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好几次都警告老板不要摸,可是那种时候,老板早就把这个警告抛之脑后,而医生也没有力气去管了。
“这里……很敏感吗?”
“……”
医生眨着眼,眸子含了层水汽,如一首朦胧诗,叙说着此刻极度靠近的距离。
医生表示不想说话。
老板轻笑一声,如风越过千山,直抵医生的灵魂深处。
医生的脚踝很白很细,日常里被长筒裤遮盖住,只有偶尔弯腿时,才露出片刻风光。
如今却是一览无余。
...
白瓷往上蜿蜒起伏,染了淡淡粉色,像含苞待放,被老板捏在掌心。
医生在迷离中恍惚了眼,有一瞬间懊恼。
早知道就不逗人了,这下玩出火了。
起因是……
医生今天难得准时下班,提着小笼包兴高采烈地奔回哑舍。
耳边风声在替他欢呼,就连头发丝也在跳跃。
他在高兴什么?
明明天天见,却还是期待着每一次相逢。
“老板!”
医生兴冲冲地推开门。
老板动作一顿,不及抬头,唇角便不自觉勾出微小弧度。
医生反倒是愣在了门口。
老板高挺的鼻梁架在单边眼镜,银丝围边,透明镜片映着光影,反倒更衬眼眸明亮。
“怎么了?”
老板出声打破沉默,把医生不知出到哪里的魂揪了回来。
他嘴角噙着笑意,像是能看透医生心里的想法。
“老板,你这……”
医生的目光下移,刚巧看到老板桌前摆着一件缠臂金,模样看上去有些磨损,周围摆了工具。
“你在修复文物?”
到嘴里的话一转,脚踩在了实地,医生终于反应过来。
老板颔首,微微偏头示意:“你先坐着吧。”
医生乖巧地坐下,拿起一个小笼包咬了一大口,还没开口,就听老板问。
“今天回来得早。”
医生点点头,咀嚼着小笼包,口齿不清。
“嗯。”老板淡淡应了一声。
医生咽下口中的,一口吞下剩余小笼包,又拿起一个,看着老板。
“老板,你这个时候都在修复文物吗?”
老板动作不停,却是沉吟片刻,才答:“几乎是,只是你常常晚回,今天才知道。”
医生了然于心,然后莫名有点心虚和愧疚,再细品方才的话,怎么听出了一点违和的委屈?
他干咳了一声,连忙甩掉这个想法。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缄默。
老板似乎也没什么可说的,医生却是因为有太多想说的,以至于不知道从何而起。
医生盯着老板的单边眼镜……
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
起身,拖着椅子就坐到了老板对面,一手撑下巴,眨巴着眼睛问:“要修完了吗?”
老板余光中瞥见了对面多出来的人,动作微顿,继续,淡声回:“快了。”
“老板,你今天格外好看。”
医生两手撑桌,倾身,用自己的眼镜挑了一下老板的单边眼镜。
老板一愣。
医生立刻缩回,做完坏事就要逃离。
老板陡然抓住他的手腕。
“老,老板,先修文物……”
医生说话都是虚的,手腕处没有温热,却又莫名有些热意。
“文物可以明天修,今天的医生再不修,就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了。”
一个修复,一个修理。
老板的语气淡淡,笑意不减,只是取下了单边眼镜。
……
医生下意识缩了缩腿,然后就被握住了脚踝。
如果棋局中,老板是对真正的医生捅出这一刀。
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人像易碎的棋子一样坠落,随对方的灵魂一同蹚入倒流的忘川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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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帅!
图图
不知离那天过了几个月了,那个失了记忆的小傻子生活过得那叫个无忧无虑,只是喜欢的物品却也日益奇怪,却也最喜一些稀事珍物,为此太子与范闲没少下功夫寻找
民间哀怨声四起,暴政的皇帝尚且被推翻,更何况他范闲和李承乾还没个正统身份,人暴君还是名义上的皇帝呢,他李承乾一个太子,范闲一介臣子,和这不输暴君的统治,可真是激起民怨的一把好手
也是这样太子和范闲却是越来越忙
小傻子总是在庭院中摸着无聊的书皮却从不翻看,终于在一天中午时抬起了那一直低垂着的头,看见了一个衣着雪白的人坐在墙头,明明对所有人都戒备的小傻子却只是朝着那人扬起一个微笑道“必安,一切如何”
“殿下,一切顺利,属下这就接您出去”
其实他在李承泽未恢复记忆时也来过,这就是为什么李承泽能找到他的原因,他知道了殿下在太子府中时几乎是日日来,只为见殿下一面,辛好辛好,殿下回来了
但殿下当时真的好傻好傻,谢必安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殿下,殿下为了骗他们当着是受委屈了,那两人该死
李承泽醒了早就醒了,还是真正意义上的醒了
那日被范闲喂了药也不知是什么刺激,也不明是怎样的执念,至少他都想起来了,他想起来了,想起了那个一直陪伴他的两人
想起了那个一心只读圣贤书却为了他死的傻子
想起了那个冷面的刀客却对自己独独的例外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孱弱的身子,大抵是之前自己服的毒,和那杯被加了剂量的毁人记忆的毒吧
他将仇恨埋入心底一步一步的算计,一点一点的将两人手中的势力瓦解,等的就是今天,必安接他出去的这天和复仇的这天
看着久违的街道,李承泽笑了,笑得凄凉笑得悲伤,却也夹着自由
至于为何那两人在谢必安将所有事都做完后,在事情已经大条后才发现端倪,因为他们每每发现一个端倪时,殿下便会突然生病接着一顿撒娇,两人就不知觉的将那事抛之脑后
更何况民怨可不好平,焦头烂额的两人可没那么有脑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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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和范闲看着李承泽和他身旁的谢必安还有什么不明白,他们被骗了,李承泽根本没有失忆!
太子一下子怨恨的看向范闲,眼中的怨毒与恨意暴露无疑,二哥没失忆!他的太子之位也没了,都是范闲的错,都怪范闲
范闲也狠狠瞪了回去,早在与这人的相处之中看出他的本性,什么温文尔雅都是装的,好在两人相处久了,竟是学会用眼神对话,明明都受了很重的伤,但辱骂他人的时候总是有无穷的力量,两人即使没有开口,眼神也够了,就在两人骂的起劲快要打起来时,有侍卫将两人架走,送去庆帝所在的寺庙里
太子被李承泽所囚,这皇位也当归他李承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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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泽在位,国泰民安,经济繁荣,市井一片繁荣,即顺应天命,享年80岁
两个最老的爱上两个最小的,两个最小的活不过两个最老的,最后伤心的还是两个最老的
这狗屁的长生我们不想要了
五阴炽盛苦
好久没上,这边也发下
给我好吃坏了徐磊没事多喝点
长篇
其他
短篇
嗯嗯嗯。这边发发
BE预警,亡妻回忆录。
“我,或许有些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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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中醒来,范闲惊出一身冷汗。
他大口喘着粗气,一边不住的心慌。
他又梦到李承泽了。
冷静了些,他便起身了。
今日休沐,没什么事,他也偷得清闲睡了个午觉,却不曾想并不踏实。
他坐在亭子里,如同往常一般,准备好了李承泽爱吃的葡萄。
将这盘葡萄抱在怀里,整个人都缩在长椅里,一颗一颗吃着。手里捧着一本书,那是李承泽反复看了许多遍的红楼,上面有许多他留下的批注,这字一看就是范闲练两辈子都练不出来的。每一笔每一划都极尽二皇子本人...
将这盘葡萄抱在怀里,整个人都缩在长椅里,一颗一颗吃着。手里捧着一本书,那是李承泽反复看了许多遍的红楼,上面有许多他留下的批注,这字一看就是范闲练两辈子都练不出来的。每一笔每一划都极尽二皇子本人的特色,书页也已经皱皱巴巴不成样了,可范闲依然在翻着。
“李承泽,你知道吗?今天我又被参了。他们说我将一个前朝皇子的尸体私自带走是大不敬,可当初他们做的事不也是和没区别。嘴上说的好听,可我带走你,他们也只是嘴上说说,并没有真的要来要回你给你下葬。承泽,看我对你多好,只有我最爱你,我把你留下,你就在我的后院,我们每天都待在一块。”
说罢,他顿了顿。
“可是你不能再回应我了。”
所以他只能想念。
他想起了当初李承泽还在的时候,明明重活一世,他已经做好的改变结局的准备。
可惜老天爷不公,竟是让他来到了李承泽死的当天。可能是想要给他再一次沉重的打击罢,接连面对两次这个人的消亡,范闲这下是彻底疯了。
于是他不顾章法,直接将人带走了。
一个反贼皇子,谁会在意他的去留呢。
他死也就死了,尸首被带走虽然有辱皇家体面,可在庆帝心里,这个儿子,已经名不副实了。索性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范闲将人带走。
范闲将李承泽尸首带回去的第一天,全府都无人敢去他的院子里触霉头。
他将人安置在了自己的院子里。
在他旁边的房间里,打造了一个冰棺,将人放了进去。这一放就是一月。
往后范府最常见的便是冰块了,因着范闲不想李承泽尸身腐烂,所以让人四处搜罗这些。
一直到现在,距离李承泽死后,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
范闲如同往常的每一天,都要来到李承泽棺前看他,一点一点地描摹着他的眉眼,好像期待下一秒这双眼可以睁开一样。
这十年范闲苍老了许多,李承泽的死,朝堂上的压力,让他一下子像是老了二十岁。初入京都时也不过十六岁,如今不过三十而立的年纪,却好像已经年逾不惑。
再也看不出当年那副意气风发的样子。
范闲也爬上了冰棺,看着沉沉睡去的李承泽。他还是那般年轻的面容,可惜物是人非。
范闲哑声说着什么,也不知是说给死人听的,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承泽…你还是这么好看。”他叹息,“可我已经不好看了。你要是哪天醒过来,会不会就不喜欢我了。”
其实李承泽哪可能醒过来,这一切不过是范闲心存侥幸罢了。
他想过了,自己能重来一世,也许李承泽也能再醒过来。
可是他忘了,人死不能复生。
李承泽的尸体早就凉了,常年在冰棺里冻着,显得更加苍白冰冷。
范闲忍受着这股子寒意,依然不松手。
一只手揽着李承泽纤瘦的腰身,一只手抚上冰冷的面庞。美人迟暮这种事情好像这辈子都不可能发生在李承泽身上了,范闲这两辈子也过够了,他从来无法改变李承泽必死的结局。
“真好,我老了,而你还是这般年轻。”他轻声嗫喏,“我,或许有些想你。”
他的眼角滑出一滴泪来,无声无息滴落在李承泽的颈窝,烫的几乎要将这层冰霜给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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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准备好了身后事,在我的床头的信纸上,我已经交代完了所有。等若若晚上来找我的时候,或许就能看到了。我让他们把我和你葬在一处,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把你独留在这人间这么多年,我想你也是被我困束着在阴曹地府也不自在吧。
我知道你想要自由,现在我给你自由。我太自私,给不了你什么,所以我还想再自私一点。”
“承泽,我来陪你吧。”
于是在同样的一个初秋,澹泊公范闲和已经离开了人世十余年光景的前朝二皇子在范府殉情去了。
只是一个冷冰冰的,一个好像即将迸发出这辈子的所有。
当晚,范若若找到的时候,范闲早就毒发身亡。范府上下都抹着泪,范建早已支撑不住回去了,柳姨娘和范若若低声抽泣着。
“你说范闲这孩子为什么想不开啊!这么些年我早就把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了,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发生这些事。”她接受不了范闲的离去,范府的几人又何尝不是呢。
范思辙也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莽撞的臭小子了,这会儿带着妻子孩子也在这守着。
“哥。”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
范若若哽咽着却也强忍着,手中捏着一张信纸,赫然就是范闲放在床头的。
信上的内容得以告知所有人。在第三日的一个清晨,他们将范闲和李承泽葬在了一处。
他说李承泽喜欢自由,不喜欢被困束。皇陵他不被允许进也不愿进,在范府他也不放心。他在信上说想带着李承泽葬在太平别院旁的土地。
他还没带着李承泽见过母亲,他想在太平别院,和承泽一起见见这位奇女子。
告诉她,这是你儿子喜欢的人。
他不知道李承泽愿不愿意,但他就当对方默认了。
生前有太多的隔阂,既然不能同寝,死后亦要同穴。
他们盼你爬得高,站得远。我希望你,爬得更高,站得更远,更要你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