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泽元纪x太一(×)小林虎之介(√)
*rps魔幻现背主义全文2w+一发完
*27岁那年夏天,中泽元纪在门口捡到一只自称是佐川太一的小林虎之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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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当作《汽水泡沫》续集前篇见合集
01
27岁的这年夏天,中泽元纪的身上发生了三件难以解释的事。
某夜他......
某夜他睡不着把自己的ig从尾翻到头,还真找到了多年前记录这件事的帖子。
当年他就查过这样的巧合背后是什么原因,得到的是会有好事发生这样吉利的劝慰。
中泽元纪仔细回想了下当年是否真的有好事发生。
然而逡巡古早回忆像隔着磨砂玻璃看花。
他记不清了。
第二件事是上部戏拍摄时受了工伤。
晚春的北海道仍相当冷,那场落水戏入水拍了很久。回去发现耳朵进水没清理好,再加上受凉,向来身体素质算好的中泽元纪发了三天的烧。
医生说不严重,可中泽元纪自己却感觉不大好。耳朵持续有灌水般的嗡鸣,时常连远些的声音都听不清。
好在拍完那部戏终于得了空闲,经纪人考虑他的身体状况,难得大手一挥批了他月余的假期。
无缝进组连轴转了一年多,中泽元纪终于得已因病窝在家里松口气。
妈妈得知他耳朵的状况相当担心,但教学课程排的紧无暇从筑波赶来,便叫住的近些的姐姐来探望。
那日姐姐是带着孩子一起来的。
才4岁的小波看到很久不见的舅舅就扑上来,中泽元纪忙蹲下身把小家伙抱了个满怀。
姐姐一边往冰箱里添置食物,一边嘱咐他梅雨季快到了要注意衣服发霉的问题。
“我知道,我不是小孩子了。”元纪眯起眼睛笑着逗小波,不忘应着姐姐的叮嘱。
“你确实不需要操心啦,但是一个人从事这么辛苦的工作,家里总是会担心你嘛。”姐姐又转身进房间把他衣柜里的厚衣服搬出来。
“抱歉——但我真的看不惯都七月份了还把大衣叠在衣橱里的行为,趁梅雨季前最后的晴天,拿出去晒过后挂起来吧,如何?”
姐姐在两个弟弟的家庭中长大,父母忙于教学工作,从小她便更像是元纪和弟弟中的绝对权威。
“好。”元纪放下怀里的小波,接下姐姐手中一叠厚重衣物往阳台走。
姐姐在身后又喊:”元纪,怎么还有一箱衣服!“
啊。
元纪抱着衣服回头,看到姐姐正把衣橱底部那个带滑轮的储存箱推出来。
他愣了一秒就要上前制止,奈何怀里衣物沉重,小波又蹦跶着挡路。
嘴里刚冒出个"别"字,姐姐已手快打开箱盖,而后望着里头的东西发出”欸?“的困惑。
“之前剧组的一些杂物,不知道该放哪里,就塞进去了。”元纪解释道。
”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呢……元纪居然是这么念旧的孩子。“姐姐指着翻着角的旧剧本,”啊,这部当时我拉着亲友一起追过,你和……是叫小林君吧,你们的第一部主役。“
中泽元纪抿嘴笑笑,只点头,没说话。
“我记得很深刻哦,因为我亲友是腐女嘛,当时她超喜欢你和小林君呢。”姐姐笑着拾起他的大衣,往阳台走去,“一晃都三年了呢,当时小波还不会说话,也还没什么人知道你……现在别人都会问我,欸?中泽君是你的弟弟?很让姐姐觉得骄傲啊……”
元纪坐在地板上,缓缓把箱盖回扣。
盛夏的风从姐姐的裙边流淌而过,日光如白银泻地,正洒到储物箱一角为止。
里头露出的剧本封面,是靠在绿荫里的他和小林虎之介,上面写着ひだまりが聴こえる。
写着“向阳”,可这箱物什却已三年未见天日了。
姐姐在阳台边晾衣服边絮絮说着,但元纪不太能听清,只大致捕捉到“互帮互助”、“年纪也不算小”、“太辛苦孤单”、“和妈妈去参拜祈福”、“听说很灵验的神社”……等语句切片。
元纪想了想,还是摁着箱子直起身子来回应道:“我现在的重心是工作,恋爱什么的……”
“什么恋爱?”姐姐回头看他,放大了声音,“只是去祈求你幸福平安啦!”
中泽元纪抬手摸了摸耳朵,心想这个神社也没有传说的那么灵验。
第三件事和梅雨季一同到来。
中泽元纪原本只是做完晚饭例行出门倒个垃圾,出门前听到电视里在播放天气预告。
又是四十四。
他并不喜欢雨天。
看了下日程,还好下一场通告正好梅雨季结束之后。
好久没有这样悠长的假期,虽然因连绵雨天只能宅在家里,但对中泽元纪这种indoor派来说未必不是一种舒适。
夜幕降临的东京悄然下起雨。
中泽元纪拎了把透明雨伞出门。
看到坐在公寓门口台阶上的背影时,本只是不经意的一瞥。
那是个身量单薄的男人,穿宽松插肩袖T恤和工装裤。
湿漉漉的黑发,躬身抱腿时窄而柔顺的肩线。
中泽元纪要收回目光时,却忽地像被无形手指攥住,再移不开了。
微微侧着望向雨幕的那张脸,下巴的软肉抵在膝头会挤出浅浅的涡,翕动的睫沾了梅雨湿气,同嘴角一同懒懒垂着。
脚步被黏滞在这场盛夏初来的梅雨里。
……那是。
手指卸了劲,松下去的垃圾袋鼓鼓囊囊触了地,把雨声中沉寂的两人都唤醒。
中泽元纪便是在这时看到那双漂亮眼睛的主人望过来,以陌生又熟悉的姿态利落爬起,奔向自己。
“航平——”
“我终于找到你了!”
飞扑而来的拥抱让垃圾袋彻底脱离手指的禁锢。
袋子里零乱的物什终于和心绪一同瘫乱在地。
02
其实从那天早上就已有迹可循。
醒来迷迷糊糊看手机,那个沉寂许久的聊天框竟浮出对方的消息。
——小林虎之介向你的快拍表态了一颗爱心。
刚杀青一部主役戏的中泽元纪本有万钧睡意,鹅毛般轻飘的爱心图标只是掸了下他的眼皮,就让他如撞邪般从被褥中拔起身子,达到空前的清醒。
他和小林虎之介从三年前合作完那部BL剧集后就淡了联系。
变得最远的是曾最靠近过的那位,小林虎之介。
确切来说,从ひだまりが聴こえる杀青后,小林虎之介就有意和中泽元纪疏远了关系。
渐渐地,他们在彼此生命里的印记只剩社交软件上指甲盖大小的头像。
扁扁平平,再无声息。
小林虎之介的账号最近被黑客入侵了么?
中泽元纪捧着手机研究了很久,从小林虎之介的头像研究到简介再到最近的每条更新。
点开一张又一张小林虎之介最近发布的旅行照。
碧蓝晴空中松软的云、神社廊柱下躲雨的猫、万顷深翠的林海……没有他自己,没有文案,没有tag。
这很小林虎之介,不像被黑客入侵。
那他怎么会忽然给自己传递消息?
“当然是我给你发的啦!”
自称是佐川太一却长着和小林虎之介一模一样的脸的人得意的比了个大拇指,跟中泽元纪描述了早上醒来发现来到异世界的惊慌失措再到沉着冷静的一系列故事。
当看到杉原航平的头像就躺在好友列表里时,他先是高兴坏了,但点主页一看又觉得不太对,便只点了个表情进行试探。
“欸,不过把他吓了一跳呢,问了我好几遍:元纪?!你是说中泽元纪吗?!好像我要来找你是什么天方夜谭似的……”
中泽元纪听完这一长串,大脑已停止运转。一时想不到该回复什么,先低头抽了张纸给他递过去,示意他嘴角沾了汉堡肉的酱汁。
“航平你别再骗我啦,我不会记错你做的汉堡肉的味道的!”那人接过纸巾囫囵一擦,继续埋头扎进盘子里开始嚼,嚼两口又迟疑抬头看向他,”你不会还没吃饭吧,被我吃完了怎么办?“
中泽元纪摇摇头道没事。
看着那团在椅子上摇头晃脑的快乐背影,中泽元纪只顾得上想,早知道今晚就不做汉堡肉了。
怎么偏偏今晚做了好久没做过的汉堡肉呢?
那人前头在公寓楼下蹲点淋了雨,中泽元纪看着他湿淋淋的黑发和T恤几度欲言又止,先去把空调打高了几度。
“你这样会感冒的。”终于忍不住说出口了。
中泽元纪在心里屏气,面对这张脸,他还是紧张的说起了敬语。
“欸?”那人意外的笑了,“航平,你为什么一直这么和我说话?”
浴室在哪里呢,浴室在哪里呢——
下一秒自称太一的人又哼着歌找起了浴室,并蹦跶着问中泽元纪洗换衣物和毛巾。
“你,不回家吗?”中泽元纪深吸一口气问道。
“我回哪里?”被反问了。
你在的地方就是我家啊,他说。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中泽元纪愣愣地看着小林虎之介穿着自己的睡衣从浴室走出来爬上自己的床,愣愣地看着他把大一号的袖口和裤脚折起来,愣愣地看着他拍了拍那张单人床的另外半边:“快去洗澡然后睡觉啦!”
什么啊……
什么啊!
狠狠掐过自己的手,不疼,那人拥抱自己的时候也有实感。
这不是梦,那人也不是鬼。
那眼前这比科幻片还要不可思议的是什么?
怎么办?
通知小林虎之介的经纪人?联系他的家人朋友?
从任何一种能解释清楚的角度,这个人就是如假包换的小林虎之介。
可但凡和这个人说上一句话,中泽元纪就确切的知道,这个人不可能是小林虎之介。
小林虎之介不会这样靠近中泽元纪。
最终他只是在床边打了地铺睡下,没敢睡在那人身边。
看人睡着了,才敢借夜灯昏昧光亮去看那张熟睡中的脸。
一直移不开眼的原因。
或许是太久没见了吧。
往事务所赶的路上忽然下起阵雨,雨点在数秒内气势骤然凶猛起来,像要冲刷掉些什么似的。
或许是赴约前拒掉所有应酬的决绝,或许是对着镜子一遍遍琢磨穿搭的不安。
是期待。
独独只对那个人的期待。
中泽元纪从那时起才真正愿意相信,小林虎之介很讨厌他这件事。
讨厌到跟他演一部BL膈应半辈子,连看都不愿再看自己一眼。
其实也没什么值得放在心上的,搭档而已。
向来体面的人没躲雨,也没去便利店买把伞,就这么冷着脸淋雨向前,心中升腾出自我惩罚般的念头。
可能是过去的二十来年都太懂得如何招人喜爱,以至于被讨厌这件事太过稀罕,才产生落差吧。
而且,确实是做了很让人讨厌的事啊,中泽元纪。
那天深夜湿答答的从事务所回家,中泽元纪做的第一件事不是洗澡,而是收纳。
就那样安慰着自己,把家里留存的关于那部剧的物件全都收进储物箱,塞进衣柜底层。
卷边的旧剧本、课堂上两人涂涂画画的笔记册、冲洗完还没打开看的胶片、导演寄来的片场后记U盘……
今夜经纪人的话语仍回响在耳畔,说接下这个角色有多不容易,对以后的影响有多大,从明天起的演技课应如何加时,和前辈们的应酬也要提上日程。
湿透的衬衫黏在身上,让中泽元纪觉得自己像被网捞离水面的鱼,压力如浪潮层叠。
拉上衣柜滑门,他终于倒在地板上,像被剜去鳃般用尽全力呼吸。
彼时重重高山横亘在24岁的中泽元纪面前,事业行至此时才开了个浓墨重彩的头。
过去的任何事情都没有意义。
——元纪啊,那个孩子什么都可以做好的。
——元纪是我们的骄傲。
——元纪君,你这样优秀的人一定会大放光彩的。
于是向前看,只能向前看。
背负着所有希冀向前跑吧。
断然没有停下来让情绪先行的余地。
三年后,27岁的中泽元纪静静看着咫尺之处那张属于小林虎之介的脸,又想起那个让自己开始讨厌雨水的秋天。
很多以为在那场大雨中无声消弭的情绪到此时忽觉不甘,以为被压在箱底就能沉寂的记忆在另一个夏日又鲜活过来。
竟还记得那年一车穿棒球服的平头小子坐巴士爬山路,他恰巧和小林虎之介挨着坐,那人也这样安静睡着,车一压弯,肩头就歪来个毛茸茸脑袋。
记得那年拍ひだまりが聴こえる,每晚熬夜背台词的人在片场休息就会睡过去,团着身子蜷曲在躺椅上,被炽烈阳光晒得皱着脸。
记得四下无人的阒寂黑夜,漫溢酒精气息的吻,夹杂喘息的沉默,那人眼角滑过的一线泪痕,睡熟后仍在夜色中熠熠。
是小林虎之介还是佐川太一?
中泽元纪琢磨着暖光下那张脸起伏的轮廓线,眉骨错落间的阴翳,微微嘟起的唇,很难相信这是一个快30岁的男人的脸。
明天醒来这一切会结束吗?
像童话一样,被施了魔法变成一天佐川太一的小林虎之介,会在天亮时分就打回原形吗。
到时候发现竟穿着一身自己的衣服,不知道那么讨厌自己的他会有多崩溃。
这个故事情节有点像灰姑娘,中泽元纪这样想着,脑海里浮现小林虎之介红着脸气呼呼穿上公主裙的模样,忍不住轻声笑出来。
床上睡着的人似被他惊扰,皱起眉头卷着被子往他这边拱了拱,差一点就要滚落到地上。
吓得中泽元纪赶紧爬起,一手托住那人脑袋,一手揽住腰,轻轻把人往回摆。
捧着脸的那只手被轻轻拉住了。
中泽元纪呼吸一滞,看睡梦中的人轻轻把额头蹭上来。
“航平……”是梦中的呢喃。
三年前的夏夜,那人熟睡的脸也曾这样毫无防备的贴在掌心。
那场醉酒后的吻在黑夜中无声结束,是小林虎之介昏睡在怀里。
那时掌心剐擦过去的睫,让中泽元纪想起儿时最珍惜阖手留住的蝴蝶。
中泽元纪垂下眼眸,替睡梦中的人熄去夜灯。
也许更像童话主人公的是他自己吧。
因为只有人鱼希望清晨永不到来。
03
中泽元纪逐渐确信,这个住进他公寓的家伙真的是佐川太一。
平时中泽元纪同他说话不算多,因为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不知道如何定义身份的人。而在一遍遍表示自己不是杉原航平后,那人也赌气般的3小时没搭理中泽元纪。
到第4个小时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中泽元纪:“那在这个世界,本来你和我是什么关系?”
中泽元纪怔了怔,说算同事吧。
“那你为什么认识我和航平?”那人又问。
像是在和游戏里的NPC说话。
这种要和孩子说这世界上其实没有奥特曼般的心情是怎么回事?
游戏里的NPC会知道自己是NPC么?
中泽元纪看着那双清澈纯粹的眼睛有些于心不忍,但想到小林虎之介的新剧到秋天就要开机,无论出于哪种情况,都不应该让事态再深陷于如此吊诡的幻境。
于是他试图解释,佐川太一和杉原航平,是他和小林虎之介曾经饰演过的两个漫画角色。
正要开口,本已渐渐好转的耳朵忽地又传来嗡鸣,甚至比从前疼痛更甚。
话还未成句,先痛得他躬下身子捂起耳朵。
“航平!……啊不对,你……中泽元纪……”那人着急地把手覆在他手上,称呼唤了再换后又焦躁得开始生气,“你还模仿他!”
中泽元纪无奈摇头,缓了口气才解释,是之前拍戏留下的后遗症。
这句话很顺利的说出来了。
迟疑了一会,再试图去解释他和小林虎之介曾饰演过ひだまりが聴こえる这件事。
又来了,像开关似的启动耳朵的痛楚,话语也随着痛楚被消音。
中泽元纪终于意识到,这简直像一个诅咒,他无法跟眼前的人说出任何事实。
甚至佐川太一也看不见任何事实。
中泽元纪不能牺牲耳朵,只能曲线救国。
于是他拿来电脑开始搜索关于他和小林虎之介饰演ひだまりが聴こえる时的讯息和新闻图,甚至把当年的剧集都找出来,点击播放,捧到佐川太一面前。
他按着耳朵不敢说话,只是发出语气词示意那人看。
“欸?看什么?空白啊……”佐川太一挠挠头凑近屏幕,接过电脑开始滑动页面,“你家是不是网络很差,怎么什么都刷不出来?”
说出真相就会像泡沫一样消散吗?
中泽元纪看着佐川太一抱着电脑大看netflix的背影。
窗外淅沥沥的雨已下了三天。
那人丢在一旁的手机仍属于小林虎之介,通知栏弹出事务所的邮件,关于他九月新剧开机前的琐事安排。
如果佐川太一占据了这个身体,那小林虎之介该怎么办?
中泽元纪忘不了那双不甘时会泛红的眼睛,明明看起来淡薄到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唯独对工作全力以赴。
为这部即将到来的恋爱主役努力了很久吧。
怎么偏偏在机会降临之前发生这样魔幻的事情。
天外来物般的主人公倒比他更气定神闲,每天悠哉游哉的蹭饭,大爷似的霸占着唯一一张单人床,像是毫不担心接下来该怎么办。
“肯定可以回去的啊,我也一直在思考回到原来世界的方法。”佐川太一大剌剌的趴在床上翻看漫画,“航平还在等我呢。”
中泽元纪松了口气,他说你终于认定我不是杉原航平了。
嗯呢,佐川太一掰着手指数着他和杉原航平的区别。
一、你比航平爱笑。
二、你比航平更像小孩。
三……
等一下。
中泽元纪叫停,他说我都27岁了,我比航平更像小孩?
“怎么说呢,你很像那种努力装大人的小孩……可能和最开始的航平有点共通之处吧。”佐川太一煞有介事地分析着,“但航平的情绪很好看出来,他不高兴就会低落,开心就会忍不住笑。你装的比他好太多啦,总是完美得挑不出毛病的样子,但因为我太聪明了,还是会看出你的真面目哦!”
中泽元纪看着佐川太一的笑容,一时觉得恍惚。
很久之前,还是平头时期的小林虎之介对他说过类似的话。
——总是很完美的样子,会觉得很累吗?
那时午夜四下无人的球场,还能听见远处海浪潮声。他给那人录完一段练球视频,两人并肩坐在树下喝着电解质饮料。
——抱歉,没有冒犯到你吧?
“没有。”这样回答的时候,一定笑得很傻。
“tora,我看起来让你觉得很累吗?”抿了一口饮料,还是忍不住追问。
彼时的中泽元纪想到自家养的那只猫的脾性,很想回话道,这世界上没有这样通情达理的小猫哦。
但被第一次被这样形容的人实则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笨笨的继续喝,笨笨的继续笑。
原来就像他沉默窥视着小林虎之介的幽微之处一般,在这球场奔徙的众人中,小林虎之介也同样看着他。
原来他们还有过那么一段称得上良好的开端。
可惜都被自己搞砸了。
那么我的真面目是什么呢?
他问佐川太一。
佐川太一就那么坦诚的眨着眼睛,指指自己:“你喜欢我吧。”
不要误会,我说的不是我佐川太一,是原本的这个人哦。
佐川太一回忆了一下,补充道,你的同事。
“因为是他,所以你才会一直接纳我留在这里,一直照顾我,对吗?”
“哎,你这个边界感强到要死的家伙。”
“我们,哦,不,是你们的那个共同好友,早就提醒过我,让我最好不要打扰你什么的。我来之前还在想,难道你是那种很恶劣很高傲的家伙,会直接把我拒之门外吗?”
“可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真的很恍惚,你看我的眼神完全就像航平啊。或许就像我知道你不是航平还是不想离开你家一样。在这个世界,我只要看到你这张和航平一模一样的脸就觉得安心。”
“而你对我或许也是这样吧。”
喜。
欢。
中泽元纪在心里念这两个字。
把拍戏的台词都刨除在外的话,中泽元纪至今为止二十来年的人生,甚至没有对人表白这两个字的时候。
大学从女生口中听到过这两个字,和着早春樱花飘落的气氛,迎上耳机里正在播放的钢琴前奏。
被喜欢,这样珍重又青涩的感情,中泽元纪早已在叠加的职业年龄中学会如何应对处理。却从没想过有一天被人指出属于自己的心意。
被人戳穿道,你喜欢他吧?应当是属于学生时代最怦然的把戏。
再不济,倒退回一切最开始的夏天。
球场飞扬的尘土被夏日的暴雨浇熄,扯起棒球服罩在比自己矮一头的那人身上,一起冲破雨幕跑回摄影棚里。
当时忽然此起彼伏的有关“浪漫”的怪叫和那人红透的耳廓。
如果是那时候的中泽元纪,会怎么回答呢?
佐川太一很聪明。
他确实是擅长装作完美的人。
但这么多年下来,还是会在重要问题上露出蹩脚演技,很难说出谎言。
曾经只是被问一句,喜欢小林虎之介的什么,就先乱了阵脚。
那种不明确的问题,还能通过东拉西扯来搪塞。
那么事到如今。
面对“喜欢小林虎之介吗”这个问题。
只有是与否的问题。
他对佐川太一叹了口气,眉眼浓重如山雨欲来,嘴角却仍浅浅勾着。
“我不知道呢。”
玻璃上错乱雨线将窗外茵绿的香樟融成一片。
中泽元纪忽然庆幸自己面对的是太一而非小林虎之介。
那个最擅长误解他,却也比谁都更能看见他的小林虎之介。
你是否会知道我真正的答案。
04
太一在家里呆不住,想出门遛弯儿。
在中泽元纪的提醒下才有了身为艺人的自觉,戴着中泽元纪的帽子和口罩出门了。
出门前中泽元纪把他手里那把小伞换掉,塞了把大伞给他。
那把伞明明自己拿着刚刚好,到太一手里就像钓鱼设备,庞大得有些格格不入。
觉得很可爱,于是中泽元纪抿着嘴笑。
“笑什么?”佐川太一不明就里的耸耸肩,“一起出去走走吧,这一周你都没出过门,不会发霉吗?”
用小林虎之介的形象一个人出门应该没什么,但要是再加上他。
中泽元纪已经能想像到他俩的照片出现在文春的八卦版面。
“不了,我很宅。”中泽元纪笑着摇摇头,哄孩子似的,“方便的话去买点菜回来好了,我就不用叫人配送了。”
“OK,一定完成使命——”太一拖长声音回应他。
中泽元纪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错了,竟伸出手想去摸摸那人的脑袋。
手堪堪抬到身侧,反应过来这人是佐川太一,赶紧收了回去。
说的像这人如果真是小林虎之介他就敢伸手一样。
站在窗边,中泽元纪看着那把大伞在视野里出现,再轻快的挪进雨幕,底下的人被遮得严实,只露出白色T恤的一角。
天气预告在播送,说预计今夜有降温,中泽元纪想,或许该再让那孩子添一件薄外套。
这样操心着他的一切。
中泽元纪摇摇头,试图把脑子里缠绕着的关于那人的事情都清空。
他有什么立场去关心佐川太一。
他更没有立场去关心小林虎之介。
这一周和太一相处的每分每秒,他都在清醒和混沌中迷蒙不清,时而感觉像走在遍布薄冰的悬崖峭壁,一不留心就要万劫不复,摔出薛定谔式的真心。
终于能有和自己坦诚相待的空间,他看着那把伞消失在视野尽头,才长叹一口气。
小林虎之介。
再念出这个名字,竟已觉得口齿生疏。
以后还会有再喊出这个名字的机会吗?
家里的智能家居听了他这声喃喃,不知道错当成什么指令,忽然回复道:好的,已为您打开家庭影院。
什么啊。
中泽元纪扶额。
前两天太一就发现了他家的智能家居比起人工智能更像人工智障,动辄错听指令,做出驴唇不对马嘴的回应,那孩子还兴致勃勃地同AI对话了好半天。
现在倒好,小林虎之介的名字又成为家庭影院的口令词了。
投屏被启动,还停留在昨夜中泽元纪和太一看完的那部电影上。
一开始并没有打算重温那部电影。
是太一洗澡前例行去中泽元纪的衣橱里找衣服,而后那个箱子继被姐姐翻出来之后又被太一拖到明面上来。
尽管对这个人来说,里面的东西全是空白一片。
剧本和笔记都是空白的本子,冲洗出来的胶片也是过曝的废片。
“元纪,你怎么放一箱废品在衣橱里?”热心的太一眼里总是有活,“晚上我下楼扔垃圾帮你处理掉?”
中泽元纪连忙过来抢救“废品”,至于到底是什么他也无法开口,只能说这些东西还有用。
“哦……”太一眼尖的发现了箱底的U盘,“最重要的是这个吧?”
把U盘插入电脑给太一看的时候,中泽元纪也不明白自己怎么还是抱有侥幸心理。
明知道太一看不见这背后的真相。
在熄灭灯火的客厅里,影幕一帧帧播放起三年前的夏日。
是在胜沼神社附近拍的那场戏。
再看到作为杉原航平时,脸上如雨般滑落的一滴泪,和蹙着眉头捧上自己脸颊的小林虎之介。
——我突然了解了。
——了解什么?
——了解到我一直很想见太一。
——啊,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太一嚷嚷起来,“全是乱码啊,文件损坏了吗?”
目光从屏幕上收回,移向身边的太一。
屏幕上仅自己可见的片场后记像前世回忆,中泽元纪隔了这些年再去看曾经青涩的演技,竟觉得从未那样理解过杉原航平。
那样想见到一个人的心情。
明明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就在自己身边,却遥远的怀念着另一个人的心情。
太一切掉了对他来说是乱码的视频,下一个视频是中泽元纪之前看过的电影。
大学就是电影社团的太一对电影很感兴趣,那夜后来中泽元纪就陪他又看了一遍那部电影。
前夜播完的电影还定格在结尾的景别。
中泽元纪想到太一说,不喜欢这部电影。
他就问太一的原因。
“为什么照生不追上去呢。”太一指着远远望向小叶车牌号的照生,“明明都知道了小叶来看过自己,最后却只是沉默着目送她远去什么的…我不喜欢这种剧情。”*
是今年也才21岁的太一啊。
中泽元纪笑了笑,他说,太一说的很有道理。
只和那人共处了一周,人一走,家中竟安静得令人不习惯。
中泽元纪索性坐下,又点开了那部电影,权当白噪音。
第四遍了。
第一次看是上映那年。
第二次看是三年前的秋天。
两个多小时的电影播完,窗外雨幕已晕开霓虹灯火,雨不知何时在入夜时分下得更大了。
太一还没回来,中泽元纪给他发了条询问的消息,过了许久仍未收到回复。
出于礼貌,他还是不愿发送密集消息去骚扰太一,但出于担忧,他克制自己每隔半小时再发一条消息。
第四条消息还没收到回复时,中泽元纪拿着家里仅剩的那把小伞出了门。
他后悔没有陪太一出门了。
忘了那人本不属于这个世界,在这里太一最熟悉的地方应该只有中泽元纪的家,此外的世界地图和漫画里的一样吗?中泽元纪不得而知。
更不明白自己这样稀里糊涂地步入一场大雨中,要如何在未知的目的地找寻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如果太一出了意外怎么办?
如果小林虎之介的身体出了意外怎么办?
在车站入口愣神,个高肩宽的人半边肩头都被风雨打湿,他终于忍不住给“小林虎之介”的头像发送了通话请求。
无人接听。
他会去哪里?
在这个世界,太一认识哪里?
——我一直很想见到太一。
——啊,什么意思?有那么喜欢我吗?
他忽然想起那恍若隔世的雨天。
——喜欢。
比自己更直白的航平。
——为什么瞒着我?
比自己更勇敢的航平。
往来通勤的人群带着潮热水汽与他擦肩而过。
中泽元纪收起伞,转身往车站走去。
*电影:《稍微想起一些》元纪有在物料里说看过这部电影。
05
像从梦中醒来。
意识回归时,他抬眼看见的是夜色中高耸的鸟居。
鸟居?
扛着伞转头,望了眼台阶上头在雨夜中明灯的神社。
胜沼神社?
记忆碎片的涌入几乎和掏出手机的动作同时发生。
4条未读消息,来自中泽元纪。
——太一,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在哪里?没有迷路吧?
——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去找你。
——看到消息请给我回电吧。
中泽元纪……
小林虎之介手中的伞晃了晃,这一周不知神魂何在的回忆终于从虚空落回脑袋。
记忆像一本书,只向他摊开目录页,供人回溯粗略梗概。
如何站在中泽元纪家门口,如何说自己是小林虎之介,而后相处的日日夜夜只有模糊碎片,再到坐一个多小时电车从东京都内跑来青梅。
仿佛完成了一周前的闭环。
一周前他脚踝手术刚休养好,被好友翔太拖来青梅散心,陪翔太和他的妻子明美祈福时,小林虎之介时隔三年再次来到了曾经的拍摄地,胜沼神社。
那天一切都很古怪。
明明是陪那对夫妻俩给他们即将诞生的孩子祈福,摇铃时却有人轻拍他肩头,问他是否有要解答的困惑。
那是位两鬓已白的婆婆,和他说道,缘结于身,切莫拂去。
小林虎之介没听明白,只出于礼貌打算掏出賽钱递上去。婆婆却摇了摇头,说他心结在此诞生,如今是该开解的时候。
翔太和明美夫妻俩比他还激动,一个劲的问要怎么做。
——接纳被你赋予爱与生命的灵,灵会指引你们前行。
彼时小林虎之介看着婆婆缠在自己手腕的红线,再看着婆婆隐入神社深处的背影,没想通他赋予了什么生命,什么又叫他“们”。
一周后的小林虎之介又回到这个地方,顶着一把巨大的伞,蹲下身子,望着沿石阶层层铺泻的雨水发呆。
远远看去像那那灯火幽微的神社前长了颗巨大的口蘑。
他在思考被曾经饰演的角色夺舍这件事到底是如何发生的。
是不是该去医院看下精神科了?
手机忽然震动,把忧伤的口蘑吓得一颤。
通话请求,来自中泽元纪。
当务之急不是去精神科,是如何跟中泽元纪交代。
小林虎之介垂眸看着那通话标识,想起这一周来他这位阔别三年的前同事就这么纵容自己吃他的喝他的用他的,甚至霸占了他家唯一一张床。
或许该把中泽元纪也一起扭送到精神科才对吧?
所以走来了超市。
自来熟的佐川太一在中泽元纪家白吃白喝一礼拜。小林虎之介想到中泽元纪那边界感强得可怕的性格就觉得不可思议。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也不知道如何偿还这些天对那人的叨扰。
隐约还记得中泽元纪说过要他出门买菜之类的话。
于是小林虎之介压低帽檐戴好口罩,加入了一堆爷爷奶奶的夜场蔬菜大抢购。
抱着一大袋沉甸甸的菜根本没办法打伞,本想就这么一鼓作气走到车站,奈何路实在有些远,明明是盛夏,入夜淋了雨还是会冷。
看着自己还穿着中泽元纪的T恤,小林虎之介更是头疼,耳廓也跟着后知后觉的发起热来。
歇会儿再走吧。
菜墩在脚边,他也蹲下身子,在桥洞里发呆。
脑子里都是这几天与中泽元纪相处的凌乱回忆,他努力去搜寻太一有没有和中泽元纪说什么越界的话语,做出什么越界的举动。
好像没有。
但用自己的身体出现在中泽元纪面前,这本身就已经是越界了啊。
就回去堂堂正正的把菜送去中泽元纪家,然后当面跟他道歉道谢?
还是觉得很愚蠢荒诞的画面。
小林虎之介忽然觉得人生就中止在这里也挺好的,他实在无法再面对中泽元纪。
他和中泽元纪的关系,是断联三年的前同事。
和三年前不尽相同了。
二十岁出头的年纪像一只束手束脚的小猫,总灵活的观察着所有人的脸色并做出最优解的中泽元纪。被晒成麦色的皮肤倒显得眼睛更灵动,像一汪深而清的泉眼,笑起来就水波漾开,纯情青涩得不像话。
后来只是日复一日的看着社交平台也能描摹出那人成长的轨迹,本就肩宽腿长的男人如今有了更加舒展凛冽的身材曲线,虽然笑起来仍会天真的露出犬齿,手指也万年不变的支起小树杈,但眼神里越发少了迎合的意味,多的是自矜自洽。
竟也步入二十代末期了。
可那个最初穿着脏兮兮棒球服倒在地板上睡着的中泽元纪,在小林虎之介心里好像永远是少年的样子。
尽管最初关于小猫的假想在某一夜后被证伪,小林虎之介确切的明白中泽元纪从一开始就是蛰伏在暗处的幼狼,如今骨肉皆丰,天地浩大,自有更多属于他该争夺的领地。
这样优秀的中泽元纪,他们的人生交集应当是浮萍短暂相聚,而后错身各奔东西。
为何会成为自己所谓的心结呢?
时隔三年,小林虎之介又在夏日的大雨中来到这桥洞下头。
不同的是没有夏日祭、章鱼烧和杉原航平,没有对着自己和中泽元纪的镜头,只有他自己。
他抱着手臂想,或许因为他和中泽元纪是接过吻的关系。
酒醉后的昏暝大约与爱欲无关,他明明记得自己的不甘与愤懑先行一步,可被亲吻时为何还会流泪,被注视时为何还会心悸。
没有办法靠近中泽元纪,因为明知道是错误的事情。
一旁路灯投下的昏黄灯火忽地被影子遮住。
小林虎之介茫然抬头,等看清是谁从雨中跑来,吓得差点没拔腿就跑。
怎么会是他。
“太一,怎么不回我消息?”中泽元纪大约从东青梅站一路跑过来,说话时仍带有轻微喘息。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在这里。
小林虎之介几乎完全是大脑宕机的状态,只能用本能回复,没看到。
“抱歉,擅自猜测你可能会来这里。”中泽元纪抬起手擦了下额角落下的雨水,“你如果在这里有事要做,我先去便利店等你吧。”
小林虎之介慢半拍地站起身,看中泽元纪正从随身的帆布袋里掏着什么。
“我有什么事情要做?”问出口时小林虎之介想抽自己一巴掌。
可被中泽元纪披上外套的他已完全丧失语言组织能力。
“啊。”
那人的脸被暖色路灯柔柔打亮,小林虎之介才抬眼望他,看中泽元纪的目光对上来,又慌张错开。
“难道你是来这给我买菜的吗?”中泽元纪往他脚边那一大坨袋子上瞧,低声笑起来,“我以为你是想要回去,所以来这里碰碰运气。”
小林虎之介在心里想,你倒是挺懂佐川太一,他还真回去了,留这么大个烂摊子给我收拾。
“其实……”小林虎之介用尽力气才能憋出这么几个字,声若蚊呐。
后面的坦白他还在酝酿。
面对任何一位大导自我介绍时都没这么艰难,他感觉自己的脸在迅速升温,怎么也说不出自己现在已经是小林虎之介这件事。
“其实什么?”中泽元纪微微躬下身,手撑在膝盖上,歪着头来看他的脸,“你的脸很红,不会发烧了吧?”
小林虎之介往后退了半步,心中哀嚎着,面子上只沉静的摇头。
中泽元纪没再逼问他,只是弯腰抱起了那一大袋菜,笑着说谢谢你,可以吃很久了呢。
“不过下次就在公寓楼下的超市买就好了,坐一个多小时电车来这里实在是没必要啊。”
“一起回家吧,我做饭,我很饿,你一定也饿了吧?”
小林虎之介沉默,看着中泽元纪抱着大袋子往前走的背影,那人半边衣服都被雨水浸湿,没有空闲的手,小小的透明伞挂在肘弯。
就在这里结束吧,小林虎之介。
无法面对那张脸说出拒绝,所以宁愿再也不相见。
那看着背影总可以做到吧。
他深吸一口气,垂眸看自己隐在袖中的手。
中泽元纪的外套袖子太长,松垮地堆在指间。
多像三年前,同样的天气,同样的地点。
“我一直在等你,等了好久。”
他听见中泽元纪说。
堆叠的袖口被攥在掌心。
他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撑开伞,追上了中泽元纪的背影。
06
年初时,小林虎之介在神社抽到一只罕见的签。
——半吉。
不是吉,也不是凶,如此中庸的签语在他目前为止的人生中只出现过两次。
同行的朋友翔太问他抽中什么,他展示给翔太看,对方很惊讶居然还有这样的签。
“我第一次抽到的时候也觉得很神奇。”他说。
“欸?你从前也抽到过?所以那时候发生什么了呢?”翔太好奇追问,想知道这签准不准。
“都是三年前的事情了,也没发生什么。”小林虎之介回答。
“也是啊,半吉,很难验证嘛。”
不好也不坏的签,是起不到什么预言效果的。
大部分人的人生就像写着“半吉”的签一样,好坏参半,都没那么极端。
小林虎之介三年前抽中这个签的时候,正赶上自己人生中第一部主役剧。
“欸?你说上次抽到是三年前?”,下山的时候,翔太一边上网查着自己的解签,一边又想起小林虎之介的话,“那不是你拍ひだまりが聴こえる的时候?那应该是大吉的一年吧,半吉也太保守了。”
“喂,不要太沉迷玄学啊。”小林虎之介笑着岔开了话题。
那确实是怎么看都很好的一年,甚至算得上是他演职生涯的转折点。
下山的台阶有近百层,雪后需要格外小心,他缓缓往下递着步子,心里琢磨着翔太方才的话。
半吉的解签说“半明半暗”。
亮面落在众人眼里,暗处只有自己知道。
是什么呢?
中泽元纪。
这个名字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脑海中的时候,跟着浮光掠影般闪回的,是那人冰雪消融般的笑脸。
脚下不知怎么就打滑,惊出人一身冷汗。
“哎!”翔太眼疾手快的捞住小林虎之介的胳膊,“看吧!这就是你不尊重神灵的惩罚!”
小林虎之介失笑,抬手捶了翔太一把。
翔太笑着揽过他的肩头,往远山正升起的朝阳望去:“前进吧tora!看来今天又会迎来很好的一年呢!”
翔太说得没错,收到那部恋爱主役邀约是太好的消息。
相当不错的制作团队,高人气漫画改编,相方更是这两年曝光度很好的新生代女演员。
小林虎之介对着邮件翻来覆去看了一晚上,收到翔太的祝贺时忍不住肯定了这个热衷玄学的家伙。
“你说话很准呢翔太。”
但果然,半吉的亮面一出现,暗面就相伴而生。
上部戏运动戏份多,五月底杀青后,他的身体才后知后觉出现问题。
拍摄时摔了一跤后,右脚脚腕一直不太舒服,去医院看才知道竟有韧带断裂。于是杀青宴结就喜提手术,在医院住了两天,又回家躺了小半个月。
合上电脑又翻开下一部恋爱主役的原作,代入男主身份拿笔圈点,到日沉西山时才反应过来又忘了吃饭。
打开手机先看到经纪人的消息弹出来。
经纪人是今年事务所才安排来的新人,和他对话仍有些小心翼翼的姿态,礼貌地问道对原作的体悟如何,存在哪些难点。
——目前还不太明确,需要再看看。
小林虎之介回复道。
没有吗。
他没反驳经纪人。
可能是新人还对他的过往不够了解。
也可能是那部作品不值一提。
比起在履历写道“出演过反响一般的BL剧集”,如今更有含金量的应该是“曾出演过中泽元纪的恋爱相方”吧。
这两年名气渐如日中天般的年轻演员中泽元纪。
前经纪人就曾取巧地把小林虎之介简历中关于中泽元纪那一行重点加粗。
这也算是导致他和前经纪人矛盾爆发,无法再相处下去的原因之一。
小林虎之介隔着屏幕描摹过很多中泽元纪的变化。
小林虎之介不是对吃很有追求的人,但中泽元纪仍当他是佐川太一,每天变着法子研究菜式,端上餐桌时还会有可爱的摆盘。
瓷质小猫摆件乖巧地躺在托盘里,每天都在不同方位举起木筷。
“请。”中泽元纪每次给他研发新菜式时都会不好意思的笑笑,“不知道会不会好吃。”
一日三餐都要演出吃货的样子给了小林虎之介很大的负担。
只有观众偶尔下线的时候,小林虎之介才得空思考人生。
比如中泽元纪烹饪的时候,洗澡的时候,入睡的时候。
自从那日两人一道湿淋淋的从青梅市回来,小林虎之介想单独出门一趟都成了问题。
想回家看看阳台的绿植有没有死什么的。
每每都是才走到玄关就察觉到背后的视线,那人正像猫一样轻悄观察着自己,轻声问,要一起出去走走吗?
回头就看见中泽元纪坐在沙发上眼巴巴地望着自己,说太一不想和我一起出门也没关系。
于是小林虎之介沉默,绕了一圈,老老实实地从门口回到中泽元纪身边。
屋里空调打得低,中泽元纪穿件家居衫,平直肩头撑起衣领,看得见锁骨凛冽曲线。
那人一边看书,一边和他聊天,小林虎之介就望着他侧脸。
中泽元纪很久没出门了,阴雨天窗外幽绿冷光落在颊畔,衬出皮肤白得几近透明的姿态。散落的痣平添了几分写意的生机,随着一颦一笑隐进笑涡,又平整的展出来。
偶尔也会在那张脸上看到孩子气的神情。
小林虎之介没想到中泽元纪还是会打电玩的人。
两人靠坐在一起用手柄玩双人游戏时,小林虎之介难得听到中泽元纪发出生动的语气词。
一关始终过不去,不是他成功了中泽元纪死掉就是中泽元纪成功他死掉,胜负欲让小林虎之介摁着手柄的速度不断加快。
哦。
小林虎之介敷衍地应了一声,眼睛仍盯着屏幕上的小人,没放松手下的操作。
行吧,又死了。
他闭了闭眼,懊恼地往沙发上一瘫。
中泽元纪却在笑,他说,你越来越像他了。
他是谁?
“小林虎之介。”
被点到名字的人一下子正襟危坐,从游戏的热情中迅速恢复理智,心惊程度不亚于通缉犯逃亡途中迎头遇上警官。
“好的,已为您打开家庭影院。”
小林虎之介不明就里地看着智能家居听到自己的名字就切换模式,打到一半的游戏直接被切到电影界面。
“……还没存档!”小林虎之介赶紧拿过遥控器,试图回到游戏界面。
结果只是在电影模式切到了上一个视频。
三年前自己和中泽元纪的脸就这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影幕上。
——就这么喜欢我吗?
小林虎之介石化了。
他隐约记得中泽元纪之前给佐川太一播放过一个全是乱码的视频。
那个视频原件和一箱废弃的相片杂物什么的一起存放在中泽元纪衣橱的箱子里。
怎么居然是……
眼睁睁看着屏幕上一场戏毕。
屏幕中的中泽元纪把staff递上来的外套先拿给自己,然后笑着回应起导演的问话。那时的自己反披着外套,不知道在发什么愣,眼神放空了一会儿,又转头去看中泽元纪。
居然一直在看中泽元纪。
直到staff举起手机说拍照才生硬地收回目光。
身旁的中泽元纪笑着凑上来,在自己脑袋旁比了个“耶”。
画面隐入黑暗,原先的游戏界面又浮出来。
中泽元纪放下遥控器宽慰他道,没关系,存档丢失了再一起打就好了。
小林虎之介没想到能在中泽元纪这里看到关于他和他曾经的存档。
那夜中泽元纪睡着后,他终于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心,轻手轻脚地下床打开了衣橱。
那衣橱底部静静躺着的储物箱不知何时敞开了一角,他用手机灯光照过去,看到那熟悉的剧本封面,和一叠散乱的照片。
还记得那年在片场时不时拿着一次性胶片机四处拍照的中泽元纪。
常常是自己单人戏的中途歇息,回头瞧见那人举着相机拍天拍地拍猫咪。
穿针织衫,柔顺的额发遮住眼睛,认真时向下的嘴角,作为杉原航平的中泽元纪。
后来也没在社交平台看中泽元纪发出那卷胶片。
时至今日,小林虎之介仍不知道24岁那年的中泽元纪都记录了怎样的画面。
快要30岁的小林虎之介小心的蹲下身来,心中说着抱歉,说着不应该做这样的事情,可手却忍不住拾起箱中那沓未曾公之于众的光学影像。
胶片是关于光的科学,按下快门的瞬息,将只属于那个夏日的天光永远定格在底片里。
此生不会再重来一次的夏日。
小林虎之介捻动一张张相片。
午后雨气氤氲。
树荫落下光斑。
浮光跃金的溪流。
风拂林动的星夜。
原来在中泽元纪拍摄的那一卷27张胶片中,比天空、土地、猫咪更恒定出现的,是自己的身影。
07
长达月余的梅雨季终于要告一段落,明日午时之后预计持续转晴升温,请市民做好后续防暑准备。
中泽元纪刚把晚饭端上桌子,看他从浴室出来便笑笑,眼睛弯得像月亮:“吃饭啦。”
中泽元纪倒是和“太一”越来越熟了。
小林虎之介想,现在不仅不说敬语,连称呼都免了,像家人一样。
“太一”离开之后,中泽元纪会觉得孤单吗?
小林虎之介这样想着,不由得把今天的吃饭演技提升到百分之二百,夸张地表现出对吃饭的热爱和对中泽元纪厨艺的认可。
成功逗笑中泽元纪了,小林虎之介才终于缓口气慢点吃。
这样的心情有些熟悉,再往前要追溯到仍不知烦恼为何物的国中时代。臭屁的认为自己是天下第一帅的年纪,也仍会在面对心动的女生时生涩地藏起兔牙,用最笨拙的方式把人逗笑就觉得开心。
后来连让自己发自内心的笑都变得困难,别人欢笑与否更不是他会挂心的事情。
大学时期最后一任女友分手时说他像个没有心的家伙,快十年过去小林虎之介仍记得那个评价。
或许她说的没错。在埋头追逐着演艺梦想的二十代初期,光是如何赚钱打工维持生计已让人无暇他顾,被家人否定好友超越的劣等感织成密密麻麻的网,一格格割着少年人的自尊心。
那时候他没有谈情说爱的闲心,也始终认为自己不具备爱人的能力。
那年夏天后中泽元纪又发来过几次消息。
彼时已在新戏拍摄期的他看着那人公开宣发的新剧,心中涌起的感情该被定义为羡慕还是不甘。
还是遗憾。
能陪你走过的路已然结束。
肉眼可见的天堑,分割开属于他们的这唯一一个夏天。
再到这个夏天,也终究要在秋天告别。
是中泽元纪先看出来,问是不是事务所那边有行程安排。
菜仍鼓囊囊塞在嘴里,小林虎之介点头,他说我得回去了,明天。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我会努力不把他的工作搞砸的。
“我相信你肯定可以做到。”中泽元纪竟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喂。
小林虎之介惊讶地瞪大眼睛,别开了脑袋。
“我是哥哥啊,摸下头怎么了。”中泽元纪眨了眨眼,拿出堂堂正正的年龄压制。
小林虎之介语塞,恨不能把自己早就回归了29岁本尊这件事当场抖落出来。
已经装了这么多天了,还是平和地以佐川太一的身份结束吧。
这么多天了啊。
最开始还是太一的时候,翔太就有发来消息问他去哪儿了。
太一当时直接坦坦荡荡地回复道,在中泽元纪家。
“tora,你是和中泽元纪结婚了吗?怎么在别人家生根发芽了?”
翔太的嗓门很大,声音从手机那端传来,身旁本来在刷手机的中泽元纪都抬眼看了过来。
倒没说什么,只是在笑。
小林虎之介能看到那家伙勾起的嘴角。
如今竟然已经四十多天了。
中泽元纪在厨房洗碗,小林虎之介从烘干机里取出衣物。
叠衣服时那人已经麻利完成厨房的清理工作,在他身边坐下,加入叠衣服的流程。
小林虎之介看那人泡水就泛红的指节和发白的指尖,想到这双漂亮的手捂住耳朵时的样子。
有阵子没看到中泽元纪耳朵不舒服了。
“耳朵还好吗,最近。”小林虎之介问。
“好很多,没再痛过了。”
“再换个医院复查下好了。”小林虎之介差点想介绍说翔太的叔父是很有名的耳科医生,话到嘴边咬着舌尖才忍住,“留下后遗症的话以后很麻烦。”
中泽元纪低头叠着衣服,小林虎之介只能看见他垂眼时鸦羽般的睫毛。
“我很开心。”中泽元纪说。
小林虎之介愣了愣:“啊,开心什么?”
“你在关心我,是吗?”
中泽元纪的耳朵是拍戏留下的后遗症。
那他渐渐剥脱的完美假面和孩子气的内核,或许便是他们朝夕相处四十三天的后遗症。
在中泽元纪不知道,甚至小林虎之介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他对中泽元纪的关心早就超出了合理的区间。
最后一夜,等中泽元纪入睡后,小林虎之介把那U盘里的片场后记拷贝到了自己手机里。
当年收到导演回寄的属于自己那份后记时,小林虎之介把它当作烫手山芋,不知塞到何处藏了起来。到现在他才敢看,看一帧帧画面里他永远落在中泽元纪身上的目光。
他曾经以为自己对中泽元纪的感情之所以见不得天光是究其阴暗之处,是嫉妒、愤懑、不甘。
可第一次这样明确的用他者的视角来看当年自己的眼神,小林虎之介只能想到从前演技课上老师的解说。
——要演爱人的眼神,就不能只演甜腻的欢欣,那是在爱之前先行的东西。
——而未定的爱意生发之后,惊惧、妒忌、恐慌才是更切实的情绪,一旦开始眷恋,就将害怕它终会消散如烟。
那部中泽元纪和太一一起看过的电影,当年刚上映的时候小林虎之介和翔太一起去电影院看过。
当时的翔太就和太一有同样的不解。
而小林虎之介想,或许他和中泽元纪都是和男女主角一样的人。
他早就理解了2024年的“半吉”意味着什么,也明白胜沼神社前的婆婆所谓的自己的心结。
他确实在后来的每个夏天都会想起中泽元纪的笑,在每次喝酒后都忆起那人青涩又执拗的吻。
再接到恋爱主役剧,他能想起最深刻的经验仍是那年看向中泽元纪时所感受到的一切。
彼此在镜头前交换的被荧幕定格的初吻,小林虎之介永远也忘不了那天中泽元纪涂的草莓味唇膏很黏。
他们之间有太多太多的第一次了。
第四十四天,雨终于停了。
中泽元纪依旧起得很早给小林虎之介做饭,小林虎之介在一旁给他打咖啡。
他们已经不需要再过问彼此就知道对方的需求和偏好。
真像翔太所说的,已婚夫妻般的无声默契。
四十三天,足够让他们知道彼此喜欢吃什么,洗澡用什么味道的香波,朝向哪侧更容易入睡。
小林虎之介一边叉着沙拉送进口中,一边看中泽元纪的脸。
深色的痣有五颗,眉心,左边脸颊,下巴……
淡色的雀斑又是如何排布的呢。
他想记住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至于更重要的东西,可能会改变彼此人生走向的东西。
还好他是作为佐川太一窥探到三年前的一些秘密,作为佐川太一和中泽元纪度过了最后一个夏天。
吃完饭他申请洗碗,中泽元纪想了想,答应了他的请求。
于是小林虎之介罕见的出现在洗碗池前,撸起袖子开始冲洗餐具。
“出乎意料的熟练啊。”中泽元纪就靠在一旁,静静看着他洗碗的样子,“比我洗得好多了,要是能一直帮我洗碗就好了。”
小林虎之介听见那人的笑声,心情也变得柔软起来。
“从前打工时做过很多杂活,全力以赴的话半小时能洗几百个碗,这都不算什么。”
怎么真说起自己的事了。
小林虎之介说完才反应过来。
还好自己的少年时代和太一有太多相同之处,不至于穿帮。
“很辛苦吧,那时候。”他听见中泽元纪轻声说,“一直以来。”
“都是以前的事情了。”小林虎之介弯腰把碗碟细致地放进橱柜里,“我不是那种会记住过去的痛苦的人。”
他没敢看中泽元纪。
擦手,换下围裙,拎起所有属于自己的物什——一个双肩包。
要怎么开口告别呢?
小林虎之介走向中泽元纪时,心里好感谢太一。
作为小林虎之介,他可能永远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走到中泽元纪面前,踮起脚尖,抬手轻轻环住那人的肩背。
“我走了,元纪。”
三年前就该这样做的。
那场秋天的聚餐,他应邀约来之前,就做好了借这顿饭和中泽元纪断掉联系的准备。
可太难了。他已经演练了很多遍要如何足够冷淡的面对那张脸,可再见到中泽元纪眼睛亮亮的跑进门来,心理防线当即溃不成军,只能压低帽檐。
大学时期女友要去英国深造,而他除梦想外孑然一身。分手时,前女友给小林虎之介发了自己的航班号,希望他能来机场送她一程,但直到登机也没等来小林虎之介的回复。
其实没有人知道,小林虎之介那天是去了成田的。
只是没有进去,而是坐在在机场外的便利店,静静透过落地窗看飞机划破长空,漂洋过海。
手机上是前女友半小时前发来的讯息,说他是没有心的家伙。
或许如此吧。
看着机翼在空中划下长长的云线,小林虎之介喝空了手里的啤酒罐。
他在心里说。
祝你以后一切顺利。
那个阵雨簌簌的秋天,小林虎之介看着中泽元纪离开的背影,再抿一口酒,脑海中仍是那个夜晚无人知晓的吻。
为何变得苦涩了呢。
就不祝福你了,元纪。
你一定会过得很好的。
三年后终于能有这样体面的告别。
小林虎之介拍了拍那人的肩头,想要说声感谢。
中泽元纪的手先是顿住了,既而缓缓收紧,把他搂进了怀里。
“可我是那样的人啊。”耳边传来中泽元纪的声音。
——过去的痛苦,过去的开心,我一直都记得,从来没忘记过。
小林虎之介一句“谢谢”梗在嘴边。
“tora。”
心头一颤。
条件反射般要格开中泽元纪的拥抱。
“是你吧?”
却被更用力的收进臂弯。
“从胜沼神社那夜开始,就一直是你吧。”
08
第一次看那部电影的时候,中泽元纪就想过,如果在电影的结尾,照生看见小叶的车牌号,不是选择站在原地目送她远去,而是追上去剖白彼此的恋恋不舍,会不会一切都变得不一样。
电影作为一门艺术,缺憾是不可或缺的维纳斯断臂。
可如果这是自己的人生呢,午夜梦回时久久放不下的人如神赐般降临在又一个夏日,谁又能看着对方眼中明白的眷恋和纵容,再去做慷慨放手的照生。
在胜沼神社前的那夜,中泽元纪看到那双眼睛就明白,是小林虎之介回来了。
那一瞬间,耳朵持续月余的嗡鸣和钝痛悉数消弭。
抱着一大袋菜转身走进雨里,好似无望的赌博。
明明不可能会赢,他在心里一点点倒数,到第几秒身后的人会开口打碎他的幻梦,彼此再倒退回不复相见的僵局。
那把伞从背后遮上肩头时,中泽元纪已分不清被风吹落在脸上的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了。
他原来有那么喜欢小林虎之介。
他早就那么喜欢小林虎之介。
关于喜欢的问题。
太一在另一个世界能听到他的答案吗。
母亲和姐姐为他祈祷的幸福平安,也许便是如此应验。
他循规蹈矩的二十来年人生,那夜的吻是遵循本心的最叛逆事情。
此刻将小林虎之介搂入怀中也是。
怀里的人在听他说话,从一开始僵直紧绷的身体,到逐渐柔软,再随着叹息,坍成小小一团。
——别哭啊,元纪。
他听见小林虎之介低声说。
那人的手指落在他脸上,极轻的掸去眼泪。
——对不起。
2023年的夏天,犬冢翔和日冲壮磨在神社前祈愿,要一起进入甲子园。
2024年的夏天,杉原航平和佐川太一在神社前祈愿,要和彼此永远在一起。
2027年,夏天的尾梢,只是与寻常别无二致的清晨,没有神佛见证,中泽元纪只是抱着怀里的人,至此他和他之间再没有沉寂无声的三年。
第四十四天,夏日和梅雨季一起结束了。
但他和他终于拥住了彼此永不消逝的夏天。
END
片尾曲:夕陽の上
致中泽元纪和小林虎之介的2024年夏天
愿永不消逝
彩蛋是文中一些别的视角和细节补充
感谢看完这个故事
3k短打,一发完。一个学生时代暗恋重逢的故事。
那天我见到了一个人
朴成训,我高中时暗恋的对象
实话说我也没想到会在首尔遇见他,学生时代的我抱着想要来大城市首尔的想法,一直刻苦的学习着。朴成训是学校冰球部的人气成员,人缘格外的好,虽然学习成绩不尽人意,但好在冰球打的还行,有传言他毕业后会进国家队。
高中毕业后,我如愿考上首尔的大学,在首尔一家报社工作。
毕业典礼那天朴成训并没有来学校,我原以为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再相见了。
前些日子市里新开了家冰球馆打算找报社做点宣传,主编让我和冰球馆的人员对接一下。推开会议室的门,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
前些日子市里新开了家冰球馆打算找报社做点宣传,主编让我和冰球馆的人员对接一下。推开会议室的门,一个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朴成训?他怎么在这儿。对方显然也愣了一下,他指了指手中杂志内页上的名字,问我是水原一中的那个梁祯元吗,我心中顿时慌乱了起来,但还是点了点头。他说以前经常在年级榜上看到我,刚刚推门进来时就更加确定了。
记得我吗?真的很神奇。
从聊天中我得知朴成训那时候确实进了预备队,只不过还没来得及转正,便旧伤复发,检查后发现膝盖内存在很大的问题,被迫停止了职业生涯。后来他留着首尔,当了一名冰球教练,也算是以另一种方式继续呆在冰球领域了。我不禁为他感到惋惜,否则现在我大概会在电视上看见他,而不是工作的地方。
这个季节的首尔总是下雨,让本就不温暖的冬天更冷了,出租房的暖气也不太给力。总之,我一直不大喜欢下雨天。
第一次见到朴成训也是在一个雨天,我被突如其来的大雨搞的心烦意乱,在车站打着伞,心不在焉的背着单词。突然一个高个男生钻进我的伞里,一边说着好冷之类的话,我愣愣的,有点摸不着头脑,对方只是冲我尴尬的笑了笑,说着自己没带伞只能委屈一下了,实在是不好意思。然后我们便一句话也没有说了,没过多久他就上车离开了。算是我们为数不多的,真正意义上的接触吧。
后来,我的好朋友金善禹喜欢上了朴成训,总是拉着我去看他训练,虽然我总是坐在一旁学习,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时不时也会往冰场里偷瞄。
这周末的天气好不容易晴朗一些,我决定下楼晒晒太阳,顺便给家里添置点东西。
买完东西回来已经接近天黑了,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冰球馆的那条街上,我有些犹豫,但还是决定进去看看。我只是出于对工作内容的好奇对吧?我试着说服自己。
好巧不巧,朴成训今天刚好有课。他也看见我了,我假装把视线移到其他地方。
我好像从来没有这样光明正大的直视过朴成训打冰球,我心中虽有些忐忑不安,却又感到异常的兴奋。
我一直坐到了下课,朴成训走过来问我怎么会来这里,我说刚好经过就进来看看了。之后,他问我要一起吃个晚饭吗,我甚至没来得及思考,就已经应下了。
我们在冰球馆附近找了一家餐厅,朴成训很有礼貌,也很体贴,我们一起聊了很多关于高中的事情,我问他还记得善禹吗,他说善禹人很好,是很可爱的一个男孩子。我低着头,若有所思。
朴成训夸我很有才华,杂志写的很棒。我不好意思的接受着他的称赞。他说,以前总是很羡慕我们这些会读书的孩子,感觉是很厉害的人呢。可是成训啊,读书是一件很无聊的事,我明明更羡慕朴成训,长相帅气,有自己一直热爱的冰球,性格也很受大家的欢迎,我心想。
出了餐厅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夜晚的风吹的我不禁打了个冷颤。突然,脖子上一阵暖意袭来,我顿时屏住了呼吸,转头看见朴成训正把他的围巾圈到我的脖子上。我的心不受控的跳动着,感到受宠若惊。对方看着我疑惑的脸只是笑了笑没说话。临走前,朴成训提出是否要交换一下联系方式,我毫不犹豫地掏出了手机。
回到家后,我还是对今天发生的事感到十分的不真实。我拿下脖子上的围巾,试着把它放到鼻子前轻轻地嗅,洁净的香气,就像冰场上的朴成训。
那天之后,我很久没有再见到朴成训,我偶尔会在朋友圈看见他更新动态,了解他的近况。
直到首尔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首尔的第一场雪来得很突然,报社紧急宣布了放假,我写完手上的稿子,匆匆地出了大楼。雪下的厚,路上没有一辆计程车愿意停下,我在路边焦急地等待,直到路上的车渐渐地变少。我正打算返回报社度过今晚,突然一辆车打着灯朝这儿驶来,在我面前停了下来。
出乎意料,车窗摇下后是朴成训。因为突如其来的大雪,他正送完上冰球课的孩子回家,路过报社,正好看见了熟悉的身影。他问我需要帮忙吗,我自然是不想待在报社过夜的,道了谢便上车了。
报社离我家大概15分钟路程,今天不知怎么的,原本平稳的路程,在路口处竟熄火了。事情因我而起,我只好提出自己家就在前面那条街上,我们可以先上去休息一下,等雪停了找房东借工具。
朴成训跟着我上了楼,进屋后我尝试了好几次也没能把灯打开,大概是天气太冷了,电源短路了。我感到十分抱歉,借着手机的光亮,翻出了备用手电筒。
我在首尔的出租屋不大,我们在小小的餐桌上面对面坐着,一点点黄晕的光在彼此的脸上映出一片斑驳。朴成训硬朗的脸在灯光下格外沉默,他也沉默着不说话,一双眼睛却是明亮而平静,让人看不透在想些什么。
我不敢直视他,屋内安静得只能听见窗外一簇簇雪落下的声音,我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也不想打破这份静谧。我们就这样安静的坐着,静到只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听见朴成训呼吸的声音。
时隔多年,我依旧清晰的记得那个夜晚,那晚的灯光,那晚的成训,那晚的自己。暖暖的灯光让多年来在首尔漂泊的我,终于找到一丝归属。
等了两个小时,外面的雪终于停了,屋里的电路也恢复了正常工作,我下楼找房东借来工具。朴成训离开时,我把上次的围巾装在袋子里递给他,他却说下次吧,总有机会的。我送朴成训到楼下,望着他往外走的身影,心中不禁涌起落寞的情绪。朴成训转头冲我摆摆手,意思是让我赶紧上楼吧。
元旦假期很快便到来了,我也即将迎来在首尔的第五年,我和朴成训约好了一起到汉江跨年。朴成训订了汉江边一家有名的餐厅,我带上了前两天在花店定好的玛格丽特。
时隔好多天再次见到朴成训,我的心终于有了靠岸的感觉。朴成训的脸上似乎也很欣喜。这一次我们少了很多上一次吃饭时的疏离,多了几分放松,我们好像也更有话讲了。吃饭时,朴成训总是会不经意间讲一些能把我逗笑的话,或许是觉得不好笑,自己又不好意思的用低头笑来掩饰尴尬。其实他很腼腆对吧?
晚上十点过后,汉江边开始热闹了起来,路上到处是情侣。临近钟声,汉江上人越来越多,我们被挤在人群中间,连行动都变得缓慢起来。朴成训伸过手把我圈在怀里,我没有抗拒,熟悉的香气把我包裹起来,我往他怀中靠了靠。
汉江上开始放起烟花,在烟花绽放的声色里,仿佛点亮了所有人心底最美好的期待。
“十,九,八,七,……,三,二,一!”
“新年快乐”“新年快乐”
我和朴成训相视一笑,这是我来首尔之后最开心的一次跨年。此刻,整个世界好像只剩我们,我的眼里只能看见朴成训,我握起朴成训的右手。我想,有一个人会明白我,即使我什么也没说。
“呀,梁祯元,要不要试试跟我谈恋爱”
“搞什么,朴成训,用这么开玩笑的语气”
眼泪不争气地抢先落了下来。我从未想过在我人生二十七的这一年,能够再次与朴成训重逢,唤醒尘封多年的爱意。我原以为自己早就习惯了日复一日的生活,关于水原一中的事也被抛到十万八千里,直到朴成训的再次出现,我意识到自己无法对这份爱视而不见。
朴成训抬手擦去我脸上的泪,
“太正式的话会压力很大吧”
在新年的第一分钟,我和朴成训紧紧的拥抱在一起。
像每一对情侣一样,拥抱完是接吻。这是我第一次接吻,与朴成训的唇相碰的那一刻,过往与当前皆被抛开。我想,渴望爱的时候,谁都会变勇敢。高中时的梁祯元一心只有读书,朴成训则是密闭房间里被遗落的通风口,虽小,却能带来唯一的光亮。
成训尼,真心感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中。
今天是和朴成训一起在首尔的第三个冬天,我终于在元旦前赶完最后一个稿子。这个季节的首尔又进入了雨季,不过,我想我大概已经没有那么讨厌下雨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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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格丽特花语:期待的爱;请想念我
扬崡
他们戏份不多,我编造的多,ooc也多
不对劲的就是私设
尹崡是新川宫里的九少主。
宫里规矩多,他虽是少主,却被礼法囚禁在一个唤作传统的牢笼里。
他日复一日过着按部就班的生活,到岁数了就上学堂念书,长大了就该成亲开府。
喜好不及遵守重要,锦衣玉食只是繁华的表面,压得人透不过气来的条规才是生活。
他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自己和别人的不同,或许是在父亲母亲谈及婚嫁时从心底泛起的不愿,或许是被拉去逛烟花之地时条件反射的抗拒,或许是突然发觉自己对姑娘提不起那种兴趣,但总归是在遇到那个人之前。
...
他记得第一次遇到那人是在新川宫里,在一树繁花之下。冷风吹过,花瓣纷纷扬扬似场悠悠的白雪。
男子漆黑的发顶落了几片莹白,他面容正经地和身旁的父亲行礼,再转向自己,那平直的嘴角好像扬起一些弧度。
“九少主。”
尹崡确定没见过这人,怎的就知道他是九少主。
恭恭敬敬送走父亲后,尹崡好奇地望着男子。
“九少主再这般看着我,我就要害羞了。”那人脸上挂上轻快的笑。
尹崡眼眸闪了一下,默默别过头。
他清清嗓子,“你……”
“萧扬,萧条的萧,张扬的扬。”
“萧扬……你怎知我是谁?”
他拿掉落在肩上的花瓣,歪头看尹崡,“你猜猜。”
尹崡没猜。
谈话对象没接话萧扬也没当回事,他捧起树下的一个酒坛子,递到尹崡面前。
“霁川特色,尝尝?”
“直接喝?”
“我不介意。”
说罢,他在旁边的台阶上坐下,抬起一条长腿,手肘非常自然地搭在上面。
尹崡看着他,这人身上有种肆意的随性,是尹崡从没有过的潇洒。
他捧着酒坛子走过去,酒坛子满满当当,还未开盖,一股浓郁的香气便溢出来。
是坛好酒。
些许玉液咽下,滑过喉咙,燃起心中纯粹的火,唇齿间飘着醇醇酒香。
憋在心里的苦闷随着热烈的酒在火中渐渐燃成灰,消失殆尽。
不知是酒消愁还是被人感染。
萧扬接过坛子,仰起头灌下一大口,酒从他嘴角滑落,滑过他刀刻般的下颚,晶莹剔透。
他抬袖擦去,又把酒坛子递过来。
尹崡接住,又喝了一口。
两人就这样你一口我一口递了几个回合。
“怎么样九少主,眉头该捋平了吧。”他的语气轻飘飘,却带着蛊惑。
尹崡接酒坛子的手一顿,呆呆愣愣地望向他,嘴角挂着滴还未干透的水珠。
萧扬瞧见他这副模样,眼睛越发弯起,“得,才几口就醉了?”
他笑得无拘无束,被酒水湿润过的唇染上层淡淡的红,泛着水光。太阳打在他身上,描绘出一个极其惹眼的身影。
风迎面而来,拂起两人的发丝,缠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的。
尹崡不知听谁说过,笑是能传染的。
确实如此,不然他怎会跟着一起放声笑。
笑声参在一起,亦分不清是谁的。
“何人在那里!九少主!”嬷嬷的声音不知从哪个角落传来,打破这安宁的片刻。
“我该去学堂了。”尹崡放下酒坛子。
“想不想出去玩玩?”
“可是我的课业……”
“课业可以迟点再完成,但兴致不是每时每刻都有的,走了九少主,劳逸结合。”
尹崡活了十几年,做的第一件出格事就是在该上学堂时和萧扬爬墙出逃。
惩罚肯定是有的,挨过板子后,尹崡反思,这次确实是他做错了,但如果下次萧扬再来找他,他还是会去。
第二天萧扬就来了,他手里拿着个翡翠色的小玉瓶,面带愧色地为尹崡上药。
“下次得有个计划。”
他边小心翼翼地往伤口上抹药,边沉沉地说道。
药是凉的,温热指尖滑过的地方却保留了温度,尹崡感受得到那轻柔的手指上粗粝的薄茧,那是长期握铁铲和刀生的茧子。
不知何处吹来了风,将上过药的地方吹得痒痒的,痒到了心里。
尹崡被他逗笑了,不小心扯到伤口,一张俊脸无声地扭曲着。
萧扬看着他呲牙咧嘴忍痛的样子,不由得心疼了一下,下手越发轻。
尹崡知道萧扬在宫里,便时不时到后厨寻他,他是尹崡在新川宫里第一个朋友。
萧扬率真明朗,像挂在天上发光的太阳,照亮了尹崡,照亮了他埋在心底的苦闷。
从前他都是混在女孩堆里,遇上萧扬后,便混在新川宫的后厨了。
直到后来他要开府,开府就意味着要从宫里搬出去,就意味着与萧扬分开。
他求着父亲,说他已经吃惯萧扬做的饭菜,让他把萧扬带走。
而他也确实没说错,萧扬厨艺了得,会做各川的菜色,但他最爱的还是萧扬做的菌子汤。
萧扬说那是霁川特色,告诉他碗里的菌子叫灰树花。
最后是如愿带走萧扬。
在萧扬的影响下,尹崡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成天冷着脸的忧郁少主了,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
他托着一坛酒,悠悠闲闲地靠在门框上,“萧大厨,新川特色,尝尝?”
萧大厨盛出最后一道菜,在他面前晃过,香味勾得尹崡像条小尾巴般跟在他后面。
“我做了菌子汤。”
“哦……菌子汤!”
尹崡为不能酣饮而失落一秒,然后为菌子汤欢呼。
晚膳过后,萧扬喝了那坛新川特色。
“萧扬,今年的九川擢选改革了。”尹崡捧着酒坛子喝了一口。
“略有耳闻。”萧扬接过酒坛子,也喝了一口。
“所以呢?”酒坛子又落到尹崡手上。
“所以什么?”
“你觉得好不好?”
“挺好的,改成选官,招贤纳才。”
“如果不改,这府上就要多个人了,你别看我的几个兄长现在琴瑟和鸣,那是他们运气好,可历史上也多的是乱点鸳鸯的,一对对最后都成痴男怨女了……”
萧扬静静地坐在他身边,听他嘟囔着嘴抱怨和亲制度。
尹崡说上头了,一个人独霸着酒坛子。
“幸好改了,这么不合理的制度,人家姑娘千里迢迢来到新川,在这个对女子偏见这么深的地方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有多少个是真心愿意的啊。”
尹崡咕噜咕噜连喝几大口,放下坛子时,脸上多了两抹淡淡的红晕。
“我也怕娶一个见都没见过的人,我不想和女子成亲……不想成亲,你知道吗……”他的声音渐渐弱下去,藏在夜色里。
“我知道。”
风吹散了天幕上的云块,一轮皎月落到两人身上,混着灯里的烛光,将两个紧挨的影子拉得很长。
我从你把我带出来那刻就知道了。
尹崡愣愣地看着他,他也直直地望进他漆黑的眼眸。
“萧扬。”
“嗯?”
“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很喜欢吃你做的菜,我最喜欢菌子汤。”
“我看出来了。”
“我想吃一辈子。”
“那我就做一辈子。”
红晕攀上尹崡的耳尖,他扭过头喃喃道,“那说好了啊,你可别食言。”说着捧起了酒坛子。
待他放下手,萧扬揽过他的腰,轻柔地贴上他的唇,在他嘴里讨酒喝。
手中的腰一僵,那人没有推开他,将双手搭到他肩上,紧紧搂着他。
酒香在唇齿间无限浓稠,熏着尹崡,他像坠入不清醒的美梦中,他无数次想过萧扬的将来,无数次在萧扬会成亲娶妻,会离他而去的噩梦里惊醒。
心间滚烫汇成绻缱,感受到他的流连忘返,尹崡在这个安静的夜卸下惶惶。
“可是这里是新川,你不怕被人诟病吗?”尹崡轻轻喘着气。
“和你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我们去霁川吧,听说在月老庙里起誓的伴侣都能白头,只是不知月老会不会保佑两个男子。”
“会的,月老会保佑我们的。”
灼热的心愿在那个缠绵的月色下十指相扣。
完结篇,应该没有番外了,冷门cp,欢迎大家交流
第二章逃婚
尹崡想了想,还是决定先逃走
今年的九川擢选,各川女子就算一处来一个人,也有八位。未娶妻的只剩自己和十弟,十一年纪过小,三哥不能再纳妾,四哥、五哥、六哥、七哥都是个专一的性子,思来想去始终推拒不掉,趁着大选还未开始,先逃出宫再说。他收拾了点银钱,便蒙面想先溜出去
趁着十弟在和十一看秀女画像,他偷偷从背后绕过,没成想还是被发现了
那就对不住了,十弟,他一把打晕了他。没想到还是被路过的嬷嬷发现了
和夫人宫中,尹崡跪下认错“和夫人,我,我错了,我只是……”
和夫人“......
和夫人“先起来吧”看着他一副担忧的样子,慢慢说道“其实呢,得告诉你,九川女子擢选吧,取消了”
“但也没有完全取消,改选女官了”
“什么?!就这么取消了”他欣喜若狂“再也没有包办婚姻这种噩梦了,居然让我赶上了,我真是太幸运了”他蹦蹦跳跳恨不得马上去告诉萧扬这个消息
自萧扬十五岁入府,尹崡过了五年非常快乐的日子
深宫所限,起初萧扬来的次数并不多,每次都是在宫中休沐的日子随着送菜车进来,因为宫中一旦入籍脱除麻烦,加上伯父也支持他行走九川之梦,也就未将他招入宫中。
后宫中,少主十岁便会在少主别苑单独居住,直至得主上允许可以开府上朝后会搬出宫里。最早的嫡长主,刚及冠就开府上朝了,最晚的也曾有三十岁还未得允许开府的少主。尹崡一直和母亲居住,十少主也一直在川夫人宫里,所以他对开府非常期待的,这样他就能有专属的厨房了
起初,清夫人宫里后厨之中来了个少年,他非常新鲜,起初看他不敢靠近,怕像兄长们那样嫌弃自己娇弱,也不想靠着少主身份压他低伏。后来发现他跟着伯父学习新川菜,刀工火候本已不俗,更是珍惜这难得的学习机会,总是刻苦努力,为人还和煦温善,不谄媚也不高傲,其他帮厨、连带宫里的下人们都对他赞不绝口。
看着看着,尹崡进厨房的时候,也会留心听一听他的饮食见解。对于九少主所需的养胃餐食,萧扬早和伯父学的差不多了,也加上一些霁川特色给他做改良,一来二去,两人就成了好朋友
转眼萧扬就及冠了,他在新川五年,早学会了伯父的手艺,日常和家中兄长们交流,也对各大酒楼后厨颇有了解。及冠礼时,伯父问他可曾定下出游日期,他一愣,回答还想在新川历练一番。伯父虽察觉他的分神,也并未追问
尹崡早就盼着自己能早日开府,这样就能用聘请之由留下萧扬,但兄长们开府伴随着的都是婚姻,他又犯了难。上一次九川擢选之际,主上将他和十弟叫去了殿中,分配后留下霁川一名秀女,问他们是否愿意提前娶亲。
第一个想法就是拒绝,虽然在学堂里十弟给了几位秀女的画像,还对她们大加点评,虽然他没看清画像,听来这位霁川姑娘长相应是不错的。他以自己年岁小为由拒绝了,十弟嫌弃其出身,好在六哥前来解围主动承下亲事。
还好还好,他暗自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下次擢选,自己及冠后,如何开脱,但不论是仙女下凡还是普通姑娘,我都不想要,可那个人……能知晓我的心意吗”
萧扬及冠之后,便开始在坊间酒楼寻找工作,好在尹崡也长大了,能借口看望哥哥们出宫见他
这天,尹崡和他约在酒楼,提议道“六嫂嫂她们开了一家九川美食,现下正缺人,以你的厨艺,一定能胜任”他没说出口的是:那样我们就能天天见面了
“好呀,那我必定做一桌九川特色菜”
“我给你推荐这么好的机会,你要怎么感谢我”
“那我只好给九少主做我们霁川的特色菜尝尝啦”
“一言为定”
萧扬的一桌九川菜果然赢得大家的一致好评,没想到六嫂和萧扬还是同乡,对吃菌子有同样的热爱。
思及他每天天不亮就去市场,顶着一头露水却一无所获的几天,尹崡看着身边这人,低头笑了笑
他那么自然地给自己夹菜,真好
这天到访萧扬租的小院,萧扬向自己吐露对六嫂无意,并说了那些话,“缘分来了,纵有他人说她多缺点,在我眼里也只会是优点,不论世俗如何看,我只遵从内心,就像这做饭,有人爱咸有人爱辣,适合自己的才是能长长久久吃一辈子的”
喝完这莲子汤,他还是鼓起勇气说“可你已及冠,家中对姻缘之事……”
尹崡立马站起打断“我不想娶妻,现下不想,以后也不想”
尹崡抬起头,惊讶道“你……”
萧扬认真地看向他“我只愿,此生都能给你做菜”
“萧哥哥”,尹崡站起来,一时手足无措
“我知晓此情此举僭越,萧扬知晓自己身份,别无所求,只希望能留在新川,此生若九少主需要,萧扬必定在所不辞”他行一礼
尹崡将他扶起,抱住了眼前人“我愿意”
“我也愿意终生不娶,世俗不容,我便辞去这少主之位,日后和你同游九川,探索美食,你可不能抛下我”
“好”他宠溺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夜,九少主未回宫,后来听说他在清夫人房前跪了一天,清夫人也就不再追究,此后九少主出宫就越来越频繁
六嫂被册封夫人那天,他终于,能和自己并肩站在大堂内观礼
三嫂对郝葭姐姐说:等你等到真心待你的人,你也尽管去追,我们都支持你
我看向身旁的人,露出了笑容
十弟哀嚎“此情此景我正羡慕六哥,我什么时候能有个伴”
“你啊,现在不配,你得先去去油”
身边人也很配合地打趣道“十少主,您要是愿意,我可以做一些刮油的菜”
“去去去,你俩自己吃去”
我们相视一笑,我用隐在宽袖中的手,偷偷握住了他
后记:
数年后,新川主病逝,六少主即位,其君圣臣贤,百姓安居,各川通商,人人平等,一派富庶祥和。
九川美食荟霁川分号的说书人:话说那新川主当年也只是一介庶出,隐忍蛰伏,后来,娶了我们霁川的夫人,夫妻二人恩爱有加……如今这朝堂,大王爷镇守墨川,一夫当关;三王爷掌户政司,治商有道;四王爷坐镇九川事务司,八面玲珑;七王爷入治礼司,礼乐升平;连十王爷入主营造司,掌百工政令。
有人问到:“那五王爷和九王爷呢”
“这五王爷当年爱上了丹川郡主,随着郡主云游九川去了,近些年似乎因为郡主有孕,入赘丹川定居了”
“至于这位九王爷,少主时期年纪尚小未曾露面,只听坊间传酷爱美食,当年九川美食荟刚开业时还来帮忙过,六少主为元储后,他便游历九川寻找美食去了”
人群中传来“听闻这九王爷也是个美少年,若当年九川擢选并非选女官,不知哪川的姑娘有此姻缘了”
听着大家的议论,人群里对饮的萧扬和尹崡相视一笑
总裁高冷反差训X实习生腹黑元
办公室秘密恋爱短打
“唉,你们听说了吗,公司新调来了一个总裁,听说是老板的儿子,长得超级帅。”
“真的假的啊,快让我看看!好帅啊,就是看起来有点不太好相处。”
梁祯元在旁边默默地等待咖啡机的运作,等着咖啡好了,不止手里拿着两杯,怀里还搂着一杯咖啡出门走了出去。
其实新不新总裁的对于他来说根本没什么差别,他只是刚来这个公司的一个实习生,做的都是给人端茶倒水最繁重的苦活,根本就没有接触策划活动方案的机会。...
其实新不新总裁的对于他来说根本没什么差别,他只是刚来这个公司的一个实习生,做的都是给人端茶倒水最繁重的苦活,根本就没有接触策划活动方案的机会。
办公室里突然变得喧闹起来,梁祯元慌慌忙忙把咖啡放了下来,一抬头就撞上了一个人影。
一个看起来严肃正经的脸闯入他的视线,让人看了十分有距离感,亲和二字似乎与他有这天壤之别。
他身着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西裤,棕黑的皮带扣紧在腰际,干练劲瘦的腰身贴紧衬衫一览无余。而领口却微微敞开着,露出光洁的脖颈和若有若无的向下延伸着的胸肌。
只见对面的人轻声出言提醒,声音简短而有力。
“看路。”
随即健步离开,走进总裁办公室,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留。
身边的员工默默注视着这位新总裁的到来,直至合上门,吐槽怨声载道,大多是说他表情太少,性格太冷,不招人待见。
但凭借着他那副出众的面庞,他很快被大家视为生人勿近的高岭之花,尤其是他双手插兜的样子。
新来的总裁是他啊,梁祯元心里默默想着,不过很快他就投入工作中,早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公司内部的灯一盏一盏的熄灭,只留下一盏昏暗的灯光。
梁祯元每次都负责处理前辈工作中琐碎的地方,常常因为编辑报表加班到深夜,不过他早已习以为常,享受着一个人的夜晚。
而这次却有所不同,伴随着咔哒一声,清脆的门锁随着门内人手部的转动弹开。办公室内明亮的灯光渲染着门外的黑暗,照亮了附近的路。
黑色皮鞋不轻不重地在地上落下,传来一阵轻且缓的脚步声,朝着那束唯一还在亮起的灯光走去。
梁祯元此刻正忘我的进行资料的核对,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完全没有注意到周边的异动。
攸然,一阵冰凉的触感袭来,随即他陷入了一片死寂的黑暗之中。
他伸出手顺着脸颊向上探去,在自己眼睛旁边抚摸到了一只孔武有力的大手,摸到手掌上遍布的青筋,正有力的跳动。
梁祯元很快意识到了什么,心头不安的情绪瞬间烟消云散,笑意涌现在脸颊,两个酒窝微微绽开。
“成训哥,别闹啦,快把手放下来。”梁祯元抓着他的手,无奈地撒娇道。
“真圆nim太辛苦了,不许再工作了,我们回家吧。”
随着对面那人的回话,梁祯元的世界逐渐被光明替代,从模糊中一点点回神,只到看清了眼前那张白皙的脸,与早晨见到的严肃古板的脸如出一辙。
除了那笑弯了的眉眼和两颗稚嫩的虎牙。
如果可以的话,梁祯元希望朴成训可以永远做那个高高在上的高岭之花,这样就没有人可以看到他笑起来是多么耀眼,自己就可以独自珍藏他的笑颜。
可不可以就这样,只对着我笑呢。
梁祯元用指尖抚摸着朴成训的脸颊,顺着他的脖颈,轻轻的向下滑了下去,直至他领口微敞的地方,在他的胸膛上轻轻划圈。
“成训哥上班的时候为什么不系好扣子呢,你这样这可是在犯罪啊。”
朴成训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呼吸不断变得有些局促,随即握住梁祯元的手,轻轻地移到自己的脸颊旁边,讨好地贴近。
“真圆nim是吃醋了吗。”
二人手掌脸颊相贴,暧昧缱绻。
朴成训扭过头去,随即用嫣红的唇瓣轻轻贴紧那双细腻修长的手,虔诚地亲吻着梁祯元的手心。
但他的视线却没有离开过梁祯元,依旧直勾勾的盯着对方。漆黑的瞳孔像一汪澈亮的清泉,将自己内心本能的欲/望展现的淋漓尽致。
朴成训身上清冷的气质,此刻染上情/欲,灼得梁祯元心头滚烫。
他并没有回话,而是作势抽回了手,低下头故作忸怩道
“我们还在公司,这样子不好吧。”
“整座公司都是我的,即使我们在这里做/爱,也不会有人打扰我们的。”
朴成训换了姿势,双手撑在办公桌上,将梁祯元拢在怀里,死死钳制住使他无法逃窜,二人的距离被不断缩进。
梁祯元望着朴成训亮闪闪的眼睛和近在咫尺的脸,没等他做出反应,伸手搂住他的脖子便仰头吻了上去。
他几乎剥夺了朴成训口中所有的空气,吻得炽热又猛烈,对着他的唇瓣无情的撕咬着,直至鲜血顺着二人的嘴角溏了下来。
面前的人气喘吁吁,脸颊和耳廓染上绯红,抬手擦干嘴上的血迹。
梁祯元狡黠地望着朴成训嘴唇上的这道伤口,这是他留下的烙印,是他最满意的作品。
第二天,当朴成训顶着嘴唇上的伤口出现在公司时,整个公司都炸了。
大家喋喋不休地讨论着高岭之花的真实面目,只有梁祯元轻轻扣开了总裁办公室的大门。
“总裁,我要进来了。听说这里隔音效果很好,我…”
话还没有说完,梁祯元就被一双手扣紧腰肢,拉进了办公室内。
再之后的事情,就没有人知道了。
不过有一件事情是公司上下公认的,就是新来的总裁和他的男朋友过的十分幸福。
1.
朴成训很想谈恋爱。
虽然作为偶像有着不明文的规则——不可以谈恋爱,但无论如何到了20几岁的年纪,看着身边的偶像同事们都在私底下偷偷尝禁果,为什么自己这么帅的面庞没人喜欢,他百思不得其解。
不管怎样都还是得谈恋爱,对吧?
但朴成训对自己很有信心。
做为音乐银行的MC,另一个MC张元英可以说是天生Idol。大大的眼睛、小巧可爱的脸蛋、完美的身材、以及每次经过朴成训时,发丝间散发出的淡淡蓝风铃香味,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朴成训发现自己总忍不住注视着她,却不敢告诉她。
不知道元英曾几何时有没有对自己心动过呢?...
不知道元英曾几何时有没有对自己心动过呢?
“不可能啦。”朴综星没好气的说。
说也奇怪,明明自己也单身,朴综星却总爱泼朴成训冷水。
成员之中的李羲承跟沈载伦在交往,忙内西村力则是偷偷跟另一个女团的日本成员私联,而梁祯元跟金善禹则是成天追剧对恋爱没兴趣。只剩朴综星,他难道不会寂寞吗?
所以朴成训很不爽朴综星。
今天又是当MC的日子。朴成训每到礼拜日都特别期待与张元英见面,即使在现场他不能表现出来就是了。张元英总是带着一贯的笑容迎接他,朴成训看不出她的想法。她可是人人称赞的0绯闻idol,朴成训知道攻略她很困难,但在还没尝试前他也不愿放弃。
所以在音乐银行收工后,朴成训找到张元英的休息室,敲响了她的门。
是张元英开门的,“什么事?成训xi?”
还是那个笑容,不曾改变过。
“啊...我想问妳,下周有空吗?”
一连串讲了朴成训一时之间没办法消化的行程,朴成训微笑着,却不知道自己笑的多狼狈。
“成训xi如果没事就话,我要去下一个行程了。”
张元英把门关上。只剩朴成训盯着张元英的门牌,虽然可能是单纯因为行程很多的关系,但朴成训觉得自己应该是被泼冷水了。
自己就这么没有吸引力吗?
回到宿舍,从玄关就闻得到食物的香气,愁眉苦脸想装作忧郁男子的朴成训依旧敌不过生理事实,咕噜声从胃传出来,从6点的早餐开始他就没吃东西了。
“肚子饿吗?”
死对头朴综星从厨房走出来,端着两盘肉放到餐桌上。朴成训虽然没有说话,但肚子的声音早就代替他回答了。
“来吃饭吧。”
朴成训把外套脱了丢在一边,看着居家穿搭舒服的朴综星,不知为何有一股暖流流过他内心。终于回到家了,他心想,但表情还是一样忧愁,朴综星看出来了。
“其他人呢?”
“练习去了。”
“那你怎么不去?”
“等你回来。”
等我回来?朴成训搔搔头。头发因为喷了发胶整块黏在一起,他的手插在里面动弹不得,没办法用搔头来掩盖尴尬。
朴综星帮朴成训盛好饭,递给了他。朴成训乖乖坐在朴综星的对面。老规矩,谁煮饭谁老大。不过与平常不同,大家聚在一块儿吃饭时总是嘻嘻哈哈有说有笑,然而今天除了筷子撞击瓷碗的声音,还有朴成训吃朴综星炸的鸡的咀嚼声,就没在聊天了。
寂静是由朴综星划开的:“你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
朴综星停下夹菜的动作,用筷子指着朴成训。
“呐,小白狗的帅脸很明显的愁眉苦脸了。”
朴成训很少听到朴综星称呼自己为“小白狗”。通常只有在朴综星要哄自己的时候才会这么叫。虽然跟自己酷帅的形象不相符,但朴成训意外的喜欢朴综星这么叫自己。
朴综星是只大自己几个月的哥哥,虽然年龄上没有什么差别,但是朴综星有时就像是比朴成训年长好几倍。朴综星在朴成训内心的定位常在“死对头”与“可靠的哥哥”之间徘徊,那现在的朴综星是“可靠的哥哥”。
“...我没事啦。”
“很明显就有事啊。你说,我不会告诉别人。”
朴成训叹了口气。要说也不是不行,只是觉得谈到“恋爱”,朴综星又会变回“死对头”,所以他迟疑了半晌,但最终还是败给朴综星的温柔口气。
“唉...就是,今天我约元英出去,”
“回绝了?”
“嗯,她说她行程很满。”
朴综星停下手中的动作,终于抬头看了眼朴成训。对上眼的瞬间,朴成训从朴综星的视线里察觉出喜悦,不知道朴综星是为什么高兴,反正朴成训觉得朴综星好像在取笑自己,但他没有乱下结论,还是默等着朴综星的回答。
“那就好。”
“...那就好?”
果然是在嘲笑我吧。朴成训心中的火开始燃烧,彷佛心中有小精灵现在开始帮他丢火种与木材与其他易燃物,随时都有可能爆炸。
“对,那就好。”
朴综星重新拿起碗筷,又夹了一口泡菜。朴成训注意到他根本没什么吃炸鸡跟烤牛肉,原本还想关心他为什么不吃肉,但现在没心情了。
“什么叫那就好?”
“意思是幸好没有因为你们两个谈恋爱而害了我们团。”
朴成训现在火冒不只三丈了。
本来还很感谢朴综星特别煮了“安慰晚餐”给自己吃,但果不其然只要谈到“恋爱”,朴综星就是很可恶。
“你为什么都不去讲Niki,他也在跟女生私联欸?”
“他的事又不关我的事。”
“那为什么我的事就关你的事?”
朴综星一时答不出来。
是啊,为什么关自己的事呢?
起因是在练习室的第一次见面,朴综星主动找朴成训搭话。那个时候转身面对自己的朴成训实在太美、太美了,朴综星练习时想着他睡觉时想着他。实在太喜欢朴成训了,却始终说不出口,因为对方很明显就把自己当兄弟。
要我怎么表达呢?
朴综星本以为把这份感情放在一旁,自然而然就会消退热情了。没想到出道后明明朴成训的丑样都看过了,爱意却不减反增。
所以当朴成训开口闭口都是张元英,为了她茶不思饭不想的,他感到满肚子的委屈。明明一直以来为了获取朴成训的欢心,朴综星为了他做那么多,朴成训却彷佛视若无睹,就好比今天这顿晚餐。
朴综星也恨自己这副喜欢讲烂话的嘴,每当朴成训讲到张元英,他总想多说几句不好听的话唱衰朴成训。可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但看到朴成训因为自己的缘故而闹脾气,朴综星为此感到开心,但也实在拿自己的这个恶趣味没办法。
——因为太喜欢你了,所以别再找我讲有关张元英的事了。
“算了!不想跟你讲了!”朴成训气的把碗筷留在桌面上,拿起自己的外套走向房间。
只剩朴综星一个人懊恼的搔着头,对于自己闯的祸不知该如何是好。
直到成员们纷纷回到宿舍,朴成训还没出房门。
被锁在门外的朴综星也只能悻悻然的在沙发上看电视,李羲承跟沈载伦牵着手一起进了宿舍大门,朴综星看得很不顺眼,默默的把电视音量调大声,不打算理睬成员们。
“成训还没回来?”李羲承看着孤零零坐在沙发上的朴综星,走到他旁边把刚调大声的电视音量再次转小。
“啧...他在房间里面。”
“你俩又吵架了?”
“......”
李羲承在出道后两个月,知道了朴综星喜欢朴成训的事,是朴综星亲口说的。李羲承做为团队里的大哥还兼职着心理疏导师,在朴综星看到朴成训对其他女生眉来眼去时,看起来像一只失落的小猫垂下耳朵,李羲承觉得自己有责任关心到成员的心情,所以他主动提出了:“怎么了,综星?”
朴综星说了自己暗恋的事,然而朴成训看起来就是个铁直男,感觉这份恋情不会有结果。“不试试看怎么知道呢?”李羲承安慰着朴综星,所以朴综星试到现在,换张元英了,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会淡出朴成训的视野。
“你们吵什么?”
“就...我说了他谈恋爱的事。”
李羲承微笑,把朴综星推去房间门口:“去自首认错,给我为你的烂嘴收拾。”
朴综星无奈之下只能转动门把,但出乎意料的是门其实没有锁,一开门就看到朴成训坐在自己的床上,把脸埋在双膝里。
听到开门声朴成训还是抬起了头,但看见是朴综星又眉毛紧蹙的低下头,换了个方向,摆明不想讲话。
“成训啊...对不起...该怎么说呢...”
朴综星走到朴成训的右边(朴成训面向的方向)坐下,朴成训见状又立马转头,朴综星简直拿这个爱闹脾气的人没办法。
“唉...你听我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
“你不可能跟张元英谈恋爱啦。”
朴综星为了让朴成训看自己,故意讲了句话当作诱饵,没想到还真的上钩了。朴成训敏感的像是不定时炸弹,不只转过身来,还揪住了朴综星的衣领。
“你再给我说一次!”
真的像一只生气的小白狗,朴综星连爱生气这点也喜欢。只不过对方现在还处于怒气冲天的状态,他也不敢乱开玩笑。
“终于肯看我了。”朴综星窃笑,意识到自己上钩了的朴成训马上把头撇开,却一把被拖住下巴抓了回来。
“我想说我很抱歉,我不应该唱衰你的,我只是......”
朴综星剩下的话卡在咽喉吐不出来,“不喜欢看到你跟张元英靠得太近,因为我喜欢你”他说不出口,如鲠在喉,支支吾吾的张嘴又闭上,朴成训一脸不爽与迷惑夹杂,“呃...我只是....”
“只是...?”
朴成训挣脱朴综星的手,把身体转向了他。朴综星害臊着自己为什么不敢说出口,他可是西雅图的男人,大大方方承认有什么不好的?看着眼前好奇盯着自己的朴成训,他鼓起勇气,深吸了一口气,“呃...因为每次你跟我提张元英时,我就很不爽。”
再说什么啊?明明在脑袋里打好草稿了,但讲出来的话还是天差地远。
“难不成...你也喜欢元英?”
但好在朴成训的理解能力够低的。
“...才不是。”
“那你在不爽什么..?”
朴综星有时真的很想甩朴成训两巴掌让他看清自己对他的好。很明显的对他差别待遇,难道他一眼都没办法识别吗?朴综星搔了搔头,把双手搭在朴成训肩上,这下是真的要坦白了,他还是紧张的冒冷汗。
“因为...”短短吐了两个字之后,朴综星换了一口气:“...我喜欢你啦。”
沉默。
朴成训的脸浮出微笑。
“我也爱你bro。”
朴综星看准了朴成训说了这句话,搭在对方肩上的手突然施力把朴成训压倒在床上。
然后他亲了上去。
没有想像之后朴成训会对他怎么拳打脚踢,但还是先斩后奏吧。
“我是认真的,不是兄弟的爱,是恋人的爱。”
离开朴成训的嘴唇后,朴综星不敢与朴成训对视,却感受到身下人的颤抖。
“你...”
“?”
“干嘛乱亲我啦!”
朴成训一把推开朴综星坐了起来,朴综星发现对方原本白皙的皮肤此时红的像水蜜桃一般。
“哈哈,因为我喜欢你呀。”
“笨蛋!”
又闯祸了。
朴综星被朴成训打了一拳后被赶出来了。抹抹嘴角,窃笑了下。虽然自己也亲过别人,朴成训的嘴唇也跟别人也没什么差别,但那可是朴成训呀,他舔舔嘴唇意犹未尽。
我会加把劲的。朴综星默默的在心里下了个目标。
2.
朴成训还是很想谈恋爱。
他点进张元英笑的最开怀的一张图,存了下来。
早晨不仅收到来自忙内Niki的挑衅,还吃了朴综星帮他做的三明治。
虽然朴成训意识到自己没有朴综星不行,但反正朴综星也总是惯着他。朴综星跟他一样没有行程,不是在宿舍就是在公司练舞,今天他做完三明治就回房间了,午餐只要等到点了朴综星又会自己出来准备,朴成训只要坐在沙发上虚度光阴就行了。
NIKI一大早就拿起背包去公司练习,还打扮的非常帅气,用拙劣的手法画了淡淡的妆,“我出门啦!”他朝宿舍门口大喊,引起早起护肤与早起运动的朴成训和朴综星的注意。
“你没事吧?这么早去公司门开了没都不确定。”
朴成训支支吾吾的说,因为面膜贴在他脸上,他没办法张太大嘴。
“跟你们说!我今天有望跟怜上一垒!”
“怜?谁啊?”
“Ive里的日本人啦。”
朴成训眼红的想把面膜摘下来丢到忙内脸上,看着忙内幸福的笑容,什么时候轮到自己呢?他瞪了一眼Niki,Niki则是朝他挑了眉,露出顽皮的微笑。
“不要太明目张胆了。”
朴综星满身大汗的撑着墙壁,叮咛忙内。
Niki的微笑转为嘟嘴,后又重新扬起嘴角,调皮的说:
“成训哥和Jay哥才不要太明目张胆的玩亲亲呢。”
“什...!?”朴成训呛了口水,话还没说完就被止不住的咳嗽中断。他拿起沙发上的枕头朝门口丢去,但没击中目标,Niki比他早一步关门逃走了。
只剩朴成训和朴综星两人在客厅。谁都不抢先开口,正当朴成训尴尬的想折回房间躺着滑手机时,朴综星挡在朴成训面前,不让他离开。
“既然都起来了,我用早餐给你吃。”
“啊、这个吗?不必了,我不吃早餐啦。”
朴成训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不敢面对朴综星,一对上眼就想起被压在床上的自己,与身体上方看起来非常壮硕的朴综星。
“但你的身体说实话了。”
咕噜声又再一次背叛主人从肚子传出来,朴成训争不过朴综星,乖乖的回沙发上坐好,拿起手机开始刷INS。
不出大概半小时,朴综星就端着三明治出来了,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趁热吃。”朴综星说。
“谢啦。”朴成训假装爽朗,但其实心里扭捏的要死。
老实说他非常享受朴综星对他的温柔,虽然朴综星没有明面的表现出来,例如WVS上从来没有发过他俩的单独合照,但朴成训并不是像朴综星想的一般没有把他的好看在眼里。
就好比眼前的三明治,明明成员们在不久后都起床了,朴综星也只做朴成训的,连自己那份都没做。
朴成训在朴综星离开后勾起了嘴角,放下手机开始享用早餐。
朴综星回到房间后,沈载伦与李羲承小俩口坐在床上卿卿我我,正好被朴综星撞见。
“不要做给我看好吗?”朴综星无奈的说。
李羲承尴尬的从床上坐起来,沈载伦倒是不识相的问了句:“你跟成训怎么样?”
“那天我亲他,你们都看到了吗?”
小俩口面面相觑,李羲承率先开口结巴的说:“大哥,那天,你门没关好。”
啊...是这样吗。朴综星搔搔头,眼看梁祯元跟金善禹出房门刷牙去了,他挤进李羲承与沈载伦中间,“你们给我点建议。”
“不要坐这,”沈载伦瞪了一眼朴综星,原本他的手放在李羲承背上,因为朴综星硬插入害他不得不拿开,“这是我给你的建议。”
李羲承不如沈载伦一般不打算帮朴综星想办法,他倒是低下头思考了下,对朴综星说:“不然,我们去乐园吧!”
“啥?”
朴综星与沈载伦同时发表疑问,李羲承笑了下:“大家都知道朴成训很怕玩刺激的东西,对吧?”
“嗯,这倒没错。”
“那Jake陪我去玩刺激的,你陪成训逛逛吧。”
明明不是为了沈载伦的恋情,但沈载伦反倒跳了起来扑向李羲承,“羲承哥要跟我一起玩吗?”
朴综星一方面觉得不愧是羲承哥,但也觉得现充的光芒很碍眼。
李羲承问了梁祯元与金善禹要不要一起去,答案很明显的就是“不要”。
“我不想去啦。”朴成训拿不出劲来,李羲承却已经开始翻箱倒柜帮朴成训搭配衣服了。
“不准~”李羲承笑着说,朴成训还是第一次觉得大哥的笑容阴险。
“唉,这单算我头上,我请你去好吗?”沈载伦看朴成训不情愿的样子,为了自己能和恋人来一趟游乐园一日游,他不得不拔刀相助。
听到“天上掉下来的免费游乐园票”,朴成训收拾起不情愿的表情,起身自己找了全身黑的穿搭,不到一分钟就全套在身上了。一旁的沈载伦瞪了一眼朴成训,他怎么也没想到朴成训是这么势力眼。
“只有我们三个?”
“啊、没有,还有Jay。”
于是朴成训又挂回那幅死鱼眼,在保母车上恶狠狠的瞪着李羲承。李羲承与沈载伦坐在中间那排,朴综星与朴成训坐在后座。明明座位就不大,朴成训还是硬要把自己挤到角落,连衣角都不想与朴综星接触。
然而在朴综星眼里倒是觉得朴成训十分可爱,闹脾气的小白狗也好喜欢。朴综星虽然拄着下巴看着窗外,脑里却想着那天亲朴成训时,朴成训的表情、还有嘴唇的触感。
3.
大致半小时后,四人买了票入园。李羲承倒是很快切入正题,他对朴成训说:“我要去玩那个,你要吗?”
朴成训看了眼李羲承手指的方向,游乐设施的轨道冲进云霄,到处都是游客的尖叫声。他吞了口口水,虽然他不想和朴综星单独待在一块,但是他还是战胜不了恐惧。
“......我..不要。”
“嗯,那我们分两队吧,待会见。”沈载伦像一只金毛一样抓起李羲承就跑,朴成训翻了个白眼,身后站的是那天强吻他的朴综星,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转过头,装作没事的跟朴综星哈拉。
朴综星收到一封来自李羲承的简讯,《帮你到这了,接下来看你的造化了!》他在心中暗自谢谢大哥(应该说是感情上的军师),打定朴成训绝对不会自己开口,于是他轻拍前者的肩膀,“有想玩什么吗?”
“我、我没有欸。Jay有想玩什么吗?”朴成训时隔一个礼拜再次与朴综星对话,让他脑子一片空白。
“呐,旋转木马怎么样?”
朴综星就在此时抓住了朴成训的手掌。
“你干嘛!”
朴成训大吼,朴综星被突如其来的音量吓了一跳,他“嘘”的比了安静的手势,解释道“别走丢了。”
不过朴成训还真是易红体质,一点点的肌肤相触,就让朴成训红了耳根。
朴成训的害臊换来朴综星一个满意的坏笑,只不过朴成训没看到。
他们一前一后,彼此没有交流,但手掌却紧紧相连在一块儿,传递着彼此的体温。朴成训满脸通红的低着头任由朴综星带着他,他满脑子都觉得朴综星狡猾。
朴综星脚程快,很快他们就到了旋转木马。旋转木马的设施建造的非常华丽,喜欢拍照的朴成训抵不过欲望还是拿出手机请朴综星帮忙拍两张。
“那个,帮我拍个照。”他把手机解锁,不等朴综星回应直接塞入对方手里,因为他知道朴综星无论如何都会答应他的。
“你要拍怎样的?”
“呃,就平常那样。”朴成训搔搔头,他把朴综星推到离他10步的距离,“在这里拍,由上往下,然后全身。”
朴综星会拍照是公认的事实,所以朴成训只要表达自己的需求,不管是角度还是怼脸照、背影照朴综星都可以完美的变出来。
朴成训站到旋转木马前,摆了几个姿势。虽然附近人很多,但回去也一样交给朴综星,把人P掉就可以了。
拍完照后两人站在队伍中等待游玩,好几次朴综星想搭话,但对方只是一直看刚刚拍的照片,没打算抬头回应。
“轮到我们了。”
朴综星用手肘推一下朴成训,朴成训这才收起手机跟上朴综星。
朴成训坐在朴综星的左边,骑着一只白色的马,朴综星骑着黑色的马。两人上马时对视了下,朴成训尴尬的说:“黑白耶,跟我们一样,黑白z。”
朴综星意识到朴成训自己向他搭话了,脸上浮现笑容:“对啊,黑白。”
第一圈时两人只是注视前方,第二圈朴综星拿出自己的手机,拍了张朴成训的照片。但他忘了关闪光灯,朴成训毫无预警的脸上闪了下。
“哇,你拍我吗?”
“啊、对,抱歉没事先讲。”
但老实说朴成训并不生气,更在意的是朴综星把自己拍得怎样。说不定好看还可以发今晚的推特,于是他笑了下,伸手抢了朴综星的手机。
“哇,拍的很不错耶。”朴成训的食指在屏幕上游移,翻看方才的偷拍。
朴综星伸手想要夺回手机,“唉,你先还我!”
朴综星还是第一次这样阻止自己用他的手机,朴成训反而把手机往左边偏移,让坐在右方的朴综星勾不到。
朴综星看起来十分焦急,更引发朴成训的恶趣味。照片越往前滑,朴综星的脸色就更铁青,后来朴成训懂为什么了。
一张一张朴成训的偷拍,吃饭的照片、练习的照片、微笑的照片、看电影看到哭时的照片,一张张映入朴成训的眼底,虽然每张都拍的还不错,但朴成训用狐疑的眼神望向朴综星:“看来你拍不少嘛。”
此时旋转木马停了下来,他们不得不将这件事放到一边,先下游乐设施再说。
被发现了的朴综星尴尬的走在领头的朴成训后面,对方单薄的背影此时看起来杀气重重,但自己的手机还在他的手上,因此他不敢去招惹朴成训。
“那个......”
朴成训突然停下脚步。
“你渴吗..?”朴成训回头问了朴综星。
原本以为朴成训是要转身狠狠的数落自己,没想到只是问了个单纯的问题,朴综星心中的大石头放下了四分之一,他点点头表示他也渴了。
于是他们去了贩卖部,不敢玩刺激的游乐设施来游乐园等于玩不到什么,所以他们索性干脆坐在贩卖部等李羲承与沈载伦。
朴成训喝着可乐,朴综星则看着他喝可乐。
“呐,你一直盯着我看呢。”
朴成训的食指正指向自己,朴综星把眼神移开,“别移了我都看到了。”
“什么时候开始的?”
突如其来的问题,朴综星以为朴成训不愿回想起自己喜欢他的事实,但他还是如实地回答。
“第一次见面后就很在意你了。”
“呀...那还真久呢。”
“那为什么偏偏喜欢我?”
“什么意思,偏偏?”
朴成训思考了下,继续说:
“梁祯元和金善禹那么可爱,羲承哥那么温柔,Jake像狗狗一样活泼阳光,Niki还是来自你最喜欢的日本,为什么偏偏喜欢爱闹脾气又无理取闹的我?”
他没有等到朴综星的回答,朴成训像个小白狗一样失落的垂下尾巴,是因为脸好看吗?单单只是因为这个原因...?朴成训虽然对自己的外貌感到自信,但他十分希望别人喜欢他是因为内在。
毕竟在进入演艺圈前,所有的告白全是“一见钟情”,无一例外。
“啊...抱歉问你这么多。”朴成训笑了下,继续咬着吸管。
“......的确你的脸很好看。”
朴综星回话,等来的却是令朴成训失望的答案,他咬紧牙根,努力抑制自己失望透顶的心情。
“但......不全然是因为这个。”
朴综星没在继续看着朴成训,而是把眼神投出窗外,因为接下来的话令他害臊到无法看着朴成训说。
“我喜欢你充满干劲的样子、从不放弃的样子,像是那个会在练习室独自待到凌晨、或是声带都哑了还是想搞懂转音点的那些时刻。”
朴成训抬起双眼,他好久没听别人对他说真心话了,他专注的盯着朴综星的真情告白,一面又红了脸颊。
“我知道你的努力与认真,毕竟从出道前我就都看在眼里,放弃滑冰来做练习生的你全身都被勇敢包围着,让我很佩服。虽然你在歌曲的part不多,但总是瘀了青也要练习到很晚的决心,是从前的我没有的,所以我向你学习了很多呢。”
完了,超想哭。朴成训憋着泪水,没有给出任何回应,还是咬着吸管。
“默默的把你当做榜样,不知不觉的喜欢上你了。”
榜样这个字还是第一次有人向朴成训说,朴成训低下头,放在桌上的手被靠近的朴综星覆盖上。
“那天没经过你同意就亲了你、还有偷拍是我的不对,但......”
但......,朴成训虽然低着头,耳里却清晰的聆听者朴综星所说的一字一句。
“张元英可以,我就不行吗?”
提到张元英让朴成训抬起了头,映入眼帘的却是他从没看过的沮丧的朴综星。
“啊,因为我是男生吧,抱歉,很噁心吧。”
朴综星把牵着朴成训的手移开,朴成训却重新抓住了他的手。
仔细想想自己在出道前就很依赖朴综星了。
朴综星总是帮朴成训收拾善后,带着朴成训去认识他人,帮朴成训分析舞蹈,连自己在练习生群体被嘲笑像个女人一样瘦小柔弱时,也是朴综星帮忙出头的。
“喂,你们说什么呢!有胆再说一次!”
他永远不会忘记朴综星冲上去去揪着对方的衣领,互相殴打彼此的那个时刻。即使在外人眼里看起来只是青少年斗殴,但那刻彷佛朴综星就是自己的英雄,毕竟从没有人为他打抱不平。
结局是朴综星被上头叫去训了一顿,还险些被开除。但那晚朴综星只是带着淤青与嘴角的伤,对着躺在床上等着朴综星回来的朴成训束了大拇指:“没事,都解决了!他们不敢再嘲笑你了!”
出道后也几乎都是朴综星一手包办,改变的或许只有朴成训的心态,慢慢的渐渐的觉得朴综星做这些事是理所当然,朴成训虽然看在眼里,但不曾表达真心的感谢。
但其实谁都没有义务捧着自己,只是刚好朴综星喜欢自己而已,常常想着自己没人爱的朴成训,现在这不就明明白白的告诉他,其实最爱他的人一直都在身边吗。
朴成训沉默了会儿。
看着朴综星不敢与自己对视的样子,他缓缓的吐出自己的心情。
“...好啊。”
“咦?”
朴综星抬头,毕竟上文不接下文,朴综星不懂朴成训想说什么。
“......我们交往吧。”
“啊?”
“白痴,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什...真的假的?”
“嗯。”
接下来问任何问题,朴成训都不再回话。朴综星虽然一路上没有与他说话,内心却雀跃的跟个孩子一般。
于是,在李羲承与沈载伦最后与他们碰面时,李羲承用力的打了几下朴综星的背:“真的假的!恭喜呀!”
朴成训暗自在心里想着,很想谈恋爱,但现在真的谈了。
4.
为此,朴综星很烦恼。
他也想和沈载伦一样可以每晚抱着恋人入睡,把头埋进对方发丝间闻洗发水的香气。又或者是做什么都黏在一块,一起练习、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更甚至是一起洗澡。
但显然朴成训没这个意思嘛。
朴综星曾经尝试过主动表达自己的需求,在四下无人时,他把朴成训压倒在沙发上,不料却被朴成训捂住嘴,“等等、等等。”
“怎么了?”
“我还没准备好。”
一句“还没准备好”让朴综星不敢再次碰他。
“不让你靠近,什么意思?”
朴综星把自己压倒朴成训的事说给沈载伦听。
“嘛...我不知道耶,毕竟羲承哥总是很主动。”
“讨厌,干嘛跟我说令人羡慕的事。”
“嗯......我看你去找Niki上床好了。”
“他被怜甩了之后非常孤单,刚好你也很寂寞,去互相慰借啦。”
“不准,你这臭小子。”
朴综星意识到问沈载伦根本只是白问,于是他打算询问比较懂女生心思的金善禹。
金善禹已经连续盯着手机看三天三夜了,他跟梁祯元窝在一块看最新的韩剧,朴综星抽走他们的手机,金善禹发出了一连串不情愿的声音。
“再看眼睛就要瞎啦!”
金善禹马上意识到朴综星是有求于自己,他坐起身来,瞪着朴综星:“干嘛?”
朴综星又把自己的烦恼说了一遍。
他说:“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这么快接受『同性恋人』这件事。”
“嗯......”
“况且他还是女生那方。”
“对吧?他是女方吧?”
的确在他们的相处下,朴成训默默的被弱化成女方,但他看起来也没有不情愿呀。
朴综星这才发觉根本没有解决之道,只有等到朴成训愿意靠近自己,才能在做更进一步的动作。
他沮丧的坐在床上,手机也滑不下去,等着李羲承跟朴成训回来熄灯睡觉。
而沙发这边,两人其实没在看电影,李羲承做为恋爱军师正解决着朴成训的恋爱烦恼。
朴成训也把自己的问题向李羲承一五一十的吐露:他其实不是不愿意与朴综星有肌肤之亲,只是身为女方的他,每每看到男朋友碰触自己的样子,就觉得害臊。
李羲承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办法解决,他问了朴成训:“朴综星是你男朋友,对吧?”
“对。”
“你得接受呀。”
“你就是还没接纳这些事实,才会变成你们的阻碍。”李羲承继续说:“朴综星可是等你很久了,我们成训要加把劲呀。”
“就算你这么说......我要怎么办到?”
“多尝试吧,自己主动点。”
于是满怀着“主动”的心情,朴成训僵硬的站在房门口,对着朴综星说:“我们今天一起睡吧。”
“咦?什......”
“快点啦,别让我说第二次。”
朴成训钻进朴综星的被窝,但两人还是离的有点远。主动主动主动!虽然朴成训觉得忠言逆耳,但为了维持这段关系,他也得这么做。
所以他双臂环绕一旁的恋人,明显感觉到朴综星满脸通红外加不可思议。
“你怎么突然......”
“赶快睡啦!”
在朴综星怀里的朴成训感觉起来小小的,香香的。朴综星不敢乱动,生怕吵醒一上床就秒入睡的朴成训。朴成训闭着双眼,细长的眼睫毛根根分明,朴综星在眼睛适应黑暗之后,近距离的端详朴成训的脸。朴综星最喜欢朴成训脸上的痣,有人说痣是上辈子被亲吻过的地方,那岂不是现在自己在朴成训的嘴上啄一口,下辈子朴成训唇上就会多一个黑点呢?
还是不要好了,现在脸上的痣恰到好处刚刚好。朴综星轻轻亲了朴成训鼻梁上的黑点,听着朴成训细微的鼾声,慢慢进入梦乡。
———
淺嘗試連載......
6k字,中篇、下篇介于一些民俗bug需要合理修复所以更得会比较慢。
灵异题材但欢脱,不是be请放心食用。
合理化观看剧情,文中出现内容一律都是杜撰过的产物,请勿当真,当真也没用。
朴成训x梁祯元
两个人看完电影已经是凌晨,朴成训家就住商场边上,主动说要陪梁祯元等末班车。
“还以为祯元不喜欢看文艺片呢。”
“啊..”梁祯元扯着卫衣的帽子,歪歪地搭到了左边的肩膀上,“原本以为是真的有怪物出来的那种电影才选的呢,分类不是写的惊悚片嘛...
朴成训抬手帮他理好了帽子,话题又跳到了“把卫衣帽子放到前面好像是祯元的习惯”,“还是说这样会暖和一些吗”,边说着又要把人的外套拉链拉到最上面,自然得仿佛已经这样做过千百遍。
梁祯元几乎忘了要呼吸,口袋里的电影票根都要被捏皱了。
一下子力气使过了,朴成训碰到了点梁祯元的下巴,才后知后觉这样好像太过亲密,看了眼梁祯元塞在外套...
一下子力气使过了,朴成训碰到了点梁祯元的下巴,才后知后觉这样好像太过亲密,看了眼梁祯元塞在外套口袋里的双手又自我合理化了,天气那么冷,给学弟帮忙拉下拉链很正常,怪也只能怪这个学弟小小只的,总是让人想照顾。
等朴成训慢悠悠把手放回大衣口袋里,梁祯元才把半张脸埋进外套领子,悄悄地呼出一口气,那点水雾把耳朵也蒸红了。朴成训再不收手,他一瞬间都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罪魁祸首当然是不知道的,他只看到梁祯元半张脸埋在毛绒外套里,耳朵尖红红的露在外面,梁祯元最近染回了黑头发,跟高中的时候别无二致,看起来很软,让人想摸一下。
“文艺片果然还是有点难懂”,话题又被绕回到电影上,“没想到是这样的内容,但是感觉气氛还挺好的。”
成训哥当然是不懂的,梁祯元也是会装不懂的,于是他只是附和,“嗯,而且这家电影院的焦糖爆米花还挺好吃的!”
朴成训闻言笑起来,“我怎么感觉爆米花都被我吃掉了,还没谢谢小祯元请客呢。”手又从口袋拿出来。还是没忍住揉了一把梁祯元的脑袋,比想象的还要软。
梁祯元简直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爆米花好不好吃他尝到了吗,他们买的是焦糖味还是盐味他还能记起来吗。电影放到小男主在旧车厢里对另一个小男主起了生理反应,画面描绘得有些隐晦,他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想的那样,瞥一眼旁边的朴成训,他还是跟开场的时候坐得一样笔直,又瞥一眼,心思被两扇睫毛勾了去。看个电影而已,怎么感觉真的跟喜欢的学长出柜了一样。慌慌张张要拿点爆米花塞住自己控制不住堂皇的嘴,手指轻轻在爆米花桶里碰到了一起,梁祯元下意识就收紧了手指,爆米花被捏碎在手心。
碰到了,碰到了成训哥的手,原本就没剩多少的认真看电影的心思彻底飞走了,爆米花也不敢再吃了,只留下一层黏腻的焦糖味道在手心里。想到这里,梁祯元才确认他没记错买的是焦糖味。
“成训哥…末班车好像已经没了诶…”
梁祯元越说越小声,因为公交站的电子屏已经滚动播放了二十分钟“受降雪影响所有线路均已提前结束运营”的有关内容通知,还在对面马路的时候梁祯元就看见了。朴成训问他坐哪路公车,他不假思索地答46路,省略掉坐三站就能到,走路都不用二十分钟。又指着路边不知道哪个路人做的雪鸭子,把朴成训的视线抢走。
这时候朴成训也扭头去看电子屏,公告还没完整播完一次,又转回来,说看见了,省略掉从什么时候开始看见的,反正梁祯元会认为朴成训是听了他说才知道的。
又有一搭没一搭聊了快十分钟,也没有空的计程车经过,朴成训皮肤白,鼻头冻红一点点也很明显,起码在梁祯元眼里他再多站一分钟就要感冒了,这下真的待不住了,说自己一边走一边拦车就好了,学长快回家吧。
梁祯元自顾自说了拜拜就准备要走,朴成训还跟在他旁边,“我都陪祯元等车了,作为交换,祯元陪我散步吧”,梁祯元差点一脚踩空,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之后没好意思再看朴成训。
一紧张话就不受控制地变多,梁祯元看看自己在雪上踩出的形状,说今年雪下得好晚哦,看故障的路灯忽暗忽明,说突然有点吓人,看两个人的影子时不时被拉长,靠近的时候像在牵手,这不能说。
看街边的商铺已经换上了圣诞装饰,说社团活动室昨天也摆上圣诞树了,成训哥有看见吗。我也挂了个小雪人呢,北门有个姐姐卖这些小玩意都还挺可爱的…
说着说着又差点把舌头咬了,梁祯元在北门除了看见有姐姐卖手工制作的小雪人小麋鹿挂饰,还撞见棒球队的一年级生跟朴成训告白,好像说什么圣诞要约着去乐天世界。梁祯元招呼都没敢上前打就逃也似的走了,乐天世界有什么好去的,圣诞夜肯定满是人头,成训哥会答应吗。梁祯元想着眉头都拧到一团去了,如果是他邀请的话朴成训会跟他一起去吗,可是说要圣诞夜一起出去的话不管找什么理由都会像告白啊。
“祯元。”
“祯元。”
梁祯元还陷在他的心事里,朴成训叫他几声都不应,只好上手去拉,虚虚扣着人的手腕继续说要说的话。
“祯元为什么都不问我圣诞夜做什么呢?”
说罢朴成训手放回大衣口袋里,重新看着路前面。梁祯元觉得朴成训说话总是这样平静的,没有起伏,像淡淡一片雪花飘下来。
“祯元,我觉得我其实是想说,你圣诞夜要做什么,要跟我一起玩吗。”
梁祯元一度怀疑是天气太冷,还是雪飘进他脑子里面,让他产生了幻听,不然他怎么感觉周围的所有声音都消失,只剩下他的心跳。
砰砰。
*校园背景
*乖宝宝元×有些迟钝的哥哥训
*ooc不喜勿看
“你到底去不去?”朴成训听舍友不确定地问,“你要去我在群里说一声。”
他们系几个人约着晚上一块去喝酒,朴成训是比较受欢迎的,大家都挺希望他去,给他们招点桃花,但朴成训向来不太参加这种活动,况且朴成训看着总不太好接近,即使舍友知道他这人其实很好,也不太敢扯着朴成训去他们酒局。
“还有谁也去?”朴成训破天荒地问。
“啊?”舍友没想到他会问,惊讶一瞬才去翻上面接龙的人,“我看看啊……咱宿舍都去,还有系里的几个你认识的,哦老高说他带他弟弟去,就那个大一的练舞蹈的那个,好像姓梁来着。”......
“啊?”舍友没想到他会问,惊讶一瞬才去翻上面接龙的人,“我看看啊……咱宿舍都去,还有系里的几个你认识的,哦老高说他带他弟弟去,就那个大一的练舞蹈的那个,好像姓梁来着。”
他们之前都见过,那个大一的男生叫梁祯元,他不是老高的亲弟弟,只是算有点亲缘关系但不大,但他们几个倒是都挺宠梁祯元,毕竟梁祯元长的一副乖模样,平常约饭坐旁边也不怎么说话,被提到也只是乖乖叫声哥哥,礼貌地回应他们。
朴成训见过梁祯元几次,但没说上几句话,唯一一次还是去吃饭,老高笑着说祯元这是朴成训,你叫他成训哥就行,朴成训只是看了看这个比他矮了半头的男生,那个男生抬着眼,笑着叫他“成训哥”,后来舍友几个打趣说什么我们成训可是系草,还说什么朴成训来这就别板着脸了再吓到祯元。
他们说的什么朴成训没听清,只是看了一眼梁祯元笑起来时上扬的眼尾和被火锅辣的红肿的嘴唇,想猫咪什么时候也会说话了。
“训啊,去不去?”舍友看他这么久不说话,也没抱什么希望了。
“去。”结果朴成训点了点头,起身提着壶去接水去了。
他坐在包厢里,给自己倒了杯酒,看那几个人争话筒非要露两手,朴成训嫌乱,啧了一声,靠在沙发上,想着什么时候能结束。
身边沙发陷下去一块,他才拒绝了一个来要联系方式的女生,那个女生身上的脂粉味让他有点头晕,他以为那人又来了,再加上自己喝了酒,语气有点不耐烦,头也没转道:“离我远点。”
结果旁边没声音了,他想对方怎么还不走的时候,听见了清清爽爽的、像是气泡水一样的声音:“成训哥?”
朴成训转头看去,发现梁祯元端着一杯水,睁大眼睛有点惊讶地看着自己,嘴微张着,像是刚想说什么就被打断了一样,手有点抖,可能是被刚刚朴成训语气吓了一跳。
“祯元啊,怎么了?”朴成训忽然有点抱歉。他为自己开脱,毕竟任何人都不能对梁祯元这张脸说出什么重话吧。
“那……那个我看哥有点醉了,你要不要喝点醒酒茶?”梁祯元晃了晃杯子,末了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又补充道:“哥不喝也可以的,我就是来问问……”
还没说完朴成训就接走了杯子,不经意碰了碰梁祯元的手指,梁祯元有点吃惊地看着他的手,但也没缩回去。
“不去唱歌吗?”朴成训喝了口茶问道。
“有点乱,”梁祯元不好意思地笑,“而且不喜欢在人多的地方唱歌。”
朴成训点点头,没说什么。
许是两人氛围有点奇怪,梁祯元有点紧张地开口道:“成训哥,我们算朋友吗?”
朴成训看着他的眼睛,心里却想着梁祯元长了个不太讨得到好处的眼睛,即使梁祯元总是很乖,但猫般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盛着一洼水,上挑的眼尾好像总是在勾引人似的,怎么看怎么都让人觉得这人不太正经。
算什么朋友呢,朴成训想,顶多算半个吧,另外一半算什么,他也没再想。
“算吧。”但是他点点头。
“那哥要不要来看我跳舞,”梁祯元笑着问他,“这周六。”
“只有我吗?”朴成训忽然问道。
梁祯元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卡了一下点点头,说因为自己只搞到一张票。
那你可以给别人,老高不是你有关系的哥哥吗,还有这么多好哥哥,我们也没有这么熟,为什么非要给我。
但这些朴成训没问,他对自己这种莫名地情绪有点反感,但却抑制不住。他只是盯着梁祯元那双看起来不太乖的眼睛,最终也只是说:“把地址发过来吧。”
结果梁祯元却支支吾吾没说话,朴成训看他发红的耳根,觉得可爱,问他怎么了。
“哥……我没有你联系方式。”朴成训不知道自己从哪听出来这话有点委屈。
他笑了笑去揉乱了梁祯元的头顶,和他交换了手机号和联系方式。他手放下来时下意识捻了捻手指尖,梁祯元的发丝很软,像是朋友家的那只折耳猫,脑袋圆圆的,总是乖乖让主人摸头顶。
临走时朴成训给梁祯元叫了辆车,他俩走的比较早,大概是都不怎么喜欢酒吧乱哄哄的氛围。他看着梁祯元上车,系好安全带,晃了晃手机说到家联系你。朴成训点点头,又抬手揉了揉梁祯元的发顶,说回家记得喝点蜂蜜水,他记得梁祯元今晚也被那几个嘻嘻哈哈的舍友灌了不少,想起这个他就有点来气。朴成训又嘱咐司机开慢点,最后还是梁祯元哭笑不得地说他已经成年了,不用这么担心他。梁祯元又挥挥手,车就开走了。
朴成训看着渐远的汽车,又想到梁祯元没什么脾气的语气,忽然觉得燥热,很想抽根烟,他摸了摸衣服口袋,摸到包装时只是顿了顿,也没掏出来,最后只是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一粒糖,是薄荷糖,酒吧桌子上的,临走时梁祯元往自己手里塞了一颗,说自己拿出来了挺多,解酒用的。
从前台拿薄荷糖这种事像是小孩子会做的,又不经意间像是猫爪一样挠了朴成训的心一下。
朴成训回去后坐在床上看手机,舍友们还在玩没回来,所以宿舍意外的安静。他看见顶部弹出一条信息,他点开,是梁祯元给他发的,没有备注,还是刚加上时自带的昵称。
—我到家了!
发了这条后还发了一个猫咪打滚的表情,只是一个表情,相隔很远的朴成训却被可爱攻击到了。
什么啊,怎么这么像撒娇。
他回了个嗯,然后嘱咐他好好休息。
—哥也是。
—晚安。
梁祯元打字,心里盘算着还有几天才能见到朴成训。没有办法,见这个人第一眼,梁祯元就觉得自己好像被这个人牵住了一样,还好自己够幸运,水到渠成地拥有了这人的联系方式,然后才有机会和他说晚安。
他看状态显示未读,就想对面可能睡了。他起身准备去洗澡,刚想息屏,对面又发来一条。
—嗯,晚安。
—明天哥去南门就好了,我在那等着你。
—对了,哥喜欢喝什么,我提前买好。
明明都接近十二点了,这小子还不睡,好像对他明天去很在意一样。
朴成训心里软成一片,他回了条语音:“知道了,不用买了,我来买吧。不要顾着兴奋了,好好睡觉才是啊。”
梁祯元点开语音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他耳朵通红,把脸埋进被子里想果然太着急被看出来了,梁祯元,你怎么这么没出息。但是还是好像快一点见到朴成训。
他回了个“嗯嗯”就把手机放在床头,闭上眼睛乖乖睡觉。
朴成训放下手机,想着梁祯元跳舞会是什么样呢,梁祯元这么纤细,跳舞肯定会很好看,像小天鹅一样。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闭上的眼睛,这一觉不长,但是他却做了梦,在梦里他梦见了那个自己睡前想的那个人人,那人穿着睡衣,坐在自己桌子旁边,似乎是没有听懂,一遍遍问自己这道题题干是什么意思。梦里的自己看了看,好像是高中学的什么磁场,他好像给梁祯元讲了五六遍,梁祯元还是皱着眉头,想要咬笔,他宽大的睡衣漏出了一半的锁骨,再灯下显得更白皙。自己最后好像是把他手腕抓住了,细腻的触感并不像梦,梦里的自己好像不是很有耐心,但他却控制不住。他听见自己没什么起伏的声音:“笨成这样做什么题,梁祯元,做爱吧。”
朴成训是被响了第二遍的闹铃乱醒的,他坐起来,回想起昨晚梦中自己说了那句话后好像就把梁祯元压在地毯上了,再后来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回忆。只是记得梁祯元高潮时的眼睛也很好看,而且很乖。
他有些烦躁,觉得自己真的越活越倒退了,做那种梦,另一个主角竟然是刚认识没多久的朋友的弟弟。
看来自己真的要找对象了,朴成训如是想。
因为洗内裤的原因,他迟到了几分钟。打车到艺术馆南门时看见梁祯元站在一旁,时不时抬头不知道找什么。他忽然看见了朴成训,眼睛一亮,笑着跑过来。朴成训走过去,递给他手里的袋子:“点的五分糖的果茶,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喜欢的。”梁祯元急忙道,说完笑着抬头看朴成训,“谢谢哥。”
看着那双天真的眼睛朴成训忽然有种罪恶感,他瞥开眼睛,随意说你喜欢就好。
“你的表演在几点?”朴成训问道。
“九点半。”梁祯元乖乖回答,“怎么了,哥有急事?”
那神情像是朴成训要是说自己有急事那人能立刻说那哥有事就赶紧回去吧不用管我的。朴成训有点头疼,说:“不是,特意推了所有事来空出一天看你跳舞的,只是怕你一直站着会累。”
结果梁祯元不说话了,红着脸颊看朴成训,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
“怎么了?”朴成训理了一下梁祯元被风吹乱的刘海。
“没事,就觉得很开心。”他认真道,“真的,成训哥,我真的很开心你能来。”
朴成训躁动了一早上的心脏忽然静下来了,他看着比自己矮一点的梁祯元,最后也只是抬手捏了捏他的脸,两个人许是都觉得这个动作有点暧昧,但一个没把手收回去,另一个也没躲开。
“我也挺开心的。”朴成训轻声说,“演出顺利,演完带你去吃饭。”
看着梁祯元笑成一条线的眼睛,他心想自己才和梁祯元见了几次面呢,我们是什么关系呢。
半个朋友吧,朴成训想,毕竟在梁祯元这可以邀请的人有很多,与梁祯元交情深的更多,他只是与这个小孩见了总共三四次面的人,但他邀请自己,所以算是半个朋友吧。
梁祯元跳舞果然很好看,和朴成训昨天晚上想的一样。他肩宽腰窄,穿上白色的有些透的演出服更是显得薄薄一片,伸长手臂时感觉像张开了翅膀,看见梁祯元耳边有两片毛茸茸的白色耳饰,更像小天鹅了。
因为配乐是有些轻缓且悲伤的,梁祯元脸上也是泛着淡淡的难过,反而更激起人的保护欲,既如蝴蝶一般脆弱又绚丽,又如天鹅一般孤傲又倔强。
朴成训一时有些呆滞,梁祯元无疑是漂亮的,这是朴成训长这么大第一次用这个形容词来形容一个男人。
等到幕布落下,他也没回过神来,直到梁祯元妆都没卸,笑着跑到他身边。朴成训闻到了梁祯元身上总是带着的一股薰衣草洗衣液的清香,还闻到了化妆品的味道。
“哥,你觉得怎么样!”梁祯元笑着问他。
他抬头看着朴成训,灯光倒映在他眼中,又圆又漂亮的一双狐狸眼像黑葡萄一样,朴成训不知道为什么视线下移,最后落在了他的嘴唇上,梁祯元涂了口红,他嘴唇总是很湿润,像是自己小时候喜欢吃的草莓果冻,虽然现在不喜欢吃了,因为吃起来就是果胶味,但闻到那个香味还是下意识咽口水。
他潜意识觉得应该要回答梁祯元的,但是忽然就很无厘头地想找人接吻。
“成训哥?”梁祯元叫了他一声。
他回过神,心底又恨了自己一次。
“很美,很漂亮。”朴成训给他紧了紧衣领,递给他一直帮忙拿着的长袖外套,“快穿上衣服。”
朴成训听着梁祯元清爽的少年音,又觉得梁祯元不是脆弱的蝴蝶,也不是孤傲的小天鹅,明明围在自己身边时就是一只露出肚皮的小猫,挠哪里都不会生气,顶多哼哼两声,只不过在外人那里也许认生,看着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其实心里在想今天晚上吃哪个牌子的小鱼干。
“你笑什么?”梁祯元注意到朴成训的嘴角,看朴成训心情好,他也心情好,问句都带着笑意。
朴成训耸耸肩说没什么,就拉着他说快点走一会没位置了。但梁祯元真的认真点点头加快步子去赶上朴成训迈步子的频率时,朴成训又笑了,两只眼睛都看不见了,含含糊糊地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又让梁祯元慢一点,别摔倒。
梁祯元抿抿嘴,觉得朴成训有点奇怪,但朴成训笑起来的样子也很帅,而且很可爱,他又不争气的脸红了。
两个人去吃了烤肉,朴成训烤,梁祯元吃。他也想烤,但朴成训说会烫到他,就挽了挽衬衫袖子慢慢烤肉。梁祯元埋头塞了块五花肉,想朴成训应该是世界上最适合穿衬衫的人,白色的衬衫被他穿的看起来很奢贵,堪堪挽到胳膊肘的袖子正好露出朴成训的小臂,匀称的肌肉线条和青筋视觉感冲击很大,他天马行空地又想,如果可以的话,他要把世界上所有的衬衫都买来送给朴成训。
看梁祯元愣神,他有些失笑,抬手打了个响指,说他再不吃就凉了。
梁祯元又吃了一会,看朴成训也吃了几块肉,他鼓起勇气,想再接近朴成训一点,于是开口:“成训哥,我明天……”
“喂朴成训,我回来了你也不接我?”
“忘了,抱歉。”
对面笑了一下,“明天罚你陪我吃饭,再看电影,不许拒绝。”
“知道了。”朴成训似是很无奈,“今天晚上早点睡觉,我看你游戏榜总是在晚上冲上去。”
对面哼哼两声,说知道了,你怎么和高中一样这么唠叨。
两人又说了几句,朴成训放下手机,看梁祯元表情有点尴尬。他咬着下唇拿夹子给烤肉翻面,也不抬头看朴成训。朴成训觉得需要解释一下,毕竟在和梁祯元一起吃饭。
“那是我高中的老同学,”朴成训忽然开口,“她这几年一直在外省,今天刚回来。在埋怨我为什么不接她。”
梁祯元点点头,无意识问:“你们关系很好?”
没想到朴成训沉默了,半晌才说:“嗯,还好。她高中时很漂亮,也很优秀。”
他话没说完,梁祯元却心里求他千万别说下去了。
结果朴成训下一句话却直接把他击垮。
“她是我的初恋。”朴成训轻声说。
梁祯元烤肉的手一抖,朴成训看见了,以为他烫到了,赶紧想接过去,结果梁祯元偏了偏,没让他拿。
“你刚才没怎么吃,我烤一会,你吃。”他没注意到自己声音有点失落。
朴成训看了他一眼,笑着说别烫到了,多疼。
“不会的。”梁祯元摇摇头。
但脑子里怎么一直重复朴成训那最后一句话,梁祯元翻好了最后一块肉,放下夹子,看了看自己有几个红点的小臂,想我都是骗人的,明明挺疼的。
梁祯元抿抿嘴,又抬头冲他笑:“没事,应该是小事吧,我都忘了要说什么了。”
朴成训直觉感觉他不怎么开心,但也没放心上,点了点头。
梁祯元觉得坏人都让自己做尽了,其实他想邀请朴成训明天一起看电影来着,但很明显计划泡汤了。本来今天也不应该让朴成训来看自己表演的,有什么好看的,如果今天不找朴成训的话他就会记起来要去机场接自己的初恋了,说不定现在在和自己的初恋吃高档餐厅,开很贵的红酒,而不是现在这样,像哄小孩一样带自己吃烤肉,吃了一身油烟味,结果自己也并不开心。
吃完饭朴成训开车要送他回家,梁祯元思索再三,决定坐在后面。一开车门,朴成训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问他为什么不坐前面。梁祯元赌气地想你要是知道我的心思你连后备箱都不一定让我坐,说不定还会踹一脚让我有多远滚多远。
但他还是编了个理由:“我……我吃烤肉弄得身上都是油烟味,你明天还要见你的老同学,我弄你车上味道应该不是很好……”
结果朴成训不说话了,梁祯元也有点脸红,觉得好像有点牵强。
他以为朴成训会笑话自己,结果朴成训却笑着点头说好吧。梁祯元坐在后面也不是很开心,盯着窗外掠过去的路灯出神,结果车减速停下来,朴成训打开安全带锁扣下了车,没和梁祯元说什么,但他觉得自己不该下车。他看朴成训跑到拐角里,他心思很乱,一会想朴成训跑起来也好帅,一会想朴成训是不是打算把我卖了,一会又想几分钟后会不会有个我不认识的人上车然后把我拉到小巷子里挖器官啊。
但是两分钟后回来的还是朴成训,他打开后座车门,递给梁祯元一支冰激凌。明明已经秋天了,但冰激凌还是化的很快。梁祯元很喜欢甜食,也自然喜欢奶油冰激凌。梁祯元不明所以,接过来下意识舔了一下快要淌到自己手上的奶油。
朴成训看着他,忽然又笑了。
梁祯元想朴成训为什么总是看着他笑。
他打开前车门坐进去重新启动车子,路上没说话,收音机里放着英文情歌,梁祯元听不太懂,但觉得旋律很好听。
到了家门口,梁祯元吃完了冰激凌。刚要下车,朴成训转头说:“吃完有没有心情变好。”
原来他看出来了,为什么朴成训总在某些地方会敏感,其他地方却大条又迟钝呢。
梁祯元有些不好意思,没说话。
“梁祯元,笑起来更漂亮。”
梁祯元心里又说悄悄话,想再漂亮你也不会喜欢我,又有什么用呢。
他点点头,说了声谢谢就下车了,往前走了几步又退回来,敲了敲朴成训的车窗。
朴成训落下来车窗,梁祯元弯腰和他说话,朴成训还能闻见他嘴边的奶油香。
“成训哥,那家冰激凌化的太快了,可能奶油调的不好,你可能被骗了,”梁祯元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是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但是很好吃,谢谢成训哥。我和哥待在一起很开心的。”
最后像是证明什么一样歪头笑了笑,随后抬起手挥了挥,说哥哥再见。
梁祯元以为自己明天绝对见不到朴成训,所以他就回舞室练舞了。练了一天腰酸背痛,他都想好了,要在路边买一份关东煮,上次因为下课晚了没有买到里面的福袋,所以这一次他要趁着早赶紧去买。
一下子又干劲十足,他站起来刚要往外走,手机来电了,他打开看,是自己那个远房表哥。他按了接听,喊了声哥哥,对方应了一声,才问他今天晚上有没有空。梁祯元考虑了一下那份关东煮,问他有什么事。
“那个林姐刚回来他们要给她接风。”对方说了个他不认识的人名。
他刚想说他不去了吧,对面又无心说“哦这次就是有几个你都见过的人,我高中同学……”
“成训哥去吗?”梁祯元忽然问。
对面愣了一下,才说肯定去啊。
“哦,那我去蹭个饭吧。”梁祯元说。
对面笑他怎么现在和成训哥比你和哥都亲了,梁祯元吐吐舌头没说话,心里却反驳他,才没有变亲,只是自己喜欢朴成训罢了,喜欢了一个绝对喜欢不上自己的人。
他觉得每个人人生里都有意外和插曲,而朴成训就是他人生里意想不到的插曲。出乎意料地初遇,出乎意料地约他看自己表演,请他吃饭,本来没想知道但却知道了高中的朴成训有初恋,甚至原本打算吃上次没吃到的福袋也被突如其来的约饭代替了。
朴成训,这是意外还是惊喜呢。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他还是去吃饭了,但还是礼貌性地带来一份礼物。他去的早,当时朴成训还没来,他和那些人一一打了招呼,就坐在沙发上等人。
朴成训进来时是和一个女生一起进来的,梁祯元忽然想朴成训今天是陪初恋看电影去了。他心里有点发酸,但还是站起身来,叫了声成训哥。朴成训看见他有点意外,挑挑眉笑着说祯元,又见面了。
几个人闹闹哄哄说你俩什么时候见过面了,朴成训冲他眨眨眼,梁祯元低头笑了一下。
“你别和弟弟眉来眼去了,不介绍一下嫂子吗?”有人笑着起哄。
“我不是,你们别乱叫。”那个一只没说话的女生忽然开口,梁祯元注意到她,她真的很漂亮,一头卷发,穿了一身大红色的亮片连衣裙,化着浓妆,举手投足都十分优雅。
几人也不知道当没当真,招呼着来吃饭。
那个女人坐在了梁祯元旁边,梁祯元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水味,很好闻,很成熟。梁祯元泄气地想,朴成训还是更喜欢成熟的人,像他这种幼稚鬼朴成训才不会喜欢他。
“你是元元吗?”女人笑着小声和他说话,“成训今天还给我提到你了。”
梁祯元没听进去,满脑子全是他是这样叫我吗。
“你叫我小林姐就行,”女人看他有趣,一直找他说话,“你这么可爱啊,我看你舞蹈视频挺放的开的。”
“舞蹈视频?”梁祯元有点疑惑。
“啊?哦就是你成训哥给我看的。”她调出两人聊天记录页面往上翻了翻,找到了朴成训录的视频,“这个。”
他说了声谢谢就接过来看,发现朴成训手很稳,一直在录视频,在镜头拉近时梁祯元记得当时是闭了闭眼睛,他听见了朴成训的背景音。
“很……很漂亮吧,我们祯元。”朴成训在镜头外说。
他心底一颤,把手机还给小林姐,又说了声谢谢。
“弟弟你太客气了。”她摆摆手,随即想抬手捏他的脸。
还没伸过去就被一双手拦住了,朴成训打掉她的手,手随意放在梁祯元肩上:“干什么呢,你吓到他了。”
女人瘪瘪嘴,梁祯元脸有点热,赶紧摇了摇手,说没有,小林姐人很好。
朴成训也没说什么,只是让他们两个都少喝酒,就回位置了。
梁祯元静静听着他们讲朴成训高中时怎么样,他脑子里在想朴成训高中会是什么样,肯定是标配的白衬衫黑裤子,但肯定也是很耀眼的。如果早点遇到成训哥就好了,他低头喝了口茶水。
朴成训看着桌子对面那个趴着脑袋喝水的梁祯元,有点想笑。怎么和自己喂过的猫咪一模一样,圆圆的脑袋看起来很好摸,朴成训又想起来自己前几天做的那个梦,忽然觉得自己的衬衫领口有点紧,他松了几颗扣子,靠在椅背上,去看梁祯元。
屋里室温有点高,刚刚朋友还问了他的理想型,他脑袋不清醒地想:要有圆脑袋,眼尾上挑的眼睛,长的漂亮,个子比自己矮点,长的像小猫的,会跳舞,喜欢跟在自己后面叫哥的。
他想了想,好像就是梁祯元这样的。
但是梁祯元今天兴致好像不高,听说他们还有下一场就提前走了。挺乖的,走之前还说给哥哥姐姐带来了礼物,朴成训盯着他接过来,果不其然看见了梁祯元害羞的发顶。朴成训看了看,是一件衬衫,他笑了笑,逗他说谢谢祯元,哥会好好穿的。
朴成训后来几天也没见到梁祯元,听周围人说忙着考试,应该最近事比较多。他点点头,看屏幕上最近梁祯元都没给他发消息,他翻了翻上面的聊天记录,想我这么活泼可爱的祯元猫呢,怎么都不发信息了。
他其实不确定自己对梁祯元的感情,因为他真的很喜欢梁祯元这个弟弟,但他自认为也只是停留在对后辈的溺爱。
梁祯元其实没告诉朴成训,他自己一天要翻聊天记录五六遍,也没告诉朴成训自己虽然很忙,但也偷偷去看了朴成训一次,当时朴成训在喂猫,他揉那只猫的耳朵,给它倒猫粮,夸它好漂亮好可爱。当时梁祯元不争气地想如果自己真的变成猫就好了,心安理得去接受朴成训的温柔。
他知道朴成训对自己和对那只猫的态度是一样的,但他还是很失落,又不可避免地想以后朴成训找了女朋友应该也不会那么喜欢猫了吧。
朴成训连续三个星期都没见到梁祯元,有点奇怪,他听说舞蹈队的考试都考完一周了,梁祯元还是没主动找他,他问老高,老高当时还笑他:“他最近还和我吃了几次饭,我看他朋友圈里还出去玩了啊,没找你?哈哈元元还是和我亲。”
朴成训皱皱眉打算去找人,但临走前又迟疑了,他以什么身份呢,他只是梁祯元一个不是很熟的哥哥的朋友。
在想找梁祯元之前那个高中同学却找了自己,朴成训坐在咖啡厅里,心里有点惆怅。
“你一天天愁的什么?”女人有点想笑,“你那个宝宝和别人跑了?”
“什么?”朴成训蹙眉。
女人撩了撩头发:“元元啊,你夸他跳舞漂亮那个。”
“你叫他元元?你们很熟吗?”朴成训下意识问。
女人被噎了一下,半晌无语道:“不是跟着你叫的吗,你知道我今天找你什么意思吧。”
朴成训嗯了一声,她在信息里表示想试试和他在一起,主要是为了应付家里。
“你怎么想的。”女人撑着下巴看他,“你高中不是还喜欢过我。”
“那是以前,”朴成训现在对她一点感觉也没有,纯粹是把他当朋友或妹妹来照顾,“我不希望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我就知道,”她似乎料到朴成训会这么说,“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朴成训下意识反驳,但说话时脑中却下意识闪出一个身影。
“不能吧朴成训,是谁啊,你那个宝贝元元?”女人调笑道,“天天翻他朋友圈,见了面感觉含在嘴里怕化了,你别否认吧。”
“我不是,”朴成训无力解释,却更像在说给自己听,“我把他当小孩子。”
“你没有,”她一针见血,“你知道我为什么高中没喜欢你吗?我真是讨厌你这个样子,明明喜欢为什么不承认呢,一时觉得你是机器人你知道吗,就是开个机都很缓慢的那种。”
朴成训不说话,她就继续打击他:“你说你把他当弟弟,好啊,那他到时候找了女朋友,或者男朋友,带人来见你,说‘哥这是我男朋友’你会怎么想,他跳舞给别人看你怎么想,反正他是你弟弟,那我去追也没什么关系吧,那他以后和别人牵手,接吻,上……”
“我知道了。”朴成训喝了口咖啡。
“你不知道,”女人笑着说,往窗外扬了扬下巴,“你那个宝贝弟弟快跑了。”
梁祯元觉得自己真的运气很背,连着躲了朴成训好几天了,因为他想朴成训早晚会有自己的家庭,他和朴成训也没什么血缘关系,总是这样麻烦他他自己心里也不好受,赌气般不回消息,把他朋友圈设置为不可见,却没想到想去咖啡店吃小蛋糕看见了朴成训,和他那个所谓的初恋。
朴成训还穿着自己送的衬衫,梁祯元有点想哭,但还是觉得自己买的衬衫挺合适的,就是不是穿给自己看。
小林姐看见了自己,他头也不回地跑了,跑时却心虚地想自己跑什么,明明是去吃小蛋糕的。结果刚一停下手就被人牵住了。
“你跑什么?”朴成训气还没喘匀,看见梁祯元还想跑感觉气又上来了。
结果把梁祯元头扭过来话又咽了回去。
“哭了吗,别哭,祯元。”朴成训心里像被揉成一团,只是想梁祯元哭起来也很好看,但是他不想让梁祯元哭。
梁祯元觉得有点丢人,他说:“虫子飞进去了,我没有跑。”
朴成训不说话,但看他表情像是等着他编故事。
“发信息也不回,看不了你的朋友圈,连人都找不着,要不是问老高我都不知道你考完试了,”他那时第一次觉得梁祯元其实离他很远,他一点都不知道梁祯元的生活,“你要躲我到什么时候呢,为什么不见我,是因为那天冰激凌不好吃吗?我再给你买行吗?”
他知道当然不是冰激凌的事,但他能使的招数都用出来了。
“你哄小猫小狗呢?”梁祯元揉揉鼻子,才开口说话,“成训哥,不是冰激凌的问题,是我。”
“那你说说,祯元怎么了?”朴成训声音很有耐心。
梁祯元心里很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成训哥以后一定会找长头发的女生吧,成训哥这么温柔我总是缠着你你肯定会烦我,你喜欢小猫吗,但是我那天也看见你喂小狗了,还是其实你就是喜欢小动物,因为对你有别的心思所以我就不能总是心安理得接受你的照顾了,我感觉自己像小偷一样,小林姐人很好,你也要对她好一点……”
还没说完就被朴成训抱住了,他想这个衬衫果然抱起来很舒服:“梁祯元,你是笨蛋吗?”
“你才是。”梁祯元下意识反驳。
“夸你漂亮,照顾你,喜欢你发信息给我,”朴成训声音不重,但都敲在梁祯元心上,“你不懂吗梁祯元?”
“我承认自己的慢热,自己的迟钝,你能不能试试接纳我呢?”朴成训抱着他不松手。
梁祯元张张嘴说不出话,最后还是支支吾吾地问:“那成训哥,我……我们什么关系?”
朴成训揉揉他的头发说:“半个朋友吧。”
“另一半呢?”梁祯元想,这样才到半个朋友的关系吗?
朴成训以前没想过,但现在想清楚了:“男朋友行吗?”
梁祯元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说了句行吧,就被朴成训亲了。朴成训看他发愣的表情又笑着说他可爱。
梁祯元恼羞成怒,把自己塞朴成训怀里,有点得意地说:“把另一半也换成男朋友吧,成训哥。”
END.
*伪现实向短打
*不喜勿看
“可是哥说了要爱我的。”
冬天的晚上,天空总看不见星星。
真让人不爽。梁祯元隔着窗户看一片黑洞洞的天空,忽然想起和某个人第一次关系拉近也是在一个冬天的夜晚。
那时候梁祯元刚来,对这里环境不太熟悉,加上年纪小,晚上出去买个数据线的程度就迷了路,当时转来转去转到一个死胡同里,身边没经纪人跟着,他看了看周围陌生的环境心里身上都有点凉。
手指颤抖着拨出去一个号码,不知道打给谁了,听见手机“嘟嘟”响了两声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祯元,怎么了?”
原来打给成训哥了,梁祯元脑子嗡嗡地想。
“哥,我迷路了,看地图也没显示这个胡同,所以......
“哥,我迷路了,看地图也没显示这个胡同,所以就打给你了。”梁祯元声音有些着急地说到。他听见那边笑了两声,好像是叫自己小笨蛋来着。
“我去接你,我知道你在哪。”
朴成训到的时候,在墙边发现了蹲在地上拍石头的梁祯元。见有人来了,梁祯元收起手机抬头笑着去看他,两个小酒窝傻得可爱。他拍了拍头上的雪花把手伸向朴成训,被拉起来站到伞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我的数据线坏了,所以出来买来着,对这边不太熟悉,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绕到这边来了。”
“没事,很正常。”朴成训笑着说,“我知道你在哪是因为我也总是走错,走到这里来。地图不显示是因为这边是才修没多久,地图还没更新。”
他轻轻松松解决了梁祯元所有的疑问。
两个人零零碎碎说了几句话,朴成训熟悉地领着他绕过黑漆漆的胡同,带到了温暖的练习室。
后来朴成训似乎成了梁祯元一个小小的依靠,虽然朴成训当时年纪也不大,但总比梁祯元大上几岁,以至于他每一次看朴成训眼睛里都亮晶晶的,自己都没察觉到除了崇拜还有其他东西。
“明天晚上有烟火展,你们去吗?”队友走过来,打断了梁祯元的回忆。
“好啊,最近挺闲的。”有几个人附和到。
梁祯元下意识去用视线找朴成训,但看到的只是后脑勺,像是同极相斥一样,两人的视线永远都在错过。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好像是出道后吧,和成训哥关系疏远多了,梁祯元有些失落。
“那大家一起去吧。”梁祯元提议道,“当作放松一下。”
队友点点头就去一边从网上买票。
梁祯元愣了会神后才转头,不再看勾人往事的天空,而是去手机上找到看了一半的电影。
烟火展如期而至,梁祯元被队友兴高采烈地拉去时脑子被烟花绽放的声音震的疼,他摇摇头,无奈地找了个人少的地方,队友都怕错过,都去前边找好位置,梁祯元拒绝和他们在前边的请求,在稍微高一点的地方找了块空地坐下来。
他盘起腿,掏出手机,准备录下来上传。刚点开录制键,旁边就有一个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侧头去看,朴成训坐在他身边。
“祯元怎么不去和他们一块?”
“那哥呢,哥怎么不去?”
“太吵了,耳朵疼。”朴成训歪头笑了笑,梁祯元忽然有些恍惚。
“那我和哥想的一样。”
两个人说完又恢复了尴尬的氛围,梁祯元正要没话找话时,头顶上方绽开的烟花及时拯救了他,他拿手机录了下来。大概五分钟一小场烟花,他举着手机,等到最后一颗火星掉下来,他还意犹未尽。
“好震撼……”他有点说不出话。
“是挺美的,”朴成训眼睛里也似乎有些遗憾,“但是只有五分钟呢,再漂亮的烟花也会坠落呢,再美好也会改变的,变成不想要的样子……”
梁祯元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烟花,他故作玩笑地笑到:“什么啊,哥怎么一下子这么老派?”
“有吗?”朴成训笑着看他,梁祯元却没答话,只是在看他。
他忽然很想亲亲面前这个人,他也确实这么做了,他呼吸有些变重,心脏似乎也要跳出来了。
梁祯元凑上去,用嘴碰了碰朴成训的脸颊,凉冰冰的。
“砰”又一声烟花,幸亏朴成训愣了几秒后起身走了,不然梁祯元可能以为是自己脑袋里在放烟花。
但是这样离开才是正常人会做的吧,被自己的队友亲之后。
从那之后两人又成了三天说不出十句话的队友关系,梁祯元有时发呆的时候,就会突然后悔,后悔当时自己私欲作祟,后悔当时自己没有三思而后行。成训哥应该也是爱我的吧,他有时候会大胆地想,不然为什么记得我所有爱好,记得我的血型,知道我喜欢吃什么牌子,什么口味的软糖。可每一次朴成训以同种方式对待其他人时,梁祯元才大梦初醒,这人只是善良罢了。
可是下一次自己还是忍不住乱想。
小时候大人们说心动的时候总是会混淆现实和想象,幻想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做着只属于自己的梦。
我这是爱上成训哥了吗,梁祯元有时候都会怀疑自己。
朴成训上一次被梁祯元亲到后也没好过,他说不清自己当时的感觉,他其实很庆幸,但又很害怕。庆幸是好像在那一刻两人又回到练习生时期,害怕是因为两人忽远忽近的关系让他心里总有一根针悬着,迟迟不肯掉下来,偶尔下降,刺一下自己的心脏,或沿着血管纹路缓慢移动,让心里痒的难受。
这只小猫什么没做什么过分的,但让他内心荡起了涟漪。
好狡猾啊梁祯元,他无奈地想。
但是他似乎也在贪恋那人嘴唇的温度。闲下来时,就总想到那天晚上,烟火绽开,身旁的人眼里明明也是不安和紧张,但还是鼓起勇气凑到自己脸边。
那个胆小鬼甚至都不敢亲其他地方。
年末的工作强硬地挤到脑子里,让两个人暂时忘掉了那个晚上。而无止境的采访和行程像洪水一样向这群少年袭来。
“出道以来头一次这么忙吧?”队友笑着打趣,“想不到我们还能接到这么多行程。”
梁祯元笑了笑,提醒那人整理整理衣服,一会有一个年末总结的采访。
“成训,新的一年要干什么呢?”主持人笑着问出一个问题。
梁祯元回头看那人,那人没有看他,而是从容地看着镜头。
“啊不爱我们吗?”几个队友佯装生气道。
“当然还要爱他们,要爱祯元,”他愣了几秒,余光瞥到那只小猫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然后他又把每一个队友名字念了一遍,大家才放过他。
后面的采访梁祯元滴水不漏地应对过去,没人看出外表下那颗不听话的心,时刻叫嚣着一个让他疯狂的名字。
“祯元,你和朴成训干什么去?”镜头关掉后,梁祯元扯了扯朴成训的衣袖,朴成训知道他想干什么,就由着他拉自己走,队友还在后面不解风情地问。
“有些话和他说。”
他把朴成训带到后台,刚才气势汹汹的人忽然像只泄气的皮球,低着头似乎等着挨训一样不敢抬眼看他。
“哥,我有话和你说。”
“我也有。”
梁祯元这才抬头,抿了抿嘴说那哥先说吧。
“你确定吗?”朴成训有些怀疑地问道。
嗯,梁祯元点点头,心里叹了口气。
“祯元,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变成这样,明明不该这样的,”朴成训艰难开口,“我完全可以忽略那天晚上的事情,我们可以变成出道前那样的,对吗?祯元,不要太敏感了,会很难受的。”
梁祯元知道这人只是换了个方式让自己别再留着念想,他觉得自己想说的也没这么重要了,他把眼泪憋回去,点了点头。
“你要说什……”
“等一会,”朴成训礼貌地点点头,然后转头看梁祯元,“你先说完你要说的。”
朴成训似乎不信他,但也只是点头后和工作人员走了。梁祯元叹了口气,感觉鼻子有点酸。
不是哥说的吗,再美好也会改变的,变成不想要的样子,所以变不回去的,而且我想说的和哥恰恰相反。梁祯元蹲下来,明明开了空调,他却觉得有点冷。
又错过了啊。
不喜欢的话为什么总在做让他心动的事情,让人模糊了朋友和情侣之间的界限。朴成训真是个混蛋,梁祯元咬了咬嘴唇,嘴唇传来的刺痛让他知道这不是做的梦。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去,可是只有自己心里和明镜似的,时刻提醒着自己刚才经历了什么。
从那之后两个人关系竟然好了很多,不过只是朴成训单方面来找他,而他为了不让两人尴尬而应和着,好在外人看来都会感慨:“祯元和成训关系变这么好了?”
还不如不变,梁祯元孩子气地想,一个大大方方,一个暗藏心思,这才不舒服。
朴成训和另一个队友单独去出外务了,到了酒店后就给剩下的几个打了视频通话,梁祯元从其他人手机上看见朴成训那张脸时还愣了几秒。
朴成训可能没洗脸洗头,他戴着帽子和这边的人开玩笑。梁祯元也应和着,实际连抬头看那个人眼睛的勇气也没有。明明昨天还见了面的,可是为什么好想他,梁祯元不经意和手机里那人对上了视线,两人又同时装作无事一样撇开了。
“祯元啊,你成训哥都快想死你了,从坐上车就一直在念叨……”队友在朴成训旁边笑着打趣他俩,朴成训有几次想阻止他,但还是没挡住。
是吗,梁祯元去看朴成训,那人估计有点难堪,耳朵显而易见的红了。
所以说本能这东西比感情要难控制多了。
打过一次视频通话后两人也没什么联系了,直到朴成训回来时没在屋子里找到梁祯元。
“梁祯元呢,出去了吗?”朴成训假装不在意问道。
—去哪了?
朴成训发出去一条信息,但没人回复。
“我去找找他。”朴成训又把鞋换上,刚一出门,结果对面回复了。
—来找我吧,哥知道我在哪的。
朴成训盯着这条信息五分钟之后,才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朝着一条小路跑去。
朴成训跑起来的时候,脑子里什么都在想,在想见了面梁祯元会说什么,在想怎么拒绝,还有怎么能够在拒绝梁祯元后假装和他什么事都没发生。
但在胡同里见到蹲在地上的梁祯元时,他却在想,如果这一次梁祯元再亲上来,他希望是嘴,而且自己不会再逃走了。
“果然找到了,还以为哥去录音棚找我了,还以为和哥又要错过了。”梁祯元没抬头,自顾自地说,“哥你知道吗,你第一次带我走出去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是不是挺怪的,明明没见过几面,但是哥牵着我手带我回家的时候,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其实从那时我就想亲你了。”
他也没管朴成训听没听,头也没抬地说:“我第一次吻了哥,然后你走了,我当时心里说‘那就再给朴成训这个混蛋一次机会’;后来年末我把你拽走,当时先让哥说真不是什么好选择,因为我其实在骗你啦,我和你想说的才不一样,要是哥逼我说我肯定会说的,可是哥又走了,我又想‘那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还好哥这次找到我了,找不到也没关系,因为我只会想‘再给朴成训最后一次机会’。”
“哥,我给你好几次爱我的机会,你都没抓住,每一次都在错过。可是哥说了要爱我的,年末你说了‘新的一年,要爱祯元’……”
朴成训眼睛有点酸,他刚想开口,结果梁祯元打断了他:“我知道,哥肯定会说,那不是对你说的,对每个人都说了。”
“对不起。”朴成训手指像是被冻住了一样,浑身都像被冻住了一样,“我确实在骗自己,对不起祯元,我爱你。”
“果然让我等到了吗,哥说完爱我后面应该不会加上其他人了吧。”梁祯元这时候才抬起头,他腿有点麻了,抬头去看朴成训时,朴成训才看到他的脸上全是泪水,朴成训摇了摇头,他看见梁祯元把手伸向他,像第一次被他领出胡同那样。
“哥,带我回家吧。”
票程序在学校联谊活动上遇见了分手四个月的梁真圆。舞厅人头攒动,票程序压根没有靠近他的机会,好不容易拨开人群却发现梁真圆已经在一个卡座入座了,卡座上的人见票程序久站不离便邀请他一起参加活动。
梁真圆使用很久的沐浴露味涌入票程序的鼻内,这种味道表明了梁真圆对此次联谊的重视。
推杯换盏间,梁真圆已经被人灌了很多杯酒,旁边的一位男士从开始到现在一直照顾着梁真圆,票程序坐在梁真圆旁边对那个男生对梁真圆的暧昧行为尽收眼底。
分手四个月后,他们都开始了新的生活,出租屋的陈列没变,票程序却莫名觉得少了很多东西,回过神来才想起梁真圆已经搬走了,情侣洗漱用品、情侣睡衣,各种情侣用品已经被分成两半,一半在梁真......
分手四个月后,他们都开始了新的生活,出租屋的陈列没变,票程序却莫名觉得少了很多东西,回过神来才想起梁真圆已经搬走了,情侣洗漱用品、情侣睡衣,各种情侣用品已经被分成两半,一半在梁真圆那一半在票程序这。
票程序心知,彼此得开始新的生活,去寻找新的依靠,但醉了的梁真圆把桌上票程序能吃的东西全部扫到了他的前面,知道票程序不喝酒便不漏声色的替票程序挡了回去,就连倚靠在票程序身上时的剧烈心跳也如之前那般。
没喝醉的票程序阴差阳错的承包了护送梁真圆回公寓的任务。出租车上安静的只剩下梁真圆的呼吸声,他将很早前就疼的不行的头靠在票程序肩上,贪婪的吸食着票程序散发的香气。
“程序哥今晚有找到心仪的对象吗?”
梁真圆的试探轻而慢。
“有了”票程序说。
那为什么不去找他而选择送前男友回去
“真奇怪,就帮我挡了个酒我就爱上他了,怎么办呢真圆”
“那就去找他吧,或许他也在等你”
2008年9月2日
母亲带着我到了新家,年幼的我拉着母亲的手,站在门外,然后见到了我的新爸爸。
新爸爸和母亲的年龄差不多,但看起来比母亲更年轻。
新爸爸沉默寡言,看到我和母亲也只是伸手接过母亲手上的行李然后让我们进去。
塌进门的一瞬间,我从未预料到后面发生的事情会将我和新爸爸的一生都捆绑在一起。
2012年7月3日
急救室赫人的红色灯光映照在爸爸的脸上,显得平时温和的他很吓人。爸爸抱紧我,对我说着以后只有我们,他的眼泪打湿了我单薄的衬衣。
爸爸应该是爱妈妈的吧?可是,结婚这几年,两人分房睡,也从来不做那档子事,我的母亲很尊重新爸爸。这算爱吗?那如果没有爱,爸爸为什么哭...
爸爸应该是爱妈妈的吧?可是,结婚这几年,两人分房睡,也从来不做那档子事,我的母亲很尊重新爸爸。这算爱吗?那如果没有爱,爸爸为什么哭呢
2014年10月13日
自从母亲去世,年幼的我每每入睡时,梦中总有母亲的拜访。有时是天使,有时又是恶魔,母亲掐着我的脖子,狠狠的对我叫喊着让我下去陪她,她去了,作为累赘的我凭什么要安心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可是母亲抱着发烧的我,背着我,送我去学校,她化作天使和恶魔在折磨着我。
2014年10月21日
爸爸发现我做噩梦了。那一天晚上,母亲又来找我了,她拉着我的手,在我面前痛哭流涕,她跪下请求我让我去和她在一起,梦里的我已经牵上了母亲的手,就在我快要进另外一个世界时被爸爸拉了回去。
我泪眼朦胧,睁开眼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我害怕是母亲要带我走,只能拼命挣脱那个轮廓的束缚。
“是我,是爸爸”,爸爸的声音把失去理智的我救了回来。
我终于看清了爸爸的脸,那时候我只想狠狠的紧抱着他,我除了爸爸就没有别人了。
2014年10月22日
从昨天做噩梦之后,爸爸就让我进他的房间睡。爸爸的床上有一股香气,和他身上的气味一样,我在爸爸的床上睡得好可能也有这个气味的功劳。
因为要上学,我要早起,起来时爸爸已经去上班了。桌上摆着他给我做的三明治和热好的一杯牛奶,我想,我要和爸爸在一起一辈子。
2019年9月16日
好久没写日记了,我现在已经是高中生了。我要努力学习,找个好工作,以后成训哥就不用那么累了
2020年1月1日
今天是元旦节,节日快乐成训哥
2020年2月17日
成训哥说我是个小滑头,可是我明明问过他能不能叫他哥哥,他也同意了的。我才不管,就要叫哥哥。
2020年7月20日
这个夏天过的太漫长了,成训哥说今天要把新认识的女朋友介绍给我。为什么呢?
如果我受伤了,成训哥还会管那个女人吗?
脑海中邪恶的念头产生,我回不去了。
2020年7月25日
成训哥很久没出去约会了,我想,他应该和那个女人分手了。正合我意,最好一辈子身边只有我一个。
2020年8月13日
手上的伤快要好了,成训哥请了很久的假,公司已经开始催他回去。我举起受伤的那只手,跟他说去工作吧,成训哥拍拍我的头说,得赚钱供我上大学呢。
2020年9月28日
我握着我的手机,手机里有一段同学传给我的视频。插上耳机后,点开。那段视频看完我没有任何反应,视频中的人就像是在做机械化运动一样,钩不起我任何兴趣,不过也谢谢它,成训哥在那天晚上进入了我的梦里。
2020年10月1日
成训哥的声音,成训哥的手,成训哥那了不起的地方。
与我十指相扣的手,在我脖颈、胸上劳作的嘴,那次看的视频里的主人公好像变成了我和成训哥,成训哥机械似的动作却是我陷入潮中的根本原因。
2020年10月21日
我的日记被发现了。
放学回来,房间门开着,成训哥拿着我的日记本,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他放下我的日记本就要离开我的房间,我从背后抱住了他。抱住他的那一瞬间,成训哥身体僵硬。他转过来问我日记里我写的是真实的吗?我告诉他,日记里我写的一字一句都是真的,故意弄伤我自己是真的,不能把他当做爸爸是真的,梦里和他做也是真的,早上起来湿了也是真的。我告诉他,从高一开始,我任何行为的对象都是他。我以为我要被赶出去了,我孤注一掷把所有的想法都告诉了他,我爱他,我没他不行。
成训哥骂我一顿,打我一顿就好了,可是他只是哭,不停的哭,说我为什么要伤害我自己,说他看到我手上不堪入目的皮肤时有多自责,说他辜负了我的母亲。
母亲!!!
我和朴成训为什么是这样的关系为什么我要那么早遇见朴成训,这么多年的相处我对朴成训知根知底,因为我母亲对他的请求,他就白养我这么多年,供我吃供我穿供我上学,可我给了他什么?让他心烦,让他难过。
我对他长达八年的仰慕对比成训哥给我的一切显得那么不堪。
2021年9月12日
高三,我搬去了学校,借口是高考,但更深的原因我和成训哥都心知肚明。从那日的争吵后我和成训哥陷入了冷战。成训哥照旧上班,给我做早餐,就是不太回家。
明明我才是最该离开的那个人,因为我的存在,我的自私逼迫成训哥离开了他的家。
早该在母亲接我时就跟着一起去了。
那天,成训哥很晚才回来,他可能也没想到我会等他到那么晚,当我说出高三会去住校时,他脱衣服的动作顿了顿,然后装作不在意的对我说去吧,在家学习可能效果没有在学校好。这是这么久,成训哥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愿意放开他,我强迫自己要放开他,如果我不在能让他自在的话那我消失就好了。
2022年1月1日
又是一年新生活的开始,我已经很久没回家了。成训哥给我发了消息让我过年回家,我以学业太忙拒绝了。如果我回家了,成训哥会开心吗?
2022年1月3日
我偷偷回了家,经过深思熟虑后还是觉得不能让成训哥一个人过年。我满心欢喜打开了家门,但餐桌上坐着的两个人却让我如坠冰窖。
我在另外的位置上坐着,那个女人是之前和成训哥分手的那位。那个女人对我阿谀奉承,因为她知道我是朴成训的儿子,想嫁到我家就得先经过我的同意。
成训哥这样对我是开心的吗?他看着我愤怒的内心却又不显面的冷静时,心里会有报复我的快感吗?
一顿饭我没吃多少,一想到我现在和喜欢的人以及快要和我喜欢的那个人修成正果的那个女人,深处已经怨恨了几百遍。成训哥一直在注意观察我的情况,最后把那个女人送回了家。
我趁他们出去,收拾了我的东西走了,留下了一张纸条。
明明成训哥对我也是一样的感觉,他却选择当个胆小鬼把我推开。
“结婚不要叫我了,新婚快乐”
我已经很努力克制我自己说出来的话不至于那么难听。
2022年4月1日
愚人节快乐,但什么节日对我而言都白搭,上完课后我就得去打工。自从上次从成训哥家里离开后,凭借我优越的外貌和身高找了份平面模特的工作,虽然才开始几个月但我已经赚到了我的第一笔资金,我要学会独立,不能什么都靠成训哥。
2022年5月2日
看到成训哥的眼泪我也没出息的哭了出来,成训哥抱住我,替我擦去了眼泪。
成训哥说他和那个女人已经分手了,听到这个消息我应该很幸灾乐祸才对,可是我心里的苦涩大于愉悦。
他那么温柔、善良的人应该是幸福的,而我却因为私欲,让他成为了不幸的人。
那天在医院我告诉他,我已经不喜欢他了,希望他也能鼓起勇气去寻找自己的幸福而我也要去寻找我的未来。
2022年5月11日
在医院待了几天后我就回了学校,值得庆幸的是受伤的是左手,而不是我一个高考生频繁使用的右手。
2022年6月7日
一大早我就在这写日记了,真是勤快啊。我还是忘不了成训哥,可我不能再在他的身边,所以,加油,上了大学离开成训哥,给自己和成训哥一个新的开始。
2022年6月11日
高考完后,我没回家,因为平面模特的工作我赚了些钱,所以在外租了房子。杂志出售后,销量很不错,我已经有了能安心度过大学四年的资金。成训哥一直在往我的银行卡打款,打了差不多十几万,我都不知道他一个公司小职工哪来那么多钱,但我一分没用,我想证明给自己看,没有成训哥我自己也能行。
2022年8月30日
录取通知书早就到了,我拖到今天终于回了家。成训哥不在,家里被他收拾的井井有条连我的房间也一尘不染。
夜晚,成训哥回来了,看到我在家还楞了会儿,反应过来就进厨房说要帮我下碗面,我说吃过了,他拿着鸡蛋的手到一半又放了回去。
我跟他说我今天回来是来收拾行李的,成训哥就进我的房间说要帮我收拾行李。
我的学校离成训哥很远,远到我要做十个小时的火车,我也搞不懂韩国这么小去一个地方竟然要花十个小时,可是只要离成训哥远远的就可以了。
2022年9月1日
回学校的那天早上,是成训哥送我的。我坐上成训哥新车的后座,前往火车站的路上我和成训哥无言。
我进站、检票一直到坐上火车,成训哥还是保持沉默,可是我明明看到了检票时在背后偷偷抹眼泪的成训哥,等回到家看到我空荡的房间会不会趴在我的床上哭,成训哥那么爱哭的一个人一定会哭的。想到这,我也好想不顾车厢里的顾客大哭一场。
2022年12月23日
我只好像哄小孩一样,让成训哥快睡觉,成训哥就安静下来看着我的脸。
安静了一会又开始闹起来。
外面的初雪来临,引起了一阵骚动,同学们都被吵醒又因为看到初雪心中的烦躁被浇熄,可是初雪再美,也不及朴成训在屏幕对面说的那句喜欢我
2023年1月16日
天气很差,雨夹雪,我们都没有带伞,成训哥身上的热度通过紧贴的身体传递给我,我们在火车站门口相拥,无暇顾及来来往往人们的打量,也无心在意雨把我们的厚棉打湿,我们错过了太多不想再错过在一起的分分秒秒。
2026年11月5日
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写日记,我的母亲去世十几年了,这十几年我或难过或快乐或自责,我爱上了我妈妈的丈夫,我的爸爸,可是爱是自私的,让我不要去爱才是对我最大的惩罚,我一生只爱了那一个人,他是我的初恋,是我的爸爸、我的哥哥、更是我的爱人。
我想不管如何每个人都该勇敢的去追求爱。
先婚后爱
年龄差
清水
朴成训要结婚了!
作为著名的钻石王老五,朴成训结婚的消息很快就传响了整个学校。朴成训是什么人物啊,在大学当教授只是他的副业,主业是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板,家境殷实,富好多代但凭着自己的努力让富好多代变成了富一代。
朴成训的传奇创业史,几乎学校无人不知。大学在校期间是一个优秀学生,本可以年年把一等奖学金拿到手,但朴成训不缺钱,把奖学金留给了需要的人,大学毕业后在学校的恳切要求下留校当了三年教授,一度成为当时最年轻的教授,后来,朴成训在授课期间和父亲贷了些钱开创了自己的公司,用自己聪......
朴成训的传奇创业史,几乎学校无人不知。大学在校期间是一个优秀学生,本可以年年把一等奖学金拿到手,但朴成训不缺钱,把奖学金留给了需要的人,大学毕业后在学校的恳切要求下留校当了三年教授,一度成为当时最年轻的教授,后来,朴成训在授课期间和父亲贷了些钱开创了自己的公司,用自己聪明的头脑和清晰的管理能力使得公司大热,不到三年就变成了炙手可热的上市公司。这么一位有名的人,这么几年了从没传过绯闻,一出绯闻却是结婚这么大的事。
而那位传奇的人物现在却在高档餐厅陪女士和一位看起来未成年的小孩一起用餐。
朴成训身上端庄的西服和对面那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小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个小孩皮肤白皙,身高也还可以,和当代高中生没什么区别,最大的区别是他那一双眼睛,妩媚,柔情,仿佛能把人吸进他的世界里。
小孩拿着工具正在和盘里面的虾蟹做着斗争,认真的表情就好像在解数学题一样。
朴成训把注意力从小孩转移到交谈的两位女士身上。
朴成训此次来就是来见传说中的结婚对象,说是结婚对象其实就是联姻对象,在E市有头有脸的两个家族,联姻好像成了不得不做的事情,虽然不联姻对两家的产业并无影响,但能加强影响。
“把我们家元元交给你们家成训我是放心的,元元那小孩,从小就喜欢成训哥哥”梁祯元妈妈拉着朴成训妈妈的手,像是不舍的说着。
朴成训妈妈和梁祯元妈妈姐妹情深,作为妈妈,儿子出嫁是一件开心又难过的事情,成训妈妈也像是要把朴成训嫁出去一样,
“成训也拜托元元照顾了,这孩子一工作就停不下来,我还怕元元受到成训的冷待”
两位女士你一句我一句的,就好像朴成训和梁祯元明天就要结婚了一样。朴成训刚想问他的结婚对象在哪,两位女士已经从不舍转战到购买新房了。
“妈,新房弄在我房子里面就好了啊”听到朴成训的话,朴妈妈白了他一眼。
朴成训被母亲的话堵住,他想说,他的房子才住了两年。
一顿饭好不容易吃完,两位女士心血来潮想去逛街便叫朴成训去送梁祯元回家。
梁祯元性格很内向,朴成训送他回去的路上没说一句话,到了一个路口便让朴成训放他下去。
朴成训看着下车的梁祯元在路口和他的朋友碰面,笑的很开心。
看来也不算内向啊。
去了房产公司,只见朴母和梁祯元。
看来看去,朴母更在意梁祯元的看法,装修风格要什么样的,喜欢什么色系的,梁祯元也在旁边乖巧的表达自己的看法。
朴成训:这个房子我也要住的,不问问我的意见吗。
新房的事情很快就搞定,现在除了结婚,朴成训不需要做任何准备,但有个大事,从第一天到现在,将要结婚的对象不见人影,只派遣弟弟开处理,只让弟弟来看就可以了吗?
结婚前一个月,两家人美其名曰让两位新郎子培养感情,叫梁祯元搬去朴成训的房子住。
朴成训只从父母那听到自己的结婚对象要来,打开门就看到抬着行李箱背着书包的梁祯元站在门口。
“你哥呢”朴成训问
“,我没有哥”
朴成训:!
他一直没有把梁祯元当做他的结婚对象,还以为要和他结婚的对象另有其人。
“妈,我的结婚对象是谁”朴成训问朴母。
“元元还没到吗?应该早到了啊”朴母温柔的声音从话筒传来,却给了朴成训致命的打击。
急问:新婚对象是个高中生怎么办
“嗯……你跟我一起睡觉不太好吧”朴成训虽然是个男人,有正常欲望很正常,但也没到能和未成年人那样的地步啊。
梁祯元走近朴成训,小手拉住朴成训的T恤摇了摇“可是,两个妈妈说我可以和你一起睡”
朴成训:造孽了
朴成训看梁祯元那样拒绝不了,只好盯着梁祯元把作业做完,洗漱完后才让梁祯元上了床。
梁祯元和朴成训背对背,一个年近三十岁的高校教师和一个未成年尚在接受教育的学生之间好像是没什么话题。
“那结婚了我要叫你老公吗”梁祯元的声音在如同平静的水面投下了一颗石头。
“哦啊?”朴成训被吓到,转过身来发现梁祯元早就已经面对着他,眼神无辜的看着他,希望能从朴成训身上得到答案。
“这不太好吧,你还在高中被同学知道了会笑话你吧”
“我同学早就知道我要结婚了”
朴成训:现在小孩这么成熟吗
“要不还是叫我成训哥,比较亲切”朴成训选择了一个比较中规中矩的称呼,要是梁祯元叫他老公他可能会受不住。好吧,朴成训不得不承认,虽然搞未成年老婆有些罪恶,但说没反应是骗人的,毕竟是个男人嘛,况且梁祯元是个漂亮的小孩。
Stop
梁祯元已经早早起了了,不是周末所以早上得上课,朴成训不得不充当司机,把梁祯元送到门口顺便给了份早点。
梁祯元比个OK就进了学校。
“成训哥,今天可以带我的朋友去家里面做作业吗”梁祯元之前就和朋友约好了今天要补习,梁祯元又很守信用,只好和朴成训商量把人带回新家。
朴成训看了一眼梁祯元身边的小孩,好像是第一次送梁祯元的时候和梁祯元在路口碰面的那个学生。
既然梁祯元已经承诺于他人,那朴成训也不好拒绝,载着两个未成年的高中生往家开,不认识的看到可能会觉得他是卖人的。
两个小孩就坐在后面,交头接耳的,梁祯元听到那个同学说什么耳朵红红,装模作样打了一下。
朴成训从镜子看到两人的举动,问两人在聊些自己也很感兴趣。
“哥哥,你是祯元的老公吗?”叫善禹的同学问朴成训。
“祯元说你们快要结婚了,到时候我可以来吗”
朴成训汗颜,现在高中生这么直白吗?
“当然可以来了,你是祯元的朋友嘛”朴成训应允着。
金善禹是梁祯元在学校最好的朋友,听到梁祯元要结婚还有点不信,梁祯元一个未成年能和谁结婚法定年龄没到能结吗?又想到再过一个月梁祯元就成年到法定年龄了。然后今天看到了梁祯元的结婚对象后觉得梁祯元结婚后肯定能过得好,因为成训哥哥会给他们买冰淇淋,会在他们讨论题目时给他们削水果。金善禹的好朋友有个好归宿,他比谁都开心。
事后梁祯元:……给你买个冰淇淋削个水果就把好朋友交付出去了。
再怎么说,婚礼还是来临了。
朴成训和梁祯元都是第一次结婚,紧张在所难免,朴成训看着对面穿着西服的梁祯元第一次觉得梁祯元不是未成年,而是以后要和他共度余生的人。
“成训哥,我好紧张”好吧,还是小孩子。朴成训手中握着的梁祯元的手已经出汗,甚至在小幅度颤抖着,小孩子还是小孩子。
“成训哥,你能别抖吗”。朴成训手心的汗把梁祯元的手心搞得黏黏糊糊,朴成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过于紧张,身体也在微微颤抖,他知道朴成训是第一次结婚但也不至于这么紧张吧。
婚礼进行的很快,当戒指由对方戴入彼此的无名指后,他们也从哥哥弟弟变成了家人。梁祯元看着底下祝福他们的人们,眼泪也不争气的在眼眶打转,朴成训的手紧紧的牵着他。
我终于可以嫁给朴成训了。
婚礼结束后,劳累的两位新郎很快就洗漱完毕。
朴成训突然就感觉有气息靠近自己的脸部,然后一个轻轻的吻就印在他脸上,梁祯元偷亲完后就缩了回去,一会儿就传出了熟睡声。朴成训睁开眼拿手抚摸着被梁祯元亲过的那个位置,脸色潮红,艹,被一个高中生撩了。
梁祯元可能因为要高考,近期睡眠质量很弱,晚上睡醒了突然就坐到座位上打开习题刷题,窸窸窣窣的写字声把朴成训惊醒,一睁眼就是梁祯元坐在位置上奋笔疾书。
朴成训当然很心疼梁祯元,但他是过来人知道不少同学对高考的临考症状不一样,贸然阻止梁祯元可能会破坏梁祯元的计划,只好从床上起来给梁祯元热杯牛奶,然后躺着睡觉。
高考那天怕梁祯元紧张,朴成训早早送他去门口缓解情绪,第一门考语文,梁祯元在背古诗词来不及吃早点朴成训把早点扒开一块一块的喂给梁祯元,一直到梁祯元过了重重检查进了学校才放下心来。
梁祯元高考两天朴成训也跟着去了两天,期间的氛围一直是紧张的,直到最后一科考完,梁祯元轻松的出来朴成训才彻底放心。
梁祯元高考完后,双方父母就一直在催两人回家,朴成训就带着梁祯元先回了梁家。这一回去不要紧,还得知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回去的路上坐在副驾驶的梁祯元心虚的不敢看朴成训,脑袋顶着车窗玻璃不说话。
结婚半年后,梁祯元考到了朴成训任职的学校,并且有心机的选择了朴成训的选课,看到他坐在下面的朴成训果然如他设想的一样,惊讶。梁祯元看着朴成训的正经模样,嗤笑,但笑归笑,梁祯元还是很尊重课堂的,毕竟朴老师的课不可求呢。
下了课,朴成训和梁祯元一起回去,副驾驶的位置只有梁祯元坐过。
“朴老师,你一直把综星哥关在公司,别人没怨言吗?就算是你竹马也不太好啊”。
梁祯元说的朴综星是从美国西雅图回来的海归,专攻金融,从一下飞机就被朴成训绑来当顾问,一直忙到现在。
“就让综星帮我拯救一下我苟延残喘的事业吧”至于他和梁祯元,回家美美过二人世界了。
朴综星:谢谢你们!
朴成训和梁祯元的爱情虽然始于一场联姻,但在这意外的情况下,发现彼此就是最好的伴侣,他们互相尊重,寻找如何去爱的方法,好在他们天生一对。
爱有时候是意外,但意外下的我们拥有的是真爱。
1
凉真圆的未婚夫跑了。凉家千金的未婚夫在婚礼当天跑了。凉董整个人如遭晴天霹雳,这种脸可在记者媒体面前丢不起啊。
她爹给她留下一句“看看你选的什么玩意儿!要什么都依你,这次你要依我了!”
真圆本人穿着精致的婚纱,呆坐在化妆间,忍不住地流泪,心里又恨不得把那个西巴搞三流艺术的未婚夫撕烂。
凉董当机立断,干脆拽了了个人过来,说真圆,你今天干脆和他结婚吧。
眼前这个高挑秀气但是现在一脸傻样的年轻人,名字叫程序,家庭背景简单,是运动员退役以后,介绍来做凉家贴身保镖的,有时还兼顾一下其他杂事。
凉董之所以选的他,一来是病急乱投医,反正原来那个上门女婿就是自己看...
凉董之所以选的他,一来是病急乱投医,反正原来那个上门女婿就是自己看不上的搞三流艺术的,也没什么差别。
二来是他对这个年轻人有一定了解。他家三十年的老管家是程序远房亲戚,总想着在梁董面前希望提拔一下他,的确程序业务能力挺出众的。没想到这次,凉董一提拔,就是做女婿。
程序一开始哪敢答应啊,真圆小姐他也见过好几回,猫一样漂亮的小脸,又和精美宝石一样的人。不说一见钟情,也是心之所往。
但凉董发话,他哪敢不应啊,结果话还没解释清,身上礼服都给他套上了,手里还被塞了个精美戒指盒。这下程序更不敢说什么了,一个劲儿叹气,还是看看大小姐自己怎么拒绝算了。
真圆看了一眼眼前的程序,这个和狗狗一样傻里傻气的帅哥也不是第一次见,但也没有帅到见几次就要结婚的程度。
真圆听了她爹的话,又气又好笑,又有种想自我报复的冲动。她甩了化妆间的门,还说了一句,给我考虑半小时。
半小时后,真圆如约打开了门,说“我嫁。”她补充“这个婚是假的,我想什么时候分开就什么时候分开,都要我说的算”
凉董说“你啥也别说了,先结了吧”
2
一场莫名其妙的婚礼就开始了,婚礼VCR全是凉真圆一个人从小到大的照片,最后两个人的合影ps都p的有点赛博了。
说到底,其实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新郎换了个人,只要知道,这样一个美好的婚礼如约举行就行。
程序宣誓说得不怎么流利,给戒指手抖得跟筛子一样,真圆恨不得扯过来自己带了。最后两个人拥吻,还是真圆主动的,程序反而羞的不行。
真圆认真瞅着程序晕啦吧唧的脸,突然觉得有点乐,哪来弄一个这种傻瓜,怎么和闹着玩儿一样。
程序全程脑子都像糊了浆糊和糖浆。过程都是糊糊的,只有眼前人的小脸是甜的。
婚礼结束,程序被带回了凉家别墅里,才忽然感觉美梦被戳破。这个天降的老婆,怎么都不可能真的和自己在一起吧。。。
他果不其然的领到了自己房间和各种各样衣服礼物。
真圆小姐雷厉风行,约法三章。
不外乎是1一起真圆小姐为中心2.没有真圆小姐允许不能亲密3.夫妻名分,有名无实,不得外泄。
再来,具体事件具体分析。
程序点头答应,看着眼前眉头紧锁,忙前忙后的人,说:“真圆,你今天辛苦了,很累了吧。。。如果你难受了,也不要憋着,我在你隔壁你随时可以找我”
真圆一愣“找,找你干什么!你个保镖有什么用!”
程序一张俊脸笑得开朗“当然是保护你啊。”
真圆被这句话踩中了尾巴似的,有点心慌。赶紧回自己房间去了,在床上时一想,这话怎么整的和土味情话似的。但保镖不就是保护人的吗?给这小子装到了。
3
之后,他们两人的婚后生活就正式开始了。其实也没啥特别的,真圆小姐该干什么干什么。就好像是程序从凉董的贴身保镖,变成了真圆小姐的贴身保镖。
真圆小姐可爱貌美,但是也没什么很坏的脾气,倒是做事干净利落,程序还挺佩服。
凉董找过程序聊天,但内容大同小异吐苦水,其实是凉真圆任性妄为,想一出是一出,虽然是事业心不错。但是找男友水平和地沟一样。。。云云。
程序听得点头不止,话也没插上几句,凉董突然说“你也觉得我女儿真的这么差?”
程序傻了“没有啊,真圆她又漂亮又优秀,性格也很好啊”
“那你一个劲儿点头干嘛”
程序只能干巴巴地说自己也不知道接什么,但是真圆确实非常可爱非常好。
末了,还说了句心里话“我觉得您突然把她嫁给我,她心里还是会不太好过吧。我觉得您还是有点,有点对不住她。。。当然最大的错是我”
凉董叹了口气“程序帅女婿哦,你的滤镜咋这么厚,好好照顾我们家真圆”
真圆是个事业狂人,一三五上班,二四六上班,还有一天在培养生活情趣。程序本来算是是百分之百的贴身保镖,现在还变成了贴身助理,贴身司机。
其实程序还蛮喜欢“贴身”两个字的,怪亲近。
4
有天真圆带着程序一见姐妹们,一见面就打趣他俩,真圆你真是栽了个大跟头云云。本来程序坐下在旁边无聊到扣手指,中途就被真圆扯了过去,两人贴的紧紧的。
真圆说“他又傻又温柔,脸蛋也好看,最重要是听我的话,我要他往东也不敢往西。我觉得我,蛮中意的啊”
程序一听,耳朵都竖起来了,真圆还没这么猛夸过自己。忍不住嘴角上扬到天上。
真圆往旁边撇一眼,这狗子,怎么啥情绪也憋不住呢。
对面的姐妹们看了,都觉得蜜汁和谐,连夸“般配般配,你美他帅,羡煞旁人。真圆福气,程序福气”
程序说“啊,是的是的”
真圆“是你个头啊”
购物逛街的时候,程序只顾着给真圆搭把手,姐妹们的忙都带不帮一下的。真圆回家又有点上火了,你这人咋也不关照一下我朋友啊?
程序说声音都小了“但是,我要是关照她们。。。你不会吃醋吗”
真圆无语但是依然心慌“少给自己脸上贴金,我们又不是真的”
真圆觉得自己这一仗怎么好像也没赢啊。
其实苦了程序了,狗狗可听不得是假的这种话。他默默回到房间,泪目默念,本该如此本该如此,差点把小猫玩偶掐成两段。定睛一看,这个怒目圆睁小猫玩偶怎么今天更像真圆了。赶紧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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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圆有了程序这个贴身小助理兼保镖兼各种工具的老公后,其实很多时候觉得有个人陪其实蛮好的。
最好的,是他不太聪明,不是蠢的意思,就是有点单纯的可爱,老笑呵呵的,情绪都写脸上。
但自从和姐妹们聚过一次之后,程序变得有点闷闷不乐了。两条黑黑的眉毛有时候看着自己的时候能打毛衣。
真圆想着还是要多夸夸他,每次一夸,程序也乐了,可是没半天,笑又下来了。
有次真圆和青梅竹马长大的总行吃了个饭以后,顺便去看了次莫奈的画展。中途真圆叫程序过来接。
现在是冬天,还有点小雨,真圆和总行一出展馆门,拐角处就杵着个程序。一脸湿漉漉的沮丧。
“真圆小姐,回家吧”
真圆想这傻狗怎么回事,叫真圆小姐叫上瘾了还是怎么回事。和总行打了个招呼,就和程序坐上车了。
回到家,程序就发烧了。真圆被吓了一跳。想起雨里程序那个样子,坐他床边,一边给他贴退烧贴,一边问“你下午怎么回事?在外面等很久吗”
“没有,就两个多小时吧”
真圆不理解了“大冬天的你干嘛不进来和我们一起,或者去车上等啊”
“我进去看到你们的样子,感觉我插不上话,又出来了”
程序望着真圆,脸被烧得通红。眼睛还是湿漉漉的样子,下一秒和要哭了似的。更像小狗了。
真圆心有点软了“为什么啊”
程序语气里的委屈都满了“可是,我,我只是你的保镖啊”
真圆又有点心疼这副病秧子样儿,又被傻得想笑。大概是明白了最近的他的反常。
伸手去刮刮程序的鼻子,又摸摸脸。
“没有,你是我的老公,我的老公,好了吧”
程序一听这话,眼睛立刻圆了,嘴巴有点抿着乐的趋势。真圆觉得他现在,真的有点可爱。
程序盯着真圆看个不停,猫猫脸,猫猫脸,以后要好好对待自己的小猫玩偶了,长的好看的做什么都对。
真圆说“我要去睡了,晚安”
“等等”程序说着,赶紧起身,在真圆脸上飞快亲了一下。立刻又躺回枕头,装死。
“我是病人,你不能怪我,我现在虚弱”
什么缺德的病人吧。真圆问“你这种时候还想着亲我啊”
“嗯”程序闭眼闷哼。
真圆俯身亲了一下程序的嘴,“晚安,病早点好”
在被窝里的程序傻了。
出房门的真圆,其实也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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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给惯的,以后岂不是要得意起来了,真圆想到这个,才问自己为什么自己要亲他。脑子里满是程序湿漉漉的眼神和软软的头发,差点要一头扎紧自己的怀里。完蛋了,真圆觉得程序要在这个家翻天了。
程序本人当然是一夜好梦,第二天不但病好了,心情直接是起飞了。早晨九点钟,穿着整套整齐西装,还架着墨镜。等着真圆夸自己优雅帅气。
真圆下楼看到这副模样“你是找了个特工片子做龙套吗?”
程序一时听不出几个意思,好像也不算什么好反馈,脸皱巴巴的。
真圆笑了“帅哥,你换套随意点的吧。你穿什么都帅”
程序最后还是换了,自此之后,除了重要时刻,也没穿过什么正装了,真圆说平时看着变扭,看着心里烦。
程序觉得可能是被帅的有点烦吧。反正还是自己老婆的看法最重要。
程序说“我觉得给真圆提供最好的帮助,就是正业啊很重要啊”
凉董一听,这味儿就对了,这小子没有争夺家产的野心能力。更是满意这个女婿,不错。
程序被塞了些事儿,也就忙了些,不过还是辅助真圆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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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序听到这种说法,心里就高兴。
可是他又瞟了瞟真圆的小甜脸蛋,心想,举止近又有什么用,我和她的心到底要走多久才能走近啊。
自那天亲了嘴巴以后,程序想亲也找不到机会。主要是约法三章还在他家客厅挂着不能主动亲密。
所以程序每天都在等着真圆来亲自己,一般来说有一就有二,一而再再而三。结果程序就是等不到第三次,决定主动出击。
他们吃完饭坐客厅看电视呢,电视里放什么程序看得漫不经心,就盯着真圆纤细的脖子看个不停,又是嘴巴又是长睫毛。
真圆也不傻“别看我,看电视”
程序凑过去,大胆把头靠在真圆肩上。想顶多是被推开。
“你好重“真圆没有推开。程序看她眼睛“你可以让我亲你吗”
他们第一次交换了第一个的吻,可能是一个草莓味的吻,因为他们饭后吃了很多草莓。反正两个人都觉得味道还挺好的。
8
后来就有点乐不思蜀了,反正程序有点粘人。和狗狗一样,容易撒娇,他放开了,就是傻上加傻了。亲来亲去也不腻似的。
在厨房也求抱抱,接她下班也要亲亲。
大多时候,真圆也随他了,一张漂亮男孩脸蛋,其实也有点难拒绝。
再后来,有天就半夜真圆起来喝水,看到程序和狗狗一样在沙发看自己的房间。
真圆走到程序身边,问“你干啥,睡不着吗?”
程序把她扑倒在沙发上,从上面俯看她的眼睛“睡不着,想你”
他们又吻做一团,因此这对假夫妻又有了新的进展,慢慢的开始偶尔睡一张床了。
真圆算是发现了,如果程序靠嘴放屁,自己就完全不吃这一套。但是程序用充满爱的眼睛看自己,就很容易对他心软。狗狗人,真的很可恶。
程序这边才觉得真圆这个猫猫人才可恶,明明把自己吃干抹净了(不要脸),也不给自己真正的名分,也不对自己说喜欢。
有次真圆嘴里喊过一次别人的名字,程序抹了半夜眼泪,最后还是选择坚强微笑面对。
结果第二天,真圆就觉得程序整天面如死灰。逼问下程序全招了,说半夜的名字。
真圆乐了,说那是我以前的狗的名字。程序大震撼,你以前还玩s—m!
真圆大骂“程序,你个狗脑子。那是我以前的宠物狗”
程序心情大好,赶紧跑了,差点被揍。
其实这样的日子,有来有回,过得还挺不错。
9
真正表明心意的还是那次。
真圆问了很久,程序说了以前的故事。在运动员身份终止前,也是因为伤了腿,彻底失去了参赛的资格。再顺理成章的退役。
“腿上对我来说,就像是一个噩耗的前兆,我会失去一切。”
“现在再次受伤,让我觉得我会再次失去一切,包括你。。”
他补一句“我也好像不算拥有你。。”语气似乎要哭了。
程序说这些话的时,是最认真的一次,一边紧握着真圆的手。
真圆反问“你现在还觉得你没有拥有我吗?”
程序看着她。
真圆拿出一个盒子,和一张熟悉纸。
“程序先生,你愿意嫁我我或者娶我吗?”
程序一时呆住,不顾及形象地流出了泪水,立刻接过了戒指。
“那我爱你呢?你不说你爱我,我不嫁给你。。。哦我不娶你”
真圆乐死了。“程序先生,我爱你我真的爱你,好了吧”
“再说几遍。嗯嗯说你不离开我”
“我爱你我爱你,我不会离开你”
“但我的腿伤了啊,我要是被截肢了怎么办,我再也不是大帅哥了。”
真圆真的无奈“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再过两个个月就可以跑了”
程序这才满意了。还补了一句“你现在说了这么多次爱我。而我没说我爱你,你必须求我,我才说”
“把戒指还给我吧”
“不可以,不行”
真圆说“其实你每天晚上说的时候,我听到了”
程序突然觉得有点难受了,好不容易有的一点感情优势都没了。可是他又看着真圆一脸关心和真正的爱意,那又怎样。
靠着真圆拿来的结婚登记表,现在他们可以真正的结婚了。
之后的事谁又知道呢?反正现在的幸福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10
后来真圆等程序腿伤完全好了之后,去过他曾经梦想的赛场,程序展示了自己的以前的一小部分技术。
真圆看着开心展示着自己的程序,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会更爱他。
程序远远地看着真圆,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
【这个结婚真的是天意吧】他们一起想着。
“啊,今天天气真的很好呢”
“明天天气会更好”
*都是我编的,小猫追爱的故事*架空ooc人类×小猫-小猫,你也会爱人吗-朴成训第三次跨进酒吧时,终于决定把门口那只冻得瑟瑟发抖的小猫带回家,它有一身雪白的毛发,却因为在外面被灰尘眷顾而显得脏兮兮。
这是一条生命,不能见死不救
有洁癖的朴成训看着依偎在怀里的猫不断安慰自己。
他不止一次看到这只小猫待在这里,一开始朴成训以为是他的主人在酒吧里喝酒而把小猫舍在外面,但后来他发现几乎每天都能看见它,即便酒店关门的时候。
“小猫咪,是在等主人吗”
朴成训走过去,摸了摸小猫的鼻子。
回应他的是一声黏黏糊糊的猫叫,它蹭蹭朴成...
回应他的是一声黏黏糊糊的猫叫,它蹭蹭朴成训的手心。
“走吧,我带你回家”
朴成训抱起小猫,以至于他短暂地忘记了已经有洁癖这回事。
-朴成训一向认为自己是非常现实的人。
前提是他洗完澡没有发现有一个美少年正坐在自己桌子上。
“你好,请问你……你哪位”
朴成训有点不可思议地开口,他有点震惊,现在私闯民宅已经这么容易了吗,还是自己家里的防盗窗和防盗门坏掉了。
“不记得我了吗,明明是你把我带回家的”
桌子上的那个人缓缓开口,头慢慢低下去,圆滚滚的发顶似乎显得极其委屈,让朴成训有一种做错了事的罪恶感。
所以他到底是谁
我带他回的家,我什么时候带了一个人回家?我明明只带了一只猫好不好?朴成训有点崩溃地想。
等会,猫?
朴成训跑到客厅和卧室,哪有什么猫的身影,他心如死灰地走到那个少年前,拿手抚摸那人的头发。
“你,不会是那只小猫吧”
面前那人蹭蹭他的手心,和那只猫一模一样,又抬头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艹,还真是
“你叫什么名字?”朴成训问他
“梁祯元”
他一笔一划写在书桌上,“我叫梁祯元,主人”
朴成训没来得及震惊现在的猫都能写字时,突然想起来梁祯元是猫变成的,还有什么比这更神奇的吗。
-变成人形的梁祯元与正常人无两样,如果忽略头上可以隐形的猫耳和身后的尾巴的话。
他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人,一只手握着遥控器,另一只手抱着零食,心里开始犯难。
小猫吃猫粮,这他知道,但没人告诉他猫变成人后吃什么。
他迈进厨房,打算做几个菜试试梁祯元吃不吃,他打开油烟机,正准备炒菜时,突然听到外面大喊一声,还没来得及看看发生了什么,突然腰上一紧。
他低头看着紧紧抱着自己腰的手,头有点疼。
“怎么了祯元”他转过身,拍拍他的头,想让他松开自己。
没想到那人抱得更紧,朴成训下定决心,打算推开梁祯元时,意外地感觉到胸前的衣服湿乎乎的。
梁祯元哭了
朴成训有点慌张地托起他的头,发现那向上挑的双眼蓄满泪水,鼻头红红的,好不可怜。
“主人,我真的很爱你,你不会抛弃我的对吧”
梁祯元开口,还带着鼻音。
“怎么会不要你,可以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朴成训揉了揉他的脸,轻声问他。
梁祯元抬抬手,指着电视,朴成训顺着梁祯元的手看过去,发现惹小猫哭的元凶其实是电视上的播放的片段,也不知道他从哪找到的电影,电影主角因为小猫不听话而把它丢掉了。
这都什么啊
朴成训又好气又好笑,亏他还以为梁祯元看恐怖电影被吓到了,他安慰梁祯元,揉揉他的头发,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小猫又忍不住笑出声。
“你听话就不把你扔掉啊,这和你爱我有什么关系,小猫也会有爱吗?”
朴成训半开玩笑地开口,换来的是梁祯元小猫收的更紧的双臂。
“怎么会没有爱,我最爱主人啊,我会很听话,千万不要扔掉我啊。”
梁祯元闷闷地开口,“扔掉我我就咬死你”
朴成训思考这件事的可能性,又低头看了看梁祯元不尖的虎牙,决定不打破这只猫的自尊心,顺着他来。
“好吧,不会扔掉你的,听话的小猫先放开我吧,我要做饭了。”
梁祯元终于放开了他,去看那个不知道从哪找到的电影,朴成训看着那人的背影,还是觉得这一切都不可思议,明明也就认识了一天,梁祯元怎么感觉认识他好久了似的。
小猫也不能随便说爱啊
他感叹了两秒钟,就把这事抛之脑后去做饭了。
-看着吃着开心梁祯元,朴成训越来越怀疑这是个人,而不是一只猫。
“你……”
他该怎么问,你怎么来这个世界上的?你怎么变成人的?所有的猫都和你一样吗?
感觉怎么问都不像是一个正常人能问出来的话。
梁祯元抬头了
算了
“你慢点吃,别噎着,还有很多”
朴成训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有什么好问的呢,这只猫都已经来到自己家了,难不成还要赶走他吗,他不想再经历一遍刚刚发生的事了。
“明天我要去上班,你要乖乖待在家里。”
“我也想去”
“你不能去”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梁祯元盯着朴成训,想让朴成训告诉他原因,朴成训看出梁祯元的想法,但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脱口而出不让他去。
“酒吧很乱,你去会很危险,而且你去了,会打扰我工作,我是上班,不是去玩。”
朴成训觉得自己话说的有点重,但为了不让他去,他觉得自己这么做也情有可原。
“如果你打扰到我工作,我就会被开除,就养不起你,只能把你送人。”
这招果然很好使,梁祯元瞬间不说话了,低下头慢慢进食。
“好吧,不会去的”-
“朴成训,那是你认识的人吗,我感觉他盯你好久了。”
朴成训听见好友对他说,他顺着那人的目光看去,在一个不起眼的吧台处,一双上挑的猫眼正盯着他看,但朴成训与他目光交汇的瞬间,那双眼睛的主人立即转过头去。
梁祯元的嘴,骗人的鬼
朴成训头有点疼,明明说的不会来的,怎么自己又偷偷摸摸的来了。
“不是,不认识”
不给他点教训他还不死心了
“那就是看上你喽,注意点儿喽成训。”
被好友调侃的朴成训没有像往常一样怼回去,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梁祯元手里的酒杯,看着梁祯元端起酒杯,没什么美感地一饮而尽,他拿出手机,点开百度:
给猫咪喝酒会怎样
“呀呀呀,我早就知道,长成这个样子来酒吧肯定要被盯上,那个弟弟不会是未成年吧,看起来年龄好小,哎呀好可惜我要是……”
朴成训在好友喋喋不休中抬头,他甚至第一条帖子还没看完,他把眼睛转向好友盯着的地方,感觉自己脑子要爆炸了。
梁祯元旁边围了两个人,看起来好像是酒吧常客,炮友天天换,来酒吧就是为了狩猎,而今天的目标恰好是梁祯元。
“……哎哎哎朴成训你干啥去,这桌的酒还没送呢?”
朴成训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心里已经在想梁祯元要是耽误自己少赚20块钱他回家一定要把这只猫千刀万剐。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这只猫在自己抬手的瞬间一定会缠着自己,抬头用亮晶晶的眼睛盯着他说:“我这么爱主人,主人一定不会打的。”而朴成训一定会心软。
起码要给点教训
朴成训和自己和解,冲过去把梁祯元拉到自己身边,带点敌意地看向对面的两个人。
“两位,这位客人就算了吧,他还未成年,如果不想进去的话,请离开吧。”
朴成训边说边握住梁祯元的手,他心里也有点慌,这两人一看就不好惹,自己已经好几年没打过架了,真打起来还说不准谁能赢。
这两位可能是纸老虎,被朴成训的话唬住了几秒,其中一位刚想开口骂回去时突然想起来这人长的这么熟悉,旁边人提醒他,原来是老板最看重的员工,经常和他们提起这个小白脸。
想起来后,他俩摆摆手,算是给老板一个面子,回头勾肩搭背的走了。
“不会有下一次了”
朴成训放开梁祯元的手,自顾自地回到原先的位置,梁祯元跟着朴成训走到这边,伸头偷偷看朴成训的表情。
“主人,生气了吗”
梁祯元弱弱地开口,有点后悔自己今天偷偷过来,明明是想见他的,想着偷偷过来跟着就行,没想到被当场抓包,还惹他不高兴。
梁祯元,怎么这么没用啊
梁祯元在心里偷偷骂自己,又有点酸酸地想朴成训看到自己还真是一点都不开心
“还说不认识,朴成训我再信你一句我就是狗”
目睹全程的好友现在只想大喊一句朴成训大骗子,他觉得朴成训少拿二十块钱的工资都挽救不了他幼小的心灵。“所以你俩到底什么关系!”
“主人,说不认识我吗,怎么会……”
梁祯元听到那个人这样说心里更不是滋味,他戳戳朴成训的胳膊,又抬头盯着朴成训。
又来了,又是那种眼里亮晶晶,却含着一颗要掉不掉了泪珠。他明知道自己拒绝不了梁祯元那种委屈巴巴的表情。
梁祯元还真是狡猾
朴成训这样想
“卧槽这是我配听的吗,你们玩挺野啊,主人都叫上了,朴成训不会是你逼人家的吧?我看你平常也没有这种癖好啊……”
“你再多说一句话,我不确定你还能完整的下班,我送她去后台,你先看着点。”
朴成训打断他说话,拽着梁祯元的手奔向后台,他的动作实在不算温柔,但梁祯元不愿矫情地抱怨什么弄疼他了这种话,这种程度的话,还算好的。
朴成训没有打他,也没有扔掉他
朴成训带他来到后台,后台的空间不大,两个人虽然说不上挤,但也不算宽敞,朴成训说话的气息都能很容易地拍到梁祯元的脸上。
“说说吧,为什么撒谎。”
他的语气不像昨天晚上一样,哄着他那样温柔,有点冷冰冰的距离感,应该是生气了吧。
“我想主人了,我想看看你,我不愿意自己待在家里。”
梁祯元有点委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委屈,明明做错的是自己,但他听到朴成训这样没有感情的说话,他就心里难受
“梁祯元,你真的很不听话。”
朴成训在走的时候留下了这样一句话,然后留梁祯元独自一人待在小小的后台,头也不回地关上了门。
梁祯元下意识想打开门找朴成训,却听见朴成训在外面反锁了门。
“我下班之前不想看见你,还有,在外面别叫我主人。”
听见脚步声越来越小直至消失,梁祯元那滴眼泪终于冲破眼眶,滑过他的脸颊,划了他跳动着的心脏,
“别不要我啊,朴成训”
梁祯元顺着门慢慢坐下来,想着自己终于还是搞砸了,朴成训说不想见他了,朴成训不让他叫主人了,朴成训不要他了。
小猫怎么会懂爱,没有人教过小猫怎样去爱人,不懂爱的小猫便只能自己琢磨,偷偷接近自己喜欢的人,黏着他。
他只要表现对小猫一点好,扔给他一个小鱼干,或摸摸他的毛,说一句“不会不要你的”,小猫就会以为自己漂游于爱的漩涡深处。
但等到他发现小猫惹事之后,把小猫扔在小房间里一个人时,小猫才猛然发现他对自己的爱只限于宠物与主人之间,永远不会跨过那条红线。
毕竟主人想的是
小猫又怎么会爱人
-
朴成训出门的瞬间就已经后悔了,他不是没看到梁祯元震惊的表情,也不是没注意到他眼睛里晶莹的泪珠马上就要掉下来。
他其实很想把他揉到怀里,顺顺他的毛,安慰安慰他,回家再给他做一顿好饭,然后舒舒服服的睡一觉,第二天一早,两个人还能和以前一样相处。
但现实告诉朴成训不可以,梁祯元太容易说爱了,今天他可以偷偷溜出来,明天就可以偷偷跑掉,找一个别的主人,扑到别人怀里说“主人我好爱你,你不要扔掉我”。
想到这朴成训就觉得自己做的是正确的
就几个小时,忍忍就好了。
“回来了,咦?你的小m呢,没带回来?”
朴成训的肩膀被猛拍一下,原本就郁闷的心情被好友这么一调侃,更不好了。
“再多说一句,你的嘴就可以不要了”
朴成训捏捏他的肩膀,阴沉着脸说。
“艹,谁惹你了,你他妈也别吓我啊”
朴成训没再和他讨论卸胳膊还是缝嘴的事,转头投进工作之中去,他端起餐盘,向着一个桌子走去。
朴成训收拾好东西时,已经很晚了,外面下起了雨,不大不小,却嘀嗒得引人心烦,朴成训啧了一声,朝后台走去。
梁祯元已经快睡着了,下雨的天,后台没有窗户,又闷又潮湿,他感觉自己缺氧得要晕过去了,听见门锁打开的声音,瞬间精神起来。
“走吧,你还想待在这?”
他听见朴成训不冷不热的开口,心里已经凉了半截,朴成训还没有消气,但值得开心的是,朴成训还要他,朴成训没有扔掉他。
他赶紧跑出去搂住朴成训的胳膊,生怕他下一秒又说出什么伤心的话来抛弃自己,朴成训没甩掉他,只是用另一只手关掉后台的门和酒吧的灯。
两个人挤在一把雨伞里,明明比后台还小的空间,梁祯元却一点也不觉得难受,他抬头看看朴成训,依旧是那副看不出情绪的表情。
碰上的第二个红灯,梁祯元把头扭向旁边过路的车辆,又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吸了吸鼻子。
“对不起,成……成训哥”
朴成训看他紧张半天憋出来这一句话,没忍住笑出来声,他揪住梁祯元的帽子,拽着往前走。
“绿灯了,笨蛋。”
朴成训是彻底的不生气了,但梁祯元还是不放心,一路上叨叨了好几遍你应该不生气了吧,朴成训虽然有点不耐烦,但每一次都好声好气的回答了。
到家时,雨还是不见停的迹象,梁祯元伸出手来接住了几滴雨点,停住脚步,不往前走了,朴成训看人没有跟上来,有点奇怪地回头看他。
“虽然主人原谅了我,但我还是决定,等雨停了,我就不爱你了。”
这只猫一定是被淋傻了,或者是醉了。朴成训想。
怎么又在随便说爱了。-这几天就好像故意似的,雨接连不断地下,梁祯元好像并没有对此表现出一点不满,朴成训好像也没把这件事当真,两个人一直想以前那样相处。
“祯元呐,要和我去买菜吗?”
朴成训已经换好鞋子了,站在玄关处叫正在沙发上看电视的人。
听到朴成训的声音,梁祯元用最快的速度穿好鞋,站到朴成训前面。
“走吧,准备好了。”
朴成训揉揉他的头,似乎觉得猫咪乖巧的很,他一只手牵起梁祯元,一只手打着伞,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雨中。
“哎成训,好巧,你也来买东西?”
一个清秀的声音穿过人群进入两人耳中,朴成训回头,是一个漂亮的女生,头发微卷,穿着羊毛衫,走到他面前。
朴成训记得他,是学校里的学姐,和他同一个社团,这个学姐在学校里追求他,他能看的出来,她自己说住在学校附近,怎么会跑这么远来这个超市制造偶遇。
“这位是……”
那女生看着两人牵着的手,有点尴尬地开口。
“这是……”
“我叫梁祯元,他的伴侣”
梁祯元在朴成训说话前介绍完自己,又伸出手和学姐握握手。
这次震惊的不止学姐,还有朴成训,朴成训看着女生有点狼狈地离开,眼睛转向梁祯元,好像是在求个解释。
“主人不喜欢她,我看的出来,但她喜欢主人,我只是帮主人解决困难而已。”
朴成训又好气又好笑,这猫能看出自己不喜欢那女生,还自作主张赶走了她,他明明自己还搞不懂喜欢是什么吧?
“那你说说,我喜欢谁?”
朴成训盯着梁祯元的眼睛开口,梁祯元看着他的眼睛,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慌乱地移开双眼,潦草回答了一句“不知道”,就逃似地跑进商店里去。
朴成训看着那人落荒而逃的背影,又忍不住笑出来,又有点荒谬地想梁祯元为什么没看出来自己很喜欢他。这一瞬间的想法,把朴成训自己吓了一跳,他摇摇头,走进商店。
回到家后的梁祯元一直趴在窗户旁边,变成猫的他更喜欢趴着或是倚着东西休息。朴成训则是在客厅写论文,时不时瞥一眼小猫,又继续打字。
自从那天梁祯元说了那句话后,老天爷像是可怜梁祯元似的,天天下雨,虽然不是很大,但总归有雨点落在地上,梁祯元是有点窃喜的,也后悔自己说那样的话。
感觉自己越来越爱主人了,万一哪天雨停了,我还是爱他怎么办。
梁祯元担忧地看着天空,心里不住的期望:
上帝啊,下一辈子的雨吧。
梁祯元醒的时候朴成训并不在身边,只留了字条让他起床后热热牛奶,并且不要出门找他。
经历了上次事件的梁祯元乖乖地给自己热好牛奶,坐在沙发上等朴成训回家。
一个钟头过去了,朴成训没回来,两个钟头过去了,依旧没听到敲门声。
这乖猫谁愿当谁当吧,反正梁祯元当不了。
梁祯元拿起钥匙冲出家门,却不知道去哪找朴成训,他在路边蹲下休息了一会,想着自己就不该出来,正起身想往回走时,余光瞥到了熟悉的身影。
“抱歉,那天吓到你了,那不是我男朋友。”
他听见朴成训对那个学姐说到,那个学姐正泪眼婆娑地盯着朴成训,朴成训手里还拿了一杯奶茶。
大骗子朴成训,明明自己从来不喝奶茶。
梁祯元看不下去了,正想着怎么冲上去比较合理时,他又听见那人一字一句地开口
“现在还不是,不过很快就是了,奶茶我不喝,我不想扔掉,还给你吧。”
那女生怎么跑的,朴成训又是怎么把奶茶扔掉的,梁祯元都没看见,他只知道,朴成训好像也喜欢自己。
他扔掉雨伞冲进雨里,在背后抱住朴成训,朴成训被抱得一愣,转过头来才发现梁祯元已经听完了全程。
“你怎么又偷偷跑出来了?”
朴成训放弃抵抗般开口,这时,不知是不是巧合,偶像剧都出现不了的场景发生了,雨突然止住,但梁祯元的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跑,浸湿了朴成训的外套。
“雨停了,朴成训,可我还是很爱你。”
朴成训用手托起他的头,擦点他的眼泪,有点无奈地笑出来。
“小猫也会有爱吗?说了太多次了,该我说了”
“梁祯元,我爱你,雨停了也爱你。”
-不懂爱的小猫在那一年的夏天遇见那个骑自行车的少年,一爱就是好几个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