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抉择之所以艰难,是因为你只知道失去了什么,不知道会得到什么。
像所有新人一样,董卿经过了初试、复试等重重关口,直到频道领导说:“你挺棒的,可以到我们团队”时,董卿才真正意识到这并非一次简单的应聘。“最初的兴奋冲动过后,心里变得很忐忑,那是对未来的一种不安全感。我已经不是大学刚毕业的新人了,按常理,一个女人到了二十八九岁,就应该成家立业了。我还要一个人去北京打拼。”那时,董卿几乎见人就问:“这事靠谱吗?我能不能去?去了怎么办?”与其说向别人征求意见,不如说是对自己内心的追问。在一遍遍的问和答中,董卿越来越坚定自己的想法,去,不管未来怎样。“之所以下定决心,是因为我做了一个排除法,如果我不去会怎么样?我想有一天我一定会后悔。其实能够做不同的尝试,也是一种幸福。”
最后一次录完上海台的节目,已是深夜,董卿一个人开车回家,她摇下车窗,把音乐调至最大,风呼呼地吹进来,眼泪便情不自禁流下来。“马上就要告别这座城市,很伤感。关键是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如果当时有人告诉我:董卿,你在央视会做得很好。我就不会哭了,我会义无返顾。哈哈。人的抉择之所以艰难,是因为你只知道失去了什么,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会得到什么。
既然决定到北京发展,为什么表现得那么胆怯?
2002年,董卿只身前往北京,住酒店,租房,打车,生活无忧,却很孤单。“在这座陌生的城市,没有人会主动关怀你,所有事都得一个人扛。”
那段日子,董卿录完一星期的节目,便逃一样飞回上海。人的心理就是这么奇怪,当她回到上海,又无法原谅自己,既然决定去北京发展,为什么表现得那么胆怯?不敢出门,不结交新朋友,一切局面都打不开。于是,她强迫自己,从一个星期回一趟上海,到一个月、两个月、半年回去一次,渐渐地,她已能融入到新的人群,新的城市,新的生活。
2004年倪萍退出央视,文艺中心急需培养新人,文艺中心主任朱彤找到董卿,希望她加盟。关于那一天的心情,董卿开玩笑形容“拨云见日”。
“当时我们在大兴录节目,根本不在中央台办公,我到中央台工作整整两年,几乎没进过中央台大门。要进这个门,是要有人签条子的,而且出去就作废了。当时进中央台大门是怀着朝圣的心理,真的,内心里觉得它高不可攀。朱主任当时问我有没有意向,我说,当然有了,这等于说从边缘进入核心了。你不知道,从主任办公室20层下来,我像鸟儿一样飞出了大楼。”
很快,文艺中心让董卿与朱军搭档主持音乐频道开播晚会。后来董卿才知道,他们是在试探她。“他们挺大胆的,因为直播节目用新人是要冒风险的。”4月,青歌赛开赛,文艺中心决定,由董卿担当主持。“我都不敢相信,青歌赛,那是一个品牌啊,有20年的历史了,又兴奋,又有压力。”
人的抉择之所以艰难,是因为你只知道失去了什么,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会得到什么。我就是凭借它在中央台的核心舞台有了立足之地。
2004年,董卿迈出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步,她说:“为什么我对青歌赛有很深厚的感情,因为我就是凭借它在中央台的核心舞台有了立足之地,通过它开始真正被更多观众所熟悉,也是因为这一年的青歌赛,他们决定让我担当2005年春晚的主持人工作。”
我做主持人没有捷径,就是准备再准备,这是我的法宝。
直到现在,拥有绝对知名度和影响力的董卿,每次工作之前仍然事无巨细地做着各种准备工作。以青歌赛为例,40天的比赛,上百名选手,董卿每天下午都要花3个小时与15个选手沟通。“每人差不多就十几分钟,在这十几分钟里你要尽可能挖掘他们,很累。到后来,我都不知道该问些什么。这些选手都很年轻,没有什么丰富的经历,但是我希望每天能有一些亮点呈现给大家。我觉得我跟农民似的,播种,耕耘,希望有个好收成。如果15个选手采访不理想,我是多么沮丧啊,我跟自己说,站起来,重头再问,即便筋疲力尽。你要不停地刨,才能刨出有价值的东西。我觉得这也是我对比赛做出的一点点努力,除了在台上报分、文化知识点评之外,我希望让大家知道有那么一些选手是有故事的。”
天道酬勤,董卿的努力换来收获,在许多突发状况下,董卿都能应对自如。如某日青歌赛,两位羌族歌手歌唱得美,却对常识性问题一无所知。观众席中开始有人窃笑。导播急得在耳机里对董卿说:“你得说些什么,扭转一下局面。”董卿反应非常敏捷,她指着羌族歌手胸前漂亮的银饰问评委:“你们知道这个盒子是干嘛用的?”评委们踊跃回答,有说定情物的,有说装烟丝的,事实上这是一只装盐巴用的小盒子。董卿向余秋雨发难:“我们现场评委能得多少分啊?”余秋雨笑答:“当然是零分了。”董卿接过话说:“就像他们答不出我们的题目一样,在这两位歌手来到中央台的舞台上之前,我也不知道羌族还有这么优美的酒歌。其实不论他们来自哪里,音乐是可以毫无障碍地抵达每一个人心灵深处的。这就是我们举办歌手大奖赛的目的。”说完,全场响起热烈掌声。
毕竟我们的身份比较特殊,有很多东西说出来,我不知道会不会引起别人的误会。
进入文艺中心五年多,董卿是工作量最大的主持人之一,平均每年130台节目,每届青歌赛都要连续三四十天,再加上小品大赛、舞蹈大赛的直播大多在一个星期以上。《欢乐中国行》每周飞一个地方,此外,还有各种晚会。从2007年开始董卿在上海戏剧学院读MFA(艺术硕士),每个月还要飞回上海上课。董卿时常有很奔波的感觉。但同时,她也从工作中获得满足。
把最灿烂笑容留在舞台上的董卿生活中却不是一个爱笑之人,情绪糟糕时,也很少向人倾诉。她说:“毕竟我们的身份特殊,有很多东西说出来,我不知道会不会引起别人的误会,因为人在倾诉时可能会口无遮拦。”
而当遇到一些误解和非议的时候,董卿也会觉得委屈,有口难辩。但就像白岩松说的那样:你用嘴活,你也活在别人嘴里。慢慢地,董卿想明白一件事,她问自己,是喜欢你支持你的人多还是无事生非的人多,毫无疑问,前者比后者多很多很多倍。“他们给了我力量。”
今天的董卿依然单身,按现在流行的说法,董卿也是“剩女”一族,不过,她并不介意这种说法,因为“绝大多数剩女都很优秀”。但她也不排斥婚姻,她说:“我相信没有人会拒绝一段真正的感情,没有人会从心底里排斥家庭生活。特别随着心质越来越成熟,人们会希望有一个稳定的家庭,渴望拥有可爱的孩子,使自己成为更完整的人。我也一样,我不是一个独身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