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二人来到兰室,各家宗主带着自家嫡系子弟都已到了。
魏无羡二人纷纷向众人见礼。
江枫眠:“阿婴,昨夜去了哪里?阿澄一夜不见你,今早都急得到处寻你。”
魏无羡挠挠头,“我跟蓝二公子在一块呢。”
江枫眠不好当众说什么,打算过后再说说他,只说了句:“下次记得和阿澄交代一下,他担心你。”
坐在一旁的江晚吟直哼哼。
魏无羡抿唇不说话。
蓝忘机连忙躬身为魏无羡辩了几句:“昨晚魏婴身体不适,受了风寒,发了高烧,昏迷不醒...
蓝忘机连忙躬身为魏无羡辩了几句:“昨晚魏婴身体不适,受了风寒,发了高烧,昏迷不醒,是忘机的错,忘了通知江公子,还请江宗主勿怪。”
“不敢不敢,多谢二公子照顾我家阿婴。”
魏无羡心里有些高兴,也不知道高兴什么,手指借着宽大的袖子,碰了碰蓝忘机的手。
蓝忘机望向他,看到魏无羡满眼的感激,他只觉得这个少年郎就那么容易满足的吗?
“怎么,你家少主还要管每一个门生的去处?你这江家少主也忒闲了些。”坐在蓝启仁旁边的温若寒嘲笑道。
“阿婴乃是我江家大弟子,阿澄不过是关心自己师兄罢了。”江枫眠连忙回道。
“哦?可我怎么不知,你江氏收了大弟子?怎么,你江氏收大弟子,公告百家,竟然不通知我温氏?这是瞧不起我温氏?”温若寒厉声问道。
江枫眠哪敢啊,急忙解释:“这……并非如此,这事,并未发公告。”,当年虞紫鸢闹着不让他发公告,他也就没法。如今倒是有些后悔了。
作为一个修真宗族的大弟子,算的上是嫡系半子,有继承权,所以收徒仪式一般都是比较郑重,而且公告百家。
其他家主的确没收到消息,只是听说收了这么一个弟子。如此,这魏无羡可不正是名不正言不顺?
众人议论纷纷,都在看笑话,也不知笑的是谁了。
魏无羡低着头,看不清神色,但蓝忘机还是能感受到他浑身散发着难堪的气息。
温若寒看着魏无羡,只觉得面熟,“你就是魏无羡?藏色散人的儿子?我看着很是面熟。”
魏无羡连忙上前一步,回道:“回温宗主话,小子魏婴魏无羡,家父魏长泽,家母藏色散人。温宗主可认识我父母?”
温若寒点头,难怪了。资质不错,修为也不错,大约是真病了一场,脸色有些苍白。“我与你父母当年都曾在云深不知处求学,你父母无论修为与人品,都是极佳。”
魏无羡一阵激动,他难得听到父母的消息。
温若寒看着兰室那水镜中那张异世的魏无羡图像。一身的烈焰嫡系家袍,显得很是耀眼,如珍世明珠。
“本座是认了藏色做妹子?本座并不记得我有妹妹。”
温若寒的随从看着他,欲言又止。温若寒撇了他一眼,“有话就说,吞吞吐吐做什么?”
那侍从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请宗主赎罪。宗主确有一嫡亲妹妹,出生之时,温氏内乱,小姐被贼子掳走,下落不明,宗主多年来一直寻找,只是……只是一直不曾找到,宗主言道属下等办事不力,打杀了一批下属,之后宗主曾多次放弃,不久又再派下属去寻,大约七八年前,宗主就再未曾提起。我等只以为宗主放弃了。”
温若寒,魏无羡,江枫眠三人的目光十分震惊的看着这侍卫。
温若寒揪住侍卫的衣领厉声质问:“此话当真?那为何本座不记得?又为何不提醒本座?”
那侍卫忙看向大长老。温氏大长老摇头道:“当年知情人如今没几个了,一个刚出生的女婴如何寻找?宗主后来练功出了岔子,记忆有缺,宗主不提,我等也便不再提起。”
温若寒看向也是一脸震惊的魏无羡,“那这个……”
温大长老提醒:“宗主,用血脉追踪术。”
温若寒忙施展血脉追踪术,一道红色的血光从温若寒身上流动,直直指向了魏无羡。
江枫眠闭上眼睛,心里暗暗叹息,竟然是真的。
温若寒收了术法,看着魏无羡。“竟是真的,你是藏色的孩子,那就是我外甥了。好好好!魏婴,我是你舅舅,快过来,让我好好瞧瞧你。”温若寒冲他招招手。
魏无羡有些呆滞的愣在原地。
所有人都有些诧异的看着这转折的一幕,刚刚他们还觉得这魏无羡身份尴尬呢,如今可好,一下子成了温若寒的亲外甥了。
蓝忘机用手轻轻推了推他,“魏婴,快去。”
魏无羡如梦初醒,连忙走上前,向温宗主拘礼:“小子魏婴,见过温……温舅舅。”
温若寒一脸喜色,拉过魏婴上下打量:“好!我说当年我为何那么喜欢藏色这小丫头,可惜当年我要收她做义妹都不肯,却没想到是我亲妹妹,如今你能回到舅舅身边,真是一大幸事。这两位,是我收的义子,温旭和温晁,你叫大哥,二哥,你们两个照顾好弟弟!”
温旭连忙应下,叫了声弟弟。温晁虽然不愿意,可到底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也叫了声弟弟。
“见过大哥,二哥。”
“魏婴也很高兴还能有至亲。”魏无羡红着眼眶,对着温若寒低声道。
温若寒轻轻拍着他脑袋:“傻孩子,这些年苦了你,是舅舅不好,没能早点找到你们,如今你父母都……日后就留在舅舅身边,舅舅一定待你好,你看看你,瘦的跟个猴子似的。”
魏无羡含泪点头。
温若寒拉着他坐好。“既然魏婴乃是我温氏血脉,江宗主,本座感谢你多年来对魏婴的照顾,只是本座失去至亲多年,不忍阿婴再离开本座,如此,魏婴离开江氏,你可有意见?”
江枫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被江晚吟抢先一步说:“魏无羡,你就这样离开我们云梦江氏吗?”
魏无羡张嘴想说话,却被温若寒拦着,“怎么,这位江……小公子可有何要求?”
“没有什么要求。”江枫眠拉住江晚吟,“魏长泽是我兄弟,阿婴是我故人之子,照顾他也是应当的。”
温若寒冷哼一声,“罢了,晚些我会叫人送上谢礼。阿婴,去,谢过江宗主多年的养育之恩。”
魏无羡连忙起身来到江枫眠身前,江晚吟一脸复杂的看着他,他既高兴这个魏无羡终于走了,却又不高兴看他就这样离开,他一直觉得魏无羡会一直呆在莲花坞,会成为他的得力下属。
魏无羡恭敬的行了大礼,“多谢江叔叔这几年的教养之恩,魏婴感激不尽,如今魏婴已寻得亲人,要离开云梦江氏,还请叔叔见谅。”魏婴摘下清心铃,递了过去。
江枫眠接过清心铃,“恭喜阿婴找到至亲,江叔叔替你高兴,莲花坞也是你的家,有空常回来玩玩。”
“是,多谢,江宗主。”魏无羡回到温若寒身旁坐好,他的左手边坐着的是靠蓝启仁而坐的蓝忘机。
魏无羡冲他笑了笑。“蓝湛,方才谢谢你。”
蓝忘机摇头,低声道:“恭喜你,魏婴。”
温若寒看着魏无羡单薄的身姿,对着自己的侍卫低声吩咐:“去,叫温情来,还有,将阿婴的衣饰全准备妥当,一应用度要最好的,安排几份礼,送给江枫眠,别让人觉得阿婴和温氏不知礼数,不感恩。”
想了想,温若寒又低声补充了一句:“按我温氏少主的规格置办,懂?”
那侍卫有些震惊,却没敢说什么,连忙退了下去。
此时,兰室那面水镜灵光四溢,开始缓缓亮起。
*羡羡离开了,就是这么简单粗暴(并不是),别忘了虞紫鸢还没出场。
*搞定前奏,下章开始观影
“小师弟!”庄冶惊呼一声想要靠近,却怎么也过不去。
“怎么回事”尘不到沉下脸。
吓得系统连忙出来:“祖师爷冷静!冷静!他还能活!”
尘不到不出声,就这么看着它。
旁边的徒弟们大气不敢出,系统只能默默承担祖师爷的怒火:“这……也许就是宿命吧。”
说完便溜之大吉。
宿命吗
判官一脉百年来的功德,换来的就是这样的宿命?
尘不到一言不发,黑色的雾气隐隐有失控的迹象。
“师父....”钟思开口,然后是庄冶如卜宁。
尘不到摇头:“无碍。”尘缘而已。
没等他们反应。尘不到便收起情绪,阻止尘缘溢散。
这时,不远处一片黑暗里的人睁开眼睛。
他感受到身体似乎正在被修复,但疼痛还在。......
他感受到身体似乎正在被修复,但疼痛还在。
“尘不到……”
声音很微弱,但尘不到险些没控制住拆了这里。
但闻时的下一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愣在了原地。
“是谁?我……叫…闻……时”
“小师弟!”钟思一掌拍在屏障上。
系统的身影出现在眼前:“你们猜到了不是吗灵相里有人自此生的情感、记忆,失去灵相的人.……”
他没有说下去,但他们都心知肚明
忘记了那一切,不是吗
从此再也不记得有座叫松云的山,不记得山腰上吵吵闹闹的人,也不记得山项风光霁月的仙。
心脏处钝钝的痛感,像是闻时用洗灵阵时传来的传来的……尘缘。
忘了也好。
尘不到想。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啊啊啊啊啊啊!!!!怎么接?剧情有了但是文笔好像撑不住!!!有大佬捞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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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止团宠向】溯回(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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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璃,回家吧,做饭给你吃。”行止从墟天渊中出来,已经耗尽了神力,背后的伤痕在不停地往下滴血,从后背一直蔓延到下摆处。
神力消散,又因为被魑魅伤得太重,此时行止其实已经看不清楚什么东西,只是觉得沈璃就在附近,他直直地走过沈璃。墟天渊和天外天已毁,行止终于可以放下身......
神力消散,又因为被魑魅伤得太重,此时行止其实已经看不清楚什么东西,只是觉得沈璃就在附近,他直直地走过沈璃。墟天渊和天外天已毁,行止终于可以放下身上的担子,与沈璃放肆相爱。
行止终于撑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行止!”远远似乎传来沈璃的声音。行止倒在了沈璃怀中,气息微弱。
“神明,已经没有存在的理由了。”行止靠在沈璃肩膀上。天道已经放弃神明,神明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沈璃紧紧抱着行止,怀中神明气息微弱,身体冰凉,嘴边的血弄脏了她的衣服,她却丝毫不在意,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恍然间,四周的景色已然变化,竟是慢慢变成了天外天的模样。沈璃现在只顾着行止,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周围。行止看不清楚周围,就更不知道四周变化了。
四周似乎有讲话的声音,沈璃还以为是仙界那帮仙人来了,没有管他们。行止却听出这些讲话的声音中,似乎每一个他都很熟悉,恍惚间又回到了许久之前的天外天,回到上古诸神还在的时候。
“阿璃,我们现在,在哪里?还是在墟天渊外吗?”行止精力不济,说一个字就吐一口血,简直是字字泣血,化作子规,也算是和沈璃做了一回同类。
经过行止提醒,沈璃这才抬起头,发现了四周变化。四周弥漫着缥缈神力,竟是天外天。而之前在牌位记忆中看到的上古神就站在四周围了一圈。皱着眉头。
行止身上的血染红了天外天寒凉的地板,蔓延到周围,寒气顺着小腿直冲而上。
“沈璃,这里,怎么这么冷。”行止失血过多,这里又是寒冷的天外天。
“行止,别怕,我们似乎来到天外天了。”一边说着,沈璃催动灵力,努力让行止感觉到暖意。
一边的清夜和千机听见熟悉的名字,走上前来。
“这位姑娘,可否让我们试着救助一下。”清夜蹲下身子,往行止体内注入神力。
越是探查,清夜脸色就越是难看,行止体内暗伤重重,不仅有被魑魅入侵的痕迹,还有天雷击打和神力反噬的伤。
随着神力输入,行止吐出一口红中带黑的淤血,神志慢慢清醒了过来。
一睁眼就看见清夜握着他的手腕。行止一下子就愣住了,清夜不是已经去到了凡间,生生世世受轮回之苦吗?怎么会见到他,而且,他记得天外天已经和墟天渊一起毁了,怎么可能。他又环顾四周,发现还有其他的上古神在。
“这是,临死前的梦吗?”行止喃喃自语。只有清夜的神力止不住行止神魂消散的趋势,他连忙召唤千机一起。
千机和清夜一起为行止注入神力,防止行止神魂消散。
可是他们越是想要救回行止的时候,天雷滚滚,天道竟是要阻止他们救回行止。
其他上古神看着天边涌动的天雷,哼了一声,他们就算是在状况外也知道躺在地上气息微弱的是他们中最小的上古神行止。天道想要行止死,他们如果都已经死了也就罢了,可是他们都还在这里,怎会眼睁睁看着行止消散,真当他们是不存在吗?
天外天风起云涌,天雷一道道劈下来,众位上古神运起神力,筑成一道坚固屏障,抵挡天雷。
“千机,清夜,你们安心救行止,天雷有我们在呢。”
就算是隔着屏障,沈璃也感受到了天道愤怒,天道威势压下来就像是一座大山,压得众神喘不过气。
天外天就在仙界上面,仙界众仙也感受到了天道之怒。祥和的仙界此时天色漆黑,天雷在乌云中涌动,散发出道道银光。天君没见过天道如此愤怒,想着应该是天外天出了什么事情。带着下属们一起来到了天外天。
一来到天外天,天君就看见众位上古神运用神力,抵抗着天雷的威势。
天君简直就要被吓死,“神君,神君,诸位神君,冷静啊。”
“哼,你让我们怎么冷静。”众位神君里面脾气最暴躁的忍不住了,“行止是我们之中最小的,现在他濒死,天道阻止我们救他,你让我们怎么冷静。也对,受伤的不是你亲人是吧。”
这位说话的神君看了一眼天君,一看就知道天君打的是什么算盘,他不就是担心天外天崩塌危害到仙界的和平生活吗。
“放心,天外天有我们神力维持着,现在可是安稳得很。天君你若是没什么事情就回去吧,别耽误我们救行止。”上古神一甩手,就把天君和他的下属们送回了仙界。
“清夜,你们。”行止抬起手,反手握住清夜的手,竟然是温热的。他身上的剧痛也在慢慢缓解,“谢谢你们。”
天雷越发密集,炸到屏障上出现阵阵火花。许久之后,天道似乎也意识到有这么多上古神在,如今是占不到什么便宜了。天道只能暂时妥协,让众神们救治行止。天雷渐息。
约莫过去了半天,行止的伤势终于稳定下来,他原本惨白的面色逐渐恢复红润,行止精神不好昏睡了过去。
“这伤势太重了,现在还只是暂时稳定了下来,之后还要喝药好好休息,才不会有后遗症。”清夜千机站起身。看行止昏迷的时候都死死拽着人家姑娘的手,想必是有些动情的。
“这位姑娘,小行止现在伤势太重了,这天外天的天气还是太冷了点,仙界西苑比较适合休养一点,我带小行止去西苑吧。”
“不必,行止我来就好。行止醒来若是见不到我怕是会激动。”沈璃一把抱起行止。
行止与沈璃初见之时,他还是比较高大的身形。现在竟是连沈璃都已经能轻松抱起行止了。清夜和千机跟在沈璃身后,小声讨论着。
沈璃在前面走路时听着后面两位神君的谈话。他们和沈璃一个照面就看出沈璃的真身是凤凰了,那行止应该也早就看出自己的身份了。
行止被安置在西苑里。沈璃给行止盖好了云被,清夜和千机示意沈璃到外面去说话。
“清夜神君,千机神君。”沈璃先给两位神君见了礼,毕竟也算是行止的长辈。
“你认识我们?”
“是的,之前又在记忆中看到过两位神君与行止的故事。”沈璃说的隐晦,清夜千机却已经明白,之后他们定然已经归天,留下了行止孤独地留在天外天。
“那姑娘怎么称呼?”
“我叫沈璃,两位神君叫我沈璃就好。”
清夜和千机正想要和沈璃再说些什么,却见后面一大群上古神都来了,“哎呀,沈璃小凤凰,你和行止是怎么认识的啊,小老头在天外天许久,倒是好久没听闻有意思的故事了。这是我们几个老家伙们珍藏的神药,小凤凰姑娘看你身上也有不少伤,还是要好好休息啊。晚点我给你们去做点好吃的,让你们尝尝咱这小老头的手艺。”
沈璃听了这话,很是想笑,原来行止从墟天渊中出来第一句话就是要给他做饭是跟众位上古神们学的。这群上古神们倒是有趣,沈璃在灵界能受到的来自长辈的关心也就只有灵尊,如今来了这很久之前的天外天,似乎多了许多长辈。
西苑里面还有很多锦鲤也来一起凑热闹。原来这群锦鲤是祖传的锦鲤。
“来来来,我也给小姑娘看看伤,小姑娘,你不介意吧。”又有一位神君凑上前来,眼巴巴地想给她诊脉。
“别闹了,我看沈璃小丫头也很累了,不如明天再来,反正明天他们也不会走。天道现在也暂时妥协了,等行止伤好之后才让他回去。”
“行行行,那我先去给他们俩煎药去,小行止伤的重,在我们这也能留好一阵子了。想必他也挺想念我们的。”
诸位神君刚在看到行止的伤,心里面也大概有了些许猜测。
直到天上星辰都轮了一轮,行止才悠悠恢复意识。
一醒来就发现他似乎躺在柔软的床上,身上还盖着轻飘飘的被子,衣服也被换了一套。行止想要起身,却发现浑身疼痛,后背的伤还是很痛,稍稍一动就连这心脏和手臂一起刺痛,半边身子都几乎动弹不得。嗓子也嘶哑得很,仿佛里面放了个刺球。
“沈,璃。咳咳咳。”行止只是试着叫了沈璃的名字,就忍不住咳嗽起来。
外面上古神和沈璃听到声音都轻悄悄地进来。就连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害怕给行止吓一跳,“小行止,你感觉怎么样,睡了一天一夜有没有稍微好一点?”
清夜和沈璃首先就站到行止床边,关切询问。“你们,这里是?清夜?”行止话没说完,手就已经支撑不住,整个身子向后倒去。
“小心。”沈璃接住行止的身体,往他身后塞了一个靠枕。
行止脸色苍白,靠在床边,看着昔日好友一个个都站在四周,恍然觉得这是不是天道给他开的一个玩笑。没有说话,他的眼睛就已经慢慢红了。
清夜拿起手帕给行止擦了擦眼泪,叹了口气,“还是和以前一样,在你心上人面前就不怕丢脸吗?”
显然他们这群上古神现在已经全都知道沈璃和行止的故事了,忍不住打趣行止。
“丢脸?我们早就已经在凡间互相丢过了是吧,咯咯哒。”行止在诸神面前似乎又变回了凡间的行云,这似乎才是他的本性,洒脱有趣。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喝药。”沈璃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碗药,行止接过了药碗,一口闷下。
不知道是不是喝得太急,一整碗药灌下去胃里翻江倒海,苦涩的药汁已经冲到了喉咙口,口腔里面满是酸涩的味道。
“哦呦,小行止现在喝药一口闷了,之前死活不肯吃药,说自己是上古神,不管怎么撑着就是不吃药。”其他一些神君打趣着行止,每位神君又神秘地从袖子里面掏出各式各样的糖果,还有蜜糖。
沈璃简直要被这群上古神惊呆了,原来糖果也能整这么多种口味。还种种不重样。虽说她知道行止之前深得上古神喜欢,就连直接往他们脸上喷水他们也都不计较什么。
药里面加了些安神的药物,行止没说几句话就再一次昏睡了过去。众神见状也默默退了出去,给人家小两口留了空间。
沈璃摸着行止的脸,小心掀开被子一角也躺了进去。
碰到行止的身体感受到他身体的温度还是很低,于是沈璃催动灵力充当一个人型汤婆子。
诸神很是关照小两口,这段在天外天与诸神一起生活的日子是沈璃和行止觉得最舒服的时光,这个时候他们不用想责任,也不用想其他的,再则其他上古神也不愿意让他们操心,只说让他们好好养伤。
有时候诸神们还会和沈璃行止一起参加仙界的宴会。
正巧仙界在开着百花宴,上次百花宴,沈璃的感受可不怎么好,但是这次她和上古诸神一起参加宴会,很是自在。她与行止千机和清夜寻了个偏僻地方,一边说说自己知道的趣事,一边吃着水果。只是沈璃行止身体还没好,不能喝酒,倒也少了很多乐趣。
此一别,就是永无再见之日了。
行止沈璃一阵眩晕,又回到了墟天渊外。此刻行止已经不再是上古神,只是一个普通仙人。天外天不复存在,他也可以同沈璃一起回到最初的生活了。
彩蛋是全盛时期行止神君来到南天门外天君逼迫沈璃行止的时候
假如行止没有在那场战役中死去,而是神力慢慢消散,最终在行云小院里......行止的死太突然了!!必须给我王一个缓慢接受的过程呜呜呜
阿璃......
我会让你看到梦中的那束光的。
00
那场战役中,死去的有千千万万的士兵,有曾经一同长大的挚友,还有仅见过一面的至亲。
但是好在,
没有他。
————
灵界的瘴气经由墟天渊消失之后已经所剩无几,留下一些微不足道的瘴气不多日便会被恢复生机的植物净化。
天下太平之后,仙灵两界重修于好,少了战事和勾心斗角,那她这个为战争而生的碧苍王也可以全身而退了。
行止说他那天外天已全...
行止说他那天外天已全然崩塌,再无居所。
或许他就是有这般勾引沈璃的能力吧,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淡漠,却是能让沈璃的心揪起来狠狠揉搓般疼。
于是她大手一挥,什么都不管,直接将人带去了原来的行云小院,好一个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往他身上扑。
不管是谁来叨扰,赤羽枪一横,准能被吓得屁滚尿流。
行止见此画面倒是畅快,闲适地躺在葡萄架下的躺椅上摇,好不快活。
只是......
如今四海清平,海晏河清,
天道还能留得下他这唯一一个神吗?
01
随着神力的消逝,行止身上被天道惩罚所受的伤愈发的严重,自愈的能力也愈加削弱。
好在行云小院的床小,他和沈璃依旧是分开睡,行止摇摇头,要不然怕是要早早露馅。
他自知自己终究要有归天的那日,且离得不远了,但是私心还是想陪她久一点,再久一点。
神力消散不止是让他身上的旧伤卷土重来,更要命的是会渐渐的让他的五感退化,最后慢慢的五感尽失,神魂俱灭。
最先退化的,是听觉。
昨日在市场上买了一块五花肉,今日行止正在灶房捣鼓着菜,忽听外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听不太清,起初他还认为是哪家小娃娃又跑到自家门口的小河边玩耍传来的声音,直到下一刻沈璃突然从后面拍他才忽觉自己已经听不清了。
“阿璃,怎么了?”
行止只能看到她的唇一张一合,却未能听清她口中之言。
这个情况,属实是有些糟糕。
“我刚刚叫你那么多声,怎么都不应我?”
行止只能认真地盯着她的嘴型猜测她所说之话,然后半打马虎的回答,“阿璃,这做菜好吃的秘诀就是要全神贯注,稍有不慎,味道就会有所偏差。”行止推着沈璃的背将人赶出去,“你且出去坐坐,莫要影响我。”
“诶.....?”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赶了出来,只得到院里晒太阳,时不时还能透过灶房的小窗看他聚精会神的身影。
今天的行止,好似不大对劲。
具体是哪不对劲,沈璃也说不太出来。
罢了,不想了,还是先吃完这一顿再说吧——行止做的菜实在是太能激起人的食欲,令人垂涎。
拾筷夹菜,举杯饮茶。
沈璃觉得,人这一生,最快活的也就是这一日三餐之际了。
02
“这天道当真是无聊。”
行止在正堂坐下,桌上留着一盏沈璃给他提前放温的茶,他伸手拿起,却如何都感受不到手中之物。
手上用了些劲,甚至将全身的神力都涌向指尖,倏地听见“咔”的一声,茶盏在他手中裂开,茶水争先恐后地漏出来,湿了他满袖。
沈璃听见声音从房里出来,笑着调侃着,“是什么大事能让神君如此动怒?难道是刘婶家的鸡又翻墙进来把葡萄藤给咗了?”
行止闻声回头,从接过沈璃递过来的帕子擦手,继而摇头,“这凡间的东西就是不如天界那般质量好,我只是稍稍用力便碎了。”
“哦?是吗?”沈璃在他对面坐下,探究的眼神在他身上来回打量。
这个人,心眼子是小,但是心胸却宽阔得很,什么都能往里装下还能深藏不露。
“果然是万年老神仙,她这种千年小妖当真是斗不过,斗不过。”沈璃拿起茶盏给自己倒了一杯,拿在手里摩挲,心里暗自想。
行止抖了抖被染湿的袖子,白色的素袍上满是黄渍,他忍不了。于是起身,和沈璃提了一嘴便回房间换衣服去。
沈璃看着他的背影,眼睛里涌动的情绪满得要溢出来。
她堂堂灵界碧苍王,如此聪明过人的头脑,怎么会看不出来?
他不说,她便装作不知道。
神已经没有存在的理由了......
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都孤独那么久了,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有能力和她在一起,只是想陪她久一点而已。
神明也是有愿望的。
下界的人常常点亮孔明灯,寄托他们的祝愿,祈求九天之上的神明能够看见,为他们实现己愿。
可是,
神明的愿望,
谁又能来实现呢?
嘿嘿,先发一半出来,看看反响再往后写嘻嘻。
/故事线接行止复活
/病弱但傲娇行止霸气但护短沈璃
/行止被欺负,沈璃霸气护夫
沈璃习惯于靠着行止。因为失而复得的一切于她而言仍像是一场虚妄的梦,只有真实的摸得到看得到才能让她放肆沉沦。
她堂堂碧苍王就这样守在行云小院,寸步不离地保护着行止。
行止对于这番过分的看管倒是乐在其中,时不时要叼在口中调侃沈璃这是母鸡护崽,往往也会换来爱人拿着扇子轻轻一打,也不失为一种情趣。
行止坐在那张熟悉的摇椅上,望着架上的葡萄愣神。沈璃从身后走来,捧了一碗汤药送到他面前。行止欲接还拒,眼睛巴巴一眨:
"放糖了吗?"
沈璃眉头轻轻一簇......
沈璃眉头轻轻一簇,故意冷声道:"没有。"
行止将信将疑地抿了一口,随即露出往日里那副欠揍又得瑟的表情来:"我就知道阿璃对我最好了,舍不得我吃苦。"
他就着沈璃的手喝完了整碗汤药,沈璃便只能这么无奈地候着,只是目光不受控制,溺了一阵,笑意便自觉攀上了嘴角。等她察觉时,已是行止的手抚上了脸颊,笑她嘴硬心软。
其实行止是故意闹腾了这一番,眼下看人心情转好,终于松了一口气,怜爱地拍着对方的头:
"去吧阿璃。仙灵两界重修于好,联合练兵乃是三界大计,你可是灵界战神,由我们阿璃主持自然当仁不让。"
"可是灵界煞气方净,灵力不足,对你的身体无益,并且灵界一日就是凡间一年……"
言外之意,她舍不得。
"行云的那几十年我已经通晓岐黄之术,更何况这好歹也是神明的身子骨,还怕我照顾不了自己吗?"
行止依旧是那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表情,即使明明拖着个弱不禁风的身子,沈璃却偏偏觉得安心。
她一如往日那样趴在行止怀中:"那我很快就回来,你可要乖乖在这里等我。"
行止动作轻柔地拨开她鬓角的碎发,语气好像那扶过溪水的晚风,轻轻扬扬地搔着她的耳尖:
"阿璃,我已经在这个地方等了三十年。"
若如初见,爱意依旧。无能自由的神明从未辜负过她的钟情,早已心动,一往而深。
沈璃抬眼望去,扬起下巴,迎着温柔的吻如期而至。
短暂而甜蜜的温存过后,沈璃这才放下担忧。走至门前再回首,行止窝在摇椅里,笑眯眯地向她挥手。
人生有风景如此,足矣。
可待沈璃离开后,行止便忽而变了神情。后肩处莫名灼烧的痛感愈演愈烈,以他如今这样的身体,轻轻一动,便从喉管里扯出一口血。
而他太熟悉这种感觉了。
他看着虎口处殷红的痕迹,复而抬头望向万里晴空。
你还是知晓了。既然如此,我就要与你这个天道争个高下。
天界西际少见的霞光流溢,可谓天降祥瑞。
行止从蓝光中闪现,只见西苑门外诸仙等候。以天君为首,一切从旧,向他恭敬行礼。
“恭迎神君归位。”
行止微叹一口气,只是身姿却依旧如为神那般挺拔、孤独。
“众仙家不必如此。如今天外天已不复存在,行止也再无神力,早已不是神明之身,实在不该受此大礼。”
“神君庇佑三界苍生,自然担得起我等敬重。”
拂容高声回应。年轻天孙的表情真挚诚恳,竟让行止也倍感欣慰。
惆怅之际,他看向天边流光溢彩。好似神明从未陨落,而他依然是那天道承认的祥瑞之身。
后背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疼,仿佛仍在提醒他这大道戒律。
认他,又惧他。神行止居然真的做到了让凌驾于万物之上的让天道都胆怯了三分。
怎么,原来你也会有不确定的一日吗?要我守住你的三界正纲,用我这颗弃子来做你苍生局的后手。
倏尔烈风涌起,从人群后直面杀来一柄利剑。行止立刻挥手拦下,被冰封的刀尖凄凄颤抖,强势抵着冰蓝色的屏障分寸不让。
行止如今之神力不可同日而语,实在抵挡不下,只能撤下施法堪堪躲过。
天君措手不及间制止:“憧炎不可!休得对神君无礼!”
行止冷眼瞧着那位走上前的年轻仙使。不过乍见之初,不见刀光剑影,却已然对他这个往日神明销烟四起。
天君神色难堪,悻悻道:“此乃勿元仙君的侄儿,憧炎,如今乃我仙界将军。”
“墟天渊一战,我正在闭关修炼,未能助神君一臂之力,致使神君身陨,还望神君见谅。”
果不其然是嚣张跋扈的语气。
然而行止早已无意再淌仙界这滩浑水,故也不甚在意这其中的轻蔑,只是淡然轻笑,说了声无妨。
可声音方落,又是一阵猎风呼啸而过。众人只可见红焰裹着银枪逼来,直指那憧炎仙君的喉管。
沈璃不知何时出现在行止身旁,声音犹如战鼓擂动,让人寒颤:
“凭你算什么东西!竟敢亵渎神明!”
“碧苍王息怒啊,莫要破坏两界和气啊。”
天君向来避重就轻,喜欢做没用的和事佬。沈璃忿忿剜了他一眼:
“天君若是不知如何御下,沈璃愿为代劳。”
言罢,赤羽枪刃又向憧炎逼近了少许,后者这才露出些许慌乱。
闹剧至此,也该有个体面的收场,掌控大局这种事看来还得要他来。行止上前几步,按住了沈璃的手腕。
冰凉的触感倒真将她一肚子火气冷了下来。
“阿璃,没事。”
他说,而后便攥着沈璃的手小心安抚,又独自向前迈了半步。纵使不再拥有至高无上的神力,他骨子里的悲悯和孤傲却从未被天道剥去。
“憧炎将军如此骁勇,实乃仙界之幸,守护三界苍生的责任便要托付给诸位仙家了。只是如今天外天倾覆,仙界西域布防松懈,日后还需严加防守。”
“我仙界的主自然由我仙界来做,就不劳烦神君了。”
沈璃听到这话后浑身沸腾,却被行止稳稳拿捏,无可释放。可纵使她的火气能被行止降下,却有人替他们出了这口气。
一声嘶吼从西苑内震出,大有劈天破地之势。仙界众人先是一惊,再回过神来只见那在西苑静默多年的神兽白灵已现出真身,不偏不倚地护在行止身侧。
昔日神君找回了颜面,略显骄傲地摸上爱宠的鬃毛,道:
“行止今日只是来祭拜诸位好友的,并无意插手仙界事务。”
天君最是明晓识时务者为俊杰,连忙遣散诸仙,速速离去。拂容更是倍感不快,押着那位挑弄是非的憧炎驾云离开。
行止带着沈璃和白灵进了西苑,稍稍一个眼神,神兽便心领神会。
“去吧,别伤人。”
沈璃是见识过神兽之威的。当年尚且只是被幽兰唤醒了十之一二的威力,如今得主人允许怕是真要翻了天了。
沈璃望着那人得意的小表情,不禁失笑。
“不会太过吗?”
“不会呀,”行止努起嘴,满不在乎地提溜着眼珠子,“白灵是我养的,懂分寸的。”
“怎么,被人欺负了,咽不下这口气?”沈璃少见他这样憋屈鲜活的样子,实在觉得好玩。
行止叹了口气,肩头重重一塌:“我是咽不下这口气,可惜现在我又打不过,只能想点别的办法喽。”
沈璃眸子一弯,而后正声道:“有我在,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行止审时度势,就坡下驴,乖顺地拽着沈璃的袖摆撒娇:“那就拜托沈大王了。”
03
“这么说起来,不是说好要在家乖乖等我,怎么我一走你就跑到仙界来了。”
沈璃故作嗔怪,行止便悻悻低头讨好:“你知道的,我闲不住嘛。”
到了上古神牌位供奉之地,沈璃没忍心驳了他的面子,百般调笑都压进了心底。
行止环视着那些死气沉沉的灵位,眸中的哀默浓得不像话。沈璃看着心疼,捏紧对方手指的力度加重了几分,静静陪着行止一步步走过他所怀念的来时路。
长夜漫漫,再无破晓。神明这孤独寂寥的一生,行至归途也无人相伴。这四海九洲从此再无他们的痕迹,而行止于这世间也再无过去可寄。
最终,行止停在了最后一处莲花台前,伸手抚摸着那无字之碑,眉头微动。
“这件事我听令尊提起过。墟天渊毁灭后,仙界用不枯神木也为你打造了牌位,只是纵使天君亲自雕刻,却始终无法留下字迹,于是仙界便只好将这副无字牌位供奉在此。而我也是因为这个才抱有一丝幻想,盼着你是不是有一天会回来。不过幸好想我等到了。”
“果然……”行止神色复杂,轻轻启唇。
“行止,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沈璃莫名感到不安。
“天道的印记重新出现了。”行止平静淡然道。
“那、那你身体怎么样?有没有什么不适——”
“阿璃。”行止抓住她慌乱的手,拇指熨平她眉心沟壑,柔声道,“没事的阿璃,只是印记,没有伤口,无碍。”
“那你可是感觉到了一些事情?”沈璃声音有些颤抖。她太懂行止这种参透一切的表情了,经过万年岁月的沉淀,冷静淡漠得可怕。可如今,她最怕他透彻。
行止玩笑般抬着嘴角,声音中却有一抹难以察觉的苦涩:“怕是我太过叛逆,把天道也揍懵了。如今就连天道也在怀疑灭神是否正确了。他为自己留了一手。也许有一天,他会重执我这颗弃子,为苍生谋局。而我只怕那一天,我不会再有今日这般幸运。”
“不会的。”
沈璃回握住那双微凉的手。
不会再有下一次。沈璃清楚听到了自己的心声,比过去任何时刻都要坚定。
“若有那一日,我碧苍王沈璃定与你一起面对,生死不弃。行止,与你和光同尘,沈璃此生无憾。”
(完)
很矛盾的东西,稀里糊涂的写了。只是想表达,行止与沈璃从来都是担得起责任和爱意的人,他们从来都没有逃避,他们都懂对方所肩负的重担,他们不会牺牲任何使命来为情感买单,他们是最契合彼此的灵魂。
和光同尘,是当他们温馨而漫长的故事写至尾声时,最美好的结局。
PS:短篇无后续,不用放屁股感谢
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点梗,我挑有眼缘的试试(不一定写)
阿生第一次看见他爹爹动武是在他接近两百岁生辰的时候。
他趁着沈璃回灵界办事,磨得行止答应带他去后山玩,阿生玩得开心渐渐跑开了,待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找不到行止。
他精疲力尽之时,还倒霉地碰上了狼。阿生虽然胆大,也练有几分武力,但毕竟年纪尚小,又手无寸铁,面对着一群眼睛冒绿光的狼,心里害怕。
千钧一发之际,有一个高大身影挡在他面前,止水术出,以狼群为中心的方圆三里地都被冻成了冰。阿生第一反应不是有救了,而是由衷地感叹这真是酷毙了吖!
行止许久未曾大动用神力,心绪大动一阵眩晕。
“爹爹!”
行止抱着阿生缓了一会,临走前不忘把出来觅食却遇上了他们的狼解冻。
两父子回去后,行止因为妄动了神力...
两父子回去后,行止因为妄动了神力加上吹了风病了一场,被沈璃劈头盖脸骂了一顿,行止靠着几分病的虚弱并做了好几顿红烧肉才堪堪把人哄回来;阿生每天功课加练两个时辰,两个人被双双勒令一个月不许出门。
“爹爹,你那天的术法真厉害,不过你没有兵器么,娘亲的枪特别帅。”
行止不可置否,化出了止水剑。
“哇塞!我也好想要一个很厉害的兵器!”
“为什么?”
“如果我有一个厉害的武器,我想我那天就能保护自己,还能保护爹爹!”
行止愣住,然后摸了摸阿生的头。
“阿生,保护靠的不是兵器,而在于心。”
行止有两大术法乃是绝技,一是止水术,二是炼器术。
只是上古神的神力强大,很多时候根本用不上兵器,他炼器是一开始只是修一下一群上古神的娱乐设施,例如茶壶茶杯,书画卷轴,后来送给千机的扇子起初只是为了不要那么容易散架加固改造一下,炼器途中神力多用了两分。结果别说是用来扇风,就是用来劈柴扇子都绰绰有余,钢筋不坏。自此他在钻研炼器之上一发不可收拾,手艺越发精湛。
他的止水剑乃是化水而成,他根本不需要兵器这种东西。自上古众神逐渐逝去后,更没有值得他出手炼器的人。在天外天的这么多年来,他哪怕自己和自己下了不知道多少年棋,把每一颗棋子都打磨得无可挑剔,也只动手修复过沈璃的赤羽枪,旁人也并不知晓他这一技艺。
可惜天外天已塌,不过仙界的铸器台也能凑合用,这关键是人嘛!
上等兵器之所以是神兵利器,除了炼器者的高超技艺之外,上等的铸器原料也是重中之重。
自己多年前好像闲着无聊把不知道从哪里挖来的九天玄铁随手一塞在仙界西苑中,也不晓得还在不在。他回了一趟仙界,从西苑的库房中掏了半天才在角落里翻出来。
数日后,阿生清早起来跟着沈璃耍完好几套枪法,“不错!”沈璃看着虎虎生威的儿子枪法已逐渐熟练,心生欣慰。先前总是怕这小子在凡界伤到人,加上如今天下太平,便没怎么教他灵力功法和枪法。出了后山那档子事让沈璃深感不行,加之阿生本身天赋出众,她稍加鞭策指点后便进步神速,不愧是她和行止的儿子!
她碧苍王的儿子,连群狼都打不过怎么行??
上次回灵界小住,沈木月来了碧苍王府,沈璃头一天晚上和行止折腾得腰酸背痛,着实是困意难挡便起晚了,听肉丫来报她没好气地捶了旁边神采奕奕的始作俑者好几下。沈璃急匆匆地穿衣出去,看见了她师父对早起练功的阿生悉心指导,与她小时候练功的场景相差无几,除了……师父的笑容有点过于灿烂了。
“阿璃,阿生倒是颇有你的风范,他日或许能青出于蓝。”
她眼皮一跳,想起来师父早些年有意把灵界交给她,只是后来行止身陨复归,她心思都放在了行止身上,师父也再没提过让她接班的事。
听师父这话,怕不是……找到了新的培养目标。
沈璃想了想,虽说她只想与行止平凡度日,但灵界她总是放不下的,事务偶尔也还是要处理。
若是阿生真能接她的班,她大概能放心地彻底当个甩手掌柜,倒也不错。
从那以后,阿生猛然发现沈璃对他的训练要求突飞猛进,远远超过了强身健体的强度。
阿生瞄到娘亲手中的赤羽枪,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木头长枪,小小地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自己也有那样威风的兵器呢?
在厨房挥着锅铲的行止将这一幕收之眼底,算了,离生辰也没有几天了,早点给他也无妨。
沈璃边看着阿生练枪边闻到了厨房飘来的香味,注意力从儿子身上到开始思考今天早饭会吃什么上。炒面?叉烧包?饺子?肉粥?………
好不容易听到行止出来的脚步声,沈璃立马头也不回地把自己的枪甩到一旁,她见行止提着一杆枪出来,一时之间愣住。
这杆枪灵巧又轻盈,看似普通,却有意无意地散发出几缕灵力,与她的赤羽枪一样,一看就知道并非凡品。
阿生一看见那枪,眼睛都在放光。
那天阿生说保护他,令他想起了从前年少时,他还没有那么强大的神力,又正逢多事之秋,三界乱得很,上古神出手平乱之事也不少。他第一次面对一头凶灵恶兽的时候,是跟在清夜的身后,心里多少有点害怕。
清夜看着身后紧张又青涩的少年,拍拍他。
“小行止,不用紧张,我会保护你!”
他并非生来无畏,他也会害怕。
那天他斩杀恶兽,“我们小行止真是厉害,完全不用我出手呢……新的战神要冉冉升起了哈哈哈……”天外天的众神听到清夜的话都都笑得很开心。
只是后来神力越发强大,没有了站在前头护着他的人,也没有人会为他的勇敢喝彩。面对任何事情,他不能害怕,也不敢害怕,他早已忘记了被人保护的感觉。
万万年之后,行止又遇到了站在他身前护着他的人。沈璃一杆银枪战四方,只是她同他一样,习惯了站在别人的身前保护别人。
他心疼,所以对她说:“我在前,才能护着你。”
而今他又多了一个说要站在他身前保护他的人。
他会说“爹爹,我会保护你!”
沈璃靠在行止怀里,看着院子里拿着新枪兴奋耍了不知道多少遍的阿生。
“喂,我怎的不知你还会炼器,你都没有给我炼过兵器。”
“阿璃莫不是忘了你的赤羽枪是怎么恢复如初的。”
“………那还是不一样!”
行止难得从沈璃口中听出一点点醋意的酸味,忍不住笑起来,亲了亲她的唇。方才沈璃看见枪之后眼睛的光芒与阿生一模一样,他倒是一下子忘了自家夫人对收藏上等兵器的喜好了。
“好好好,夫人以后想要什么都行,我定然听之任之。”
“这还差不多!”
阿生的两百岁生辰到了,近来沈璃总是感觉容易疲倦,干脆免了他的功课,自己也偷闲在葡萄藤下打瞌睡。
“妹妹这日子过得真是让奴家都羡煞不已。”一袭红衣的窈窕女子晃进了小院中,后面还跟着个玉面郎君。“金娘子?”
金娘子同慕子淳一同游历凡界,忽然想起来行止沈璃二人也在凡界,便一时起意过来看看。
两个人许久未见聊的热火朝天,慕子淳愣是插不上半句,幸而有阿生递过来的葡萄解救他。
买菜归来的行止一踏进院子,看见沈璃满脸通红地僵在那,金娘子的手从沈璃手腕上轻轻挪开,笑得开怀,一句话生生止住了他前进的步伐。“阿生方才满两百岁,妹妹和神君这动作未免也太快了呢~”
晚上沈璃感觉行止一直在她身边翻来覆去,想起了前两天半梦半醒之间听到他的梦话。
他说的是:“你们都走了……再也没人会站在我的身前……”
她搂住身边的人,将行止的手轻轻放在她小腹之上。
“行止……别怕。”
“我们会保护你。”
返回基地后,哲平立刻给梦比优斯做了全身检查,GUYS的众人站在门外焦急地等待着,迫水真吾也一直板着脸,这次的事件不止是暗黑四天王对人类的宣战,也是把本就压力山大的CREWGUYS推向了风口浪尖,天海好和哲平带着梦比优斯返回基地后不久,就有一大波记者围在了基地门口,其中甚至还有一些是日本生物研究所的研究院。过了半个小时后,哲平才从病房里走了出来,“未来他怎么样了?”相原龙立刻冲上去问道,哲平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未来没什么事,只是精神受到了打击而陷入的暂时昏迷,过一会儿就会醒过来的,当然了,孩子也很平安。”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紧接着...
众人便立刻行动起来,泰罗和哲平留下来照顾梦比优斯,其余人则一起前往基地大门口,当众人出现后,记者们便纷纷围了过来,对着大家就是一番狂轰滥炸般的提问:
“迫水总监,请问梦比优斯奥特曼有孩子了这件事是真的吗?”
“迫水总监,奥特曼来地球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否有侵略地球的嫌疑呢?”
“迫水总监,请问那些怪兽入侵地球是因为奥特曼的到来吗?”
战损行止放心食用
那一日可以算得上是剑拔弩张的对峙以沈璃既没留在天外天,又没回到灵界收场。
在结界的掩护下,在众目睽睽之中,碧苍王与神君就这么一同消失了,谁也不知道是谁将谁带走,又去了何处。
等沈璃将行止放在人界小屋的榻上靠着时,他已经难再开口说些什么,不断涌出的鲜血一刻不停涌进喉咙叫他发不出声来。
沈璃别无他法,行止如今这般不能让过多的人知晓,很显然,这里便是最好的去处,或者说这是她情急之下唯一想到他们能去的地方。
她只能赌在他以行云身份离开这里后,仍旧费了心思留下了这个小院儿。
...
她赌赢了。
事实果真如此,除了一些灰尘外,在行止熬过这阵反噬之前,这里是一个不错的安身之处,只希望不要这么快有人寻来。
“咳咳....咳...”
沈璃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行止便难以支撑,超一旁歪斜过去,随着姿势的变化,鲜血堵塞气道,让他呼吸越发艰难。
她赶快上前急忙扶起他,用手拍打他的后背,行止的身体湿透了,已经分不清是冷汗还是血液。
饶是强大如上古神,也经不起鲜血这样无止尽地向外淌。
沈璃急忙向他输送灵力疗伤,行止如今这般定是没有能力愈合伤口止血了。
“无....无妨......”
行止泛凉的指尖握住沈璃的手腕,有些颤抖地制止住她那不留余力地输送灵力。
“终究.....天道.....留我.....”
“还有用....”
怎样也是不会死的。
至少现在不会。
像是惩戒行止再次冒犯一般,此话一出,行止背后的伤口崩裂出猛烈的光,反噬越发严重。
他剧烈地喘息着,又像是赌气般死咬齿关,尽量不溢出痛苦的闷哼。
“你别说话了!”
沈璃有些气急,都什么时候了,他现下如今只有她一人,再严重下去,这反噬怎能抑制得住。
情急之下,沈璃取出一把匕首,割破自己的手腕,赤金色的凤凰精血被内力所逼出。
她强硬地掰过他的下颚,趁他不备,精血便入了他的体内。
等行止虚弱地睁开眼看见她还淌着血的手腕,顿时反应过来,下意识便要去握住,将她伤口恢复,被沈璃一把抽回手腕,迅速地撕下一节布条包扎。
“我都说了.......”
“你....为何.....”
凤凰血的确是好东西,刚一服用下去,现下他都能有力气训人了。
“是,我知道你不会死。”
“但是....你会痛啊……”
行止,我也会心疼的。
他原本疼到涣散的瞳孔恢复了一丝清明,他看向她的眼神中十分复杂。
“沈璃,我想喝水.....”
“好。”
她也回答的果断,只是她刚刚跨出屋门时仍旧下意识停留。
他无须多言,她也自会让他留有上古神的体面。
她在外面听着,里面的画面她不能进去看,亦是不敢进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人间的落日余晖罩满整个山头,里面的声响才渐渐停歇。
长久的静谧换来的是嘶哑的声音:
“沈璃,水端来了吗?”
她端着早就不知道温了几次的泉水进去,抬眸一看,床边坐着的仍旧是平时那位威严得体强大的上古尊神。
就好像刚刚的一切都是梦境。
“来了。”
“慢点儿喝。”
【设定:因为剧中已知的上古神有清夜、行止、千机,以及灵位上的观月,落星,这里就加一些《长月烬明》中的十二神】
观影人:清夜、千机、小行止、观月、落星、冥夜、初凰、稷泽
***
天外天,银色山河缓缓流动,预示着三界安稳无忧。
突然,天降异象,清夜看着诸位神君围着一个小孩,惊喜道:“诞生新的神祇了?”
千机点点头:“天道赐名,行止。”
清夜又问:“他的使命呢?”
千机道:“并未给予天启之事。”
清夜...
清夜眸中闪过一丝疑惑,天外天每位神的诞生,天道都会给予使命,可为什么行止没有呢?
不过小行止生得粉雕玉琢,自诞生起就备受诸位神君的宠爱,因此养成了调皮捣蛋的性子。
一日,小行止望着天上的一颗格外明亮的星辰,道:“清夜哥哥,这颗星辰为何格外亮呀?”
清夜笑道:“这颗不是星辰,是天外天自然而生得一种法力,据说用手触之能预知未来。不过我们这些哥哥全都试过了,都不行。”
小行止好奇地望着那颗星辰,道:“那我试试吧。”
他用神力触碰到那颗星辰,星辰开始散发着紫色的流光,紫光逐渐形成一片,中间空白的地方出现了一张俊逸的脸。
观影:【行止站在东海的礁石上,他望着茫茫无尽的海面,使用神力冰封东海。滔天巨浪被瞬间冻住,周围墨云翻涌,天雷逐渐凝聚,一道道劈在行止身上,可行止与天道相抗,甚至使用神力将天雷给冻住,然后一扯碎成了数截。】
清夜惊叹道:“这是小行止长大后的模样?”
上古诸神看着这边的异象,纷纷聚过来:“小行止竟然触发了未来?”
千机也震惊道:“小行止这是在做什么?冰封东海,违逆天道?”
观月一脸凝重:“小行止这是疯了吗?万一被废除神格,就完了。他这么做,为什么我们没有去阻拦他呢?”
落星摇摇头:“也不知这是多久以后的事情,听小行止念叨,他好像是在东海寻找一个人?”
“沈璃。”冥夜望着行止脸上心痛神情,“听名字,像是女子。”
清夜还拉着小行止的手,道:“小行止,神明不可动情,你可千万不要犯糊涂啊。”
小行止抬起头,眨着透亮的双眸:“神明为何不能动情?”
清夜指着空中画面:“这是未来的你,神明动情容易失控,就像未来的那样,你用神力冰封海面,那海里生灵怎么办?”
他知道这是未来,不可更改,可他还是心疼小行止,想劝诫小行止,不想看到他未来因此被废神格。
小行止脆生生答道:“可是我们既然有七情六欲,又如何控制自己不动情呢?”
清夜没法回答,因为上古诸神动情者不在少数,只是最后的结局都不太好。
稷泽心疼道:“这一道道天雷,该有多疼啊,要是我能替他挡一挡该有多好。”
他实在是不忍心看到行止身上的伤口。
观影:【墟天渊封印破开,无数魑魅逃出,行止一手与魑魅之王凤来对战,一手还要封印墟天渊。最终他力不从心,背上被凤来抓出了几道血淋淋的伤口,他只好施法将凤来困在结界中,祭出止水剑,然而他受伤太重,千钧一发之际,沈璃冲出墟天渊替他挡住了凤来的杀招。】
后续▼(观影后,上古诸神决定陨落后将剩余的神力都给行止,以助他渡过此劫,与心爱的女子在一起)
想写一些林将军因为笔芯失控的脑洞
刚看完残次品,人目前有点上头
战损病弱陆×心疼林,不逆
——————正文——————
伴随着大脑的钝痛,陆必行睁眼,黑灰的天花板映入眼帘,不远处一根白炽灯阴森森地照亮了这个密闭的空间,但他躺在角落,映入他眼睛的只有一点点微弱的光,就好像他还在卧室里,在晨光熹微时醒来,一侧头就能看见他家将军的侧脸。
可惜身下不是柔软的床榻,而是冰凉的类似医疗舱的手术台,他的脖颈、手腕、脚踝都被厚重的枷锁困住,一下都动不了,而他头顶,悬着几个拿着手术刀的机械手。
臭味涌入鼻腔,他有点想吐。
正这时,空间中响起了加工过的声音。
“你好,陆总长。”
陆必...
陆必行动了动眼睛,寻找着监控摄像头,同时手腕使力,试图通过芯片作弊挣开束缚,但是失败了。
“你是谁?”
对方笑了笑,并没有直接回答他:“还记得二十年前您的伴侣亲手毁灭了我所在的部队。”
陆必行心念一转,回忆起那段动荡的海盗横行的时代,试探问:“反乌会?”
“你很聪明,陆总长。”
倒也不是陆必行多么敏锐,而是在两个月前,第八星系各大行星都出现了莫名其妙的绑架事件,他们起初并没将这些事同沉寂许久的星际海盗联系起来,直到第八星系边缘行星上,一架自卫队巡逻机被击落,驾驶员在最后时刻,在通讯中喊:“海盗!……”
而后便没了声响,通讯彻底断开。
这一事件来的很巧,引起了陆必行和林静恒的注意,他们向霍普询问了反乌会有没有余孽未除的可能,这位先知清晰表明他已经供出了他所知道的所有残余,剩下的也许销声匿迹混进了人群,也不是没可能。
这个答案说了像没说一样,毕竟曾经那样大的一个组织,剩下几个小鱼小虾也能理解。
只是他没想到,他们真的敢袭击总长的星舰,星舰不像机甲,他也是一次普通出差,并没带多少护卫舰。
而且对方不知道用的什么技术,星舰上众人反应过来前,就已经失去了意识。
陆必行不合时宜地想:这群海盗什么时候研究出这么厉害的军用技术了?有机会真想和他们工程师交流交流。
而他想见的工程师正跟在海盗头目身边,通过监控注视着这里的一切,目光灼灼地盯着陆必行。
海盗头目是个面色苍白消瘦的男人,五官称得上好看,头发略长,在后脑扎了个不三不四的马尾,邋遢的头发粘在一起,看起来十分磕碜。
他旁边的工程师穿着研究员惯穿的白大褂,对于新的实验品十分有兴致。
海盗头目扬起唇角,透过变声器说:“陆总长,你该为自己能成为为人类进步而牺牲的实验品而感到荣幸。”
闻言,陆必行冷笑了一声,没有回答,索性对方也没指望他说什么,转头对工程师道:“交给你了。”
说罢,转身就走,工程师抱臂看着他,“你就不怕那位将军发疯炸了你的所有东西,库克?”
被叫做库克的人手搭在门把手上,依旧带着笑意,“我巴不得他发疯,让他体会体会爱人死在眼前的滋味,我看他对这位总长很是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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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林静恒一拳砸在桌上,腾地站了起来,一双眼睛覆满寒霜,盯的人背后发凉。
图兰没了平时的大大咧咧,战战兢兢地站在门口,把远程传回的记录递给林静恒。
眼见那人面色越来越紧绷,她讪讪闭了嘴。
林静恒冷笑一声,“在我的地盘绑我的人,找死。”
他忽然抬头,冷然道:“白银十卫卫队长集合,我倒要看看谁不要命,他们最后消失的位置在哪?”
第八星系独立年十五年八月三日,陆总长下落不明,星际海盗残余卷土重来,可能是武器不够,选择了暗中报复,第八星系民心惶惶,统帅林静恒暂时代理总长职务,联系了陆总长消失坐标附近所有地方政府,勒令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人,否则他不介意采取比对方更狠的手段。
各行星官员战战兢兢,迎来了白银十卫的士兵。
而与此同时,一管不明药物顺着静脉注入陆必行的身体,他忽然觉得被束缚的感觉更甚,皮肤似乎变得更加敏感,他甚至能感受到手腕磨破的疼痛更甚。
但面对生死未卜的未来,他并没有显示出应有的慌张,挣不开就放弃挣扎,默默等待着他的将军。
他相信林静恒,也相信自己蟑螂般的生命力。
机械手缓缓移动,取出了他身体里原本的芯片,没有麻醉剂,被放大的疼痛几乎立刻让他出了一头冷汗。
但陆总长忍耐力惊人,连一个疼痛的表情都没有,而后,另一枚芯片注入了他的侧颈。
一瞬间,仿佛触电般,电流顺着颈部蔓延到全身,不堪重负的内脏爆发出一阵剧痛,他下意识想要蜷缩起来,却被束缚住手脚,动弹不得。
工程师看着眼前的数据,挑了挑眉,叹出一口气,“还是比我想象中差一点。”
机械手在陆必行疼昏之前将芯片取了出来,给他注射了一管药剂,疼痛渐缓,陆必行涣散的眼睛重新聚光,胸膛剧烈起伏着。
汗湿的头发粘在额头上,略微挡住了眼睛。
陆必行想骂人,像这种实验办法,在他们实验出成果前实验体早死了。
继而他回过神,对方似乎是故意想折磨他。
他仔细回想自己跟反乌会到底有什么仇,奈何翻来覆去他也想不出自己哪来的这么大脸面。
不是他,那难道是……林?
陆必行尽量放松身体,余痛未消,他脸色仍然一片惨白。
对方似乎并不想杀他,每次都在他快要到极限时再给他治疗。
陆必行怀疑他们在实验的是什么刑讯逼供的药剂,疼痛程度几乎要超出他的忍耐。
库克站在摄像头屏幕前,仔细观察着陆必行的表情,可惜对方的反应并不如人意。
陆必行大概痛的狠了,眉头皱的很紧,唇上毫无血色,冷汗涔涔,除此之外,没有一声痛吟,连目光都是有焦点的。
库克露出一抹阴恻的笑意,摆摆手吩咐:“给我接林将军的远程通信。”
陆必行失踪一天了。
林静恒靠坐在桌上,熨帖的衬衫外披着军装,手中拿着一杯尚且温热的咖啡。
湛卢化作人形跟在他身边。
“先生,你在担心陆校长吗?”
林静恒没说话,眼前个人终端里是派出去的白银十卫传回的实时消息,他盯的眼睛发涩,不由闭了闭眼。
湛卢安慰道:“先生,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林静恒:“……你哪学的这些没用的。”
林静恒神色一冷:“接。”
托马斯杨就坐在一旁,收到统帅的眼神后迅速进行定位。
通信连接好,出来了几个画面,林静恒瞳孔骤缩。
那是从不同视角拍摄的陆必行的影像。
他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脸色差的好像要进太平间。
“你是谁?”林静恒咬着牙,费尽力气克制住自己的愤怒,顺手要了一针六号舒缓剂,说出来的话都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
他舍不得磕碰一下的人,被人折磨成这个样子。
“反乌会库克,向您问好。”对面的人说。
“你想干什么?”林静恒灰色的眼睛危险地眯了眯,若有实质,对方早就被撕成了碎片。
“林将军,别生气嘛。”
托马斯杨神情严肃,抬头冲林静恒摇了摇头。
悬着的心猛的一沉,骤然的失重让他几乎站不住,脸上仅剩的血色褪了下去。
库克欣赏着他这副表情,接着扎人心窝,“我们来赌一赌,在你找到陆总长之前,他能不能在我手上活下去。”
他说着,嗤笑了一声,“哦,对了,林将军,你家总长确实是个小美人,有时候我想,这样的人死了实在可惜,是人类的损失。”
林静恒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攥着咖啡杯的手指微微蜷紧,“你敢。”
“你大可以试试。”
库克耐心有些耗尽了,面容狰狞起来,“林静恒,你别太自以为是了,你毁了我们的信仰,仗着手里的权力屠杀我们的同伴,那些蠢货将你的话奉为圭臬,还以为你是什么破救世主,其实你和那些军事独裁者一样,盲目自大。”
林静恒丝毫没把他的话听进去,目光一直落在陆必行那双总带笑意的眼睛里。
亚麻色的卷发乱糟糟地散着,被汗打湿,黏在他脸上,却更给人增了几分美感。
陆必行似乎是注意到头顶监控的存在,从忍痛的精力中分出几分,颤抖着嘴唇扯出一抹笑。
他上下唇碰在一起,艰难发出了几个音,“我爱你,林。”
林静恒浑身一僵,陆必行声音太小,他听不清,但是已经能通过唇语判断出他说的是什么。
那句说过了无数次的话,现在听来却带着几分诀别的意味。
林静恒连忙收起自己纷杂散乱的心思,让注意力重新集中。
库克那个疯子又挑衅了几句,最终笑道:“林将军,游戏开始了。”
而后,他切断了通讯。
林静恒快疯了。
他勉强分出心神,让自己想些别的来分散注意力,忽的,他想起那十六年间的某一天中午,他大概已经无休止地工作了半个月,图兰敲开他办公室的门,来送一份文件。
女将军进来见到他时,顿了一步,那一瞬,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似乎带了些恐惧和敬畏。
就像……她看林静恒的眼神。
那天好像正是第八星系内战期间,他在看战况,大概神情过于严肃了吧。
图兰走后,他无意中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从自己那双淡色的眼睛里,看到了几分熟悉的灰眼睛的情绪。
他自己也愣住了,喃喃道:“林……”
古地球的人们说,相爱的两个人会变的相像,是这样吗?林?
而后他开始回想,林静恒有没有像他一点。
他搜寻半天,发现似乎是没有的,真的有,大概也就是他更爱笑了,平静时对聒噪的容忍度更高了。
这点发现还是满足了陆必行,让他觉得心脏没那么痛了。
库克的天才工程师对生物和机甲造诣都很高,当然,与他不同,这是一个对科学近乎疯狂的人,并不在乎实验体的死活。
但陆必行这具女娲计划成功版并被芯片改造过的身体对他极具诱惑,因此,他并不想那么快让陆必行死。
但当实验进行到第二天时,他忽然感佩于陆必行的忍耐力。
长久连绵清醒的疼痛和一成不变的环境会让人精神崩溃,但陆必行除了持续下降的各项身体指数,几乎没有出现精神上的紊乱和崩溃,他不出声,不喊叫,也不胡言乱语,明显还是清醒的。
这让这位研究员换了想法,他想看看陆必行的精神力到底有多强,能够撑到什么时候。
而陆必行在疼痛的磋磨下回想的事情越来越多,借此来减轻痛苦,有时他从一段回忆中清醒过来,惊觉自己的意识其实已经在涣散的边缘,但是全身上下各处的疼痛逼的他不得不运转卡顿的大脑。
就这样陷入了一个循环。
林静恒找到他时,已经过了三天。
实验室里的医疗器械艰难地维持着他的生命体征,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图兰一脚踹开总控室时,库克正拿着激光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
“生命与……”
还不等他临终屁话说完,图兰已经打穿了他的手,激光枪掉在地上,还不等疼痛席卷上来,女将军已经一脚把他踹在了地上。
“抱歉,”女将军快意地听着脚下人的呼嚎,“我们老大说,你没有选择生死的权力。”
林静恒破开实验室的门,检测到外部入侵,机械手迅速从陆必行身上撤了下来,而原本维持住的各项指标也开始下降。
此时的陆必行,意识停留在许多年前,林刚回来的时候。
具体说的什么话他已经不记得,只记得自己问他,喜欢的是不是过去的他而不是现在的他。
那时林静恒说,是。
他的大脑已经极度混乱,身体适应疼痛的同时也在变的麻木,而后,林静恒闯入了他的视线。
他的将军,满脸焦虑与疲惫,三天不眠不休,眼下一片青黑,林静恒不敢动他,怕碰伤了他,只一遍遍叫他名字。
“必行,必行,听得见我说话吗?快叫医疗舱!”
他的手自由了,于是轻轻捏住了林静恒的衣角,林静恒半边身体都因为他轻轻的力道僵住了,他回过头,就看见陆必行冲他扬起了一个惊心动魄的笑,苍白而涣散,吐出了一句捅穿他心脏的话。
他说,“我是回光返照了吗?居然能见到这么真实的幻觉。”
林静恒心脏极快地跳了两下,陆必行仍然带着笑,“别费力了林,来不及了。”
来不及了。
什么来不及了?
林静恒没理解他这句话,陆必行也没指望自己的幻觉能回应他什么,于是自顾自揪着他的袖子,,想要把没说的都说了。
他自认为他极度清醒,分得清眼前一切都是幻觉,可实际上,他的意识停留在那场争吵的开端,他不记得林静恒说的爱他相信他,只记得那个人承认了对现在自己的厌恶。
于是他往林静恒手边蹭,声音又轻又哑,“林,我好想你,我回不到……十六年前了……”
林静恒耳边一阵嗡鸣,陆必行肺里炸开一阵疼痛,他艰难喘着气,像是不甘心一样,一定要把话说给这个“回光返照的幻觉林静恒”听,他耳鼻嘴角都开始流血,林静恒管不了那么多了,当即把人打横抱了起来,快步往外走。
陆必行身上几乎没有外伤,但胳膊和侧颈的针眼暴露了他这几天经受的一切。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你还是要走的……我一直……都是你的拖累……哪怕……林静姝走上了歧途,那也是……你亲妹妹……那你……能不能原谅我一下?”
他说话颠三倒四,一会好像在线一会又掉线,把林静恒吓得神魂颠倒。
“真TM疼啊……怎么要死了还这么疼……”一生文明的陆总长难得骂了脏话,把林将军的心又捅了一刀。
“林,你知道我上次这么疼是什么时候吗?”
陆必行喘气声没那么大了,声音也弱了下去,他走马灯似的想起独眼鹰,星海学院,陆信,周六,那四个倒霉孩子,白银十卫的卫队长……还有林静恒。
果然是要死了吧,他想。
于是他觉得还应该多说点什么,“第七星系跃迁点爆炸后,我醒来,他们说你们都不在了。”
你们,大概是林静恒和独眼鹰。
“那时候我觉得,我像是带着满身的贯穿伤,把刀子一把一把拔下来,拼上碎掉的关节,再拿布把自己缠成木乃伊,一点血也看不见,然后面对着第八星系几十亿人。”
他的语气非常平静,是现在身体极度的痛苦联想起来的记忆。
内脏的绞痛加上全身骨头断了一样的痛,让他支持不住,那些器官好像都在往外渗血一样,绞拧着,仿佛要一点点衰竭腐烂。
濒死,原来会这样难受,林,你也这样疼过吗?
林静恒终于把他放到了医疗舱里,一离开他的怀抱,陆必行就蜷了起来,又被医疗舱的机械手打开身体。
各种数据检测全都冒了出来,陆必行还醒着简直就是个奇迹。
陆必行被按着动不了,好像又回到那个实验室,他转转眼睛,在看到林静恒的脸时,愣住了。
他勉强笑了笑,“我不疼的,静恒……你别哭。”
他有些心疼,又有些病态的满足。
除了做极私密的事时,林静恒几乎没有哭过,而让他的将军为他而哭,似乎填满了陆必行心里某块隐秘的角落。
所以,他还是很在乎我的对不对?
我在他心里,还是独一无二的对不对?
哪怕只是个幻觉而已……
他觉得这种想法是卑劣的,但又忍不住去想,可脸上表现的,还是满溢的心疼,哪怕这只是他自己的幻想。
是啊,一定是幻觉吧,林怎么会哭呢?失去意识前,陆必行这么想着。
医疗舱给了他一针麻醉,让他暂时拜托了锥心刺骨的痛苦。
林静恒在听到他最后那句话时,茫然地抬起手,在脸上蹭了一把,摸到一手湿意。
回程的机甲开了七个小时,林静恒守在医疗舱,默默看着医疗舱手忙脚乱地给他治疗,终于暂时稳住了情况。
林静恒小心地握住他的手,陆必行身体太凉了,比他这个体温偏低的人还要凉,身上的血迹已经清理干净,这让昏睡的人整个人显得更加苍白,像浸泡在高效防腐液中的尸体般,毫无生机。
但掌下的手腕,还有跳动。
林静恒轻轻揉着他肿起的手腕,那里涂了药,但还没来得及痊愈。
沉重的恐慌被他压下,眼下又重新涌上了心头,他想,似乎有很多次,陆必行看着他差点死掉,而他固然也担心过这人的安危,但毕竟没有亲身体会过他在自己眼前一点点失去生机。
陆必行可能会死,他可能会永远失去他的小太阳,这个想法光是在脑子里转一圈,就足够他疼的了。
然后他想起陆必行昏沉间对他说的那段话。
十六年间,他该有多疼。
林静恒跷着腿坐在单人沙发上,一边看着托马斯他们发来的实验数据,一边分出精力注意着床上的人。
陆必行的高烧已经退了,现在一直保持在不到38℃的低烧,他舍不得让人躺在医疗舱里,把人抱回床上。
眼前的数据还在不断涌现,告诉他陆必行这三天经历的一切。
他面沉如水,起身出了房间,吩咐道:“把实验在那两个人身上复制一遍。”
“可将军,这是……”那边“私刑”两个字没出来,林静恒就冷笑一声。
“不是说我是军事独裁吗?我来让他们看看什么是军事独裁。”
陆必行醒来时,脑子一片空白,而后弹出的第一句话,我死了?
……死了怎么还又冷又疼的。
他看着熟悉的天花板,脑子缓慢运转,最终停在林静恒泛红的灰色眼睛,卡住了。
宕机了。
林……哭了?因为他?幻觉?
不等他反应过来,“幻觉”本人推门走了进来,看到他的眼睛时,停住了脚步。
有那么一刻不知所措。
林静恒在床边单膝蹲了下来,问:“还疼吗?”
陆必行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林,我……”
林静恒端起旁边的温水,托着他的背将他扶起,直接将水递到了他唇边。
陆必行乖巧地抿了几口水,又被人扶着躺下。
林静恒看着他,眼中是一贯对他的温柔,还有些复杂的心疼。
两个小时前,陆必行烧刚刚退下来时醒了一次,但显然,神智不清。
林静恒刚刚知道陆总长特意绕行去边缘行星钓鱼,心里压着一口气,却被那人一双水濛濛的眼睛看的发不出火来。
他蹲在床边,看着陆必行空洞的眼睛就知道这人还没醒。
陆必行:“你喜欢我吗?”
林静恒:“喜欢。”他轻轻叹了口气,耐下心哄这只夹着尾巴的小狗。
“那你为什么叹气。”陆必行问。
“……”
像是怕他生气一样,陆必行没有再追问,而是试探着伸出手,指尖去够他的手。
林静恒的掌心贴着他的手,被他紧紧握住。
陆必行将他的手贴到自己微热的脖颈上,埋下头吻他的手腕。
脉搏平稳有力,让人安心,陆必行阖了眼,乖巧地蹭他的手,续上了刚才的话。
“有多喜欢?”
林静恒看着他,目光软的一塌糊涂,陆必行总是有法子让他心软,拿一个单方面的承诺秋后算账也好,拉着他撒娇耍赖也好,委委屈屈蹭他也好,变着法子给他准备惊喜也好,每一次都让林静恒缴械投降,恨不得把人捧在手里。
可就是这样,在他眼皮子底下,陆必行出了事,遍体鳞伤地回来,说他疼。
他最怕陆必行疼。
于是他用平生最温柔的语气说:“最喜欢,没有比你更喜欢的了。”
陆必行似是满意这个答复,安心地睡了过去。
眼下,陆必行强制启动宕机的大脑,回忆自己都说了什么混账话,把林惹哭了。
林静恒似乎是看出他的窘迫,轻笑了下,又压下上扬的唇角,绷出一脸严肃。
“解释解释,怎么被绑的?”
陆必行一激灵,磕磕巴巴道:“我,就是,那个,对了,他们是怎么做到让人突然失去意识的?技术资料找回来了吗?”
林静恒不答,反问道:“没问这个,我问你为什么去那里,你回程的路线根本不经过那。”
陆必行一愣,闭上了嘴。
“陆总长一套钓鱼执法,直接把自己坑进去啊,真是好算计。”林静恒火气蹭蹭涨,终于还是没压住,越说越气。
“你知不知道我捞到你的时候你自己什么样?多器官正在衰竭,血止都止不住,你不是最聪明了吗?就一点后手都没留?我要是再晚一点你就交代在那了,我怎么办?你一手拉起来的第八星系怎么办?都不顾了吗?陆必行,你还是小孩子吗?做事不过脑子吗?”
陆必行低着头,手指揪着被子,他体温还是偏高,药物滥用导致的后遗症还没过去,内里仍然细细密密的疼。
林静恒见他不说话,沉声道:“说话。”
陆必行手指一顿,道:“对不起……”
“你知道我最不爱听这个。”
他想起晕倒前看到林的眼泪时,自己内心那种病态的感情,他不知道,当时的自己是真的认定了那是幻觉,还是明知不是,一厢情愿地把他当做幻觉,只为了找一个说那些话的理由,只是想要在临死前,看到一次永远持重的将军为他破一次例。
他惶惶不安,于是深吸一口气,终究把自己剖了开来,像是怕林打断他,一口气说了下来。
“我知道我是个很卑劣的人,从以前到现在,尤其在那十六年以后,我自私地想要占有你,想要让你哪都不去就留在我身边,看到你哭我甚至觉得有些高兴,我知道我不该这样,我像灵魂撕成了两半,一边矛盾一边沉沦,我喜欢你为我失控,但我又怕你生我的气,我知道是我不好,林,但是……”
他哽了一下,再开口带上了细微的哭腔,又怕人觉得软弱似的极力压制,“你别走好不好,我好疼,你能不能别生气了。”
林静恒默然,最终在他的颤抖中叹了口气,坐在床边,贴上人的额头,“你在发烧,要不要再睡一会?”
陆必行红着眼看着他,没说话。
林静恒:“我们不是说好了,没有窃听器和哈登博士,我只是气你不愿意坦白,必行,你不卑劣也不自私,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完全接纳我的人,也是我最最在乎的人”
“陆必行,我只有你了。”
陆必行安静片刻,小心翼翼地拉着他的袖子,晃了晃,“你陪我睡好不好?”
林静恒脱鞋躺下,钻进了被子,一只胳膊穿过他脖颈与枕头的缝隙,折回来揽着人肩膀,另一只胳膊搂着他的腰,手轻轻拍着他的背。
陆必行体温很高,手脚却是凉的,得了纵容便手脚并用地扒在人身上,低头埋到他颈窝,轻轻吻着他的肩颈锁骨。
“不是困吗?老实睡觉。”林静恒说着,用了点力拍他后背,拍的陆必行咳嗽了几声,力道又轻了下来。
“统帅,你好不容易温柔一次,不要总阴晴不定的好不好。”陆必行闷着声音嘟囔。
林静恒顿时想刺他几句,奈何碍着人的身体,还是憋了回去。
陆必行是夜里被一阵呕意吵醒的,他来不及下床,只推开了林静恒,自己挂到床边对着垃圾桶吐。
他的胃还不能吃东西,这些天根本没有摄入一点食物,只打了营养针,眼下什么都吐不出来,一嘴发苦的酸水。
林静恒顿时清醒,翻身到床边,利索地去打了杯温水,而后快步走回床边,蹲下身看他。
“忍一忍,这么吐伤胃。”
陆必行深呼吸几次,总算忍下了胃里一阵阵翻滚,就着林静恒的手含了口水漱口,又喝了几口温水润嗓子,最后无力地倒回床上,林静恒顺着他后背,眉心蹙的更紧。
陆必行半垂着眼,一手压着胃,一手抬起抚平他的眉心。
“将军,我胃疼,你给我揉揉。”
轻哑的声线带着撒娇意味,林静恒拒绝不了,伸手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替他揉按着那躁动的器官。
许久,掌心下的冷硬才重新恢复柔软,陆必行额头还有些热,人已经睡过去了。
林静恒任劳任怨地给人擦了身体,这才静下来,看着窝在被子里的病猫许久,轻笑一声,屈指刮了刮他的鼻尖,如愿看到病猫皱了皱鼻子,往被子里埋的更深,又往他这边靠了靠才算完。
林将军于是骂了平生最温柔的一句,“傻瓜。”
牧四诚到底不是傻。
只是74的智力值在7000+的速度面前确实不值一提,这使他大脑的反应速度常常跟不上他的嘴。
俗称——说话不过脑子。
该况状在他和流浪马戏团呆在一块时尤为严重。
比如……现在。
他觉得尘不到就快要把他盯出个洞了。
牧四诚有些讪讪地往白柳身边退了一步,然后又很勇敢(并不)地看回去,有点抱歉。
尘不到见状移开了眼。
“我们算现代人,只是年纪比较大,和故人在一起时喜着旧时衣裳。”尘不到淡淡说,也算是对牧四诚方才的问题作了解释。
虽然……
牧四诚又有了一句你几岁想问没敢问。
“年纪比较大?”半天没开口的白柳忽然出声。...
“年纪比较大?”半天没开口的白柳忽然出声。
不知道白柳为什么会有此一问,但是很明显这并不妨碍牧四诚给予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白柳:“……”
刘佳仪虽然也有点无语,但是……算了,牧四诚不开口,对他对我对马戏团都好。
“嗯,”尘不到看着他们几个眼神交流,唇角又慢慢牵出浅笑,“我徒弟和家眷都是一千岁再多些,我的话,虚岁一千四吧。”
流浪马戏团:“……”
讲个笑话,年纪比较大。
·
【哈……哈哈……(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年纪——比——较——大……】
【我就想知道他是和谁做比较,我吗?!这特么能比?!】
【很明显,比较对象是他对象(点烟jpg.)】
【怨气实体化】
【一千岁啊,就这样还好意思跟我说他们是现代人!!!】
【怎么说,也不算假的吧……】
【从古代活到现在的现代人(微笑)】
【呵呵,世界的参差呵^_^】
【其实……如果把所有世界线加起来,流浪马戏团也全员上千岁……】
【哦,懂了,是我和世界的参差(麻木)】
【……】
震惊归震惊,几人最后还是愉快地达成了不在外面吹冷风的共识,一起移到了山腰的一间小木屋。
这间屋子大概从来没有一口气吃过这么多人。
……椅子明显不够坐。
松云山几人本着来者是客的原则把椅子让给流浪马戏团,几个人站在一起。
白柳看着他们的样子知道推搪不了,便招呼木柯他们坐下。
……虽然本来也不打算客气。
尘不到看看卜宁他们,轻轻笑了笑,道:“找找其它什么坐下吧,应该能聊一下午,站着的话还怪累的。”
卜宁和庄冶是老实性子,挑了不那么突兀的书案,即便是这样,也还是略微拘谨。
钟思就不那么规矩了,他直接推开窗户翻身坐上窗沿。这一翻打开了牧四诚的新思路,他椅子也不要了,“嗖”的一下闪过去。
窗沿上面排排坐ing.
尘不到凭空把椅子拉过去,放到闻时身后,“雪人?”
“自己坐。”闻时简短道。
“这可不好。”他凑过去低头在闻时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抬手一按。
闻时被按到椅子上的时候侧颈全红了。
尘不到笑笑,指尖捻了下那片红,然后双手搭在椅背上,侧身靠着樯。
他似乎对这样的安排十分满意,弯起眼睛,并不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招呼不周,还请见谅。”
众人:“……”
【这该死的……恋爱的酸臭】
【论两个人孤立一屋人。】
【黑桃:申请出战】
【系统:六人副本,申请驳回】
【………单走一个6(摊手)】
【话说……这个副本的难度呢?和NPC相处打五级的标签?】
【不知道哎……】
【简介不是说了吗,过几天才有大事发生,所以现在风平浪静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吧?】
【也是。】
【先看吧……难得能在游戏里看到这种…岁月静好的画风,挺难得的。】
洛埋名×洛昭言×闲卿
“你随那两个人到哪里了?”
洛埋名看着影像中的洛昭言问道。
洛昭言回道,“还在赶路,不过应该快到目的地了。”
洛埋名本就不爽昭言陪着越今朝和越祈一起,他听到后道,“不要待太久,早点儿回来。”
1
洛昭言应了声,刚想掐断联系,就被洛埋名的话语给打断了。
只听洛埋名说道,“从今天开始,往后你都要与我联系,听到了吗?”
洛昭言看了眼对面的越祈和越今朝,笑了笑说道,“埋名放心,我很安全,他们两个人挺好的,不会对我怎么样。”
越祈虽然有的时候说话奇奇怪怪的,但是人挺可爱的,她并不讨厌越祈。
越今朝是个有心眼子的人,但是他这个人给她的感觉没......
越今朝是个有心眼子的人,但是他这个人给她的感觉没有攻击性,也很好。
所以,洛昭言并不担心他们会对她怎么样。
洛埋名眼神一直盯着洛昭言说道,“我知道你是安全的,但是我还是要每天和你联系。”
“每天联系还能知道进度,挺好的。”
“而且这样一来的话,也可以增进我们兄妹之间的‘感情’。”
洛昭言听完洛埋名的话语觉得没什么,但是当她看到洛埋名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她有些慌张了。
洛昭言捏了捏手指说道,“怎么了埋名?我刚刚说错什么了吗?”
洛埋名知道洛昭言这是怕他生气了,他笑了笑。
“没事,我只是觉得我们兄妹两个人相依为命,你又第一次离开我那么久,兄妹之间需要多联系罢了。”
洛昭言听到洛埋名的解释后,她松了一口气也笑开了,“好!我会每天晚上都跟你联系的!埋名放心!”
洛埋名点了点头,“好,一路平安。”
洛昭言“嗯”了一声,又嘱咐洛埋名一些事情后,就切断了和洛埋名的影像。
越祈在旁边听着好奇,感叹道,“昭言哥哥,你们兄妹两个人之间的感情真好啊。”
“昭言哥哥,你妹妹那么漂亮,自己一个人能保护好自己吗?”
洛昭言点点头,“可以,埋名身边还有洛家的下属会保护好她的,越祈不用担心!”
越祈笑了,“好!”
2
洛昭言独自落下时,她遇到了一头狼。
那个狼她看着就熟悉,对它有种特别的感情。
她与狼玩耍了一番后,却猝不及防地被狼变身成人吓了一跳。
“你……你是谁?”
洛昭言看着陌生的男人问道。
男人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她。
他笑着回答道,“我是谁?刚刚你玩得不是挺开心的吗?”
“你……我……你是可以变成人的?”洛昭言难以置信地问道。
男人点头,“对啊,我没有说过,我只是一头普通的狼。”
洛昭言听到男人的话语后,她不自觉地后退几步,她不自在地笑了笑道,“抱歉,是我无礼了。”
男人摆了摆手说道,“无妨,你可以叫我闲卿,姑娘你叫什么?”
洛昭言心里一惊,“!!!”
“你说什么?!”
闲卿皱眉不解,“我问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洛昭言,“你是怎么知道我是女儿身的?!”
闲卿上下扫视了洛昭言一眼,又绕着洛昭言走了一圈。
他才回道,“你的装扮的确是男子的装扮,但是女子可没有你身上的香味。”
说到这里,他意味不明地看着洛昭言说道,“我狼族向来嗅觉绝顶,女子的气味我很容易就能闻出来。”
洛昭言本来看见一头狼变成人就心神不安,现在她更慌了。
她跟伙伴们分开没多久,如果等一下越祈他们几个人找到这里,那她的女扮男装就暴露了。
为了稳妥起见,洛昭言向闲卿的方向一拜,然后道歉道,“刚刚和您一同玩耍是我冒犯了,如果我有做得不对的地方,烦请见谅。”
说完之后,洛昭言又小声恳求道,“等下我的朋友可能会找到这里,还请您……请您不要把我是女子的事情说出去。”
“拜托了,前辈!”
洛昭言的腰身朝闲卿的方向弯腰九十度,态度说多真诚就有多真诚。
闲卿施了法术让洛昭言起身,然后问道,“姑娘一直以男子的身份示人?”
洛昭言点点头,“对。”
闲卿也不是多嘴的人,更何况洛昭言还求了他。
“好,我不说。”
“但是……”
洛昭言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什么?”
闲卿勾唇,“但是我最近想出去走走,所以你要带上我。”
“如果你不带上我,那我的嘴巴……”
洛昭言立马说道,“好,我带上你!”
食用说名:
。cp:洛昭言X闲卿
。ooc私设一大堆,醉酒昭言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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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合集已开,共三篇文,已更完,首页置顶可以一次性全部看完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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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夫君会变狗》
文/爱扎麻花辫
码字不易,还请公主尊重劳动成果,切勿私下传播及二改二传,谢谢公主谅解,祝公主生活愉快
闲卿知道洛昭言是个在感情方面有些内敛的姑娘,不会像他一样将心中所念大大方方说出来,否则也不会在那日穿过重重人群跟在他身后......
闲卿知道洛昭言是个在感情方面有些内敛的姑娘,不会像他一样将心中所念大大方方说出来,否则也不会在那日穿过重重人群跟在他身后,被发现了才嗫嚅着说想要同自己再相见。
但心里话憋久了的姑娘,偶尔也会吐露真话。
——尤其是在醉酒之后。
今日他们来了一座以酒香为名的小镇,洛昭言从前为男儿身时,为了应酬交际难免会碰酒,后来终于恢复了姑娘家的装扮,便不怎么念酒了。
可今日这小镇子里的酒实在醇香,她只是浅抿一口便就上了头,不知不觉间竟已经一坛子下了毒。
“......”
等闲卿去买了些电信回来时,就看见向来端正的姑娘,一手抱着酒坛,一手拽着路过的小二谈天说地。
“这位仁兄,你怎么有四只眼睛啊?”
“客观,不是小的有四只眼,实在是您喝醉了。”
“不可能!”洛昭言骤然一拍桌,啪的一声响将四周人的目光都引了过来。
“我可是洛昭言,我千杯不醉!怎么可能会喝醉!就是你长了四只眼!你说,是不是你自己长了四只眼?”
小二汗流浃背,他只是个端菜的,这位女客观长得恍如仙人,怎么醉酒后如此无赖。
闲卿手中提着点心倚在门口,笑吟吟地望过去,就这么看着洛昭言拽着人的衣领逼他说自己长了四只眼。
“好好好,客官,客官您说得对,小的天赋异禀,是长了四只眼,您能将小的放开了吗?”
洛昭言重重点头:“这就对了嘛!有四只眼也没什么,我找人......”
她抬头时,正好看到门口倚着一个身影,于是跌跌撞撞地走过去,将人拉住,兴冲冲同小二说:“我找人帮你治治不就好了嘛!”
闲卿很努力的地想要装成一本正经的模样,可惜这姑娘双颊通红的迷糊样实在少见,当真是惹得他忍俊不禁。
“可我不会医术可怎么办呢?”
“啊?你不会啊?”洛昭言仰头,亮晶晶的双眸望进他眼底:“你居然不会医术吗?”
闲卿抓过她的双手攥在怀里,悄悄示意小二赶快离开,面上还一本正经地同她解释:“是啊,我一介文弱书生,只会读书,可不会医术。”
洛昭言现下已经完全迷糊了,根本没认出来眼前的人,还在拍着胸脯炫耀:“唉,你不会医术也没关系,你会读书也很好啊。不过还是我夫君更厉害!”
“哦?你夫君?”
洛昭言重重点头:“是呀!我夫君可厉害了,他会医术,会打架,也会读书,会作画,他会的可多啦...”
“对了,悄悄告诉你...”她拽住人的衣领,让他低下头,自己附到他耳边,声音小小的:“我夫君他呀,还会变狗呢!”
余下1.3k字见置顶
置顶里还有新合集里的另外两篇文,一起看更实惠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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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私设一大堆,小刀,一方die的be,但其实是给下一个au文做铺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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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合集【卿言(三)】里的第三篇文,已经看过的姐妹忽视这条就好啦w
我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麻了,真给我屏麻了
这篇真的也不是啊,lof你到底在屏什么
大家自己决定要不要看吧
《你有忘不掉的红颜知己吗?》
山林之中,阳光正好。在那鸟语花香之处,闪过一道红色的人影,洛昭言步履轻快,边走边四顾,似有思考:“闲卿,你之前所说修炼妖道需先感应灵气,此处是否灵气尤为充沛?”
“看来昭言在修妖道上也颇有天赋,你既有所感,不妨一试?”跟在洛昭言后面的闲卿一身紫衣白发,温柔地望着她,嘴角难掩笑意。
自从二人寻到此处并决定共修妖道之后,已过去十天。过惯闲散生活的闲卿,从未想过有一天会遇到一个携手相伴的人,只是人类修炼妖道谈何容易,昭言剩余的生命力不多,这几日虽很开心,但他内心仍有些隐隐的焦急和担心。
洛昭言闻言,在心中默念灵气感应的法诀,凝神闭目认真起来,近几日感应灵气的尝试时有失败,修...
洛昭言闻言,在心中默念灵气感应的法诀,凝神闭目认真起来,近几日感应灵气的尝试时有失败,修炼进展缓慢,她心中何尝不急。从前的她早已接受了短命的事实,如今在有限的生命里扬名天下的执念虽已放下,她却有了牵挂到不愿就此死去的重要的人,若是此生不能和闲卿厮守......想到这,她心中一痛,努力摇头摒除杂念,静心感受,眉间逐渐凝聚起微弱的灵气,就如同每次被渡修为时那温暖的生命力.....
“昭言,凝神,将那灵气引至丹田。”闲卿见多日尝试终于有了进展,心中也是大喜,忙出声提醒,洛昭言闻言照做,只见微弱的灵气逐步向丹田处汇聚而去,然而灵气行至途中却似有阻滞,突然散去。
“.......还是不行吗?”洛昭言内息一乱,心中一窒,近日修炼时总会遇到此阻碍,莫非人类和妖终究殊途,根本无法化用妖力?想到这里,深深的无力感袭来,我所剩余的生命力已然不多,为不让闲卿担忧,她仍竭力掩饰道:“没事,再多试几次一定行的,再来!”
“昭言,逞强可不是好习惯。”闲卿早已察觉她的异样,生命力分明如风中残烛,见她为了不让自己担心竟还要逞强,急得一把拉过昭言,不由分说将自己的修为渡入。
“闲卿,你为何?”洛昭言未及反应已被渡入修为,内心由惊讶转为内疚,终究还是瞒不过他吗,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她默默转头,却见闲卿竟已现出原型,心下大急:“闲卿你没事吧?”
狼型闲卿似知道她在想什么,凑上前去摇摇尾巴,安慰道:“昭言不必担心,不过是再修炼一段时日的事情。”
“闲卿你......你可别骗我。你修为已经散尽,今日又被我拖累,现出原形,若是最后这修炼之法无路可走,答应我,别再渡给我修为,好好活下去。”洛昭言说罢俯身抱住闲卿,小心翼翼又无比心疼地抚摸狼身,目光中全是不舍,生怕再次失去这一切......
“昭言放心,我说过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况且既已邀你共修妖道,我当然有办法破开这阻碍。”
“真的吗?你可别又做什么傻事......”洛昭言心中半信半疑,怕他只是为了让自己放心,侧头低声回应道。
昭言这傻瓜又在想一些不好的事了,闲卿忙在地上翻滚起来,还不忘发出呜呜声,趁机蹭了蹭昭言的脸,逗得昭言笑了出声:“闲卿你这是干嘛?不过......你变成狼的样子真的好可爱。”
闲卿见她笑了,心下稍安,果然昭言喜欢我变狼的样子:“昭言信我,这几日好好休养,待我修回人形再做打算,还有,喜欢做傻事的人好像是你吧?”闲卿说罢俯身将洛昭言驮起,回到修炼之地的树屋中。
谢谢大家的支持!我会继续更新的!
周五回来更个小短打,明天有缘继续。
失明篇还没来得及写,放心,一定更。
总之,等谢俞拖着身子拽着贺朝从浴室里乱七八糟出来的时候,已经半夜了。
贺朝跳到床边,拨了拨头发准备关灯:“睡吧。”
谢俞不动声色地按按腰,点了点头。
谢俞选的窗帘很遮光,灯关了之后房间里就是纯净的黑,只剩两个人的呼吸声缠绵。
谢俞疲惫闭了眼,却依旧难眠。
他白天尽量让自己处在忙碌里,耳边喧嚣在明晰未来前成一薄纱,隐隐约约挡住展望的目光。
可又能挡多久呢。
一片静谧里,逃不脱的理智冰冷推他进海,宁静里,他看清了逃避。......
一片静谧里,逃不脱的理智冰冷推他进海,宁静里,他看清了逃避。
他怕明日醒来,只有一人的心跳。
“哥。”溺水的人想抓住眼前昏暗的最后一片朦胧光亮,于是嗓音沙哑,几近无声。
“怎么了,小朋友?”黑暗里,贺朝声音温柔,带来了几口氧气。
谢俞鲜有这样无助的时候,嘴张了几张,最后成了一句求救。
“哥,我爱你。”
贺朝蓦的愣住。
黑暗里微有声响,贺朝挪到谢俞身边,嗓音里还有笑意:“小朋友今天是怎么了,又是主动又是表白的,搞得哥措手不及啊。”
他用左手抬起谢俞的头放在自己右胳膊上,侧身搂住他。
“别怕,”贺朝很轻很轻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我会一直陪着你。”
“只要你的心脏还在跳动,我就不会死。”贺朝贴在他耳边,绵长的呼吸声拂着他的肌肤,暖热了一片冰凉。
“睡吧,小朋友。明天是晴天。”
水中人终被捞起,轻靠在岸上人怀里睡去。
而今后,他们的日子,属于每一个晴天。
下次更新可能是周末了
开学了以后周更
贺朝因为那一句因为要养你而心惊肉跳天花乱坠,连谢俞从浴室里出来都没看见。
“…傻了?洗澡去。”谢俞锋利中略带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哦哦哦好好。”贺朝胡乱点了点头。
等他进了浴室谢俞才收起笑意,蹙着眉打开手机。
荧光映在他脸上,显得他有些疲惫,还有…几丝不易查的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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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不动声色地流去,伪装着云淡风轻。
几天后贺朝好说歹说把谢俞赶去上班:“好了小朋友,我很好养的,不用你时刻都陪着我。”
谢俞不放心:“在家别乱动,小心一点。”
“好的好的放心放心~”贺朝嬉皮笑脸的关上门,...
“好的好的放心放心~”贺朝嬉皮笑脸的关上门,笑容立即平复下去。
他打开电脑,表情凝重。
“这都是什么事啊。”贺朝叹了口气,单手打字。
晨光撒在桌上,由薄白渡成浅黄。
明明尚未温暖,却恣肆着张扬,劈头盖脸洒了半个房间。
随后渐亮,成了浓郁的橙黄。
又一点点暗下去,直至澄澈的明亮。
最后的生命浓墨重彩,绚烂半边天,浓橙踏了墨紫,油黄扑进浅绛。
处于某种心灵感应,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我回来了。”
贺朝关掉页面,站起身从房门溜出去:“小朋友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啊~”
他纯属没话找话,却看见谢俞双眉微蹙,手上动作尽管微小却还是没能逃过贺朝眼睛。
“胃疼?”贺朝也生不起来气了,叹息着去找药,“一天天说了多少遍,怎么就不知道注意注意身体。”
“哥。”谢俞接过药和水,眉目间疲惫异常。
贺朝更是心疼,等谢俞吃过药就亲了上去。
吻很深,里头尽是不舍。
日子不动声色流去,伪装着云淡风轻。
尽管贺朝按时吃药,可病情还是不断加深。
他坐在沙发上,沉思着怎么伪装毫无力气的左腿。
想了半天愣是没想出来,只好决定乖乖告诉谢俞。
反正早晚得有这一天,装倒是没什么意义。
他这么安慰着自己,望着窗外的夜色,想着谢俞也该回来了,就一瘸一拐跳去门口准备给小朋友一个“惊喜”——不然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艹?!”谢俞果然被吓了一跳,“你站在门口干什么?”
贺朝趁机半抱住他,附在耳边轻声道:“扶我一把啊,走不了了。”
谢俞面色立刻沉下去,扶住他观察了一下:“左腿?”
贺朝点点头,也不知作何表情,乱七八糟的笑笑:“嗯……”
谢俞沉默了几秒,扶着他往卧室里走:“我…”
“不用请假!”贺朝抢先说。
谢俞根本不理他:“…以后都请假。”
贺朝半躺到床上:“小朋友你…有点小题大做?”
“难不成我得等你全瘫了再回来看你?”谢俞攥着拳,“还是说根本不管你在医院里忙到死试图忘了自己是个医生却救不活……”
声音戛然而止。
谢俞红了眼眶,深吸一口气:“…救不活你。”
“对不起。”贺朝坐起身用一只胳膊压下他吻着,“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别哭…”
“我没哭。”谢俞很讨厌自己哭,冷硬着回吻过去,“贺朝,他妈给我好好活着。”
“…嗯。”贺朝又笑着推了他一把,“洗澡去。”
谢俞却不动:“你不洗?”
贺朝这才想起自己目前只有一半身体的操控权,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搭着谢俞的肩:“小朋友帮我?”
谢俞冷哼一声扶着他往浴室走:“慢点。”
洗到一半贺朝就忍不太住了,一下就把谢俞推倒在在浴缸里。
“你这家伙…”谢俞对他不设防,眯起一双狭长眸子,墨发乌黑湿润。
贺朝也进了浴缸,无视自己弄出的声响,左手揽住谢俞:“小朋友,我忍不住了…”
谢俞皱眉,坐起身摆正贺朝的左腿与右手:“你…”
贺朝挑眉:“别以为我废了一只手和腿就不行了。”
“…洗完澡再说。”谢俞准备推开他。
“不要。”贺朝死死搂住他,“我真的没法忍了。”
“你知道我过去忍了多久吗?”贺朝闷声道,“在你十八岁之前,我一直用凉水洗澡。”
“不忍了。”
谢俞摸了摸他的头,戏谑一笑:“那行吧。”
(接下来不是我不写,是过不了审)
祝大家元宵节快乐!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前夕
一年一度的元夕节前夜,昭言修炼着刀华,伴着妖力的修炼,六年来昭言的进步自然是如鱼得水,闲卿靠在一颗树旁静静看着昭言修炼,眼里融着满满爱意,渐渐的昭言有些累了,便收起了刀华,转头才发觉闲卿已经等了自己很久,昭言嫣然一笑
“闲卿,这是等了我几时”
说罢,昭言便挽住闲卿的胳膊,微微仰头,笑晏如花。
“昭言修炼如此认真,作为夫君自然应该陪伴在佳人身侧,昭言认为呢”
闲卿有些打趣地说到,昭言会心一笑,挽着他的胳膊不自觉的紧了紧
“明日便是一年一度的元夕节,景安城自然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我们一同去赏灯如何”...
“明日便是一年一度的元夕节,景安城自然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我们一同去赏灯如何”
“好呀,这么多年一直在忙着修道,也是很少游玩,这么温馨的节日,自然要好好庆祝”
昭言说罢,便蹦蹦跳跳的回了房间,自然是开心的紧
惊喜
天刚蒙蒙亮时,闲卿便早已起来为昭言准备早餐,闲卿活了千百余年,和人家也学了些做饭的本领,每天想着给昭言做遍天下美食,闲卿做的每一道菜都合乎昭言的心意
“内子的胃口自然要为夫填满”
闲卿心里想着,将准备好的饭菜端到桌子上,闲卿回到房间轻轻地从抽屉里拿出准备好的大衣,正月的景安仍然漫天飞雪,气温自然比四季如春的与青山低的多,闲卿有一身皮毛护体自然不怕寒冷,闲卿担心昭言受了寒着了凉,便用狼毛做了身大衣。
昭言揉着眼睛,慢慢走到餐桌旁,被桌上的盛宴吓了一跳
“闲卿,你什么时候起来准备的饭菜,为什么不叫我帮你,自己准备这么多饭菜,累不累”
昭言话语中带着满满心疼,闲卿则是默不作声,将藏在身后的狼毛大衣披在昭言的肩头,仔细的帮她整理衣襟
“没想到这么合适,我的手艺果真很好”
闲卿带着骄傲和自豪夸赞着自己的作品,昭言愣愣的望着他,她没有想到闲卿偷偷为她做了这么多事,早已红了眼眶,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划过秀丽的面庞,修炼着妖力的缘故,昭言的容颜还是那么令人如痴如醉,魂牵梦萦。
闲卿见状,赶忙把昭言拉入怀中,用手轻轻抚着她的秀发,轻昵道
“昭言,你一直背负着巨大的压力,虽然你一直很坚强,但作为夫君,作为爱你的人,我自然要用心去守护心爱的人,狼族的忠贞,一生一世一双人,昭言莫言忘了”
昭言环着闲卿的腰紧了紧
“昭言,你要是再哭的话,饭菜便要凉了,还有我的皮毛又要被你弄湿了,我怎么陪你去景安呢”
昭言望着闲卿看了许久,这才坐下动了碗筷
“闲卿,你做的饭依旧那么好吃”
赏灯
昭言释放出明绣留给他们的云来石,便和闲卿踏上了去往景安的路。六年不见,大战以后的景安早已恢复了从前繁华,元夕佳节,自然是灯火通明,路上的人熙熙攘攘,小贩们卖着各式各样的花灯,人们都喜欢买心仪的花灯,祈福一年的平安喜乐。
“昭言,你是否还记得,上次我们小绣生辰。你挑了一盏别致的花灯。而且那花灯画的明明是一匹狼,你还不承认”闲卿低下头,在昭言耳边逗笑道,昭言不自觉的红了脸颊,赶忙催促道
“前面那家花灯不错,我们快去看看”
昭言加快了脚步,心里却早已乐开了花。
“二位一看便是有情人,何必不选一组花灯,
花灯上写上今年想实现的愿望,说不定会成真哦”
商铺的小贩吆喝道,昭言的脸颊又红些,有种被看穿了心思的羞怯。
“要两个花灯,给你钱”
闲卿从小贩手中接过花灯,闲卿拿了一个递给昭言
“昭言,让我们写下我们的心愿吧”
“嗯,我的心愿是能和闲卿在一起长长久久”
昭言有些羞涩的笑,脸上透露出的是满满甜蜜
“那我的心愿是和昭言在一起长长久久”
闲卿写罢,便把昭言揽入怀中,昭言把头埋在闲卿的肩头,两个人的手不自觉都紧了紧。
“百年好合呀”
小贩在后面呼喊着
回礼
“闲卿,你闭上眼睛,我不告诉你睁开不许睁开”
昭言转头悄悄的走开了
“好”
闲卿宠溺的答道,心想不知昭言又有什么小心思呢
“好啦,睁开吧”
昭言将一只用木头雕刻的狼放在闲卿的手心,闲卿惊讶万分,看着手心里的狼,样子和自己非常相似,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
“昭言,这个礼物你是不是为我准备了好久”
闲卿自是聪慧的紧,他知道这个礼物昭言一定费了很多功夫
“嗯,你都为我准备这么多次惊喜了,我肯定也会为你准备惊喜呀,你的原型的样子自然被我刻在骨子里,趁你不注意我便偷偷雕刻,一直想找机会送给你呢”
闲卿听着万分欣喜入了迷,昭言便踮起脚,趁他愣神的瞬间在他的唇边留下烙印,又蹦跳着离开。
“千年狼妖,又脸红啦,这次不是稀奇事啦”
醉酒
“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昭言举起酒杯,和闲卿碰了杯,一壶清酒咕噜咕噜下肚,自是舒服的很
“元夕节,没有好酒怎能作陪”
说罢,闲卿也干了手中的酒壶
“闲卿,谢谢你,为我准备了惊喜,还带我过了这么愉快的元夕节”
昭言拿起第二瓶酒,举到闲卿面前,又是一杯酒下肚
“昭言,夫妻之间谢谢俩字便不用再说了,你也为我准备了惊喜呀,我特别喜欢”
闲卿更是当仁不让,也是第二瓶酒下肚
伴着漫天的飞雪,夹杂着美酒的醇香,坐在屋顶的有情人,一同赏着美景,景安到了午夜仍然灯火通明。
第三瓶,第四瓶……昭言的酒量自然没有深经沙场的闲卿好,早已醉的不醒人事,靠在闲卿怀中,轻轻呢喃
“闲卿,我想永远陪在你身边,永远和你在一起”
闲卿自是开心的紧,将怀中人儿抱起
今晚,便在景安留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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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心》
闲卿从一片混沌迷蒙中醒来。
昏迷前的记忆已无法在脑中准确搜寻,但房间内的陈设却让他记起自己此时仍在洛家庄内。
先前他似乎才经历过一次妖力耗竭,但沉心感受,妖丹仍完整地存在于体内。
太诡异了。
今夜与昭言同游洛家,晚上回到寝屋后便失去意识。
那昭言......
闲卿来不及细想,急忙起身出门去寻昭言,借着月色将洛家庄绕了大半也终究无果。
但在重新绕回昭言寝屋时,望见了从阴影中走出的洛埋名。
而昭言,正被他抱在怀中。
莫不是受伤了?
他活了千百年,自认尚且足够沉稳,但凡是涉及到昭言,理智便会离奇出走。
饶是如此,洛埋名也毕竟是昭言唯一的亲人,闲卿只好强行按下心中躁动不堪的担忧,等洛埋名离去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才推门而入。
狼族在夜间的视力十分敏锐,让他能够看到小昭言面色红润地被安置在床榻上。
高高悬起的心正要安定下来,洛昭言一个翻身,颈间衣物掉落,露出雪白肌肤上星星点点的暧昧红痕。
活了千年之久的狼妖,即便未曾亲历,也绝不会对此一无所知。
他这才发现昭言身上的衣衫竟也已经换了一件。
闲卿呼吸微滞,脑中晃过千百种可能,但“误会”二字还是在这些想法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位置。
不会的...昭言武功高强,绝不会任由自己被人欺辱。
可她那样明媚天真,若是被人骗了呢?
若那人...是洛埋名呢?
闲卿不敢再想,颤抖的手伸向床上的姑娘。
系紧的衣带被缓缓抽离,平日里再平常不过的声响,此刻竟如同阴曹地府的催命之音一般,将他紧剩不多的呼吸一点点残忍抽离。
里衣被掀开,将姑娘白皙的肩颈和细腰露出,亦让其上刺痛了闲卿的朱紫痕迹映入视野。
闲卿不敢再细看,极快地将衣衫恢复原位,重新系上衣带的手不再颤抖,他漆黑的双眸却一寸一寸染上赤红。
方才洛埋名魇足的笑重新出现在他脑海,闲卿将洛昭言安置好,确定她已沉沉睡去,才迅疾如风地来到洛埋名寝屋。
妖力破开房门,他逼着自己未直接用狼爪拧断洛埋名脖颈,而只是用锋利的甲刺破洛埋名的皮肤。
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快到床上还未入眠的洛埋名还不及反应,颈间传来的痛感便已经无比清晰。
“洛埋名,你应当知道我来此是为了什么。”
他近乎咬着牙,一字一句向这个昭言最亲近、最信任、最想守护的人发出这样一个质问。
——这样一个他早已经知晓了答案的质问。
“哦,兴许是为了你的小昭言?”身家性命被人攥在手上,洛埋名却还是不慌不忙,甚至脸上还露出了带着调笑的诡异神情:“哦,不好意思,你现在应当也已经知道了......”
“她已经是——我、的、昭、言。”
“......”闲卿瞳孔骤缩,曾经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此刻倏然崩塌,骤然迸发的怒气化成他身后汹涌的妖力,他化爪为手,狠狠掐住洛埋名的脖颈,几乎将他的上半身拽离床榻。
可对方除了有过一瞬间的神情崩裂,下一瞬就又恢复了那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狼妖...你这是在因为自己的无能而狂怒吗?”
“她视你为最亲近的兄长,你凭什么这样伤害她?!”闲卿收紧五指,满意地看到对方眉头紧皱的模样。
可洛埋名在喉间挤出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周身围绕的妖气突然消散,也让他方才的怒气成为最大的笑话。
“你以为...我为何能成功得到她?还不是...咳...还不是因为你这狼妖!”
闲卿愣在原地,脑中似有念头划过,他隐隐能猜到些什么。
“......你这是何意?”
洛埋名嘴角已经溢出血迹,唇上微笑的弧度却丝毫未减。
“凭昭言的实力,为何能在我shen下乖乖承受?当然是因为....当时你的妖丹,在我手上,成为了我最好的利器。”
已经因为混乱而未能被准确抓寻的记忆终于冲回闲卿脑中。
他将昭言送回寝屋,自己回到房间时忽然失去意识,体内妖力被在一瞬间剥离。
原来是洛埋名拿走了自己的妖丹,用他的性命威胁小昭言。
小昭言那么善良正义的人,即便是一面之缘的普通人都会尽全力守护,更何况是他?
原来,让昭言承受伤害的根源,竟是他自己......
“说起来,狼妖,我还该跟你说声谢谢呢。”他的愣怔让洛埋名获得片刻喘息的机会,洛埋名脸上的笑意堆上了嘲讽:“若不是有你,我还真不知道何时才能得到她。”
“狼妖,你是得到了她的心,可这又如何?是我,是我得到了她的人。你根本不知道...昭言到底有多美......”
“......”闲卿沉默下来,抬手,人类五指瞬间变为狼族锋利的兽爪。
他再次掐住洛埋名脖颈,缓缓加重手上的力气。
洛埋名的呼吸在被一寸一寸掠夺,可他仍睁着眼,满意地看到闲卿脸上的愤怒神情。
他自己嘴上的笑一直浮现着,后来竟然还显露出几分得偿所愿。
——直到他生命的最后一刻。
也好,他死了也好......
起码可以破除热海诅咒,不再吸取昭言的生命力......
方才还在挑衅自己的人终于断了气,闲卿收手,面上没有半分怜悯。
“没有人可以伤害小昭言,即便是她最亲近的人。”
“她或许会将痛苦咽下,但我不会。”
我会将每一个伤害过她的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
**
洛昭言被照入房内的阳光刺醒。
昨夜地牢里的阴暗,禁忌,痛苦,哭喊,血泪以及祈求,一幕一幕重新浮现在她脑海。
可她没有忘记,失去意识前埋名对自己许下的承诺。
“放心,我已派人还回那狼妖的妖丹。”
“昭言,我今夜很开心,所以我会留他一命。但日后他的妖丹是否还能完完整整留在他体内,还得看看...昭言日后的表现......”
昨夜的埋名让她陌生,甚至觉得可怖。
他们两个...可是兄妹啊......
她在刺眼的阳光中阖上双眸,两行泪悄然滑落脸庞。
不,现在不是神伤的时候,她要去找闲卿,让他赶快离开洛家!
洛昭言迅疾起身,双足落在地面的那一刻,腿间传来的撕裂痛感让她提不起力气,重重跌落在地。
闲卿就在她如此狼狈的一刻推门而入。
“昭言!”
他仍旧是那样温柔地将她搀起,而后轻声问她是否无碍。
“闲卿我没事,你怎么样?你的妖丹......”
“小昭言放心,我一切安好。”闲卿换上柔和的笑,仿佛并没有在昨夜捏断旁人的脖颈一般平静:“我让小绣熬了安神汤,小昭言快喝了它。”
“我...我又没有经历什么,何需...何需喝这个......”
她躲开闲卿关切的目光。
此时此刻,面前这人的每一次温柔,都会让她无比清晰地记起昨日的痛苦与荒唐。
他是知道了吗?还是仅仅只是如同往常一般的关心自己?
未及思索清楚,洛昭言便被一股力道拉进一个温暖的怀中。
闲卿将下巴抵住她的发顶,手掌轻抚她的后背,说话时声音竟然都带着几分的颤抖。
“昭言,不要逞强,在我面前,不要逞强。”
“...闲卿...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他没有说话,只是拥着她的双臂更紧了几分。
直到能够控制住自己的声音不再颤抖,闲卿才终于开口:“......对不起,昭言,是我让你承受了这些。我自诩要保护你,但最终却...却还是让你收到了伤害。”
洛埋名是伤害昭言的凶手,他又何尝不是?
洛昭言终于抬起手回抱他,迟来的委屈几乎要将这位洛家家主淹没,她在爱人的怀抱中颤抖着肩膀。
“昭言,逞强并不是什么好事,还记得你同我说过的吗?想哭...就哭吧。”
于是她也学着他收紧臂弯,将泪水洒满爱人的衣襟。
衣衫上的湿意每多一分,闲卿心上的痛感便会重上一分。
其实除了洛埋名,最该死的还有他。
若不是因为他,昭言又何必承受这些?
他理当将伤害了昭言的自己也一并送上黄泉路,可......
可或许从前的他也从未想过,原本对任何事都云淡风轻的自己,对生命竟也会如此留恋。
“昭言,对不起...对不起...”
洛昭言只是摇头,并不说话,等眼泪掉够了,才将头抬起来,哑着声同他说这并非是你的错。
闲卿不再辩解。
他先前用修为救人无数,就让他继续苟活于世吧,起码,也要与昭言共同渡过这一生。
望着姑娘红肿的双眼,他动了动唇,终究未能将洛埋名已死的消息告诉她。
他从未想过对小昭言撒谎,但若她要问起,他也只好将此事推到启元宗、衡道众、禺族,随便什么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