除错误信息的手段,所以也一定有抹除信息的办法。我掺着半分假意答应了她让我与你进入世界树寻找你的血亲之事,但这并不是我的根本目的,说得义正辞严些,我也许是将她所说的那样,把利用关系进行到底吧。
在那时向你最后确认算是孤注一掷,事实上即使你回答什么话语我都会用尽最后的力量走进世界树的数据洪流中,最好身形俱灭。这算是迟来的,毫无意义的忏悔吗?我不知道。毕竟像我这样罪人,连道歉恕罪的资格都不应该拥有才对,正如先前所说,我永远不会否定一切,无论是被抛弃后,一如白纸的我,还是走向歧途,造下大罪的我,或许听起来有些为自己开脱的成分,但除了背负这些孽报继续前行外,我不知要如何处置。他们若是记得还好,记得我这个极恶之徒,用力捅我几刀。我不奢求弥补,但假使这样可以泄愤的话。要是你……算了,没必要让他人为这种沉重话题负责,你继续当你那没心没肺的旅行者就好。
没有下定决心与你同行之前,我在须弥滞留多时,且深知生活在小吉祥草王的引导与庇护下并非长久之计。于是在外流浪时,偶尔遇到须弥民众,我也会尽力满足他们的要求。这看来像是一种恕罪方式?或许吧。看到这里的你大概抓到了我的把柄,要从中挑刺儿,说我这种虚伪的做法同我之前所说的话大相径庭。随便你怎么评价,不如说我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这种矛盾感令我厌烦,但有一股说道不明的力量推进着我这么做,总比冷眼旁观,什么都不愿伸手,继续当一个迫害他人的垃圾要好得多。当然,我也无心成为像你一样闻名世界的大英雄,即使与你同行后被这些目光注视在所难免,我可没兴趣在你的光辉下生活,所以我会站在光无法照及阴影下,依旧按照之前达成的协议,成为你暗中的助力。别多想,我没有认识你那些朋友的兴趣,也不会阻止你和他们接触,别让那些脆弱的生命来妨碍我就行。
既然是写给你的东西,到这里大概要说一些温情话,让我们显得更像一对恩爱伴侣。可惜让你失望了,我不会这种东西,你也知道,我说话原本就不好听,现在更是肆无忌惮。这也是实话。这种关系一开始有些让我不知所措,我对这种亲密关系的记忆停留在百年前,而那种复杂的情绪我无法毫厘不差地再现。何况面对你,与那种关系对比下有着微妙的不同,如果要用庸俗的“喜欢”“爱”等字眼来概括又过于宽泛,它们皆不符我对这段情感的期望。我也曾想过逃避,就像恐惧人类脆弱的生命再从我眼前消逝那样,精打细算后的结果只有畏避。但你总是个例外,这种反复无常令我焦躁,而考虑到你的寿限、身份,相比较之下这些源自心底的惧怕似乎又变得无关痛痒了。我把烦恼说与智慧之主,她的建议很简单,成为我们发展至现在这种局面的直接原因。如果说我把你当做大海中的一根浮木,世界中唯一的依靠也未免太过肉麻,这种无聊的调情话没必要出现在这里。所以纵然行文已至末尾,我依旧要说一些你不爱听的话,将你从暧昧的蒙蔽中抽醒:永远不要被这些至善至美的关系蒙骗,我们之间除却情意,仍然内含利用。双方情感欲望的交织是一种利益关系的美化,我在利用你满足私欲,别忘了这点。
*警告:
1、全是二设
2、他逃他追,结果他扭头就飞,很多干员出场,舞台(?)普雷,肉鸽结局看起来像是蛇一个人冲上了古堡五层所以我就这么写了,大量随心所欲的捏他,大量关于艺术与美的伪辩经
3、为了戏剧效果,本文不建议需要预警的人观看
*不要指望我推荐的BGM是古典音乐,这边的艺术全是爆炸
*别问了,没有第四弹,这就是结局。
讲个笑话,我啥也没写。发不出来的原因是字数超了
(或走置顶或大眼衍生18)
*左右无差,有车(慢速破车)
月亮会蜕皮。
这话是德克萨斯告诉我的。或许我该叫她德克萨斯奶奶,因为在我搬到哥伦比亚拉特镇的时候,她已经将近八十岁了。
在她生病前我一直叫她德克萨斯奶奶,但她抓着雪白的床单挣扎着坐起来,让我叫她德克萨斯。
朋友的背叛/./.生存的困难/.社会的欺压/.生活的负担/.阴谋得逞者的狞笑/.城市的分崩离析/.孩子们的悲鸣/.我喜欢血,因为血是甜的,以前我的枕头上都是泪水/.现在都是想傀影的口水
你们怎么都喜欢卢西恩啊,你们知道他把我的钉钉弄爆了都没有赔我吗?那天我就普普通通地刷视频,突然看到卢西恩的作战记录,哇,当时我就一硬,怎么回事?然后我又盯着他看了一会,没想到我当场就冲得到处都是,因为超负荷工作,我的...
你们怎么都喜欢卢西恩啊,你们知道他把我的钉钉弄爆了都没有赔我吗?那天我就普普通通地刷视频,突然看到卢西恩的作战记录,哇,当时我就一硬,怎么回事?然后我又盯着他看了一会,没想到我当场就冲得到处都是,因为超负荷工作,我的几把当场就爆炸了。他把我几把弄爆之后,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我让他给我当rbq,他都不愿意!太过分了。
(怒吼)(飞进古堡)(变成古堡跑男)(创飞路过唱歌的歌伶)(怒吼)(无法阻挡)(无法阻挡)(一拳打飞观众)(比鸭爵跑得还快)(飞奔)(闪避)(闪避)(打出高额精神损伤伤害)(一头闯进蓝门)(抢走别人的卢西恩)(猛抄一顿)
那天小卢买了一根新的笔,外壳蓝色的,那个颜色真的好蓝啊,我很震惊地就大声说:“哇,卢西恩,超蓝你的笔!!!”他把笔盖子打开,写出来墨水是金色的,我又大声说:“卢西恩,不但超蓝你的笔,里面还这么金,好金啊!”
卢西恩,你还在古堡里吗?你的博士在罗德岛等你回家。你不在我身边,才忽然发觉你之于我的重要性,没有你的夜真的好寂寞,好漫长,每天想你,想你千遍也不厌倦,每一次想念都让我心颤。
等待让我心怀希望,等待让我心怀梦想,等待如此漫长却又如此幸福。卢西恩,我将用一颗爱你的心驻足在爱的港湾等待你的爱。我想牵着你的手,走过这座桥,桥上是绿叶红花,桥下是流水人家,桥的那头是青丝,桥的这头是白发。
很喜欢傀影,卢西恩,他很特别,给人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从头顶的猫耳朵到脸蛋子再到胸腰屁股,甚至小短以吧,都很可爱,整个猫有一种欠的美。
把凝重的相思交给夏荷,让荷香浸满荷塘,叫鱼儿遗忘悲伤。把心底埋藏的记忆,交给岁月,梳理纷乱的年华;把幸福的过往珍藏,将朋友留在心上!把爱情的光芒向外绽放,送给恋人,小卢给我嘴一个!
我怀疑卢西恩的学历掺水,我就去查他,一直查他,小卢哭着求我不要查他学历,但是他的学历真的水好多啊,我只能一直查他,他就一直哭着求我不要查他,他学历真的很多水,我说傀影学历水这么多,藏得好紧啊,我下次还查他
卢西恩!老婆!为什么你是纸片人!老婆!我来了我来了老婆!老婆!(怒吼)(变成猴子)(飞进原始森林)(荡树藤)(创飞路过吃香蕉的猴子)(荡树藤)(摘一个榴莲)(砸死猴王)(称霸猴群)(掌握热武器技术)(入侵人类)(称霸天下)(掌握空间折跃技术)(离开三次元)(到达二次元)(迎娶卢西恩做我老婆)
傀影是我觉得最好用的一个干员,真的。我每次遇到高难图过不去,我都找一个傀影做核的作业来抄,每次都是这样,次次抄傀影,天天抄傀影,抄傀影逐渐成为了我的一种习惯,我现在如果不抄傀影,基本上就没法玩明日方舟了。
(阴暗地撸猫)(皱眉)(沉默)(潜行)(突然消失)(突然窜出来给人一刀)(阴暗地撸猫)(皱眉)(沉默)(潜行)(突然消失)
(上台)(整理领带)(仪表堂堂)(清嗓子)(开口):打扰一下,宣布个事——亲爱的先生女士们,最尊贵的各位来宾,我在此隆重宣布,卢西恩是我老婆!(聆听掌声)(鞠躬)(潇酒)(谦逊)(把传单发到每一位空友手里)(踩着干净的皮鞋离开)
世上没有卢西恩,没有爱,我怎能活?在悲痛之中我将无所适从,没有你叫我怎能活?没有你我将无所适从!影子哥!影子哥!啊!天哪!告诉我!我要永远,我要永远忠实于你!世上没有卢西恩,没有爱,我怎能活?没有你我将无所适从!影子哥,影子哥!黑暗中探索没有帮助,在天地间全然没有希望,没有希望!世上没有卢西恩,没有爱,我怎能活?在悲痛之中我将无所适从,没有你叫我怎能活?没有你,我怎能活?没有你,我怎能活?我怎能活?我怎能活?
傀影,这个干员的强度真的很差劲,真的不太好用。毕竟血色乐章应该打在敌人的身上,而不是打在我的心里。
傀影作为一个歌剧演员,先天条件还可以,但表达方面没有感情的共鸣。这些主要还是阅历浅的缘故,所以在感情表达上欠缺。如果你真的想有所发展的话,可以做我老婆,我可以给你一场撕心裂肺的感情,帮助你水平大成。
当我看到傀影我就知道我完了。我低下头看着已经被浸湿的上衣甚至裤子,下巴、脖子……我眼睁睁看着那水顺着我的身体向下,向地面淌去。这源源不断的液体到底是什么?我不禁发出疑问。到最后,我突然意识到,原来,这是我的口水。当我看到傀影我就知道我完了。我低下头看着已经被浸湿的上衣甚至裤子,下巴、脖子……我眼睁睁看着那水顺着我的身体向下,向地面淌去。这源源不断的液体到底是什么?我不禁发出疑问。到最后,我突然意识到,原来,这是我的口水。
卢西恩,你是我….
我突然发现,自己的语言是如此的粗略和无力。我想倾诉我对我美丽老婆的爱意,然后就连这种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关上手机,懊恼的眼泪也在不知不觉中落了下来——
顺着脸颊滑下。我甚至可以尝到一丝咸味。就像我对傀宝的爱意,无法言说的苦涩,还有晶莹而透彻的真切与深沉的爱意….
傀猫唱歌的时候总是很吵,我很生气,于是在晚上的时候吵他,他被我吵的受不了,哭着喊不要了,求我不要吵他了,但是我就是不停,一直吵一直吵,吵死他。
α是阿尔法,β是贝塔,γ是伽马,δ是德尔塔,ε是我追着卢西恩亲的嘴
最近有很多博士都很喜欢傀影,这个现象不得不说十分惹人深思。在这个信息化的时代,人们想当然地认为通过网络媒体可以看到更多的老婆。这也意味着,我们对纸片人老婆有了更加全面多元的认知,即使是隔着一层冰冷的屏幕。然而,事实真的如此吗?其实不然,大部分人是无法了解事物的全部的,例如就在现在,大家都在隔着屏幕馋小卢的身子,但是大家都没法看到摁着小卢一顿爆炒的我
我不想喜欢傀影先生了。
原因有很多。
他是二次元美少年,我是三次元干物女,两条平行线注定碰不到一会起。
他是为了挣我的钱与我接触,平日专注执行任务。
他是万众瞩目的剧团第一刺客,我只不过一介平民,无论我多么喜欢,在他那里注定得不到任何正反馈……
我想通了,决定放弃。
第二天,我正常起床,洗漱,吃饭,没什么变数。我换好衣服,准备出门。
当我踏出门外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坏事了。
我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迈出下一步了。
平时一览无余的基建,现在竟然充满了迷雾。我仿佛是没有罗盘的一艘船,在茫茫大海里打转。四面八方都是海水,都是一样的蓝,我该往哪走我要去哪我要干什么
船没有了罗盘,我丢失了方向,人生缺少了目标。
这是很可怕的一件事,我至此以来做过的所有事情都化为了泡影,没有了意义,全部灰飞烟灭。
路边跳过一只橘色的猫,看了我一眼,好像在嘲笑我的落魄。
我害怕了。我逃回家里,打开电脑手机,把鹰角,明日方舟下载回来,直到找到他对我说的的“你的影子比昨天更沉重,博士”。我把这句话品读了无数遍,直到我沉沉睡去。
梦里,我恍然大悟。
人总要有个盼头,有个让你追逐的东西。它可以赋予你的努力以价值。
原来这就是傀影先生存在的意义啊,我所做的一切,不就是为了追逐傀影先生,为了让他能笑着对我说,可以陪我加班吗?
没错,傀影先生我确实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却让我的生活拥有了动力与目标。
原因只有一个。
我已经爱上傀影先生了。
是的……是的!我想炒卢西恩!我真的想要……狠狠地炒卢西恩!卢西恩……傀影小猫咪……躺下给我抄……好像要草卢西恩啊……想要更多地草一草卢西恩……小卢的批让人感觉……上瘾…………只要上过一次就会觉得……这辈子如果不能草卢西恩的话……什么都做不好了……
卢西恩呵,卢西恩!我那美丽又高雅的卢西恩!请告诉我,你将要去往何方?明日里,你是否,能够做我最亲爱的老婆?你的容貌是如此的明丽,你的德行是如此的高尚!你的声音就像初春的清泉,就连宁芙的女儿都不及你!啊,卢西恩,你竟是如此甜蜜!我怀着极大的忧郁和悲伤,唉,那宁静平和的睡梦中,找不到你的身影!啊!我亲爱的,我亲爱的傀影!我愿为你上维多利亚去,买四块特种信物向您求婚。我无论如何都要这样做!倘若您不答应,我就到罗德岛舰桥上,纵身跃入那水里。我多痛苦,我多悲伤!天呵!我宁愿死去!亲爱的,我恳求你!卢西恩,我恳求你,我恳求你!
傀影!!卢西恩!!我命运般的阿芙洛狄忒,塞纳河畔的春水不及你,保加利亚的玫瑰不及你。你是神灵般的馈赠,你是上帝赐予我拯救我,使我的灵魂受到洗礼与升华。你是我黯淡升华中一束光亮,你是你照亮了我黑暗的生命,你为我黑白的世界填满色彩,使我得到新生。看到你,我如临仙境,在厄瓜多尔荡秋千,在夏威夷岛冲浪,在清迈放飞天灯,在希腊梅丽萨尼洞泛舟穿梭,在土耳其卡帕多西亚空中漫步。你的一瞥一笑在我心头舞蹈,我全部的心跳都随你跳。我飞奔,我猛跑,我高举手臂,我欢呼雀跃,我在5号21楼的阳台跳起探戈。太美了,你是神,我被美到泪流不止,喷涌而出。我的眼泪从眼眶里高压喷射出来打穿屏幕,飞过珠穆朗玛峰,飞过东非大裂谷,飞出太阳系遨游九天;汇成亚马逊河,汇成银海星汉,在我热烈滚热的心头成云成雾,倾斜而下,席卷四方!
我三岁读完博士后,十岁写出千古流传的一百一十四部经典长篇小说,九岁发布五百一十四篇使用科学论文,十二岁被评为影响全世界十大人物之一,十五岁统一全宇宙,十九岁带着人类飞升仙界,现在我愿意放弃我的一切荣誉,求卢西恩嫁给我做我老婆。
(扭曲)(阴暗地爬行)(尖叫)(蠕动)(破坏)(分裂)(阴暗地爬行)(蠕动)(激烈地爬动)(扭曲)(蠕动)(破坏)(蠕动)(激烈地扭曲)(爬行)(分裂)(走上岸)(扭曲地爬动)(不分对象攻击)(蠕动)(阴暗地爬行)(尖叫)(扭曲)(阴暗地爬行)(虚弱的声音)
就在这时候,傀猫,我的生命之光!他来了!!!他向这个世界传递了温暖和爱。
(伸直)(辉煌地立正)(噤声)(正步)(固定)(合并)(辉煌地立正)(静卧)(柔和地散步)(伸直)(站好)(规劝)(立正)(灿烂地高歌)(散步)(合并)(走下海)(站直)(站好)(端正地行走)(分清对象治疗)(站好)(辉煌地立正)(噤声)(正步)(辉煌地立正)(铿锵有力的声音)
小卢!嫁给我!!!!!!!彻底疯狂!彻底疯狂!彻底疯狂!彻底疯狂!彻底疯狂!彻底疯狂!彻底疯狂!
Summary:灵知和异客帮彼此谈恋爱的故事
我流灵知&异客cb向,他俩是舍友
CP状态是银灵老夫老妻,凯异友人以上
注意:一点点傀暮含量
银灰老爷是被身边传来的哐当一声巨响惊醒的。
灵知紧紧攥着一只枕头,挡住自己一丝不挂的下半身,颈边耳羽怒张,眼神中七分震惊里混合着三分恐惧。
“……诺希斯?”银灰试探地说,他怀疑自己的挚友是做了什么噩梦,这种满是戒备的姿态……“你还好……”
他扫了一眼床头柜上散落的保险套包装纸,干咳一声,觉得多少有点荒谬。
“……诺—...
“……诺—希—斯?”挚友那双金灿灿的眼眸危险地眯起来。
“啊,抱歉,我知道我们说好了在罗德岛要称呼彼此的代号,我只是还没从昨晚……”
“您等一下。”灵知朝他竖起一根手指。
银灰:??
灵知:容我先去盥洗室整饬一下仪容。失陪了。
银灰寸心欲碎:等等,小鸟,你为什么要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我惹到你了吗?就因为说好了进购新仪器的款项被我挪去改善污水处理,你不是说好可以理解么?我不明白……
灵知警惕地,攥着那只被他掐变形了的枕头,挡在身前,一步,一步,一步,倒退进了宿舍的卫生间。
从卫生间出来后的“灵知”似乎恢复了镇定,他将刘海掀起来别到了耳后,而且终于扔掉了那只碍事的枕头,镇定地,裸着,走出来,目不斜视地路过赤膊上身坐在床沿的惆怅大猫,到衣柜边挑衣服。
银灰抬头望着他,随着“灵知”走来走去,银灰的目光也跟着摆来摆去:“诺希斯,你没事儿吧?”
“灵知”半转过身,端详了他一会儿。因为没戴眼镜,他一直若有所思地眯着眼睛,把银灰从头打量到脚,在他胸前的伤疤处多停留了一会儿。
银灰莫名感觉当“灵知”看见自己已经趁他洗漱的时候穿好了裤子时,眼中流露出一丝微妙的……失望。
呃,应该是错觉吧,毕竟诺希斯是很不热衷于晨间炮的那一类……
“我没事。”“灵知”终于开口道,“不必担心,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件要紧的事情,得马上去找异客干员商量一下。”
银灰默默地望着他。
“灵知”维持着脸上优雅亲切的笑容。
好半晌,银灰才低下头笑了一下,道:“抱歉,我发呆了,只是诺希斯,你很少这样对我笑……”
“灵知”:……
“灵知”:真的吗?
银灰:什么?
“灵知”:灵,嗯,我,很少对你笑?
银灰:你不会要否认这一点吧,嘲笑和冷哼可不算笑。
“灵知”拢了拢耳侧的头发,心平气和地,又笑了一次。
“真是辛苦你了……恩希欧迪斯。”
灵知是被剧烈的头疼折磨醒的。
他的第一反应,是昨天不该喝月见夜带着诡异笑容递来的一杯酒。
从眉心传来的痛楚实在太强烈,以至于视物都有些模糊,灵知伸手摸索着枕边人,却够了个空。
腰间也空空荡荡的,以往总是比主人还粘人的大毛尾巴并没有缠过来。
“唔……”
灵知捂着额头,强撑着坐起来,用脚探着鞋子的位置,却被地上散落的金属零件硌到了脚心。
他愣了一阵,才反应过来,自己是睡在和异客干员同住的卧室里。
可是明明……昨晚应该留在了银灰的单人间才对?
他终于觉得不对。
自己不回来住的时候,异客虽然偶尔会像现在这样,索性就在宿舍里开始调弄他那些巧夺天工的机械,但异客一直都是非常注意分寸的人,只会搞乱一半房间的地板,绝不会把零件堆到他的床下来。
而且……对面那张被褥叠得四方整齐,干净到了无人气的……不是自己的床么?
灵知茫然地站起身,额心再次传来一阵天旋地转的刺痛,他手扶着床头,勉力支撑才没有摔倒。
随着弯腰弓身的动作,一缕粉蓝渐变的长发越过肩头,掉落在脸边。
灵知盯着那缕晃晃悠悠的头发,望着满地狼藉的机械零件,感受着视野里一阵阵浮起的黑斑。
呆住了。
医疗干员将包好的药剂递出来:“没有什么大问题,您最近保持得很好,还要谢谢暮落干员的辛苦留意啊。”
一身黑衣的俊美猫咪低低地应了一声,倒是他身边那条艳紫色的小蛇,替他笑眯眯地道了谢。
灵知侧身为傀影和暮落让开一条道路,感觉傀影路过自己时,那双柔软的猫耳朵微微颤了颤,似乎有些惊讶。
“下一……咦!异客干员!?”
灵知:“您好,医生,我二十分钟前经历了一次急性发作,我粗略地做了体征监测,但是事发突然,数据不大准确,大概得请您帮我做个全身……”
他越说声音越小,因为眼前这个小姑娘的表情……
“您终于肯来看医生了!!!”她握住他的手,语气简直是痛心疾首。
灵知:呃……
他顺从地按照医生的指引,领了厚厚一沓检查单,对方还特意给他找出了一幅只有新干员入职时才会随证件配发的医疗部功能分布图(“料你也早就弄丢了”,她说),以便他能更便捷地找到这些检查所在的房间。灵知粗略地估算了一下,光是把这些五花八门名目繁多的检查做完,他这一天就得交代在这了。灵知毕竟是一位源石病研究方面的学者,其实根据他对异客这具身体的粗略判断,其中某些无关痛痒的小项目早就可以略过,因为显然异客身上存在某种更为致命的问题,但是……
“还不是因为您拖了这么久都没有来体检?”医疗干员振振有词。
灵知无奈地叹了口气:抱歉,是我的错,以后我会留意。
医疗干员:……
灵知:您还有什么事么?
医疗干员:没、没有……
很少见到异客干员脸上露出如此严肃认真的表情,平常……虽然总是笑眯眯的,反而是很难接近,每次谈到健康方面的事情,他总是三言两语就绕开话题。
要是能一直这样认真对待源石病就好了啊……
异客没能在宿舍里找到灵知,便打算去对方的实验室里碰碰运气。
他凭借着偶尔帮灵知带午饭的记忆找到了实验室的位置,顺利地用灵知的工牌刷开了门,迎面一股令人安心的消毒水气息,整间实验室打扫得一尘不染,所有实验仪器都一丝不苟地呆在它们该在的地方。
遗憾的是灵知依然不在这里。发到自己终端上的消息也没有回复……
算了,灵知是个理智的成年人(而且是理智得过了头),应该出不来什么岔子。
而且……
异客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换一种身份生活的感觉,好像也不赖。
啊,豹爪。
是银灰要来罗德岛的意思吧。
异客忍俊不禁,又想起了早上银灰若有所思地说“只是你很少这样对我笑”……
真是奇怪的情侣关系……
他下意识地想要摸摸眉心的结晶,手指却触到了镜片。
啊……又忘了。现在自己用的是一具健康的身体。
异客静静地呼吸了几秒钟,感受着体内强健有力的心跳。
灵知的心跳比一般黎博利的指标还要慢些,或许得益于他是雪山人,也或许是因为他在喀兰贸易说是CTO,实际上却干着整日奔波的工作……
在去抽血化验的路上,灵知路过了凯尔希的手术室。
这位神秘的女士似乎刚刚完成一台艰巨的手术,此时正靠在走廊上透气,翻阅着一份批注得密密麻麻的资料。
余光瞥见“异客”拿着厚厚一沓检查单走来,饶是凯尔希,也忍不住有些意外地抬起头。
一路走来,灵知早就习惯了医生们“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的眼神,可是想到异客每次提及凯尔希时那微妙的神情,灵知还是顿住了脚步。
“凯尔希医生。”他开口道,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
没有笑。
凯尔希注视了他一两秒:“艾利奥特,你不舒服?”
“多谢您的关心,……”灵知尽力回忆着异客那种疏离客气又讲究文辞的说话方式,可惜他实在不知道除了据实相告之外还能多说点什么话了:“只是一次普通的急性发作。”
凯尔希从斜靠着墙壁的姿势起身,来到“异客”面前,伸手要搭他的额头。
灵知犹豫了片刻,配合地低下头。
源石结晶安静冰冷,依然对称、美丽,光泽煜煜。
“似乎没有大碍。”凯尔希说,“同我上一次见你时没有恶化太多。”
“我跟您说过了,只是一次普通的急性发作。”
“……”凯尔希默然片刻,“那你今天来医疗部?”
“补上我漏掉的例行体检。”灵知硬着头皮说。不需要再多的解释,他也从凯尔希的态度中感到自己贸然前来医疗部有多令人意外了。他原本觉得病人遵医嘱体检是理所应当的事。
“很好。”凯尔希缩回了手,重新戴上口罩,“去检查吧,我还有事要忙。”
灵知点点头,走出去两步,又停下,回过头来,迟疑地叫了一声:“凯尔希医生。”
凯尔希怀抱着文件望过来。她已经推开了手术室的门,门内冷冷的光源为她看不出年龄的脸庞镀上一层银亮的镶边。
灵知不知自己是否该这么说,可是……异客与凯尔希渊源颇深,这一点罗德岛许多干员都心知肚明。尽管他们在大家面前其实很少打交道,必须要说话时,也总是弯弯绕绕地兜着圈子,有时异客甚至热衷于绵里藏针地讥刺凯尔希医生,但……
他和银灰在外人面前不也时常装作冷淡吗?
“嗯……辛苦了,注意休息?”他试探着说。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地……
凯尔希微微弯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浅淡的微笑。
异客一眼瞥见他,便迅速起身,朝他亲切地打了个招呼:“恩希欧迪斯。”
雪境之主回以同样高深莫测的微笑。
两个人相对笑了三秒钟,场面简直诡异到让人寒毛倒竖,如果博士本人在这里,场面一定会更加精彩,凯尔希医生会“啧”地一声,命人把这间实验室永久封印,并发表锐评:“整片大地的心眼加起来没这屋里三个人多”。
银灰收回目光,薄唇边维持着那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将一只手提纸袋放在实验台上:“路过茶水间,帮你带的。”
异客看见他手中也握着一支便携咖啡杯,道了谢,又问:“异客干员在那儿吗?”
“是见行者。”
“原来如此。”
“忙完了么,去吃午餐?”
异客将台面上的手提袋拎在手中,并没有拿出来喝,心平气和地说:“好啊。”
银灰还想说什么,舰船的广播系统突然滴——了一声,可露希尔的声音从喇叭里传出来:
紧急情况!紧急情况!没有任务的工程部干员,请到负二层控制中枢集合!
再播报一次,紧急情况!没有任务的工程部干员,请立刻到负二层控制中枢集合!
异客侧着头听完了,漫不经心地说:“工程部真是辛苦啊。——怎么站着不动?”
银灰眨了眨眼:“没什么。走吧。”
灵知手里捏着异客的工牌,翻来覆去,仔仔细细,看了三遍。
工程部。
嗯,是工程部没错。
呃……
如果只是舰船的检修维护,应该不会太复杂吧。反正……还有可露希尔小姐在?
他重新整理了一遍手里的体检单据,果然跟他预料得差不多,临到中午,只将将完成了一半。
只能暂时搁置了……灵知叹了口气,按下了负二层的电梯键。
这里他来得很少,不像上层的功能区,在中枢附近,只有狰狞刚硬的金属,冰冷的四壁持续发出浑厚而低沉的嗡鸣,给人的观感,就仿佛是被一只机械巨兽吞食入腹。
“异客你终于来了,”可露希尔快速从他身边跑过,在他背后拍了一掌(灵知感觉有点儿头晕),“麻烦你去E2检修点帮下森蚺,然后到C14来找我!”
“等……”灵知还没把话说完,血魔已经风风火火跑没影了。
高挑性感的斐迪亚女性正以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角度攀挂在天花板附近,右手拿着扳手,嘴里叼着手电。
“森蚺小姐!”灵知叫了一声,“我能帮您做点什么?”
森蚺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粗大的尾巴甩过来,指了指地面……
灵知反应迅速地把地上散落的工具递给她,又拾起另一只手电,接替了照明的工作。
森蚺用尾巴卷住自己嘴里的手电,甩到地上,终于可以说话了:“没事儿,我这边差不多了……”
“没问题就好。”灵知稍稍安心。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问题。”
“……啊?”
森蚺举起锤子,准备固定最后一颗螺丝:“——但俺寻思能行!”
工程部的工作风格,真的是,太粗犷,了啊……
众所周知,喀兰贸易阵营的干员在罗德岛上非常多,可以说是各个阵营里最多的。
所以,在去食堂的路上遇到另外两只雪豹这种事……也很正常,吧?
异客敏锐地察觉到,当身边人看到不远处兴致勃勃地谈天说地的两姐妹时,一向稳健自信的脚步顿了一顿。
然后,银灰站住了脚,仿佛在等初雪和崖心毫无所觉地走过中厅。
一抹靛蓝色的影子掠过视野,异客模模糊糊地想起来,这是耶拉干员在战场上辅助作战所用的神秘仪器。
这小东西肯定不属于机械的范畴,否则,以异客的眼力,即使是一瞥,也应该大略明白它的运作原理才对。
蓝色晶体围绕着银灰的双肩转了一圈,又在异客面前顿住,轻轻摇摆。他知道这是未曾露面的女士在表达善意。
异客缓缓启唇……
“……恩雅,恩希亚。”
他提高声音,向不远处的两姐妹打了声招呼。
银灰愕然地扭头看了他一眼,瞳孔收缩。
初雪的脚步顿住。
秀美的脸庞上,笑意微微凝固。
崖心倒是毫不犹豫地跑了过来:“老哥!还有灵知哥,好巧!”
银灰下意识地张开双臂,接住了扑过来的小豹子。
崖心挂在她哥脖子上,侧头对“灵知”说:“你们要去吃饭吗?”
异客:“是啊,一起吗?”
银灰:“等等……”
异客:“恩雅也一起来么?过两天就要回谢拉格了,工作交接还顺利吗?”
初雪毛茸茸的大尾巴盘到身侧,手指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揪着尾巴梢上的毛。
银灰知道,自己这位性格沉静的妹妹紧张的时候,就会做出这样的动作。
正是中午日头高悬的时候,阳光从南面的玻璃幕墙洒落进来,被窗棂切割成金色的栅栏,初雪一个人站在中厅的阳光里,沉默了好一阵,才慢慢地走过来。
她看了看银灰,又看了看“灵知”,那枚方才在两人身遭盘旋的靛蓝色造物亲昵地吻了吻她的鬈发,停落在她肩头。
她似乎想要称呼一下两位兄长,但最终只是说:“好啊……”
“我们去吃午餐。”
“唔,大概的状况就是这样,只要在二十分钟内解决问题,预备电源就完全可以支撑舰船的正常运行,大家明白了吗?”可露希尔兴高采烈地说。
所以说明明是出现了突发故障,为什么会兴高采烈啊?!
灵知举起手:“可以给我一份预备的工程图纸么?”
可露希尔惊讶地看着他。
比起具体的请求内容,反倒是“异客会在工程事务上向其他人请求帮助”这点更让她震惊。
“我这两天,嗯……”灵知含蓄地说,“身体有些不舒服,有点……难以集中精力,单凭记忆的话……”
“艾利奥特,你怎么在这儿?”
凯尔希从电梯间那头快步走来:“你今天可以去休息——把你要做的检查做完,急性发作后48小时内不宜参加工作。”
灵知:“只是帮帮忙,并不复杂。”
可露希尔拍拍手就这么决定了:“好吧,异客你跟凯尔希一组,这行吗?”
凯尔希从可露希尔手中接过平板终端,飞速浏览了几秒钟,点头道:“没问题,诸位,速战速决。”
几分钟后。
灵知跟凯尔希一起挤在狭窄的通道里,抬腕拭去额上沁出的薄汗,唯一的感想是:作为时常需要攀高爬低的工程干员来说,异客的腿实在是太长了。
长到了难以找位置安放的地步。
总不能……碰到凯尔希医生的身体吧……
灵知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帮凯尔希扶正她在拆卸的零件。
“谢谢。”
“没什么,”灵知说,“我不知道您在机械工程方面也如此熟练。”
“我只是太熟悉罗德岛了。”
凯尔希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完成了,等等其他检修点的情况吧。”
几乎就是话音刚落……长长的“滴——”声就响彻了整条走廊,紧接着,一种不细听很难察觉、但突然响起时存在感并不弱的机械振动声,井然有序地加入了舰船那有节律的嗡鸣之中。
“恢复了?”
“嗯。”凯尔希说,“看来我们完成得不算快。”
“没帮上什么忙,真抱歉。”
“……”菲林碧绿的眼瞳在黑暗中幽幽地盯着他。
灵知:?
灵知:“唔……”
凯尔希:“我们出去吧。”
灵知知趣地没有多说话,率先从狭窄的甬道中退出去,又体贴地把凯尔希拉出来。
走廊里一片欢声笑语,可露希尔正在和掠风夸张地互相拥抱,并大喊着要请所有人去喝酒什么的。
灵知站在一边,感到有点好笑,毕竟,这实在不算是一场多么艰巨的危机,哪里值得如此大张旗鼓地庆祝呢?
凯尔希就站在他旁边,跟他一起注视着闹腾的干员们。
灵知很少经历这种……和许多人一起完成工作的情况。他记忆中也没有太多与同伴庆祝胜利的经验。能想起来的部分,桩桩件件都与银灰有关。
小时候,他和银灰是怎么“庆祝”的?
异客和凯尔希……又是什么样的关系呢?
灵知突然福至心灵,垂下头,向凯尔希轻轻地问:“要来一个喜悦的拥抱么?”
罗德岛非主干安全通道的走廊并不算宽敞,两人并肩已经没有太多余裕。
初雪和银灰谁也没说话。
“看他们的尾巴。”“灵知”用气声说。
兴许是不想紧张得太明显,初雪并没把尾巴盘在身侧,而是长长地垂在身后。从“灵知”和崖心的视角看去,兄妹俩的尾巴连摇摆的幅度和节奏都一模一样:动作很小,谨慎,紧绷,尾巴尖儿隐忍地向内勾着。
崖心没忍住“噗哧”一声,兄妹俩的背影同时僵了一下。
异客站住脚步,让银灰和初雪往前走出一小段,拉开距离。
“灵知哥今天心情很好嘛。”崖心笑眯眯地说。
“是么?”
“是啊。感觉比平常……嗯,我也不好说,比平常……好看?”
异客扬了扬眉毛。
“倒不全是因为把头发弄到后面去了……嗯……感觉……”崖心凑过来使劲盯着他看,“眼睛……柔软了很多。”
“这是什么古怪的形容词啊。”
崖心细细的手指碰了碰他的睫毛:“你看,我离你这么近你也没生气。”
“我应该生气吗?你是银灰的妹妹,我小时候也曾经看着你长大。”
“唔……我知道你关心我和姐姐。但是自从你和老哥一起回来……老哥跟姐姐闹了矛盾……你也不怎么跟姐姐说话了。”
异客正在思考该怎么回答,就看见灵知……不,准确地说,是“异客”,从走廊另一头……迎着初雪和银灰,面无表情地走了过来。
是字面意义上的……面、无、表、情。
配上自己那副惹人注目的外貌,简直是冷艳逼人……
异客感觉自己大概明白崖心说的“眼睛柔软了很多”是什么意思了。
灵知走得很快,头顶对称的耳羽随着脚步微微颤动,哪怕是路过银灰和初雪时,也没有改变步速,而是十分冷静、理智、事不关己地说:“借过。”
银灰:“异客!”
灵知只能站住脚步:“银灰干员,初雪干员,中午好。”
初雪:“中午好。”
灵知:“不打扰你们家人叙旧了。”
银灰:“你吃午饭了吗?”
初雪和崖心一起诡异地盯着他,心想这是什么奇怪的问题,难得一家人聚在一起,你是要邀请异客一起吃饭吗?
“异客”推了下……呃摸了下鼻梁:“我要去做体检,在医疗部那边食堂吃。”
银灰:“……灵知似乎找你有事,一上午提了你好几次。”
“灵知”朝“异客”优雅亲切地笑了一下。
“异客”明显被自己脸上冒出的这个表情震住了,他用了0.5秒平复心情,才道:“我们借一步说话。”
无人经过的楼梯间里,两只劫后余生的黎博利凑在一起大喘气。
异客:给,银灰帮你带的奶茶,就是冰好像有点化了。
灵知:你还一直拎着它,为什么不自己喝了?
异客:……
灵知掀开杯盖尝了一口:……哦,没事。
异客:银灰可能很期待我被齁到的表情。
灵知:他看出来了?
异客: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正浑身赤衣果地枕在他胳膊上,你觉得他看出来没有?
灵知:……
灵知:抱歉,你的难度确实是……电子游戏里怎么称呼的来着,地狱模式。
异客无奈地叹了口气,
灵知: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异客:……药剂?……你知道我……反正也不……
灵知:还有凯尔希医生给你写的医嘱。
异客:——?!
异客:你这一上午都干嘛了?!
灵知:我还想问你干嘛了,为什么初雪和银灰走在一起?!
异客:啊?我只是称职地扮演了雪豹一家忠实的朋友,这也没那么难。
灵知:那我也只是履行了一位重症病人和工程部干员应尽的义务,这同样没那么难。
两只鸟面面相觑了半晌,各自无奈地看向别处。
灵知:接下来怎么办?
异客:我不想说出来,博士或者凯尔希肯定会把我们关起来研究个三天三夜。
异客:同意。而且……还挺有意思的。
灵知:……嗯。
灵知:我看了你的终端,你接下来要去萨尔贡出任务。
异客:嗯,需要利用一下我从前在萨尔贡留下的人脉,慑砂和暴雨会一起去。不会太难,你想去吗?
灵知:好。你愿意去谢拉格?
异客:你同意吗?
灵知:没什么不同意的,不如说我建议你到那儿去看看,对于散心和休养来说,谢拉格虽然冷了点,却是个风景壮美的好地方。
异客: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灵知:就这么决定了?
异客:等等,还有需要考虑的事。
灵知:……嗯,你说得对。如果我去萨尔贡接手你的任务,你苦心经营二十年的情报网络就会全部被我掌握,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异客:噢,这都只是身外之物罢了。是你的话……无所谓。
灵知:……不管怎样,你拥有我的承诺,我看到的任何秘密都不会有第三人知晓,银灰也不会。
异客:放宽心,我并不担心这个,我是说……谢拉格。你知道的,我对政治一窍不通。
灵知:你要是对政治一窍不通,萨尔贡那些命丧黄沙的阴谋家又算什么?
异客:啊……不,不。阴谋算计和治理国家并不是一回事,不是吗……?
灵知:唔……
异客:谢拉格是你的家,萨尔贡只是我的战场。
灵知:……我明白你的意思。没关系,你不用理会不擅长的部分,只做有把握的事情就好,其余的事情可以转交给圣女处理。就是恩雅,银灰的……
异客:长妹,我知道。
灵知:她很出色,虽然她很少直接来与我沟通,但我们在职权分配上已经有了相当的默契。
异客:只做我擅长的部分吗……好。我心中有数。我会尽力。
灵知:多谢。
异客:也辛苦你了。
“灵知”皱着眉头把喀兰贸易的产能报告合上,深吸了一口气。
“灵知”:女士们,先生们,感谢大家专程来迎接我,首先要对我亲爱的同胞们说声抱歉,为了罗德岛的工作,我在异国他乡耽搁了太久。
“灵知”:下面我简单说一下未来一个月的工作安排。
“灵知”:这次我回谢拉格,只办三件事。
“灵知”:第一条,搞基建。
“灵知”:第二条,搞基建。
“灵知”:第三条,还是他*哥伦比亚粗口*的,搞基建!
“异客”冷静地说:我们杀进去,抢过来,然后上车走人。
慑砂:黑暗中未知的恐怖在蛰伏蠢动……你说什么?!
“异客”:我说我们杀进去。
暴雨:可以。
慑砂:真的假的?就这样?没了?
“异客”:仔细想想,我们为什么要伪装身份呢?是为了让他们互相怀疑顾不上追踪我们,可是我们现在沿途补给已经安排妥当,完全可以凭自己甩掉追杀。
暴雨:有道理。
“异客”:好的,我数三二一。
慑砂:沙卒,你等一下,我暂时还没转过弯来……
“异客”:三二一!
一个月后。
庞大的自行机械轰鸣着停了下来,在雪地上留下两条深深的凹痕。
“灵知”站在上方的山崖上,快速地记了几行字,喊道:“通过!辛苦了,魏斯!”
依特拉从驾驶舱里跳出来,兴奋地朝他挥了挥手。
丹增清唳着盘上高天,谢拉格的晴空如整块澄澈的蓝色矿物,山风凛冽高远。
“来观摩成果的?”“灵知”笑着转过身,银灰递来一只随身杯:“辛苦了。”
“我很享受。”“灵知”说,掀开杯盖闻了一下:“——啊,萨尔贡的豆子。品相真好。”
“你们真是对奇怪的情人。”异客若有所思地说,“明明这么亲密,却时常显得疏远。”
银灰笑了笑,没有接话,只是安静地凝望着他。
谢拉格的终年不停的寒风穿过他雪白的头发,鬓边的挂绳随着风的呼吸频频摇晃。
“你想他了?”
“不。”银灰说,“我早已习惯和他分离。我只是很喜欢他的脸摆出这种表情。”
“他笑得就那么少吗?哪怕是面对你?”
“诺希斯小时候很爱笑。”银灰垂眼摆弄了两下他的剑杖,“——不是很像你现在这一种,但差得不太多。那天之后一切都变了。”
异客抿了一口咖啡,杯中热气蒸腾起来,萦绕在他殷红的眉宇之间。
银灰换了个话题:“还没对你郑重地道谢。我从没想过单凭一个人的力量就可以把产能提高到这种程度。”
“我习惯用粗陋的原料做激进的事,改良喀兰贸易的流水线,大面积地实行机械化,这些可比我从前做的工作简单太多了。而且,谢拉格的底子很好。”异客裹在手套中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我有另一个想法。我觉得灵知一定考虑过我采用的这种方式,但他……”
“他没做。因为顾虑我。”
“嗯。他怕舆论压在你身上的担子太重。啊,当然,他做起来不会有我这么快速。我太熟练了。”那双金灿灿的眼眸促狭地弯起来。
银灰转过身来,好整以暇地说:“你在谢拉格所做的……这不是普通的交易,异客干员,我们得谈谈……报酬?条件?”
“银灰老爷能给我什么?您难道觉得我活着还在渴望什么吗?”
银灰沉默了,脸上浮现出歉然的神色。
异客缓缓呼出一团白雾。他抬头望着丹增在万里无云的晴空中久久地上升,盘旋。
“……凯尔希曾经警告我,当我决定留在萨尔贡的那一刻,我就再也无法拥有我本该有的生活。来到谢拉格后,我常常想起她说那句话时的表情。年幼的怒火曾经胀满了我的头脑,我甚至没想过……
“——她确实希望我能……好好生活。”
凯尔希沉吟着,将“异客”呈上的任务报告仔仔细细阅读了一遍。
“医生,没什么事的话,我先离开了。”灵知起身欲走。
“艾利奥特。”
灵知只能认命地坐回去。
凯尔希碧绿的猫眼仿佛能洞穿尘世间所有隐秘的角落。
“在萨尔贡期间,你的源石病发作过吗?”
灵知犹豫了片刻,“一次。”
“只有一次?”
“嗯,而且,只持续了十分钟。”
凯尔希手中的圆珠笔若有所思地敲打着纸面。
“你没使用过自己的源石技艺?”
灵知谨慎地说:“基本——没有。”
“所以你用了。”
“我有分寸。”
“你在这方面从来不是有分寸的人。”
“——”
“……灵知干员。”
灵知半是无奈,半是解脱地叹了口气,抬起眼来回望凯尔希。
在凯尔希的印象里,那双美丽的眼睛自从来到了罗德岛,便从未自忧郁的雾霭中显现出它们的本来面目。
此时,它们显得坦荡疏阔,平静,专注,近乎冷淡,但又有种……热情。
对于理想和生活的热情。
这双眼睛和记忆中年幼的眼睛重合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那时眼前这只饱经命运折磨的小鸽子才多大?在索恩那工整洁白的办公室里,踮起脚尖从书柜最上层取书的男孩……
“您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在刚刚读任务报告的时候。”
灵知摸了下鼻梁:“我是不是该说自己演技还不错?”
“不,我……”凯尔希捏着页脚,叹了口气,“……我用心得不够。事务繁忙,我没……我没多想。”
“也许只是因为,您潜意识里希望这是真的。”
“什么?”
“您真心希望‘艾利奥特’开始在意自己的身体。”
“——谢谢你。”凯尔希说,“如果你往临床方向发展,也会是一位优秀的医生。”
“我曾经想过,但是我不能。”灵知说,“我不能只当个医生。”
凯尔希懂了。
“萨尔贡的经历……让你有了什么想法?”
“嗯……您能从我的报告里看出来,我真的不大擅长操纵人心。”
“但你做了。虽然……很有个人风格。”
灵知微不可察地笑了笑,只是喉咙深处的一个气音,不过确实是某种笑的雏形:“因为异客把最基本的方法写给了我,我只是随机应变……”
“对于完成任务来说,已经够了。”
“——您知道吗?当我带着那两位年轻人……潜伏在萨尔贡的黄沙中时,我一直都在想起银灰。
“想他一个人做那些事时的心情。我曾经不止一次厌倦过。我嫌他顾虑得太多。然后……在萨尔贡……我认真地想象了他应酬、周旋、谋算,还有……”
“还有?”
“一个人回到家里,坐在壁炉边,恩雅、恩希亚和……我……曾经坐过的位置,都空空荡荡。那种心情。”
“那是恩雅吗?”银灰把早餐盘搁在桌上,扭头望向那刚刚离开的纤细背影。
“是啊。”灵知面无表情地把柚子切开,搁在银灰餐盘里一半。
“她来……说什么?”
灵知看了他一眼,挺直脊背,将双手交叠在腿上,用恩雅那柔美矜持的语气说:“早上好。”
银灰“哧”地笑了,坐在他旁边开始吃饭,灵知无奈地摇了摇头。
银灰:“我说你……”
银灰:“能笑一个吗?求你了。”
灵知冷酷无情地说:“等异客干员回来,你想看多久看多久。”
“可他不是你啊。”
灵知停下刀叉,古怪地看着他。
银灰毫不回避地与他对视。
毛茸茸的大尾巴不安分地沿着裤管缠上来。
小鸟毫无悬念地败下阵来,灵知痛苦地撇开头,哀求道:“别闹了。”
银灰见好就收,识趣地换了话题:“没见到异客?”
“他应该比我们起得还早。”灵知道,“今天是六星感染者的体检日。”
银灰切煎蛋的刀在盘子里打了个滑:“真的吗?看来你……嗯,卓有成效。”
“那不然呢?”灵知戚戚然地说,“我在他所有的智能终端,包括他的‘索恩’无人机上都设置了日历提醒,然后……”
“我把凯尔希医生的医嘱复印了三十份,贴在了宿舍的每一个角落。”
“……”银灰由衷地说,“我佩服你。”
——FIN
原作:咒术回战
cp:夏油杰/五条悟
(又名《阅读理解》《关心则乱》《Lifewasgood》
现pa,无矿石病,Skade家三兄弟四叔五舅设定
全员cb。ooc,情节生硬逻辑稀烂感情空泛文笔糟糕,调理精神状态哄自己开心的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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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xx年1月12日,大学城,某幢复式别墅。
十个人因为新生文艺汇演结缘,因为晚会结束当天部分专业已经进入期末月,便约定等大家都考完了再去轰趴。女孩子们负责前期准备工作,暮落、白垩、埃内斯托不好意思坐享其成,但劳伦缇娜眨眨眼,说到时候有件事必须要你们帮忙,现在只管享受服务就是...
十个人因为新生文艺汇演结缘,因为晚会结束当天部分专业已经进入期末月,便约定等大家都考完了再去轰趴。女孩子们负责前期准备工作,暮落、白垩、埃内斯托不好意思坐享其成,但劳伦缇娜眨眨眼,说到时候有件事必须要你们帮忙,现在只管享受服务就是。煌点头如捣蒜,一把搂过金发佩洛的肩膀,表示你们要是真的过意不去,就到时候多带些食材和调料过来,顺便给拉菲艾拉送张请柬,她真的很有调酒天赋。
暮落和白垩感动成星星眼,暗自决定到时会根据每个人的喜好准备花茶和为大家烧几道拿手好菜,埃内斯托心头却滑过几丝不安的预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并且筹备晚会期间,他就留意到化妆师罗比菈塔眼里的精光,以及更衣间里爆出的一阵阵窃笑。但愿是我想多了。埃内斯托扬起眸子,小幅度、缓慢地摆动着尾巴。
(前情提要结束)
暮落:......
白垩:......
埃内斯托:(预感成真)(痛苦地闭上又睁开眼)(深呼吸)(小心斟酌措辞)所以,劳伦缇娜学姐当时说的,“必须要我们”帮忙的事,其实是......
劳伦缇娜:毕竟,我们有男生有女生,真心话问得太过火,稍有不慎就会冒犯彼此哦。
黑键:(如果不是白垩拦着,当场就要暴走)所以就没有其他的大冒险方式吗?!
劳伦缇娜:(人畜无害)这是投票的结果。
不,打从一开始,命运的轨迹便已铸成。卢西恩环视一圈,但见劳伦缇娜笑语盈盈,罗比菈塔跃跃欲试,煌隔岸观火,泥岩和拉芙希妮一脸纯良,可谁知道她们有没有为计划的成形和实施添砖加瓦。还有埃内斯托学长的妹妹,那个迷离在状态之外、似乎是掉线了的黎博利女孩;而男生这边只有五个人,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今晚,他们在劫难逃。
相同的念头在黑键脑子里也转了一圈。他喉结上下滑动,奈何所受的教育限制了他的发挥,尽管将大脑库存里的粗口搜刮了个遍,但能想到的词都还算文雅。卡普里尼感觉自己的太阳穴都有些突突跳了:“女士们,我是否可以认为,今夜的欢聚,其实是一场针对男性同胞的鸿门宴?”
“Bingo!”煌弯弯大拇指,为他点赞。这回,不用白垩提醒,黑键就已经默念不生气,不生气,气出病来没人替。埃内斯托觉得自己有义务调动男生队的情绪:“至少,我们可以相信罗比菈塔的技术和劳伦缇娜学姐的审美,不是吗?”
他干笑两声,罗比菈塔把占据了她手提袋大半壁江山的化妆包随手搁在台球桌上,劳伦缇娜翻找出美甲片和提前在某书app上收藏好的图案造型,就连泥岩和拉芙希妮都是有备而来——发胶、指甲油、橡皮圈、大中小号发夹、卷发棒,面膜、卸妆湿巾和卸甲水都有。
埃内斯托·萨拉斯遭遇了他炒热气氛的第一次滑铁卢,只有白垩为了照顾他的感受,耸起颊肉,挤出同样不具备说服力的、一丝无力的苦笑。
xxxx年1月13日,Skade家的客厅。
卢西恩去洗澡了,乌有朝浴室的方向望了一眼,从茶几上摸过遥控器,调大电视的声音,还是不放心,于是点了首歌。低沉雄厚的男声倾泻、流淌,撞上墙面和墙角,簇拥成浪花。
三重屏障,应该能盖过他们接下来的谈话了。
虽然家里人都对四叔的神棍属性见怪不怪,可这回严肃和担心——或者说沉痛——明显盖过了神秘兮兮,极境看在眼里,不由得心里发毛。他正想问小叔叔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乌有就抢先开了口:“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卢西恩......”
极境没多想:“不就是涂了指甲油吗?还挺好看的。”基底是果冻的裸色,叠加近乎透明的浅粉和夏日长空般的淡蓝,再撒上荧光粉和水晶钻,尽管只是从眼前晃过一刹,但仿佛有一把大刷子,将粉蓝橙三色撞出的晚霞和吞下一整颗夕阳的湖泊平稳地刷进黎博利的脑海。“虽然肯定会有人说三道四,但二哥自己不在意就好。一家人,总要尊重他的喜好,你和四叔五舅也不是古板的人嘛。”
“若真是如此,我和乌有不至于忧心忡忡。”艾利奥特垂下眸,揉揉眉心,复又抬眼。他前额都快炸开了。“但去机场接卢西恩的时候,我注意到他戴着手套,上车后尽管把手套摘了下来,但还是把手插进大衣口袋里。依据他今天的表现,我有理由怀疑卢西恩想要听从己心,与此同时却还没有做好准备,去打破世俗偏见的藩篱。”
极境刚抓了把薯条塞进嘴里,这会儿差点被噎到。二哥对口袋的依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站在路边等车的时候就经常把手机裤兜里,这除了说明卢西恩缺乏安全感,还能说明什么啊?等等,缺乏安全感?!似乎也不能怪四叔和五舅过分紧张了。然而这个想法产生不到三秒,便被费德里科的发言生生掐断:“......我的一位大学同学,因为不满家中男性长辈的习气做派,从而对自己的性别产生羞耻心理。其外在表现之一,是在穿着打扮方面贴合女生的潮流。”
“咳咳咳。”极境猛灌一口水,这回是真的被噎到了。不是CPU被烧坏了,就是机械零件的咬合出现了问题。他得出结论,觉得有义务挽救自家的人工智能天使。“大、大哥,我们应该在矛盾普遍性理论的指导下具体分析矛盾的特殊性,而不是以偏概全,草率地得出结论......”
然而,还没等极境调用逻辑学知识和政治理论储备对费德里科进行驳斥,乌有的宝贝折扇就从手中脱落下来。四叔手疾眼快,如海底捞月般将其接住托起,但他对温馨和睦家庭关系的认知就没那么幸运了,“啪叽”一声,在原木地板上砸个粉碎。如若身处一个漫画世界,掉到地上的,或许还有他的下巴。
周六早晨,自律如费德里科都会稍稍放纵自己,闹钟响了之后先在床上放空一到两个小时,再出门给全家人买早餐。艾利奥特和卢西恩被他摇醒,就着无糖豆浆吃包子花卷,或是一口油条一口豆花,吃饱喝足后钻进被子里和周公继续相会。极境和乌有则无需订阅费德里科的叫起床服务——为了争夺家里唯一一台台式电脑,他们都定了早上七点的闹钟。
只是今天,极境悠悠然睁开眼时,口腔内没有传来轻微的刺痛。他伸了个懒腰,跳下床,赤脚哒哒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一股脑儿灌进来,灰尘在光带中翻飞起舞。他怔怔地站在窗边,由于没有注视的对象,便向前凝望,发了好一会儿呆,才慢吞吞地上厕所洗漱,刷牙时还顺手回复了棘刺凌晨睡前给他发的信息。极境自知今天抢不过乌有,索性破罐子破摔,然而,当他拖着脚步走下螺旋台阶时,一道深蓝色的身影映入眼帘:“四叔?!”
他揉揉眼睛,仿佛下一秒另一只黎博利就会在客厅消失,继而出现在书房电脑前,靠着椅背玩跑跑卡丁车。极境闭上双目,默数几秒后睁开,眼前的场景却并未发生变化,除了乌有微微转过脸,冲他道了句早安。
极境窝进沙发里,从乌有手里接过遥控器,换了十几个台都没找到感兴趣的节目。“四叔,”他试探地问道。“你不偷菜了?”
“昨晚睡前偷过了。”
“连连看不刷新记录了?”
“嗯...感觉没什么意义,就不刷了。”
乌有慢条斯理地剥着一个柑橘,橘子皮剥完了,就去撕扯那些白色的脉络。极境把玩着遥控器,心里想或许比起二哥,四叔或许更有必要查询精神状态:“要不四叔,你给我算一卦?”
极境一头雾水地换算着:“辰时,七点到九点对吧...可现在都八点五十了。”四叔,你想把电脑让给我就直说。黎博利暗暗腹诽。不过他向来懂得修饰语言的棱角,自然听得出乌有的弦外之音。年长的黎博利希求独处,而他最好将客厅这片空间留给四叔。
这是他的高考倒计时,从今日起,到高考结束的那天。极境今年高二,而艾利奥特答应他会在高考后给他配一台笔记本。届时他便可以用自己的电脑玩游戏,而不用再早起跟乌有抢家里的台式机。不过......极境把三位数涂成小黑点,此时此刻,他并不因为高考之后的美好生活而心生期待,相反,一丝难言的失落掠过心头。
有些事情原本很无聊,是特定的人赋予它们快乐以及细微的意蕴。家人......至少他的家人,都包含在“特定的人”这一概念当中。
翻到炎国渔场分布图那页时,他咽了一口唾沫。乌有似乎熄了火,屋外传来敲门声,艾利奥特起身去拿外卖。费德里科刚想叫卢西恩起床,菲林就抱着MissChristine走下楼梯。极境给他让了个位置,他从善如流地坐到哥哥弟弟中间,有一搭没一搭地挠着女士的下巴。
卢西恩重重地打了个呵欠,费德里科和极境转头看向他。“昨晚没休息好,有些认床。”他解释道,又打了个呵欠。停顿片刻,他犹豫着再度开口:“我可能,吃不下中午饭。”
费德里科不赞同地看了他一眼:“早上叫你的时候,你就说没胃口。长期不摄入食物有害于健康。”“我知道。”卢西恩低下头,对女士的毛发产生了兴趣,“但胃实在不舒服,有团滚烫的东西在里面燃烧。”
“吃过药了吗?”费德里科又问。
“吃过了,但没什么效果。”卢西恩苦笑道,极境搓红手掌,对哥哥搅作一团的胃部进行热敷:“多少吃点吧,要不是你回家,四叔也不会做这么多菜。万一吃着吃着就食欲大开了呢。”
卢西恩“嗯”了一声,外套左前片叠在右前片上,把极境的手指踹在怀里捂暖。乌有招呼哥仨去吃饭,艾利奥特率先往卢西恩碗里夹了个鳞丸:“趁热吃,可暖和了。”卢西恩道了声谢,然而刚咬下一口鱼肉,就搁下筷子拉开椅子,丢下一句“抱歉”逃开了。极境追过去的时候,空气中弥漫着胃液的酸味,菲林趴在洗手池旁,身体抵着边沿的瓷砖。
黎博利走上前,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等卢西恩吐够了,就拧开水龙头,把呕吐物冲下去。菲林动动嘴唇,极境抢先道,把二哥没能宣之于口的关心堵了回去:“这会儿就先别管四叔他们了,你呢?你自己怎么样了?”
卢西恩也拧开水龙头,用冷水拍打面部。他的双唇渐渐有了些血色:“就是回家前天晚上和同学通宵喝酒,伤了胃,养几天就好了。我先回房间躺会儿回回力气,你帮我跟费德里科他们报个平安。”
直到周日晚,极境抱着书包坐在校车的软垫上,路灯车灯渐次闪过,耳机里循环着“日落即逝”的音乐,卢西恩反复用冷水漱口、用凡士林压平唇纹的画面都在眼前挥之不去。
“......好消息吧。”极境觉得自己的心脏被人用钩索吊了出来,他需要一些欢欣剂,好让心血管系统的核心器官复位。
艾利奥特把前因后果都解释了一遍:“费德里科综合分析了他同学的情况,发现他是在一节叫做‘媒介与性别研究’的通识课上自曝的女装癖成因,对于家中男性长辈的不满也是针对他们大男子主义的作风。在了解到这一点后,乌有的自闭症状得到大大缓解。”
极境舒了口气,“那就好。”他还是更喜欢那个周周和他抢电脑、还cos算命先生忽悠他们的四叔。“那,二哥的自闭呢?”
“更糟了。”艾利奥特声音里的疲惫溢了出来,“两三点房间都亮着灯,但一到早上八点,就跟上了发条似的准时醒过来,一起床就抱着他的电脑。问他敲键盘都在敲些啥,他只说是学校的作业,问多了还跟我们急,过一会儿追出来道歉,道完歉继续闭关。”
极境试图安慰:“劳伦缇娜姐灵感来了也这样,完全沉浸在雕塑的世界里。说不定,这就是艺术家的通病呢,哈哈。”干巴巴的笑声如一滴滴雨珠,洒在一张蛛网上,它因为经不起重荷而披垂。“二哥的胃病好些了吗?”他问。这个问题的答案应该包含在诸多坏消息里,但总需要人提及。
艾利奥特的回答如极境预想的一般不乐观:“没,越来越严重了,现在一天都吃不了一顿饭。费德里科认为这可能不是单纯的器质性病变,而是躯体化的症状。他甚至开始计算强行带卢西恩就医的风险。”他顿了顿,“为此,他翻了卢西恩房间的垃圾桶。”
艾利奥特又爆出一记猛料:“雪上加霜的是,他还真找到了卢西恩精神状况堪忧的证据。”他清清嗓子:“塞普蒂莫斯一直在死去,但不会再有达洛卫夫人在听闻他的死讯后坚定生活的信念。活着的人们只会出离愤怒和极痛深悲。”
“应该,只是二哥写的读后感吧。他们系说不定有戏剧鉴赏之类的专业课。”极境在脑海里检索一番,“塞普蒂莫斯”没有响应,“达洛卫夫人”倒是隐约有些印象。
“确实是读后感。”艾利奥特表示认同,“不过《达洛卫夫人》这本书.....怎么说,反正费德里科通宵读完后,觉得有必要对卢西恩近期阅读的书目进行把关。他担心卢西恩会因为对角色的过度共情造成自身情感的损耗。”
他叹了口气,极境被他传染,也发出一声叹息。艾利奥特继续道:“就在今天,因为费德里科状态不佳,公正所强行给他放了半天假。卢西恩开的门,他似乎很愧疚,不敢和费德里科目光相接。”极境攥着毛巾,一如无形的大手攫取他的心脏。“极境,我不知道,在卢西恩高中经历了那些事之后,我们任由他去外地上大学,究竟是为他好,还是害了他呢?”
艾利奥特把什么东西拨到表面,随着它的浮现,他本人和极境都被刺伤了。极境当然知道未点明的“那些事”所指为何,费德里科、乌有和艾利奥特深深懊悔,极境每每回想起当时的情景也都觉得脊背发凉。试卷被撕碎,课本和闲书被甩得到处都是,菲林扼住自己的喉咙,空落落的药瓶滚到门边;橡胶管顺着食道捅进胃里,卢西恩伴着水流和机械运作的声音吐出一片片白色椭圆状固体。艾利奥特去缴费,费德里科默数药片的数量,乌有握着扇子来回踱步,极境抓住二哥的手,眼睁睁看着清水和口水的混合物打湿他的头发,同时自己的面庞也被泪水浸湿。
在回忆的冲刷下,极境觉得,不光是五舅,自己似乎也奄奄一息了,仿佛筋疲力尽的波浪,只剩下一星浪花。但他还是张开嘴唇,声音清亮得如同一个局外人,听完陌生人的故事后发表评述:“可是五舅,R大至少有劳伦缇娜姐,有暮落学长。有他们在,总好过让二哥孤零零去一个谁都不认识他的地方。”
暮落么,记忆里斐迪亚谦逊温和的外表下结着丁香一般的怨愁。他和二哥患有同样的病症,二人互为臂膀、彼此倚靠,犹如执手在刀尖上共舞,一方脱了力,另一方也将跌进漩涡被绞成齑粉。而劳伦缇娜,白发血眸的阿戈尔,他们三兄弟的远房表姐妹,精神状态同样如蝴蝶翅膀般纤薄。二人都不是有强说服力的答案。
但极境想起二哥之前发的朋友圈,熟络起来的四个室友期中考试后一起去游乐园。卢西恩、暮落,还有两只卡普里尼。黑发卡普里尼神情高傲,但全身上下除了发声器官都暴露出别扭的关切;白发卡普里尼柔顺谦和,双瞳茫然却明亮。还有金发的佩洛学长,在学校各大集会经常担任主持人的那个,对卢西恩和他的室友们都很照顾,以及紫色头发的、冰雪琉璃般美丽却脆弱的医学院阿戈尔女孩。
过去一学期,卢西恩同他们越走越近,彼此有一条纤细的纽带联系着,因为时空的分隔,这条带子本就将拽得越来越长,变得越来越细。一旦家里人以保护之名桎梏卢西恩的脚步......纤细的纽带怕是会更加模糊不清,甚至断裂开来。
“而且,二哥这么有灵气有才华的人,不应该被拘束在空间有限的囚笼里。”
“就像我小时候会为了多吃一个草莓奶昔碎碎乐跟大哥打一下午游击一样,二哥他肯定不希望因为生病而丧失选择的自由。”
我想,二哥需要的不是保护,而是理解。
未说出口的话轻轻敲击着极境的心脏顶端,如秋叶巧巧落在庭前的台阶上。枯树在永无止息的微风中摇曳、晃动,发出一阵阵窸窣声。
只是他没想到打脸来得那么猝不及防。
极境把洗手液冲干净就连忙将手从水流中抽了出来。明天还要早起去图书馆排队,他残存的睡意可不能被冰散。拧开门把手、关门、关灯,再摸黑回自己房间,扯过被子盖住肚子,本该一气呵成,谁知前脚刚踏出浴室,后脚便有一道身影朝他扑了过来。极境脊背撞到墙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目光相接的前一刻,金色眼瞳里的瞳孔已经缩窄成针型。极境险些发出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哀嚎:“二二二二二、二哥!”
来人的瞳孔如面团般被揉搓、恢复变圆:“......极境,是你。”
卢西恩松开弟弟的肩膀,眼前忽然一黑,险些一头栽下去,幸好极境及时扶住了他。“抱歉,把你当成了幕布后的幻影。”卢西恩借极境的力稳住身形,同时向他解释,一时没喘上气,迸发出一阵不算剧烈、但持续良久的咳嗽。极境抚上他的背,隔着薄薄一层睡衣,他的手心一片黏腻。是出虚汗了吗?黎博利想,原先没过脚背的睡意此刻已如潮水般尽数褪去。
应该把刚刚发生的事告诉大哥他们吗?极境翻来覆去。大哥一定会采取强制措施的吧,带二哥去看心理医生,甚至违背他的意愿给他办休学?两者怕都不是卢西恩愿意的。生性无拘无束的黎博利明白自由与选择的重要性,卢西恩已经成年,他有权力为自己的人生做出选择,并为之承担后果。
然而,当选择的主体被置换成卢西恩,情况便大不一样。飓风将枯树连根拔起,美丽与毁灭纠缠不休又交相辉映,如藤蔓和树生死相随,玫瑰与斐迪亚本是最亲密的朋友,阿斯兰和卡特斯在暴风雨之夜流血并相爱*。睡意的潮汐再度漫上沙滩前,极境给棘刺发了条信息,“兄弟,明天有事,你自己去图书馆吧。”之后,他把脸深深埋进燕鸥抱枕中。
二哥,原谅我。他小声自言自语。自由与选择的前提是生命和健康,我们承担不了失去你的伤痛,便只能不择手段、自私地把你留下。脑中画笔再次对卢西恩的面容进行描摹勾勒,菲林苍白、神秘,犹如一朵淹没在水下的百合花。
07
“再确认一遍,待会儿卢西恩一出来,我和极境就一左一右抱住他两条大腿,费德里科用霰弹枪威胁他,艾利奥特你就趁机把他砍晕。莱娜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把人带到就行。”
“怎么砍晕?劈手刀你会吧,要不我再演示一遍?对了大侄子,记得检查一下枪,别到时候真走火了。”
乌有絮絮叨叨重复着计划,艾利奥特一目十行地浏览地方新闻,极境趁机把原计划请教棘刺的圆锥曲线大题抄给费德里科,只是眼睛却时不时往卢西恩房间的方向跑,费德里科几次叫他都没反应,最后默默将草稿纸推过去。
极境捕捉到“咔嚓”的细微声响,而费德里科常年练习射击,目光如炬,敏锐地注意到卢西恩房间的门把手旋转了一下。就是现在!极境和乌有根据费德里科计算的、卢西恩这两星期平均的行走速度,几乎瞬间转移到之前划定的最佳捕捉地点,然而扑了个空,因为卢西恩是跑着下楼的。
他眼睛布满血丝,晶莹透亮的液体从眼眶里渗出来又渗回去。他的声音因激动破碎得不成样子:“我做到了......费德里科,极境,四叔,五舅......我,我做到了......”他扬起手机界面,紫红色的课程编号,黑色加粗的“歌剧鉴赏与写作”,课程类型:选修,学分:2分,以及一个被香芋紫色圆圈圈出来的,紫红色的分数,93。
“暮落90,”卢西恩喃喃道,“剧团长虽然上课很变态,但不失为一个漫手给分的活菩萨。”
“剧团长,罗德岛大学艺术学院的定海神针之一,无数学长学姐的噩梦,以高超的教学质量和严苛到变态的教学态度在R大各论坛驰名。”卢西恩抬起右手,习惯性地在空气中划了一道,依稀可以看出他摩挲过一只成年菲林兽亲的脑袋、脊背和尾巴——出于歉疚,他把MissChristine塞进乌有怀里。“黑键和白垩一开始就没选他的课,可我和暮落想要挑战自我,就一直坚持到可以退课的最后期限。等我们终于决心收拾东西跑路的时候,已经上了贼船下不来了。”
极境瑟瑟发抖:“这门课是叫歌剧鉴赏与写作对吧?以后我就算凑不够学分也不选。”
菲林扫了他一眼,赞许他的明智。“这门课的助教,一位代号为‘剧作家’的研究生,变态程度与剧团长本人不相上下。”旧日阴影又一次笼罩过来,卢西恩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剧团长通过名牌认人,把安排座位的活交给他。每节课上课前,剧作家都会把座位重新打乱,并且不允许学生私下调换座位。去年有一对情侣都选了这门课,剧作家了解了他们的关系后,每次都把他们的座位安排在教师相隔最远的两个角。”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他倒是没想过把我和暮落分开。”
“这部挺好的吗?”极境疑惑地偏头。
卢西恩生无可恋:“——他把我们锁死在第一排正对讲台的两个位置上了。”
极境一阵恶寒,艾利奥特摩挲着下巴:“所以你之前闭门不出茶饭不思,是为了完成剧团长布置的期末作业?”
卢西恩默默点头。
“那今天凌晨吓到极境呢?”费德里科追问。
“这就要问我的好室友了。”卢西恩咬牙切齿道,在“好室友”三个字上加了重音。
拉芙希妮在记事本上写下“卸掉美甲”四个大字,又定了早起的闹钟。不过等她揉着惺忪睡眼敲响卢西恩的房间门时,他本人和行李一同消失无踪。卢西恩留意到指甲上的装饰时,他已经办理完登机手续,坐在候机大厅等待航班起飞了。
菲林抬起手,粉色和蓝色的指甲油宛如阳光下旋转的棱镜,随着角度改变折射出光谱的变化斑斓。劳伦缇娜给过他选择,问他要不要佩戴易于拆卸的美甲片,可他想起新生文艺汇演当天戴着护甲在后台赶论文,十指指尾感觉到不同程度的酸涩,果断选择了更麻烦的指甲油。首先遭殃的是右手大拇指,之后几轮,几乎每次点数最小的三个人里都有他,直到十根指头都被缪斯轻吻。他看着被扎了满头小脏辫的黑键,亮如熔银的长发被编成又粗又长的两条辫子、而后被盘在后脑的白垩(泥岩和拉芙希妮为了使黑色发夹在满头白丝间不那么突兀,可谓煞费苦心),被迫戴上血色美瞳、涂抹嫣红眼影、佩戴石榴石耳坠的暮落,以及几十轮下来只被画了眉毛和眼线的埃内斯托,合理怀疑学长在骰子上动了手脚。他一面感慨要想革命成功就必须警惕敌人的分化和拉拢,一面被欢声笑语抚平情绪的褶皱。卢西恩勾起嘴角,而他的家人都看在眼里。
蛛网飘来飘去,终于粘住了一片叶尖儿。冬去春来,用不了多久,骄阳就会依然炎热,人们依然会忘却往事,生活依然会一天天打发日子。极境忽而觉得自己十分幸运,他身边的人,都有在阳光下慢慢地使生活重现的力量。
Lifewasgood.Thesunhot.*
*藤蔓和树,化用自作家桐华《曾许诺》“藤生树死缠到死,藤死树生死也缠”。后两句,化用自日本作家三岛由纪夫的,“你们看见玫瑰,就说美丽,看见蛇,就说恶心。你们不知道,这个世界,玫瑰和蛇本是亲密的朋友,到了夜晚,它们互相转化,蛇面颊鲜红,玫瑰鳞片闪闪。你们看见兔子说可爱,看见狮子说可怕。你们不知道,暴风雨之夜,它们是如何流血、如何相爱。”
*摘自英文原版《达洛卫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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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彩蛋,四叔自闭的那几天,午休时克洛丝和炎熔带着话梅蜜饯去楼梯间安慰他,想起她们初入职场的时候,乌有接过对方递来的酒盏,不动声色地替她们挡下不怀好意的目光。
大纲里有,但因为不知道怎么穿插进正文+对姑娘们的性格把握不准,就没变现
^Psychopath系列第一篇,惯例送给最喜欢的傀猫猫
^讲的是喜欢恰柠檬的博士把剩下的柠檬全塞进了虚影嘴里的故事
^科普避雷:
Phobia:恐惧症。患者对某些特定的对象或处境产生强烈和不必要的恐惧情绪,而且伴有明显的焦虑及自主神经症状,并主动采取回避的方式来解除这种不安。患者明知恐惧情绪不合理、不必要,但却无法控制,以致影响其正常活动。
^全文16k,预祝食用愉快
^惯例备份在afd和冲呀
“吱呀……”
是门被推开的声音。
傀影抬头看了一眼门口的身影,随即将头埋进了肘窝。
房间内充盈着刺鼻的酒精味道,地上堆满了揉成团的纸张,衣服...
房间内充盈着刺鼻的酒精味道,地上堆满了揉成团的纸张,衣服和书籍胡乱堆积在地板上,一点都没有喜欢洁净的菲林应该的样子。虚影站在他的主人身边,隐藏在白色瓷质面具下的脸冷若冰雪,金色的眼睛却死盯着不请自来的客人,其中藏满了敌意。
“不管怎样,你都不该来的。”
“咳咳!咳……”
傀影紧掐着自己的脖子,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冷汗几乎浸透了他的睡衣,蓬松柔软的亚麻色短发被额上的汗珠粘成一缕一缕,三角形的尖耳朵微微颤抖着,本就苍白的脸上在夜灯的掩映下显得更加病态。
梦魇的触须从他身上褪去,埋葬在心中的恐惧感被恶意地翻搅起来,在他疲惫不堪的大脑中炸出炫目的烟花。梦中的海洋的咸涩味似乎还在鼻腔中停留,本应该忘却的梦依旧徘徊在傀影的记忆里,将被深海吞没溺水的痛苦和难以言说的恐惧刻蚀在了这具本就被命运抛弃的躯壳中。
“喝点水吗?”
虚影适时地端来了一杯加入了一些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东西的温开水,准备哄着还在惊吓状态的主人喝下它。
“走开!”
傀影挥手打落了水杯,抓着薄被瑟缩在角落里。他半垂着暗金色的眸子看着在地毯上不断晕染开的水痕,自己的影子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弯下腰,慢慢捡起缺了一个小口的玻璃杯。
“知道了知道了,你在讨厌着我,这一点从来就没有改变过。就算你再讨厌我,我也永远不会离开你,这已经是不可辩驳的事实。起码接受一下我现在对你的好意。”
“不是这个意思……”
地毯上的水色似乎又勾起了些不好的回忆,傀影将自己裹成了一个猫球,紧贴着墙壁。他紧咬着银牙,心脏跃动的速度让他重新想起了站在舞台上歌唱的样子,自然也联想到了自己待在那里的最后一晚——
歌声、乐曲、血色……一切的终焉裹挟着令人作呕的海洋气息从他们的灵魂上碾压而过。而他不过是将自己的碎片重新拼合,借助着不知道什么执念和残存的灵魂拖着伤痕累累的躯壳苟活至今。或许自己早已死在了那里也说不定,或许现在的一切安稳都是濒死的幻觉也极有可能。
罗德岛不过是栖身之所,这里又怎可能会找得到安全感呢。
他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连日的噩梦几乎要将他本不完全的理智防线摧毁殆尽。他总是会梦到那片盘踞着折断他的命运的怪物的海洋,本应该无法呼吸的他在坠落下沉之时总能看到亮起磷火的失落之城,成群结队的栉水母扇动着身边的鳞片,折射出迷乱的彩虹色,它们绕着崎岖的黑色石柱游动,捕食自己低劣的同族。
黑色的扭曲石阶上伫立着看不到尽头的古怪建筑,他还没看得清周围的一切,身边的水压陡然增大,掺杂着杂质的咸涩的海水灌进了生长着源石的气管和食道,填满了他的肺和胃。
他看见自己在坠落。
海水将这个速度放缓。虽然伸手不见五指,在会发光深海生物的刻意提示下,散发着阴冷的黄色磷光的尖锐石锥伫立在深渊最底部,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被刺穿。
就算清醒过来也没有用,反胃感和血的特殊味道依旧让黑猫的内脏产生生理性的痉挛,不知道为何发皱的皮肤和莫名其妙出现的粘液总会让他想起如同恐怖连续剧一样的噩梦,他只得闭门不出,不去接触任何触动到他的记忆的联想物。
渐渐地,傀影发觉自己任何裸露的皮肤接触到水便会产生极度的不适感。他无法再走上甲板迎着夜风歌唱聊以慰藉,因为会看到不远处的闪烁着银白月光的港口。就算拿起杯子看着其中微微荡漾的纯净水也会浑身发麻,更别说咬着牙喝下。心理上的痛楚远超干渴带来的生理不适,黑猫拼命让自己保持干燥,甚至放弃了每日定时定量的矿石病抑制剂。
虚影总会在傀影陷入睡眠和梦境的时候的给他灌下一些营养液以维持他的性命,他很乐意见到本就属于他的主人24小时在在自己的视线中哪都不去,但也未免担心再这样下去,本来就脆弱的黑猫马上就要燃尽他所剩无几的灵魂。
近期傀影的症状似乎更加严重了。
他无法走进浴室给自己进行清洁,只能借助含有酒精的湿纸巾擦拭皮肤。就算虚影强制性地给他喝下营养液,过不了多久也会被他吐出来。
恐惧已经彻底将他俘获。
“……我可以打开灯吗?”
“嗯。”
傀影下意识地远离了和他的恐惧之源同出一地的博士。冰凉的LED灯光让躲在黑暗之中的菲林下意识地拉下了盖在头上的斗篷,干涩的金色眼睛被突如其来的光刺得有些疼,身体因为缺水而无法分泌出泪水缓和痛感,他只能捂住脸,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不要靠过来。
刺客颤抖着接受来自于雇佣人的触碰,黑色菲林敏锐的嗅觉并没有探查到本应该属于深海生物灵魂中的气味,他偷偷地掀开自己的兜帽,泛红的金色眼睛紧盯着逆着光半跪在他身前的男人。虚影冷哼一声,识趣地藏进了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地方,将主人暂时交给了能处理这些事的家伙。
反正他不介意等到主人康复再将他抢回来,现在要做的只是等待。
“我现在在你身边,你会感到难受吗?”
被不间断的噩梦折磨得心力憔悴的菲林摇了摇头,并不是很想从自己现在所处的“安全区域”挪动半步。
“对了,你隔壁宿舍的棘刺先生今天不小心弄坏了水管,按照渗透速度……现在应该也快蔓延到你脚下的位置了吧。”博士将自己的外套随便搭在小房间的沙发上,用手腕上的黑色发带束起头发,俯下身子捡起地上散乱的纸屑和用光了的酒精瓶。他的语气轻飘飘,似乎只是在说一个既定的事实。
傀影动动耳朵,扶着墙壁撑起身子。很显然,这个傻孩子将博士的话全听了进去。连日以来滴水未进的躯壳已经没有足够的能量供应,黑猫咬着牙,艰难地维持身体平衡的同时努力地改变落脚点。
“唔……你相信我吗?”
“我当然愿意相信Doctor……”
“那我要是做一些你暂时不想做的事,你会生气吗?请不要嫌我多话,罗德岛的干员都是自主管理,我必须征求你的意见才能采取措施。”
“不会。您只要将一切都安排好……我的情绪无足轻重。”
傀影抱着双膝坐在柔软的床铺上,声音沙哑。干渴令他忍不住低咳出声,喉咙的黏膜组织被源石结晶摩擦,细小血管破裂令他的再度尝到了自己的血的味道,干瘪的胃部再度绞痛起来,恶心感在大脑中滋生。
已经……连自己的血液都开始感到厌恶了……粘稠的液体在血管中穿行而过的酥麻感,无时无刻不在刺激着在精神崩溃边缘的猫咪,他慢慢喘着气平复心情,过速的心跳似乎在昭示着焦虑感的袭来。他体验过那种呼吸不畅的感觉,似乎身边的一切都像马赛克一样破裂扭曲,下一秒就会分崩离析。
“那这样的话……”
博士从口袋中抽出白色的手帕,不知不觉中绕到了傀影身后。沾着拥有麻醉效力的无色液体的手帕在黑猫恍神间捂住了他的口鼻,鼻尖和脸颊部位的皮肤突然间的湿润感让傀影下意识地挣扎,却不慎吸入了更多的带着甜味的有机溶剂。
眩晕感几乎是在瞬间就侵袭了上来,挂在天花板上的吊灯的明亮光点在眼中不断扩散,弥漫成一片发着光的薄雾。
他在恍然间似乎看见了海洋。
迷蒙的蓝色在眼瞳中扩散,他所洞见的海底建筑的黑色也顺势爬了上来,将他的意识再一次拖入幻梦……
不……
依旧是那一片如墨水一般不可洞见的海洋深处。
浅海生物生活产生的碎片从高处坠落而下,纷纷扬扬,在洋流的作用下肆意飘洒,它们是专属于不见天日的生物们的雪。
梦中的自己踏上了古怪建筑的石阶。不属于陆地生物认知范畴的庞大城池在会发光的水母和鱿鱼的盘绕下显现出令人惊骇的美感,伫立于城池四方的数十座尖塔上雕饰着清晰可见的壁画,以现在的科技和人力远远无法做到规整度和高度令它们产生了足够多的压迫感与神圣感。更深处的类似于拉特兰圣堂一般的庞大神庙形建筑的大门缝隙中散发着微光。
傀影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脸,试图告诉自己眼中所见的一切都是幻觉。
石质的巨门似乎被一双看不见的手从内部推开,巨大的黑石与不知道由何种材料搭建而成的地面摩擦出刺耳却诡异的声响,在高塔围成的天然共鸣腔中回荡着。傀影捂住了耳朵,巨大的声波让他身边的水流泛起波纹,他能察觉到身体内部的器官也被这阵尖锐的声响所触动,产生难以忍受的痛感,像是整个人被塞进了大提琴或是萨克斯的内部。
想看看更深处的景色吗……推开我,去窥见真实……
未知者在低语。
身后突然躁动的洋流打断了傀影的思考,似乎专为他而来的温热水流裹挟着惊恐的猞猁远离了黑色的城市,带着他逐渐上浮到可以看见熹微阳光的浅海地带。
阳光……
他发觉自己在流泪。
不同以往的奇怪梦境在一瞬间终止,像是未播放完毕的电影。傀影睁开了眼睛,眼前的微光和脸颊上的触感告诉他自己的视力暂时被剥夺了。他嗅到了空气中的消毒水和药物的味道,作为医务室的常客,他不可能认不出这里。长久以来的睡眠不足造成的疲惫感随着远去的梦境一起离开,除了右手手臂还有些僵硬和胃部依旧是空荡荡的之外,身体再无其他的不适感。
获得了水分补给的细胞充盈起来,干涸的嘴唇上似乎也被涂上了水分和甘油,他下意识地舔了舔,舌尖上弥漫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甜味。上面的伤口似乎还未愈合,贸然触碰还是会有些疼。
“醒过来了吗?再睡下去我真有些害怕你会醒不过来。”
熟悉的声音,还有熟悉的气息。洛丽玛丝玫瑰的馥郁香气裹挟着海洋的清新,对于嗅觉敏锐的菲林来说,猜出这个人是谁已经算是开卷答题了。
水果刀削去苹果皮的沙沙声、点滴中的药液落进缓冲在装置里的滴答声、医疗干员们忙碌的脚步声、身边的人的呼吸声……还有自己已经久违了的心跳声。
仿佛重新活过来了一般。
傀影摸了摸右手手背上的蝴蝶针头,感受着输液处的细微触感和隐藏在皮肉之下的动脉的搏动。
“Doctor,我睡了多久?”
声音依旧是沙哑的。但说话的时候已经不会再有很剧烈的痛感,也不会尝到血的味道。傀影大概明白了自己睡眠期间经历了什么,他并不喜欢多此一举再去问身边的人,乖乖地躺在床上。
“大概30个小时。别乱碰那里,针头掉出来了会很疼。吃点苹果吗?”
升降病床发出机械铰链转动的声音。傀影下意识地抓住了床沿,等待在他听来有些刺耳的声音消失后才将脱去了手套的纤细手掌快速收回了覆盖着身体的薄被中。
博士看见了傀影的小动作,将房间内的中央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些。他将削好的苹果切成小块,仔细地插上牙签送到傀影面前。
“为了防止你的身体抗拒输液,我们暂时蒙住了你的眼睛,只要看不见输液瓶中的药液,你的反应会小很多。等身体好转一些,我会和医疗部申请让你慢慢接受系统脱敏治疗。”
“那您……”
“我负责你的整个治疗过程。毕竟……让你变成这样的源头……”
“什么源头?”
“没什么。经过输液补充水分后你现在应该好些了,吃完水果,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食堂?”
“所有的一切都听您的安排,我的意见无足轻重。”
傀影慢慢摸索着,借着眼前的微光将牙签上的苹果块放进嘴里。博士特意选择的果肉紧实的水果,微凉的果汁带来的焦虑感在饥饿感面前不值一提,酸甜的滋味冲刷着寡淡的味蕾,傀影慢慢咬着浅黄色的小方块,他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天梦游的时候吃掉了太多的柠檬,牙齿酸得几乎咬不动脆质的果肉。
该无条件地相信他吗?
我不知道。
我不想知道。
餐厅中的灯被刻意调暗了些,昏黄的光线在水晶挂饰和半透明的灯罩的掩映下在瓷砖地板上洒下一片片七彩的光片。不知道安放在何处的加湿器喷洒出的温热雾气在空中凝结成肉眼看不见的水珠,傀影抖了抖耳朵,耳尖上的湿润感让他脊背发麻,虽然现在的反应并不算大,但他并不知道在这里待久了会发生什么事,特别是在这具身体已经不在自己的意识控制的前提下。
“现在已经是凌晨,厨房里值班的各位已经休息了。想吃些什么?我可以尝试着做做看,希望我还没忘记调味的方法。”
蓝发男人脱下了手套,将黑色的厚外套褪下搁在一边,顺手拿起了挂钩上的白色围裙。
“您擅长什么就做什么吧,我怎样都可以……”
“我看看冰箱里还有些什么……蓝毒小姐做的纸杯蛋糕还有剩,要不要尝尝?”
博士这么问着,不容拒绝地将冷藏在冰箱内的蓝色纸杯蛋糕放在了傀影面前,附上一把小巧的银匙。身体从缺水的困境中缓解过来之后的第一件需求便是食物,只有维持了这具躯壳的活力,其他的事情才有进行下去的意义,比如唱歌,又或者说是演奏钢琴。黑色的菲林捏着小勺子舀起一小片覆盖着蓝色奶油的猕猴桃果干,慢慢送入口中。
不知道从何处听说过,蓝色的食物并不能引起食欲,因为这种颜色容易让人联想的腐烂和滋生的霉菌。蓝毒小姐的厨艺天赋在甜品上展现得淋漓尽致,她对时尚的敏锐嗅觉也让与她同龄的女孩子惊叹,只可惜她在衣物色彩上的灵活搭配放在食物上,却并不是非常吸引人。
嗯……味道不错。
“你现在感觉到了恶心或者说是其他的不良症状吗?”
“并没有……只是耳朵有些痒。”傀影舔去了粘在唇上的奶油,吃掉一整个纸杯蛋糕并没有让他产生食物填进胃中的感觉,残留在舌尖上的黏腻的甜味勾起了沉寂许久的味蕾,饥饿感开始顺着神经爬进了大脑里。
“厨房内此时此刻的湿度是百分之七十,相当于下过大雨后的草地。药物已经开始起效能抑制一部分生理反应,当然,你能克服内心的恐惧感留在这里我已经很欣慰了。不管是在工作还是私生活里,傀影都是个很认真的好孩子呢。”
“……唔。您知道克里斯汀小姐去哪了吗?我已经很久都没见到她了。”
突如其来的夸奖让面子薄的青年红了脸,略长的栗子色刘海遮住的左眼在昏暗的灯光下莹莹发亮。在短短数秒内升高的面部温度令傀影有些不知所措,他用还沾染着纸杯蛋糕的冰凉触感的手指摸了摸脸,试图让自己稍稍冷静一下。
受过无数观众鲜花与掌声的歌剧演员第一次感到了紧张,与站在舞台上不同,他只觉得自己被这短短的话语引燃,从内部开始焚烧。
藏在外套兜帽中的黑色猫又钻了出来,伸出小爪子摸了摸身上因为挤压而翘起来的柔顺毛发。如夜晚一般静谧的黑色淑女轻巧的跳上桌子,幽蓝色的眼睛紧盯着已经很久没管过她一日三餐的人形自走猫爬架。
糟糕……淑女小姐生气了。
博士半垂着眼轻笑一声,按响了电磁炉的开关。
“吱啦——”
方块状的黄油落入加热后的平底锅中融化成一滩半透明的粘稠液体,满溢出浓郁的牛奶香味。解冻后的面包被挖去了一个孔,加入了芝士的碎块和一整个鸡蛋。解冻后的香肠蘸着浓稠的黄油在平底锅内劈啪作响,坚韧的表皮向外翻卷露出内部散发着调味料香气的碎肉。
前不久随着补给物资一起运上船来的新鲜蔬菜保持着原产地的洁净,苣荬和卷心菜被切成小块,与胡萝卜和青豆混合在一起。片成丝状的黄瓜上淋上了满满的蛋黄酱,红色的辣椒丝和小番茄点缀在盘子边,增加了一抹亮色。
随着蛋液的凝固,面包内部吸收了融化的芝士和黄油,加热的表面变成黄褐色,散发出浓郁的麦香味。
“咪呜。”
克里斯汀顺着吧台上的物件顺势跳到近些天来自己的移动饭票身上,不满地用有着粉色肉垫的爪子抓挠着博士垂在身前的长发。如同流苏一般的柔软发丝是很适合逗弄猫咪的玩具,算是博士身边总跟着许多菲林的原因之一。
“等完成手中的工作后就帮您做夜宵,请多等待一会儿。”
贸然伸手触碰高贵的小姐是不礼貌的行为。深谙与干员相处之道的男人浅笑着将平底锅中的香肠煎蛋和蔬菜沙拉盛好摆在正在发呆的傀影面前,从冰箱最底层的格子里找出了新鲜的猫罐头,用克里斯汀小姐最喜欢的猫猫头白瓷盘装好,然后用她第二喜欢的小杯子盛满了脱去了乳糖的舒化奶。
一人一猫排排坐好,等待着“侍从”将夜宵送到他们面前。
“我还记得,那场演出前和同伴们最后的午餐和今晚的夜宵是一样的。”傀影用叉子戳弄着面包内半凝固的蛋黄,看着它破裂开,满溢出浓稠的汁液。
“这会成为你和我在罗德岛上的新生活的第一餐。以后还会有很多次,只要你愿意,你就可以一直待在这里。”
清理好厨房内的杂物后,博士将今日剩下的最后一点咖啡粉扔进了沸腾壶,等待着它将纯净水染成熟悉的深褐色,迸发出浓郁的香气。等待的过程难免会无聊,他撑着脸看着正在用餐的两只猫,深蓝色的眸子里噙满笑意。
傀影的耳尖抖了抖,放下手中的刀叉将兜帽拉低了些,几乎要遮住本就小巧精致的泛着红晕的脸蛋。他的声音虽然沙哑,但其中掺杂的颤抖和羞涩清晰可辨:
“请不要盯着我看。”
“如有冒犯,我在此说声抱歉。”某位撩人惯犯嘴上这么说着,眼神却一点都不知收敛。
“并没有觉得冒犯……只是被盯着看会觉得……唔。”
“傀影确实是个好孩子呢。”
“呃……请您不要逗我……”
黑猫的脸更加红了,他将自己瑟缩成了猫球,无暇去顾及接触到沾染了水分的蔬菜沙拉而产生的不适感。
博士收好吧台上的碟子,拿出浸透了酒精的湿纸巾摆在傀影面前。克里斯汀小姐在属于自己的洗脸巾上踩了踩,蹭掉了胡须上的沙丁鱼肉残渣。她并不清楚傀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想弄清楚,罗德岛这么大,去到哪里她都能好好生活。黑色猫咪整理好自己的仪容之后轻巧地跳下了吧台,消失在黑暗之中。她一向来去无踪。
“谢谢您的款待,Doctor。晚些时候再见。”
傀影收好了湿纸巾,微微欠身向陪伴在身边的雇主行了一个标准的鞠躬礼。不知是否是身为菲林的直觉,待在博士身边难免令他多想,博士做这些真的只是为了维持干员们的生理和心理的健康,亦或是通过这个途径去实现其他的目的?
站在他面前的一直微笑着的男人实在是难以看透,隐藏在苍白面皮之下的真实面貌从未有人窥见过丝毫。罗德岛的工作人员们大多都愿意向阳而生,憧憬着矿石病能被彻底终结的一天,而他站在这艘舰船的阴影之下,藏匿着所有的私心、欲念与遥不可及的妄想。
神说,要有光,所以就有了光。神看光是好的,就把光暗分开了。
他也是影子,是罗德岛中所有人的期待与梦想的阴暗面汇聚而成的幻影。他可以是任何身份,也可以是任何样子,唯一不变的只有他的处境。只要他在,黑色的洪流便会绕过众人,向他席卷而来。
“哗啦——”
瓷盘碎裂的声音将徘徊于黑暗与光明交界的刺客从思绪中拉了回来。他拦住了即将在他身后关闭的感应门,立刻回到了吧台前查探情况。
前几分钟才和他谈笑风生的男人此刻正颤抖着跪坐在地,略尖的指甲紧掐着手臂,米白色的衬衫上渗出点点血痕。他艰难地从置衣架上扯下自己的外套,控制不住的手哆哆嗦嗦地从内侧的口袋中翻找出半透明的药瓶。手指已经开始不听使唤,就连拧开瓶盖的简单动作都难以做到。
“该死的!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突如其来的暴怒让从未见过博士这幅模样的刺客愣了愣,他稍稍向后退了一步撞到椅子发出声音,成功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Doctor……”
“抱歉,我以为你已经走了。吓到你了,真是……非常抱歉……”博士压制住声音里的痛苦,继续用力地拧着药瓶瓶盖。他咬着牙自言自语:“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帮我倒杯水吗……该死的,我在说些什么鬼话……你该回去休息了,不要管我……”
白色的瓶盖应声落地,各色的像糖豆一样大小的药片撒了一地。博士将手中的几片药丸扔进嘴里,急急忙忙将地上散落的其他药丸捡起来塞进半透明的瓶子中,摔碎的瓷盘割伤了他的手指,暗红色的血迹将剩下的药染成奇怪的颜色,瓶子里也沾上了血痕。
傀影也管不上自己对于水和液体的恐惧,抓着刚盛过咖啡的白色瓷杯将沸腾壶中所剩无几的热水倒进其中递给了陷入药物戒断的大鱼。作为医务室的常客,黑色的菲林自然是听说过药物依赖的症状,很显然,平日里看似冷静自持的指挥官需要依靠不知成分的药物来维持状态,看药物的颜色和制剂形状,不难猜出这并不是普通的理智制剂,也不属于罗德岛制药公司旗下的产品。
他瞒着的事还有很多。这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恰好被我撞见了而已。傀影摸了摸手上被热水烫到的泛红皮肤,除了些许的刺痛感外再无其他的过激反应。
啊……不知不觉间就……
恐惧似乎变得不值一提。
“多谢。”
将口腔中半融化的苦涩药物咽下,起效迅速的制剂成分很快安抚了海洋生物躁动不安脱离意识的躯壳。逐渐冷静下来的大鱼慢慢调整着呼吸,深蓝色的长发在刚才的混乱中变得凌乱不堪。冷汗浸透了他的衬衣,洇出一片朦胧的水痕。博士整理好地板上的碎瓷片和血迹,似乎刚才的窘迫只是一场不美好的梦境。他打开水龙头冲洗掉手上的血痂,伤口处的痛感让他抓住了重新找回意识的尾巴。
“不想问问你刚才看到的场景是怎么回事吗?”
“就算我问了,想必Doctor也不会说实话的吧,我从来不会做些惹人厌烦的事,更别说你是我的雇主。”傀影的内心翻滚着异样的情绪,他并非不明事理,刚才的情景足够让他将推测出事件大概的来龙去脉。
“嗯。果然,傀影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呢。”博士依旧是那副让人不自觉相信的笑容:“你手上沾了水,现在感到难受了吗?”
黑色的菲林摇了摇头,一直倔强着立起的耳尖罕见地耷拉了下来。
耳朵好烫。
“去休息吧。治疗还要继续要去,直到你彻底摆脱梦魇为止。”
那片无光的深海。
不知何人的低语依旧在耳边响彻。与先前不同,傀影站在了那扇门之前。他将随水流飘荡的亚麻色的头发拨到一边,尝试着推开了半掩着的石门。黑色城池内部的寒冷水流从门缝中窜出,让猫儿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一片不可见的黑暗袭来,傀影眯着浅金色的眼睛试图看清内部的景致,他扶着雕刻着奇诡浮雕的石壁,慢慢向目不可视的深渊迈进。脚下的地板似乎凭空塌陷,水流的浮力并没有让他因为坠落感而从梦中惊醒过来,这处的裂缝一如之前的梦中的深渊,他拼命地挣扎着企图抓住些什么,深渊底部的尖锐石块依旧伫立在原地,似乎专为他而准备。
醒过来啊。
黑猫闭上了眼睛,等待着刺穿身体的痛苦带着他离开这片诡异的地方。祈祷在梦中并不奏效,或许是幸运女神灵光一动朝他抛出了橄榄枝,傀影稳稳地降落在裂缝底端,完美地避开了所有的尖锐物品。近距离观察才发现,那些林立的黑影并非如他之前所见的尖锐石锥,而是一些巨大的海洋生物的骨骼残骸。漫长的岁月让它们的尸体化作了底层小生物的养分,沉积在上面的灰烬被造礁生物利用起来,将它们变成了适宜生活的庇护所。目之所及全都是巨大生物的零碎骨骼,苍白的骨质如同匕首一般指向深渊之上,像是在控诉着命运的残酷。
它们或许曾统率过这个星球上的大洋,然而时光将这一切都摧毁殆尽,埋葬进了无人知晓的黑暗之中。
深渊底部的尽头似乎闪烁着亮光。傀影下意识地朝光亮的地方走去,在这片超出常识的梦境之地,依照血统和先祖传承而来的本能行动总归不会出错。
向往着光明,永远是生物们共同的天赋。
这条由骨骼组成的道路并不崎岖,宽大的肋条和脊椎拼凑成了一整条通路。傀影顺着脚下的小径向深处走去,狭窄的深渊逐渐变得宽阔,骨骸也被更多地沉积物埋在底部,只留下一小截白色的凸起。逆着光站着的人影变得清晰,这处的海水似乎没有那么深,阳光透过季风翻涌起来的波浪投射在海底,泛出规则的波光。
傀影看到了身着黑色礼服的男人背对着他,他也拥有亚麻色的短发和尖端微微翘起的黑色耳朵,平日里隐藏起来的黑色短尾巴摇晃着。黑猫拍了拍来他的肩膀,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向后退了一步。
来人转过身,浅金色的眸子倒映出傀影的脸。他牵起了傀影的手,带着他顺着柔软的沙地慢慢走向前海,各色的小鱼在他们身边穿行而过。
“该回家了,主人。”
已经不再是噩梦了。
傀影躺在床上看着挂着水晶吊灯的天花板,脑海中回想着进行系统脱敏治疗后这几天的种种事件。虚影像往常一样端来一杯温开水,等待着自己所寄托的主人起床。恐惧正在从他的灵魂中逐渐褪去,皮肤接触到水分再也不会让他心跳加快冷汗涔涔,站上洒满月光的甲板对着熏风轻声歌唱的日程也重新加入了每日待办的事宜中。除了面对他的恐惧发源地——海洋依旧能感受到严重心悸之外,刺客的生活再度步入正轨。
这次黑猫没能有拒绝的理由。他从虚影手中接过了透明杯子,将其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他陪伴了九年的主人,短短数天就被其他人拐走了!
完全与虚影性格相反的傀影慢慢调整呼吸,整理好自己的行装。他听出了虚影声调中的情绪,却并不知道该如何安抚。从前的虚影总是作为指引者带着浑浑噩噩的他穿行于陆地的各个角落,而来到这个可以安然入睡得庇护所之后,虚影的作用似乎被这份安逸消磨殆尽。只有在傀影分不清现实与虚幻之时,虚影会从无人知晓的角落走出来给他一个拥抱,承诺会永远留在他身边。
傀影似乎忘记了,菲林族的性格内里隐藏着嫉妒与傲娇,作为他的倒影,虚影则是将这些特征遗承得完完全全。
“抱歉,我和Doctor有约。”
“那就违约。”
“我做不到。”
“他的指令就对你这么重要吗?没有他在身边你就活不下去是吗?我才是那个可以陪你到永远的人。”
“你不是人,请清楚这一点。”
这可真是让人生气。虚影眯着和主人一样的金色眼睛紧盯着傀影离去的背影,藏在斗篷之下的手默默攥紧。
“罗德岛本体舰船在昨夜凌晨到达萨尔贡沿海地区并在此停驻,如果从甲板上跳下去,正好可以落进海水里。”
晴日之下的蓝色大鱼伫立在陆行航母的船头,扶着半人高的护栏眺望着远方。阳光之下的深海生物褪去了一直伴随着他的朦胧阴影,漂亮柔顺的渐变色长发被风撩动猎猎作响,像是无端掀起的海啸,水白色的发尾则是在风中破碎的浪花。
像是知道了相约之人的到来,博士轻巧地爬上了护栏,双脚分立维持平衡。今日的阵风等级不小,傀影难免有些担心以博士平日里需要依靠药物来维持理智和活力的躯体无法应对袭来的强风,但从不按套路出牌的某人轻笑着转过身看了一眼专属于自己的刺客,向后仰倒,从船上跌落。
“Doctor。”
黑色的菲林愣了愣,立刻赶到甲板前端拿着系在护栏上的救生圈准备扔下去,全然忘记了博士是海洋生物,根本不存在不会游泳的可能性。他看着借助源石技艺踏着涟漪站在水面上的鲸,蓦然发觉自己最近受到的惊吓已经远远超过前半生的总和的现实。
“下~来~~玩——”
博士张开怀抱,站在舰船投射的阴影之下向傀影发出邀请:“请不用担心会落进海中,我会稳稳地接住你。”
要直面自己的恐惧之源对于经受过一次理智清空洗礼的菲林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挑战,他感到了自己的心跳已经超过了正常的阈值,正朝着不可预计的方向一路暴增。梦中的景象带给他的影响快要消磨殆尽,仍残留在他身上的自保本能试图不断说服他拒绝靠近广域的水面。
但仔细想想,系统脱敏疗程已经进行到最后一步,埋藏在大脑深处的恐惧的种子若不根除,总有一天它还会发芽,将自己牢牢困住不见天日。傀影觉得自己在摆脱了恐惧症后即将迎来选择困难症。他咬咬牙,翻越过护栏扑向深不见底的海洋的怀抱。
他知道自己的雇主从不会食言。
“这样的话,就不会被打湿了。”
“唔。”
就算是经历过无法被遗忘的痛苦,傀影依旧保持了菲林族们天生的好奇心。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围绕在身边的薄膜,柔软却又弹性十足的空气泡弹了弹,光滑的曲面倒映出傀影疑惑的表情,又像哈哈镜一样将他的脸挤弄成奇怪的样子。
“我们去哪?”
“海里。”
博士打了个响指,笔直地落进海水中,不得不说,他的水花压得不错,泡沫立刻从他消失的地方涌上来,发出噼噼啪啪的破裂声。傀影刚想反悔回到岸上,立刻就被水下的大鱼连人带气泡一起拉下了水。
被水没过头顶的滋味一开始并不好受。傀影捂住腹部,压制住难以忍受的生理反应,等待身体适应了海洋三米深处的水压,胃部的痉挛才稍稍缓解一些。菲林触摸着空气泡,海水清凉的感觉从指端渗入血管,抵达肌肉深处,抵消了一部分的心理不适。梦中的场景化为现实的新奇感令傀影无暇去顾及在心脏深处躁动不安的恐惧种子,浅海的丰饶多彩以一种奇妙的姿态迎接着陆地生物的造访。
“以这种视角观察海洋生物,感觉如何。”
没有使用任何护具的鲸鱼悠闲地漂浮在水中,渐变色的深蓝色长发在水中散开,像是肆意生长的海藻。他永远都属于深洋,而这片深洋不管如何都会接纳离开了它的孩子们。颜色鲜艳的小鱼儿们在博士的长发间穿行而过,有些胆大的甚至用自己柔软的鱼鳍触碰着庞大生物的脸颊,试图讨得他的欢心。
“……它们很漂亮,和在水族馆里见到的不一样……”
好奇心旺盛的猫儿同游过身边的热带鱼打着招呼,和他同样好奇的浅海生物们聚拢在空气泡边,用灵活的尾鳍拍打着气泡,与同伴们玩着陆地生物无法理解的游戏。
绵延数十公里的珊瑚礁上寄居者无数的彩色海葵,各色的小丑鱼在它们身上安了家。珊瑚的小洞里住着许多种类的小虾和小螃蟹,追逐着爬不快的海胆和海参。趴在地上与海底沉积物融为一体的海星似乎并不在乎自己的同族被捕杀,慢悠悠地挪动着触肢,将富有有机质的沙土扒进嘴中。
“别小看这些没有完整大脑的棘皮生物,它们可是从埃迪卡拉纪挨过四次大灭绝活到现在的生物纲。每一次的灭绝事件几乎捻灭了它们繁衍下去的火种,而新的生命总会在已逝者的余烬上重新繁衍开来。每一次都是如此。”
博士注视着深处的鱼群,自顾自地讲述着。
“这个星球在四十六亿年前形成,在陨石的撞击下出现了海洋。数十亿年前开始出现单细胞生物,五亿年前这里孕育了第一代的海洋霸主,然后寒武纪生物大爆发和奥陶纪生物大辐射创造了包含现今所有的生物亚门……植物在志留纪开始登陆,海蝎子的后裔成为了第一代的陆地王者,然后是昆虫,接下来便轮到了脊椎动物的祖先用异化的鳍爬上了陆地。合弓纲与蜥形纲数千万年的争斗,龙族被天外的灾祸砸断了腰,仅剩下几个遗族活跃着。兽族伴随着被子植物的兴起在大地上繁盛,然后一部分重新返回了海洋,成为了我们。留在陆地上的灵长类中的一支在演化中逐渐成为了人类,接下来他们便成为了你们……这里养育了生命的伊始,追本溯源,我们都是海洋的孩子。”
傀影有些晕晕乎乎,他在上学的时候就对古生物学一点都不感冒,现在博士作为历史老师重新提起这些事,作为音乐特长生的他除了最后一句话之外,其余的一概没有听懂。漂亮的海洋生物在身畔穿行而过,慢慢扫清了黑猫心中最后的一丝阴霾。
博士依旧是浅浅笑着,隔着空气泡摸了摸傀影柔软的发丝:“不用全部理解。只需要知道这里曾是所有生物的家就足够了,回到这里,就像回到母亲的怀抱中一样。”
喜怒无常的星球母亲对待孩子们永远是宽容的,不需要害怕她。
傀影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金色的眼睛中倒映着繁复多彩的深蓝。
“不去和你的Doctor共度美好夜晚,回来做什么?”
虚影抱着已经熟睡的克里斯汀小姐,抬眼看向了终于愿意从外面打开的房门。他的语气里充斥着不满和其他一些难以言说的情感,金色的眼睛里倒映出已经完成赴约的傀影的样子。他将团成一团的黑色猫又放进了枕头里,看着她的小爪子抽动几下,然后继续陷入睡眠。
“我和他只是普通的刺客和雇主的关系。你的想象力有些过于丰富了,影子。”傀影褪下了一直披挂在身上的厚重斗篷,房间内许久未开的加湿器和空调反倒让现在的他感到了不适。虚影紧盯着他,像是在等待着猎物露出破绽的片刻。
刺客的本能总是快速有效的。虚影作为傀影的半身,没人比他更了解主人下一步的行为。他趁着傀影背对他的时候将他的双手反剪在背后压制住傀影的动作,威胁似地贴着他的耳根低语:“你可以用高超的演技骗过所有人,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你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你确实对他动心了,是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最近变得无理取闹了,我一点也不想和你在这个问题上争吵。”
“最近的生活变得安逸了,所以不再需要我了吗?真可笑,明明被你讨厌着,我却永远也离不开你。如果我从一开始就没有出现在你身边的话,你现在应该过着另一种不同的生活吧……”
虚影扯着傀影的衣领将他扔到床上,将睡梦中的克里斯汀小姐惊醒。高傲的淑女不满的喵喵叫着从自己的枕头上跳起来,晃着两条长尾巴挤开了房间门的缝隙走了出去。她看见了站在门外的黑色身影,来客和她一样颜色的眼睛看着那扇半掩着的门。克里斯汀轻巧地跳上他的肩头,钻进了兜帽中继续自己的好梦。
“认清现实并不是坏事。”身形灵活的菲林立刻坐起身,似乎刚才并没有发生过任何暴力事件。他从床头柜中翻找出许久没有碰过的矿石病抑制剂和止痛药,就着半杯水将味道并不好的制剂灌进胃里。
“那也请您、我尊贵的主人,也认清您永远也无法摆脱我的事实。这些话我重复过很多遍,只有我才不会离开你,永远不会。”
简单的字句被虚影咬得咯嘣作响。他无法认同他的主人现在持有的想法,早知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会进行到这一步,他就不该带着傀影来到这里。寄居在这里的恶魔从影子里抓出了他的主人,要不了多久就会将他占为己有。
这份情感除了爱……还有嫉妒吗?
对啊,这就是嫉妒啊。说起来那个家伙的名字,也代表着嫉妒。
这部分走afd和冲呀
房间内的各种声响尽数落进了站在门外的人的耳中。
博士轻笑着,慢慢移开了视线。睡在他兜帽中的克里斯汀小姐翻了个声,小耳朵动了动,并没有从睡梦中醒来。他刻意放轻了脚步,为房间里的两只菲林关上了门。
“该回去了。”
漆黑一片的走廊中响着奇怪的水流声,森白的骨骼从不可视的黑暗中浮现出来,过于庞大的身躯挤占了走廊大部分的空间,并不算灵活的脊椎骨随着它的运动咯吱作响。
“主。你很喜欢那个孩子,看得出来他也对您颇有好感。为什么……”
低沉的声音被陆行舰运行的噪声盖了过去。奇怪骨骼歪着头骨,空洞的眼窝注视着还在陆地徘徊的同族亡灵。
“那个孩子需要长久的陪伴,这一点我无法做到。他的影子永远不会背叛他,这不就是最适合他的人选吗?”
“……别忘记了今日份的药。”
“嗯。在让那些孩子们能离开罗德岛、离开我身边也能好好为自己活着之前……”
鲸鱼们的低语消弭在黑暗之中。
FIN.
1w5k+,题目就是大纲
博士代词“他”,有摘兜帽描写但是问题不大
无遗书大锁通关!
这次两人箭头明显了一点点
噩梦醒来后过了多久?罗德岛的工作已大致回到正轨,古堡事件作为一个预料之外的插曲,它带来的影响也被温水一样的日子逐渐稀释。
博士撑着下巴,人在神不在地盯着上一批小队提交的古堡报告。
有时候想一想,这趟远行后的生活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凯尔希读完傀影代写的报告后臭着脸,严肃地发出警...
有时候想一想,这趟远行后的生活似乎也没有什么变化:凯尔希读完傀影代写的报告后臭着脸,严肃地发出警告,指出他的行动过于激进。
而他表示错了,但是下次还敢,还难得硬气地表示这叫贯彻罗德岛的救援准则,不过最终还是在那个女人的死亡凝视下选择了闭嘴。他猜在凯尔希眼里,他的烦人程度和某些消极治疗的家伙有九分神似。
在古堡行动中受伤的干员获得了物资和伤假补偿,又在假期余额清零后回到岗位,继续各司其职。而自己的工作量在干员伤假期间达到顶峰,事后又缓缓回落。
但博士很高兴,茶水的香气让他获得一种得到回报的满足,甚至还有那么点小小的成就感——这个怪不好意思的,他没给别人说过。
咳,总之,除了会定期派遣小队去持续调查古堡外,似乎一切都回到了事件突发前的样子。不过,一切如常本身倒也算是一个好结局,没有不可挽回的伤害,也无人永远离开。
“…………”
“……博士。”
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适时的提醒。傀影悄无声息地来到博士身后,像是从阴影中流淌出来的怪物。他礼节性地欠身,声音很轻:
“您看起来已经沉思许久,请原谅我无礼的揣测,但如您所说,适度的休息能够更有效的工作。”
背后突然多出个人来,博士被吓得一个激灵,捂着心脏坐直了身子,他有些失笑:“你这一下,困了也被吓醒了。”
菲林低垂着眉眼向他致歉,又询问是否需要帮忙放松一下肩背。
博士无言地注视着这尽职尽责的助理。
……要说有什么和之前不一样了,
这位好像是有点。
虽然以前就是位低调优雅的菲林,可从古堡回来以后,这位先生的举止越发恭顺,越发止乎礼,在本就过分安全的社交距离外又后跨一大步。博士偶尔会觉得有些无所适从,或者说,受宠若惊。
过往的脚印就在过往的泥泞里,洗不掉,填不了,转头去追寻还会陷进那摊烂泥里,在一片黏稠里踩出更凌乱的痕迹,因此像暮落那样不回头看其实是个好选择,眼不见心不烦。
博士微笑着婉拒这超有吸引力的服务,手指交叉着抻长胳膊舒展一下骨头,抬头却看到那人意料之外的表情。
他好像被什么定住了。
傀影睁大了眼睛,一双尖耳连带着簇毛完全立起,清晰可见的竖瞳中溢满了愕然,直直地锁定了他的方向,但视线并没有落在他身上。他非常紧张,认知到这一点的博士愣了一下,顺着菲林的视线向自己手里看去——上一个小队的古堡调查报告毫无遮掩地暴露在两人视线中。
坏了。
博士心里咯噔一下。
就在刚刚,他让傀影失去选择“不回头看”的权力。
“……是调查报告,主要危机已经解除,但古堡中的幻影和谜境依然存在,罗德岛会定期派出小队前去持续调查。”博士轻声向他解释,他将文件扣在自己胸前,安抚性地轻轻拍了拍菲林的手臂。
“回神了,内容里并没有提到你。”
他看到大猫的耳尖猛地一抽,惊醒一般抽回手臂,博士的手被晾在了半空中。
他的视线移到博士脸上,又眉头紧锁地低下头去:“抱歉博士,窥视您的工作内容非我本意,请您原谅。”
“……轻度应激反应,我理解,抱歉傀影,我该顾及一下你的心情的。”博士把手插回衣服外兜,摸出一颗糖来:“可务必不要拒绝我这小小的补偿。”
傀影皱着眉头,双手接过这颗赔礼,犹豫片刻后放进自己的衣兜中。
“我应该考虑你的想法,傀影。如你所见,这支小队有些特别的发现,我想,几天之后我会再去一次古堡。”他说得很慢,很轻,静静观察着傀影的反应。
“……?!”
刺客的听力超群,他确定他没有漏掉任何一个字,但是大脑在拒绝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他的博士,如此轻描淡写地做出这般荒唐的决定。
“……不,博士,那里很危险,那些苦难不应该由您背负。”
可回应的是带着笑意的调侃:“我猜你会这么说,可他们之中最夺目的珍宝现在也属于罗德岛,我还有什么好害怕的呢?如果你担心我会陷进那些幻境和谜题,那么我可以申请‘静音小队’的全程护航,这样可以吗?”
“您如果想知道有关……剧团的事情,我会全部告诉您,我不会对您犯下欺瞒的罪行,您不必亲自踏进那里去寻找答案。”
博士摇了摇头,和他讲一些有关领导人的职责、见证者的执着云云。傀影说不出话来,这人好像总是有着充分的理由,而自己口中的念词苍白无力,他的意志从不会因自己这贫瘠的言语而改变。
“博士,我阻止不了您……但是,如果您一定要去见证什么,请允许我与您同行。”
而他自己,竟也顺着这荒唐的决定继续演绎。
……我在提议自己重返古堡?刚刚是我在说话吗?傀影感到一阵眩晕。
是谁疯了,我还是他?
他当然是不想由博士去承受苦难的,可是,可是啊,他跟去又能做得了什么?作为一个护卫,他现在应当说“我会保证您的安全”吗?不,他什么都承诺不了,可恨的“血钻”本身就是危险的代名词,他甚至无法保证自己能在那里保持清醒,身在古堡的他,可以将刀刃挥向任何人。失控的傀儡从里到外都破败不堪,他无法确认牵引自己的丝线是否在正确的人手中。
所以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可他看到博士也愣住了,他看着博士的情绪从诧异转变为惊喜。
“我没想到你会愿意……呃,不……我很高兴,可以说是有些惊喜。傀影,请做好心理和物资的双重准备,我不好说能带给你什么,但我在身边的话,至少不会让它变成一场噩梦。”
………博士说会为此感到“惊喜”。博士甚至因此向他做出许诺。
“这对我而言不是苦难,我只是想更深入地了解我的干员。我先前说过,希望罗德岛能得到你的信任,不过在没能完全理解你的时候就向你索求真心,我认为这种行为真是傲慢又贪婪。”
傀影觉得自己已经彻底错失了反悔的机会。
古堡,迷雾,猩红传说,一切要素在克莱布拉松汇聚,舞台已经搭起,现在,两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加入全新的剧目,穿过林间小径,帷幕已缓缓拉开——
“说实话啊傀影,我觉得咱俩的穿衣品味看起来比古堡更可疑。”
两人站在一楼的走廊里,在黑斗篷庇护下的从头包到脚的兜帽人抬起头,对身边那位高一些的从头包到脚的兜帽人说。
傀影没有接话。刺客难得没有隐去身形,森白的面具遮住了他的大半神情,只能瞧见抿成一条线的嘴唇。他抬起一只手臂撑起斗篷,将博士笼罩在阴影中,另一只手按上腿侧的短刀,他的尖耳在微微转动,那是警戒索敌的姿态。
“博士,如果遇到无法保证您安全的危险,请转身逃跑,离开这里,噩梦是过往的困兽,它无法抓住身处古堡之外的您。”
博士试图通过少量肢体接触来安抚这只大猫,但对方的手臂在他头顶,斗篷阻断了他接触到脊背的可能,袭击这位先生毫无防备的侧腰似乎并不能达到效果……好吧,悬在空中的手再次默默地收了回去,博士选择付诸于言语:
“我明白了,如果局势倾斜,我会及时作出撤退指令。不过或许,你不需要这么紧张?”
面具下金色的竖瞳晦暗下来,他飞快地瞥向这个好像毫无防范意识的人,又转而继续盯着四周的阴影。
“不知您是否真的理解,我所描述的……”
光下的影子骤然涌动,博士感到肩膀一紧,眼前一道红色的弧光划过,动作间带起的劲风吹动了他的兜帽,紧接着夜幕遮住了他的眼睛,一阵天旋地转间,耳边传来野兽凄厉的嚎叫,又很快地重归寂静。
待他从晕头转向中努力地找回平衡,紧裹着他的黑色斗篷才一点一点松开来。
“……您应当理解,我所说的‘危险’,包括我。”
染红的刀刃被推入鞘中,自阴影中蹿出的猎犬们尽数染上了乐章的血色,傀影在一地的血腥中稍稍低下头来,四目相对。他是最优秀的演员,但即使是他,也难以在厮杀结束的瞬间掩藏起猎手的气息,此刻,森白的面具下仿佛藏着一只噬人的怪物,阴冷又可怖。
“……好的,我理解。”
不过理解和接受是两回事。
眩晕感总算是渐渐散去,博士握住傀影伸过来的手臂站稳,向他致以谢意,另一只手试探着握住触感微凉的面具:“确实很惊险,多亏了你的护卫,傀影。呃……你可以摘下面具吗,稍微有些……嗯,吓人。”
“我想我无法改变您的意志。”
猩红的气息尽数褪去,面具下露出菲林无可奈何的忧郁面容。
在楼层的拐角处,博士停在一副油画前,二人抬头看去,高塔与绝望的阴霾一同充斥着视野。
“这幅画描述了一个悲剧故事。”傀影轻声解释道。
博士点点头。
有什么东西突然掉到了地上,博士捡起来,细细端详:是一个残破的玩偶,一股股的棉花从脖子的裂缝中涌出来,散发出绝望的气息。
“真可怜啊……”他发出一声叹息,将玩偶展示给傀影。
“不必悲伤,这是一种解脱。”傀影望着油画评价道。
“那如果我说,这就是调查小队的特别发现,你认为如何呢?”
“……抱歉,从我的视角无法看出它对罗德岛的价值。”
“如果你是说物质价值,那倒确实没有。”博士把可怜的玩偶小心地塞进背包里。“但它象征着某种可能,一个见证新故事的可能。出发吧,但愿我们会有新的收获。”
然而没出几步又被迫停下脚步。前方一只破旧的木偶静静地倚靠在墙角,耷拉着脑袋,毫无生气。它没有挡住道路,但博士无法忽视它。
博士俯身蹲在木偶面前,话里带笑地打趣道:
“先是玩偶又是木偶,怎么,这里有哪位姑娘特别钟爱这类东西吗?”
傀影似乎对木偶并无兴趣:“它们在剧团中并不少见。”
“……真是可怜。”
博士扳动着木偶的四肢,将手臂收拢肚子上,让它看起来安详一点。动作间,木偶的身子被拉扯着抬起,博士发现这落灰的胸口似乎并非空无一物,他抬手询问傀影能否借给他一把刀。傀影下意识抽出一侧的短刃,猎犬的斑斑血迹还附着在刀刃上,他犹豫许久,最终艰难地在自己的斗篷上蹭了两下,将刀柄递给博士。
刀锋不甚熟练地剖开腐坏的木头,露出一颗火红的宝石,那是木偶的心。博士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面对意料之外的宝物,他再次询问傀影的意见。
傀影告诉他,这是一颗并不昂贵的宝石,是一颗成色糟糕的心,藏污纳垢,光泽暗淡,而是否要收下它,如何来使用它,这取决于博士自己。
博士点点头,用手套擦拭上面的污渍,将它小心地放进外兜。他学着傀影持刀的手势把短刃还给傀影,拍一拍膝上的尘土继续前进。
……他收下了木偶的心。
傀影落在后头,他还维持着接过短刀的姿势,视线在刀刃与木偶间游移。
“……你喜欢吗,这样的结局?”他喃喃低语。
无人回答他的询问。
傀影收回短刀,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去。木偶的答案不重要,现在他得尽快跟上那个人才是。
他们在四楼遇到了博士的“老朋友”。
古怪的铁皮商人热情地招呼他们两位,向他们展示一地的商品。博士用愉快的语气回应他,又转头询问傀影是否有想要的纪念品。
而被询问的家伙物求寡淡,他并不想索求什么,只是当即出言拒绝未免显得有些失礼,于是他只好向博士致以谢意,低头查看那些价值难辨的“收藏品”。
……不是很有艺术感的雕像,或许有收藏价值的钱币,一些他并不想去翻阅的文件。
一切对他而言毫无意义。
不,等一下。
文件中露出卡片的一角吸引了菲林的注意力。他拾起这张小小的纸片,是一张鬼牌,joker在尖笑着嘲讽周遭的一切。这个,很熟悉,可是不对,它应该属于另一场古堡迷梦。
傀影观察商品时,博士与那位商人在另一侧交谈着什么,这或许也是一种交易的过程,毕竟情报总是埋藏在语言中。
“你有一个剧团的朋友?那可真是交友不慎。”
捏着纸牌的指尖骤然收紧。
唏嘘的声音像是尖锐的锚枪,在毫无防备时狠狠地刺穿他的胸腔。
“不不,他是我很重要的好伙伴,是个可靠的家伙。相信我,朋友,你很难找到另一个像他那样善良又努力的人。”
熟悉的声音紧接着灌进他的耳朵,金色的眼瞳一点点地睁大,散失的体温缓缓回流到这具冰冷的身体,心脏在疲惫地喘息着,小口小口地庆祝刺骨的宣判没有降临。
博士……
那人似乎有什么感应一样转过头来,看向傀影和他手中的纸牌:“喔,你想要这个吗?”
“那些是真实的吗?”
“?”
他看到博士用手抚上下巴,那是表达疑惑不解的姿势。他心头一紧,猛然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了何等失礼的言语。
“……不,我是说,这件物品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傀影将纸牌递给博士。
出色的演员素养在此刻发挥了作用,他神色自若地转移了话题。
博士翻看着那张鬼牌,语气中也浮上一层迷惑:“唔……确实,它应该与你的另一套戏服搭配。”
“神的领地里一切皆有可能,往日的幻像在此齐聚一堂,我的朋友。”商人张开手臂,语气热切。
最终博士买下了那张卡片,和其他一些傀影并不理解有什么意义的东西一起,他不理解博士为何如此执着于手的模型呢?博士摸出口袋里的源石锭,连带出那颗木偶的心。商人饶有兴致地凑了过去。
“喔,你有颗不错的宝石,它在我这里可以顶上五枚源石锭,你意下如何?”
博士礼貌地回绝了这一交易,带着一些商品和傀影眼中平淡无奇的宝石,向商人告别。商人看起来有些惋惜,冲他们挥挥手:“前面的路可不好走,祝你们好运,朋友。”
傀影跟随着博士离开,他没有分给商人一丝一毫的视线,也没有留下一句客套的告别。猫并不是什么宽容的生物,他不想认识这个人。
他盯着博士的背影,想要询问什么,可是几番犹豫后,却只问出了最无关紧要的那个问题。
“您为什么不愿意卖掉宝石呢?它应当对您后续的旅程并无用处。”
“因为那是一颗心。”这是博士回答。
“真心是无法被转交的,对我们来说那是木偶赠予的宝物,但对买者不是,转手之后,真心的价值会消失,它将仅仅是一颗价值5源石锭的宝石。这种贬值的买卖……”博士尾调一扬:“我不想做。”
傀影想,那个木偶的运气或许很不错。
他还想知道些什么,酝酿许久的语句刚欲出口,眼前那个人突然脚上一绊,平地摔了下去。
“博士?!”
他连忙向前跨出一步,试图阻止博士和地面的厚灰深情拥吻,伸出的手却被什么坚韧纤细的东西拦住,他抽刀在空气中一划,风声里有丝线崩断的声音。
“警惕陷阱,博士!有什么在靠近!”
贴在地上的人灰头土脸地爬起来,压低身子向傀影身边移动。傀影凝神静听,周围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很轻,很小,但是密密麻麻,有很多比猎犬更轻小的东西正在靠近。菲林超群的视力让他先博士一步看清了敌人的身形——是一大群玩偶,它们用刀叉、丝线作为武器,气势汹汹地向两人身上爬去。
“在这里异常事件还真是不值钱。”博士忍不住咋舌,“傀影,可以拦住他们吗?”
短刀的寒芒在空气中闪过,玩偶没有痛觉,也没有一击毙命的命门,傀影只得刺向他们的四肢,或者斩成两半,以破坏它们的行动能力。可是不够,玩偶们前仆后继好像没有尽头,太多了,博士就在身后,他不能移动,有的玩偶攀住他的斗篷努力向上爬,而刀锋从博士头顶掠过,将一只从扑向博士的玩偶拦腰斩断。
“……它们是冲我来的,我在这里会牵制到你。”博士低声分析这混乱的局面。
刀刃将玩偶高举的餐叉击飞,傀影的语气罕见地焦急起来:“如我先前所说,请您快逃,无人会阻止您的离席,博士,快离开这里。”
“我会在安全的地方等你。”博士站起身来,扯掉拽着自己衣角不放的玩偶,转身向着古堡的更高处跑去。
“不,博士……!”傀影焦躁地转身阻止,却被玩偶绊住了脚步。又有丝线试图绕过他向博士延伸过去,暴怒的大猫露出尖锐的犬齿,只用力一挣,纤细的丝绳应声断裂。
博士一路狂奔,在楼梯拐角处向下看去,他看到黑色的影子翻飞涌动,玩偶被成群扫到空中又被成片地撕裂,视野中突兀地绽开两朵突袭的烟幕,孤独的猎手陷入躁动。
……这可不太妙啊。
无论如何,傀影的实力的确值得信赖,只有寥寥几只玩偶抄了小路,还在奋力地追赶他,这构不成什么威胁。他将摇摇晃晃爬上楼梯的玩偶踢下楼去,转身向古堡深处跑去。
傀影不在身边,他尽量规避路途中可能遇到的战斗,向路边的歌手与老妇人打了个招呼便匆匆离去,直到横亘在前方的大厅门口处,他停下了脚步。
大厅里灯火通明,璀璨的吊灯投下虚幻的光影,绯红的歌伶们舞动着四肢,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缺乏运动的身体已经气喘吁吁,博士摘下蹭满尘土的兜帽,空气涌进灼热的肺部,刚刚摔倒时有灰尘顺着衣领灌进了去,相当不舒服,弄得他有点想咳嗽。
但现在并非能发出声音的时候。
歌伶们暂时还没有注意到他,她们沉浸在自己的盛宴中。舞池中的人数不少,无数的想法在博士的脑海中涌现,他在考虑是否应该先找个地方躲藏起来,静观其变,等待一个转机或者绕开的机会。但是相比之下,他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潜伏者。
一阵不知从何而来的冷风打断了他的思考。有什么东西已经发现了他,并找上了他。所幸,来者并不是某位歌伶。
“博士……”
黑影从背后的阴暗中现身,平衡感极佳的菲林用看起来很累又极其富观赏性的优雅姿势蹲在他身后的栏杆上,185cm的大猫蜷下身子,下巴虚虚地靠在他的肩上,摘下兜帽的博士能感受到他说话时冰冷的吐息。
“您无需仓皇,我会保护好您……”
他的斗篷随风扬起,几乎要将博士裹入其中,像是一个主动的拥抱。
“博士。”
傀影还在轻声诉说,他顺着博士的目光望向舞池中的歌伶。
“她们是有罪者。”
“她们会伤害您,她们无可饶恕。”
“来吧,博士,挥舞这把利刃,我会为您肃清一切。”
“今夜的剧目由您编写,如您需要,我会做您的主演,我会为您歌唱。”
“来吧,博士,做出您的决断,向我说出您的诉求。”
我会为你歌唱
歌唱
博士保持着向前看的姿势,他抬起手,凭感觉摸上傀影的脖颈,手上传来冰冷坚硬的金属触感——抑制器还在。
“傀影。”
探究的指尖绕开遍布喉间的源石结晶,顺着柔软的脖颈抚上傀影的面颊,他转过头来,贴着傀影的耳边,轻声发出指令:
“不要出声,带我绕过去。”
身后翻涌而来的黑暗停滞了一瞬,又如落潮般退去,有什么东西发出一声不甘的叹息,他听到傀影低沉的回复:“如您所愿。”
夜幕中来去自如的影子轻柔地裹住他,眼前是一片漆黑,他感觉到自己在快速移动,当眼前的幕布被揭开时,他已站在另一个房间的门口。博士回身看去,舞会的灯光已经离他远去了。
“这里应当是安全的,您不必紧张。”傀影在一旁望着他。
好吧,附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拧动门把,破旧的门惨叫着让出一条并不宽敞的路来——然后就卡住了,再不能移动分毫。
……唉,好吧,也能过。博士努力地侧身挤进来,衣服上又沾了一层新灰,他试图通过拍打拯救一下自己的衣装。傀影不知道怎么跟进来的,连那个斗篷都干干净净,他维持着一身整洁,静静地站在自己身边。
这儿破乱地像个杂物间,一张长桌斜在角落里,桌布被随意地扔在上面,一大半拖在地上,与地面一样挤满了霉菌和灰尘,椅子散乱地扔在房间里,有被粗暴撞翻的痕迹。
“看来是个少有人到的地方。”博士仔细打量着这个混乱的房间,发现灰尘分布得并不均匀。
傀影似乎想说些什么,却被他用手势打断。
“嘘。”
博士谨慎地盯着长桌的方向,一只手保持着噤声的手势。
“桌子下面有东西。”
闻声,垂下的桌布动了一下。
“您在说什么?这里不应该有——”
傀影露出疑惑的神情,耳廓与视线一同朝向长桌的方向。
他的神色冷了下来。
博士蹲下身子,一点一点小心地靠近长桌,他听到身体蹭到地面的声音,和一阵慌乱的呢喃。
……是个人?声音很年轻,似乎是位先生?
“呃,这位先生,你好?”
博士试探着开口。
“博士!”傀影皱着眉,低声喊道:“离开那里,不应该是这样。”
“我没有恶意,嗯,至少不会主动对你做些什么。”
博士没有回应呼喊,他仍在尝试与桌下的人交流,那个奇怪的人似乎躲在远离他的另一侧,除了一段一段因为恐惧难以抑制的低语,不愿发出任何有效的声音。
“我来自剧团以外的地方,现在是一个迷路的旅人,我来这里,是为了和我重要的伙伴一起见证一些故事。”
好像有什么词语触动了那个人的神经,桌布轻轻晃动起来,那个人似乎靠过来了一点。
“你……不,你们,不是来抓我唱歌的吗?”
那人小心翼翼地询问,他的声音在发颤,慌乱和恐惧还没有褪去,但听得出来音色是不错的。
“我们想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躲避外面的危险。”博士露出温和的笑容,又意识到对方应当是看不到他。“这里是安全的,对吗?”
“……抱歉,我不知道。”那人缩在桌布里,抱着膝盖蜷成一团。
“这样啊,不过至少刚刚外面什么也没有,应当是没事的,我也相信我的同伴足够可靠。”
他沉默以对。
“我们可以见面吗?”
那人犹豫了很久,博士耐心地蹲在不远处,身后傀影的面色阴沉,他的指尖按上一侧的刀柄。
桌布被缓缓地掀起,一双灰扑扑的菲林耳朵钻了出来,他抬起头,金色的双瞳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博士的视线又慌忙移开。他看起来很年轻,但有一张似曾相识的脸。
博士愣住了。
那个人裹紧了破旧的布料,带着簇毛的耳朵紧紧趴俯在发间上,他的肢体动作非常僵硬,好像忍不住想要缩回桌下去。无处安放的视线扫过博士的鞋尖、地上的灰尘和旁边翻倒的椅子,而当他的视线越过博士,看清了他身后伫立的那个黑影时,这只怯懦的菲林突然被冻在了原地,博士在他眼中看到了满溢的恐惧。
傀影不知何时来到博士身后,冷冷地注视着他。
“回到你的角落去。”傀影带着威胁的语气低声呵斥。
“傀影?”博士从没见过傀影表现出这种态度,他示意傀影温和一些,但傀影也无视了他的举动。
可怜的菲林被吓坏了,恐慌再次将他淹没,他抓紧身上的桌布,手脚并用地缩回桌下,桌子下传出阵阵神经质的喃喃自语,任凭博士怎么呼唤也不再回应。
“落魄的幻影,你没有靠近的资格。”
博士轻轻拍了拍傀影的胳膊,那是安抚的动作。“你认识他吗?他是谁?”博士询问。
傀影站立不动,没有抗拒他的触摸,同样色彩明艳的金黄竖瞳转向那只菲林的方向,眼中又似乎完全没有映出那个人。
“……他啊,
“他是古堡里的幻影,是过去的幽灵,
“他才被选中不久,他是剧团的新人,
“他是艺术的追求者与牺牲品,
“他是个懦弱无能又只知逃避的人,他还抱着不切实际的念想,
“……博士,您无需在意他,也不必知晓他的名字。”
博士的微笑褪去了。
“可刚刚他言语很有礼貌,他很温和,有在努力试图接触我,或许他没有你认为的那么糟糕?”
傀影发出一声嗤笑,又连忙为自己的失态道歉:“不,我没有嘲讽您的意思,但那恰恰是他的愚蠢,他天真地以为自己可以摆脱那一切,以为解脱或者救赎会落在他身上……”
那只菲林小声地呜咽起来。
“您觉得他为什么会试着见您呢?因为他猜测,您或许可以带他离开。”
“……或许我真的可以带他离开。”博士的视线穿过散乱的桌布,看向抵在墙边瑟瑟发抖的菲林。他抱着膝盖,用力把自己蜷成一团,他在努力克制,但是博士听得见,小猫哭了。
傀影的眼神没了温度,冷漠地俯视着那只幻影,“博士,我不愿欺骗您,但他不可能离开这座城堡。”
那只菲林缓缓抬起头来,嘴唇颤动,哀伤的声音与冰冷的声音重叠在一起:
“可是无人能等到解脱,无人能迎来救赎。”
他们的声音惊人的相似。
这不对。
“那你呢,傀影?”
有什么东西不对。
“您在说什么?”傀影投来疑惑的视线。
博士收回手臂,迎着傀影的目光后退几步。“我预感到前面有我无法突破的危险,我现在下达撤退指令,你会跟着我离开吗?”
“您无需逃跑。”傀影张开双臂,“我会保护好您。”
……确实不对。
他记得傀影曾罕见地焦急起来,恳切地请求他离开这里,逃离古堡,可从什么时候开始,“傀影”的态度转变了?他可曾这样消极,可有对什么人这样地狠厉冷漠?如果他自步入古堡至今的记忆是可靠的,那他的脑海里应当已经得出了答案。
“他期望逃避,你想要什么呢?”
那位傀影向他摇摇头,他表示并不想再索求什么,博士能够留下来就是很好的结局。
所以,留下来,博士。
博士向后退了一步。
“很遗憾,但是你与那位菲林并无不同。”
言语是昭死的使者,将秘密挑明后便毫不留情地降下审判。
“你并非与我一同踏进古堡,还期望我安全返回的那位。虽然他在精神层面与普世意义上的所谓正常人有些差异,但终归是位会忍耐又心存善意的家伙,而你说了很多他不会说的话。这位先生、或许我称呼你‘血钻’会更为合适,血钻先生,你被困在这里了。”
“……您不愿留下吗,博士。”
对方似乎并没有完全理解这些话语,但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语气里拒绝和否定的态度。
“您终究是不愿活在谎言中。”他说。
那个熟悉的面具不知何时回到他手上,慢动作般缓缓地扣在脸上,他的衣装在面具遮盖神情的一瞬间变成了古堡初遇时的猩红。博士眼看着那质地坚硬的抑制器被他单手扯断,一切装束回归它应有的样子,“血钻”清了清嗓子。
我只是想留下你。
“快…逃……!快离开这里……”
瑟缩在桌子下的菲林发出近乎绝望的呼喊。
糟……
博士下意识要抬手捂住耳朵,这举动毫无意义。
他将要歌唱。
歌唱!
歌…唱……
歌唱?
不!你怎么能——!
浓重的夜幕悄然降临,周围的色彩似乎突然暗了下来,脚下巨大的虚影拔地而起,将博士掀飞向墙角,躲在另一侧的菲林吓得高声尖叫,诡异的影子却没有理睬他们两人,镰刀划出血色的弧光,向另一个猩红的影子袭去。
“血钻”侧身躲开厚重的黑镰,跨步滑到虚影身后,同样锐利的刀锋毫不留情地斩断虚影的手臂;但另一个黑影几乎在同一时刻破门而入,卡死的门板被他暴力地掀开,断裂扭曲。
黑影从身后扑向“血钻”,借力将他扭摔在地,双刃一左一右刺穿了他的脖颈,切断了他的喉管和动脉。虚影的镰刀与“血钻”的身体一同摔在地上,撞出一声巨响,猩红在地面蔓延开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角落里的菲林和博士愕然地瞪着这位不速之客。
这个黑影披着熟悉的斗篷,那双刀刃博士也是认识的,但他是第一次见识到这安静优雅的护卫如此残暴地以身相搏——还在如此近距离的情况下,这绝非战场上的幽灵所展现出的一贯风格。
他从一片物理震荡中堪堪找回自己的声音,干涩又沙哑:
“傀影……?”
他谨慎地呼唤着这个人。
傀影依然死死地压制着“血钻”的身体,他注视着身下溢出的一整片猩红,抽出刀刃,再次刺进这幻影的后颈,截断他的脊骨,如此反复,直到确认这罪恶的歌声已完全沉寂,才抬头看向博士的方向。
博士看到一双镀金的兽瞳,沾了血迹,目露凶光。
“我的感官会欺骗我,过去的幻影在逼迫我。”
傀影一点一点收起凶狠的神情,抬起染血的刀刃指向被掀倒在墙边的博士。
“……向我证明,你是我在找的那个人。”
刚刚那一下,后背被撞得生疼,博士靠着墙壁摊开手:“如果连记忆和五感都不可靠,语言又有什么价值,我又有什么途径能证明自己呢?”
这是拖延,他只是一时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他也不确定傀影现在的精神状态能听进去什么,所以抬杠一样地把问题又抛回去。
说完之后他又觉得这个选择糟透了。
先前他总以为只要掌握了真相,言语就不会失去效力,可在傀影这里他的话术频频失灵,他该反思一下,或许他真的过于无视他人的想法和情绪。
“我不知道……”
意料之外地,他听到了那个人认真的回应。那人的视线垂了下去,或许他没在回答,只是在喃喃自语,也或许根本没想说给任何人听。
角落里的菲林静静地看着,他似乎已经找回了平静,金色的眼瞳带着探究,看看博士紧绷的侧脸,又看看失神低语的傀影。好像对其中一方失去了兴趣。菲林把下巴抵回膝盖上:“你叫……博士是吗?你快离开吧,那个人,也是‘血钻’。”
博士转过头看过来,带着疑问的神情。
“那个是不愿唱歌的‘血钻’,他们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博士,你现在是可以离开这里的,他不会阻止你,我也不会。”
“不,我不是……”
傀影下意识摇摇头,他在低声重复些什么,可是声音没有传到博士耳中。
“还是说,博士,你要带走他吗?你很贪心,可他已经很累了。”菲林缩进长桌下,过了一会又探出头来,他伸出手,捧出一个略显粗糙的小木雕,似乎是用小刀之类的一点一点凿出来的,看得出来雕刻者倾注了心血。
“如果你一定要带走什么,那请带着这个离开吧。它很乖,很安静,不会伤害你,也不会唱歌。”
两只菲林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这个人会带着它离开吗?
这个人会带着他离开吗?
不,不能,不想是这样。他微微张口,想要向谁求助些什么,可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博士……你真的是博士吗?你一定要是博士,告诉我,我到底……在做什么?我应该,去做什么?
我是又犯下了过错吗,你还会带我走吗?
他好像真的累坏了,眼中的复杂的光亮被疲惫一点一点地吞没,失控的傀儡像是断了丝线,持刀的手缓缓地垂落,他垂首跪坐在过去的虚影上,不再言语,像在等待一个审判。
博士睁大了眼睛,菲林的提议是他意料之外的事情。他看着菲林递出的木雕,又看向远处不言不语的傀影——他没有回望过来。
博士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什么。
他似乎罔顾了谁的意愿,而那人从来不说,而他这个冷血的家伙现在才有所察觉。
三个人一片静默。
半响,博士犹犹豫豫地开口:“……小菲林?呃,抱歉,我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不过对于那边那位,我想‘傀影’可能比‘血钻’更合适一些。”
“是这样吧?傀影?”博士抬头征求他的意见。
傀影神色空茫地抬起头。
“你是和我一同踏进古堡的伙伴,我们一起经历了……一些事情,是我过于独断,结果我们走散了。我记得你选下了那张鬼牌,把它交给了我。”
博士摸进衣服的外兜,取出那张鬼牌,一颗木偶的心,和常备在身上的糖果。
“背包里还有一个破旧的玩偶和一些你不太感兴趣的收藏品。还有,我后来想了想你在商人那里问我的话,我冒昧地猜一下,你是不是,并没有在问鬼牌的事情?你的感官很敏锐,或许你听到了我和那家伙的谈话?
“如果你是在询问我说出来的话,那我能够告诉你,那些不是谎言,我确实认为你是个心怀善意的人——当然,不是指你平常在我面前表演出来的那些。你也足够可靠,足够坚韧,我没有完全理解现在你身子底下那位为什么会得出那种结论,可是在我看来,你完全可以多看一看未来,希望这种东西,没他想得那么遥远……”
两只菲林静静地听着,两双相似的视线看得博士有些别扭。他过去也是比较寡言的人,尤其是当下这种情况,再怎么说也有也……不好意思。
“呃,咳,我只能用这些来向你证明我的身份,幻像总不能与真实完全一致,否则幻像也不再是幻像。”博士挠了挠头,又叹了口气:“抱歉啊,本来还向你保证我在这里的话,至少不会变成噩梦,看来是我搞砸了。”
傀影安静地听着,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屋子里又陷入一片沉寂。博士不太能确定对方听进去了没有,就算没有他也没办法重复一遍了,这种话后劲太大了,他感到脸上有点烧。
“……所以,你可以辨别出我是谁了吗?”
“那些都是真的吗?”傀影轻轻地开口。
“如果是指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就像你说不会欺骗我一样。”博士向他伸出手,“所以,往这边过来一点,离开那些血迹,你的衣服已经红掉一片了。”
……谢谢您。
强撑着的肩膀终于松懈下来,傀影如释重负地闭上了眼睛。他尝试站起来,可是膝盖重重地摔回地上,撞出不小的响声,吓了博士一跳。他说只是有些累了。
“请让我休息一下。”
一旁年轻的菲林静静地注视着他,有些惋惜地看向手中的雕像:“他现在是傀影了吗?傀影愿意跟你走,那么,你似乎并不需要它了。”
博士有些犯难,而傀影轻声建议他收下这份礼物。
因为那是一颗心。
“可是交换应当等价,我给不了你什么。”博士摇了摇头。他对收藏品的品味和傀影合不来,鬼牌不能交出去,那是傀影的礼物,木偶的心……用真心来交换真心可行吗?源石锭已经没有了,除了这些,他只有……一颗糖。
“足够了。”
两只菲林说。
年轻一些的菲林收下了那颗糖,眼中的慌乱和迷茫已经褪去,他向博士微微一笑,回到了长桌下。
“他消失了。”傀影轻声说。
博士点点头,他看到傀影身后“血钻”的身体也消失了,可染在傀影身上的血迹还是浸透了斗篷。
破旧又混乱的屋子只剩下他们两人,傀影撑着地面跪在屋子中央,他说他在休息。
博士半蹲着缓慢地挪动过去,伸手把傀影揽过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抬手摘下他的兜帽,手指穿过灰色柔软的头发,一下一下地揉摁他的耳根。
这样应该能好受些,他想。
博士可以作弊一样闭眼再睁眼就来到了安全屋,而傀影得不到这种优待。持续的战斗让傀影有些脱力,他把脸埋进博士的肩窝,闷闷地调整着呼吸。
“……我的虚影伤到您了。”他后知后觉地愧疚起来。
博士表示不打紧,撞了一下而已,自己虽然比较菜,但也没到一碰就碎的地步,反倒是要感谢他能及时赶来。
“‘血钻’,那是古堡里的幻像,是我的倒影,他差点杀死你。”傀影把自己埋得更深了些,他的体温比博士要高一些。
“幻像里也有可爱的家伙,那位……小菲林是个温和的孩子。”
“……卢西恩。”
闷闷的声音从颈间传来。
“他是卢西恩。”
“这样啊,是个好名字。”
博士帮他把皱成一团的斗篷理顺好,“一颗糖换到一颗心,你真得觉得这足够公平吗?”
傀影动了动,侧过脸来贴上他的脖颈,血液鼓动的声音和平静的呼吸声让他感到安心。
“……很公平,那个足够甜,他不会再那样惊慌了。”
两人在这里渡过一段安稳的时光。猫伏在博士肩上随他抚弄,安静又放松。博士顺着他的脊背一下一下地安抚着。
如果能像Miss.Christie那样发出呼噜声就好了——博士突然理智下线地想。
博士发现,傀影身上不止有在这个房间里蹭上去的血迹。
猫挣扎着抬起眼皮,断断续续地讲述着他赶过来的道路:博士的幻像在舞池里求救,他被自己的眼睛蒙骗,于是他杀死了歌伶们。可是当他染了一身鲜血后,那个博士竟说服他留下来,并“说了您绝不可能说的话”,在极端的愤怒和焦躁下,他也杀死了那个幻像。
差一点,只差一点,猩红色就能彻底染红了他的刀刃。博士感到攥着自己衣服的那只手收紧了。
“他们试图伤害您,取代您,有罪之人不可饶恕。”
傀影的充电行为持续了很久,久到蹲跪在地上的博士感觉不到自己两条腿的存在。他有些怀疑如果自己没有靠过来的话,傀影真的能保持这个姿势达到休息的效果吗?
“博士,现在有两个选择:您可以现在返回,能够安全地离开古堡;您也可以继续向前,去见证你想看到的事物。无论是哪条道路,我都会与您一同。”
他拍了拍傀影的后背,起身向前方走去。
菲林站了起来,从地上拾回他的刀刃,细细地擦干血迹。
于是二人向古堡的尽头走去,顺着傀影指出的方向,博士看到身缠锁链的巨大玩偶,从它身上感受到浓重的压抑与悲伤。
“剧团怎么总是喜欢搞这种东西。”博士没忍住啧出声来。
傀影也望向那个玩偶,露出些许同情的神色。
“那是报幕人的大锁,您已经看到了,这就是您想要见证的事物,一场悲剧,现在,回去吧,博士。”
博士歪过头来,露出一个特定场合上的危险笑容,触动了傀影在战场上发挥作用的神经。
如果只是为了看一眼,就冒冒失失地带着干员深入古堡的最深处,那作为罗德岛的战地指挥官,未免太奢侈了一点。虽然被意料之外的幻像弄得有些狼狈,但针对最初的作战目标,他已经积蓄好力量。
“傀影,我还是想要教你一件事。”
他抬手调试了一下耳边新配置的战术耳机,滋滋的电流声带着支援小队的动态传到他耳中。
「煌,链锯预热」
“你的确作战能力很强,也知道自己想要做什么。”
「陈,弹药填装」
“你会为你认为正确的事情付出行动,这点你没比我好说服多少。”
「白面鸮,治疗模式」
“但是除此之外的事情,你总是漠不关心。”
「史尔特尔,决战待命」
“你不愿意与其他人发生联系,我知道你有所顾虑。”
「泥岩,到达指定位置」
“可是,结伴同行总比独行前路要走得更远。”
「黑,准备攻坚」
“我不知道那个商人怎么得到它的,或许对你而言它也只是一份文件,
可是傀影啊,你知道罗德岛人事部密信的含金量吗?”
博士接通战术耳机,决策者的指令传给小队的每一位成员。
“全体战斗准备,让这场悲剧迎来解脱。”
“傀影,”
博士转过头来,这位战术规划者会合理运用每一把刀刃。
“支援待命。”
……这样啊。
傀影有良好战场素养,他认可博士指令的优先级。
只是心里有些落寞。
是他被焦虑冲昏了头,那是罗德岛的博士,完全可以脱离影子的庇护。而傀影仅仅是奔行在棋盘上的影子,而那个棋盘之外的棋手,总能看到比他更远的东西——棋手从不轻易放弃主动权。
既然是他主动把缠绕四肢的丝线交给了棋手,那么只要这枚棋子还未被废弃,无论赞同与否,他只能选择奉陪到底。
大锁在弹雨和火光中哭闹着,拍打着震下大片的落石,陈用尽了一轮弹药,傀影替她击碎头顶的落石,二人听从指令紧急撤退,漆黑的重弩箭填补火力的空白,对大锁造成严重损伤。
棉花从裂口处翻挤着涌出来,看上去破败又畸形,它哭泣着躲回的盾壳中,黑没能完成最后一击。泥岩握紧锤柄,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冲击。
有些麻烦,战线或许要多受一轮冲击。博士皱起眉头,陈和史尔特尔还在重整备战中,他询问傀影的状况,对方致以歉意的眼神。
“我的刀刃无法击碎它,抱歉。”
博士在考虑应该是加固防线吃下一轮冲击,还是下达撤退指令等待再部署时机。
可意料之外的声音替他做出了决策,另一位菲林提着医疗枪步入乱石林立的战场。
“Mon3tr,融毁指令,撕碎它。”
博士近乎本能地脊背一凉。
重弩与链锯持续爆破击碎了大锁的护盾,人群里真正的怪物挥舞着它四只利刃般的钩爪,咆哮着对已经重创的玩偶落下最后一击。机关崩坏了,巨大的玩偶瘫倒在地,它永远不会再爬起来了,解脱到来,它再也不用做他人手中的牵线傀儡了。
戏剧就此落幕。
“啊啊……诗歌,战争与自由,真是悲壮又非凡的故事……祝贺你,博士,你获得了完美的胜利……美酒,我当期待一场盛宴。”
挥舞链锤的祭司踏着醉醺醺的步伐,半梦半醒地庆贺这场胜利。
傀影诧异地看着刚刚还在他面前表演运筹帷幄的博士弹射转头,发出一声堪称凄厉的惨叫:
“凯尔希——?!!!”
“我也很好奇为什么会在这里见到你,博士。”
白发医生的目光扫过博士和始终站在一旁的傀影。博士打了个寒战。傀影默默地摘下兜帽,俯身向女士行礼致意。而曾与他有几面之缘的菲林杀手提着她的重弩,神色晦暗地盯着与她略有相似之处的维多利亚刺客,却被巡林者老爷子拉出战场中心。
“小黑啊,这姑娘刚刚在杜林酒馆一个没拉住就路都走不了了,老夫没什么经验,得拜托你照顾她一下。”
老爷子把身板邦直的帕拉斯推到黑的身边。煌则在一旁拄着链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上次古堡行动的报告写的非常漂亮,我以为你能够吸取一部分了冒进急退的作战教训,结果看来只有文学水平得到了你这个助理的熏陶?”
傀影心虚地别过头去。博士心中产生一种想把面罩戴回去的冲动,他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反思……当然是要好好做的,咳,这次行动我是有备而来的,报告会有的。呃,那个话说回来啊,为什么你会来这里?不会是来找我的吧?”
傀影无言地看着凯尔希皱起眉头,她凌厉的眼神中透出危险的意味。
……菲林当然能读懂同族的狩猎信号,保重,博士。
“我记得月度古堡调查小队的申请,需要经过你的审批。博士,或者说你批阅文件的时候并不清醒?”
……难说。
他在心里嘀嘀咕咕。不会真的过度加班熬昏了头,半梦半醒地把文件批过去了吧……不至于吧?博士仔细想了想,终于从大脑的回收站里搜出一点关于二月小队的印象,哦他当时觉得这小队非常安全合理,就忽视了里头的干员名单,为什么安全合理来着?
哦因为看到有mon3tr。
……我完了。
博士在心里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回主舰休整一下,就到我办公室来。”
凯尔希瞪了他一会儿,转身离开,想了想又回身扔给他个物件。博士接过一看,是一段扭曲的木枝,新生连接着死亡。
“这是什么?”
“长生者的证明,无意义的收藏品,只有你似乎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
凯尔希转身离去。
“走了。”
熟悉的飞行器落在眼前,两组行动队员们陆陆续续登机回航。
博士跟在队尾,和傀影低声咬耳朵。
“上次那个报告,你写了多少……52页?!我的好助理啊,让你模仿没让你超越!内容……内容大概有什么?和我说说,万一被抽查……”
两个人絮絮叨叨嘁嘁喳喳,喳喳叫唤的博士突然停下了脚步,傀影疑惑地转过身去,询问发生了什么。
“那颗木偶的心,不见了……”
不是所有的东西,他都能带离古堡。傀影看着那人的表情沉了下去。
“……不要难过,博士。”
他迟疑着俯下身来,温暖的掌心隔着手套覆上他的额头,温和地抚平皱起的眉心,他在自己的手背上落下轻轻一吻。
“您已经得到它了。现在,我们该回家了。”
无论带走与否,博士确确实实得到了两颗心。
而傀影一共得到了两颗糖果。
博士有些惊讶地对上那双漂亮的竖瞳,漂亮的菲林们总是这样,总爱做出些意料之外的举动。
视线片刻的胶着之后是傀影先退缩了,他起身拉开距离,重新把兜帽立起来,低头道了声“失礼”,转身匆匆地向前走去。
博士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微笑地看着他的干员的背影。
四周重新归于寂静,他嘴角的弧度一点点地消失了。博士回身向古堡的方向望去,厚重的门关敞开大口,像是在欢迎他的下次光临。
“你,或者是你们。”
他冷冷地开口,语气和视线都覆了一层霜。
“你们和你们的剧本,统统烂、透、了。”
他毫无留恋地转身离去。
——END——
ps:
写着写着就多了起来,其实最开始想法很简单,就是:带傀影通关古堡,和傀猫从未被磨去獠牙。
博士也拉不住地有点屑了,屑博也很香但是太屑的博士会ooc到失去灵魂
看到上次有朋友说想看凯尔希对代写的反应就加进去了啊哈哈,凯尔希该知道的都知道,比如报告到底是谁写的,博士也该知道的都知道,比如卢西恩到底是谁的名字
就在码这篇文的期间,我打穿了喉舌,古堡通关!(夸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