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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靠在椅背上假寐。深色的窗帘合拢着,屋内光线昏暗,只有一个水晶球悬在贴近天花板的位置,缓慢地旋转着,投下一圈柔和的晕影。在这个与往常一般无二的静谧午后,书房的门被敲响了。

不同的人敲门的习惯各不相同,你可以从敲门声分辨出来访者的身份:高英杰每次敲门都小心翼翼的,像害怕吵醒八百米外的土地精灵;刘小别是个急性子,喜欢把指节疾风骤雨似的往门板上叩;邓复升不论做什么都很有耐心,不紧不慢地在门上敲三下,然后站在门外静静等待房主的答复;而方士谦从不敲门,不论走到哪里都讲究一个宾至如归。

你:进来吧,英杰。

房门被推开一条缝隙,高...

房门被推开一条缝隙,高英杰探出脑袋,脸上的表情有些局促,但还是强打精神走进了屋里,然后是被袁柏清推进来的刘小别,被柳非踹进来的袁柏清,以及看起来比高英杰还要局促的柳非。房门自动合拢,四个小孩一字排开,齐刷刷地站在书桌前。

高英杰:老师。

高英杰:我们好像闯祸了。

你:发生什么了?

柳非:就,就在刚才,我们在塔楼休息室做课后练习……

你伸出手指在桌面上敲击两下,飘在房顶的水晶球徐徐落到了书房中央,光芒亮起,在地毯上投出一片略显模糊的影像。

十五分钟前。城堡塔楼。

四个小孩跪坐在大理石地面上,埋头画一幅金色的法阵。

袁柏清:传言不无道理,说不定那颗蛋真的就是老师的。

刘小别:胡扯什么!老师再无所不能,也不能造谣他会下蛋啊?

刘小别:老师不是一直都那副表情吗?

高英杰:不一样的,他最近一定遇到了烦心事。我能分辨出来。

柳非:啊!

柳非:老师该不会是产后抑郁了吧!

一句话让所有人如遭雷击。刘小别的胳膊抖了三抖,笔下的法阵不可避免地多出两处诡异的偏折。没等他从“英雄母亲王杰希”这个令人震撼的设想中缓过神,法阵便骤然亮起,生机勃勃地运作起来,炫目的金色射线投向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四人大呼小叫着,挤挤挨挨躲到了沙发后。

他们正在练习的是空间传送阵,法阵能够在瞬间把苹果从这个房间移到另一个房间,但是到目前为止,只有高英杰画出的法阵能保证被传送物体的完整性。存在谬误的传送阵能把一个人切成碎片,也可能把人送到八千米深的洋流海底。因此,当法阵的能量不断消耗,光芒逐渐淡去的时候,四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袁柏清:别哥,你还是专心练剑吧,别走法师这条路了。

柳非:别人画阵要钱,你画阵要命啊!

刘小别:明明是你们一直聊天害我分心。

高英杰:等等。

高英杰:那是什么?

另外三人抬头,只见一个红色的椭圆形物体从窗口飞进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没入了法阵最后的光辉中,然后“唰”的一声消失不见了。

休息室陷入一阵令人窒息的寂静。

高英杰:……刚刚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飞过去了?

袁柏清:……

柳非:……

刘小别:……

刘小别:完了。

刘小别:我们把老师的蛋给弄丢了。

影像结束,水晶球重新归于黯淡,缓缓回升到了房顶。

你:……

你:那不是我的蛋。

微草的城堡坐落在奥马尔山的山脊,整座建筑被山风和云层环绕,从塔楼向外看,是飘渺的云雾和郁郁葱葱的树林。城堡已经在此伫立了将近五百年,每一块砖墙都历经风吹雨打,刻满了岁月的斑痕。

一周前,奥马尔山忽然发生了猛烈的晃动,林中的飞禽走兽鸣叫不止,人们以为发生了地震,纷纷跳上扫帚飞到空中,深色的法师袍在城堡上空聚集出一片流动的乌云。地动山摇大约持续了二十分钟,等到山林重归寂静,众人小心翼翼地落回地面,就看到你骑着扫帚从林子里飞出来,怀中抱着一颗红色的蛋。

但谁也预料不到,龙蛋会飞出地窖,飞上塔楼,然后一头撞进学生们画毁了的法阵里。

高英杰:对不起……是我们太粗心了,练习的时候没有给房间加一层屏障,弄丢了这么珍贵的东西……老师你惩罚我们吧。

你:没关系。

高英杰:真的没关系吗?

你:如果能找回来就没关系。

你:我会把它找回来的。

[成就达成:责无旁贷]

[道具获得:印迹追踪器×1]

[道具获得:画阵笔×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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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眼你已经身处于一个陌生的地方,往前走出几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站住!何人擅闯宫内?

你停下脚步,转过身,只见一匹棕色的骏马疾驰而来,一路尘土飞扬,直冲到你的面前。

对方穿戴着全副盔甲,头盔下是一张熟悉的脸。

邓复升:陛下?您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骑士扯动缰绳,驱马绕着你转了两圈,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语气也变得十分警惕。

邓复升:你不是陛下。你是谁?

你:我是谁不重要。邓统领,麻烦你带我去见陛下,我有事问他。

邓复升:你认识我?

邓复升:陛下不见来路不明之人。

你暗中凝聚法力,在邓复升眼前打了个响指。下一刻,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邓复升:原来是陛下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邓复升:请随我来。

旧历73年。微草正殿。

皇宫并不像想象中一般金碧辉煌,但自有一番威严沉稳的气度,宫墙高耸,翠柏青葱,跨过门槛后便可看到远处错落的大殿和宫室。你跟随禁军统领穿过漫长的宫道,在正殿门前见到了一副侍卫打扮的刘小别。

刘小别单手扶在腰间的剑上,昂首立于门前。

刘小别:陛下很忙,现在没空。

邓复升:在议事吗?

刘小别:在和皇后娘娘说话。

你:……皇后?

你:你们陛下结婚了?

邓复升:陛下已二十有四,娶妻立后有什么稀奇?

你:他没有选妃纳妾吧?

邓复升:陛下公务繁忙,日理万机,无暇考虑这些事。

刘小别:(小声)就算陛下有这个心思,皇后也不会允许吧?

恰在此时,雕镂的门板被“嘭”地撞开,一个人从殿内大步流星地走出来,目光扫过站在门前的三个人,邓复升和刘小别飞快地对视一眼,而后齐齐单膝跪地,抱拳行礼。

邓复升、刘小别:皇后娘娘日安!

??:行了,说过多少次,别这么叫我。

邓复升:旁人面前,礼法不可乱。

对方转过头,打量起这位直愣愣站在阶下的“旁人”。

你:……方士谦?

刘小别:(紧张)你不要命了吗!怎敢直呼皇后娘娘名讳!

邓复升:他是陛下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刘小别:哈?

你再次打了个响指,打消了刘小别和方士谦眼中的怀疑。

方士谦:老王还有兄弟呢?他怎么没跟我说过。

你:他结婚也没有和我说过。

方士谦:哦,我俩这事是办得有点儿仓促,但反正也不是真结婚,走个过场赚个名分而已。

你:不是真结婚?

方士谦:对啊,因为先皇禅位得太突然,又是禅给一个外姓的毛头小子,担心引起哗变和动荡,只好让我这个远房皇亲国戚和他喜结连理,增强继位的合法性。

你:……还能这样。

你:在下此次拜访,是想请教你们在宫内是否见过一颗蛋?比鹅蛋大一些,蛋壳偏红,能够飘在空中。

方士谦:蛋?太子好像昨天提到在温泉附近看见一个红色的球,但没来得及靠近查探,一道白光就把球带走了。

你:(低声自言自语)所以龙蛋的确曾来过这个时空,只是很快被残留的能量传送走了。

你:等等,太子?!

你:……你们俩谁生的?

方士谦:生你个仙人板板!我俩都是男的!男的!看不出来吗?而且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政治联姻,权宜之计,生个屁的孩子啊!

你:那太子是怎么来的?

方士谦:老王从外边儿捡的呗。是个货真价实的小天才,三岁熟读论语,五岁倒背诗经,作文行云流水,策论张口就来,就是性格软了点儿。不过软点儿也好,长大之后是仁君。

你:这位捡来的太子是不是姓高?

[剧情解锁:宫闱秘事]

[成就达成:滥用魔法]

告别宫内众人,你在京城中找了一个偏僻无人的角落,重新画下时空传送阵,前往下一个印迹位点寻找落跑的龙蛋。

公元7602年。新北京。

你穿过两条暗巷,来到印迹追踪器显示信号最强的街道上。

这条街算不上热闹,但每家店都在深夜亮着灯,左边的三个招牌依次写着:兴欣网吧、王师傅理发店、三零一雇佣事务所,右边四家店则分别叫霸图健身中心、小事情机械修理店,轮回高级会所,以及烟雨医疗美容院。

你权衡片刻,推开了小事情机械修理店的门。风铃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肖老板。

肖时钦:王杰希?

肖时钦:不对,你不是王杰希,你是他弟弟吗?

你:王杰希今年多大?

肖时钦:三十出头吧?我没问过,但他已经在这条街上开店好几年了。

你:哦,那我是他弟弟。

你:你知道对面那家店是做什么的吗?

肖时钦:对面不就是王杰希的店铺。你不是他弟弟吗,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你:我们很久没联系过了。

肖时钦:噢。那你俩和叶修两兄弟还真像,长相一模一样,有时候却跟陌生人似的。

肖时钦:王老板开的确实是理发店,但理发修容的活儿都交给徒弟干,店铺的主业是做生物植入。不是官方用于身份认证和权限控制的微型芯片,是更高端的那种,什么视觉增强传感器,智能耳蜗通讯仪,睡眠调节电子芯片,脑机接口外骨骼之类的。

其实你多少也猜到了,这条街位于城市的灰色地带,明面上有一套产业,私底下又有一套在法律边界游走的运作规则。对面理发店临街一侧是一扇很大的落地窗,隔着玻璃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两个忙碌的身影。你抬手碰了碰单片眼镜,三十米外的画面被迅速放大,人物和场景都仿佛近在眼前。

这是你第一次亲眼看到平行世界的自己,拥有相同的外表,却又的确是另外一个人。这个世界中的王杰希穿着一件深棕色的工装马甲,黑色修身长裤,衬衫袖子挽到手肘,正站在水池边上清理器具。他把一个看起来像小型电钻的设备举到面前,然后左眼突然发出一道蓝光,呈扇形从上往下地扫过整个设备,扫描了三次才把设备放回器械架上。

你:(震惊)王杰希的左眼是电子眼?

肖时钦:是啊,听说是他在几年前做佣金任务的时候,为了救一个小孩闯进爆破现场,左眼让炸弹片废掉了,只好植入了一只电子的。这么大的事情你竟然不知道?

你:……我不知道。

肖时钦:他不和家里人说也许是怕你们担心吧。好在现在已经柳暗花明了,电子眼功能强大,反而更适合这份工作。理发店的生意可红火了,不少人飘洋过海,专程来找他做手术,做完之后还能顺便烫个头。

你:这么大的变故,他一个人撑下来的?

肖时钦:王老板不是普通人嘛,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而且他不是一个人,有他徒弟呢,对,就是他救回来的那个小孩。

你重新抬眼,望向橱窗前的另一个身影。十五六岁的男孩子,身形偏瘦,穿着蓝色牛仔背带裤,短发在额前毛茸茸地打着卷儿。

然后你的注意力立刻被高英杰身后的置物架吸引了,架子上堆满了杂物,顶层有一个紫色的天鹅绒坐垫,垫子里躺着一颗红色的蛋,比鹅蛋大一圈,频率稳定地闪烁着。

——是丢失的龙蛋!

不等你做出反应,龙蛋表面忽然浮起一层淡淡的白光,下一秒,它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你急忙追向门外,心念一转,又重新折返回来。

你:肖老板,你这里有精准爆破的炸药吗?要非常强力,能够炸断金属,但向外冲击波越小越好。

肖时钦:买这个你就来对地方了。小店专注爆破技术二十年,在经典款便携手雷的基础上不断更新升级,搭载了特制的放大器,使炸药威力大大增强,同时通过空气压缩技术将爆炸对周围环境的干扰降至最低。压缩跳雷,专业人士的不二选择!

你:我要四个。

肖时钦:好的,共计三万六千虚拟币。

你:我没钱。

肖时钦:……?

你:让我哥代付行不行?

肖时钦:这个……得先征得他的同意吧?

你:你去问问。

你:我目前不方便见他。

[剧情解锁:未来已来]

[道具获得:压缩跳雷×4]

[成就达成:强买强卖]

新历256年。京城。

秋季的街市格外红火,沿街两旁是五花八门的商铺,小吃、字画、布匹、珠宝首饰应有尽有,店家卖力地吆喝着,却少有人在摊前驻足。几乎所有行人都在朝一个方向走,那也是印迹追踪器指示的方向。

你被人流裹挟着前进,越往前走,大街就越发拥挤,不远处人头攒动,在街心围成了一个圈,圈内传来一阵击鼓之声,热闹非凡。

你随手拦住一位路人加以询问。

你:这是在做什么?

??:比武擂台啊,下一场是中草堂对蓝溪阁,大家都忙着押宝呢。

??:诶哟,你长得和王杰希挺像啊,考不考虑加入我们兴欣?

这位路人转过头,脸上一副没精打采的表情,眼神却很明亮,他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穿了一身东拼西凑来的破旧衣服,如果不是扛在肩上的那柄暗红色的伞,十有八九会被误认作丐帮成员。

你:我不会武功。

叶修:不会武功没事,会演戏就行,陪哥当众演一场,兴欣帮首领吊打中草堂堂主的传奇事迹用不了三天就能传遍整个江湖。

叶修:开玩笑的。瞧瞧你那表情,我要吊打他还需要找替身?

你:呵呵。

叶修:怎么,不信?你问问其他人,当年王杰希初入武林,一帆风顺声名鹊起,最后是不是在我这儿碰了壁?小孩儿当时被打哭了都,扑到林杰怀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你:讲这种瞎话有意思吗?

叶修:有啊,你看黄少天。

你:这场擂台,你押哪一边获胜?

叶修:那不能告诉你。我的预测都太准了,一不小心就成了剧透,对其他下注的人不公平。

不远处有人大喊叶修的名字,叶修冲你摆摆手,拨开人群朝那个方向走去。

你暗中在叶修身上结了一个传音咒。

??:老大!这儿!

叶修:看见了看见了,你这九尺的身高没白长。

??:哈哈。老大,台上是不是快开始了?

叶修:嗯,王杰希对阵黄少天,这场面可不是每天都能见到。认真看啊,观摩高手对决能学到不少东西。

??:这俩人我都听说过!黄少天是那个话特别多的,王杰希是那个会撒泻药的。

叶修:……什么撒泻药,你听谁说的。包子,闲下来多看看兵器谱,别信老魏跟方锐那俩不着调的跑火车。

包荣兴:好嘞!

叶修:黄少天那把剑叫冰雨,又轻又薄,据说是什么什么山上的什么什么寒铁打成的,往外滋滋冒冷气,水滴在剑锋上立马会凝结成冰。黄少天出招的核心就一个字:快。天下武功唯快不破。你如果想打败他,一是要逼他慢下来,把节奏掌握在自己手中,二是要无视他的废话,全神贯注地对敌。

包荣兴:这位少侠很有个性啊,他的属相是什么?

叶修:你回去问老板娘,她对这种事情感兴趣。

叶修:王杰希用的武器也很有意思,看到他手里的东西没?

包荣兴:一把扇子?

叶修:没错。那把扇子虽然没哥的千机伞这么千变万化,但确实比较特别。

包荣兴:它也是用珍稀材料做成的吗?

叶修:它上面写了字。

话音未落,鼓声乍响,参擂双方登台。先跳上高台的是黄少天,蓝溪阁的剑客身形潇洒,在长空烈日下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随后王杰希着一袭青色长袍翩然登场,扇面“唰”地展开,上面赫然写了四个大字:

请您闭嘴

台下登时响起一阵哄笑,伴随着黄少天连绵不绝的“王杰希你不讲礼貌不讲道理不讲规矩不讲武德,这是纯纯的人身攻击有没有,本剑圣哪能忍受这等侮辱,我要向武林盟主告状!老冯呢老冯呢能看到吗,王杰希这家伙用武器喊话,严重干扰擂台比武的公平性和对手的心情,这种违规行为应该严加管教严令禁止严肃处理严格处罚,不然的话大家都没办法专心打架了……”

叶修:他跟不同人对战会换上不同的扇面,看着挺有情趣,其实只是个障眼法,真正的杀招藏在他的袖子里。

包荣兴:出现了,泻药!

叶修:……是暗器。这件事整个江湖上没几个人知道,因为的确没几个人见过他全力出手。真正的杀手锏,当然只留给生死一线的时刻。

包荣兴:老大,那王杰希跟你打的时候扇子上写的啥?

叶修:不太记得了,我建议他写“佛祖保佑”。

叶修:擂台下边坐着的那个蓝衣服的人看到没?

包荣兴:弹琴的那个?

叶修:对,蓝溪阁阁主喻文州,那把古琴就是他的兵器。喻阁主修的是内家功夫,单靠琴声就能杀人于无形,但不擅与人贴身近战,所以很少参与比武。

包荣兴:深藏不露啊!这喻文州瞧着慈眉善目,竟然能靠弹琴把人难听死!

叶修:……琴声杀人靠的是内劲,不是乐音。

包荣兴:好吧,感觉没那么厉害了。

叶修:他跟王杰希私下打过几次,特有意思,老王会用扇面点歌,今天写梅花三弄,明天写阳关三叠,把黄少天气得跳脚,一直在旁边嚷嚷“我们阁主不是卖艺的”。

包荣兴:我也想点歌,点一首四郎探母。

叶修:那你得好好练武,别一上去就把命给丢了。

你对接下来的对战充满好奇,但鼓声再度响起的时候,你看到了那枚龙蛋,立在街道对面的飞檐上,很显眼的红色的一团。你纵身跃起,脚踩炫纹飞上半空,跨过整条街道,像雄鹰捕捉猎物一般猛地俯冲——

没能抓住。但你并不气馁,因为显而易见的,你离这颗蛋越来越近了。

[剧情解锁:武林争斗]

[成就达成:窃听风云]

2020年。北京Glory电子竞技中心。

走出传送阵的瞬间仿佛有人往你的耳膜上揍了一拳,上万观众的叫喊融汇成一场足以撼动天地的风暴,场馆内亮如白昼,大屏幕上满是技能释放产生的光斑,哪怕外行人也能看出此刻的比赛有多么激烈。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中,你的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呼吸也变得有些困难,仿佛被一阵飓风抽干了体内的氧气。你快步走进选手通道,耳边陡然安静下来,隔音墙壁将狂热的气氛阻断在外,印迹追踪器“滴滴”作响,你穿过略显昏暗的走廊,推开了其中一间隔间的门。

这个世界的王杰希就坐在里面,全神贯注地投身在另一个世界的战斗之中。电竞椅遮住了他的身体,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电脑屏幕上不断闪过爆炸的视效,云雾降落,魔法升腾,他操纵角色穿行在绚丽的烟花里,火光像星星一样落在他的斗篷上。

你也不知道自己在门边站了多久,可能是十五分钟,也可能只有三十秒,秒针和分针重合的瞬间,显示屏上弹出了胜利的标志。

荣耀!

外面的声音一下子涌了进来,山呼海啸般的力度,再坚固的堤坝也无法阻隔。主持人在声嘶力竭地喊着:

“赢了!是微草!荣耀联盟第五赛季总冠军,微草!这又是一个见证奇迹的时刻,在经历了三赛季的团战壁垒和四赛季的连续失利过后,微草队长王杰希带领他的队员们站上了最高的领奖台。魔术师真的退场了,整整两个赛季,我们都再没有在赛场上看到那个华丽诡谲的打法,但谁能说这不是一出最不可思议的魔术表演?微草战队用辉煌的战果推翻了过去经受的所有质疑和责难,而他们战术与战力的绝对核心,擂台赛和团战中的杀招底牌,王不留行的操作者王杰希,他真的扛过了转型的阵痛,把一切不可能变为了可能。这是一位联盟中少有的看不到短板的选手,没有人知道他的上限究竟在哪……好的,大屏幕上现在正在重播战局最后的猎杀时刻。太精彩了,太精彩了,超神的发挥和完美的配合,没什么其他可说的了,冠军二字实至名归。微草战队,恭喜你们!”

王杰希摘下耳机,轻轻呼出一口气。双眼因为持续的强光刺激涌上一阵酸涩,指节也还在微微地发烫,光标闪动着,像一个连接虚拟世界与现实世界的锚点。

门口传来一声轻响,他下意识转过头,与你对上视线。他的神情还停滞在胜利到来的时刻,因为过度疲惫而失去了一部分对外界的感知,眼里有纯粹的喜悦,但更多的是宁静与释然。那是得偿所愿的表情,假如你曾为了某样东西做出他人难以理解的决定,付出他人难以想象的努力,经历他人难以承受的痛苦,然后此刻终于将这样东西握在手中。

王杰希:你是……

你:恭喜。

你:我来带它回家。

王杰希顺着你的眼神看去,持续的超负荷运转让电脑主机的外壳变得滚烫,而在主机上面,一只手掌那么大的小龙睁开了绿色的眼睛。它的身体湿漉漉的,像一只刚被暴雨淋湿的小鸟,鳞片随着呼吸起伏颤动,脑袋上还顶着半个蛋壳。

[剧情解锁:风暴中心]

[成就达成:寻蛋之旅]

[成就达成:大千世界]

方士谦“嘭”的一声推开书房门,一边往里走一边叫道:“乖宝,吃饭了吗?”

小龙从王杰希的专属座椅里探出头,很给面子地嗷呜了一声。它的生长速度快得惊人,才带回来没几天,体型已经翻了八倍还不止,按照这个趋势继续长下去,再过半个月微草城堡就要容不下这尊大佛了。

方士谦怜爱地摸了摸它的脊背,问:“吃饱了没?别委屈自己,饿了跟我说,我去后山偷老邓种的地瓜给你吃。”

小龙欢快地摇起尾巴,一簇火苗从嘴里喷出来,点燃了方士谦的袖口。方士谦不甚在意地弹弹手指,召唤出一小片乌云把火浇灭了。

“怎么只有你在,王杰希呢?”

小龙不会说话,鼻孔一直呼哧呼哧地往外冒烟。考虑到整间书房的安危,方士谦连忙把小龙抱到了外面的露台上。就在这时,脚下的地面忽然震动起来,整座城堡都开始危险地晃动,与十几天前突然发生的状况如出一辙。不同的是,这次可以听到从地底传来的爆炸声。第一声很沉闷,然后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响亮。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然后从山林深处传出一声尖锐的龙吟——方士谦是在看到那只腾空而起的巨兽之后才确定声音是由龙发出的,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生物,双翼展开后能够遮蔽一半的阳光。那是一只火龙,全身覆盖着红棕色的鳞片,在日光下反射出金属般的光泽,它的四只爪子上还挂着断裂的锁链,每一次将庞大的身躯徐徐伸展,都有无数石块和泥土被抖落下来,雨点般地砸向地面。

小龙从方士谦怀里挣脱出来,顶着落石和泥雨,扇动翅膀朝天上的巨龙飞去。它现在已经飞得很稳了,不会再颤颤悠悠一头撞到廊柱上,它向上飞啊飞,终于飞到了巨龙的眼前。巨龙的嗓子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两只龙彼此嗅闻着,试探着,然后一起飞向更高的高处,直到变成天边的两个小黑点,直到融化在橙色的太阳里。

方士谦仰头望着这副母子相见的美好画面,心中正在感慨,一个人骑着扫帚降落到了露台上。

“你放出来的?”方士谦问。

“嗯。”王杰希应了一声,把灭绝星辰放回扫帚架上,“那条母龙应该被关在山洞里几百年了,一直在沉睡,临近生产期才苏醒过来。它被四条锁链困在奥马尔山侧峰的山洞里,我找到龙蛋的那天就想把她放出来,但那些锁链被施了魔法豁免咒,只能用炸药炸断。”

“谁把她拴在那儿的?”

“不知道。无非是一些被贪婪蒙蔽双眼的人类,按照寿命来看,他们都已经死去很多年了。”

“你胆子可真够大的,不怕炸药不受控制炸穿整座山脉,把我们的城堡给毁了?”

“怕啊。”王杰希笑了笑,“所以炸药是从专业人士那儿买的。”

方士谦盯着他,悠悠叹了口气。王杰希有些奇怪地问:“怎么了?”

“袁柏清这小子真会胡说八道。”方士谦不无遗憾地说,“原来不是你生的啊。”

[隐藏成就:再见潜龙]

恭喜您已完成游戏,以上为内测剧情,完整内容将在正式版本中解锁。

大型角色扮演策略剧情类游戏《瞬希全宇宙》(又名《王的多重宇宙》)

2027年7月6日,重磅发售!

嗯很难评好颠

因为发现之前剪的视频有一点bug所以修改了一下,虽然大致没啥区别(什

主角/苏丹

从下城区视察归来,你回到王宫。

路上遇到的奴隶见到你立马跪倒在地,匍匐在你的脚边,颤抖的身体掩盖不住她们对你的恐惧。

一名奴隶不知道是出于故意还是意外把鲜红的酒水泼洒道地面后,你抓住他的头发,用镶嵌满宝石的匕首,毫不犹豫割开他的喉咙,温热的鲜血和冰冷的酒水混杂泼洒在地面上。

血腥,甜腻,酒的气息令你开怀,不由得轻笑出声。

剩余的奴隶身体稍稍放松,他们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不错,又渡过了一天。

在你率领军队推翻前苏丹的统治后,国家的臣民以为迎来明主可以得到喘息,然而他们忘记了,一个能在苏丹游戏中赢得胜利,杀友杀妻杀子,将暴虐残酷的君主赶下台的人,不会...

在你率领军队推翻前苏丹的统治后,国家的臣民以为迎来明主可以得到喘息,然而他们忘记了,一个能在苏丹游戏中赢得胜利,杀友杀妻杀子,将暴虐残酷的君主赶下台的人,不会是他们渴望得到的救赎。

那只是一轮虚妄的黑色太阳,带来饮鸩止渴的阳光,带来更为残暴,冷酷的高压统治。

万幸的事,你现在拥有属于自己的玩物,还未厌烦,还未将心思放到外界。

淡漠地踩过血与酒,你毫不在意被污水浸湿的名贵丝绸长袍。

你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宫殿,去观赏,玩弄你的战利品,你的困兽,你的笼中鸟。

挥手斥退侍从后,你脱下鞋子,踩着耗费无数民众血肉编制成的柔软地毯,来到床笫间,伫立在帷幔外,隔着银白色的纱帐,打量着盘卧在踏上,佯装熟睡的“宠物”。

他几乎全身赤裸,你只给他留了条绣金的丝绸以供蔽体,饱满结实的胸膛随着缓慢的呼吸气息,交错的绯红鞭痕烙印在古铜的肌肤上,异常的色气与淫靡。

他太安静了,或许是望不到尽头的囚禁生活让他看不到未来的希望,失去了挣扎的野心。

这不是想当然的吗?曾经言语间剥夺就能剥夺他人生命的王被你用金链困住四肢,困在床上,没有你的应允,他甚至连走下床都是奢求。

你静默地看了他一会后,安宁得内心突然变得厌烦,开始为他的装睡而生气,气他明明知道你来了却对你视若罔闻。

于是你走上前,抓住他茂密柔软的黑色卷发,强迫他睁开眼睛,强迫他只看着你。

苏丹如你所愿,漫不经心地照做了,那双金黄色的,充满攻击性的眼睛带着嗤笑,柔软丰厚的嘴唇微微勾起,一如他在王座上看你疯狂的进行“苏丹的游戏”。

被神灵眷顾的人,似乎沦落到何种处境都是处于高位。

“你应该洗漱后再来见我。”他的嘴巴开合,语气恹恹,带着特意让你觉察的厌恶。

他不喜欢你身上沾染的贫民气息,不喜欢你身上的酒气。

“因为我把您放在了第一位,我的陛下,您知道,我总是对您迫不及待的。”你低沉的声音响起,手指爱恋在苏丹黑发中穿插,跟在撸一只大猫一样安抚着他,你的手指停在他的眼尾,拨弄他纤长的睫毛。

苏丹发出轻笑声,他对你的回答很满意,甚至好心情地配合在你,脸颊在你的掌心摩挲,温热的吐息喷洒在你的手腕,让你变得燥热,难耐。

你不再对他留情,抓住他的头发从他从床上拖到地面,锁链的长度限制了范围,他只能半个身体悬在空中喘息着,艰难维持。

动作起落见,那块用来蔽体的丝绸,轻飘飘落到你的脚边,让你得以观赏隐藏的风景。

*是很久很久以前,答应画的义手眼醉酒故事!终于画了啊

*个人感觉非常热闹混乱的一篇(省流:全班炸了)

*还是说一下吧,我这里脑袋发昏把腐川和翔姐的属性搞反了(太久没搞一代了)(大家别被我误导了!果咩那塞)

说起来,虽然双胞胎最后都没能上星海学院,但并不是说他们的家长没有为此做出努力。

毕竟在小孩的兴趣培养方面,陆必行和陆信的想法还是完全不一致的。

而这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陆信作为一名并不那么和平的星际时代上将,本质上以操纵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消灭一部分人类为业,收养林时又已经到了信仰动摇的关键时期,不想让孩子继承自己的衣钵是情理之中。但对陆必行来说,他对科学知识的信仰在一生中可没有因为任何原因动摇过。他站在大航海遗迹上的诺恩斯面前都跟开宝箱似的。

是,是,孩子的兴趣应该自由发展,但科学的大门是随时向任何适龄儿童敞开的嘛。陆必行心想,小孩子的眼睛里凝聚着全宇宙最纯粹的好奇心,怎么能拒绝的了高等数...

是,是,孩子的兴趣应该自由发展,但科学的大门是随时向任何适龄儿童敞开的嘛。陆必行心想,小孩子的眼睛里凝聚着全宇宙最纯粹的好奇心,怎么能拒绝的了高等数学和理论物理的魅力呢?

既然如此,小孩子好奇心旺盛的关键时期,家长又怎么能错过呢?

当然,陆校长此时作为一名和平时期的教育家,面对学龄前的儿童,和当初在机甲上静静欣赏无知学生的坦诚的某些人是不可同日而语的。陆校长当然知道把高等数学当做锤子的使用说明,只能挫伤儿童的学习积极性,只有循序渐进的引导和知识本身的魅力,才是步入科学殿堂的钥匙。

“毫无美感”,林然评价道:“爸爸可以直接睡在军事基地的宿舍,那里至少还称得上有绝对的整洁。”

“我的设计没有冗余!”陆果一边反驳,一边继续兴致勃勃地在设计稿上龙飞凤舞。她的个人终端上不断弹出红色的警示框,又在她手指灵活的跃动中一个个消失,仿佛一关特制主题的节奏大师游戏。不得不说,无视人工智能警告的习惯可能是刻在她的基因里面的。

林然打开自己的个人终端投影,在他面前浮现出陆果同步过来的设计稿。仗着双胞胎的默契,林然试图从中看出陆果天马行空般的思路,或者正如他自己所说的,“小炸弹本次的轰炸目标”,最后却不得不在像线上演唱会弹幕一样,密集出现又消失的对话框中败下阵来。

林然终于捏了捏眉心,总结道:“不得不指出这一点,我很遗憾,但恐怕你的设计本身就是冗余。”

“哈”,陆果兴致勃勃地在房屋防御系统上添加了主动攻击选项,只来得及拨冗对他翻了一个白眼。

“该访客无通过权限”。

站在门口的统帅下意识的倒回去撇了一眼“林将军和工程师001的家”的门牌,像一个到了家门口才发现没带钥匙的古地球人一样茫然。

然而门牌还安然无恙地守在门口,甚至有些“膨胀”过了头。去年暑假,陆必行在“必要的园艺工作”中,把原本还算中规中矩的门牌换成了夸张的彩虹云朵造型,那一大朵蓬松的可变形材料是“降低湛卢机身成本”研究中的副产品,让人很难有机会在下班路上认错家门。当然,也让林一度不是很想在这扇门前停下脚步时就是了。在安静的沃托和寂静的星舰上长大的统帅经此一役,无师自通了“好事邻居的窃窃私语”是多么令人恼火。

湛卢的机械手善解人意地从他肩膀上探出头来:“很抱歉先生,您现在没有进入房屋的权限。”

“有人把你从家用系统上拆下来清洁了?陆必行上周清洗空调过滤网的时候没有带上你吗?”

作为一个没有脾气的人工智能,湛卢语气温和地回答道:“并非如此,我的系统目前没有杀毒需求。是果果禁用了您的通行权限。根据第八星系法律规定,对于家用系统而言,儿童需求在紧急情况下享有最高优先权……”

如果是双胞胎两岁的时候,听到“紧急情况”的林静恒第一反应会是下意识绷紧后背。根据湛卢的统计结果,“先生在育儿过程中,生命体征比导弹击穿武器库时波动更大”。

然而经过长达几年的虚惊一大场,铁打的家长也经不起熊孩子的千锤百炼。林现在已经深知,家用系统不报警的“”紧急情况”,九成九是人类幼崽自己造出来的。于是他只是一边飞快地检索了一遍个人终端上“家长角色”栏目下收到的信息,一边平静地问湛卢:“什么情况,他俩出什么事了?”

很好,所以儿童拿到优先权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家长都拒之门外。

但战场上对敌的日子林静恒毕竟过了几十年,面对一扇由人工智能控制的封闭大门,在放下心来之后,对他来说接下来的操作流程就好像早晨起来要往牙刷上挤牙膏一样自然。于是在脑子反应过来之前,他就已经听见自己对湛卢说:“向他们发送通讯请求。”

“好的先生,通讯请求已发送。”

“通讯请求已拒绝”

“重复,通讯请求已拒绝,系统建议访客立即离开。”

……

另一边,陆果正在抓狂地翻过一页页设计稿,一头浓密的卷发被她蹂躏成一个颇为夸张的造型:“半人马座的小精灵啊!我的设计稿到底哪里写了要把老爸关在外面啊!湛卢?湛卢兄你怎么了,你去哪了,你倒是说句话啊?”

墙壁上一只机械手探出头来左右晃了晃:“果果,谢谢你的问候,我现有的机身可以保证我在银河城暴露在高密度导弹攻击环境下时,机甲核正常工作,我目前状态良好。至于我保持静默的原因,是三个小时前我对你的设计提出了一些诚恳的建议……”

“我错了湛卢,”陆果可怜巴巴地说:“我错哪了?”

“所以接到了禁言指令”,人工智能在面对狂轰滥炸般的问题时永远有条不紊,湛卢不慌不忙地回答完前一波问题,才接着说道:“我刚刚调取了家用系统最新的设计方案,方案中并没有针对先生的禁令。但基于现有程序,使用者发出任何指令时,系统只能给出拒绝回应。”

“这么说,你基本上构建了一个相当严密的监狱”,林然严肃地评价道:“拒绝探视与对外通信的那种。据我所知,第八星系官方目前还没有设置这样的监狱,也许你也算开创了这一流派的先河。”

“哈”,陆果苦笑了一声,“怎么办,可怜的老爸,他可能在这个星球上都没有受过这样的待遇。”

“是的”,湛卢插嘴道:“从很早以前,先生的单人宿舍对陆校长开放权限开始,陆校长设计的系统就没有拒绝过先生的通讯请求。”

埋头于设计稿中的双胞胎齐刷刷地抬起头,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八卦,好像两只早起的狐獴。

家门口,下班回来的陆必行老远就看见站在门口跟湛卢兄聊起来的某人。

“嗨林,现在启明星流行站在门口迎接你晚归的配偶了吗?这是古地球时代的某种文艺复兴吗?或者单纯是表达你内心满载爱意的方式?”

“没什么事,陪孩子玩呢。”

陆必行四下看了看:“我当然永远无条件相信你的话,那么,孩子们呢?”

林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压扁了他下班后依然有型有款的发型。

“走吧,出去玩吧。”

“完了,老陆也回来了。好吧,我认输了。湛卢,接管家用系统,恢复上个月的设置。别忘了备份我的设计啊!”

“好的,家用智能系统已恢复更新前版本。”

“抱歉果果,由于系统恢复,未成年人的优先权限取消,我将优先执行先生最新下达的指令。”

“哈?老爸他有什么指示?”

“请允许我引用先生的最近一条指令,‘别管他们,让他们自己解决。’”

“小黑泽确定不和同学们出去玩吗?今天的天气可是很不错呢”

“闭嘴”这家伙没资格说这种话

琴酒像一个大型娃娃一般被他抱着躺在沙发上,萩原将下巴抵在他头顶蹭了蹭,舒服的眯起眼

和小黑泽贴贴可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之一,出门怎配与之相比,他可以和小黑泽在这里躺到天荒地老!

然而,一道强烈到可以穿透沙发的视线令他如芒在背,这来自他忙前忙后的亲亲幼驯染,闻着小黑泽柠檬口味的发丝,萩原强压下心中的负罪感,小声道

“下次,下次休假由研二酱全权负责家务!”

“不行”

大掌伸向他的后颈却被紧急叫停,“等一下!”

怀里的小黑泽嘤咛一声,就要醒来,萩原连忙将电视声音调...

怀里的小黑泽嘤咛一声,就要醒来,萩原连忙将电视声音调小,盖上毯子熟练的哄他进入更深层次睡眠

不过,卷发青年双手叠在拖把顶端游神,在黑泽出现之前,他和萩的生活就是一起上班,一起下班,偶尔出去联谊,到居酒屋喝酒,形影不离,他本以为那样的日子会持续很久,直至萩提出那个建议,自那以后他们的生活重心偏移到黑泽身上,不是说以前的生活方式不好,也不是说现在过得很糟,两者为不一样的充实,他只清楚一件事,他不讨厌这种改变,而且很喜欢

“小阵平——”思绪回笼,幼驯染很少发出如此虚弱的声音,“我手臂抽筋了……”

他收回前言,这种幼驯染还是趁早换了吧,赶紧的

高中校园里出现小孩子是一件十分轰动的事件,蹲在窗沿的黑羽快斗还未听清外面的骚动,就被出现在门口的银色身影惊的差点掉下去,他是出现幻觉了对吧?一定是的!

很好,世界上有假面超人这种事果然是不可能的,黑羽快斗垂头,双手搭在银发男孩的肩上,整个人灰白惨淡到不行,他想过身份会暴露,但那不应该是私下里背着他悄悄查吗?谁家好人直接堵到学校啊?

不等他抬头,青梅竹马的惊呼先一步响起,“好可爱——你是来找快斗的吗?”

“怪……”琴酒刚吐出一个字嘴就被捂住,然后,当机立断的咬下去

嘶——

黑羽快斗压下口中的痛声,狠狠揉了一把银发展示两人关系很好,只是这头发不是谁都能动的,手和脚均有痛感传来,疼的他差点没收住表情

“你们两个感情真好”

不,并不,事实上这才是他们见的第三面,到底是从哪里看出来他们两个感情很好的啊?

为免他在这里暴露自己的身份,黑羽快斗无视周围的目光,抱起他冲出教室,一直到僻静无人的角落才堪堪停下

“放过我不行吗?”天天这样被吓他感觉自己迟早要完,还有

“凭什么你不用上学?”他记得小学和高中的休憩日差不了多少,这家伙是怎么跑出来的

琴酒的眼神飘忽一瞬,这就不得不提还在墙外等他的莱伊了,他只是把满分试卷拿出来说自己不想去学校而已

至于原因,经过萩原关于德智体美劳的一顿科普,成功让他接下了交朋友的艰巨任务,就是效果…

“……”

柯南不住将眼神投向身旁的同伴,可惜灰原专注于面前的巧克力慕斯,似乎完全没接收到这边的求救信号…个鬼啊!

这家伙捏着他的脸起码有三分钟,审视的目光来回扫过,也不说话,看的他心里毛骨悚然,还是松田警官的及时出现拯救了他

“进展如何?”

什,什么进展?他身上能进展什么?只见琴酒的眉头越皱越深,周身的气场也越来越重,柯南顶着压力开口询问

“松田警官,你们在说什么?”

“真是个可爱的小东西”琴酒冷不丁开口

头顶忽的一重,居高临下的俯视,配上这阴森的语气,他感觉自己的脑袋仿佛下一刻就要搬家,啊啊啊松田警官你不管吗?

松田阵平将柯南从他手底下拯救出来,郑重的道歉,果然,这个样子与其说是交朋友倒不如说是霸凌,黑泽在社交这条路上任重而道远

听明事件原委后柯南石化当场,交朋友?处决现场更合适吧?不过放在琴酒身上倒显得合理起来…

等一下,合着萩原警官平常夸他的话是一点没记吗?随便拿出来一句都可以的吧?

说曹操曹操到,半长发警官从玻璃门外探出头,“失败了吗?”语气中没有半分遗憾,似乎是早就料到眼前的情况

“没有”

出乎意料的,琴酒出声反驳,他不知道朋友意味着什么,对萩原说的亲疏远近也似懂非懂,但…

“朋友?”

仔细端详伸至跟前的稚嫩的手掌,柯南不情不愿的握了上去,磕磕绊绊回道

“朋,朋友”他到底是对朋友有什么误解,总觉得现在跟举行某种仪式一样,话说成为琴酒的朋友他以后可以不对自己动手吗?

墨绿色眼睛蕴含某种执拗,他应下的事就会做到,松田无奈的蹲下身,揉揉他的脑袋以示鼓励

“不是一定要你交到朋友,只是希望你开心”

萩怕黑泽因为说话少遭到排挤,虽然他也不擅长社交,但他有萩帮忙互补,黑泽的性子更为冷清,担心不是没有道理,可这不是负担,不用为此特地努力

“意思是任务失败”琴酒总结,他变小后认识的人就那么多,真正的小鬼pass,雪莉不符合条件,眼镜小鬼失败,思来想去没有合适的人选,这时他想到了怪盗基德,他的变装能力很强,应该能伪装成‘朋友’

“所以你来找我就是因为这个?”黑羽快斗嘴角抽搐,这是连幼稚园小朋友都不会纠结的问题好吗?叛逆心一起,“如果我不答应呢?”

银发男孩似乎针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缓缓从背后拿出——对,你想的没错,柯南‘借’的麻醉针和绳子,黑羽快斗眼疾手快的把那仅露出一角的电击器塞回去,表情扭曲

“你不觉得邀请怪盗去警察家里有哪里不对吗?”

怪盗怎么了?他还是前恐怖组织高干呢,但经过萩原科普后,大哥摸着刚长出来的一丁点良心反思

“你,工藤新一”

反正他们两个的脸一样,大不了传出名侦探就是怪盗基德的流言,查也查不到他头上

黑羽快斗喉结上下滚动,咽了咽口水,他就偶尔潜入借用一下消失的名侦探名头,现在要在他的监护人面前担任长期的……

“不怕穿帮?”

“现在世界上已经没有工藤新一这个人了”只有眼镜小鬼,是叫这个名字没错吧?

“……好,好的”意外还是仇杀?他要不要报警?或者给警视厅提个醒,好好的大侦探,唉

琴酒看他的眼神中略带嫌弃,刚才还抗拒去警察家,这么快又想着报警,到底谁有问题

“他没死”顿了顿补充道,“暂时不会出现”

拿到解药的前提是干翻组织,届时就不需要他的变装术了,身体忽然一僵,等等,他现在找的是‘朋友’,与组织无关,啧,不行后面换真人顶上

“现在”

他就知道!

虽然他对青子家比对自己家还要熟练,可这里住的可是一拳把柱子砸了个坑的警察唉!另一个不清楚情况,但隔壁还有两三个厉害的神秘人物,感觉他们的生活比自己这个怪盗还要丰富多彩

一鼓作气准备敲下,门猛地被人向内拉开,他还维持着敲门的姿势,见来人是他,降谷零眼底闪过一丝惊讶

“请问,有什么事吗?”

“黑泽邀请我来做客…”虽然邀请方式别出心裁,但两人怎么也算一根绳上的蚂蚱,适当美化一下不过分吧?

一进门六道目光将他钉在原地,多出来的黑长发男子不会也是监护人之一吧?他安全吗?

大哥生锈的情商齿轮重新转动,主动把他拉到沙发上坐下并介绍

“工藤新一”

妈妈桑,不,萩原桑一颗老母亲的心十分欣慰,这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小步,却是小黑泽的一大步!相信假以时日,小黑泽一定能成为像他一样的阳光大男孩!

银发男孩突觉背后一阵恶寒,扫视半晌没能发现什么异样,只有萩原笑的一脸…荡漾?

彩蛋

小黑泽的生活片段

(感觉写这种当……的情节还蛮好玩的,有想看的可以提喔)

小片段(过罗刹任务的突发灵感)

小琴酒(rua柯南):真是个可爱的小东西

萩原(教育):小黑泽不能这样说哦,要礼貌一点

小琴酒(思考)(顿悟):真是个可爱的老东西

柯南:……你不说话挺好,真的

23:00

Summary:双双病倒的宿敌二人在意外同居后从互相殴打、勾心斗角到最终“被迫”焊死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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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直到从组织的医疗室里出来,已经许久没有过生病体验的琴酒依旧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发烧了。

虽然理论上说这事其实并非没有征兆——比方说任务途中偶尔发作的隐约眩晕感,又或者是已经持续了整整半日的乏力和倦怠,只不过彼时他把这些不适统统归结成了劳累过度的原因,毕竟为了基尔的事情他已经不眠不休地奔...

虽然理论上说这事其实并非没有征兆——比方说任务途中偶尔发作的隐约眩晕感,又或者是已经持续了整整半日的乏力和倦怠,只不过彼时他把这些不适统统归结成了劳累过度的原因,毕竟为了基尔的事情他已经不眠不休地奔波好几天——想来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在先前的对狙中失手输给某个该死的FBI。

左眼下的伤口在经过简单的处理之后仍在隐隐作痛,琴酒单手抚过脸颊上的纱布,杀气四溢的眼神吓得匆匆赶来的伏特加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大,大哥……”戴着口罩的小胖子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Vermouth让我送您回去休息……”

可怜的伏特加不敢明说,但贝尔摩德的原话其实是让琴酒自觉居家,并且在彻底康复之前最好都不要出门,以免把病毒传染给其他组织成员。

——没错,在这个疫情肆虐的特殊时期,就连传闻中钢筋铁骨从不缺勤的TopKiller也不幸中招了。

出于人道主义的原则,还算爱惜下属的琴酒最终还是轰走了战战兢兢的伏特加,独自驱车前往二十分钟车程之外的宅邸。

这里,曾经是他的安全屋之一。

宅邸自带宽敞的庭院,花圃里甚至还留着昔日同居的情人亲手种植的蒲公英——杀手先生刚进大门就被满天乱飞的种子呛得接连打了几个喷嚏,顿时后悔选择了此处养病。

——大概……是因为发烧的缘故所以脑子不太清醒?

但不可否认的是,在昔年同居人长年累月的用心经营下,这里时至今日仍是他众多安全屋中最为舒适的。

琴酒快步跨上门前的台阶,脚下加厚款入户地垫上用圆润可爱的字体印着“LovelyHome”。输入密码的同时他终于用温度过载的大脑回想起自己没有处理掉这栋房子的理由——其实也无外乎就是里面有太多私人痕迹,转卖和出租都不现实,直接废弃的话又实在有些可惜,于是权衡再三过后他最终决定把所有机密文件全部转移,只留下食物、日用品和武器以备不时之需。

在玄关处换上拖鞋,再把风衣脱下来挂到衣架上。平日里简单的动作如今做来却令顶级杀手的鼻尖都微微冒了汗,他甚至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呼吸间的热度,而与此同时头疼的症状也开始愈发严重——琴酒按上自己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满心只想着赶快回到卧室躺下休息。

而彼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怎样的惊喜。

事实上,假若琴酒目前头脑清醒,那他一定会注意到房间里有人动过的痕迹,或者最起码也不会忽略后院那辆熟悉的黑色雪佛兰。但遗憾的是此刻正处于高热状态下的杀手先生并不似平日里敏锐,是以直到推开卧室房门的那刻,他才惊觉自己的床上居然多了个人。

床上的男人几乎整个都缩进了被子里,在外面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黑色夹克、深蓝衬衣连同标志性的针织帽都被乱糟糟地堆在床边,原本整洁的地毯上还歪七扭八地倒了两只沾满尘土的皮鞋。

琴酒的脑袋里顿时就是“嗡”地一声。

——赤,井,秀,一!

他铁青着脸快步走上前去,而似乎是感应到天敌的靠近,生性警惕的老鼠在睡梦中有些不安地翻了个身,眼皮动了动仿佛就要醒来——

没有一丝丝迟疑,琴酒迅速做出了完全出于本能的反应。

他对准男人的脸,狠狠一拳抡了下去。

「2」

而此时此刻,赤井秀一的状态也并没有好到哪去。

全身发冷的症状最早是在楼顶上埋伏的时候开始出现的,起初他只当是高处风大并没有过多在意,甚至狙完琴酒还能游刃有余地调侃一句“宿敌恋人”。然而就在开车返程的途中他的嗓子忽然毫无征兆地开始发痒,旋即在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之后又升级为火烧火燎的剧痛……一刻钟后,终于意识到情况不对的赤井探员在距离杯户中央医院只剩最后两个路口的地方停了车,之后在詹姆斯的远程指示下从副驾的手套箱里翻出一盒备用的抗原检测试剂——等待结果的过程中他忍不住又打了好几个喷嚏,眼前的检测盒也在半分钟后诚实地浮现出红色的两道。

鉴于FBI目前的驻扎场所的确有些特殊,为避免连累其他同事乃至大量无辜医患,赤井探员最终还是决定暂时离开医院,等到彻底恢复后再来与众人会合。

但……道理是这个道理,可眼下最关键的问题在于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住到哪儿去——算来离开日本已有两年,而他在东京虽不至于说是举目无亲,但一时三刻想在医院附近找个可靠的住处却也着实困难。

不……等等。

三十九度的头脑忽然灵光一闪。

——说不定,他还可以去那个地方碰碰运气。

按照赤井秀一的猜测,性格谨慎外加精神洁癖的琴酒应该无论如何也不会住在叛徒待过的房子,更不用说组织刚刚弄丢了水无怜奈这种重要的人物,对方此刻必定是在焦头烂额地满世界找人,根本没有回家睡觉的闲工夫。

相比之下,他倒是更加担心自己可能撬不开门的问题。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琴酒非但没有改掉那组彼时由他亲手设置、同时包含了两人生日的大门密码,甚至就连房间内的布置也没有多大改变。不过赤井秀一此刻也并没有心思发表更多感慨——他径直钻进卧室,随意甩掉鞋帽就迫不及待地投入了双人大床的怀抱。

探员先生可以指天发誓,自己真的只是想要蹭个免费住处好好睡上一觉,如果提前知道会在这里碰上琴酒,那他说什么也不会在这样的状态下主动送上门来的。

万幸,尚在病中的琴酒手上没有什么力气,出拳的速度也比平时迟缓不少。赤井秀一猛然偏头躲过了差点打碎自己鼻梁的拳头,紧接着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反手勒住了“敌人”的腰,然后趁着对方一拳落空、最是平衡不稳的瞬间突然发力——

“……Gin?!”

直到将对方摔倒在柔软的被褥间,头昏脑涨的赤井探员才终于后知后觉地认出了那头显眼的银色长发。而同样烧得七荤八素的琴酒奋力抬腿踹翻了压在身上的男人,左手在同时习惯性地摸向了自己腰间——赤井秀一眼疾手快地扑上去攥住前者的手腕,争抢间伯莱塔被两人甩飞出去,“啪嗒”一声落在地板上滑出了老远。

“——找死!”

下一秒,出离愤怒的杀手恶狠狠地抬手掐住探员的脖子,后者来不及叫停,为免窒息也只好用力拉扯着琴酒的头发逼迫他把手松开……于是矛盾无可避免地再次升级,两人很快在床上扭打着滚成一团,而最终结果是赤井秀一险胜——英勇的正义使者强忍着全身关节的剧痛,四肢并用地将精疲力竭的黑恶势力死死禁锢在怀中。

“嘶,怎么烧得比我还烫……”

他没穿上衣,全身上下脱得就只剩一条贴身的平角短裤,而琴酒的衣服虽然还在身上穿着,但是区区一层布料根本达不到阻隔体温的效果,更不用说线衣的下摆因为之前的打斗已经卷了半截上去,以他俩现在的姿势几乎可以说是肌肤相贴。于是在方才的打斗中就已察觉对方也在发烧的赤井秀一拉过被子将两人一起严严实实地裹住,又从枕边抠出两粒退烧药强行塞进了琴酒口中。

早已体力透支的杀手先生反抗无果,被迫吞下药片后索性破罐破摔地放弃了挣扎——他也不问赤井秀一到底给自己吃了什么,兀自不声不响地闭上眼睛。

“喂……来打个赌怎么样。”

将睡未睡间他听见身后的男人不无兴奋地低声说道:“明早要是你先起来,我就随便你怎么处置。”

“不过要是我先……”

后面的内容琴酒没能来得及听全。

他枕着赤井秀一的手臂,在即将抓获可恶老鼠的美好愿景中很快沉入了安稳的深眠。

「3」

结果,第二天早上他俩谁也没能起来。

明明都是体格强健的人,平时连普通感冒都极少,谁也没有料到这次的大号流感如此来势汹汹,不烧则已,烧起来居然整整一夜都不算完。

直到临近中午的时候,赤井秀一终于被饿醒了。

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熟悉的银色后脑勺——琴酒还在他的怀里睡着,温热的躯体随着呼吸的节奏微微起伏。似曾相识的画面让尚未完全清醒的探员先生有瞬间的恍惚,好半天才小心地把压没了知觉的手臂从对方颈下抽出来。

浑身的肌肉酸疼得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顿……虽然他昨晚也确实和人打过架就是了。

赤井秀一慢腾腾地套上了衬衣和裤子,然后尽可能轻地越过睡在外侧的琴酒下床出了卧室。他从厨房流理台上方的橱柜里找出了电热水壶,又趁着烧水的功夫在厨房里略微探索了一番——冰箱的冷冻柜里填满了各式各样的肉类,保鲜层里存放的一些易于保存的蔬菜也还算新鲜,储物柜里堆着大量方便食品,就连烟酒的库存也充足得很。

完全不会做饭的探员在干巴巴的面包和高油盐的泡面之中选择了后者,吸溜完面条又把壶里剩下的热水也给喝了个干净……真高兴琴酒还没有扔掉他最喜欢的那只马克杯。

——所以说,该不该给那家伙也弄点吃的呢?

吃饱喝足的正义使者抹了抹嘴,终于想起卧室里还躺着个虚弱的病人来。然而“叫琴酒起床吃饭”这个念头甫一冒出就被理智迅速否决——毕竟某人的起床气他可没少领教,更何况今时不同往日,惹恼那位的后果他可承担不起。

而与此同时,传闻中“起床气严重”的琴酒刚被自己的手机振铃吵醒,整个卧室里都充满了阴沉的低气压。

“我快要吐了,Vermouth。”

“欸,所以你的病情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贝尔摩德故作惊讶,“需不需要叫人送你去医院?”

“对了,说到医院……Kir的下落差不多有眉目了。”

一句话成功让琴酒把手指从“结束通话”上挪开。

“……人在哪儿?”

“此外,还有一件非常棘手的事情。”

不出所料,女人果然将话锋一转:“根据蹲守在医院外围的成员报告,从昨天下午开始就没人见过赤井秀一,目前甚至无法确认他是否还在医院里。”

琴酒:“……”

“总之,我们现在有理由怀疑FBI又在密谋什么新动作。”贝尔摩德用轻描淡写的语气状似随意地说道,“还有力气的话,不如这件事就交给你来负责吧?”

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露在被子外面的耳朵却忽然敏锐地捕捉到门外渐近的脚步声,紧接着房门被人轻轻推开——

“Gi……唔唔!”

彼时琴酒侧卧的方向刚好背对房门,再加上被子拉得高,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了他已经醒来——在反复纠结后赤井秀一终究还是把水、药品和食物给人端到了床边,却不料才开口就被突然暴起的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捂住了嘴。他猝不及防,即便是以王牌特工的身手也只来得及下意识地稳住了手上装满热水的保温杯,而怀里的面包和肉干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立时噼里啪啦地掉了一地板。

“啧……你那边是什么声音?”

“嘶……”赤井秀一吃痛地踉跄蹲了下去,他毫不怀疑琴酒这脚原本是想冲着自己的命根来的。

“啊,没事。”琴酒三两下挣脱了桎梏,随后在探员先生的痛苦面具中冷笑着重新捡起手机,“是有老鼠跑过去了。”

“……老鼠?”贝尔摩德深表震惊,“你家里?大白天?”

“对。”他阴恻恻地磨了磨牙齿。

“——这一只是胆子特别肥的。”

「4」

两人的交谈大约持续了将近二十分钟,虽然期间主要都是贝尔摩德在讲话。而琴酒最终还是松口答应了由自己负责追查FBI王牌的下落,不过条件是不许其他人插手,并且他也不会执行朗姆那些乱七八糟的愚蠢计划。

对于最后这点评价,赤井秀一表示尤其赞同。

真是……怎么想都太不像话了。

不过鉴于安全屋里只有一个卧室——说起来当初还是莱伊自己以恋人之间可以吵架但不能冷战分居为由硬是把好好的次卧改成了储物间,赤井秀一最终还是厚着脸皮爬回了床上。双人床的尺寸足够宽大,在自觉保持距离的前提下两人完全可以睡得井水不犯河水。

他在自己的半边还算老实地躺了下来,视线却不由自主地往琴酒脸上飘去——男人原本苍白的脸颊由于高烧的缘故泛起大片的红晕,淡色的薄唇也因为缺水有些干裂起皮。眼角下的纱布不知是什么时候蹭掉了,那道由他亲手造就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看起来有一种充满野性的火辣。

“所以……你会让他们来抓我么?”

赤井秀一忍不住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愚蠢的问题不知怎的就鬼使神差地溜出了口。琴酒半晌没有做声,然而就当他以为自己再也不可能得到答案的时候,对方却毫无征兆地翻了个身,只留给他一个没有感情的背影。

“——我正在休病假。”

男人语气冷淡地丢下这么一句就又没了下文,而早已烧成浆糊的脑子却神奇地在瞬间领会了其中的含义。赤井秀一放心大胆地蹭了过去,手臂一伸就将昔日情人重新捞回了自己怀中。而琴酒闭着眼睛半推半就,被子底下毫不客气地把冰凉的双脚踩上了探员暖烘烘的小腿。

——他当然是会被允许的。

赤井秀一心满意足地偷偷把玩着情人柔软的发丝。

——毕竟,谁还不是正在休假中呢?

再次醒来时天色已然擦黑。

不知道是不是先前吃下的退烧药终于起了作用,赤井秀一觉得自己的状况似乎好转了一些,保险起见他又抄起枕边的体温枪对准脑门来了一下——37.6℃,虽然与正常体温相比尚有差距,但总归而言是不耽误日常活动了。

琴酒依旧缩在被子里面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但按他的经验对方其实已经醒了,于是赤井秀一顺手也给琴酒测了体温——其实不用测也知道这人肯定还在发烧,他自己的体温降下来之后再摸对方就能感觉出明显的热度来。

果然,体温枪上的电子示数一路飙升到39.1℃。而他探头一看,床头柜上的食物和药果然完全没有被动过的痕迹。赤井秀一叹了口气,默默下床准备再去给人弄点吃的——大概是对中午的事依然心有愧疚,他最终决定亲自下厨给琴酒做顿病号餐来好好补补营养。

然而理想虽然美好,但厨房重地对于只会泡面的王牌探员来说显然是比黑衣组织更加险恶的难关。在对着手机上的菜谱捣鼓了足足两个小时后,他终于端出一锅勉强像样的土豆炖牛肉,又亲手盛了碗米饭放到已经自觉坐在餐桌旁等候开饭的琴酒面前。

“喏……你先尝尝这个?”

赤井秀一殷勤地给琴酒夹了块牛肉,而后者也难得缓和了脸色,非常给面子地端起饭碗慢慢吃了几口。彼时窗外的天色已经全然黑了下来,两人隔着一桌热腾腾的饭菜在灯下相对而坐,场面温馨得简直不像是真的。

——只可惜好景不长。

“赤井秀一!”半分钟后,琴酒“啪”地一声摔了筷子,脸色阴沉得像是能滴出水来,“你他妈是故意的么?”

“……啊?”被点到名字的人茫然地抬起头来,“怎么了?”

他说话时嘴里还嚼着块土豆,无辜得十分有说服力。琴酒见他神情确实不似作伪才好歹忍住没有发作,耐着性子没好气地开了口——

“你究竟往菜里放了多少盐?”

“呃,大概……”赤井秀一皱着眉头认真回忆了半天,“似乎有十来勺的样子吧?具体我也记不太清了。”

顶多不到两斤的牛肉他放十来勺盐,不齁死人才怪了。

赤井秀一自己说完也意识到菜大约是咸了,但他确实不是有意为之,怪只怪该死的菜谱对于新手极不友好,好几种调料的位置上都只写了“适量”,于是毫无经验的他也只好边放边尝,中途甚至还怀疑过几次这盐是不是过期了。

而现在想来——

“你是不是失去味觉了?”

……不愧是组织的topkiller,开口就正中靶心。

此后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下来,琴酒勉强扒了几口白饭就起身回了卧室,留下赤井秀一本着不能浪费的原则自己默默炫完了整锅,洗涮干净碗筷又去浴室冲了个澡,重新钻进被窝时已经将身上原本皱巴巴的衬衫换成了干净柔软的睡衣。而彼时琴酒早就自顾闭上了眼……不过这次好歹是记得把药吃了。

“还要帮忙暖脚吗?”

赤井秀一这样问的时候人已经蹭了过来。琴酒懒得说话更懒得动弹,只从善如流地挪了挪脑袋,默不作声地枕上了探员先生的胸膛。

——温度合适,软硬适中。

他在心里暗自对失而复得的人肉靠枕做出了评价。

不得不说……真是挺舒服的。

「5」

当清晨再度到来的时候,琴酒的烧也终于退了。

早饭是他自己去厨房做的,在煮开的沸水中下进速食面,面快熟的时候再往里面加些脱水蔬菜和肉干……坦率来讲黑道大哥的厨艺并没有比王牌探员强到哪去,不过像他们这种人对待食物的要求本来也就是能吃就行。

“面还在锅里。”琴酒头也不抬地说道,“要吃自己盛去。”

赤井秀一:“……”

向来话多的男人甚至没有答上一句行或不行,呆了好半天才默不作声地起身给自己盛了碗面回来。特别反常的行为换来琴酒颇为诧异的一眼——而似乎是注意到他的视线,探员先生放下汤匙好像想要说些什么,结果张了张嘴却只发出了沙哑的“嘎”一声,只得苦笑着指了下自己的喉咙,然后又冲他摇了摇头。

哦……琴酒心里顿时了然。

——想必这蠢货是昨晚盐吃得太多把嗓子给吃坏了。

赤井秀一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吃过早饭后他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地玩手机,而琴酒就在旁边毫无顾忌地吞云吐雾,全然不顾七星的味道正在勾起他的烟瘾,更不用说缭绕的烟雾只会让本就饱受折磨的嗓子雪上加霜。

“咳咳……咳……”

「赤井君,我们怀疑有组织的探子混进来了。」

赤井秀一立时不着痕迹地偷偷瞄了琴酒一眼,握着手机的手也无意识地攥得更紧了些。

詹姆斯随后回复:「消息是柯南君提供的,说是某个认识的少年在医院里听到有人在给组织boss发送邮件。」

柯南君……赤井秀一轻轻眯了眯眼。

就是朱蒂常常挂在嘴边的那个天赋异禀的小男孩么?所以如果这事属实可信的话——

「知道了。你们先想办法尽快摸清探子的身份,切记不要打草惊蛇,后面的事情交给我。」

……不过话说回来,以他自己现在这个状态,能平换一个组织的topkiller其实也是稳赚不亏的。

“喂,起来去拿午饭。”

彼时琴酒正好看完了球赛,头枕着沙发扶手的一侧懒洋洋地用脚尖戳戳他的大腿:“我让人放在大门外了。”

真是,他怎么就没早点想到点外卖这茬呢?!

就这样,两人心照不宣地就双向监视的策略达成了共识,在随后的几天中相处得异常和平——毕竟像这种只需整日摸鱼就能轻松捆住对方最强战力的差事几乎可以说是可遇不可求,忙里偷闲的假期里谁也不想节外生枝。

“秀,身体好些了吗?听詹姆斯说你这两天都在生病……你现在住在哪里?需要送些吃的或者其他什么过去吗?”

“啊……我没事,不用麻烦。”

手机的拢音效果一般,以琴酒的耳力自然能够一字不落地听到两人说话的内容。银发绿瞳的男人意味不明地嗤笑了一声,旋即换来黑发情人无奈中暗含警告的眼神。

“先不说这个,你们那边目前情况如何?”躲进卧室并关紧房门后,赤井秀一一秒变回了冷静犀利的王牌特工。

“托柯南君的福,组织的探子已经找出来了。”

被岔开话题的朱蒂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旋即严肃了神色将试探的过程简要叙述了一遍。

赤井秀一听完立刻做出了判断:“是那个楠田陆道。”

“嗯,我明白。”赤井秀一沉吟片刻,随后轻轻抿了下唇。

“……明天。”他无声叹了口气,“明天晚上我回医院,届时通知所有人做好准备,我们凌晨行动。”

「6」

临走前,赤井秀一鼓起勇气再次下了个厨。

食材依旧是牛肉和土豆,不过这回他又尝试做了咖喱。而琴酒虽然嘴上说着难吃,身体却很诚实地连盛了两碗。

晚饭后赤井秀一把洗好的小番茄递到琴酒嘴边:“照这个进度下去,要不了多久你就该对我的厨艺赞不绝口了。”

“……呵。”琴酒轻哂一声,不置可否地叼走了探员手里的果子。坚硬的牙齿稍稍用力就能戳破薄薄的果皮,酸甜的汁水立时在舌尖上争先恐后地绽开。

“——好吃吗?”

琴酒面无表情地斜了明知故问的男人一眼,下一秒便动作粗鲁地揪着他的领子亲了上来——如此直白的邀请简直令赤井秀一受宠若惊,在囫囵吞下一口番茄果肉后立刻扣着琴酒的后脑狠狠吻了回去——在这种事情上显然没有哪个男人愿意主动示弱,两人唇齿纠缠着试图在这块方寸之地决出胜负,直到彼此都快窒息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没用的废物。”

彼时琴酒的胸膛仍在剧烈地起伏着,不过这却并不妨碍他对面前的男人冷嘲热讽——赤井秀一挑了挑眉,墨绿色的眼眸中瞬间有危险的光芒闪过。

“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他抵着对方的额头,生着薄茧的拇指意有所指地在对方脸颊刚刚愈合的淡粉色伤疤上不轻不重地摩挲了两下,“我都要走了。”

“哼。”琴酒不为所动地打掉探员的爪子,紧接着反手扳住他的肩膀恶狠狠地掼进沙发,“……早晚给你杀了。”

——某种意义上讲也的确算是他能讲出的“好听话”了。

“啧……行吧。”被摔在沙发上的探员先生好脾气地整了整自己的衣服,“那你可要记得亲自动手。”

绿眼睛蓦然对上另一双绿眼睛。

赤井秀一笑着补充:“我才不会死在别人手上呢。”

如此就算结束了简短的告别。

琴酒从沙发上起身就径直走进了浴室,紧闭的门里面很快传出了淋浴的哗啦啦水声。赤井秀一从阳台的衣架上收回了自己来时穿的衣服,可谁知衬衣才刚刚套上一个袖子,他的手机却忽然毫无征兆地震了起来。

——是詹姆斯·布莱克的来电。

“赤井君,计划有变。”

指挥官先生语气沉稳依旧,身后的背景音里却充满了各种纷乱的脚步声和交谈声:“就在三分钟前,楠田陆道突然闯入了护士站,交涉过程中不知怎的竟识破了我们的人,目前已携带炸药驾车逃离了医院。”

提前开始加班的噩耗令FBI王牌在心里惆怅地叹了口气。

“收到……我马上赶过去。”

“不,你暂时先不要露面,我们这边还能应付的来。”

詹姆斯说到这里短暂地停顿了一下,似乎是扭过头去简短地和手下的搜查官们交代了些什么。

“……总之事态紧急我长话短说。”指挥官先生如是说道,“组织目前派了很多人手接应,但最关键的一个——Gin,他却始终没有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中。”

“现在最令人担心的是对方依然留有后手。所以赤井君——我需要你尽快查明Gin的踪迹并且尽可能将其绊住,务必不能影响后续的围捕行动。”

而此刻同样懵的还有浴室里的琴酒。

“Gin,出事了。楠田陆道……就是我们派去打探Kir下落的线人,那个蠢货在FBI面前暴露了身份,现在——”

贝尔摩德的呼吸听起来有些急促,从背景音中呜呜的风声不难判断出她大概正骑在摩托车上:“你那边有赤井秀一的消息了么?”

——岂止是消息?某些不要脸的FBI甚至在他这里蹭吃蹭喝了好几天,现在应该还没出门呢!

女人说完就果断结束了通话。

沾着水的手指无意识地抹开镜面上的雾气,从中可以清晰地看见自己还没吹干的长发以及逐渐变黑的脸。

短暂又漫长的寂静后,浴室的门终于“吱呀”一声开了。

彼时赤井秀一正坐在客厅里抽他的第三支烟,听见脚步声几乎是硬着头皮抬起头来——说实话他还没有想好应该怎么向琴酒解释自己的出尔反尔,以及如果对方坚决不许自己继续留宿的话是该软磨硬泡还是武力解决。

然而满心的忐忑却在看清眼前人的瞬间通通化为了泡影。

——琴酒……竟然没穿衣服。

银发及腰的男人只在腰间松松垮垮地围了条浴巾,就这样不遮不掩地大步走过来,面无表情地伸手摘走了他的烟。

琴酒:“做吗?”

赤井秀一:“……!!!”

直球来得猝不及防,王牌搜查官有一瞬间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目瞪口呆地注视着琴酒——后者就着他抽到半截的烟猛吸了几口,然后居高临下地单脚踩上他的膝盖,一把将碍事的浴巾扯了下来。

——画面实在太美……尤其是从他这个角度看去。

喉结上下一滚,探员先生终于忍无可忍地把某个敢于挑衅自己权威的罪犯狠狠压倒在沙发坐垫上。

……夜还长着。

进入“正题”的时候两人同时在心里发出感慨。

——当然,今晚他们都会顺利完成任务的。

——FIN——

p.s.彩蛋是一点点喜闻乐见的猫琴重逢~

p.p.s.情人节快乐

隔壁的梗图,改了

星核猎手cb向,没有cp

既然2.3没有实锤星期日后来也没有加入星核猎手,那么依旧是星期日加入星核猎手IF

如果告诉从前的匹诺康尼橡木家主星期日通缉犯去而复返的消息,他一定会严阵以待,认为这些罪大恶极之徒还在酝酿着什么阴谋。但是换成了现在的恶徒本徒通缉犯本犯星核猎手星期日,他会说通缉犯去而复返,可能只是为了一家心怡的店而已。

星核猎手们在外执行任务,并不能保证每次都能准时返回基地用餐,总有在外解决的时候。或者本来就想出外面吃?总之,如果他们中的某一个人在外遇到了值得再来的餐厅,那么一定会带着同事们再来一次。

但是这是否……还是有些……

...

至于通缉令?乔装一下的事情而已。如果猎手们那么容易被抓住,那他们早该被抓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星核猎手们就在她推荐的汉堡店里,星期日提出疑问时正拿着他的油封鸭腿堡。除了艾利欧不在以外,五个人整整齐齐,一个不少(银狼说这种时候最适合一网打尽,流萤说不会的我来断后,银狼吐槽她没有幽默感)。大家都惊讶于卡芙卡会推荐这样的店,卡芙卡说,他们家的汉堡非常的有创意,而且里面的牛肉是可以单做成牛排拿出来卖的品质。

她说的时候,手里捏着的正是被她夸赞的那一款汉堡。这款汉堡的面包用的不是常见的松软的小圆面包,而是更韧的贝果,里头涂了黑椒酱,夹着一片牛肉、水灵灵的生菜和番茄。味道如何不知道,至少从外形上看,店家确实是非常有创意。

但是照烧鸡腿堡有点腻,银狼评价道。她点评的照烧鸡腿堡不是她自己点的,是流萤点的,银狼自己点的是一个偏传统的香辣鸡腿堡,但她又想尝尝流萤手里那个用老式甜甜圈夹着照烧鸡腿肉的照烧鸡腿堡究竟是什么味道,于是两个女孩商量了一下,互相对半分了。

“是不是因为你把里面的芝士片挑出来了?”流萤问银狼。其实她也觉得有点腻,毕竟老式甜甜圈和照烧鸡腿肉都是甜口。但是因为店家还往汉堡里加了偏咸的芝士片和酸萝卜,她又觉得还好。

“是这原因么?我觉得那东西又咸又腻,就扔掉了。”不过她们倒是对香辣鸡腿堡里的炸鸡腿排又酥又脆又多汁这件事表示一致同意。银狼问星期日:“周日哥,你那个油封鸭腿堡味道怎么样?”

“还不错。里面的酱汁是用红酒做的,我觉得你可以试试。”后半句是对卡芙卡说的,白领丽人微笑着表示:“好啊,下次我会尝试一下的。”刃坐在旁边没说什么,他吃的就是最经典的田园时蔬堡,配的饮料也没要拿铁或者牛乳茶,而是点了一杯不加糖的美式。

流萤说的那家很不错的烤鱼店,主打产品是铁板烤一种淡水慈鲷,这种慈鲷肉质细嫩,没有肌间刺,因为生长在较为干净的水域,竟然也没有土腥味。烤鱼被装在铁盘里被端上来时还能听到热油滋滋作响,鱼被从肚子处剖开,身上铺满了热油泼过的紫苏、蒜蓉、甜椒、姜丝、小葱、豆豉和洋葱,身下铺满了吸饱汤汁的宽面、宽粉、豆芽和油豆腐。

胡椒、茴香、孜然的香气弥漫,银狼小小地哦呼了一声,并说可惜老板没来,我觉得他会喜欢的。流萤小声说他不是不喜欢油盐太重的食物吗,我觉得他会更喜欢粥,卡芙卡笑着说我们为什么不能两种都打包一份给他呢。

她们说的粥是指吃完烤鱼后收尾的砂锅生滚鱼片粥,老板从鱼缸里捞出另一种筋肉紧实的草鱼,断尾放血后沿着鱼脊和肋骨取下两片鱼肉,切成薄薄的鱼片。老板手艺不俗,片出来的鱼肉洁白如雪,薄如蝉翼,晶莹剔透,有的老饕会请老板片鱼前先把鱼皮剥了,直接吃片好的生鱼片,鱼皮单独切丝滚粥。不过星核猎手们是不会这样吃的,他们虽然爱吃,但也惜命。

在砂锅里的浓稠的白粥关火的瞬间将鱼片下进去,利用余温将鱼片刚刚好烫熟,撒入一点盐,一点姜蓉和几粒葱花,简单的调味带来极致的鲜美。垫在吃完香喷喷的烤鱼之后,会觉得整个身子从胃部都被温暖了。银狼喝完一碗后甚至忍不住开玩笑问老板这粥怎么做得那么好,我叔也会片鱼,老板你教教他好不好?刃说我手抖片不了鱼,老板哈哈一笑,说年轻人不要妄自菲薄,片鱼也好煮粥也好烫鱼也好,都讲究一个经验。多练,早晚有一天手就不会抖了。

刃难得笑笑,没说什么。

星期日听银狼吐槽过,老叔看着不声不响,实际上是他们中口味最挑剔的一个,能得到他认可的店家少之又少。银狼和他搭档出任务时在外面吃饭,有好几次她都觉得这个店家手艺不错,刃叔却压根没点头。

所以只要被他夸过一句味道不错的店铺,星核猎手们几乎都不会错过,而且也从来不会失望。星期日对此颇为好奇,然后他真的去问了刃本人。

刃:?

在沉默十秒后,刃还是向星期日推荐了一家“不错”的羊杂汤馆,他确实非常惜字如金。就是……星期日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听起来好像不太好找。”

刃冷冷地回复:“很快她们就会带你去找了。”

星期日:?

他确实很快就明白了刃是什么意思。那家羊杂汤馆的位置确实偏僻,在一条需要七拐八弯才能抵达的小巷子里,但是这家汤馆出门左转过三个巷口再左转走上四百米有一条格外繁华的商业街,右转拐入的另一条巷子往里三户住着一位卡芙卡颇为欣赏的老裁缝。银狼说星期日天天穿得像个神棍,不符合他们星核猎手的形象,流萤说刃也是这么过来的。刃点点头,难得露出无奈的表情,细看还有点幸灾乐祸。

星期日悟了。

他趁着卡芙卡在和老裁缝沟通设计稿,流萤去取她上次定做的裙子和小饰物,银狼和老裁缝的孙子联机、自己身边只有助理在给他量体的时机问他唯一的同性同事:“其实只是她们(特指卡芙卡和流萤)想逛街吧?”

刃让他自己领会。星期日觉得他领会到了。

陪女人逛街,不事先好好补充体力可不行。星期日很快接受了现实,毕竟他其实很有经验。只不过以前是陪妹妹逛街,现在是陪女同事,区别仅仅只是星期日的妹妹只有一个,女同事他可是有足足三个,虽然其中一个是凑数的。

羊杂汤馆开在小巷子里还能长久不关门,老板自然是有点东西的,餐馆里坐得满满当当,除了附近来照顾生意的街坊,也少不了特意来品尝的老饕,这羊杂汤的味道可见一斑。老板得意地说,这汤底可是他用两大根羊棒骨,足足熬了三个小时熬出来的。有街坊马上接话,说难怪每天一大早都听你家嘭嘭响!还以为打雷了,原来是你在剁骨头呐!引来满堂哄笑。几分真假没人知道,但确实汤色奶白,鲜浓味美。

夹馍也是老板的绝活,他曾无数次无比自豪地说多年以来,他就是靠这一手杂碎汤和夹馍的手艺养活了一家人。夹馍有两种,一种是菜夹馍,馍里头夹炒得脆生生的胡萝卜、豆芽、莲花白;另一种则是肉夹馍,里头夹的腊汁肉肥润不腻,满口留香。

肉和菜都是老板娘做的,老板娘是个胖胖的女人,脸上总带着笑,谁夸一句她的菜和肉好,她就把做法告诉他们,一点儿不藏私。如果有人记不住炖肉的十八种香料名字和用量,她又得空,还能找个纸片儿给写下来,塞客人手里。但是街坊们还是爱上他家来吃。

馍呢,就是老板打的了。馍也有两种,一种是钢圈虎背菊花心的白吉馍,吃起来外脆内韧,细细咀嚼,麦香十足;另一种呢则是掉渣油酥馍,香脆可口,银狼和卡芙卡都要这种,星期日也跟着她们点了;刃和流萤选的白吉馍,得到了老板“识货”的眼神赞赏。

一口馍就一口汤,再嗦几口红薯粉,配橘子汽水,用老板吹牛的话来说那是——“就算那什么星核猎手来了我这!也得承认这一套比那什么什么朱明仙舟的龙宫私房菜都香!”一番没什么逻辑的话,引得在座街坊和星核猎手(含一位朱明出身的罗浮前百冶)掌声雷动,以表认同。

不过,老板并不知道,他的常客里,真的有人吃过那家龙宫私房菜。银狼跟同事们吐槽,那一家又贵量又少,根本不值当。

她的原话是:难怪刃叔自己不去,还跟我说不必去,我还以为他只是不想回朱明。结果那家店是个坑啊!把我那个月的工资都花光了还吃不饱,可恶!公司绝对是收了黑钱了!

她说得激动,几乎要拍桌子了,卡芙卡不得不给她夹上一块香气四溢的烤鸡,微笑着安慰她说消消气,偶尔踩一次雷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嘛,再说了你也不是每次都会踩雷,我们现在吃的这家餐厅不就是我们狼宝发掘出来的吗?流萤疯狂点头,星期日和刃也很给面子地跟着点,总算是把银狼的怒火消下去了一点。

而此刻星核猎手们所在的餐厅自然也是“宝藏”,卡芙卡夹给她的烤鸡足以证明。这只烤鸡本来不在银狼的推荐清单上,是星期日点的(本人看起来毫无波澜,倒是流萤表情有点怪异)鸡事先用胡椒、大蒜、芫荽、高良姜打碎后与椰糖、鱼露、甜酱油和箭叶橙汁混合而成的酱料均匀涂抹冷藏腌制后,再铺一层箭叶橙叶,在用香茅草叶子紧紧缠缚,烤得皮脆肉嫩,色香味俱全,一口咬下去还有肉汁。

桌上还有一大锅酸辣海鲜汤,是银狼的强烈推荐,鲜虾、鱿鱼、花甲被用朝天椒、虾黄油、香茅根、芫荽根、紫洋葱和独头蒜炒制,加入了箭叶橙的叶子和果汁、番茄、口蘑、鱼露的汤底煮过,吃起来也变得酸辣开胃,而汤也融入了海鲜的鲜美,令人欲罢不能。

除了这锅酸辣海鲜汤,她还点了不少酸辣口味的菜,例如用舂过的辣椒和大蒜调味炒的非常下饭的罗勒叶碎肉;舂辣椒、大蒜、芫荽根、油煎过的熟洋葱与柠檬汁调味、与生洋葱、番茄、芫荽和薄荷叶拌在一起的凉拌熟牛肉。星期日吃得耳羽微微炸开,卡芙卡见状,给他点了一份菠萝咖喱炒饭,似乎是想到了一桌子菜里唯一不辣的那只烤鸡。星期日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接受了卡芙卡的好意。

不过出乎意料,菠萝咖喱炒饭倒是更受流萤的欢迎,也许是它的摆盘比较可爱,而驾驶着萨姆机甲的流萤是星核猎手里对可爱的东西最没有抵抗力的。(所以说那家伙非常的天真好骗。好消息是萨姆女士的战斗向来都是砰砰——砰地解决,敌人根本看不见她的脸,不会知道她其实非常好骗。——银狼)

菠萝挖空就是天然的容器,黄澄澄的果肉被挖出来切块,几乎和被姜黄同样染成澄黄的咖喱炒饭融为一体,反而是粉嫩的虾仁、翠绿的青豆、橙红的胡萝卜和洁白的鱿筒更为突出。看着挺好看,可惜味道却是中规中矩,不出错,但也没啥心意。银狼某天想起来还叹气,说中看不中吃,流萤安慰她至少其他的菜都很不错。

那天晚上正好大家都在,星期日正往杯子里倒水,银狼突然提起这个话题,他也就联想起来了,说正好我上次单独出任务返程时,路过的星球有个路边摊,大婶卖的炒饭不错。卡芙卡听了说那正好啊,我还没想好今晚吃什么,那就去外面吃吧,就这么定了。老板,这次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艾利欧摇摇尾巴,刚打算拒绝说你们给我打包就行,就听见星期日慢条斯理地说,那里似乎是可以带猫的,我上次就看见一个一边抱着猫一边吃的小姑娘,大婶还特意给了她一只塑料碗让她分给猫吃。那这还有什么好说的,银狼小手一挥,流萤带上老板,我们走!

艾利欧连忙躲开萨姆的机甲手臂,爬到刃的肩膀上说走就走,不是不能走,但是哪里有强迫猫猫走的道理?就算我不是猫猫,我不还是你们的老板吗?你们嘴上叫我老板,行为上有半分对老板的尊重吗?卡芙卡笑笑说,我们一直非常尊重您呀。

星期日说的路边摊,是真正意义上的路边摊,就在居民区附近停了一辆三轮餐车,空地上随便摆了几把桌子椅子。摊主大婶还记得星期日,看见他来了,还带来一帮朋友,个个俊男美女,眼中三分惊讶三分惊喜四分不敢置信,嘴都咧到天上去了,连忙招呼他们坐下。

银狼刚坐下就迫不及待打趣星期日,说大婶看起来很喜欢你嘛。星期日无奈笑笑,说是因为我带了朋友来吧,流萤小声说银狼的意思是大婶可能觉得你帅,卡芙卡笑着说我同意。正好大婶拿着夹板和笔过来帮他们点单,银狼干脆指着星期日问她:“婶子!我这个同事帅不帅?”

大婶愣了一下,眉开眼笑地回答:“帅嘞!小伙子俊得很!”

银狼又把手指移向刃:“那他呢?他帅不帅?”

“哎!也帅!都是年轻帅气的小伙子!你们也是啊小姑娘,都漂亮水灵得很!要吃什么?婶子给你们做!”

银狼从听见“年轻”这两个字开始就在憋笑。卡芙卡帮她点了单,等大婶回去炒饭,她直接笑倒在流萤怀里说叔,大婶说你是跟周日哥一样年轻水灵的小伙子哎,刃有些无奈,盯着她说很好笑吗?

在大婶打蛋下锅的“滋啦滋啦——哗”的背景音里,银狼噌一下坐直身子,乖巧地说不好笑。刃看着她耍宝只能叹气,他当然不会真把银狼怎么样;卡芙卡捂着嘴,艾利欧出门在外不好口吐人言,喵了一声以示嘲笑。星期日没说什么,只是笑,耳羽轻微舒张。

大婶炒饭、颠勺的动作相当麻利,热油、打蛋,下料、下米饭、颠勺、出锅一气呵成。所谓的点单,也就只是在一份炒饭默认的配料之外,从她备下的其他配料中做选择而已。碎肉、火腿丁、腊肠、酸豆角、甜椒、玉米、胡萝卜丁,主打一个丰俭由人。

热气腾腾,粒粒分明的炒饭锅气十足,虽然是路边摊,却并不一味重油重盐,相反大婶用油相当克制,吃到最后也不会油腻,就连卡芙卡也赞不绝口。唯一的问题是……大婶会不会太慷慨了?每一份都给得不少。银狼感叹长得好就是吃香,干饭的速度却一点不慢,大婶来收盘子的时候,看见他们一行人连猫都把炒饭吃得干干净净的,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

星期日轻咳一声:“其实,我和知更鸟还没歌斐木收养之前,确实过过一段……比较困难的日子。”

“这只是个比喻,我是在说你的气质上就不像会吃路边摊的人。”银狼头也不抬地打游戏,萨姆驾驶舱内流萤抿了抿唇,也说:“确实。如果是以前……我也想象不出来,你会选择在路边摊用餐。”

星期日叹了一口气,温润的声线依旧平和。

“我曾经担任橡木家系家主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我会成为星核猎手。”

他说话的声音很平静,实际上他的内心也很平静,就连星期日自己也感到很意外。也许以世人的眼光来看,万众敬仰的橡木家主,和东躲西藏人人唾弃的通缉犯,完全不可相提并论,就连前橡木家主自己曾经都是那么认为的。可是真成了通缉犯,星期日反而发现自己似乎一点也不怀念作为橡木家主的前半生。

他能理解流萤和银狼的困惑,因为星期日他自己也想象不出橡木家主吃路边摊的样子,实际上如果不是她们问起,星期日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自己曾经的身份了。确切地说,他很久没把那个身份和自己联系起来了。

匹诺康尼的橡木家主不会吃路边摊,但是星核猎手会。作为臭名昭著的通缉犯,星核猎手做什么都不奇怪,他们潜入一颗星球,也许是为了一颗星核,也许是为了一本『剧本』,也许仅仅是为了一家某位同事认为“不错,值得推荐”的餐馆。

总之,星核猎手做什么都不奇怪,吃路边摊更不奇怪。星期日感觉到卡芙卡的手落在自己的肩膀,轻轻拍了拍,他几乎能立刻想象到她微笑着的脸;黑猫则跳到了他的膝上,抖了抖胡子,他也在笑。

他说:“恭喜。”

*写得我一卡一卡的,就这样吧,哎

*朱明仙舟的龙宫私房菜:见尚滋味燕翠大厨对话。总得来说就是星铁米其林,但又贵又少

*去一些非连锁的店,会更容易找到一些非常有创意的汉堡,当然更大可能是隐藏菜单。我到大三才知道校内一家汉堡店有隐藏菜单蟹皇堡(老板就是这么起名字的),非常好吃,想吃需要提前跟老板预订。哎馋了可惜。

*可恶我同学去兰州工作了。等她放假回家我得找个借口去看她顺便让她带我在西安玩

*我上司以前会做冬阴功汤,然而现在她养生不再做了,遗憾

*我在贵州吃到过超级好吃的炒饭,老板娘炒得巨香,锅气十足,而且一!点!都!不!油!吃到最后一口都不油!可香可香了,如果不是已经饱了,真想再来一份

二编:不用问了,不是美食博主,是天杀的会计(加班出报表报税ing)

天杀的j*又出bug资产负债表竟然不列示应付利息

三编:私设艾利欧不是真猫!我相信每一个坚信周天哥会加入星核猎手的人都知道《乌鸦之死》,也知道落款署名的意思。此外虽然我很不想提内鬼,也不想给他们做任何宣传,但是种种迹象下,我是更倾向艾利欧本质是人的,给艾利欧的人称代词也一直是“他”!其他私设我确实有参考猫的习性,但是也是在打人和猫之间的擦边球。

所以真的不用再强调猫什么什么习性了没有真把老板当真猫写啊啊啊,更不用发两条+四条一共整整六条啊啊啊

原皮

01.

这话再传回来,就分了几拨人在王杰希跟前欲言又止、暗自垂泪,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山上的山下的都有。

主要有两波人。

一部分劝他教育孩子不该大动肝火,虽说不听话该打打,但也不该一怒之下如此动手,玉枕碎了是小,稍不注意把徒弟们砸个头破血流该如何是好。

一部分拐着弯儿地旁敲侧击,探听他是否多了位新伴侣,是相处不如意拍桌争吵,还是——情到浓时没注意分寸。

后者甚至还在试探他的情人是男是女。

起因只是微草堂的猫把他的枕头打碎了...

起因只是微草堂的猫把他的枕头打碎了一只。

不知道怎么七拐八绕传成了他教育小孩没轻没重、或者他和不知名的某人浓情蜜意没轻没重。

只能说谣言可畏。

王杰希揉了揉额角,回屋抓猫,几个小的光天化日行踪鬼祟,堪比做贼。

这几个显然没想到会撞上他,齐刷刷站在原地,背脊笔直,如同检阅行礼。刘小别暗地里轻轻踢了袁柏清一脚,袁柏清深吸一口气,大声道:“堂主好!”

院内树枝上顿时抖下大片雪。

王杰希看他一眼,敷衍道:“好。”

说罢抬腿要走。

那三个当机立断往他跟前一蹭,以血肉之躯形成一堵人墙,挡住了王杰希的去路。

王杰希挑起一侧的眉毛。

袁柏清竖起四根手指:“堂主,我有话说。”

王杰希准了:“说。”

袁柏清说不出来。

他说不出来,王杰希说得出来。王杰希拍了拍肩膀上的雪,抄着手问:“尺玉呢。”

三个人磨蹭半天,高英杰眼一闭心一横,把斗篷掀开,露出个猫脑袋。那只白猫昏昏欲睡,天寒地冻快要冬眠,才任由折腾还没亮上几爪,这下打眼一见王杰希倒是精神了,迫不及待地往上一攀,蹬着高英杰的手臂就往王杰希怀里跳。

白猫年纪大了,动作不如之前灵活,它平日许久不动弹,得亏王杰希眼疾手快伸手接住,才没摔出个好歹。

它在王杰希怀里换了个姿势,又闭上眼睛开始打瞌睡,丝毫看不出来之前干了什么事儿。

刘小别有点尴尬地摸了摸鼻尖:“您知道啊。”

王杰希的表情有点微妙,最后只是“嗯”了声,打发几个早早回屋,别站在廊下吹冷风。

看他确实没有找猫算总账的意思,仨小孩儿松了口气,顿时鸟兽四散。

02.

微草堂的堂主都有些爱好。

前一任的爱捡小孩,这一任的爱捡狸奴,关于下一任爱捡什么已经引起了诸多猜测,榜首是“要不捡钱币吧”。

被寄予生财众望的高英杰每每听闻此事都呛个不停。

这个传言其实不对,说林杰爱捡小孩是因为捡出个王杰希,说王杰希爱捡猫是因为微草堂确实有挺多猫。但实际上林杰也就捡了俩倒霉孩子,一个王杰希一个方士谦,微草堂的猫主要也不是王杰希在捡,是方士谦在捡。

打碎枕头这只最早捡回来,绿眼长毛,通体纯白,虽然犯事儿不少但奈何实在美貌,美名“白雪”,占据王杰希半张床榻和榻上一只玉枕多年,在微草地位之高,路过弟子都得朝它喊声“白雪长老好”。

就是这猫只认王杰希,脾气不好,后来年纪大了,才没天天凶人亮爪,懒洋洋地任人摆布。

王杰希揣着猫回屋,碎片早被几个小孩收拾干净,榻上就剩一只白玉枕头,蓝田玉边角有些青翠的纹路,原是两只拼在一起,可以凑出个祥云图纹,现下缺了一半,看着没差,实际不太完整。

他捏了捏猫爪子。

白雪耳朵抖了抖,没心情搭理他。

说来这名字也不知道是谁取的,敷衍但合适,等王杰希发现的时候,同门都在用小鱼干和“白雪”勾引它,听见呼唤后,它还要矜持地甩两下尾巴,再优雅踱步而去,勉为其难、大发慈悲地接受堂中弟子对高贵的白雪长老的供奉。

据王杰希观察,它已经在其余弟子的一声声“白雪”和一条条小鱼干中迷失了自我,完全忘记本名了。

王杰希又捏了两下猫爪子。

他喊:“千千。”

白雪——或者说是千千,睁开眼睛看他,把脑袋蹭到他的手掌底下。

昔日为了争夺白猫的取名权,王杰希和方士谦打了个赌。

方士谦取名比其余同门还要敷衍,看它一身纯白,滚雪堆里抓不住,尤其这猫明明是他捡的,偏偏更喜欢王杰希,恶声恶气地要管猫叫“大白”。

王杰希坐在一边,看方士谦和猫对峙,互相呲牙咧嘴。

他说要不叫千千。

方士谦登时睁大眼睛,扭头看他,对他如此这般不尊敬师兄的猖狂发言难以置信,表情活像另一只正在酝酿张牙舞爪的大白猫。

赶在方士谦闹他前,王杰希说:“千千百百,没差别。”

方士谦险些气笑。

他们赌谁先摘到今年冬天后山新开的第一簇梅花,谁赢了取名权归谁。

结果事实证明,他俩赌得再高兴,也抵不过坚定不移要管猫叫“白雪”的微草民心和那一盘又一盘的小鱼干。

03.

玉枕的谣言甚嚣尘上,出于对微草堂主绝对不会揍小孩的人品的信任,“情人论”以压倒性的优势取胜。

作为拥有姓名的王杰希,他对此早有预料。

几乎每日甫一睡醒,最多不出半个时辰,他就能听见有关他的最新传闻。

有人说他昨日清晨才与叶修书信来往纸短情长,又有人说他傍晚时分跟喻文州针锋相对暗度陈仓,接着被另一人反驳他分明是和黄少天唇枪舌战到唇枪舌战,掺杂着误入对话的无辜少年捂着耳朵哀嚎我不想听懂,再跟着就有人愤怒地翻出最新话本说你们都错了!微草堂主每个寒冷寂寥的夜晚都会孤身前往后山对月独酌与花相伴,他分明是在跟山野精灵幕天席地情意绵绵!

据王杰希本人推测,按照现下流言的发展程度,他的良人佳偶变成微草堂的猫妖精怪、黄土下的孤魂野鬼乃至他桌案上的墨玉砚台也指日可待。

方士谦还在时,稍微后来些的日子,这类传言的发展程度更是令人胆战心惊。

他熄灯就寝是芙蓉帐暖度春宵,彻夜不眠还替人垂泪到天明,晨起阅卷又为伊消得人憔悴,哪怕难得晚起一时半刻,都有人恨不得在他院里高声齐念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对此,方士谦袖手旁观兼幸灾乐祸,称:王杰希,我救不了你。

说得好。王杰希随手取下一本小册,往他跟前一推,书名《谦谦传》,先救救你自己。

方士谦往座椅里一跌,虚弱地朝前伸出一只手,捂住心口:“医者不自医。”

王杰希嗤之以鼻。

那几年被他人编排的话本中,方士谦和王杰希彼此的故事中占据相当浓重的笔墨。

他俩外出游玩时随便挑个茶馆歇息,说书人惊堂木一拍,开口是《微草堂王某希与方某谦不得不说的二三事》,此言一出,满座皆寂,停顿三秒后众人齐齐鼓掌喝彩,一场下来说书人赚得盆钵满盈,听者众人意犹未尽,在场诸位无不兴致高昂,只有两个人不高兴。

方士谦满脸见了鬼,王杰希贴心地帮他倒了杯茶。

“王杰希!”方士谦大惊,“你这是什么反应!”

王杰希纠正他:“他们编排的是王某希和方某谦,不是王杰希和方士谦。”

“自欺欺人掩耳盗铃有什么意义!”

王杰希深深地叹了口气。

确实没有意义,但是你计较更没意义。王杰希循循善诱,晓之以理,他说传闻我们相爱相杀,命里难容却心心念念,日日花前月下抵足而眠,往昔一齐策马共闯江湖,今朝携手同游泛舟湖上,来时春宵帐暖花烛彻明浓春思荡被翻红浪,其他人已经认定我们分桃断袖,微草堂上上下下每个角落都有我们偷情的影子,床榻书阁乃至后山更是重灾之地。

“所以,我的方师兄,”王杰希说,“您想如何将您的行为变得有意义?”

方士谦的脸色精彩纷呈。

过了很久,他才露出有点泫然欲泣的表情。

王杰希于心不忍,抬手欲薅他头毛以作敷衍了事的安抚。

方士谦悲伤道:“分桃断袖的都没好下场。”

王杰希安抚他的巴掌险些落他脸上。

04.

相遇是最备受瞩目的戏码,最好在刀光剑影间出演春水乍起的一眼万年,谁被趁人之危命悬一线,这就轮到另一位乘风而来,摘叶飞花间扭转乾坤,成就一场老套的英雄救美一见钟情。

王杰希被林杰捡回微草堂时方士谦不在,他半夜醒来床榻上多出一人,方士谦坐在他的被子上,拿笔杆子戳他:“打劫,把堂主给你的东西都交出来!”

王杰希睁开眼,一把掀翻方士谦,劈手夺过毛笔,在他脸上画了个大王八。

捱到天擦亮,方士谦去给林杰告状。

林杰听完全程,先是惊诧,再是惊喜,拍着王杰希的脑袋赞叹说“杰希天资聪颖”,由于过分惊喜,手上没收着劲,差点把还没他腰高的王杰希一巴掌拍进地里。

方士谦和王杰希的梁子就此结下。

王杰希十八岁时和方士谦下山历练,他初入江湖,不到三月就声名鹊起,战胜的对手成斤论打,陪方士谦前往某处更险些一个人端了山贼老巢,险些的原因是方士谦扭伤了脚喊他回来。

他收剑回来,看见方士谦颈间一道浅浅的血痕。

所幸方士谦反应迅速,及时避开,伤口不深。

王杰希虽面无表情,但显然十分不悦,方士谦按了几下脚踝,疼得连连抽气,头没抬都感觉阴风阵阵杀气腾腾。

“算了,”方士谦说,“我菩萨心肠,见不得杀生。”

王杰希不想听他鬼扯:“那你改明儿去出家。”

“?好歹毒的诅咒!”

方士谦不习武,他从医。

他性格活泛,年纪又轻,难免不如那些白眉长须仙风道骨的长者看着稳重,有人专程上门求医问药,一见方士谦都面露尴尬。

方士谦早先生了几次气,后来心平气和。

“我救想活的人,想死我也不拦着。”他正翻着千金方,顺手去摸案边的青瓷小碟,往王杰希嘴里扔了颗五颜六色的糖丸,得逞后眉飞色舞,“王杰希,你已经身中奇毒,快点为你偷吃了我最后一块绿豆糕道歉!”

王杰希翻了个白眼。

某一村落数人离世,私下合计怕是疫病,不少地方都有医师前往,对外宣称近日天气奇诡注意身体。

方士谦让王杰希送到路口原路折返,王杰希可不管他,拖着方士谦翻身上马,横冲直撞进了疫村。

他们在疫村耗时半年,最后从一口加盖的水井捞起一具面目全非的腐烂尸体,才终于摸清源头。

方士谦端了盆水反复净手,看不出来,但他确实有点洁癖,第一次问诊看病后心情郁郁,被王杰希敷衍安慰了好些时候。

他不习武,不爱打杀,不想白衣发褐眉弯落血,更讨厌论生论死多看别离,最后兜兜转转却学了医。

三斛火,一壶冰。人命至重,有贵千金,一方济之,德逾于此。

王杰希问他在忧心什么。

他其实不怕尸体,不惧生死,分明追根溯源,找到眉目,却显得不太高兴。

方士谦的表情有点纠结,最后说,我不想死的时候那么难看。

王杰希建议他先治治自己的脑子。

方士谦理直气壮说医者不自医。

05.

微草堂——也不只是微草堂,许多门派都会在门内弟子十八左右时放他们外出历练,何时结束归来也看自我磨砺。出于一点来自长辈的溺爱,微草堂会建议弟子两两结伴,多少有个照应。

其实早先没这个习惯,主要是方士谦和王杰希开了个头。

谁让方士谦多赖一年都要和王杰希同路而行,振振有词说柔弱的医师需要得到春风化雨的悉心照料。

王杰希让他感受了一波什么叫寒风料峭。

和高英杰年纪相近的没有,约好的是兴欣的乔一帆。

袁柏清和刘小别是真的不放心,给高英杰准备了大包小包,糕点米面衣物被褥样样俱全,上报时被王杰希一一驳回,袁柏清双目含泪。

王杰希揉了揉眉心:“你们让他都带上,他还没下山就得累死。”

袁柏清大惊失色,不敢相信自己对师弟的一片拳拳爱护之心竟被堂主解读得这般可怖,登时扭头去看高英杰。

高英杰憋红一张脸,声音细弱蚊蝇,最后还是说了句:“确实是。”

袁柏清痛心疾首。

王杰希被迫拿出杀手锏:“你师父前两天来信,问你功课怎么样了。”又去看刘小别:“方士谦也问了你。”

在漫长的沉默后,袁柏清低头认错,说我这就去温习功课,得到应允立刻和刘小别夺路而逃,逃跑前还给高英杰偷偷招手,看起来就是要给后入门的小师弟八卦方士谦,甚至八卦《微草堂王某希和方某谦的二三事》。

胆大包天,不愧是方士谦的亲徒弟。

方士谦走前顶着炎炎夏日追杀了袁柏清五座山头。

王杰希问为什么,难道就因为袁柏清在给他俩不存在的后代取名?

方士谦咬牙冷笑说当然不是,他才没这么小心眼。

“袁柏清那兔崽子!”他含恨道,“他竟然说孩子是我生的!”

王杰希迅速抽回被牵住的手:“我不想生,还是你生吧。”

方士谦前些日子大病一场,恢复后倒是愈发精神抖擞,理由是久病床前无孝子,再病下去王杰希不会侍疾只会谋杀,此话一出惨遭被削。

只是他病中不曾露面,于是各色传言纷飞四起,排除掉微弱的争权夺利的阴谋论,凡人虽是凡人,但编排故事的能力恐怕诸神诸魔都望尘莫及,毕竟王杰希想不通不过短短十日,他与方士谦在流言里是如何做到迅速完成备孕生子一系列完整流程的。

方士谦走时还有些愤愤,他说传闻我对你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了如指掌如数家珍,就连你腰间腿上哪里有几颗小痣都一清二楚,但是天地可鉴我们之间唯一的干柴烈火是我俩当年为了捣掉一窝山贼半夜纵火!何况我们明明都有好好穿衣睡觉!我简直比六月飘雪的窦娥还冤!

赶在王杰希抽他前,他又眉飞色舞地转移话题,还给王杰希说,你要好好守着微草,我要去云游四海了!

他把白猫抱起来,塞进王杰希怀里。

白猫难得没亮爪。

06.

许多人把高英杰送到山门外,乔一帆在不远处等他,他一一拜别后看向王杰希,说堂主我先走啦,又看向王杰希怀里的猫,说白雪长老再见。

王杰希点点头,嘱咐了句小心谨慎,安全第一。

冬日雪下的极大,从后山至前堂开满了各色梅花。

当年王杰希和方士谦打赌,谁赢了谁给白猫取名,赢的是方士谦。

王杰希并不知道后山最先开的梅花究竟是哪一丛,只有方士谦知道。

开的是一簇红梅,枝头挂着霜雪,被方士谦最先折下,插进了王杰希案头的琉璃瓶。

方士谦病时,王杰希探了他的脉,只摸到脉象虚浮,生来顽疾,药石无医,神仙难救。

后来康健,也是回光返照之象。

方士谦睁开眼睛,看见王杰希坐在一边,神色晦暗,如同一座沉默的冰雕。他握住王杰希的指节说没事,说他生来如此,行医的算命的都看过,最后无一例外说他活不过十八。

你瞧,方士谦说,都是庸医骗子,都不如我!

王杰希没搭他的话茬。

世人多赞医者仁心,慈悲心肠,愿天地炉,衔扁鹊身,行君臣药,从冻馁均。哪怕许多都对方士谦的脾性略知一二,他也赫然其列。

只有王杰希说他菩萨肠,屠夫心。

就连走时他都给王杰希说,我要去云游四海啦。

就像他以前说的,他不怕死,他只是不想死的那么难看,尤其是在王杰希跟前。

他医术高妙,世人赞誉,却好像偏不知无方疗相思,药难医薄幸。

方士谦离开后便杳然无音,从未寄来只言片语,不曾修书一封,不知归期何在,就连关于他的风言风语——就连有关王杰希的传闻中他过往占据的一席之地都销声匿迹,只有王杰希替他守着这个拙劣的谎言,瞒着微草上下。

王杰希瞒得很好,可是没有人瞒他。

他们昔日约定要一同守好微草,来日再去云游四海,只是就此一别,皆难欢喜,仅剩的玉枕也拼不出一段祥云的图纹。

他抱着猫看高英杰越走越远,直到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大雪压满他的肩头,他突兀地想到很久以前,久到他将将十八,背上行囊牵着马,和方士谦一并,在堂前拜别林杰,说堂主不用送了。

当日雪也下的极大,他们慢吞吞地往前走,停在一株梅下,王杰希再一抬头,纷纷落梅铺天盖地,罪魁祸首收回手,假装无事发生。

他已经不记得后续,好像是他毫不客气地把方士谦按进了雪里。

方士谦来得匆匆、走得潇洒,只留下一个王杰希,只给王杰希留下一只雪白的老猫和一段空空大梦。

白猫伸出爪子,搭上王杰希的手指。

王杰希低头看它,不由自主地笑了一下,他说:“千千。”

END.

为了避免继续在公众场合丢人现眼,拉帝奥将砂金和他的蛋都拎回了他位于校外的个人公寓。反正今天他的课程已经讲完,余下的工作都可以在家线上处理。

到了自己家的书房,拉帝奥这才得空仔细观察砂金手上的这颗蛋。

椭圆,金黄,光滑,脆弱。这确实是一颗再普通不过的鸡蛋。跟学校食堂大爷每天清晨蹬车进货的批发鸡蛋相比,别无二致——定要说有何区别,那就是砂金这厮居然有闲心在蛋壳上涂鸦,特意用喷绘颜料画了一只橡皮小黄鸭,看线条形状,似乎是拉帝奥浴缸里最常出镜的阿基米德宝宝。

见拉帝奥注目那个小黄鸭图案,捧着蛋的砂金还洋洋得意:“怎么样?画得很像吧?教授,你帮我好好护蛋,没准最后能给你孵出一只可爱的橡...

见拉帝奥注目那个小黄鸭图案,捧着蛋的砂金还洋洋得意:“怎么样?画得很像吧?教授,你帮我好好护蛋,没准最后能给你孵出一只可爱的橡皮小黄鸭呢!”

“好了,别傻蛋了,听得我生存欲望都下降了。”拉帝奥已经无心去批判这荒谬绝伦的生物学体系,只想赶紧跟傻蛋和傻蛋的蛋都撇清关系,“既然只是要保护一颗普通的鸡蛋,你自己就是存护命途,为何不直接给你的蛋上个护盾?”

“如果这招能用,我还可以开集体盾呢,当场给石心十蛋都上个【坚垣筹码】护盾,我们战略投资部不就立于不败之地了吗?”砂金嗤笑一声,托着蛋,施施然背诵起来,“《护蛋大行动比赛·具体细则》末尾特别注明,为保公平,禁止所有人使用战斗技能来保护鸡蛋,尤其是存护命途的个别员工——请大家纯粹用自己的爱、自己的心、自己的魂,来领悟琥珀王伟大的存护精神!”

这充满狂热激情的信仰之辞,被砂金拖腔慢调地念出来,回荡在拉帝奥家风格简洁的典雅书房里,显得格外阴阳怪气。

拉帝奥抿紧嘴唇。说真的,他开始怀疑公司领导们脖子上顶的也是一颗鸡蛋,而且蛋液脑浆都已经摇匀了。

看砂金依然作托蛋李天王状,把那颗蛋珍重万分托在掌心,拉帝奥微微蹙眉,又出一计:“那就把蛋随便放在你金库的哪个密码箱里,妥妥当当,不动一根指头,明天比赛结束时再完整取出。”

“你当我没有想过这个计策?”砂金一手托蛋,一手平摊,似乎很无奈,“《护蛋大行动比赛·具体细则》里头又说了:为了防止有人通过类似的作弊手法规避风险,他们给所有的蛋都安上了微型距离感应器。无论工作吃饭上厕所,参赛员工必须随时随地随身携带这颗蛋,分开距离超过一米,系统自动报错,三次报错记录后,鸡蛋就会华丽爆炸,自动结算出局。”

拉帝奥终于无言以对了。在折磨员工这桩伟大的事业上,公司领导们可真是不遗余力。

“所以,我这回可真的是走投无路,才会不得不上门讨教,跑来骚扰你,啊不,打扰你。”

说这话时,公司总监满面笑容,一点不像是走投无路的悲惨模样。

他甚至游刃有余地在教授书房中央玩起了鸡蛋杂技。易碎的鸡蛋在砂金细白的指尖翻滚不休,飞旋如风,似乎摇摇欲坠,又总能化险为夷,被重新纳入掌心。

他似乎漫不经心地卖弄着手上功夫,同时,笑盈盈地插科打诨:“教授觉得怎么样?虽然是俗气的街头杂技,上不得台面,也是我从小辛苦练成的呢。”

听到这样的自贬之词,拉帝奥眉心不易察觉地跳了一下。他敛容答道:“艺术并不以雅俗定高下。这是非常精彩的表演,几可称作神乎其技。”

“教授可真是客气呀。这本就是不登大雅之堂的下九流技艺,连公司年会节目单都上不了。”砂金哈哈大笑,悠然旋转指尖的鸡蛋,“但这确实也曾是我赖以谋生糊口的手段——埃维金族多以流浪卖艺为生,我自幼随姐姐四处漂泊,经常在街头表演。”

“教授的溢美之词,我受之有愧。”他又翻动手腕,倾斜角度,让鸡蛋堪堪滑停在自己的掌心,慢慢地补充,“要说厉害,我的姐姐才是真正的个中高手,她能在发辫间顶着一支长笛,长笛上端再立一颗生蛋,同时张臂旋舞,而不摔落鸡蛋……我的本事,还没学到姐姐的一半呢。”

就在此刻,砂金的手机突然鸣响,是托帕打来的视频通讯。砂金右手继续旋转鸡蛋,左手掏出手机。

视频接通,画面投影到书房的虚空中。背景很嘈杂,似乎是在战略投资部的茶水间。出现在镜头里的托帕总监神色疲惫,满脸都写着【这个b班实在上不下去了】。账账坐在主人的肩头,用短胖的四肢尽忠职守地抱着一颗蛋,将蛋严密呵护在柔软的肚皮里。

“你的蛋,碎了吗?”

对于同样在上这个b班的同事,托帕没讲任何虚头巴脑的商务礼仪,劈头就问。

砂金一笑,将右手快乐旋转的鸡蛋举起示意:“放心,它好着呢,比奥斯瓦尔多的蛋蛋还要安全。”

“别晃了,我看着发怵。”托帕咬牙道,“你那颗蛋要是摔碎了,我们战略投资部的胜算就又少了一分。”

“哦?有人已经出局了?”砂金微微挑眉。

“欧泊将鸡蛋随手揣在外套口袋里,就出门去跑讨债业务了。你知道他的铁血风格,鸡蛋跟着他一路暴力催债,很快就在一场冲突里被撞碎了……”托帕揉着眉心,叹了口气,“好家伙,蛋黄蛋清淌得他满身都是,在场员工偷偷拍照发到公司内部论坛上,宣扬开来,大家都在传:怀蛋的欧泊总监在高强度工作中流产了。”

砂金立刻展现出感天动地的同事情谊:“照片也发我一份。”

不等托帕开口骂他,又一个人影挤进了屏幕。是翡翠。看来,在欧泊鸡飞蛋打的时候,这位优雅的女士已经飞速下单,入手了一个精致的毛绒小蛋兜,将鸡蛋轻盈地挂在她的胸口,漂亮又妥帖,好像什么时尚前沿的吊坠饰品。

翡翠望着屏幕对面的砂金,用长辈的关怀口吻问道:“孩子,你想好要怎么保护你的蛋了吗?”

“没想好。正在请教授帮我出主意呢。”砂金回以同样轻松的笑容,将手机镜头拉近书桌后面色阴沉的拉帝奥,“但他还不太情愿的样子。”

“哦?”翡翠的目光在砂金和拉帝奥之间来回逡巡,发出意味深长的一声浅笑。“我们都深知生意场上那著名的等价交换原则,你出香蕉的钱——”

“出香蕉的钱,只能请到猴子。”托帕心领神会,接口补完这句名言。

“是的。”翡翠优雅地颔首,手指缠绕把玩着自己的毛绒吊坠,“孩子,想想看,如果你要请名动寰宇的维里塔斯·拉帝奥教授帮忙保护一颗蛋,那许诺给他什么,才能换得他的助力呢?”

砂金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看向拉帝奥,极为慷慨地宣布:“说吧,拉帝奥,你想要什么报酬?事成之后,必有重谢。无论你要一根香蕉还是一座香蕉园,我都绝不食言!我甚至可以把【奥帝购物中心】给你买下来,改名为【拉帝奥购物中心】。”

拉帝奥冷眼旁观这群公司高管的一唱一和,嘲讽道:“还不如让你从【砂金】改名为【砂瓜】。”

砂金闻言,当机立断,迅速挂掉了视频通讯,把同事们一股脑儿扔进遥远寂静的宇宙信号尽头。

他将手机塞回衣兜,空出来的手谴责地朝拉帝奥晃了晃食指:“嘘嘘嘘,这话可不能让同事听到,她们会在职场上四处宣扬我的沙雕外号的!”

“就像你四处宣扬同事的流产照片一样吗?”拉帝奥反问。

砂金选择避而不答,嬉皮笑脸地凑上来,身体前倾,撑在拉帝奥的书桌面前:“说说嘛,教授,你到底要我许诺什么报酬,才肯帮忙?”

距离太近了。拉帝奥盯着埃维金后裔的眼睛,似乎想从那繁丽套叠的色环中读出一些什么。他语气平缓:“以阁下展露的杂技身手,其实你甚至可以在踩高跷走钢丝的同时保全这枚蛋,完全不需要任何外来的助力……你考虑过吗?”

“教授,你过于高看我了……单靠不学无术的自己,我怎么可能保全得了?”砂金微微怔忡,很快再度靥生笑晕,“我当然需要仰仗你的智慧——爽快点吧,讲明白,你希望我为此押上什么筹码?”

拉帝奥雕塑般的面容上,一丝淡淡的叹息之意转瞬即逝。他不再答话,利落起身,示意砂金带着蛋跟上,离开书房,径直快步走进了家中的工坊间。

这里算是拉帝奥的私人实验室,虽然不及真理大学的校立实验室设备齐全,但存放了许多他自己的小发明,工具器械的位置也全部依照他个人的习惯摆设,使用起来非常顺手。

砂金捧着蛋,满怀期待地跟进来,等着看真理牌哆啦A梦会从他的百宝袋里掏出什么神奇道具。然而,令他大失所望,眼前的多啦真梦并没有打开什么四次元口袋,也没有掏出任何神奇道具。

拉帝奥只是取了一根看起来非常普通的白色丝线,站在砂金面前,微微低头,就着砂金的手掌当操作台,将那颗蛋飞快旋绕包裹,再随意地挽个小结,将丝线绕过砂金的脖子——他轻轻一松手,鸡蛋就顺理成章地挂在了砂金的心口,摇摇晃晃,仿佛一条富有乡村鸡舍风情的反潮流项链。

“这是什么?”砂金脸色有些不好看,“抱歉,我个人庸俗的装饰品味,还不能与教授的高雅情操共鸣。”

“我发明的新型材料,同时兼具硬度、柔韧度、可塑性与延展性,能够极大程度地吸收冲击力,保护蛋壳不在碰撞中破裂。”拉帝奥哼了一声,“最近刚着手做的,还没有申请专利,你这颗蛋算是它的第一个用户。”

砂金嫌弃地看了一眼这简陋的项链:“可它好丑。戴着这玩意儿出门,以后再也没有时尚杂志来请我当封面人物了。”

“爱要不要。”拉帝奥简洁地回答。

“……要。”

至少,砂金总监自己是这么宣称的。他以这个理由,强行留在了拉帝奥的家中,享用了教授亲手烹饪的营养午餐。饭后,此君得寸进尺,抢占了屋主的一台空闲电脑,挂着鸡蛋坐在书房里,开始像模像样地远程工作。

两位皆是训练有素的高级社畜,很快都调整好了状态,沉浸在了手头的活计中:砂金行云流水般敲击键盘,分屏开着两个界面,一边跟甲方在萎信上艰难沟通细节,一边在叮叮上胡编乱造工作周报。一心二用的同时,还能拨冗轮番低声咒骂甲方、领导和同事;拉帝奥则安静得多,他默不作声地批改着一篇又一篇的学生的论文,只是打字速度越来越暴烈,在批注栏留下的血红词句越来越繁密。

他们紧挨在一间书房中工作,距离极近,又互不干涉。好像两个相邻工位的打工人,不是因为有缘才相聚,而是上这b班才相遇。

这种静谧的打工氛围,平和地持续了大半个下午,直到砂金的手机爆鸣将之突然摧毁。

砂金拿起手机,一个视频通话框旋即跳了出来,投影空中。

“发生什么事了?”砂金也觉反常。

“长话短说——现在,除了你,投资部和开拓部的参赛者全都鸡飞蛋打了。”翡翠按着自己的宽檐帽,语气肃重,“你那颗蛋是我们最后的希望,务必好好保护。”

砂金还要细问,便见托帕冲进了屏幕里。此刻,这位职场丽人的造型狂野如山顶洞人,披头散发,满身蛋壳,怀里还抱着一只泪汪汪哭唧唧气鼓鼓的账账。她咬牙切齿地说:“砂金,以琥珀王的荣光起誓,你必须得给我们争回这口气!”

原来,赛程过半,所有部门的护蛋成绩还是僵持着不分上下。胶着局面之中,某些选手潜心研究《护蛋大行动比赛·具体细则》的文件精神,领悟出了更为创新的精神内核:比赛细则禁止参赛者使用战斗技能来保护自己的蛋,却没禁止参赛者使用战斗技能来攻击别人的蛋啊!

所以,市场开拓部对战略投资部(的蛋)发动了奇袭。当然,尽管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战略投资部的员工也不是吃素的,纷纷奋起还击。星际和平公司的同事亲密度在此时达到了一个空前的高度:不分部门,不分职级,不分工龄,大家在茶水间热烈地打成一片……最后,在混战中,所有人的蛋都碎了一地。

托帕说着,向砂金展示她所身处的视频背景——战略投资部简洁明亮的茶水间,已经变成了一碗巨大的鸡蛋羹,蛋清、蛋黄和蛋壳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温馨地融为金灿灿的海洋。

“简而言之,他们和我们的蛋,统统完蛋了。”翡翠总结陈词,将沾满蛋壳的毛绒挂坠从胸口摘下,喟然长叹,“只有你,好运的小子,翘班远远跑到了月桂星系,不在公司,这才幸免于难。你那颗蛋是硕果仅存的最后遗孑,钻石的生命之光,希望之火。请像珍重老大的○○一样珍重它。”

“女士,别讲得这么狂野。”砂金轻咳,不着痕迹地将镜头向书房角落移动,“拉帝奥教授还在场呢,读书人清贵的耳根听不得如此粗言。而且,这种比喻,只会让我想把手上的蛋赶快扔出去,然后用七步洗手法狂洗十遍手。”

“好吧,我知道了。”翡翠从善如流地改口,“请像珍重拉帝奥教授的○○一样珍重它。”

一直在书房默默旁听的拉帝奥,终于有点听不下去了,手中的电容笔捏得吱嘎作响。砂金察觉到教授的杀意,连忙搪塞几句,说声工作群内联系,便结束了这场关于蛋蛋的紧急通话。

书房再度恢复宁静。砂金对着电脑,十指翻飞,在石心十人的工作群里参加紧急会议,迅速地收发信息。拉帝奥也收摄心神,低头继续批改论文。

可惜,没过多久,那个聒噪的干扰源就又开始发声了。

砂金推开键盘,站起身来,双手按住拉帝奥的肩膀,面色凝重:“现在,为了蛋的安全,我决不能返回庇尔波因特那个是非之地——教授,看在全公司最后一颗蛋宝宝的份上,今晚你必须收留我了。”

拉帝奥冷着脸,将砂金的爪子拔开:“你怎么就确定这是全公司剩下的最后一颗蛋?哪怕投资部和开拓部同归于尽了,还有其他部门的蛋呢。”

“因为,为了拉平差距,我们已经派出欧泊带队去奇袭其他部门了。以他的作风,一定能干碎所有人的蛋,实现天下无蛋。”砂金口吻极其笃定,无耻得非常坦荡,“所以,只要保住我这颗蛋,战略部依然可以成为最后的赢家。”

“……这种缺德带冒烟的点子,亏你们想得出来。”拉帝奥真诚地赞美,“贵部的道德水准,与市场开拓部真是难分轩轾,不愧是一家公司的。”

“哎呀呀,大哥不说二哥,老鸹落在猪身上,天下乌鸦一般黑嘛。”砂金发出爽朗的笑声。

饶是真理医生见多识广,也不禁惊叹:“你们这样也能算琥珀王的信徒吗?纳努克看了都竖大拇指。”

“没办法啦,商战的招数要出其不意,总得比对手更狂野。”砂金浪漫地深情吟诵,“好比教授你们课堂讲的那句诗——人生,就是哦逆战逆战狂野!”

对于这帮公司职员,拉帝奥教授只能评价六个大字:

妈的,一群野人!

TBC

彩蛋——星际和平公司内部论坛热帖《惊!听说欧泊总监流产了?》

*关于吃的撒糖流水账

高现是在和欧阳在一起很多年以后,才慢慢学会吃辣的。

那时他已经学会在北美的公寓里炒欧阳从老家带来的香喷喷的底料,身后的欧阳就手脚并用地树懒状挂在他的身上,陶醉地感叹家里带来的底料就是香呀,眼巴巴地等候他把电火锅煮起来,咕噜噜地冒出幸福的红泡泡。

他还能记起他们第一次一起吃重庆火锅时的情形。

热气滚滚,辣味扑鼻,尽管对于一个口味一贯清淡的粤东男子来说是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体验,但看着对面的小朋友两颊粉红,眼泛水光,嘴唇微微肿起的模样……还真是非常可口可爱了。

唔唔…老高!快捞!毛肚要煮老了!

红薯!红薯要煮化了!

在吃这件事上,欧阳向来是很随便的,但在他的信条里...

在吃这件事上,欧阳向来是很随便的,但在他的信条里,唯独不能辜负的是火锅。

煮老了脆嫩的毛肚,煮化了甜甜面面的红薯片,煮烂了韧韧的宽粉,都是非常不可原谅的事。

看对面的人吃得心不在焉,慢条斯理地从清汤里捞些菜叶,仿佛也不太喜欢秘制的油碟,后来索性撂下了筷子,就着唯怡豆奶看着自己吃,欧阳简直深受打击,自己嘴巴塞得满满的,还连连问老高你肿么都不吃呀!

活像一只忧国忧民的胖乎乎的小仓鼠。

高现还记得他当时说,自己不太吃的惯。

欧阳一脸沉痛,不能吃辣简直生活少了一大半的乐趣啊!

遂从此开始了花式拐带高现吃辣。

老妈从家里给邮的自家做的红油豆腐乳,泡椒脱骨凤爪,从网红店专门给哭着喊着要吃的小朋友买来抽了真空的冷吃兔、棒棒鸡,甚至还有面和拌料分开包装,加热一下就能吃的甜水面,什么都要捎带上一份儿给高现。

高现被辣得头皮发麻,脸上神色不变,后背却直冒汗,听见欧阳开开心心地问他好不好吃,还得昧着良心点头,真真儿是最难消受美人恩了。

有一回硬拖着人去吃口味虾还吃得高现肿了嘴。

对着面带腾腾杀气的老高,欧阳有点抱歉又有点想笑,微微仰着头凑近,手指沾着药膏去擦他的香肠嘴,被狠狠地揉了一把脑袋还是一脸乖巧.JPG。唬得偶像包袱太重,从来没有这样滑稽过的人一下子就软了心肠,有心想说让他拿棉签来擦,但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又住了口。

毕业那年,两个人刚刚在一起,欧阳第一次带他回老家。

那时的高现已经在大浪淘沙里着实历练了几年,总算不至于再吃块凤爪就辣得额头冒汗,欧阳反倒知道心疼起了自家男人,贴心地带他体验了一番巴蜀美食的多元化。

坐落在住宅楼里的小店卖的红油水饺,口味和甜水面有点像,没那么辣,麻麻甜甜的,吃完了银耳汤刚好放凉,

楼下的小摊子卖的是他从小吃到大的红糖锅盔,刚刚出炉,拿着手里微烫,带着一点儿烟熏的香气,一撕开热热的红糖就会淌出来。

他心急的小朋友惦记着红糖锅盔已久,一边烫得嗷嗷叫一边不住嘴地啃,嘴上沾的都是糖,笑嘻嘻地给他讲他小时候每天有五毛钱零用钱,和同桌一起买一个分着吃,因为分配不均老是打起来。

高现听得也好笑,仿佛瞧见了只有几岁大的小欧阳的皮猴儿模样,在大马路上不好帮他擦黏糊糊的嘴巴,抽出了纸给他,被伺候习惯了的小祖宗却自然而然地把脸凑了过来,眼睛微微眯起来,等着他来擦。

卖锅盔的阿姨倒是见多识广的模样,摇头很温和地笑了,没多说话。

在欧阳家吃了欧阳妈妈秘制的凉拌鸡,回锅肉,炒莴苣,豌豆尖腊肉,解暑的绿豆南瓜汤,就和着高现的口味都没有放太多辣,但是很香很下饭。

小情侣正蜜里调油,悄悄地你踢我一脚,我碰碰你的手肘,欧阳家的两位大佬只作不知,等着傻儿子自己坦白,其实早已和高现暗地里批了准奏。

吃完了晚上出去逛,看到了红糖冰粉又走不动路,冰粉凉凉滑滑,除了红糖汁还有葡萄干跟山楂碎,欧阳吃完了自己的,还眼巴巴地盯着高现的,到底又蹭了半碗来。

返程时遇见推小推车的大伯香喷喷地做着蛋烘糕,刚刚还咯咯打嗝的小孩儿又抵挡不住诱惑,纠结了半天到底要吃什么口味,最后豪迈地一摆手,说老高老高,你没吃过吧?咱们多买一点儿回去给你尝尝呀?

芝麻酱白糖的香浓,奥利奥奶油的颗粒口感一流,果酱的酸甜解腻,肉松的咸香,辣牛肉的解馋,土豆丝的有种平凡质朴之美,怪味的甜辣咸,必须值得尝一尝!

捧着一大袋子新鲜出炉的蛋烘糕的欧阳忽然想说一句很有哲理的话。

他说你看这么多蛋烘糕,像不像人生百味呀?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颗是什么口味。

高现指了指口袋说,这个是土豆丝,这个是花生酱,这个是辣牛肉,这个是……

欧阳原地炸毛。

我不是说这个啊!

好不容易要撩你一次!

嗯?

这…这么多口味的蛋烘糕,我想和你一起尝一尝。

欧阳其实想说的是,人生百味,但他突然有点害羞,他知道,即使是这样说,老高也懂。

在很多年后,高现已经能以一副四川女婿的熟练模样带着他们的朋友在他的家乡觅食。

他已经能淡定地吃脑花面,啃兔脑壳,吃从前从来不吃的肥肠粉,他也不再需要吃鸳鸯锅。

卖红糖锅盔的阿姨退了休,摊子换了她胖胖的一脸福相的女儿,推车卖蛋烘糕的大伯盘了一家铺子,开发出了更多的新口味。

高现对他们的国际友人一本正经地讲,阿甘正传里有句台词说,生活像一盒巧克力,在我们中国,有一句很像的情话,叫做生活就像一袋蛋烘糕。

一旁的欧阳莫名地红了一张老脸。

生活就像一袋蛋烘糕,有很多不同的口味,不同的选择,我想陪你尝一尝。

国际友人若有所悟,还把这句话印在了文化衫上,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end—————

之前看到有人从pp开始剥,我震惊了!

*老夫老妻理砂×小小卡

*小小卡来到了现在,另类带娃?顺便弥补一些主线砂金的小遗憾

*ooc

“他零零散散地收集着,缝缝补补出了爱人幸而又不幸童年的雏形。”

01

卡卡瓦夏被带回来时,还显得十分的局促。

一次莫名其妙的头晕,醒来后他就来到了这里。

这颗星球,不知比茨冈尼亚好上多少倍,没有恶劣的自然环境,也没有破败的住所,更没有无休止的掠夺和屠戮。

但这里他很陌生。

没有爸爸,妈妈,姐姐…没有他的家人、族人。

卡卡瓦夏尽量让自...

卡卡瓦夏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显得不慌张,因为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个个都光鲜亮丽,相比之下他衣衫褴褛,灰头土脸,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但毕竟是小孩子,即使他已经在于敌人的赌局中意识到了“伪装”的概念,可想象中再过完美,现实也总会有些差距。

他被人发现,围观,有人问他知不知道自己家住哪,知不知道父母的联系方式,还问他饿不饿,渴不渴。

卡卡瓦夏攥紧了衣角,好半天都不回话。

他遇见过的外族人,只对他们实行暴虐的行为,怀抱如此善意的,他,罕见地头脑一片空白。

半响,不知谁来了一句“这小孩子的眼睛,好漂亮啊。”

卡卡瓦夏下意识朝着声音源头看过去。

周遭突然间的安静了。

这种沉默的氛围令卡卡瓦夏感到不安。

“茨冈尼亚”“骗子”“口蜜腹剑”“抛弃”“奴隶”等字眼在众人的低声交流间被反复提及。而那一开始让卡卡瓦夏感到不知所措的陌生的善意,也开始变为了他最熟悉的眼神——冷漠。

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谈些什么,自己的家乡又为什么会与那些词汇联系在一起。但这种被人排斥的感觉他太过熟悉了,他现在只想离开这个地方。停下来看的人越来越多,他连跑都没有出路

突然,人群的议论声中,一道沉着冷静的男声响起:“你们很闲是吗?”

透过人群衣角的缝隙,卡卡瓦夏窥见了一抹怪异的白。

这个男人似乎说话极具分量,甫一开口,四下静默无声,迅速作鸟兽状飞走了。

周遭的人都散去了,卡卡瓦夏不禁心头一松,放过了自己可怜的衣角。可还没等心里的石头彻底落地,一道阴影便投在了他身上。

卡卡瓦夏抬头看去,一个对他来说略显怪异的石膏头正低头看着他。

他们二人互相沉默地对视半响。

卡卡瓦夏讪讪地开口,“先…先生?”不管怎么说,对方刚才帮过自己解了围,尽管是一个奇怪的石膏头男人,但家人平日的教导还是让他鼓起了勇气,“先生,谢谢您。”

而面前的石膏头男人听他道完谢后不知想到了些什么,在他面前蹲了下来,脱下了那引人注目的头套。出乎他意料的,怪异的头套下是一张俊美非凡的容颜。

与那双红褐色的眼眸对视上的那一秒,卡卡瓦夏不可抑制的从心底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和心安的感觉。

他捂住心口,有些困惑。

面前的男人注意到了,却没有开口询问,只低声道:“或许对你来说有些不可思议,但这里是二十年后的世界。”

他看到卡卡瓦夏因错愕而略微睁大的双眼,微微一笑,“我想帮助你,你愿意跟我走吗?”

就这样,卡卡瓦夏选择听从内心的声音,跟着男人走了。

02

一路上男人不常开口,但都能及时的察觉到他的疑惑,并给出简短而准确的答复。同时,他也知道了这个男人的名字:维里塔斯拉帝奥。

多亏了拉帝奥先生,到达目的地时,他已经对这个时代的基本格局掌握的七七八八了。

这似乎是男人的居所,内里整洁有序,瓷砖地面干净的近乎在发光,

卡卡瓦夏有些踌躇,因为他身上并不算干净。

家里自然是不可能有给小孩子穿的鞋的。

拉帝奥转身,极自然道:“抱歉,家里没有合你尺码的鞋。”说着伸出手,“我抱你进去。”

卡卡瓦夏后退一步,下意识躲开了伸向他的双手。

拉帝奥身形一顿,好似没想过对面的人会拒绝自己抱的可能性。但随即反应过来语言中的歧义。

“我并无恶意,只是地上凉,容易感冒。”

卡卡瓦夏摇摇头,坚持道,“不用了拉帝奥先生,我直接走也没事的。”

最后拉帝奥还是从鞋柜里拿了一双拖鞋让他穿上,尽管不太合脚。

拖鞋内里添着绒毛,穿上去很舒适,他有种在云端漫步的感觉。

卡卡瓦夏尽量小声地走着,他注意到这双拖鞋的尺码似乎较真理脚上的那双偏小些。

难道他不是一个人住?卡卡瓦夏心里闪过一丝疑惑。

那这座房子的另一个主人,不知道会不会同意帮助他。

拉帝奥在来的路上添置了几套小孩的衣服,托店家送过来,现在估计快到了。

他带着卡卡瓦夏上了二楼,打开了一间闲置的客房,“你先住……”话刚开头便被狠狠扼住,拉帝奥的眉头不受控制的一跳,眼神之中是显而易见的嫌弃。

卡卡瓦夏顺着拉帝奥的目光看去,看到了一片狼藉。

床上堆积了几沓文件,拆封的没拆封的乱摆着,雪白的纸张从床上一路倾泻到了地板,每份上面都是大段紧密的文字,要么就是繁冗复杂的图文,场景之混乱,说句进了贼也不为过。

只是这贼还颇讲礼貌,不翻主人的东西,倒更像是进来捣乱的。

卡卡瓦夏甚至瞥见了一只纸飞机,一侧机翼上清晰地印着“…股票转让协议”连带着底下一串的百分比。

虽然看不太懂,但估计是重要的东西,因为拉帝奥先生特意去将那个纸飞机捡了起来,接着称得上是甩上了门。

“抱歉,我没注意,住另一间吧。”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咬牙切齿和无奈。

等衣服送到后,拉帝奥替他放好了水,试了试水温,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卡卡瓦夏摇了摇头,“不用了先生,您解释的很详细。”

等到拉帝奥出去后,卡卡瓦夏好奇地观察了片刻洗手台——上面全是各种瓶瓶罐罐,就他推测,许多都不是同一语言体系的,瓶子有大有小,无一不精致。

卡卡瓦夏对这些玻璃瓶没什么概念,也不知道是用来做什么的,可拉帝奥先生看上去也不像是会用这些繁冗置品的人。

水温刚刚好,他从来没有这么舒适和放松过,紧张劲一过,他不可避免的开始思念起了家人。不知爸爸妈妈还有姐姐在那边如何了,发现他不见了会不会心急,卡提卡人有没有再度袭来。

不敢放任思念蔓延过久,怕主人家等得不耐烦了,他迅速收拾好了自己,也清洗好了浴缸,确认没有留下任何脏污,才放心离去。

“嗯,情况就是这样。”

“…不用急,先处理好你的任务,这里有我。”

“还有,回来的时候记得带上你摧残那间客房的理由。”

“…以及用找半天都找不到的股份合同创作出来的童真的作品”

03

等另一位房子主人回来时,已经临近深夜了,是个金色头发,有着漂亮眼睛的大人。看向他的眼神温柔却带着些许疲态,看上去应是刚赶完工作又急忙回来的模样。

拥抱他时怀里还带着些外面的冰冷气息,但他依旧觉得这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所以卡卡瓦夏害羞的笑了,“先生,你的眼睛真漂亮啊。”

砂金也笑了笑,抬手抚上卡卡瓦夏的发顶,揉了揉,“是吗,谢谢你的夸赞。”

看上去房子的另一个主人也愿意帮助他,卡卡瓦夏高兴地想。

就这样,他住了下来。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卡卡瓦夏知道拉帝奥先生是位可靠的人,所以他点点头,表示理解。

听到这一消息,砂金先生立刻就笑眯眯地问他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或者想做的事。

卡卡瓦夏指了指二楼的书房,问道:“先生,我能去那里读几本书吗?”

砂金没有立即回应他,只是状似放空了一会儿后,对他无奈道,“唉,那这我可就没办法陪你了。”

“那都是那位教授的地盘,我一进去就会被强制入睡的。”

卡卡瓦夏觉得有些新奇,“真的吗?”

砂金点点头,“是啊,不信的话,你陪我再试试?”

二人一拍即合,砂金当即把卡卡瓦夏抱进了书房。

等到拉帝奥授完课回家以后,看到的就是无人的客厅,只有二楼的书房门缝里渗出一丝亮光。

他敲门走了进去,果不其然,书桌前没有人。砂金带着卡卡瓦夏一起躺在了书房内置的软垫上。

当初砂金跟领导巡查似的参观完这间书房的下一秒,就立刻订购了这张躺下他二人都还绰绰有余的软垫,理由是这地方简直太适合睡觉了。

至于此人的“睡觉”是否带有其他含义拉帝奥先且不论,不过后来有几次他回家后确实发现砂金就安安静静地躺在软垫上睡着了,手边反盖着一本看了大半的书。

拉帝奥面色不变,走了过去。听到了脚步声,面前的两颗金色的脑袋都回了头。

拉帝奥撇了眼书名,是关于宇宙星体格局的基本讲解,刚好适合卡卡瓦夏看。

但说是看,不如说是听。因为他识的字不算多,基本是靠砂金在一旁讲解。

砂金神色懒懒地侧躺着,支着脑袋翻页给对方继续讲解。卡卡瓦夏跪坐在砂金旁边,认真的听着,看着书上的插图,神情认真。

拉帝奥坐到了卡卡瓦夏旁边,提议道:“明天开始我教你识字吧,就学宇宙通用语。”

安抚好了卡卡瓦夏激动的心,拉帝奥摸了摸对方的头发,让早点休息。

等卡卡瓦夏走了后,拉帝奥回头看向已经躺在软垫上半昏迷的某人,“走了,回去睡。”

砂金半梦半醒地点了点头,但毫无下一步动作。

拉帝奥叹了口气,从善如流地将对方抱起,走回了卧室。砂金似乎是清醒了点,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轻笑了一声。

拉帝奥尽量轻缓地将人放到了床上,转身刚准备去关门,便觉手腕一紧,被人扯了回去。

砂金翻身将拉帝奥压在身下,亲了亲对方的脖子,便坐了起来。接着拉着对方的手伸进自己的睡衣里去,另一只手牵住对方的指节,放到唇边落下了一个吻,低头看向拉帝奥。

眼神里的意味很明显。

拉帝奥皱了皱眉,“你这几天都在加班赶工,回来也都在陪着他,你需要休息。”

砂金摇了摇头,“我想做。”

察觉到对方状态的不对劲,拉帝奥沉默片刻,没再拒绝,顺着砂金的意愿吻了回去。

砂金一直让拉帝奥别停下,却把自己深深埋进枕头里,除了极致关头的闷哼,坚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几近窒息。

拉帝奥一把将对方捞了起来,注视了片刻对方泛着不正常潮红的脸,拨开了被汗水浸湿黏连在脸上的发丝,露出那双透着迷离神色勾人心魄的眼眸。

摩挲着被对方自己咬的殷红的唇,轻轻吻了上去,带着对方调整呼吸,末了以一个柔和的吻落在眼角作为结束。

“够了吗?”

砂金笑了笑,“果然还是瞒不过教授的眼睛啊。”

卡卡瓦夏的到来对他来说除了意外更多了一层别的意思,他无法避免地会回忆起从前。尤其是那些早在父母,姐姐,族人都还未离去,而后又在一路的颠沛流离中,逐渐遗忘的稚嫩的想法,他又重新在卡卡瓦夏的身上想起来了。

而今天卡卡瓦夏对于书籍和外界知识的渴望,让他无法再自欺欺人的伪装下去了。

即使经历过匹诺康尼后,他与过去和解了,但那也并不代表他对过去可以做到熟视无睹。因为那段岁月确确实实的镌刻在他的每一处骨肉,堆砌起了如今的他。

疯狂的性爱或许能算做另一种发泄方式,不过显然某位教授并不认可这种做法。“愚钝。”是他对此事的评价。

砂金无所谓的笑了笑,抬手在身上人的腰腹处流连打转,另一手再次将对方压了下来,“继续吧,教授,我是真的想做了。”

卡卡瓦夏半夜迷迷糊糊地醒了,感到一阵口渴,他朝床头柜看去,空无一物——砂金先生平时会在睡前端一杯水放在床头,并祝他今晚好梦的。

许是今天太累了吧,卡卡瓦夏觉得有些羞愧,他太沉浸在书中的世界了,竟然没有注意到。

明天得去关心一下砂金先生,顺便道个歉。

想着,卡卡瓦夏下了床,准备去客厅接水。

去的时候还有些迷糊,回来时候已经醒了大半,于是他就听到了从主卧传来的响动。

他是知道砂金和拉帝奥两位先生是住在一间房的,只是比较疑惑,因为他们看上去并不像是因为没地方睡而迫不得已睡一起的样子。不过他也从未询问过,毕竟二人关系是真的好,尽管拉帝奥先生总是“嫌弃”砂金先生,但却从未置之不理过,有求必应

或许是真的玩的很好的朋友所以睡觉也要在一起吧。

卡卡瓦夏有些羡慕,他也想拥有这样一个好朋友。

门虚掩着,出于怕打扰对方的礼貌,卡卡瓦夏并没有在敲门后直接进去,而是留在门口等待里面的人开门。

听到敲门声后,里面的声响霎时消失了。

没等太久,门从里面被拉开了,开门的人是拉帝奥。

并且穿戴整齐。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毕竟已经深夜了,卡卡瓦夏还记得对方已经洗过澡了。

卡卡瓦夏抬头看去,乖巧地询问道:“拉帝奥先生,我听见了一些奇怪的响动,请问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吗?”

拉帝奥开口了,声音低哑,“不用了,我们在看电影,抱歉吵到你了。”

卡卡瓦夏摇了摇头,刚准备再说些什么,就看到一只白皙的手搭上了拉帝奥的肩膀。

砂金从身后探了出来,冲着卡卡瓦夏笑了笑,“这么晚了还不睡吗?是不是白天学的太兴奋了?”脸上还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声音也较平时有些异样。

卡卡瓦夏回道,“我一回去就睡了,只是口渴了下来接杯水,先生,您还好吗?”

砂金哈哈一笑,松开了搭在拉帝奥身上的手,转而在卡卡瓦夏面前蹲了下来,抬手摸了摸对方的头,干燥而温暖,“我很好,谢谢你的关心,快回去睡吧。”

“还是说…你想一起看?”

拉帝奥不动声色地看了蹲着的人一眼,没说话。

“不用了,我还是先回去睡吧,希望二位能够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卡卡瓦夏毫无察觉道。

砂金笑容不变,“当然,谢谢你的祝福~”

看着卡卡瓦夏走进房间关好门后,砂金才从地上起来。

拉帝奥抱臂,“你不怕他真答应了?”

砂金转身从善如流地搂住了对方的脖子,“我当然知道我是怎么想的。”

拉帝奥下意识地揽住了对方贴上来的腰肢,“这么确信自己从小到大都没变过吗?”

砂金反手关上了门,贴在拉帝奥的耳旁道:“我变没变,教授你作为旁观者应该看得比我清楚啊。”

拉帝奥目色沉沉的注视着那双带着笑意和轻微挪谕的勾人心魄的眸子,抬手给门落了锁,低头再次吻了上去。

卡卡瓦夏半梦半醒之际迷迷糊糊地想到:砂金先生的睡衣长这样吗…这不是拉帝奥先生今天穿出门的那件吗…

04

第二天砂金醒来时已经快到中午了,下楼后就看见拉帝奥正在履行自己的承诺,拿着跟粉笔在小黑板上写着什么,面前是神情专注的卡卡瓦夏。

卡卡瓦夏很聪明,一点就通,一天下来除去词汇量,基本语法已经掌握了大半了。

晚饭后砂金在一旁鼓掌道:“你可比我厉害多了,我那时候啃那本《宇宙通用语入门》可是啃了好久呢。”

卡卡瓦夏害羞地笑了笑,挠了挠头,“都是拉帝奥先生教的好。”

“是啊,我当时要是也能有教授来教我就好了~”砂金回给卡卡瓦夏一个有些使坏的笑。

“学了一天了,该放松放松了吧?”说着就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抱起直奔大客厅。

他想,砂金应该是在刚入职公司后才开始自学的通用语,那时候他也刚加入博识学会,要是多来公司这边看一看的话,没准真能遇上。

砂金从未跟他完整的讲述过他的一路历程,只在某些生活片段中才透露些许。他零零散散地收集着,缝缝补补出了爱人幸而又不幸童年的雏形。

他并不会觉得砂金没有向他袒露就是不够爱自己,相反,砂金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还愿意接受与自己建立一段稳定的情感关系,拉帝奥想,这已经是这个习惯了花言巧语,孤注一掷的人所能够展露出的最大的爱意了。

拉帝奥切好一盘水果走过去时,砂金刚结束一把游戏。

“怎么样?”砂金挑眉道。

“好厉害!”卡卡瓦夏眼睛亮闪闪的,看向砂金的目光里是毫不掩饰的崇拜。

“哈哈”砂金心情颇好地揉了揉对方的头,从拉帝奥手上拿过两块苹果,喂给了对方。

仓鼠球骑士的这款游戏,在匹诺康尼后他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就将这款游戏买了回来。买回来后就自己一个人闷头玩,每次看到新纪录时心头都会闪过一丝喜悦。下意识转头后发觉没人后心底有空落落的。

但其实他也说不清自己是在寻找些什么。

但是今天晚上,他玩的很开心,是发自内心底的愉悦。

“先生…”

砂金转头看了过去。

“嗯?”

“今晚,我能跟您一起睡吗?”卡卡瓦夏仍是有些害羞的模样。

砂金再次揉了揉那头手感颇好的头发,笑着道,“当然。”

这一夜,他们相拥而眠。

没有彻夜长谈,没有掏心掏肺,也没有互诉衷肠。

就只是无声的,默默地拥抱着对方。

既像是想从对方身上汲取最后一丝生的希望,又像是恐惧对方的离去。

只是快乐就好。

这个沉默的夜晚,也是让砂金感到了无边温情的一晚。

他从未梦到过明天,他的人生从来都与安详无缘,他孤注一掷,奔赴在一场又一场的赌局。

而现在,自己的过去正躺在自己的怀里。

或许,他也能拥有想象未来的权利了。

05

第二日,卡卡瓦夏在砂金怀中醒来时,砂金已经醒来多时了,甫一睁眼,他就和砂金的视线对上了。

“先生…您看上去好像有些紧张。”

砂金愣了愣,随即笑到,“哎呀,每次都瞒不过你呢。”

卡卡瓦夏没有发觉这个'每次'的不对劲之处,微微笑了。

吃过早餐,卡卡瓦夏同二人一起坐在了客厅,听着砂金讲着些他遇见的宇宙见闻。

好容易止住了笑之后,卡卡瓦夏搭上了砂金的手。

“先生,我的家乡有一种祝福的仪式,能给人带来好运,我想把他献给你。”

说着,卡卡瓦夏伸出了手,微笑着看向了砂金。

砂金将自己的手掌轻轻覆盖了上去。笑道,“是对掌么。”

卡卡瓦夏点点头,闭上了眼,柔和的声音响起,

“愿母神三度为你阖眼。”

“令你的血脉永远鼓动。”

“旅途永远坦然。”

“诡计,永不败露。”

砂金从善如流地闭上了眼。

“我们将在[卡卡瓦]的极光下重逢。”

“再见,卡卡瓦夏。”

手上温热的触感消失不见,砂金却并没有睁眼。

过了好半响,直到另一双带着柔和温度的手将他握住。

“如何?”

砂金笑了笑,牵着那双手凑到唇边,落下了一个珍而重之的吻。

“你觉得怎么样?”

“很美的愿词。”

“那这世上就有了第二个可以与我对掌的人了。”

砂金笑着搂了上去,拉帝奥张开了怀抱。

“维里塔斯。”

End

ps:沉默的夜晚的意思:为了他的过去,为了可以向他承诺一个[黎明]般的未来,砂金选择了好好生活,展望未来。

THE END
1.开成人用品店需要办理什么手续?开个店要多少钱?1、成人用品无人店:选择加盟的话,加盟费1-3万元左右,除了加盟费还有其他费用,包括店面租金、装修、机器以及货源成本,全部加起来,总投资大概在3-5万元左右;自己开店的话是没有加盟费的,大概在2-2.8万元左右。 2、成人用品外卖店:成人用品外卖店不需要机器,大部分人开店也不需要租房,自己在家就能做。所以这两方面...http://www.chinasexq.com/html/news/202411/2411191541538.shtml
2.成人用品外卖店加盟是骗局!?是否真能赚钱?真相大白成人用品店加盟怎么样?开一家成人用品店,无需多大的面积,十平方米左右即可,租金较低,装修简单,也无需专人值守,自助购买模式不仅方便了消费者,也大大节省了门店的人工开支,总计开店费用大概万元左右即可,无需具备雄厚的经济实力,也不需要具备丰富的运作经验,可以说人人都可做。 https://www.meipian.cn/4tgjqz5v
3.身边财经丨一条街上四家店,成人用品无人售货店会是好生意吗?随着经济和互联网发展,人们对于生活品质的追求逐渐提高,成人用品也逐渐从床头柜登上证券交易所。2015年,金华万得福成功挂牌上市成为中国成人用品第一股,之后大大小小成人用品公司先后在新三板上市。床头柜里的小玩具背后的生意,越来越大,花样也越来也多。 根据2020年8月发布的《2020京东成人用品消费报告》,从计生用品到功...https://www.hntv.tv/rhh-8266117120/article/1/1467267588786483202
1.成人用品美团外卖店前景好不好,利润如何?随着中国经济的蓬勃发展和进步,创业已经成为新一代年轻人谋求生计的shouxuan途径。在这个背景下,成人用品行业应运而生,成为了当前火爆且盈利丰厚的创业项目。此外,美团外卖市场的开放为成人用品行业注入了新的活力。 如今,美团外卖在C2C市场上的地位日益稳固,这主要归功于其便捷的外卖购买体验。顾客只需轻松下单,30...https://m.11467.com/blog/d7446189.htm
2.利润高达1000%,大厂加码千亿“羞羞生意”界面新闻·JMediaTech星球还了解到,网易春风为了拓宽年轻人消费市场,以及铺开直播带货渠道,已经于近期入驻抖音电商,开设有“tryfun计生用品旗舰店”,并在抖音开启相关的直播宣传。可见,围绕成人情趣用品细分赛道,各方已经开始了新一轮的布局。 02 “羞羞生意”背后的千亿商机 ...https://www.jiemian.com/article/10957327.html
3.抖音计生用品入驻流程及费用!润滑剂避孕套怎么报白上架?抖音计生用品入驻流程及费用!润滑剂避孕套怎么报白上架? 随着抖音的普及,越来越多的线上商家选择在抖音平台上开展业务,其中包括计生用品行业。要在抖音平台上销售润滑剂、避孕套等计生用品,需要先完成入驻流程,具体步骤如下: 1.注册抖音账号并开通有货店铺功能。 http://m.trustexporter.com/m21-d751882.htm
4.《山沟里的制造帝国》全文在线阅读最新章节无删减外卖小哥肖洒夺舍修真者三暇,穿越到仙元世界,利用地球人的知识和套路玩转修真界。 他无意间发现了天道BUG,并拥有了“一言不合就发誓”技能,凭借着这项世人皆无我独有的技能,肖洒成为了仙元世界第一诚实可靠小郎君。他无意间发现了走火入魔的秘密,凭借着一手走火入魔的好本领,成为了仙元世界的修真天才。他利用化学知...https://www.hongxiu.com/book/11400560304545103
5.成人用品入驻美团外卖怎么收费?需要哪些注意事项?目前,美团外卖获准发布和销售的成人用品主要为计生用品、男女用具、情趣内衣、延时喷雾等。 详情请参阅下表。 下表以外的其他产品严禁在网上发布销售。 一经发现,将按照一般违法行为进行处理。 防范措施 1、标识严禁色情,严禁使用跳转非美团/美团外卖的二维码作为店铺标识。 品牌店须提供商标授权文件; ...https://m.bjhwtx.com/h-nd-112066.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