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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谁传季如童喜欢自己的!那为什么自己都和表白了他却是一副那样的反应呢!

在他表白后季如童泪眼朦胧的望着他,因为戴着医务室的氧气罩吸氧,呼吸又有些急,面罩里都是白色的水雾,所以他看不清季如童的表情,只见他懵懵的眨了两下大眼睛然后就闭了上眼睛——装晕!还怎么喊都喊不醒,只可惜季如童演技不行明明睫毛都抖成那样了,半天没听见声音还眯起眼看看他有没有走,别以为他沈熠没发现!无奈,最后还是校医把他赶回了教室,让这场表白就这样匆匆无疾而终。

他沈熠又何时跟人家表过白,没想到第一次表白会是这样的场景。

傲娇得要死的沈熠自然是不会把这种事和别人说只能一个人闷在心...

傲娇得要死的沈熠自然是不会把这种事和别人说只能一个人闷在心里,越想越烦躁的他,带着些情绪投了一个怒气冲冲的三分球留下一句“不打了,没意思”后扬长而去。

只丢下的球队队员和莫小凡他们在原地面面相觑。

“我们刚刚有哪里惹熠哥不高兴了吗……”有小心翼翼的发问。

“放心和你们没关系,熠哥最近有烦心事呢。”还是感情上的烦心事,和沈熠一个班的莫小凡察觉到了某些蛛丝马迹。

熠哥开始变得不正常是从季如童转到他们班来开始的,变得如此反常还得是几天换位置,熠哥送季如童去医务室,回来后就是这样一副一点就炸心不在焉的状态了。

这边是水深火热,而某位季同学却请了假在家美滋滋的吃蛋糕。

今天季如童本来要上学,怎料儿子说心脏不舒服不想去,总不能放这小病号一个人在家,季临岳也只好请了假在家照顾着。

哪知这孩子一赖就在家赖了一周。看着吃蛋糕哼哧哼哧吃得这么香的样子也不像是不舒服了。为了安心他还每隔2小时就给季如童量心率血氧,数据也都很平稳。

“童童为什么不想去上学?”儿子平时上学是最积极的,如今一反常态的在家也是让他摸不着头脑。

“上学太累了想休息下......”季如童每次撒谎都特别明显,说话声音又小又没底气的。

“那在学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一定要和爸爸、哥哥说,知道了吗?。”季临岳生怕儿子是在学校被人校园暴力欺负了,但为了照顾青春期的小男孩的隐私也没有多问,只是担心的叮嘱了几句了。

“嗯嗯。”舔了舔唇角的奶油,季如童又塞了一大口蛋糕放自己嘴里,只是含糊的应了一句。

现在C中谁敢欺负季如童啊,沈熠不得把人家头都给打歪啊。季如童只是为了逃避一些事情才不去学校的。

在家的生活就是吃了睡了睡了吃,好不惬意,季如童把自己包裹成一个蚕蛹似的缩在被子里看着漫画,看到兴奋处的时候还不忍不住在床上打起滚来。

“童童,你班上的同学来看你了哦。”季临岳轻轻敲响了儿子房间的门,打开一个缝隙告诉他这个意想不到的消息。

他还从来没有同学知道他家在哪呢,更没有人来过,会是谁呢?万甜甜吗?

“是谁呀?爸爸。”季如童抬起小脑袋投去懵懂的眼神。

“就是之前来医院看过你的那个男同学好像姓沈,那我带他来你房间。“季临岳回忆着。

!!!姓沈!沈熠来了呢!季如童被惊讶到说不出话,还没来及的说什么就听见自己父亲带着沈熠上楼的脚步声。

他连滚带爬的下床,收拾了一下散落在地的玩偶漫画,起身太快一下子扯到了胸口,小心脏疯狂加速跳动着,他已经不知道是因为心脏病还是太紧张了,只知道自己心跳好快,都快到要跳出胸膛了。

咚咚咚门应声而开。沈熠不敢直视季如童的眼睛一脸不自然的站在了门口。

“沈同学请坐请坐,想喝咖啡、牛奶、还是茶?我去给你倒。”儿子第一次有同学来家里玩,季临岳万分热情的招待的,可不能让儿子的同学觉得招待不周。

沈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鬼使神差来到季如童的家了,他只知道告白之后自己一天天心痒痒到不行,他想知道季如童明确的答复,可他又一直请病假不来上学。恰巧他也有亲戚住这个别墅区,他又认识季如童爸爸那辆沃尔沃牌的suv,无意间看见车库里那辆熟悉的车才知道季如童家也住这。

给沈熠端上一杯牛奶后,季临岳知趣的给两位少年留了相处的私人空间。

沈熠清了清嗓子率先开口“你....身体不舒服吗?怎么这么久没来学校。”

季如童由于刚刚跑动了脸色白得很额头还冒出来几颗细密的汗珠,小手一直压在胸口平复着呼吸和心跳。倒也真有点在家养病那味儿了。

始终还是无法直视少年灼热的目光,季如童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你还没有给我答复呢。”沈熠是个急性子的人,铺垫不了两句便问出了让自己心烦意乱一个星期的问题。

季如童搓着自己小熊睡衣上的衣角迟迟没有开口,自己都只能看到他乌黑柔软的发顶。沈熠也有些急了,季如童有时候真的像个没长大的小孩什么都不懂,正如他睡衣上呆头呆脑的小熊一样,整个人憨憨钝钝的不开窍。

“就是要不要和我谈恋爱,这样说明白了吗?”沈熠有些急了但又怕吓到季如童还是尽量柔和了语气耐心的向他解释。

才看完校霸恋爱漫画的季如童怎么会不明白呢。他对沈熠是有好感的,高大帅气,总是在保护自己,怎么可能没有一点触动呢、所以也不排斥一次次的和他接触。听到沈熠的告白他很惊喜但也很犹豫。他真的可以谈恋爱吗?喻叔叔上次偷偷的和爸爸和哥哥说自己等不到心脏移植就会死掉诶,应该不是骗人的吧。

“不要。”季如童甜甜软软的声音说出了对沈熠最坚硬的两个字。

明明已经过了盛夏怎么会这么冷呢。沈大少爷估计是从来没有被人拒绝过,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像被当头浇了一桶冰水,心拔凉拔凉的。

“是不喜欢我所以不想和我谈恋爱吗?”原来被拒绝的感觉这么难受,沈熠此刻的烦躁和焦急达到了顶点,但怕伤害到季如童一直都压抑着激动,用最软的语气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嗯……”季如童因为心虚头埋得更低了,他是喜欢的呀,可是他不想让沈熠因为自己而感到痛苦。他知道爸爸哥哥因为很爱自己,所以每次自己生病住院时陷入危险时他们都会很痛苦自责,他不想再多一个人为自己担心了。

“好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沈熠才从季如童房间里的黄色小沙发上站起身,整个人气压很低,阴霾的情绪都把季如童明亮可爱的房间压得暗淡了。

“抱一下可以吗?就当是安慰奖。”沈熠苦笑,手握上门把手却迟迟没有按下,最终还是恋恋不舍的转身。

他虽然抱过季如童很多次,但每次都情况紧急都是他不舒服的时候,一直以来好像没有认认真真的和他拥抱过。

整整七天没有见,那百爪挠心的思念早已经让他没有耐心等待季如童回答,一把将他搂进怀里抱紧。

季如童刚好到他肩膀,他只要一头就顺着人雪白的脖颈闻他从衣领处散发的馨香。怎么会有人身上是甜甜的呢,又奶又香又甜。轻薄的小熊睡衣下是柔软的身躯,让人忍不住想把人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痛.....你每次抱我都抱得好痛。”季如童被箍得疼,用尽全力都推不开沈熠,只能痛到喊出声,控诉他这种揩油行为!

“那我....以后轻点?”两人就这样安静抱了又两分钟,季如童一直没有排斥自己,这让沈熠信心大增。只是他实在太嫩了,轻轻一抱就抱疼了。他喊疼,他的心也跟着抽着疼。

以后轻点?!差点被带偏的季如童立马反应过来气鼓鼓的说道“以后不准抱我啦!“

送走沈熠后,季如童一下子从紧张的状态里卸了力,心跳一直很快,久久不能平静,他做的选择是对的吗?可是为什么心会痛呢?季如童翻出了咬一口吞下,又乖乖的打开制氧机,接上氧气面罩扣在自己口鼻处,认真深呼吸。吃了药、吸了氧心脏还是痛诶,不是发病时的那种绞痛,而是酸酸胀胀的疼。

看来自己比想象中还要更喜欢沈熠。

(BL病弱)梦回尼罗河15-4

心脏病发,摔倒抽搐,有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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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医生攻X倔强特警受(年上)

究极病弱,受就没好过。

晚上,许舒言安顿好陆星烨后,蹑手蹑脚地摸着黑又爬起来给学生看论文。

陆星烨有些发烧,因为瘫痪长期坐着轮椅磨破了他后腰那里皮肤,他身子弱,一点点小伤口很快就溃烂发炎。

伤口发炎连带着高烧折磨得人儿没什么精神,昏昏沉沉的,时不时哼哼出细碎的气音,一双摄人心魄的桃花眼呆滞的睁着,洁白的贝齿把嘴唇咬出红痕,因为疼痛和不适他始终无法入睡。他给他打了擦了药、一针消炎针、吸了氧、垫了一圈的软枕才找帮他他到个相对舒服的姿势眯了会。

哪怕是在阳台,许舒言的声音还是很轻,生怕吵到陆星烨担忧的目光总是离不开旁边的那个房间:“怎么了?”

“许教授,36床的产夫突然剧烈腹痛,产道流血,胎心也变弱了。”

“可能是胎盘早剥,准备好手术室,通知血库,我马上来。”

陆星烨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真实得可怕。当年他执行任务时他为了救被困的村民,主动潜入du~du窝与敌人抗争,护送大家逃离的过程中他不幸中枪,幸运的是子弹没有击中他重要的器官,不幸的是,子弹击碎了他的腰椎,让永远失去控制自己另一半身体的能力。

梦里他又回到了那天现场,他能清楚感觉到腰部那里的剧痛,像是被钢锥和铁锤轮番钻碾,神经锻炼、肌肉撕裂,疼痛把他一下子又从梦境中拉到现实。

有一瞬间胸口像被无形的石头压住一般,让他喘不上来气,“嗬嗬嗬——舒言哥”陆星烨不安的睁开眼睛,第一件事情就是找许舒言。

空荡荡的房间没有人回应他,他挣扎着坐起,突然起身血压变化带来的眩晕让他的双手失去支撑的力量,身体又重重的砸回床上。砸得一瞬间眼冒金星头晕目眩。

沉重的下半身陷被子里,无论许舒言怎么按摩,自己天天参加康复,腿部的肌肉还是飞速的萎缩下去,曾经精壮有力度肌肉线条完美的一双腿,如今没有生机的垂落在床上,苍白纤细如同两节葱白与白色的被子融为一体,这双腿时刻提醒着陆星烨自己已经不是正常人了。

陆星烨失神的放下手机,汹涌的负面情绪向他袭来,许舒言那张解释自己离开原因的纸条被他撕得细碎。

当自己从噩梦中醒来,被恐惧盒无力笼罩时,他真的很想让许舒言陪在自己身边。许舒言是医生,要治病救人,陆星烨知道他的爱人其实没有错,可他真的很爱他,很需要他。

他觉得自己真是个烂人烂到不行,他手指用力掐向大腿,微微长等指甲没入皮肉留下蔓延出大片青紫红痕,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惩罚自己,毕竟现在的他连离开这个世界的能力都没有,如果没有自己许舒言会轻松很多吧......

深夜许舒言下了手术,连头顶的手术帽都没来得及扯掉就准备收拾东西往家里赶,

刚回办公室打开手机就是十几通未接来电。前面十几通都是他得宝贝陆星烨打来的,后面几通却是来自消化科的李主任。

“唉.....许主任,您爱人药物过量在我们科室抢救,您赶紧来一下。”

“什么?!”

最让许舒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匆匆赶到消化科了解情况,陆星烨在家吞了快一瓶的药物,好在他进手术室之前喊了医院的护工阿姨去家里看望照顾,才及时发现把人送到医院。

自从瘫痪后陆星烨就患上了严重的抑郁和双相情感障碍。发病的时候会有情绪会有极大的反差。有时候会特别乐观自信,还会去健身说要好好锻炼参加残奥会拿奖牌,把自己练到肌肉拉伤也不愿意停下来;有时候又会极度抑郁消极,会自己伤害自己,觉得已经没有活下去的意义。

今天应该是抑郁状态爆发了,陆星烨才会这样。谢过护工阿姨,许舒言就跟着李主任进了抢救室。

“现在还在洗胃,他有点不配合,我们做了约束,到时候麻烦许主任您签个字补个同意书。”

“嗯没问题,李医生你们费心了。”

听到陆星烨还被约束了起来,许舒言的心跟着就揪了起来。他的宝贝又遭罪了。

抢救室里陆星烨整个人无力侧躺再病床上,看上去非常虚弱。一双骨节分明都手被绑在了床边的栏杆上,眼皮微微合着,眉头紧皱,浓密纤长的睫毛落了下来还在不安的轻颤。

还没等他走近,人儿似乎就感觉到了他的到来,睁开了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满满的委屈从眼睛里争先恐后的拍出来,好像在责怪他怎么才来。

许舒言拿了张椅子在床旁坐下,拿了张纸给陆星烨擦着洗胃流出来的口水。

“还好吗?”许舒言怕激化床上的人儿的情绪没有问他吞药的原因。

“唔.....”陆星烨嘴巴里还有洗胃管,这根透明的管子从他嘴里深入胃部,硌得他呼吸不畅,恶心难受,他想说话却只能咬着管子发出些含糊的音节,随即引发连连的干呕,不自觉张大都嘴巴,嘴角不受控的流出晶莹的口水。

“还难受对不对?”许舒言赶紧起身扶着陆星烨的身体给他拍背,还一边柔声哄着人儿:“坚持下很快就做完治疗了。”

“嗯....”陆星烨忍着恶心,轻轻嗯啦声用着破碎的音节和口型着急的想要说些什么。

通过陆星烨的口型,许舒言也猜得七七八八,陆星烨在说,对不起,又麻烦他了,说完又皱着眉闭上了眼睛。

许舒言摇了摇头,轻声说:“你没事就好。”

这次吞~~药,陆星烨洗了三轮胃,还被强制留院观察,许舒言安排了一双人间让桶住下,自己就睡在另一张病床上陪着他。

这样的场景在这一年经常出现。他三头两头就要住院,每次住院许舒言就是这样无时无刻都守着他,他很享受这种一睁开眼就能看见他都感觉,不再是自己一个人面对讲个话都有回音的家,面对漫长的孤独和失落。

看着给自己按摩双腿的许舒言眼下一片青黑,就知道肯定上衣不眠不休的担心了自己一整晚,陆星烨有些不好意思的垂下眼眸,小声的说话;“呃....这次把你吓到了吧。”

“宝贝你可不止这一次把我吓到了。”是每一次。再陆星烨还是一名特种冰的时候,每一回执行任务的失联天都是悬着个心的。直到那天子弹打碎了他的脊椎陆星烨被送进医院进行手术时,他就知道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再真正放下心来。

严重的瘫痪病人长期卧床身体的各个器官和功能都会损伤和退化,有时候一点小病,破点小皮都会让他们发烧感染。

日常照顾都要非常小心细致。好再陆星烨身体底子不错,情绪好些时还会去健身锻炼,光看陆星烨上半身的肌肉不看他已经萎缩无力垂落的双腿的话,甚至都感觉不到他已经残疾。

“对不起嘛,给你补偿,你想要什么?”陆星烨双手撑着床边的栏杆微微坐起身,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许舒言。

“想要你开心。”许舒言抬头,温柔如水的眸子里满是认真。

陆星烨被许舒言眼里的认真给盯得窘迫,嘟囔道“好老土的回答!果然会是许舒言你会说的话。”

现在陆星烨的情绪状态已然好转,表现得十分亢奋和活跃,可昨晚毅然决然吞下药物的也是他。许舒言配合陆星烨微笑了一下,他心里却是始终开心不起来,情绪这样极与极的反差,还出现了自伤行为说明陆星烨的双向情感障碍又加重了。

许舒言把在自己面前滔滔不绝的某人一把搂在怀里,两人胸膛紧贴的胸膛,都能感受对方心跳的震动,许舒言情难自禁,有失而复得的庆幸,有患失患得的忧虑,他伏在爱人的耳边呢喃:“宝贝如果你快坚持不住了,可不可多等我一会,等我来到你身边。”

一张检查报告单被已经被揉得不成样子,纸张皱皱的,深深浅浅的折痕是许舒言的纠结与煎熬。

陆星烨怀孕了。

可陆星烨刚吞了大量的精绳类药物,虽然及时洗了胃,但难免会对肚子里孩子产生影响,而且陆星烨脊椎受过重伤,特别是腰椎那里,随着胎儿一天天长大势必会对腰椎产生巨大的压力,很有可能加重陆星烨瘫痪的程度,引发一系列并发症。

作为夫产科医生的他,无比清楚事情的严重性,他可以介于理性和医学知识建议患者终止妊娠,可那个人不是仅是患者更是他的爱人,怀的是他的孩子。他无论如何也没法说出口,他知道陆星烨肯定会留下这个孩子,劝他拿掉的话对他的心理和生理都是一次巨大的伤害。

病房里的陆星烨正在熟睡,输液架上的特效药物早已去除,现在输的都是补充能量的葡萄糖。

陆星烨刚洗完胃,胃部就有了出血的情况,应该是和之前执行任务时常年饮食不规律落下的病根,他盯着养了两年还是没养好。不得已上了胃管排除淤血,长长的胃管固定陆星烨挺翘的鼻子上蜿蜒至耳后,因为有这个根管子在感觉陆星烨每咽一下口水都很痛苦。

怀着孕还得慎用消炎药和止疼药,胃部一阵又一阵火烧似的钝痛折磨着陆星烨的心智,身体不自觉的蜷缩起来,输着液的手死死的按住胃脘,迷迷糊糊轻哼着:“疼.......”

“宝贝哪里疼?是肚子吗?”

许舒言搓热自己的双手,在自己腹部那里试了下温度后便覆上陆星烨的肚子轻轻打着圈。

陆星烨的小腹还是有着一些薄薄的肌肉,或许是因为怀着怀着孕的缘故,许舒言能够感受到那跳动着生命的微微隆起。

许舒言很是了解陆星烨的身体情况,该用多大的力度,按摩哪个位置,感受到舒服的人儿贪恋的往他这边挪了挪。

看着这样依赖自己的陆星烨,陆星烨的心疼极了,自责和后悔接连涌了上来,他不禁自私的想如果那次任务就好了,他就会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和他一起长长久久。

陆星烨还是知道了自己怀孕的事情。刚转过来的护士给他输液时不小心说漏了嘴。

他很高兴,心如死灰的心再次唤起新生。他高兴点告诉许舒言:“舒言,我们有宝宝了!”

刚说完,陆星烨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许舒言设计这家顶级医院的夫产科教授,他又在这里住院,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个消息呢?

“为什么不告诉我?是因为宝宝出了什么问题吗?”陆星烨警惕的护住自己的小腹,有些不解到看向许舒言。

面对陆星烨的质问,许舒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不想让他伤心难过,他已经够苦了。想了好久才缓缓开口:“宝贝,我们不要孩子也可以很幸福。”

陆星烨立马激动起来:“什么意思!舒言哥你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吗?!是不是因为我吃了药.....对这个孩子有影响?!”

许舒言握住陆星烨第手:“星烨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你回答我啊!为什么!”陆星烨用力甩开了许舒言的手,因为动作幅度过大手背上的输液管脱落,无菌覆膜被鲜血染红。

“别激动,宝贝不急!你听我说。”许舒言按下呼叫铃,怕陆星烨等会一激动下次扯坏管线,他一把将他护在怀里,像哄小孩一样安抚他因为颤抖的脊背。

“宝贝继续怀孕的话会给你脊椎很大的压力,很有可能压爆腰椎,截瘫程度会加重。还有精神类药物设计孕夫禁用的......而且生孩子很危险的!可能会有大出血、会有羊水栓塞、就有孕期子痫.......”许舒言的语气里满满都是愧疚和心疼,陆星烨受伤后损伤了生育功能,几乎不可能自然怀孕,这次“意外之喜”实属让他不敢相信。

“我不在乎。舒言哥呢这么厉害有你在的话一定没问题的对不对?这是我们的孩子啊!”陆星烨转过头,猩红布满血丝的桃花眼急切到盯着许舒言。

“可我在乎......我只在乎你。”许舒言收紧怀抱,他很害怕,他害怕失去陆星烨,经历了五次手术才被抢救回来,失而复得的爱人,他不可能允许有再次失去他的可能。

陆星烨绝望的闭上眼,一颗滚烫的眼泪从眼角划过,他撇过头不再理会许舒言心如死灰:“你先离开吧,我累了。”

陆星烨开始了自己的反抗,他把自己裹在被子里拒绝吃药和输液,还自己扯掉了胃管,吵着说要自己吃饭。他要自己守护孩子。

受伤的胃害还没休养好,陆星烨就强迫自己吃下大量的食物,在他心里只要他多吃,肚子里的孩子才有营养,他顾不上胃里翻天覆地的疼痛,捂着肚子机械式到一口一口吃下食物。

“陆星烨!这是在干什么!停下!”

看着和自己赌气把自己吃到干呕的陆星烨,许舒言难得发了一次脾气。

“咳咳咳——”陆星烨捂着嘴连连咳嗽,他赌气瞪了一眼许舒言继续往嘴里塞着自己偷藏的面包。

“呕——”

终于脆弱的胃脘承受不住,陆星烨哇一下全都吐了出来,

陆星烨一难受他马上就没了脾气,许舒言无奈的哄着:“宝贝你都这么难受了快别吃了。”

“咳咳.....我要这个孩子。”陆星烨想要挣脱许舒言的怀抱,奈何身体使不上力,白细废足抽搐了两下又瘫软再许舒言到臂弯。

“好好好我都答应你,你别这样折腾你自己了好吗?我心疼!”

许舒言知道陆星烨这次是铁了心,怕他再做傻事只好答应他。

其实他这些天彻夜未眠,一直在研究陆星烨的治疗方案,他何尝不想让他和孩子双全,可在他心里,爱人的分量永远是最重要的。

(BL病弱)梦回尼罗河8-1

安活了哈,放心把。

但这周我出差5个整天,所以这周只能更新一次了,下周估计也只能更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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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次大虐前,小虐身心一下,胃疼吵架气得晕倒。

向星晚得意的看向在一边发呆完全插不进话的江润禾。舒怀慈果是一时新鲜他的皮囊,两人完全聊不到一起。他们的过去江润禾没有参与半分,他们一起经历过的佛罗伦萨的小镇、柏图斯酒庄的红酒、华国马球比赛......更不谈那些收藏古董名画、品读诗词歌词。

江润禾也感受到了自己的格格不入,便没有再说话安安静静的把面前盘子里的食物吃完。

江润禾也察觉到了舒怀慈的朋友装作漫不经心、不易察觉的恶意。

...

都不需要说,每次话说完,目光都有意无意的停留在他耳朵上的体外机。服务员介绍菜品时,还会特意叮嘱要大点声音,关心的问他:“小江,能听到吗?”

或许是他太敏感,他不是很喜欢别人盯着他耳朵看,把他特殊化,在大家面前强调他听不见。

可这是舒先生第一次带他和朋友正式见面,舒先生这么好,他的朋友肯定也不是坏人。

所有的委屈和情绪,江润禾只能自己独自慢慢消化。

今天吃的有些多了,胃脘承载了较大的负荷有些动力不足,顶得整个上腹都发僵,在加上敏感和焦虑的情绪作祟,一阵一阵的呕吐感向他袭来,他实在受不了撑着椅子的扶手站起身,向大家致歉:“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江润禾嘴唇发白,手心有汗微凉湿润,看上去有些没精神,舒怀慈担心得跟着江润禾一起离座:“我陪你。”

丹尼尔惊呼:“怀慈,不是吧!你这都要陪着啊?”

李显瞥了一眼丹尼尔:“大惊小怪,你之前谈恋爱不也这样。”

“你们这么久没见面好好聊聊,这里我比较熟,我带小江去吧。”向星晚轻抚长卷发,打破以往的高冷看向江润禾的眼神温柔而又友善,让人无法拒绝。

舒怀慈犹豫了下也看向了江润禾:“润禾,可以吗?”

江润禾此时已经恶心得紧,脆弱的胃在肚子里抽搐搅得他冷汗连连,餐厅的空调也开得很低,一阵阵凉风划过皮肤带走本就不多的温暖。

他不答应话,反倒显得他有些不识好歹了,江润禾忍着腹部翻江倒海的疼痛,紧咬着牙关扯出了一个苍白的微笑,然后轻轻点了点头。

这个法餐厅是个花园式的别墅,他们包厢在一座花团锦簇的玻璃房里,洗手间则要穿过一条长满紫藤花的长廊。

“你们恋爱有一年了吧,怀慈有跟他父母介绍过你吗?”向星晚的眼神重新变回了第一次见面的疏离,她冷不丁的问。

舒怀慈带他回家过,不过是在他们恋爱之前,他也只见到了他的继母和妹妹,没有见到他父亲,还不是很愉快,听说宋秘书说舒先生还因为他和家里吵架了。

江润禾没有说话,抿着唇忍着呕吐感摇了摇头。

“呵,那小朋友你还需要努力哦。”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喜事,向星晚耳垂上的水滴形的钻石耳坠都摇摆得雀跃起来。

恋爱一年都没有见过父母,看来在舒怀慈心里,他也没有那么重要,他们没有结果的。当时他们刚在一起三个月舒怀慈就正式把她介绍给父母了,两家都很高兴,他们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江润禾脚步一滞,有些不解的看向她,向星晚的恶意此刻明显得他都找不出任何理由为她开脱。

江润禾压抑着自己的呕吐声,撑着马桶吐得昏天暗地。刚刚吃的几块牛肉和几口汤全都吐了出来,吐到后面都没有食物全是透明的酸水。

吐完江润禾用手肘抵住自己还在绞痛的胃部有些想哭。他好难受,但又不想扫兴,不想大家因为他中止朋友间难得的聚会。

舒怀慈的家人和朋友好像都不是很喜欢自己。从来都是被捧在手心里的江润禾没有直面过这么多恶意,沮丧和失落让他开始讨厌自己。他还没有意识到有时候恶意不需要理由或者都是理由。

江润禾整理了下清醒,走到镜子面前洗了把脸。

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眼睛还红红的,舒先生看到他这个样子又会着急了。

他想先出去找到服务员要点冰块敷一下眼睛,好让它赶紧恢复。刚走到门口他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星晚,我觉得你对润禾的敌意有些过于明显了。”

“我不甘心,凭什么是他。”

“就凭怀慈现在喜欢他,你们的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早该释怀了。”

“若当初我没出国.....”

“没有那么多当初,现在我们只能尊重”

“他们没有结果的!”

女人的情绪逐渐激动,男人的语气里全是无奈。

江润禾推开门,李显和向星晚齐刷刷的看向他这边,隐去了刚刚的争吵时的尖锐,语气缓和:“润禾我们在等你。”

江润禾眼眸低垂,柔柔的说了一声:“谢谢。”

回到座位上的江润禾像是被抽了魂一样不在状态,什么东西也不想吃,抿着没有血色的唇安静的发着呆。

连最喜欢的甜品都没有动一口,舒怀慈就有些着急了:“怎么了,是不舒服吗?”

江润禾不说话只是倔强的摇了摇头。

他没有告诉舒怀慈自己的胃好疼根本吃不下。胃里的疼痛已经从抽搐变为绞痛,疼痛占据着他的理智,他只有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在做着对抗,一只手捂着肚子紧扣着坐垫,用力到指尖已经有些泛白。

吃完饭,站起来准备离开时,身体软得都站不住,直挺挺的往下倒。

“润禾!”本就虚扶在江润禾腰后的手一下子收紧,将任横抱在怀里。这一动作直接挤到了江润禾的胃脘。“疼.......”江润禾实在没忍住才从牙缝里挤出了个有气无力的哼哼。

“哪里疼?心脏嘛?”此刻舒怀慈什么也顾不上,撇开所有人抱着江润禾就往外大步走去。

车上江润禾的手一直按着肚子,在舒怀慈里不安的扭动着打滚,后座的舒怀慈抱着江润禾心疼的给他揉着胃。可江润禾好像越来越难受,额间细软的头发汗得湿漉漉的,清瘦的脊背微微突起,一颤又一颤的抽搐着。

“医院还有多久到,医生那边联系好了吗?”舒怀慈一边安抚着江润禾一边催促着司机和秘书,皱着的眉再江润禾晕倒那一刻起就没松开过。

“嗯啊.....不想....不想去.....医院.....”江润禾微微睁开疼到已经茫然的眼睛,吸了好几口气才说完一句完整的话。

“宝宝乖,你现在状态很不好,必须马上去医院。”舒怀慈给江润禾擦了汗,又亲了亲他的额头温柔的和他解释。

“不去.....嗬嗬嗬”江润禾内心的委屈没地方发泄,他一把扯下鼻子那里的氧气管,把脑袋别回去不看舒怀慈。

“宝宝!不扯这个!到底发生怎么了嗯?”舒怀慈吓得赶紧把人抱紧,按住他的手不让他乱动。

江润禾鼻子一酸,红着眼看向舒怀慈:“星晚姐姐呼唔......和你.......什么关系嗬嗬.......”

“怎么突然问起我和她......宝贝我和她没什么,现在是朋友你别想太多。”

“那......以前呢。”舒怀慈遮遮掩掩的态度让江润禾委屈得眼泪唰的一下落下来。

“我们两家曾经准备联姻.......”江润禾一哭舒怀慈立马缴械投降。

“呜呜.....大坏蛋!”

江润禾觉得自己对舒怀慈一片真心,无所保留,可他却总是神神秘秘,什么都不和自己说,还让自己前女友陪自己去洗手间。难怪向星晚会对自己说“还需要努力“。

“润禾.....宝宝对不起.....我只是不想让你多想,我和她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舒怀慈彻底慌了,曾许如何淡定风雅的他,如今业全然不顾形象想方设法祈求爱人原谅。

江润禾又委屈又生气,他本来身体就不舒服,此刻已经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舒怀慈的解释非但没有安慰到他,反而让他更加烦躁,他抬手扯下自己耳朵上的体外机手动屏蔽了一切外界的声音。

呜呜呜.....他再也不想和舒先生说话了,江润禾手心里攥着体外机仰面抽抽噎噎的流着眼泪,自己的世界沉浸在一片寂静切浓烈的悲伤里,而抱着他的舒怀慈已经急疯了。

“宝宝,别吓我!你听得到吗?”

“把体外机戴上听我解释好不好?”

江润禾还是流着眼泪不理他,

舒怀慈急躁的按开隐私帘,大声吼道:“宋秘书纸呢笔呢?!”

一张上写满了笔锋沉稳苍劲的“对不起”,还有大断解释的话。

江润禾看得脑仁疼,他铁了心侧过头还闭上了眼,不听任何解释他真的生气了!

现在听不到也看不到,怎么哄都没用,江润禾还是哭,他有气无力的躺在他腿上发抖,呼吸声很沉重,舒怀慈更迫切的是想知道他的身体状态,他太害怕江润禾身体出问题。

“宝宝对不起。”哪怕江润禾听不到,舒怀慈还是碎碎念着,一下又一下的亲吻着江润禾的脸颊让他能购感受到自己的歉意。

直到感觉到江润禾一直抵在自己胸口的手突然泄了力,细白的腕子软软的垂了下来,他才意识到出问题。

强行把江润禾的身体搬正,人儿修长的脖颈无力的后仰着,靠在他的手臂,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润禾!宝贝!醒醒,别吓我!”舒怀慈晃了晃江润禾的身体,怀里的人儿软软绵绵的一点回应都没有,水灵的大眼睛被薄薄眼皮盖着,只露出一线水润的软白,没有要睁开的迹象。

舒怀慈把人紧抱在怀里,尽最大的努力保持镇定,沉声说到:“不顾一切代价,用最快的速度到医院!”

彩蛋是孕期江润禾瞒着舒怀慈一个人做手术,被发现后老公心急如焚,抛下一切赶过去陪着。

超肥的一章,麻烦宝子们点点红心

江润禾无心的抱怨舒怀慈却记在了心里。

江润禾到心脏病一直在恶化,现在已经是心衰三级,一天晚上突然心脏病发作引发了哮喘,抢救后住了一周的重症监护室,西女监护室里出来后已经在特需病房住了半个月,这次住院主要是保守治疗心脏上的问题,为以后的手术做准备,恰逢六一儿童节舒怀慈特意向医生给江润禾请了假,准备带他好好去玩一玩。

“宝贝,起床了。”舒怀慈用食指轻轻刮了下江润禾挺翘的鼻子,感受到有些痒的人儿吸了吸鼻子,眼睛睁开了一下实在困得不行又闭了回去。...

“宝贝,起床了。”舒怀慈用食指轻轻刮了下江润禾挺翘的鼻子,感受到有些痒的人儿吸了吸鼻子,眼睛睁开了一下实在困得不行又闭了回去。

一大早舒怀慈就赶到了江润禾的病房温柔的叫醒自己的爱人。

昨天白天检查比较多输液输得晚了,药物反应有些严重的江润禾一晚上都没睡好,所以早上困得不行。

怕江润禾身体情况临时有变故出去不了,舒怀慈也一直没有告诉他自己的计划。

早晨医生护士到点查房,一群人围着自己说话有些吵,感受到病床的床头缓缓升起江润禾才悠悠转醒。

“唔…..”刚醒的江润禾有些晕乎乎的,吸了一会氧气脑袋稍微清醒一点后就开始转悠着眼睛找舒怀慈。

江润禾都不需要喊人,光哼唧一声舒怀慈便会像天神一样马上出现在他面前。

“宝贝我在,今天有感觉好一些吗?”

看到江润禾歪着头四处张望,舒怀慈就知道他在找自己,赶忙上前摸了摸他的头让他安心。

看到舒还慈江润禾的目光便锁定在他那里,拉着他点手,黏人得紧。

住院这些日子江润禾感觉自己每次醒来都是都很不容易,醒来后总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感。

心脏病人夜里很容易发病难受,缺氧、咳喘那些用尽全身力气也呼吸不上来的感觉…..好几次他都觉得自己要醒不过来了。可每次从昏迷中睁开眼睛看到光亮和熟悉的人,他又觉得还好自己挺过去了,他还活着。

“今天不用打针吗?”

看到医生护士陆陆续续的走出自己的病房可输液架上却是空空如也,往常这时候上面应该挂满了大大小小的药瓶。

舒怀慈笑着回答:“今天我们过节,小朋友儿童节快乐!”

不用打针输液!江润禾的心情一下子雀跃起来,连病气都散去了几分,眼睛亮亮的期待着看着舒怀慈。

江润禾语气里是藏不住的高兴,带着一丝娇嗔说道:“我不是小朋友了。”

舒怀慈顺着江润禾说:“好好好,不是小朋友也带你过节好不好?”

取下戴了一晚的氧气罩,江润禾嘴巴和鼻子那留下了一圈红印,舒怀慈仔细的给人儿擦了擦脸,又取了一点他找专家为江润禾特制的润肤霜轻柔的打圈按摩。

衣服给江润禾特意选的轻薄柔软舒适的长袖长裤。他的宝贝爱漂亮,长袖可以遮住他手臂上的留置针管和输液后留下的紫黄色的淤青,

这次约会真真正正就他们两个人,没有让司机、助理、秘书他们跟着。

江润禾很是高兴,坐在副驾驶的他安静不了不一点,车子开动驶出地库后他就迫不及待的打开车窗感受外面的空气喝阳光。

舒怀慈开着车看着身侧的爱人趴在车窗边,夏天的风吹起他柔软的黑发露出他难得明媚的小脸,阳光洒在他雪白的皮肤上散发着晶莹的流光。瞬间他觉得他的决定是对的,只要江润禾能够开心。

舒怀慈带江润禾来到一座公园式的马术俱乐部,郁郁葱葱的森林和草地看着就让人神轻气爽,远处马厩里好几匹毛色油亮、身形强壮体态优雅的骏马昂首挺胸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宝贝有没有骑过马?”舒怀慈牵着江润禾往马场那边走去,侧过头看向身旁的爱人。

江润禾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眼睛已经直直的看向远方的马儿,连舒怀慈的花都快听不进去了。

他就知道江润禾会喜欢,舒怀慈垂眸低笑,护着江润禾上了摆渡车,他的宝贝开心,他心情也大好。

教练牵出一匹通体纯黑额间还有一抹如月光般纯白的鬃发的精壮的大马来到江润禾面前。

舒怀慈示意教练把马牵近些,护着江润禾上前摸了摸马儿的毛发,在江润禾带着体外机的那只耳边说道:“宝贝以后它就是你的马了。”

“真的吗!谢谢哥哥!”江润禾兴奋地像孩子一样欢呼了起来。

“嗯,不激动宝宝,等你做完手术后养好身体,我门就来骑骑它好吗?”

“那我们今天不骑吗?哥哥”江润禾环住舒怀慈的腰,靠在他的怀里撒娇。

“带我骑嘛哥哥,拜托~”见舒怀慈没反应江润禾得寸进尺踮起脚尖环住他的脖子,在舒怀慈的脸上吧唧就是一个亲亲。

舒怀慈本来是想带江润禾来喂喂马的,他还没有出院,身体情况并不适合骑马。可江润禾抱着他又是撒娇又是亲,一声声“哥哥”都快把他骨头喊软了,这舒怀慈哪扛得住。

马术俱乐部的工作人员眼力见十足,从舒先生大手一挥把这身价千万的名马送给这男孩当宠物养,就能看出舒先生对这男孩很是看重。让这个男孩开心了,舒先生肯定不会亏待他们。

秉承着客户开心的宗旨,工作人员立马牵出了一匹憨态可掬的小矮马。

“舒先生可以带这位先生骑这匹马,安全性高。”

“就骑这个,这个也可以!就当是送我的节日礼物嘛!”江润禾有些急了他生怕舒怀慈不答应。

节日礼物?周围的工作人员互相对视了一眼满脸疑惑。对了今天是儿童节!

工作人员也帮着江润禾劝说道:“舒先生这个马平时都是小朋友骑的,您放心。”

“嗯。我来牵着。”舒怀慈犹豫了很久才答应,他怕江润禾身体不舒服,到时候受苦道是江润禾,心疼的是他。

工作人员放心的把缰绳交给舒怀慈,舒怀慈以前可以参加过专业比赛拿过奖的,技术并不比他们差。

骑上小矮马,迎着俱乐部庄园里的微风,江润禾难得的感到放松,他享受的闭上了眼睛不禁感叹:“好舒服呀。”

拉着缰绳的舒怀慈勾了勾嘴角,江润禾开心他的心情也跟着明亮起来:“抓紧了宝贝,注意安全,等你出院了就带你骑那匹大马。”

“好!”江润禾一听到以后能骑舒怀慈给自己送的那只威风凛凛大马就很高兴,说话的语调都变得轻快:“那我可以给它取名字吗?”

“当然可以。”

“叫它快快吧!它看上去就跑得很快的样子!”

“好,就叫快快。”

不知道这匹身价千万的名马“追月”知道自己的新名字“快快”会是什么感受。

舒怀慈被江润禾给马取的名字逗笑,也终于放下了担忧的心情和江润禾骑马散步聊天。

“怀慈!”

有留着微卷长发的混血男人骑着马向舒怀慈和江润禾走来,嘴里还亲呢都喊着舒怀慈的名字。

跟着混血男人的还有一男一女也都骑着马。

其中有个人江润禾还认识,就是之前舒怀慈带他去的那个餐厅的老板。他手机舒先生道好朋友。

“怀慈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最近都没有看到你!”卷发混血男人热情的打着招呼,接着很快又把目光放到了江润禾身上:“这位是…….”

“这是我的男朋友,江润禾。”舒怀慈忽略了男人之前的问题,着重介绍了江润禾。

“这是丹尼尔、李显你见过的、这位是向星晚。”

在人多且嘈杂的地方,人工耳蜗助听器会把所有声音都收进来,江润禾会有些听不清,舒怀慈就特意凑近他带着体外机的耳朵一个个给江润禾介绍自己的朋友。

唇耳相接,在外面看来是极其亲密的动作。

李显倒是见怪不怪了,他毕竟是看过舒怀慈给江润禾剥虾喂水的“虐狗场面”的人了。

可丹尼尔和向星晚没见过啊!

大老远就看到舒怀慈牵着个还没自己腿长高的小马慢悠悠都走,可别提多滑稽了,当年它舒怀慈可是全国马术冠军!

牵着个滑稽的小马也就算了,他的手一直虚虚扶着马上人儿的腰,生怕人家摔着、碰着的小心样才是更稀奇的。

让他们晴天霹雳的是,舒怀慈竟然还说马背着上的这男孩是他男朋友!

他们圈子里有名的铁树什么时候开的花!

“你们好~”江润禾乖巧的打着招呼,刚想挥手来着,他这一动,马儿也抖了下身子江润禾险些没坐稳差点歪倒下去,吓得舒怀慈脸色都变了,赶紧把人抱住。

丹尼尔也下意识得跳下马去接江润禾:“小心!”看江润禾被舒还慈稳稳的抱在怀里才回了一声招呼:“你好呀!”

“又见面了~”李显笑眯眯说。

向星晚依旧保持着高冷的女神风范,微微点了点。

“宝宝没事吧?”舒怀慈没心情跟朋友继续聊,他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抖了,注意力全在江润禾这里,还好他反应快,抱得及时,江润禾摔了话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江润禾也确实有些被吓到抓着马鞍快速的喘吸着。

宝宝!丹尼尔简直不敢置信!这个词竟然会从舒怀慈嘴里说出来!

一旁的向星晚眸光暗来下来,舒怀慈什么时谈来哥这样的对象!根本配不上他!

舒怀慈看江润禾呼吸节奏有些不对,直接把江润禾从马上抱了下来就头也不回的往休息室走去。

留下三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你们之前见过?”舒怀慈走后向星晚按耐不住好奇立刻就看向李显。

李显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嗯。怀慈带他去我那吃过饭。”

“真不明白怀慈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舒家估计要闹翻天了。”

向星晚冷笑一声,她为舒怀慈感到不值。那男孩看上去年纪很小,弱不经风、柔柔弱弱的样子以后怎么成为能与舒怀慈并肩的另一半?

她自认为她禾舒怀慈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无论是家境、能力、外貌还是兴趣爱好,他们都匹配!他们俩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两家人也一直在积极撮合他们在一起......她也以为舒怀慈对她是不一样的,她一直在等舒怀慈表明心意,哪知突然冒出来个江润禾?

俱乐部VIP休息室里,舒怀慈皱着眉一脸凝重的看着江润禾指尖上便携血氧夹上的数字。

“哥哥......我没事......真的不用吸氧啦。”江润禾摘下脸上的氧气面罩,有些委屈的说,他马还没骑够讷......

舒怀慈重新把江润禾扒拉下来的氧气罩扣回他的脸上,一边调整松紧绳一边说:“你现在心跳很快,氧饱和也降了,必须要吸氧,而且我们可能要回医院。“

“我不想回医院嘛......好不容易出来一趟。”隔着氧气罩江润禾的声音有些闷闷的,听上去有些有气无力。

话刚说完,丹尼尔、李显、向星晚他们也推门而入。

丹尼尔第一个跑过去:“怎么这么严重还吸上氧气了!”

江润禾有些不好意思,又扯掉了氧气罩强撑着精神说:“没那么严重啦,不用担心!”

“宝宝听话。”舒怀慈不给面子地再次把氧气罩给他扣上,用手给按着不让江润禾再把它扯掉。

江润禾可不想在男朋友的朋友面前这么狼狈,他挣扎着想要推开舒怀慈的手,堵着气说着:“唔呼.....放开我......呃真的不用啦......呼......呼......”

“乖,等下你会难受的,吸会氧,等你好些了,我们就不回医院了好不好?”

舒怀慈像哄小孩一样轻声细语的,江润禾一听可以不回医院,也不再闹了,有些抱歉的看向舒怀慈的朋友,尴尬的笑了笑就自己就捧着氧气罩安安静静的吸氧。

身体竟然可以差到这种程度!向星晚感觉到不可思议。眼尖的她看见了江润禾手腕上的住院手环,手臂上的留置针管,看来舒怀慈最近消感情都是在医院照顾这小孩。

呵,舒还慈真是昏头了,色令智昏,这小孩连作为她情敌得资格都没有。

彩蛋是舒先生开导自卑小润禾的甜饼+高质量病弱代餐图

医院。

轮椅上的漂亮男孩仰着头和身后的医生说着什么。透明的鼻氧管沿着脸颊绕过耳朵被卡扣固定下颚,勾勒出男孩柔和精致的下颌线。

推着轮椅的医生微笑的听着,一边缓慢的推着男孩走向CT室的方向。

男孩似乎感觉到有人在远方看自己,四处张望着,小鹿般明亮的大眼睛都是茫然。

“沈同学。”

很久没有人这么叫过他了,沈熠知道是故人是自己不敢面对的人,他下意识的紧张得握紧了拳头缓缓转过身。

“或许现在应该叫您沈总。”季如澈嗤笑一声,穿着还没有来得及换的手工深蓝色的西装套装提着棕色牛皮文件包,一看就是刚工作完赶过来的。

沈熠不知道该怎么...

沈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微微颔首,准备离开。

“当年答应我的,希望沈总您遵守诺言。”季如澈也没有留任何情面,开门见山的警告着沈熠。

“您放心。”沈熠脸色灰暗,看不出情绪,沉声道。

永远不要出现在季如童面前。他答应过的。

往日种种仿佛还历历在目。他怎么可能忘得了。

在少年时期情感最是单纯炽烈的时候爱上的人,因为自己承受那么多的伤害差点永远离开这个世界。

他的人生好像永远困在了最爱季如童的那一年,这些年来他始终无法再接触别人,无论男女他都提不起半分兴致。

连他父亲都开始对他另眼相待,玩世不恭的儿子一夜成长,骄阳似火的少年被深幽暗沉的死水浇灭,从此沈熠仿佛像变了一个人,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已经埋葬在季如童身上的灵魂再泛起波澜。

除了季如童。他这次特意回C市是有想过见季如童的,这次意外又不意外的再次碰面,让沈熠死去的心瞬间重生。

可现在季如童好像已经认不出他了,季如童哥哥的警告也再次将他打入地狱。

五天后季如童提前出院,拔掉了手臂上挂了好几天的留置针后,他整个人都轻快了起来。

“童童慢点走。”季临岳牵住儿子的手强行让他和自己的步调保持一致。

“爸爸是你太慢了!”季如童不情愿的放慢脚步抱怨道。

“童童这么急是要去干什么?”季临岳看儿子兴奋得有些过于异常便耐心询问。

“找小福哥哥!”季如童认知受损后唯一好的一个地方就是变得不会撒谎,问什么答什么丝毫没有城府。

“去找谁?!”季临岳停下脚步看向一脸单纯的儿子,表情略微严肃。

“小福哥哥......”见自己父亲严肃起来的季如童也有些害怕,声音不自觉的就小了。

“宝贝你要去哪里找呢?是他告诉你他的名字叫小福吗?”似乎是把季如童吓到了,季临岳于心不忍立马缓和了语气柔声劝说。

季如童低着头扯着衣角努力回想着,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懵懵看向父亲摇了摇头。

“好了,爸爸帮你找,如果见到他了,就带他来找你好不好?乖宝贝,我们先回家。”

季如澈这次说到季如童心坎上了,季如童轻轻的“嗯”了声就继续由着父亲牵着自己往前走。

季如童直呼上当,爸爸根本就没有帮自己找!

气呼呼的闹了一阵,季临岳哄了好久才好。

最近就是季临岳妥协又重新带着季如童去学校上班。

往后P大对面那条街上多了一个可爱坚定的身影。

季如童完成好每天的工作就会守他和沈熠第一见面的那个路口。

最近天气气温都很高,季如童坐在路口捧着水壶小口小口的喝着水,边喝水晶莹的汗珠就不停的往外冒,星星点点的汗珠让季如童莹白无暇的皮肤更是水嫩,被太阳晒得微微发粉的脸蛋像一颗多汁的蜜桃,每个路过的忍都会忍住多看一看,感叹男孩的绝色。

处理完国内的工作后,明天就要回M国了,沈熠心里总有有种说不出的酸涩和遗憾。

这几天他也有些心不在焉天脑海里不停的闪过季如童和他在一起的画面,过去的,现在的......

“从P大那边走。”刚好又经过熟悉的路,沈熠几乎是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楞了一会。

P大标志性的图书馆和教学楼慢慢浮现在眼前,现在季如童不知道在干什么。

他还是没忍住。派人调查了季如童。听说他已经出院了,之前一直跟着自己的父亲在P大工作。

“你不要命啦!赶紧走开!”

前车尖锐到刹车声响起,随后便是一阵喧闹和拥堵。

季如童遗传了父亲对数字的记忆力他记住了带他去医院的“小福哥哥”到车牌,68888。可他只记了一半,前面的字母没有记,拦了车后,车上下来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不是小福哥哥,还一直吼他,季如童低着头眼眶逐渐发热发胀,手背一抹果然湿湿的......

沈熠的司机打开窗户侧过头去查看情况,看到季如图那张我见犹怜的脸后,立马向身后的沈熠汇报。

“小沈总!是他!”

“谁?什么?!”

沈熠扔下手中的平板电脑,急哄哄打开车门下车查看。

是季如童!只见前面那穿着黑色T恤的男人皱着眉步步紧逼走向季如童,季如童蹲在地上,把自己缩成一团,仰着一张漂亮但满是的脸蛋很快就引起大家的注意。

看到季如童哭了,他沈熠哪还保持得了理智,是谁欺负人欺负到他宝贝头上了,他脱掉自己身上的西装马甲松了松衬衫领口和袖口的扣子,暴涨充血的肌肉立马鼓胀起来。

“你要干什么?你凭什么吼他。”沈熠快步上前拦在黑衣男人面前,阻止他靠近季如童。

“呵我凭什么吼他,他拦我车准备碰瓷!我还没报警呢!”黑衣男人气急道。

“你别找他,找我,他的事情归我管。”

沈熠没有心思和他掰扯太多,扔下一张自己的名片便蹲下身来检查季如童有没有受伤。

“小福....哥哥!呜呜呜终于找到你了!”

季如童看清楚来的忍是他日思夜想的人后便抱住不愿撒手,眼泪鼻涕都糊在脸上哭得可怜兮兮的,似乎有好多委屈要说。

“我们先上车好吗?”

沈熠掏出手帕给季如童擦着眼泪和汗,季如童每掉一颗眼泪他的心都会疼一下,他极力克制着自己喷涌而出的爱意,他也怕自己越陷越深,他答应了季如澈不再出现的,明明只要再忍一天就好了,还有一天他就回M国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季如童刚试着站起,可就蹲久了的他血压有些不稳,刚站起来就眼前发黑,炎热的天气让他又热又晕,才刚起身就腿一软直接倒在了沈熠怀里。

人儿本来就轻,小小一只整个人都陷在自己怀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沈熠收紧了手臂把人横抱起,季如童歪着脑袋靠在自己的肩头,沈熠一低头就能闻到他身上若隐若现的馨香。

小心翼翼的把人放进车里,沈熠又着急忙慌的让司机拿水过给他喝。他单手扶住季如童的脖子把打开了盖子的苏打水递到他的唇边。

在外头呆了好几个小时的季如童也真的是渴了,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沈熠眉头越皱越深:“你一直没喝水?”

季如童眼眶还红着,刚哭过的睫毛湿哒哒地垂了下来,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自己点着头说没喝水的样子好不可怜,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猫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抱回家好好疼爱。

沈熠帮着季如童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继续问“你爸爸呢?”

季如童一五一十的回答:“在开会”

一回想到刚刚的场面沈熠还心有余悸,季如童自己一个人在马路上拦车多危险啊,他身体又不好再出点什么事可怎么办!语气不自觉的加重:“那你为什么在这里?还去拦别人的车?那个很危险的知不知道!”

季如童被沈熠板着个脸的样子吓到了,怯生生的回答道:“我在找你!.....我以为你在那个车上。”

关于现在的季如童他还有许多的未知,沈熠有好多问题想要问“找我?为什么找我?而且你叫我什么?”

“想见你......你救了我.......你一直喊【小福】我以为这是你的名字。”一连串问题把季如童问懵了,认知退化后的季如童一下子消化不了那么多信息,语言也开始混乱起来。

但是沈熠全都听懂了,那天在救护车上他情不自禁了喊了季如童“媳妇儿”被他听成了“小福”。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季如童会变成这样会认不出他,但他又说他救了他。

沈熠心底翻出一阵苦涩,该不该告诉他是他沈熠把他害成这样的呢?呵,沈熠自嘲的笑了笑他连见季如童的资格都没有吧。

“以后不准在这等我,我不想见你,你这样是在给人添麻烦知不知道!我明天就要永远离开这里了,不会再回来了。”沈熠心一横,扶住季如童的肩膀把从自己怀里拉了出来对上他的眼睛,用着自己都觉得讨厌的嘴脸说出这一番话。

季如童也不明白刚刚还温柔地给自己喂水的沈熠为什么突然这么凶,季如童反应慢可能很难马上理解沈熠一长串话的意思,但是那冷漠的表情和责怪的语气他能感受到。

大颗晶莹的眼泪让沈熠一下子就破防,语气一下又软和下来把人重新搂到怀里哄着。

“对不起.....是不舒服吗?”

他最舍不得季如童哭了,反正他明天就要离开C市,真正永远的离开也不会出现在季如童面前,就失信一次就和季如童待一会。

“疼......”

季如童忍不住伸手去敲打开颅手术留下的那条疤痕,发出带着哭腔的哼吟。

沈熠怕季如童伤到自己赶紧用掌心包住了季如童的手,无可救药的再次沦陷放在唇间轻吻着。

不放心的沈熠还是把人抱去了一家私人医院检查,医生说他这是开颅手术的后遗症会脑袋因为情绪激动和受刺激而胀痛,休息会就好了。

“头还痛不痛?”沈熠轻轻拂过季如童头发里那条约15厘米的疤痕,浓密的头发遮住了那骇人的痕迹,但指尖触摸过伤疤的每一寸,沈熠都感觉自己的心像被被一点点撕碎,季如童那时候该多疼啊。

季如童为了不让沈熠担心,露出可爱的贝齿笑着回了一句:“不疼了”

沈熠刻意回避了这几乎让他失了魂的笑容,低着头给季如童收拾着东西:“我送你回家。”

季如童赖床似抓住病床边的护栏嘴里念着:“不想回家......你会陪我吗?”

“你家人该找你了。”沈熠强行扶着季如童和诊室的病床上坐起,又蹲下身给季如童仔细的穿好鞋子。

“不想你走。”季如童趁机环住沈熠的脖子,在他耳边撒着娇。

沈熠全身像是触电般僵在原地,楞了好久才伸出手臂抱住季如童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道:“好了好了,我们该回家了。”

他这还怎么走得了啊。沈熠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理智防线一次又一次崩塌。

彩蛋是季如童生病各种后遗症+住院代餐图

这次失温带来心脏骤停产生的连锁反应给江润禾的身体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器官衰竭、功能受损,本就脆弱的心肺更是雪上加霜,甚至到了要接受一场大型心肺联合手术的地步。

不过大家都默契的没有告诉江润禾他的身体情况。担心他小小年纪就要笼罩在随时有可能离开这个世界的阴影之下。

进口的昂贵药物稳定着心跳,安抚着呼吸,给羸弱的身体和脆弱的器官提供支援。这样江润禾有了自己已经“完全好了”的错觉。

他不明白为什...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已经没有哪里不舒服了却还不能出院,甚至每天都要输液吸氧。

好在舒怀慈一直陪着他,放平常他肯定一天都住不下去了。

刚谈恋爱的江润禾特别在乎形象,他不想让自己喜欢的人觉得他是那种任性、不配合治疗让医护人员头疼的病人。江润禾的家人也发现了,只要舒怀慈在,江润禾就特别乖,打针吃药都一声不吭,还会甜甜的笑着说“一点不疼”。舒怀慈不在时,就会哼哼唧唧缠着医生护士想方设法的逃避吃药打针,哭哭唧唧的向父母撒娇闹着要出院回家。

“崽崽你好了吗?”祝玲玲担忧的从沙发起身,敲了敲洗手间的门。

“还没有呢妈妈。”坐在马桶上玩手机的江润禾朝着门口喊道。

祝玲玲有些抱歉的对来了好几趟都跑空的小护士笑了笑:“护士姐姐等你好久了哦。”

江润禾轻轻叹了口气,垂下脑袋看着自己的脚尖想着要不要出去。

抽完血就是长达五六个小时的输液,有些药物副作用很大,大部分会让人头晕、恶心、呕吐,一整天都没力气,只能躺在病床上捱过分分秒秒;输到那种特别刺激的药才是最痛苦的,像是血管里进了一颗满身都是尖刺的海胆,针扎般的疼痛由手臂游走到全身,细细碎碎折磨着他的心神,让人根本无法去做别的事情。

江润禾一点都不想住院了。他深呼吸了一口,抬手捂上胸口,感受自己胸膛里心脏的跳动。嗯,还好,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江润禾想着在洗手间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说不定医生看他不打针也挺好的样子就会同意他出院呢?

护士第四次来病房,发现江润禾还是在洗手间不肯出来,便喊来主任给江润禾做检查。

祝玲玲也很着急,再次催促:“崽崽,你是肚子不舒服吗?周医生来看你了。”

“润禾,出来让我看看好吗?”周医生也试着敲门劝说。

“我没事。我在洗澡。”江润禾赶紧跑到淋浴器打开喷头,假装在洗澡。

“好,那我等你,记得不要洗太久,小心着凉。”

听到这话江润禾心凉了半截,怕露馅,他只能脱掉衣服磨磨蹭蹭的洗了个澡,又拖延了快一个小时才打开洗手间的门。

“崽崽!”

看到江润禾出来祝玲玲才终于放下心,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干毛巾给江润禾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

医生、护士、还有家人都在!

瞟到护士身旁的治疗车,六根抽血的管子还有快六瓶药水都是他接下来要承受的。

还不是逃不过吗?江润禾努了努嘴巴,双手合十可怜兮兮的看向医生,企图萌混过关:“周医生,我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了,输完今天的药让我出院吧,求求你了。”

江润禾把自己都快说哭了。

周医生也有些于心不忍,思考了良久说道“润禾,今天先看看情况,再观察两天,稳定下来了,就给你办出院好吗?”

江润禾自己乖乖的躺上了病床,视死如归的伸出自己的手,禁闭着眼睛把头侧向一边,微微抖动的眉毛显露着他的不安。

护士拉起江润禾的手,卷起病服宽大的袖管,露出一截纤细雪白的小臂,白嫩的手臂唐上面深红范着青晃的淤斑特别明显。

护士找了很久才找到一处可以下针的地方,系上止血带,不断拍打着血管。

“润禾,今天要抽动脉血和静脉血,要扎两针,会有点疼。”

江润禾血管细,又有贫血,饶是最有经验的护士打起精神一丝不苟的操作也不可能保证百分比成功。

手臂都拍红了,也不见血管显现,护士急的额头豆冒出来细小的汗珠。江润禾在妈妈怀里都不敢睁开眼睛,感到疼了就轻轻闷哼一声。

护士深吸一口气,按压血管位置、消毒、取针,找准血管鼓动的频率,快准狠的刺入。

“好疼!!!”

手腕像是背砸断的一样,剧痛让江润禾上身一挺,疼得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别动啊,坚持一下。”

祝玲玲赶紧扶住江润禾,揽到怀里安抚:“崽崽、崽崽好乖,马上就不疼了啊。”

说不心痛是假对,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宝贝一直被病痛折磨,抽血抽得脸都白了,粉紫色对嘴唇瞬间失去血色,自己紧紧抱着他能感受到他不停的在发抖,她的崽崽肯定很痛苦。

江润禾因为贫血抽不出什么血,护士便轻轻晃动着还是挤压。

“哈啊....哈啊.....咳咳呜呜呜......疼....不抽了”

江润禾疼得实在受不了,情绪崩溃开始开始挣扎,可抽动脉血可不能乱动,否则容易撕裂血管导致大出血,马上就有几个医生护士扑上来按住江润禾。

动也不能动,像是按押饭人一样被死死的控制住,可他有没有犯错,为什么要这么对他,江润禾委屈极了,忍不住哽咽起来。

祝玲玲鼻子一酸,她此刻不敢开口怕儿子听出自己的哭腔,只能心疼的摸着他的头和背不停的安慰。

“来润禾吸个氧。”

江润禾一哭血氧就掉的快,另一个护士给他输上药后赶紧接好氧气面罩,扣在江润禾的脸上。

江润禾现在的呼吸节奏都是乱的,带着氧气罩就有些闷,无论怎么用力都呼吸不上来,不断发出倒气的“嗬嗬嗬”声,听得人很揪心。

“润禾!”

病房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江润禾抬起泪眼看清来人后,委屈更是一下子爆发,抽噎着喊着“舒....舒....先生....嗬嗬......哥哥......哈啊哈.....我疼....呜呜呜”

舒怀慈今天简单处理了些事情,所以来医院完了些。结果自己才离开不到10个小时,江润禾就被一群医护人员按在病床上,漂亮的小脸上满是痛苦,单薄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因为呼吸急促满是雾气氧气面罩遮住了江润禾半张脸,露在外面的大眼睛已经哭得通红,求救般的看着他,看得他心碎。

着急的他顾不上那么多,扔下手里特意给买的蛋糕飞奔到江润禾身边陪着他。

“好了好了,按住两分钟不要松开。”

针管里终于出现鲜红色的血液,护士也没抽太多,足够化验就行,她知道这孩子可是一群人的宝贝疙瘩,宠得不行,现在最宠的那个来了得赶紧弄完。

舒怀慈从祝玲玲手里接过江润禾,让他半靠自己怀里,此时的江润禾已经疼得有些精神涣散,虚虚的靠在自己怀里吸着氧气打着哭嗝。

“宝贝还疼吗?”

舒怀慈靠近江润禾带着体外机的那只耳朵柔声细语。

江润禾轻轻的摇了摇头,不舒服扭扭了身体,在舒怀慈怀里找到了个最舒服的位置疲惫的闭上眼睛断断续续的喘着。

“嗯哼.....”感受怀里的人儿身体一紧,氧气面罩下的嘴唇抿了起来。

舒怀慈立马紧张的四处检查,是哪里让江润禾不舒服了。瞟到护士又在给江润禾另外一只抽血,不过这次很顺利,很快就装满了导管。

小孩难受的样子心疼得舒还慈呼吸凝滞,安慰的话如鲠在喉,他知道那有多苍白,他微微收紧了手臂,把人抱稳后,轻轻抚摸着江润禾的脑袋,让他能够感受到他的存在。

“哥哥......”

缓过来的江润禾,有了力气说话,侧过头直接对上了舒怀慈深邃的眼睛,他发现他竟然一直在看着他。

“嗯,我在。”舒怀慈低下头认真听着。

“不疼了......你在的话好像就没那么疼了。”

病中喘不上气,江润禾也不忘回答舒怀慈刚刚问他的问题。

“那我哪也不去了,一直陪着你好不好?”

江润禾离不开自己。他不陪着谁陪着呢?舒怀慈心软的一塌糊涂,动情的吻了吻江润禾的发顶。

刚刚还耍着小脾气的儿子,现在书乖乖软软的、听话又懂事。祝玲玲看舒怀慈眼里的心疼和爱满得都要成灾,仿佛世界里就只有江润禾顾,再也看不到其他人。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人家那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的给自己儿子看的样子确实不像伪装的。

彩蛋是江润禾第一次被舒先生凶了,江润禾生闷气发病,舒怀慈自责疯了的故事+病弱代餐图

迟迟等不到电力恢复,酒店里升起了壁炉,被雪打湿的柴火烧的噼里啪啦,白烟缭缭,但好歹能给聚集在大厅冷得发抖的人们带来一丝暖意。

这个温泉酒店是当地有名的七星级酒店,酒店依山而建,在山坡较平缓处仿古的建筑构造圈出了一大块庭院。

庭院中间是一颗价值百万的网红银杏树。

突然大家被一阵轰隆隆的螺旋桨的噪声吸引,大家都以为是救援来了,循着声音纷纷来到庭院。

只见一个巨大的银黑的直升机的缓缓降落,降落到一定高度后放下一截绳梯,一个穿着黑红相间一看就是特别定制功能套装的精壮男子速降了下来,抄起腰间的油锯就奔向那颗网红银杏树。

“你们...

“你们这是干嘛,这个可不能砍啊!”酒店的总经理急忙上前拦住。

那男人也没有说话,直接按下对讲机的按钮,那边传来经理熟悉的声音。酒店已经被出售,这是新老板的人,酒店内的任何人和财产随他调配和处置。

不到十分钟需要两个人才能环抱住的银杏树轰然倒塌,蔓延出来的枝桠也让出来了庭院的半边天让直升机可以有空间降落。

飞机上接连下来两个人,其中一人穿着橙色的户外雪山鹅绒外套、黑色的雪裤连着黑色的登山靴一双长腿跨着大步向酒店内走来。懂行的人一看这身装备和架势就知道此人肯定身份不凡,专业的雪山装备最便宜都是几十万打底,何况这一身一看就是特别定制。还有这直升机......大家都自觉的为这人让出一条道路。

印海天也被这人吸引,只见这人摘下雪镜,在人群中寻找了下便径直向自己走来。

印海天看清来人的面容后一下子惊得说话都结巴了:“舒....舒先生!?”

“润禾呢?怎么没看见他?”舒怀慈直奔主题。

“舒先生,你能帮忙找找润禾吗?他跑出去一直没回来,您肯定有办法的!”许映如带着满脸的泪痕冲到手舒怀慈的面前求助着。

“他去了哪里有线索吗?”舒怀慈语气里难掩焦急。

“门童说往东北方向去了。”印海天赶紧冷静下回忆起之前得到的信息。

“跟我走。”

等不了一秒了,舒怀慈下令喊上身后的医生和保镖就往刚刚印海天说的那个方向赶。

可怜江润禾一个人缩在凉亭的长椅上,飘进凉亭里的雪已经在他身上盖了一圈。

因为天气不好,天色阴沉的可怕,再加上树林的遮挡整个林子里暗成一团,陪伴他只有风呼啸而过的嘶吼。

因为以前那段黑暗的经历江润禾很怕黑,陷入黑暗就相当于陷入危险,极度的恐惧加上失温已经让他产生了幻觉。

模模糊糊中他感觉到太阳出来,还有海浪的声音,爸爸妈妈和哥哥在远处呼喊自己。海边的阳光洒在皮肤上,暖暖的。

可现实生活中的他对温度已经完全错乱,江润禾迷迷糊糊开始脱掉自己身上的外套和毛衣,烦躁的撕扯着自己身上的白色T恤,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膛。还踢掉了自己的鞋袜和加绒的外裤一双纤细白嫩的细腿瞬间融进雪里。

舒怀慈三人一路清理着道路一边往前赶,很快就看到被冰雪压折的几颗成人大腿粗的树挡住了去路,透过树枝的间隙隐隐约约可以看到前面有个雪堆,雪堆里隐隐约约可以看见露出一角的红色围巾,这应该是江润禾朋友圈照片里的地方,那个雪堆应该是被积雪掩埋了的雪人。

直觉告诉舒怀慈江润禾肯定在这附近。他再也克制不住情绪大声喊着“润禾——”

回应他的却只有掉落下来的细碎树枝。

也不知道他的体外机有没有丢,冷不冷、他一定很害怕。

“你一个人能行吗?”舒怀慈瞟了一眼正在用油锯切段树干清理路面的保镖。

跟着舒怀慈的人定不是普通人,那男人力大如牛的搬开一截树干暂定截铁的应和到:“舒先生你放心。”

“我们先爬过去。”

舒怀慈身体素质好他主动接过医生身上的急救包灵活的翻、钻、跳哪怕尖锐的树枝在他脸上划下血痕他的脚步也没有慢一分。

翻过这一截被堵住的路舒怀慈赶到雪堆附近就看见那个凉亭,和凉亭里那个白色的身影。

“润禾——”

脑中紧绷的神经一下子崩断,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他奋力前行跑去,自己就再晚一秒,江润禾就多危险一秒。

小小一只的人儿落到怀里已经是冰凉僵硬,苍白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原本粉色得唇瓣已经是泛着蓝紫。

舒怀慈来的时候江润禾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白色短袖围巾外套散落一地已经被雪半埋着。严重失温会产生反常脱衣的现象,作为热爱户外运动的人舒怀慈知道出现这种症状已经是非常危险了!他赶紧脱下自己的外套把人裹了起来,不断尝试唤醒江润禾的意识。

舒怀慈的声音都在发抖,他好怕江润禾醒不过来:“润禾醒醒,我来了,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

还是没反应。舒怀慈彻底慌了,他拉起江润禾冰凉的小手放在唇边亲吻着,哈着气给他取暖。人儿握着拳被冻得坚硬的小手在感受到温暖微微松开露出掌心里红色的锦囊。

打开福袋里面是一张粉色的纸条:

【1、希望我最喜欢的舒先生身体健康、天天开心。2、雪神大人,如果只能实现一个愿望的话优先实现第一个愿望,如果您有空的话,那我还想要舒先生也喜欢我,不是对小朋友的那种喜欢哦,嘻嘻。——贪心的江润禾】

“傻瓜.....这算什么愿望啊。”舒怀慈眼圈一下子红了。小心翼翼的收好这个小玩意,江润禾在失去意识之前是把这个攥在手心,他没想到自己对小孩来说这么重要。以至于他的世界里都是他。

江润禾像睡着一般,眼睛紧闭着,垂下来的长睫毛还挂着雪花,舒怀慈心疼的吻了上去,感受到人儿鼻见那微弱而缓慢的呼吸他情难自禁的在江润禾耳边呢喃道:“润禾我好喜欢你,不是对小朋友的那种喜欢。”

体力稍差的医生也赶了过来。

一刻不敢耽误的给江润禾做检查。

严重失温。再往下发展的话的话会导致呼吸、心跳骤停和多器官衰竭。

医生给舒怀慈怀里的怀里的江润禾连上电极片,橙色外套包裹下的男孩胸口那片皮肤呈现出病态的青白,一连上监护仪,机器就发出了警报,呼吸微弱,血压心跳已经低出警报线,随时有停跳的风险。

“舒先生.....您把他放下来吧。”

医生看舒怀慈抱着江润禾不肯松手,眼底透着不安和紧张,全然不见刚刚的理智和果断。

两人轻柔扶着江润禾平躺在地上,医生麻利的给江润禾胸膛贴上电极片,又连接小型的制氧机和简易呼吸器,将呼吸面罩扣在江润禾的口鼻处压紧,规律的按压链接面罩的球囊。

江润禾单薄苍白的胸膛随着医生的按压有了让人安心的起伏。紧急供氧后,医生又给AED除颤仪充电,电流刺激江润禾上半身微微挺起抽搐,又无力的回落。

他的脑袋随着抽搐无力的歪向一边,因为缺氧江润禾的皮肤呈现出令人揪心的莹白,白中还透着微微的蓝,并不显得吓人倒胜出一种清冷的透明感。他和江润禾有三个月没见了,时隔三月这张小脸再次出现在自己面前却已经没了生气......

“嗬——咳咳。”

江润禾皱着眉侧过头下意识的躲避着再次覆在口鼻处的呼吸面罩。面罩强行把氧气压进他的肺里,掌控着他的呼吸,当他恢复些力气想要自己呼吸时却被突然压进来的氧气呛得连连咳了好一会。

“润禾!!!润禾!!!醒了吗?!”听到这虚弱的咳喘声舒怀慈又惊又喜,跪在江润禾带着体外机的那只耳朵边大声的喊着。

江润禾总是找到一点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感,他动了动麻木到没有知觉的四肢,发现自己手被人一直拉着,努力抬起沉重的眼皮,清楚脑袋里的混沌,他想看看是谁。

江润禾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迷迷糊糊的把眼睛撑开一条缝。眼珠缓慢的转了转,模糊对视野逐渐聚焦。

他嘴唇微张合想要说些什么,刚想要发声就被医生扣上了氧气面罩,想说的话化成一团白雾无力的在面罩里消散。

ps:暂且小虐一下升温一下感情,后边还有一波更严重的。

5000+超级肥的一章!虐身虐心一起来大虐!!!当后妈的一天呜呜呜!

季临岳扶着已经虚弱得摇摇欲坠的小儿子,林月白则找来家里的医药想着给季如童检查情况,季如澈就负责收拾餐桌上的残局,完事还不忘给弟弟倒一杯温开水。

“不去医院吗?”季如澈都拿好车钥匙做好准备了。

“现在医院流感、肺炎的多,容易交叉感染,加重童童病情,刚好我今天休假就在家里打针吧。

是完全不考虑他的想法对吧,季如童欲哭无泪提出抗议:“可以不打针吗?TAT。”

“不...

“不行。”林月白没有留一丝商量的余地给季如童。

他现在的情况最怕的就是发烧感染加重心脏、肾脏各个器官的负担,别人发烧还能扛一扛,而季如童这脆弱的免疫力容易被细菌和病毒扛过去。

医院那边很快久按照林月白给的数据和情况开好了处方,他自己还亲自跑了一趟这附近的社区医院拿了药和输液的针管。

好,这下真出不去了。季如童心急如焚,躺在床上不安的翻来翻去。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季临岳:“爸,我打完针退烧了,还能出去和同学玩吗?”

“今天就不出去了啊童童,好好在家休息。”季临岳皱起了眉,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季如童。

彻底死心了的季如童只好先给沈熠发了个消息:实在对不起,我今天家里有事可能来不了,我明天给你补过一个生日好吗?

他还是没有选择告诉沈熠他生病了,他怕他因为担心自己会玩得不尽兴。

药水一点一滴落下,顺着输液管流进身体,带着痛觉的冰凉也从手背那里游走到全身。

“咳咳——咳咳——”

季如童一咳嗽整个身体恨不得都牵动起来,本来就单薄的身体似乎都支撑不了咳嗽需要的力量,每每咳完又虚软的缩回父亲怀里不停的发抖。

只有雾化还能起到一些舒缓的作用,季如童烧得难受,昏睡时爱动,如果不抱在怀里,手举着雾化面罩给他吸药,要不然根本就不配合。

季如澈也取消了加班,季如童这么大一个男孩抱久了也手酸,于是三人轮着抱才让季如童这吓人的体温降了下来。

张狄点了根烟拍了拍沈熠的肩膀:“熠哥,你对象什么时候来啊。”

张狄是沈熠初中最铁的哥们儿,他初中毕业就去国外读书了,今天为了给他过生日特意飞回来。

沈熠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过生日朋友、发小都来了,有的还是从国外飞回来的,而他要介绍给大家对象却来不了了,他心里有些难受,烦闷的抽了根烟。

“熠哥,听说你谈了个乖宝宝,是不是他不喜欢跟我们这群人玩啊!”林东东早就听说沈熠被一个乖乖软软的小孩吃得死死的。

“不是,你别乱说。“沈熠砸过去一包烟,意思是希望他闭嘴。

“喂,沈熠吗?对不起我睡着了。”季如童敲了敲自己的肉尽量打起精神说话。

“你在睡觉?!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沈熠把他等了他大半天的委屈一股子发泄了出来。

季如童环顾四周,自己房间的灯已经全部关了,手背上的针头也已经被拔掉,止血的胶布还没有撕,上面还留有新鲜的血迹。

季如童坐在床上思考了一会,毅然决然的扯掉了脸上的鼻氧管,脱掉睡衣,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拿上礼物准备出门。

哥哥临时又去见客户还没有回来,月白哥哥和爸爸都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应该照顾自己一下午累着了。自己出去一趟就回来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季如童屏住呼吸,以最慢的动作打来门,再缓缓合上。

自己家在别墅区并不好打车,季如童怕来不及一路小跑着到门口,又走了好几百米才拦到一辆出租车。

此时的心跳如鼓点一样快速在自己胸膛撞击。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刚刚跑动了,但更多的是因为紧张。这是他自己第一次偷偷从家里跑出来。

到了KTV门口,季如童踌躇了好一会,他还没有来过这种地方。仅仅是在门外里面嘈杂的音乐和鬼哭狼嚎一样的歌声就让他的心脏有些不舒服。

808......季如童对着沈熠给自己的房间号找到了他所在包厢。

透过门口的小窗他看见里面很热闹、大家拿着酒杯玩着游戏很开心,除了一些C中的同学之外还有还多自己不认识的人。

季如童有些社恐了。鼓起勇气推开门,就听见自己熟悉的人的声音。

“熠哥,你对象还来吗?挺想见他的。”

“管他干什么,我们玩我们的!干一个!”

就这一句话让季如童没有了再继续推开门的勇气。也如同一盆冰水把他一路怀着满满爱意的心给浇得透心凉。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里面传来大家整齐的起哄声。季如童再次转头像一个阴暗角落里的偷窥者看着里面发生的这一切。

“熠哥你跟晓梦美女还挺有缘,每次真心话大冒险都是你俩!”

“熠哥你是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我喝酒。”沈熠苦笑着端起酒杯。

哇!!!庄晓梦直接抢过了沈熠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瞬间点燃了全场的气氛。

“熠哥你今天已经喝得够多,别人美女都这样了!你给个面子呗。”

沈熠抬眼打量了一下庄晓梦,她好像是高二的,是球队秦汉他女朋友的闺蜜。

“我选大冒险。”沈熠不好让别的女生下不来台,漫不经心的说道。

庄晓梦拿起写了冒险内容的卡牌,用灵巧的手给它打开成扇形递到沈熠面前让他抽。

沈熠随便拿了一张,翻来一看,又再一次让全场尖叫起来。

【和坐你对面的那个人接吻】

坐他对面的刚好是庄晓梦。

“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大家整齐的拍着手起哄,也有人觉得沈熠有对象抽到这张卡不合适,但很快被其他人起哄的声音埋没。

“学长我没事的。”

“熠哥别人女孩子都这么主动了!就亲脸呗,亲脸又没事!”

不知道是谁在庄晓梦背后推了一把,她娇嗔的叫了一声扑到了沈熠怀里..........

门外的季如童此刻已经是手脚冰凉,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实在不敢再继续看下去,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KTV的。

“那以后只让你亲,只亲你。”

之前那个背着自己开心得在陌生的街头打转的少年还深深印在他的脑海,他们刚在一起时沈熠就答应过以后只亲他,只让他亲的。

他怎么可以亲别人啊。

好不容易降下去的高热被外面的冷风一吹再次卷土重来。季如童走到街边一处花坛就身体发软实在没有了力气,他靠着花坛的壁边缓缓坐下,抱着腿把自己缩得紧紧的,仿佛这样才能让有安全感。

深夜的街边五六个黄毛成群结队的走来,看季如童身上喜欢的衣服都是名牌,还一个人坐在街边哭得全身发抖,娇娇软软的样子一下子就被盯上。

那群人中为首的黄毛踢了踢坐在地上的季如童恶狠狠的说:“喂你把钱都拿出来,给哥几个买根烟抽抽。”

季如童泪眼朦胧的抬起头,咬了咬嘴唇想了一下还是怯生生的摇了摇头。

“嘿长得还挺漂亮跟小姑娘似的......根哥哥走,哥哥请你吃烧烤”黄毛直接上手揽住季如童的肩膀。

“不要!”季如童惊恐的挣脱,用双手撑起身体打算站起来离开这个地方。

可因为身体虚弱又坐得太久,力气也不够,撑了几次都没站起来,瘦弱的身体靠着花坛一次又一次滑落,呼吸急促的喘息声也瞬间勾起那黄毛的邪念。

“哥哥来扶你嘛。”黄毛刚捏住季如童的小手就感觉一阵钻心的疼。

没想到季如童死死咬着他虎口,噙着泪大眼睛里满是倔强。

黄毛暴跳如雷的甩开手给了季如童一把掌大喊道“给脸不要脸了是吧!”

季如童本来就烧得头脑发晕身体发软,黄毛这一巴掌直接把他打懵了,他无力的躺在地上。

长这么大他一直是被家人捧在手心里,从来没有被打过,此时他除了不敢相信之外还感受无比生气,激动的情绪让困难的呼吸更加吃力,喉咙里发出“嗬嗬——”沙哑的喘息声,他弓着身子,双手不自觉的捂着胸口对抗窒息和胸痛,白嫩的脸蛋上逐渐浮现出几根手指的红痕,看来这一巴掌打得不轻。

“哥....等下这人我好像认识。”李俊彪从人群后面走出来。他仔细看了眼地上坐着的人,那张脸他不会忘记!“哥!没错他是我之前学校的,是沈熠的人叫季如童!”

“又是tm的沈熠,怎么哪都有他!我这辈子跟他没完!你说他是沈熠的人?!”黄毛冷笑一声:“呵,那我就要请这位小兄弟吃烧烤了!”之前沈熠把他和他兄弟打了个遍,这个仇他忘不了。

“放开我!”

季如童那一群人架进了一条黑漆漆的小巷,前所未有的恐惧笼罩着他,那条黑暗的小巷放学看不到尽头,不断吞噬着光明也让他感到绝望。

“堵住他的嘴巴,别让他喊,别让他咬!把他的钱给拿走,这小子穿这么好肯定有钱!”

那些人不知道从哪里扯来脏兮兮的垃圾袋将垃圾袋揉成了团堵住了季如童的嘴巴。

“呜呜呜”——季如童恶心极了,他想往外吐可实在堵的太严实,除了不断的干呕他什么也做不了。

黄毛为了搜钱暴力的把他的衣服撕开,季如童从来没有感觉到被这么羞辱过,他用尽全力挣扎着乱踢着双腿,无意间踢到黄毛脸上把他门牙给下来一颗。

“呸!你还敢踢我!”黄毛吐了一口嘴里已经染红的口水。

铆足了劲朝着季如童胸口踢了一脚,这一脚把季如童却甩出去了老远。季如童仿佛能听到自己肋骨裂开的声音,直击灵魂的剧痛让他半天缓不过神来,趴在地上不停的抽搐,不断有血从被塑料袋堵住的嘴角流了出来,混杂着口水粘稠得还沾着尘土。

身上的白色卫衣早因为在地上滚了一圈变得灰扑扑的,敞开的领口露出季如童白到透明的皮肤,胸口正中那条20多厘米长粉色疤痕在剧烈的起伏下慢慢变红充血.......

“叫你踢叫你踢!那沈熠欠我的就你来还!”黄毛捂着嘴不够解气还重中的补了几脚,彻底上头的他还拉着李俊彪他们一起把季如童围在角落里殴打。

“咳咳———呼....唔....呃....呼....”由于嘴巴被堵着,不断从喉咙里咳出来的血又倒流了回去呛得季如童生不如si,他好希望自己能快点晕过去就不会痛了,可身体哪哪都开始报警,被扼住喉咙的窒息、全身撕裂般疼痛让他痛苦得连昏倒都做不到,只能蜷缩着身体仰着头用尽全力去呼吸。

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身上,刚开始季如童还觉得疼,后面他直接感觉不到疼了,眼泪模糊了双眼,扭曲着这群恶魔的面孔,他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季如童绝望的闭上双眼,他永远都不要再见到他们了。

“老大他好像晕过去了,不会....死了吧”

彻底上头的李俊彪和黄毛被其他人拦下,这才稍稍冷静下来瞅了眼地上奄奄一息的季如童。

“坏了!快跑!”

感觉到自己闯祸的黄毛腿都要软了,连滚带爬的落荒而逃。

秋冬深夜的街头有些萧瑟,柏油铺成的路面冷得刺骨,早已当时的滚烫传递着冬的信号。

被打晕过后的季如童不知道自己在地上躺了多久,他仿佛灵魂出窍般麻木的注视着这一切。

巷口闪烁着救护车的警示灯,医生们争先恐后的赶到他身边,往他嘴里插管子,给他手臂上扎针,一个接一个的按压他的胸膛。

他真的好疼啊,他好想回家,好想爸爸和哥哥,也很想沈熠。人预感到死亡将近灯时候回忆就会想走马灯一样闪过,也会特别想念亲近的人。

在救护车里时季如童就是这样呆呆的看着医生不断捏着手里手里的球囊,这个球囊连着他嘴巴里这根呼吸管,他知道是这是帮着他呼吸的。

能感受到坚硬的呼吸管磨着喉咙,能感受到自己呼吸不受控制被医生手里的机器操控,能感受到每一次呼吸扯着胸口带来的剧痛,能感受到救护车一颠簸自己的脑袋就像被钢钻顶的痛苦.......

这些说明他还活着,他应该还能见到家人和沈熠吧......

是林月白最先发现季如童不见了的。季如童退烧后他眯了一会,醒来就想着去给孩子量量体温看看情况。

看着空空如也的床和床边嘶嘶漏气的氧气管,他慌了。找遍家里都没看见人,他赶紧叫醒了童童的爸爸一起找人。

“病人情况很危险,说实话救回来的希望不大,各位要有心理准备。”

季临岳听到医生这话一时无法接受,简单的文字组合成最尖锐的刀子扎进了他的心脏,要不是有林月白扶着自己估计支撑不住了。

“孩子的脑袋硬膜下有很明显的血肿,里面还有出血,得先把脑子里的血给清了,要不然孩子就算救回来了也醒不了。是半年前做过开胸手术对吧,胸骨肋骨都断了刺穿了肺,为了止血肺可能也要切除一部分。脾脏也有破裂要开腹。总之这是脑、胸、腹的联合大手术手术风险很高,我们会尽力的。林医生家属这边就交给你了……”

说明情况的医生看季临岳整个人都恍惚了也不忍心继续说,给了林月白一个眼神,希望他能帮忙劝劝。

可林月白自己都还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但他不能崩溃,这里崩溃了一个,在赶来的路上的季如澈也好不到哪去,他必须得先撑住。

“月白你说童童他.....这次真的会离开我吗?”老父亲心都快碎了,在手术室外掩面而痛哭。

“不会的。童童一直很坚强。”林月白没有说实话。他作为医生怎么会不知道现在季如童情况凶险,九死一生,而且这么重的伤加上季如童一身的基础病,就算抢救过来了预后肯定也很差。但他早已经把季父当家人,他实在不忍心对家人摊开那些冰冷的术语和数据。

还请各位姐妹多支持,各位的小心心是我创作的动力之一()

江润禾不知道自己在舒怀慈的怀里睡了多久,睁开眼睛一抬头就对上了舒先生温柔的眼眸。舒先生这是在抱着自己吗?这不会是梦吧!

江润禾有些不敢置信的闭上眼睛,想要重新“开机”一下自己的大脑。

无论自己是第几次睁眼、闭眼,舒怀慈依旧是温柔的盯着他,只是眼底染上了更多了笑意。

这孩子怎么这么可爱。半梦半醒间的江润禾懵懵的,一脸没有防备的单纯样是真的让人忍俊不禁,想要好好保护他。

舒怀慈知道江润禾现在听不见,也猜到了江润禾的小脑瓜在想什么,便伸手轻轻捏了下江润禾的脸颊。

小孩皮肤嫩又软,像顶级的绸缎,手感很...

小孩皮肤嫩又软,像顶级的绸缎,手感很好,舒怀慈忍不住捏上瘾,而口水都要捏出来的江润禾才意识到自己没有做梦。这都是真的。自己正在被舒先生抱着!

彻底清醒过来的江润禾唰的一下从舒怀慈怀里挪了出来,有些害羞的躲进被子里不敢再直视那双温柔好看的眼睛。

舒怀慈轻笑了声,好看的手在手机上敲下一行字后轻轻扯了扯被子。

【润禾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江润禾看见这行字就知道自己让舒先生担心了,赶紧摇了摇头。

“我们小润禾醒了呀!”

江润禾醒了总算能给他爸妈一个交代了,许映如刚从外面给江润禾买了住院的东西回来,见着江润禾已经醒了过来,便打算要给江父江母报平安。

听不见声音的江润禾一脸疑惑的看着师母,企图从她口型中读出一些破碎的文字。

舒怀慈看到了,朝印海天夫妇摇了摇头,又在手机上打下一行字帮着转述。

接通视频看到儿子的那一刻祝玲玲的眼眶几乎是一下子就红了。儿子生病她都不能陪在身边,这让他怎么放心得下。

儿子虽然有些没精神,还戴着鼻氧管吸氧,但好歹看上去没什么大碍这让他悬着的心稍稍安稳啦些。

看着江润禾在和父母的互动中精神状态逐渐好转起来,又有印海天夫妇照顾,主要是印栩还不在,他这才抽身联系许秘书。

“润禾是什么情况。”

车里昏暗,只有星空顶撒下的点点碎光,许秘书听着舒先生难得严肃甚至带着些怒意的语气,有些胆战心惊的转过头观察自家老板的表情。

在昏暗的环境中,舒怀慈的表情不是很清楚,但紧绷的嘴角和扶着太阳穴有些青筋暴起的手可以看出来他心情很差,这让许秘书更加小心起来。

“在润禾家人回M国探亲期间,他的心理医生刘峰利用职务之便对润禾进行了猥……xie……”

在说出这两个字时,许秘书都不敢大声。

“什么?!”舒怀慈下意识的吼了一句。

司机和许秘书都不敢说话,他们也是第一次看到舒先生这么失态,车里陷入一片死寂仿佛可以听到舒先生紧握双拳骨节攥紧摩擦的声音。

“人呢?”

沉默了许久舒怀慈才感觉自己消化了那两个字。

“已经被拘留了。”许秘书擦了擦冷汗

“他不用出来了。”舒怀慈的声音冷得可怕。

“好的,舒先生。”

一路上司机连带着宋秘书大气不敢喘,这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舒先生这么生气。

舒怀慈手机响起,打破了这片寂静。

“掉头,回医院。”

医院这边已经炸开了锅。

趁这江润禾吸氧昏睡,医生用听诊器给江润禾做检查,在解开他病号服的扣子,把冰凉的听诊器贴上胸口后,江润禾一下子被惊醒。眼前医生的身形和脸逐渐与刘峰重合,那恐惧又恶心的回忆再次被唤醒。

江润禾再一次崩溃了,本来他就听不见,所有人一窝蜂的围向他,嘴唇不断开合,大家也都担心的皱着眉朝他伸出手。一切像是被放慢速度的无声默剧,所有的人靠近却只让那个江润禾想逃,想把自己藏起来。

他哭着拔了输液管和氧气管,抱紧自己的膝盖蜷缩在病房的角落,像一只受惊的小猫,不让任何人靠近。

下了车舒怀慈没有等宋秘书帮着开门,电梯都没坐几乎是用跑的赶到了江润禾的病房。

“舒先生不好意思,实在是没办法了,才叨扰您,润禾这孩子他比较听你的话。”许映如见到舒先生来马上起身解释道。

“没事。”舒怀慈深呼吸了一口,他没有心思过多理会这些。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江润禾怎么样了。

大家也不自觉的让出一条道给他,舒怀慈轻手轻脚的接近江润禾,在他面前蹲下,先是摸了摸江润禾埋在膝盖间只露出一半的脑袋。

刚碰上江润禾的头发,舒怀慈能感受到他整个人变得紧绷,也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

舒怀慈没有说话而是有耐心的脱下自己的外套盖给江润禾披上,他胸口解开的病号服还没来得及扣上,露出一大片雪白的皮肤和心电监护仪的电极片,很是狼狈。

外套带来的不止是温暖,还有熟悉的气味,江润禾闻到那让他安心的檀香味忽地抬头,就对上了舒怀慈那双温柔的眼眸。

是他最喜欢的舒先生。

舒怀慈向前微微张开张开手臂,江润禾也彻底卸下了防备扑进了他的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舒怀慈像哄宝宝一样轻轻拍着江润禾的背,江润禾也找到了比起把自己缩成一团更让他更受到安全感的姿势。

他小手环紧了舒怀慈的脖子,把自己的脸埋在了舒怀慈的宽厚的肩窝,无比依恋的黏了他身上。

看得一旁的印栩又是嫉妒又是担忧。他很嫉妒自己的小师弟这么依赖除了他和家人之外的其他男人。而同作为男人的人更是意识到舒怀慈对江润禾的感情并不单纯。

不是长辈对晚辈的关爱。

因为着急而跑乱的发丝、倾注暧昧和情感的拥抱、和那爱意满得都要溢出来的眼神。

可听自己父母说舒怀慈有三十多了,大了江润禾十多岁,又出身极其显赫,自身神秘难测,他对江润禾这不一般的感情让印栩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和危险。

舒怀慈就这样蹲在地上哄了江润禾十几分钟,才给江润禾重新顺好了毛,又重新变回那个温软可爱的白团子。

舒怀慈见江润禾情绪稳定下来便拿出手机

【怎么了?可以告诉我吗?】

江润禾接过舒怀慈的手机低头打字。

【不想在医院,害怕。】

舒怀慈看向医生。

医生理解了舒怀慈的意思说道“舒先生,江润禾患者只是受了惊吓,现在也已经退烧了,虽然说最好住院观察两天,但以他现在的情况可能出院会更好。”

【那我送你回家?】

江润禾看了眼手机,坚定了摇了摇头,爸爸妈妈还有哥哥都出去了,家里没有人他也害怕。

看到印夫人指了指印师傅,舒怀慈继续问道。

【那回你师傅家好不好。】

江润禾抬头看了眼师傅师母还有师兄,有些犹豫的摇了摇头。

【那去我家好吗?】

江润禾惊喜的微微张开了嘴巴。真的吗!舒先生邀请他去他家里了!

可爸妈和他说过不能随便去别人家过夜,他也怕自己生病会让舒先生休息不好。

江润禾一纠结起来特别明显,微微咬着嘴唇眨巴着眼睛发呆,懵懵的样子很是可爱。

“宋秘书帮润禾收拾下东西。”

“印师傅,印夫人,润禾就先住我那了,就麻烦您和润禾的父母解释一下。

长期健身和锻炼的舒怀慈力气很大轻轻松松就把江润禾横宝在怀里。

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被人公主抱,江润禾脸红得要滴血,为了不让大家发现赶紧把脸埋进舒怀慈大胸口。

宋秘书有些没反应过来。

刚刚舒先生的意思是......

要把江润禾带回家,让自己去给江润禾收拾东西对吧。

如果病房里有监控,他肯定要去调出来看看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手术前夜,季如童一家人失眠了一整晚。

最后是林月白给季如童输液的药瓶里加了安定才让这小祖宗消停一点。

身体上的不适和对手术的恐惧无不让季如童感到焦躁,醒一会睡一会的。

一会捂着胸口感觉自己要呼吸不上来,吓得值班医生带着插管工具赶来了好几趟;

一会儿又觉得自己突然好起来了,闹着脾气要扯掉氧气罩,说不做手术了要回家。

季如澈和季临岳愁得根本睡不了一点。

季如童这次的手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成功率还挺高的,毕竟是治标不治本的缓兵之计。

但是毕竟要锯骨开胸,风险也不小,光是注意事项术前就说了一大堆。

好不容易熬到太阳升起,季临岳拉开窗...

好不容易熬到太阳升起,季临岳拉开窗帘,迎接着第一缕阳光。

跟随着阳光一起进来的还有护士。推着转运床到病房来准备接季如童去手术室。

被自己哥哥抱上前往手术室的转运床,季如童还是不可控制的全身发冷颤抖起来

因为过度紧张,呼吸有些急促,脸上的氧气罩里腾起阵阵白雾,蓝色薄被里的b两只手下意识的攥紧床单。

“季如童!”

听到熟悉的声音,季如童激动得用手肘微微撑起身体。

万甜甜、李茜她们都来了......还有站在他们身后笑得一脸狡黠的沈熠。

季如童并没有把自己要做手术的具体日期告诉万甜甜她们,因为临近期末怕影响她们学习。

这应该是沈熠特意为喊她们来给自己加油打气的。

“季如童加油!我们可想你了,都等你着回来上课呢!”万甜甜冲到转运床边跟着喊。

学委杨语桐装作一本正经到说道“甜甜你小声点,这是在医院呢!季如童你已经欠了很多作业没有交了,希望你出院后可以赶紧补上来。”

学渣沈熠一听到要自己媳妇儿交作业,就忍不住护着“季如童都这样了还要催作业啊!求放过!你要的我替他写了!”

啊“得了吧沈熠你啥时候写过作业!”万甜甜不敢置信这是沈熠说出来的话。

班长李茜怕季如童听不清,还特意俯身在季如童脸侧说道“季如童,杨老师快生日了,我们版准备一起准备个礼物,等你做完手术我们一起想!”

住院这么久,大家都还没有忘记他。季如童有些眼眶湿润,克制住想要哭道欲望咬了咬嘴唇,轻轻的“嗯”了一声。

他还戴着氧气罩,声音有些模糊和遥远,但是大家一下子都安静下来认真听着。

“谢谢。”

大家的温暖和关心让季如童的不安暂时被压了下去。

在家人和同学的陪伴下,季如童被推进了手术室,在进去之前还调皮的给大家比了个“耶”,让家人和朋友放心。

手术室等准备区内,护士用浅蓝色的手术室帽将季如童细软的黑色都包了起来,一些浅浅的婴儿肥让季如童的脸看上去可爱又软糯,大眼睛微微噙着一些眼泪,长长的睫毛有些无精打采的耷拉下来,看得人不禁心生怜爱。

还是是个没成年的孩子呢。就受了这么多苦了。

换上薄如蝉翼手术服,季如童就被正式扶上了手术台。

手术台好窄,感觉稍微动一动就要掉下去了。季如童不安的环顾四周,穿着绿色手术服的医护人员忙碌地在自己身上绑上各种医疗监护设备,快有自己小臂要么粗的输液袋,有条不紊的被挂在头顶的架子上。

在护士让他把手臂呈大字型打开给他绑上约束带时,紧张的氛围就起来了,让他喉咙发紧,呼吸都难免变得沉重,感觉氧气面罩里的氧气都不够吸了。

“童童别怕,我在这。”林月白握着季如童架在手术台上冰冷的小手,蹲下身与躺在手术台上的季如童平视。

“月白哥哥.....”

季如童的委屈一下子就上来了,刚刚在手术室外有同学陪,还有爸爸和哥哥陪他还能忍住眼泪。

可现在呢。

哪怕医务人员已经温柔的哄着了,但是这些巨大冰冷的仪器、手术刀碰撞在一起的清脆响声,还有让人焦虑的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生怕监护仪什么时候就不响了.......

这些都他感觉好无助。眼眶一热,那眼泪就彻底关不住了。

“童童乖,相信我,月白哥哥不会让你有事的。”

林月白一下子就慌了,拿着消毒过的手术纱布手忙脚乱的给季如童擦着眼泪。

“童童你看我什时候说过假话?不哭了宝贝。”

一切准备就绪。林月白也将季如童安抚的差不多了,便示意麻醉医生可以开始给一点镇静。

“童童我们来换个面罩吸氧,别害怕这个是氧气。”林月白给季如童解释着每一项操作,让他昏过去之前能够没那么害怕。

麻醉医生将手中比氧气面罩大一大圈的麻醉面罩紧紧的把季如童的口鼻包住并用手指压紧,再微微将使了点了把季如童下巴往上抬,让气道更加畅通。

“乖孩子,睡一觉就好了。”麻醉医生用自己宽厚的手掌摸了摸季如童的头。

林月白则是紧紧的握着季如童的手。

随着药物发挥作用,季如童只觉得每次睁开眼都需要很大的力气,视野开始旋转和模糊,他捏一捏林月白的的手想知道他还不在身边都做不到,他动不了也没有一点力气。

失去意识是在一瞬间,一次闭眼后便陷入了深深的沉睡。

手术室外。

沈熠始终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术室的大门,心爱的人进去已经3个多小时了,仍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季如童他不会有事吧。强烈的不安一直笼罩在他的上空,沈熠烦躁的甚至开始来回踱步起来。

真的藏不住一点事,沈熠那天都快要塌了的样子被季如澈尽收眼底。

这小子和童童之间绝对不简单。

季如澈靠着椅背陷入沉思,脑子里全是怎么阻止心爱的宝贝弟弟和不良少年接触的计策。

季临岳则是闭目养神,祈祷着手术可以顺利结束,小儿子可以少遭点罪,等他出院后一定要给他好好补一补。

手术室内气氛倒还没有外头沉重。

喻为民熟练的用手术刀沿着他八年前的痕迹划开季如童嫩豆腐一样的胸口。

再是撑开胸膛,切断胸骨,暴露那颗孱弱的小心脏。

林月白喻为民不愧是最强师徒俩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切除过分肥大的心肌,细致的缝合切口,再装上心脏起搏器......整个操作行云流水连出血都很少。

时针又转了两圈。季如童终于结束了手术。

喻为民站定摘下口罩回应了心急如焚等消息的季临岳:“季教授,童童手术很成功,切掉了一部分肥大的心肌,给装上了心脏起搏器这样撑个5、6年应该是没问题的,但这也只是缓兵之计,最终肯定是要走到心脏移植这一步的。”

“嗯,感谢您喻主任,童童只有交给您我才放心。”季临岳握着喻为民的手心中那块悬着巨石才终于落下。

“喻主任,那童童什时候出来?”季如澈没看到林月白也没看到季如童。

“小林还在给童童缝合伤口,过一会就出来了,不过童童身体弱,恢复的慢也容易感染等下还是要转到ICU治疗几天。”

听到这里,一旁刚刚还高兴了会的沈熠一下子就急了,怎么自己媳妇儿又要进重症监护室啊,以后肯定要把他养得胖一点。

随着闪着红光的“手术中”熄灭。

手术室的大门才终于打开。

沈熠第一个冲到转运床边想着给季如童加油打气。

可连声名字他都没喊出口。他都快认不出这是季如童了。他不是没见过季如童病重的样子可都只是匆匆一眼。

可季如童现在不仅戴着浅蓝色的手术帽、眼皮上还贴半透明的医用胶带,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被气管插管的联合装置占去了一半,一根骇人的粗管连着医生手里的球囊,他都快要认不出来了。

季临岳看着呆在原地的沈熠,就知道他被吓到了,毕竟也只是乳臭未干的少年,便走过去安慰道“同学,现在童童还没有脱离危险,你先回去休息吧,谢谢你关心他。”

沈熠此刻仿佛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木然的跟着转运床一路走着,贪婪的看着季如童,他好想去牵她道手,可是怕自己碰到不该碰的地方会让心爱的人陷入危险。

彩蛋是:老父亲季临岳和弟控哥哥视角中的小情侣。

p→w四肢瘫阮望津x温柔木头邓轻舟

C2全瘫呼吸机受x心肺功能低下攻

无脑虐受身/气管手术无医理

“对浪漫过敏吗?哪有人提前,告诉求婚对象本人在,彩排求婚。”

气流一路跑过伤痕累累的管道,把阮望津的话按半句话为单位输出。

“况且,这是医院。”

消毒水味充斥着鼻腔,两个人凑得很近,阮望津也还是闻不到属于邓轻舟的淡淡气息。所以他尽量想把搭在被子上的手蹭得离两个人再近一点,这只手很忙,留置的钢针盖着透明的胶布写着日期,棉衣的衣袖刚好拉到手腕上方,掌心握着毛巾卷——也多亏了这玩意借了力,才能让半躺着的人有力气撑起手指,转一转手腕看到上面的戒指。

在...

在这里说一生一世,总觉得很奇怪。邓轻舟看着却比平时要执拗许多,带着被子紧箍着他不让动弹。

阮望津就这样被他沉默地压了半晌,自以为会保持着这个姿势直接睡过去,快要等到天亮的时候阮望津才听见耳畔一句几不可闻的呢喃:

“小津,你一个人进去,我会很怕。”

连脖颈处的固定系带也被某些人隐忍的眼泪打湿,阮望津阖着双眼,尽己所能往旁边贴了贴。在这个晚上,病房里悄无声息地落下一片冰凉的雨。

雨来过的痕迹是阮望津的脸都被压出红痕,与邓轻舟眼底可疑的红肿。医院里属于早晨的节奏不可谓不快,邓轻舟在查房之前爬下来买早餐,回来的时候原本还在睡的小津已经开始抽血,检查,做最后的准备。

为了检查,阮望津的脖子上那根管子被拔出来一半,此时只是跟换管的状态一样,给气的一端虚搭在切口上,能提供的氧气也只有平时的一半。阮望津顾不上说点什么给邓轻舟以自己能平安出来的信心,缺氧让他的头情不自禁地上下起伏,嘴巴艰难地张着,协助他极其艰难的呼吸,像一条被甩在沙滩上的海鱼,弥留之际的眼神定在邓轻舟脖颈的红痕上。

或许那会是我最直白的遗言了,阮望津艰难地想。眼前随着缺氧的进程加速而更加昏花。

爱,不爱,爱的是你,不爱的是这样麻烦的生活。

偏偏你会期待,会等待我活下来。

不怪他紧张,为了避免呼吸抑制,麻醉给得不能再吝啬,几乎起不到什么止痛的作用,唯一隔绝视线的只有绿色的手术布和贴在眼睛上的护眼胶贴,阮望津阖着眼,在黑暗里禁不住地胡思乱想,偶尔思绪被加剧的疼痛扰乱,仅存的知觉飞出来,好像整个人浮在地狱的河里,抓不到往上的藤蔓。

内窥镜从气切口延伸进伤痕累累的喉咙,微创的手术刀一次一次深入又探出,带出血淋淋的增生组织。而此过程,为了保持呼吸,麻醉科医生始终盯着一旁的数据,哪怕阮望津已经因为岌岌可危的血氧陷入缺氧昏睡的临界线,疼痛却不肯减少一分一毫地自喉咙处发散,攥紧。

浅昏迷中,阮望津感觉自己死去的脚腕也在河流里复活,因为黑暗中下坠的感觉无比清晰,湿漉漉的、滑腻的触感之后,是拼命挣扎仍然持续下坠的噩梦。

手术台上的病人毫无预兆地迎来第一次的心脏骤停。内窥镜紧急抽出,急救组在阮望津单薄的胸膛上分好区位,一边有节奏地按压心脏,一边观察着膈肌起伏的状态。约45秒后,自主心跳恢复,血压却也跟着上升。脊髓损伤的基础风险在此时此刻逐一点火,伤痕累累的躯体再一次遭受急救的痛苦。

原本中断的手术进程,在此时才终于排除其他生命威胁的干扰,得以重新开始。

自花了比其他同类型病人多两倍的清除气管上多余的瘢痕,主刀医生再放入机械插管的时候又犯了难。狭窄之处无力撑开,导致插管入肺的时候还有些困难,治疗方法说难不难,不过和溶栓的需要类似,将微型的钛网内置在气管中将它撑开,以此夺取得以呼吸的空间。

有惊无险的四个小时过去,阮望津在手术室里恢复一些意识,被拉出去,经过很多飞快划走的光圈,又一个人躺进了ICU里。

途径走廊的时候他想聚焦到其中一张脸上,来不及,按压气囊的供氧满足不了他的呼吸,甚至途径急救室的时候阮望津就被拉进去接上了呼吸机,才得以维持病人本就波动很大的血氧。

留给邓轻舟的好消息是阮望津始终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昏迷不醒,在各类监护仪器堪称叨扰的ICU里,阮望津对着上面悬着的屏幕眨眨眼动动手指表示自己在听,屏幕其实离床挺远的,他能看到的画面有限,邓轻舟眼角的红越来越多也没发现,还是劣质显示屏终于把两条反光的泪痕也照出来给阮望津看,他才想到这场冒险的路根本不只是自己一个人在走。

换到普通病房那天,秦归帆也全副武装地过来凑热闹。同样穿着病号服的好朋友戴着口罩晃过来,阮望津自诩手术完除了疼没什么差别的喉咙还是赶紧给秦归帆肉眼扫描了一番,秦归帆中午入院准备续上之前化疗的流程,这下还没被化疗药摧残过,还有精力绕着阮望津的病床来回蹦跶。

连续输液两只手都打肿了还是没啥办法,便开始对被子下本身就软得没骨头的两只脚下手,秦归帆看见护士长进来掀被子、换针头、一针见血,叹为观止到还是邓轻舟等他半天没动作了才上来帮阮望津把被子掖好。

“不是,怎么给你脚上也打针啊?”

阮望津闻言挑眉,无力地干咳几声之后颇自信地:“手上跟,脚上不都一样,换算一下,能理解了吧?”

事实证明话说早了,尽管护士早有预料地给阮望津的猪蹄子绑了药盒,药水打到一半的时候,痉挛还是毫不意外地送上门来。床边支着手机津津有味地刷视频的津津完全没留意到自己被枕头垫起来的脚已经开始起舞,针管眼看就要回血一小段,坐在旁边的秦归帆被邓轻舟按住肩膀定住,他倒是纯熟地拉住这只不听话的腿,捏着阮望津某个脚底板的穴位试图边固定住边把它安抚住。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张力,皮包骨头还狠狠地对着邓轻舟的胸口蹬了几下,某一下结实地挨在了脆皮身上,邓轻舟咬牙咬得酸疼才把出口的痛呼收回去。但很不走运的是,阮望津这脚还没彻底听话,哪怕被邓轻舟的手挡着不让它往护栏上撞,回血还是回到了管上,剩了一半按了护士铃过来拔针,得到的答案是明天继续——继续折腾手上。

邓轻舟看着从被子里露出来的、起了大片青紫的小津的脚,针好像扎在自己身上似的难过。收了手机的阮望津很快看出来他情绪不高,拿掌根敲桌子要邓轻舟过来。愣了神的人给他盖好被子,坐在床边,秦归帆一脸揪心地围观完小津哥无意识家暴邓轻舟就和病房的主人打招呼撤退,这边阮望津嘟着嘴要亲的时候,邓轻舟还傻乎乎地回头看一眼后面,回头已经被人偷袭加甩脸。

自然阮望津靠着也只能是靠在床上,没法灵活地追着邓轻舟袭击,但是这明显丢了魂的态度自然注意不到他为了亲嘴早就顺着呼吸管路往侧边靠了靠。

“邓轻舟,怎么啦?”

“疼。”被点名的某人不敢造次,遥指床尾,和挂在正上方没有取掉的、还剩一半的输液瓶。

“你哪里疼?胸口,还是心脏?”带着手套的右手恢复得稍微像那么一点样,阮望津身子靠得歪歪扭扭,手也不老实地平移地挪着挪着,就挪到了邓轻舟的胸口。助力手套的手感喜人,挂在纽扣上没多待一会,就靠那些垒在一起的手指们夹住了掉下来的纽扣。邓轻舟很快就抓住阮望津即将滑脱的手拢在掌心,一边掂一边说:

“跑针了,你说谁脚疼?”

“我不会痛。知道疼倒是好了。”阮望津见不得某些人把他当豆腐,他脆皮那也是玻璃,就这几下还是抗造的。

木头不说话,光给他掰着习惯性蜷缩在一起的手指,阮望津看着他的动作,跟着想象和邓轻舟挽手是什么感觉。他的话就是字面意思,谁来都这样讲,但邓轻舟喜欢多想,医院那么不吉利的地方,说什么都不许他当真。

阮望津感觉光他自己先发制人生气来制住邓轻舟可能效果不怎么样,拼了力气在屈了手指抠了抠人家的掌心,示意木头以牙还牙学回来,也来摸摸他干巴巴的胸口位。

做完手术的阮望津实际上就穿的前后两片系带子的袍子当病号服,还要给气切管留位置,严格来说跟裸睡没什么差。邓轻舟一摸就摸到他胸口的小银环,穿着细碎的银链子,和气切系带一起在颈椎的手术疤痕上汇合。他的舟舟被调戏了一通还愣着脸,手上倒是小心地沿着条破链子一路摸到了脖子,感知平面以上的触感的渐进恢复让阮望津一激灵,小小声的卧槽被呼吸机紧随其后的一声滴嘟高亮出来,邓轻舟用另一只手接管了小津捣乱的瘫爪子,托着那枚素戒收进了阮望津胸前的口袋。

动作虔诚,但路过小津的脸,掐一下。

属于邓轻舟的婚戒凉凉地贴过阮望津的脸,这段感情,消毒水味,间歇性冻住邓轻舟的那片海,阮望津盯着对面的这个他,眼睛忽然也跟着酸。

邓轻舟好不容易劝住自己不要天天为了老婆掉眼泪,阮望津就学着他无声刷刷掉眼泪。

“哪里疼?”

“我想到你,为我好自己不好。”

原来有没有感觉,心也会疼,揪着疼。牵挂着疼。

戒环上刻着只歪歪扭扭的小船,半掩在生命线之下,阮望津被邓轻舟说一句话擦一次眼泪鼻涕,结结巴巴地说真好。

像小船的锚定在了我心上。

-tbc-

还有一章大概彻底结尾!合集完结之后我再更新一下txt,目前群里的还是只有互换番外的版本。

(完结倒计时。不出意外下一章最终章。)

无论结果如何,有梦可做,就已经足够幸运。

话虽如此,靶向药物的第一疗前夕,雷君凡仍是翻来覆去,一晚上醒了好几次。

临床试验的入组人数,从三个月前的4人增加到6人。试验开始前,新药研发团队的临床研究员也照例提前来到肿瘤中心,参与和监督受试者的筛选。雷君凡记得,研究员在和他们闲聊时提过一嘴,这期的临床试验,与先前被中断的那期相比,新增了3名受试者——也就是说,上一期的的4名受试者中,至少有一个人,没有入组这一期的临床试验。这意味着,这名患者的消失,要不是由于未能达到入组条件,要不是已经……

怀着满腔期待,南宫烈同样睡不踏实。他在兴奋的......

怀着满腔期待,南宫烈同样睡不踏实。他在兴奋的同时,不免担心爱人身体是否能承受得住实验药物。雷君凡前一次的复查结果和入组前的体检结果都不太好,除了新增的骨转肝转,血小板已经低到无法继续应用化疗方案。胸水和心包积液,导致他胸闷、胸痛的症状愈发严重,也更为依赖吸氧,到了晚上,得垫高了枕头,半坐着才能入睡。让南宫烈感到格外揪心的是,回城复查的路上,从安检到候机贵宾室那的一小段距离,他甚至都走得有些吃力,到贵宾室坐下,佝着喘了好久,唇色仍是发绀。

要不是有生物医药公司独董这层身份加持,以及Joshua医生一边给他用药拉升血象指标、一边坚持与伦理委员会据理力争,恐怕他根本无法入组临床试验。

领回第一个疗程的药物,临床试验就算是正式开始了。

被寄予厚望的新型靶向抑制剂,装在一个简单的白色小纸盒里,纸盒背面贴着实验室常用的不干胶标签,打印着药物的试验代号,以及几行基础的说明信息。标签的最后一行,是由加粗的大写字体特别标注的提示:“FORCLINICALTRIALUSEONLY”。

雷君凡就着白水吞下药片,忍不住开始胡乱猜想,他本人所代表的实验样本,究竟能否从包含所有受试者的分母中,越过表明治疗有效的分数线,上升到组成ORR(overallresponserate客观缓解率)的分子位置?

当人形小白鼠的心情很微妙。尤其是,自己还在某种意义上同时处于研究者的一方。

鉴于试验药物可能引发的不确定性,服药的第一周,南宫烈索性陪着爱人住回家中,以防万一发生什么意外事件,他至少能保证在半小时之内开车把人带到急症dropoff。

在家的第一周,南宫烈一夫当关,zoom线上会议不断,雷君凡则被迫无所事事,在家里当起了闲人。

特意早起参加会议的南宫烈,自然是没来得及吃早餐。雷君凡总算逮到给爱人服务的机会,怀着尽一份绵薄之力的心情,自觉地去煮咖啡、复烤面包。等待加热的间隙,他心血来潮,撑着厨房台面,俯身做了一个简单的推胸动作,却感到极为费力。患病的这大半年,他几乎没怎么锻炼,肌肉早掉没了,加之胸椎手术切断了一侧的神经,肌肉运动反应在身体上的感觉,也变得陌生而失真。

好在脊柱全切和重建手术之后,针对病椎的两次复查结果都还算理想。雷君凡掏出手机,给曲希瑞发消息:“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做pushup?”

现煮咖啡的香气填满了整个厨房,雷君凡把萃取好的咖啡液倒出来,就着南宫烈的杯子偷偷抿了一口。曲医生隔了好久都没有回复,不用猜也知道,他肯定在忙。南宫烈在书房,正在就一个法律合规问题与屏幕另一头争论。把咖啡和早餐面包放到爱人手边,雷君凡朝他笑了笑,下压手掌,做了一个表示“easy”的手势,就默默退出了房间。

打开窗,秋日干爽的凉风迎面扑来,夹杂着街道一如往常的喧嚣。有人牵着狗从街上走过,有人带着耳机专心跑步,有老夫妇拄着拐杖互相挽着手,有人抱着面包店的纸袋,也有人低头刷着手机。世界重新向他开放,又好像暂时与他无关。雷君凡站在日光下,安静地看了一会儿,随后往沙发上躺了下来,放任思绪漫无目的地游走。

而如今,生物医药公司的经营和资金保障已经步上正轨,临床实验重启并将他重新enroll,特意为此成立的专项基金也已尘埃落定。所有目标都成功中靶,一切都顺利得没有道理,雷君凡反倒觉得空虚而惶恐,不知下一步该往哪里迈。

胡思乱想着,他竟不知不觉睡着了,直至大门密码锁的解锁声将他惊醒,进门的却是曲希瑞。

曲希瑞波澜不惊地点点头,“等家属到了,需要我来沟通吗?”

与手下的住院医和NP一起安慰完家属,紧接着又是带早查房。等他终于强打着精神离开病房时,秋日的朝阳已经低斜地升起,金橙交错的晨曦从走廊的一头拉长到另一头,把走廊的地板胶涂抹成流动的光带。他踩进这流光之中,恍惚间感受到某种神性的感召。

外科医生当然不是神。即便他再怎么努力,也终究存在局限——认知上的局限、介入时机上的局限、治疗方案上的局限、手术操作上的局限。曲希瑞习惯性回想那两个病人的手术过程,反思是否有什么地方还能改进。贯穿了整条走廊的晨光,带着若有似无的暖意,无言地拥抱着他。他在走廊中央,慢慢迎着光线走去,幻想着自己正走在通向天国的长阶上。直到通道的拐角将光线截断,他才突然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经历了这漫长的一夜,自己确实是累了。

交完班,到更衣室准备换衣服回家,他才看到了雷君凡的留言。

好友主动表达想要复健的意思,让曲希瑞感到惊喜。他立刻将雷君凡refer给院内关系不错的康复科医生,又顺手把预约记录转给了他。自从好友夫夫俩因重组负责融资而驻场到生物医药公司,他们也已经有一阵没见面了,想了想,曲希瑞决定干脆去登门看看他。

即便没戴眼镜,雷君凡也能凭借模糊的身形和动作,辨认出在玄关换鞋的人是曲希瑞。他从薄毯下伸出手,躺着对好友挥了挥手臂。毯子当然是南宫烈给他盖上的。小睡了一会儿,他不知不觉出了一身的汗,后背湿乎乎的,嗓子也干涩如刀割。又闭上眼缓了片刻,雷君凡才慢慢起身,步履不稳地去找水喝。曲希瑞看出他的意图,抢在他前面大步走进厨房,给好友和自己各倒了两杯水。

听到外面的动静,南宫烈也循声来到厨房,刚跟曲希瑞打了个招呼,就看到爱人身上的灰色T恤,领口和胸口位置已经被汗液洇成了深色。“怎么流了这么多汗?”他习惯性地紧张起来,抬手搭上雷君凡颈侧,去试他的体温,“身上难受吗?不舒服要说啊。”

雷君凡摇摇头,“我没有不舒服,就是有些累。”

曲希瑞端起杯子猛灌了几口水。看雷君凡精神和脸色尚可,不像发烧的样子,他推测好友理应没有什么大问题。果然,南宫烈放下试探的手,神情也缓和了下来。

“真的没有不舒服?”曲医生也加入到问诊行列,“难得见你白天补觉,晚上没睡好吗?这几天入睡有没有困难?”

这话倒是挑衅。曲希瑞挑起眉,露出一副“你再说一遍试试”的表情,搭上南宫烈肩膀,火速把好友拉到同一战线:“我们这是关心你,别不知好歹。”

雷君凡笑笑,并不否认,但也不忘损上曲希瑞一句,“别光说我,倒是你自己,一副通宵没睡觉的样子。”

“确实没睡,”曲希瑞毫不掩饰地打了个哈欠,“这周我值夜班。明天一早又要倒成日班了……我要借你家客房睡一觉。”

到底谁是工作狂……雷君凡在心中腹诽。

“怎么当了主治,还会给你连续排一周夜班?”南宫烈的言辞之间满溢同情,他率先迈出厨房,尽地主之谊招呼好友,“来吧,我给你铺床。”

而好友家比他自己家闹腾得多——大多数时候,家里只有他孤零零一个人。躺在好友家的客房,他能模模糊糊地听到南宫烈在一墙之隔的书房开会,夫夫两人也会在客厅里走动,偶尔交谈上几句。

曲希瑞翻了个身,眼睛一闭,却一觉睡到了晚上。

在难得的平静中醒来,房里已经暗得看不清家具轮廓。曲希瑞往床头摸到手机,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睡到了9点。困倦还黏着在身上,但饥饿的压迫更为强烈。他需要吃点东西。

起床打开房门,南宫烈正独自盘腿坐在沙发上吃冷餐,电视亮着,开得很小声。

曲希瑞顶着睡翘的乱发坐到他旁边,从好友的盘子里夺走了一半的面包和冷切肠。“这算是晚饭?你怎么吃这么晚?君凡呢?”

“已经睡了。”南宫烈略带慈爱地看着好友狼吞虎咽的样子,干脆把盘里剩下的全部留给曲希瑞,自己开冰箱重新拿了一包德式冷切肠和奶酪,坐回好友身边,拆开包装堆到他盘子里。

服用药物后的第7天,南宫烈陪着他回Joshua医生那儿,接受第一次复查。

等待检查结果期间,两人都有些忐忑。尤其是雷君凡。过去大半年间,他为了做空和融资而奔波,把全部重心都用于想法设法达成目标,迫使自己不把注意力投射在病情上,只是将患病视为前行道路上的拖累。而如今,一旦闲下来,他倒开始无端生出了诸多妄念。

仔仔细细翻看了一阵,又与手机相册里存着的历史结果做了一番比对,南宫烈绷着脸,突然扑上前去,紧紧抱住了爱人。

雷君凡只觉得身心都在往下沉。但在爱人面前,他想要维持住体面。轻拍南宫烈的后背,雷君凡低声安慰道:“没事,没事……”

南宫烈却挣开了他的怀抱,把眼镜塞回到他手上,语气里是按耐不住的激动:“不是,我觉得有变好!”

检查报告上,癌胚抗原CEA指标虽然仍被标成红色,但与之前的结果相比,已经从三位数降低到两位数,下降了一个数量级。这一结果让所有人都很振奋,Joshua医生称之为“非常积极的信号”,这也是在治疗了这么久之后,雷君凡的CEA指标的第一次出现明显下降。

除此之外,心包积液减少,肺部积液几乎消失——开始服药后,持续了几个月的胸痛、呼吸困难的症状,的确在体感上有所缓解——雷君凡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也应该归功于药物的威力。

或许称得上幸运的是,药物暂时并没有导致特别严重的副反应,只是在躯体层面表现出乏力和腹泻。不过,他的血小板依旧没有回升,仍维持在刚过50的最低值,但好在并不影响继续治疗,Joshua医生只是交代他们平时要注意留心,以防磕碰流血,也不要吃带骨头的东西,以免划伤消化道造成内出血。

为期三周的第一疗程结束。他们持续迎来积极的结果:CEA继续下降,肺部肿瘤明显缩小,体积比入组前缩减了25%,肝脏肿瘤缩小15%,颈椎转移的小点甚至在片子上已经完全消失不见。

如此显著的治疗成效,让主治医生也发自内心地为他感到高兴。“祝贺!这个方案起效了!”Joshua医生笑脸盈盈,“一切都很好,这周回去继续服药就行。”

“就这样?”雷君凡问。

“就这样,”Joshua医生对着喜形于色、又不敢置信的两人点了点头,“继续服药,直到耐药为止。下一阶段,我们会酌情提高药物的剂量,希望二疗结束后的大复查,PET-CT的结果能给出新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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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不见,草草一更。许愿这个月能写完

结束后还会开新文吗?嗯……虽然有一些脑洞,但是否会正式开文,可能要看有没有人感兴趣吧大龄社畜真的写得好累哦

追文的友友们可以留言告诉我你们的想法?(以及开文前大概会在微博稍微口嗨下试试水,可以来wb找我!)

欢迎观看!入股不亏!

全员养崽!

超肥的一章!我回来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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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殊一连吓带累折腾这么一下实在是累的不行,叮嘱了两句就摇摇晃晃的推开了ICU值班室的门,一头砸到了床上睡的不省人事。门外的苏槿舟还在焦急地等着,第一医院始终是个公立医院,ICU门口的地板上坐满了睡满了ICU患者的家属,每个人脸上都是满脸的疲惫,每个角落里都有着虔诚的祷告者,每一次ICU的门打开,出来的要么是不省人事要做检查的患者,要么是被允许见患者最后一面的家属,李在川陪着苏槿舟在门口等了一上午甚至没见到有人满心欢喜的在门口接到转出的亲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只有悲伤和凝重。苏槿舟在冰冰凉凉......

陈殊一连吓带累折腾这么一下实在是累的不行,叮嘱了两句就摇摇晃晃的推开了ICU值班室的门,一头砸到了床上睡的不省人事。门外的苏槿舟还在焦急地等着,第一医院始终是个公立医院,ICU门口的地板上坐满了睡满了ICU患者的家属,每个人脸上都是满脸的疲惫,每个角落里都有着虔诚的祷告者,每一次ICU的门打开,出来的要么是不省人事要做检查的患者,要么是被允许见患者最后一面的家属,李在川陪着苏槿舟在门口等了一上午甚至没见到有人满心欢喜的在门口接到转出的亲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只有悲伤和凝重。苏槿舟在冰冰凉凉的连排座位上,低着头坐着,一上午没说一句话。

苏槿舟在门口一声不吭的坐了一上午却一点怨气也没有,全然没了商场里杀伐果断的那股戾气,只是蔫蔫儿的,又忐忑又后悔。

“秦予安家属,秦予安家属。”

小护士站在ICU门口喊着,苏槿舟一下还没反应过来,还是李在川拍了拍他才回过神来。两个人三步并两步的往前跑着,跟着护士进了最靠近门口的小房间。

”陈主任马上来了,在这里稍等一下。“说完小护士就出了门留下他们俩。

陈殊一深呼吸了两下,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带着厚厚的病历,推开了谈话室的门。苏槿舟一见他进来,想问却不敢直视陈殊一的眼睛,只是站了起来没什么底气的问了句。

“安安,还好吗?”

李在川看着老板站起来了自己也不敢坐着,就这样三个人都这么干站着,陈殊一也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慢慢走到桌子对面的椅子坐了下来。

“先坐。”

苏槿舟昨夜也是通宵,陈殊一还睡了一觉,反而是苏槿舟这会儿明显的脸色差得很,陈殊一打量了一眼一下子憋着的气好像泄了一样,语气放缓了一些,但也是没一句话好听的。

“大概的情况刚才胃肠外科的副主任也简单给你介绍过了,我就不重复了,至于事情的经过现在讲起来也没什么意义,但我必须需要跟你强调,秦予安现在经不起一点点打击,你要是管不住自己,最好现在直接出医院去选墓地去,我也不在这里透支生命的守着他了,反正他的法定监护人是你,你要是同意放弃抢救,现在就可以签同意书。”

陈殊一本来还想收着点,但是越说越火大,这话也是越来越难听。李在川听得心惊胆战,还从来没有谁敢这样和自己老板说话的,李在川吓的大气都不敢出,苏槿舟倒是没生气,还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至少现在,秦予安还活着。

”秦予安情况很复杂,胃穿孔已经手术了,胃内溃疡范围比之前胃镜下看还要大一些,手术为了保命还是切掉了他剩下的1/2,也就是说他现在的胃只有正常人的1/3,术后康复会很漫长。“

”手术前秦予安还出现了失温,不知道他被冻了多久,现在看来暂时恢复了,但是这样术后感染的风险非常高,而且在术前还发生了误吸,所以如果感染关过不去一样是活不下来。“

苏槿舟听着陈殊一没有感情的输出,眼眶偷偷的红了。

”失温,为什么会失温的,不是一直在医院吗?“

苏槿舟很诧异,还是抬起头,一双红红的眼睛盯的陈殊一发毛。

”秦予安是在厕所里晕倒的,昨天晚上我有急诊手术,他最近睡眠很差一有人开门就醒,所以为了让他好好休息,护士晚上的巡房就取消了,这才一直没人发现,这个事情医院也有责任,如果你要追究,我可以配合。“

苏槿舟本来还有的一点点生气的火星子也灭了,追究医院的责任等于追究陈殊一的责任,法定监护人是他自己,天天守在这里的确是陈殊一,他有什么资格追究。如果他昨晚来了,是不是这一切都根本不会发生。

陈殊一见他熄了火,一副沧桑老人的样子,稍微收敛了些却还是话里带刺。

“秦予安现在气管插管还撤不下来,生命体征也不稳定,危险期有多长也不好说,你们家属现在是什么态度,继续抢救的话花费是个无底洞,而且有可能人财两空……”

苏槿舟被人财两空四个字狠狠刺痛到了,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殊一,我错了,别这样行吗?”

苏槿舟的口气甚至带着点哭腔,李在川也很识时务,起身默默的走了出去。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谁也不看谁,也没人再出声。

就这样过了两三分钟,陈殊一倒是先崩溃了。

陈殊一越说越激动,满脸涨的通红,眼泪控制不住的往外狂飙,最后狠狠踹了椅子一脚才停了下来。

苏槿舟控制了一早上的情绪也到了失控的边缘,他双手捂着脸,指尖努力的蹭着眼角的泪水,却怎么蹭也蹭不干净。

“殊一,让我见见安安吧。”

“见什么见,你刚才没听到我说他容易感染啊,你是不是还嫌他死的不够快。“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和安安说会儿话,跟他道个歉。“

苏槿舟声音越说越小,道歉对于这个四十岁每天都站在万人之上的人上人来说,真是太难说出口了。

”你最好是!你要是不好好把这事儿解决了,等安安好点我就去变更抚养权,你以后都别想见!”

苏槿舟把头埋在手掌里,只是低声的“嗯”了一声,房间里有一次陷入了一片死寂。

陈殊一终于觉得这口气出的舒坦了,大发脾气太消耗身体的能量,这会儿肚子饿的直叫,房间里此起彼伏的回响着他胃里的声音。

“行了,你先回去歇着吧,秦予安这两天是见不到了,你还有什么屁事赶紧都处理了,秦予安稳定了能见人了你就给我长在医院里,别再跟我说什么忙,我一个字的借口都不想听到,要不然你就等着吧。”

“手机24小时给我开机,你现在是法定监护人,如果要你签字,请你务必20分钟内给我出现。特需病房一直开着反正你也不差钱,你儿子现在是没福气住了,你要是没事,建议你晚上就睡这里,我们医院床质量挺好。”

“我先走了,你赶紧找个凉快地儿歇着去,别等下还浪费医疗资源抢救你。”

话毕,陈殊一潇洒的起身出了门吃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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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槿舟:骚凹瑞喽

陈殊一:你在喽一下试试!

医学问题不专业!请勿深究!

谢谢大家!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回来了呜呜呜呜!还有人看吗!!!接下来会努力好好更新的!!大家再爱爱我吧!太久没写都不知道怎么写了呜呜~大家多多包容一下!我会努力复健的!!

久别重逢破镜重圆要来了久别重逢破镜重圆要来了,我的最爱!!!

看着心爱的人近在咫尺躺在自己面前,林席君开心而又满足,甚至有些自私的想法,要是永远能够这样在一起就好了。他也不回C国了就这样和岁岁一年两人三餐四季度过一个个平凡而又幸福的日子。

但这个想法只是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因为他知道这不是白岁安想要的。这是他林席君的幸福,而不是白岁安的幸福。

最近天气忽冷忽热,虚弱的白岁安只是被冷风扑了一下就发...

最近天气忽冷忽热,虚弱的白岁安只是被冷风扑了一下就发起了高烧。他全身滚烫,白瓷一样的肌肤泛着病态的chao红,干燥苍白的嘴唇微微张开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喘息。

林席君打了一盆温水细心的帮他擦试着身体,散去那让人担忧的燥热。

“今越哥,呜呜呜.....我好难受.....”

林席君听到白岁安脸上的氧气面罩下传来这小猫似的迷迷糊糊的哼哼,立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查看人儿的情况。

“岁岁,哪里不舒服?”

林席君强忍着心痛俯下身轻轻的用指腹擦去白岁安眼角晶莹的眼泪。

“今越哥.....”白岁安此刻已经烧的人不是很清醒,他一把将林席君的手臂抱在怀里,用软乎乎的小脸蹭了蹭就开始抽抽嗒嗒的哭了起来,那副委屈的样子不知道有多招人心疼。

看来是把自己当成周今越了,林席君无奈的苦笑,但还是温柔的把手抚上白岁安哭得颤抖的脊背轻轻的安抚着。

康复医院病房。

“岁岁,要不要和我一起回C国。”林席君在L国大学的一年的合约已经到期,即将回国之际他试探性的问里问白岁安之后的计划。

“不了吧。”白岁安犹豫啦一下还是拒绝了,他已经没有了去C国的理由。

“那你之后怎么办呢,医生说过你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林席君零零碎碎也白岁安说过自己和家人关系不好,住院这么久确实没看到他家人来看过,应该是不会回家的。

“不知道。”白岁安自己也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在L国自己也是孤独的,从小体弱多病一直在家修养没有什么要好的同学,曾经最好的朋友是自己养的狗狗;在家不受父亲喜爱,连带着家人都是异常冷漠,唯一的朋友就是最近才认识的医生陈铭宇。这样看起来,C国他熟悉的人似乎更多一些,他也想曾姨他们了。

“那就跟我一起回去吧,一切都重新开始。”

林席君炽热的眼神让白岁安没法拒绝。

【我后天回国,我们聚一聚吧。在ww餐厅的晚餐,切记你自己一个人来不要带任何人,带了别人就绝交吧!】

周今越收到林席君这条信息后,只觉得他反常,他们两个有什么好单独去外面吃饭的,还搞得这么神秘兮兮的,连绝交都说出来了。

“今越哥这是谁的信息呀?”阮澄看着周今越望着手机出神无意间瞥见这条信息好奇的发问。

周今越有点烦阮澄对自己问东问西,不耐烦的回了他一个淡漠的眼神,示意他可以不要说话了。

再一次踏入C国,白岁安感慨万千,这里承载了他太多回忆,关键是他爱的人在这里。

“岁岁,我有套房子空着,我都让人收拾好了,你就住我那,对了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有家餐厅我馋了很久了这次带你试试。”

林席君贴心的给白岁安安排好了一切,事无巨细,让白岁安不得不感叹林席君细心程度真的是无人能敌。

在林席君的安排下,白岁安搬进了他那市中心的豪华公寓,躺在床上的他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有种不真实感。

“岁岁,我还有点事,你可以帮我先去餐厅点菜吗我晚点就来?我怕到时候赶不上预约了。”

“嗯嗯。”

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兄弟。

得到白岁安肯定会的林席君心突然空了一大块。他很喜欢白岁安,很喜欢很喜欢。喜欢到可以亲手把他推向别人,只要他能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能够幸福就好。

白岁安打了个车赶到了那个ww餐厅,这个餐厅所处的地方并不是热闹的市中心,而是一处僻静的类似于私人花园的地方,一进来倒是别有洞天,里面很热闹,周围停满了各式各样的豪车,打扮华丽的男男女女不断进出。

他上网搜了一下,这个餐厅很有名,在约会圣地排行榜里位于前列。呃……席君哥怎么会选这个地方,不过肯定有他的道理。

白岁安之前一直都住在医院,很久没来过这样“高端”地方了,服务人员交流都有些不太熟练。

周今越一路上疑惑林席君干嘛选一个这么偏僻的地方,要开这么远。

后来事实证明细节之王林席君每一个安排都有他的巧妙之处。

将车钥匙交给侍者之后,周今越开门大步走进了餐厅,服务员领着周今越穿过一个个精致华丽的卡座,往靠窗处走去。

越走近那熟悉的身影就越清晰。只需要一个背影,他周今越就能认出来。

“先生?先生?这边请。”

服务员看着眼前这个英俊的男人面色突然就变了,原本一脸冷漠的俊脸上是看不出什么情绪的,但此刻她不知道该怎么描述,从男人的眼神里她真切的感受到了什么是不敢相信、天打雷劈。

看到白岁安单薄的背影,周今越怔了一下,短促而痉挛地呼了一口气,像生根似地站住,怎么也挪不动脚步。双手握紧又松开,看似平静但又像是极力在压下些什么。

服务员的这一声提醒把他从回忆的漩涡里给拉了出来,周今越向前迈进了那最后几米,孰不知这这段距离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勇气。

“白岁安。”周今越几乎是咬着牙喊出了这个名字。

“今越哥......”白岁安转头一看到来的人是周今越,就知道林席君的良苦用心,但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连眼神都不敢对视,只好低下头摆弄着面前的酒杯。

“呵,你如今还出现在我面前做什么,干脆消失就消失得彻底点啊。”周今越冷笑一声,今时恍如昨日,当年白岁安怎么对他狠心,他是如何委屈卑微求全而不得的样子仿佛还历历在目。

白岁安想说些什么但是如鲠在喉,他确实没有任何理由出现在他面前了。

“你倒是说话啊,这幅可怜巴巴样子给谁看啊?”

白岁安瘦了许多,身形和以前相比更加单薄了,他脖子上还系着一条浅绿色的丝巾,衬得他的脸色更加苍白,大眼睛默默低垂着,显得柔弱又委屈。明明看着无比心痛,但是这些年爱而不得的不甘和蚀骨销魂的思念让他的满腔爱意成了恶语相向。

“对不起。”半晌人儿才说出这三个字。他当年也确实伤害了周今越。

一句道歉让周今越强装的镇定轰然倒塌:“对不起有用吗?对不起能让我们的孩子回来吗?对不起能弥补你消失的这三年给我的痛苦吗?呵,现在道歉已经迟了,往后也不用道歉了,因为我已经不会再给你机会伤害我了。不必再见了,告辞。”说完后周今越便愤然离席,

周今越他不敢再多呆一分钟,他怕自己再多看白岁安一眼,再多听他说一句就又会无法自拔的深陷其中。

白岁安不知道自己呆坐在桌前多久,他只知道法餐的最后一道甜品不仅上了,雪白的冰淇淋也早已化成了一滩糖水。

外头天色渐黑,随着轰得几声雷响,暴雨倾盆下。

白岁安面对佳肴没有任何胃口,脑袋里还不断回放着周今越说的那句“不必再见了”,确实不必再见了……白岁安想说服自己放下,可是为什么心脏开始痛了呢。

餐厅里的人一个个都走得差不多了,可外面的雨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反而是越来越大。

“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这边要打烊了。”服务员礼貌的提醒者白岁安,白岁安也不好意思得站起身往门外走去。

这里环境很好但可并不方便打车,可能默认来这里吃饭的人都自己有车or有司机接送吧。正纠结要不要跑到主干道上去拦车,但转念一想这一淋雨估计自己得病好多天。犹豫之际一辆黑色的迈巴赫稳稳停在他面前。

车窗缓缓降下,周今越完美英俊的侧脸显露出来。

“上车。”

白岁安愣在原地还不自觉的往后面退了一步,周今越不是早走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见白岁安不为所动,周今越皱了皱眉头,下车、打开副驾驶的门,将白岁安拉进去,系上安全带,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发动车子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车门落锁生怕人儿会逃走一样。

刚刚才说的不必再见了呢?果然控制人带是脑子是心不是嘴。

“住哪里?”周今越言语冰冷没有带任何感情。

白岁安没有再拒绝老老实实的说出了地址。

“吃药。”

周今越又递过来一个保温杯。里面装着温水,杯子上还有没来得及撕掉的标签,看来是刚临时买的。自己有时候一喝太冷的水就容易心悸,所以向来无论冬夏都是喝温开水的。看着这满满一杯温水,白岁安心里有些许动容,他侧过头看了眼周今越,他没什么表情单手着把着方向盘认真的开着车。

白岁安看了看手机,晚上十点,自己因为身体不好天天要吃各种药丸,为了怕自己忘记干脆强制自己在晚上十点睡觉之前吃,久而久之已经形成了习惯,没想到周今越还记得他的习惯。

“谢谢。”白岁安小声的道了句谢,便打开包拿出自己的药盒分出当天的量,就着温水服下。

“不必。只是怕你si外面会牵连到我。”

周今越的嘴这么毒的吗……他以前怎么没发现。白岁安自知周今越是在担心自己也没有计较,随着药物发挥作用,一阵阵困意袭来,白岁安眨巴了两下眼睛就睡了过去。

车开到了公寓楼下,白岁安还睡的很熟没有醒。

周今越把车熄了火,好几次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他还是没有忍心叫醒他。

他身体好像越来越不好了。自己虽然假装在认真开车但目光却时不时落在了白岁安那里,他从药盒里拿出来的药比以前的更多了,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其实自己当时车都开出去好远了,但是突然下起了暴雨,他想着白岁安没带伞也不会开车,又有心脏病和哮喘那么差的身体底子淋了雨可不得了,便立即掉头往餐厅赶。

“岁岁....”周今越小声而又动情的喊出这个在自己内心禁地尘封了3年的小名,像是重新打开了潘多拉魔盒,那压抑许久的爱欲喷涌而出。

周今越感觉这一切都不太真实,他再次侧过头看看熟睡的白岁安,他睡觉的样子还是一样的乖,明明二十多岁里却看上去像个孩子。实在忍不住了。周今越解开了身上的安全带,侧过身去没有犹豫的吻上了白岁安的唇,还是那样甜蜜柔软,让人忍不住深深吮吸。

“唔.....”白岁安被吻的有些不舒服,眼皮下的眼珠开始不安转动着,看来是要醒了。周今越这才恋恋不舍的收手,没吃够似的回味着刚才的香甜。

经过抢救,虽说还是签了张病危通知单,但是好在医生努力白岁安也争气很快转危为安。在ICU观察了24小时后便转到了普通病房。

因为缺氧严重白岁安还昏迷着。一旁的周今越则痴痴的望着病床上的人儿,眼睛一刻也不愿挪开。

时不时还要把自己宽厚大手掌滑进人儿的病号服,小心的覆上白岁安的dudu轻轻抚摸着,感受着爱人肚子里那个小生命。

才怀孕两个月白岁安的小腹就已经有了微微的隆起,因为人儿身材清瘦,那隆起就异常明显,mo上去也huahua暖暖的,那圆润可爱的弧度刚好够填满周今越的掌心,让周今越摸越兴奋。

他和岁岁就要当爸爸了,想想就开心,周今越求知若...

他担忧的起身检查着各个输液管道是否通畅,呼吸机是否还在运作,药水是否滴完,又细心的定时记录心电监护仪上的数值俨然像一个专业的护士。

检查完会又闲不住接了一盆热水,打湿毛巾给白岁安热敷着血管。白岁安血管细,每每住院打针输液后手臂手背就水肿的很高,一按一个坑,一根留置针都用不了几天就要换,打到最后没地方下针了只能往脚上扎。

轻轻握起人儿的手,纤长如玉的手指上夹着一个灰色的血氧夹,手背小臂处各打了一根留置针小臂那里都要输营养液所以针头格外cu一些,贴着大块的保护膜还能看见皮下那被针头撑大骇人的凸起。手背那根则负责输送药液一根输液管分成三支连入不同的输液袋,三管齐下的给人儿源源不断的输入药液。

胸口靠近肩头的两侧贴着电极片,从电极片上延伸出的电线则介入监护仪,还有手臂上的血压计等等各种线路,周今越都万分小心的避开。

当然最显眼的连接白岁安脸上那呼吸面罩的大粗管,他们为白岁安提供了最重要的氧气,心肺能力不好的他只能通过呼吸机将对氧气施加压力再通过管道注入面罩,将氧气压到肺里,这比插喉管要好受许多,但也不是太舒服,因为看着白岁安戴着这无创呼吸机睡的也不是很安稳,手有意无意的就摸上面罩想要拨开。

“岁岁?”

周今越感受到自己掌心里的小手微微动了一下,白岁安的眼皮也不安的颤动着,看来是要醒了。

白岁安睁开眼迷糊的视线逐渐聚焦,首先映入眼帘就是横贯在自己面前雪白cu~大的氧气管和呼吸面罩,遮挡了他大部分视线让他感到有些许不安,再加上呼吸机正压输入氧气,一时还没有适应呼吸机节奏的白岁安感受到一种强烈的窒息感,那种被强烈的气流堵住口鼻是窒息感。再加上为了把这个巨大的面罩完全贴合的固定脸上医生将绑带扣得很紧,绑带勒得脸颊两侧的皮肤生疼,面罩也压的很紧硌得他的鼻梁好痛。

“呃哼....这个....不舒服.....”半天适应不了呼吸机的白岁安迷迷糊糊有些难以忍受准备伸手把面罩扯掉。

“宝宝这个不能动!别和呼吸机对抗,它打气你就吸气别着急。”周今越赶忙握住白岁安躁动的双手,他的手很小,他一只手掌就可以全部包住。

听到周今越的声音白岁安便将目光转到他那,一转头就对上了周今越那张俊脸。

“宝宝我在呢。”

意识逐渐清晰的白岁安被这温柔的声音肉麻到了。周今越不是个会调情的人,也很要面子很在意自己的形象,一般只有在爱ai那个时候才会用这么温柔的声音喊自己宝宝。如今这温柔比那时候还有过之无不及,实在是柔情似水。

那可不,老婆都怀孕了肯定要温柔对待好好照顾,之前还和白岁安冷战了那么久真是不应该,那个时候白岁安就已经有宝宝了吧,怀着孕还生了自己这么久的气,这对身体多不好!早知道就拉下脸早点道歉,他真是个混蛋。周今越此刻在不停的反省自己。

白岁安戴着呼吸机说话不是很方便,一说话气息就会乱了和呼吸机同频的节奏,就会感觉被闷在塑料袋呼吸不上来。他只好聚精会神的配合着呼吸,和周今越的交流大多通过手势。

撤掉呼吸机后白岁安问的第一件事就是自己什么时候能出院,他疑惑的看了看自己头顶只增不减的药水,现在系统导致哮喘都好了呀。

“岁岁,好些了吗?”曾姨和林席君带着自己精心做的珍馐美食来了医院。

“岁岁恭喜你!这个是你给你求的平安符,希望能一切都好!岁岁平安最好。”林席君忍着心痛与心酸笑眯眯说递给白岁安。

白岁安惊喜的接过,表情灿烂“谢谢席君哥。”

“咳咳~宝宝先吃点东西吧。”小心眼子的周某人立刻跳出来,特意还加重了宝宝两个字,彰显着主权,你们最多只能叫岁岁,只有我能喊宝宝哼!

看着的桌上一桌精致可口又健康的菜肴,白岁安还是一点胃口都没有。勉强吃了一口也马上恶心的吐了出来。

“对不起席君哥、曾姨,辛苦你们做这么多,我有点不舒服实在是吃不下。”

此刻白岁安已经是吐的脸色惨白、满头虚汗,剧烈的皮肤让鼻子里的鼻氧管都脱了出来,吐的又有些缺氧单薄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周今越担忧得立马扶着人儿躺下,给他重新戴好氧气。

吃不下任何任东西的白岁安只能靠着静脉输入营养液来维持,可现在他毕竟是双身子,仅靠营养液维持自己都够呛何况还有孩子。

而且营养液分子大,输液的针头也比寻常粗很多要不然容易堵,而白岁安血管又细又脆极其容易穿孔,很快一双白嫩的手臂就被扎的千疮百孔,布满大小不一的青紫和淤肿,看得周今越心疼得要死,只好日夜热敷揉着。

白岁安在睡梦中被一种剧烈的胀痛疼醒,惹得他呼吸都乱了,他实在没什么力气再加上口鼻处还有氧气罩挡着,声音虚弱的不行“今越哥,我手好疼啊。”

白岁安的声音即便是再小再虚弱周今越一定能立马捕捉到,他先是亲吻了下白岁安的额头柔声细语的安慰着“宝宝受苦了我给你热敷一下看看会不会好一些。”

周今越刚捧起白岁安的手臂就发现他手肘处的留置针开始鼓包渗液,已经肿的很高,难怪会疼,他立马按下床头的呼叫铃。

护士不到一分钟便赶了过来,先是拔掉了已经错位的针管,又拆了一副新的留置针准备开始打。

唯一的颈静脉通道输着药不能动,要输营养液只能另寻他处,几个经验老到的护士,把白岁安两只手和脚背拍了个遍硬是打不进去,此刻双手双脚已经是触目惊心。白岁安也是疼得眼泪汪汪,不过坚强如他还是一声不吭。

看着自己的宝贝白白被扎了五六针都还是那么粗的针头,脸色自是越来越差,刚准备发火,就被病床上的人儿拉住了,青紫浮肿的小手戴着医院的腕带,因为瘦的厉害纤细的手指连血氧夹都要夹不住了,还得用医用胶带固定缠在手指上。这样一只羸弱的小手拉住了自己浇灭了怒火,周今越看了眼白岁安他虚弱的摇了摇头做着口型说“没事”,这幅坚强的样子让他心酸不已,如果痛苦能够代替,那他愿意替他承受所有。

不过白岁安坚强不过三分钟。医生了白岁安一塌糊涂的身体指标,住院小半个月竟然还越来越虚弱了!不得不下了“胃管营养支持”的医嘱。

刚被酒精消毒过的胃管无比冰冷,直直的闯入,惹得人儿神色痛苦的不停的恶心干呕,可因为没有吃下任何东西,什么吐不出来。强烈的异物感让他不停的挣扎,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留。

白岁安的鼻子很好看不仅挺翘还很精致,不过上天如此精心雕刻的艺术品被乳白色的塑料管破坏了,不过这管子却能够给生命带来能量。

住院一周白岁安的胃里才终于进入了食物,一针管温热的牛奶滑进脆弱的胃部带来安慰,但是护士不敢喂太多,怕到因为胎儿顶到胃部导致胃部痉挛又会全吐出来。

小一千字的彩蛋是胃管的细节描写,喜欢的宝贝们可以看看,比心比心。

THE END
1.做雾化时上面的旋盖要打开吗做雾化时上面的旋盖通常是需要打开的,有利于药物的吸收,使疾病得到有效的控制。 雾化治疗主要是通过雾化器将药物分散成微小的雾滴,使其悬浮于气体中,并进入呼吸道及肺部,从而达到治疗的目的。雾化时上面的旋盖通常是需要打开的,能够使药物充分发挥药效,从而缓解咳嗽、咳痰等症状。 https://m-mip.39.net/askar/mipso_n79rdl6.html
2.家庭雾化护理(28页)5.开机: 打开机器开关, 开始雾化。 6、关机: 药液雾化完成至无雾后, 关闭机器开关, 拔下电源, 清洗喷雾器及面罩/口含器。 4、装药: 将喷雾器上面盖子去掉, 向喷雾器加入药液。 影响雾化诊疗原因 低潮气量 气道狭小 呼吸频率快 用鼻呼吸 不喜欢面罩 认知能力差 吸药时不会屏气 易激惹和哭闹 面罩不密闭 ...https://max.book118.com/html/2021/1117/8101047063004040.shtm
3.儿童雾化面罩上面为什么是敞开的快速问医生病情分析:儿童雾化吸入有面罩的方法,面罩的上面是有通气孔的。通气孔是为了与外面可以换气,可以保证...https://m.120ask.com/askg/bd_detail/83481391
1.雾化时盖子应该是开启还是关闭问题描述:雾化时盖子应该是开启还是关闭 医生回答 赵杨 副主任医师 呼吸内科 三级甲等 病情分析:在进行雾化治疗时,应当将盖子保持关闭状态。具体操作方法为将药物放入雾化器中,然后正确地将喷嘴或面罩置于口鼻部。通过压缩空气的作用,雾化器内的药物会被分散成细小的微粒,方便患者吸入。为了确保药物能够有效地吸入呼...https://mip.3zhijk.com/doctor/mip/mip_question/919c95bcc72f4961865b7496d85f11e6.html
2.做雾化时上面的旋盖要打开吗.docx做雾化时上面的旋盖要打开吗做雾化时上面的旋盖要打开吗 做雾化时上面的旋盖要打开吗,雾化作为一种现代的医疗手段帮助很多宝宝治疗,但是尽管是先进的医疗器械,也因为是先进的医疗器械,下面一起来看看做雾化时上面的旋盖要打开吗? 做雾化时上面的旋盖要打开吗1 儿童雾化器上的旋盖是需要关上的,因为如果打开会...https://m.renrendoc.com/paper/229996048.html
3.孩子哭闹状态下雾化效果更好?错!这些坑千万别踩许多家长采用吹过式(blow-by)雾化给药,就是面罩离开面部一定距离,然而,面罩由面部移开仅1cm就可以减少吸入剂量的50%左右,移开2cm则减少80%。 (左:?错误示范;右:?正确示范) 雾化用嘴吸还是用鼻吸? 鼻腔可滤过一部分气溶胶颗粒,使用面罩时,经鼻呼吸会使药物在上气道的沉积增加。由于更多的药物经上气道吸...https://m.chunyuyisheng.com/m/topic/2672376/
4.使用超声雾化机雾化毕,取下口含嘴(或面罩),先关雾化开关,再关电源...刷刷题APP(shuashuati.com)是专业的大学生刷题搜题拍题答疑工具,刷刷题提供使用超声雾化机雾化毕,取下口含嘴(或面罩),先关雾化开关,再关电源开关。( )A.正确B.错误的答案解析,刷刷题为用户提供专业的考试题库练习。一分钟将考试题Word文档/Excel文档/PDF文档转化为在线题https://www.shuashuati.com/ti/fc7bb5f79074476ca9d8285754f26d38.html?fm=bd3deaebce4e351a00a7a4d53ce791cf3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