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国内经济不稳定且脆弱，经济规模与美国差距拉大，具体表现为消费者信心疲软、房地产市场持续低迷和出口不振，政策托底作用较强但在削弱，中央及地方财政缺口大。因此政策上全年以扩大有效需求为主，推动贸易多元化、加快新型增长动能成长、满足地产融资需求、化解地方及企业债务风险、提振民企投资信心等方面出发。
展望2024年，经济形势依然复杂严峻，政策不能放松。消费者情绪是否回升还有待观察，房地产行业的缓慢复苏和外需不振的可能性依然存在，因此经济增长势头可能不会强于2023年。只有强于预期、领先主动式的政策方有可能提振经济，预计政府将维持适度扩张的财政和货币政策以支持经济增长。
目录
1.2023年宏观与国民经济运行情况分析
1.1GDP：不稳定且脆弱
1.2房地产：降幅扩大，延续调整态势
1.3就业：信心不足，压力犹存
1.4财政货币状况
1.5工业发展状况：利润修复缓慢
2.政府政策梳理
2.1财政政策
2.2货币政策
2.3房地产政策
2.4产业政策
2.5外贸政策
2.6就业政策
2.7重大会议解读
3.2024年经济及政策展望
3.1GDP：中低速增长
3.2通胀：期待温和通胀
3.3就业：核心是提振经济
3.4房地产：对经济拖累幅度有望降低
3.5总体政策变动前景：化解风险，政策偏积极
正文
初步核算2023年GDP超126万亿元，实际经济增速为5.2%，但名义经济增速仅有4.16%，为2002年以来除疫情年份（2020）以外的最低增速，在去年低基数的基础上并不算好，而若以美元计实际是减少0.5%，这是我国以美元计算的名义GDP在29年来的首次减少，此外全年GDP平减指数为-0.54%，2009年以来首次为负，同时也是2000年以来的最低值。4季度GDP增速略低于预期（5.4%），同比增长5.2%，不过两年平均来看，4季度增速是4%，低于3季度的4.4%。
图1：国内生产总值增长速度（季度同比）/%
纵观全年，从环比经济增速角度看，虽然年初我国解除疫情封控措施后经济活动在1季度得以激增，然而经济重启的效应消退很快，在2季度迅速放缓，不过3季度又有所恢复，总体为“扩张-收缩-反弹-回踩”的走势，表现极不稳定，而且2季度和3季度在2022年基数很低情况下同比增速是未达预期的，此外我国经济还受到全球需求疲软和地缘经济紧张局势的影响，加上持续的通缩压力和疲软的消费者信心，经济有回升但非常脆弱。从细分项数据看，表现较好的只有工业部分数据，投资、消费等均不理想。
1.1.1消费：需求不足，通胀低迷
2023年最终消费对GDP增速的贡献为82.5%，拉动经济增长4.3个百分点，数值很“亮眼”，却是“虚胖”，虽然全年社零总额同比增长7.2%，但这是2022年低基数（-0.2%）的影响，两年平均增速仅为3.4%，实为GDP的拖累项，全年呈“快速走高-快速回落-缓慢回升”的趋势。尽管疫情结束后服务需求大幅释放以及年底消费有所改善，但我国消费者信心指数依然处于低位，仅有85左右，远低于疫情前的水平（125左右）。
图2：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增速（月度同比）/%
主要原因有三。一是工资增速放缓，2023年工资同比名义增长6.3％，仍低于疫情前8％以上的增幅；二是家庭财富缩水，低线城市二手房价格较2021年峰值下降超过10％，而房产占我国居民家庭总资产的65%；三是结构性因素，比如有限的社会保障和持续的不平等也制约了消费，以人均消费支出占可支配收入的比例近似替代居民消费倾向，2023年该值为68.3%，不及疫情前的2019年。
1.1.2投资：有待加码
2023年我国固定资产投资同比增长3.0%，同比下滑2.1个百分点，拉动经济增长1.5个百分点，但不仅低于GDP增速而且全年持续走低，实属拖累项，绝对量看接近10年前的体量；制造业增速陡降后缓慢爬升，全年累计投资同比增长6.5%，与去年同期的差距在2.6个百分点，主要由于制造业企业盈利不及预期、中下游制造业产能过剩压缩了企业资本开支和产能扩张。
图4：固定资产（不含农户）及制造业投资增速（累计同比）/%
具体看，基建投资即便有政策支持，但增速也在下滑，12月受到前期增发万亿国债项目落地的影响，累计增速在年内首次回升，全年基建投资同比增长5.9%，托底效果下降明显，不过这也有2022年高基数的影响。制造业投资得益于相对强劲的需求和政策支持，总体还算“强韧”，特别是政策导向性强的汽车、电气和电子机械行业。高技术产业投资全年保持高速增长。高技术产业投资全年增长10.3%，快于整体固定投资7.3个百分点，但总体呈下行趋势。
图5：高技术产业投资（累计同比）/%
1.1.3外贸：外部需求不振
2023全年出口和进口分别下跌4.6%和5.5%，远不及2022年的分别增长5.6%和0.7%，净出口拉动经济增长-0.6个百分点，全年进出口总额和贸易差额增速均呈现下滑趋势。其中出口总额同比增速为2017年以来首次转负，全年呈现先下后上的变化；进口额恢复力度不强，内需乏力。
图6：外贸数据（月度同比）/%
2023年出口呈现如此特点的主要原因是上半年欧美制造业持续下探、全年中美关系偏紧，欧美主要经济体的订单量转移至东南亚、拉美等地区，导致我国出口商品量价齐跌，出口额从5月份断崖式下跌，从8月份开始，伴随着欧美制造业PMI企稳、美国经济“软着陆”概率加大以及去年出口低基数，出口增速开始缓慢爬坡回升，其中主要的正向拉动作用来自于出口数量的回升，月均同比在10%以上，而价格自下半年以来一路走低，同比增速一直接近-20%左右，是出口额增速的主要拖累。
具体看，在出口地区上，对欧盟和东盟的出口恶化最为显著，对美出口降幅在8%左右；在出口产品结构上，几乎各个产品类别都出现了萎缩，高科技制造业萎缩最严重，仅汽车出口一直以两位数的速度增长。
地产形势并未好转。2023年全国商品房销售面积和金额分别同比下降8.5%和6.5%，房地产开发投资同比下降9.6%，累计施工面积同比下降7.2%，新开工面积下降20.4%，创下近十年新低，4季度各指标降幅呈扩大或持平态势，尽管实施了降低首付比例和贷款利率等需求侧宽松措施，200余省市出台房地产调控政策超660次，但市场未见好转，11月70个大中城市二手房价格出现普跌，为2014年以来首次。
回顾全年，春节前后前期挤压需求释放出现“小阳春”，2季度受宏观经济阶段性放缓重回下行区间，7月份政治局会议后核心一二线城市放松购房政策带动销售回暖，4季度则持续波动，房地产仍处在持续调整阶段。
图7：全国房地产开发企业到位资金、开发投资、商品房销售额增速（累计同比）/%
原因有四方面。一是房地产行业的低迷可能超出最初的预期，从而影响消费者信心和支出，居民预防性储蓄增加、住房需求疲软，挤压供应商、债权人和地方政府的收入，进一步导致对房地产投资的减少；二是投资结构的转变，2023年新增银行贷款更多的投向了工业/制造业和服务业，资本加速逃离高杠杆的房地产业，融资持续受限，开发商债务困境更甚，不过这也有政府对制造业部门支持的推动；三是疫后收入前景的不确定性以及人们对房屋交付情况的担忧；四是人口结构变化和城市化进程减缓等结构性因素加剧了问题的严重性。
总体就业形势有所改善。全年全国城镇调查失业率平均值为5.2%，比上年下降0.4个百分点，新增就业规模超1100万。10月份失业率降至5.0%，恢复至疫情前的水平，4季度失业率平均值为5.03%，比3季度下降0.14个百分点，失业率年内进一步改善，但年度看失业率仍高于疫情前水平，且就业信心仍大幅低于常态水平。
从PMI分项指标看，我国制造业、非制造业的PMI从业人员指标分别为48.4%和47.5%，处于荣枯线以下，而且从业人员指数在年末小幅下行，本地户籍劳动力调查失业率为5.2%，反映出劳动力市场压力犹存。
图8：全国城镇调查失业率/%
重要群体就业上，外出务工农民工就业形势整体改善，主要是由低技能服务行业的招聘增加、公益性岗位设置、以工代赈等推动。全年外出农民工1.77亿人，增长2.7%，外来农业户籍人口调查失业率4.3%，不过2023年农民工工资收入增速仅有3.6%，低于2019年的6.5%和2022年的4.1%，有待进一步提升。
1.4.1政府财政收支状况：紧平衡状态加剧
2023年全国公共财政收入预计同比增长7%，12月累计增速滑落至全年最低点，且这是在去年实施大规模增值税留抵退税政策后低基数的背景下实现的，支出方面虽然处于低水平，但保持了一定的强度，预计同比增长5%；就单季而言，4季度公共财政收入和支出同比转正并连续增长，税收收入恢复性回升，单月同比增速较3季度增加2-5个百分点。总体看财政收支矛盾贯穿全年，2023年公共财政收支差额预计达4万亿元，占GDP比重为3%。
收入端，广义财政收入受到土地出让收入的拖累低于往年水平，尤其是政府性基金预算收入大幅下滑，全年预计为6万亿元，同比下降20%，一般公共预算收入也仅是恢复性增长，经济承压致使税基扩张缓慢、财政收入动力衰退严重，税收收入增速超过非税收入，结构继续优化，但税收比重仍低于2021年和2020年。支出端，2023年财政支持力度高于去年，官方财政赤字率提高到3.8%左右，突破历史高点，而将新增专项债纳入后的赤字率达6.8%，仅次于2020年8.4%，10月份全国人大批准增发万亿国债更是将广义赤字率也提升至7.2%，是我国2021年以来首次在年内追加赤字。
从中央政府财政来看——加大转移支付力度，重点投向民生领域。2023年中央一般公共预算收入预计10万亿元，同比略增5%。为了应对地方经济的脆弱性和财政的收支矛盾，中央增加了对地方的转移支付，2023年转移支付额超10万亿元，同比增长接近4%，并增发1万亿特别国债，而本级支出比重则保持较低水平，占总支出比重仅高于2022年，低于其他年份。一般公共预算支出中，教育、社保就业、卫生健康三大民生领域支出占比达38.5%，创近年来同期新高。
从地方政府财政来看——财政约束严峻，化解风险是全年主线。根据地方两会公布的数据看，2023年地方一般公共预算收入11.73万亿元，去年低基数下同比增长7.8%，支出预计22万亿元，同去年保持一致。从地区看，西部地区收入以及支出增速居前，但受限于财力有限、收支矛盾加剧，地方压缩财政现象频发，多数省份支出增速在3%以下。收入萎缩主要原因是土地市场持续下行，2023年土地出让收入同比减少接近20%，挤压了地方政府收入和投资、偿债能力，政府性基金支出同比下滑10%以上，而地方融资平台积攒的债务风险也极大的推升了地方的脆弱性，据统计地方融资平台债务占GDP比重已上升至50%、贷款占国内银行贷款总额的15%以上，因此日益紧张的流动性危机加剧了地方违约风险并给金融部门带来压力。此外地方政府债务率上升、地方债到期规模大增（2023年到期3.7万亿元，较去年增长31.9%），意味着募集资金将大量用于偿还债务而非发展经济，为了化解背后的风险，“一揽子化债方案”下地方发债大幅增加，较去年增长25%以上，债务剩余平均期限得以延长。
1.4.2货币与信贷：企业、居民部门融资需求弱
M2/M1增速全年收窄。2023年12月M2增速为年内最低值，同比增长9.7%，连续11个月下滑，主要是居民存款回落略超季节性，去年基数抬升。整体看，由于2023年央行两次降准、两次降息，配合国债增发，表面看市场流动性比较充裕，金融对实体经济的支持力度并未有明显降低；M1增速低于常年水平，接近历史最低，且连续9个月下滑，反映定期存款占比偏高，货币活性不足，经济活动修复力度不够，实体投资和消费活跃度继续低于正常水平，加剧企业盈利困难、流动性紧张问题，造成叠加房地产市场低迷亦对M1增速造成拖累；M2-M1剪刀差在下半年均在8个百分点以上，年末有所扩大，12月末为-8.4%，相较9月末扩大0.2个百分点，表明经济活力和企业信心减弱。
图9：M1/M2/社会融资规模存量（月度同比）/%
社融平稳增长，企业端融资需求弱。2023年全年实际社融增速9.5%，高2022年0.1个百分点，实现平稳增长，年内前高后低，全年累计新增35.59万亿元，同比多增3.41万亿元，其中4季度增速逐月回升。2023年社会融资增长前期受人民币贷款支撑，后期则来自政府债券融资的贡献，占当年新增社融的比重达27%，较2022年提升4.7个百分点，一方面表明政府债券正成为货币投放的重要渠道之一，上层“有心”维持国内金融环境宽松，为经济复苏提供支持，但另一方面也表明市场内生融资需求不足，社融全靠政府托底，企业端萎靡。
信贷数据“被动增长”，意外较好。2023年人民币贷款增加22.75万亿元，同比多增1.31万亿元，企（事）业单位贷款增加17.91万亿元，其中，短期贷款增加3.92万亿元，中长期贷款增加13.57万亿元，比重有所提升，而这背后全都有政策的影子：稳增长政策、制造业转型升级政策、政府债发行激增等，对信贷的投放形成支撑。不过尽管房贷利率和首付比例下调，但是居民部门中长期贷款的增速仍低于历史水平。
1.4.3利率：适度下调但后期缺位
图10：LPR走势/%
图11：工业企业营业收入与利润总额增速（累计同比）/%
图12：规模以上工业增加值增速（月度同比）/%
近期公布的PMI数据仍显示我国经济复苏存在曲折性，与年内经济发展路径保持一致。大企业PMI下滑更快，但仍在荣枯线以上，中小企业PMI下滑幅度不大，不过始终在荣枯线下方，生存更为艰难。
图13：PMI指数走势/%
2023年前3季度的政策均已在前期报告中汇总完毕，因此本报告主要针对4季度中央及地方颁发的财政、货币、房地产、产业、外贸、就业等政策做梳理，并对2023年全年的政策内容、政策效果做简单总结，同时也对重大会议做相应的解读，比如政治局会议、国常会等。
某些政策文件涉及方面较多，可能会出现在不同类型的政策中，所以会存在总结与汇总表格内容不一一对应的情况。
2.1.1减税和减负政策的实施
全年相继出台的70项延续、优化、完善的税费优惠政策，新增减税降费及退税缓费超2.2万亿元。4季度并没有出台重磅的减税减负政策，仅针对车辆购置税、自由贸易港和自由贸易试验区等方面的减税要求做出调整。
2.1.2赤字与债务方针的重点调整
在债务规模上，适度增加地方政府专项债券规模，组合使用国债，安排一定规模的赤字，带动扩大有效投资。2023年，新增专项债务限额3.8万亿元，比2022年增加1500亿元；中央财政赤字增加1万亿元。
在地方债务风险上，2023年中央多次部署防范化解地方债务风险。地方债务管理持续加强，坚决遏制隐性债务增量，稳妥化解隐性债务存量，制定一揽子化债方案，扎实推进地方政府债务化解。全年近30个省份累计发行再融资债券约1.4万亿元，化解部分地方债务，遏制风险外溢。
更加注重跨周期和逆周期调节，不过人民币汇率始终承压，因此限制了央行货币政策的实施空间，4季度并未下调LPR、12月才相机抉择实施8000亿元的MLF净投放，市场流动性多数保持紧平衡的状态。
在总量方面，尽力保持市场流动性充裕，维持社融规模、货币供应量同经济增长和价格水平预期目标相匹配；在结构方面，进一步提升货币信贷政策引导效能，紧扣重大战略、重点领域和薄弱环节，重点布局科技金融、绿色金融、普惠金融、养老金融、数字金融；在价格方面，促进社会综合融资成本稳中有降，保持人民币汇率在合理均衡水平上的基本稳定。
4季度多次强调“三大工程”的重要性，将其作为下一阶段房地产发展的重点工作和发展新模式，同时持续完善房地产金融宏观审慎管理，持续化解风险、满足合理融资需求，最后坚持因城施策，用好政策工具箱。
表1：房地产政策汇总
从具体措施看：一是加大对民营经济在股权、债券、跨境融资等方面的支持；二是建立健全中小企业公共服务体系，满足中小企业融资需求；三是进一步释放消费潜力，包括降低汽车消费门槛、加大对户外运动/旅游市场的支持；四是推进多领域数字化转型，包括港口航道建设、生活服务、视听电子产业、传统制造业等；五是强调绿色发展，包括纺织工业、船舶制造业等。
表2：产业发展政策汇总
主要集中在对贸易投资便利化、港口税收优惠、制度建设三个方面。一是促进内外贸资金往来便利度，二是对符合条件的港口、贸易区暂免部分税种，三是在渠道对接、财政金融、产权保护、风险管控等方面推进高水平制度建设。
表3：外贸政策汇总
主要针对高校毕业生。一是大力开拓市场化社会化就业渠道，比如“万企进校园”、大学生就业服务平台、鼓励中小企业吸纳高校毕业生、支持灵活就业和自主创业等，二是充分发挥政策性岗位吸纳作用，包括政策性岗位、基层就业、大学生征兵等方式，三是在就业创业指导、重点人群帮扶、就业监测和评价反馈等方面开展服务。
表4：就业政策汇总
12月年内最重要的两大会议——中央政治局会议和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先后召开，两次会议均对2024年的经济工作做出部署，前者可以看作是后者的一次前瞻，后者对前者的部分内容做了更详细地表述，由于内容一致性较高，故一并解读。
表5：重大会议汇总
3.1.1消费：延续弱势
就2024年来看，投资依旧会是经济的主要增量之一。首先，去年4季度增发的万亿国债将在今年形成实物工作量，叠加中央财政主动加杠杆预期，基建投资的支撑效果有望强化，并对新开工大幅下滑造成地产投资不足形成对冲。其次，“三大工程”将成为影响地产投资增量的关键因素，在PSL重启的情况下，地产投资降幅有望收窄。同时，稳定的制造业投资将继续成为固定资产投资增速的有力支撑，2024年制造业投资预计会维持2023年水平。最后，加强有利于私营企业发展的环境建设也会成为重点。
3.1.3外贸：有望转正
短期内，预计出口增速可能在2023年4季度的水平上下波动，不太可能出现大幅反弹，一是欧元区经济恢复速度和强度都偏弱，二是潜在的美国经济衰退和高基数效应可能给二季度出口带来下行压力，三是美国政界仍将大概率继续认为我国是美国的主要竞争对手，并在多方位对我国遏制和打压。
不过2024年全年出口有望止跌、规模与2023年持平，进口可能转为小幅增长。出口好转的逻辑主要来自欧美库存周期，当前欧美均处于库存周期底部，2024年去库压力大幅减弱，2024年1季度末美国有望切换至主动补库存阶段，因此欧美等发达国家对我国出口增速的贡献有望转正，此外我国贸易多元化战略的推进、全球出口份额优势都有助于我国出口转正。
2023年房地产投资占GDP比重下降至9.8%，2024年比重有望进一步降低，加之房地产行业在政策积极性、密集度、力度等方面的支持下收缩力度在减小，叠加“三大工程”的推进，对经济的整体拖累有望从去年和前年的10%缩减至今年的5%左右。不过随着竣工投资的回落，地产开发投资2024年大概率仍会处于低位，复苏依然缓慢，因此“三大工程”对地产投资的带动作用也不宜高估，地产复苏还需进一步观察。
在化解房企风险方面，可在政策层面借鉴其他主要经济体在处理房地产泡沫崩溃方面的经验和教训，比如美国和日本，并考虑加大降息/降利力度，加速对违约房地产开发商的资产重组，处理房地产呆坏账，为开发商提供精准信贷支持，以及通过深入推进城中村和保障房建设来拉动需求。
2023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提出“稳中求进、以进促稳和先立后破”，意味着继续推进化债工作、强化逆周期调节与跨周期调节，增强政策的可持续性。
一是持续化解地方和房企债务风险。2024年地方债到期压力依旧较大，超过2万亿元，因此解决地方财政的结构性失衡并有效处理地方政府融资平台的债务问题非常有必要，具体措施包括对地方政府融资平台进行机构和财务重组（例如分拆纯商业资产或者将其剥离）、提高地方政府专项债券新增限额、发行地方政府特殊再融资债券、加大资产盘活力度等，新一轮论财税体制改革也势在必行。在房地产方面，监管可能会短期放松，让房企“缓口气”，配合流动性支持，更为重要的是制定解决企业债务积压的方案。
二是财政适度加力。2024年政府预算赤字率有望提升，同时2023年及以前年份的资金结转至2024年，包括发行相当规模的中央国债和地方专项/一般债，因此2024年的广义赤字率预计达到10万亿左右的级别，短期内要继续通过财政和金融化债的方式度过流动性风险。此外相较地方，中央杠杆更低，风险更小，所以2024年的应该会更倾向让中央政府来加杠杆，中央国债的发行会更加积极，有可能会突破过去长期坚持的“控赤字+扩专项债”的财政支持方式。
三是加大货币政策实施力度。2024年社会融资规模、货币供应量同经济增长和价格水平预期目标相匹配，若2024年经济增长目标为5%左右，通胀目标为3%左右，叠加逆周期调节的空间，预计2024年信贷和货币的增长可能在8%-10%的水平，而我国企业信贷融资成本依然高、美联储货币政策转向以及为配合积极的财政政策，央行可能会通过再贷款、抵押补充贷款等提供流动性，降准/降息不可或缺，但考虑到银行商业利差已经较低，所以次数不会多，2024年可能仅有1～2次，而为了尽早发挥政策效应，上半年有望有动作，另外不排除央行创设新的结构性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