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襄传》云襄x舒亚男。这么好看的剧为什么没人看啊啊啊,磕不到男女主的人永别了!史密斯夫妇梗,平行宇宙,假设两人作为镖师和商人正常相识相爱,至今都不知道对方身份。
Summary:舒家镖局的大小姐舒亚男和连升坊的东家云襄正在谈婚论嫁,马上就要拜见双方父母。与此同时,凌渊的大小姐寇莲衣和云台的亲传弟子骆文佳都收到了一封刺杀密令,要杀的对象刚巧就在南都。
*
辰时,舒亚男在云襄怀里醒来。
她睁眼时,正好看见云襄也在看着她,目光缱绻。她面颊微热,若无其事道:“你怎么醒得这么早?”
云襄笑着拂开她脸边的乱发,“想到今天要做的事......
云襄笑着拂开她脸边的乱发,“想到今天要做的事,就睡不着了。”
这说的自然是今天他们两边的亲人要第一次见面。自从她答应了云襄要嫁给他,他便执行力惊人地操办起了这门婚事。订婚的第一步应是纳采,他果真在南都找了最有经验的媒人,打算去舒家镖局上门提亲,幸亏被她及时拦下。
“你也知道,南都只是镖局的分局,我阿娘一直都不在这里。”那时她故作镇静地对他解释,“结亲的事情,我自己做主便是,不用告知我家里人。”
他说那怎么行?见他这么执着,舒亚男也不忍心糊弄过去。罢了,他要娶的妻子其实是一个谋逆的杀手组织的大小姐,这件事瞒得了他一时,瞒不了一世。她早晚得向他坦白的。于是,舒亚男对云襄说:
“其实,我是怕我阿娘反对,她一直都想让我嫁给习武之人。不过,我还有个弟弟,我会写信让我弟弟到南都来,我们先说服他,再一起去说服我阿娘,你看这样可好?”
当时,云襄一听他未来岳母更想要习武的女婿,面露失落,但很快就被她哄好了。他答应先跟未来的小舅子见面议亲,再走纳采的流程。
此刻,寇元杰应该已经进了南都城,在等她过去详谈。想到这里,舒亚男眼睫颤了颤,稳住心神,对面前的人露出笑容:“好了,我也得早点回镖局,不能让手下的人发现。”
云襄眼中闪过一丝留恋,他凑近她,吻了吻她乌黑如云的鬓发,说:“他们早就发现了吧?”
舒亚男带着恼意和羞意打了他一下,他故意发出吃痛的声音。她也不理会,直起身来,披上衣服,回头对他说:“你也早点准备,不是还要去接你养父么?”
云襄侧身躺着,用手撑住头,看着她穿衣服,微笑说:“我知道,我都安排好了。”
舒亚男以为的“养父”,其实是云台的门主。云襄当年初到南都时,闻聪正遭变故,暴露了云台身份,不能久留。云襄扮作初出茅庐的商人,和苏家公子联手,把闻聪的产业都收入囊中。他也是在那时认识了为苏家护送货物的女镖师舒亚男。
云襄不能告诉她,他是一个以断情绝爱和盛产骗子闻名的商业组织的头号弟子,他怕她对他生出嫌隙。他只能跟她说,自己是孤儿,被一个姓云的商人收养长大,成年后独自到南都闯荡。
但时至今日,他们已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他明白,要想和她长相厮守,就必须坦诚相待。
他给门主写了信,如实告知自己破了情戒,已和一位女镖师订了终身。他自知有罪,任凭门主责罚。
谁料,门主竟然给他来信,说自己会亲临南都,处理这件事。既然事情有转圜的余地,他燃起希望,告诉舒亚男他的“养父”将到南都来商议他们的婚事。云襄打定主意,到时候当着门主的面,他会向她坦白一切,再请求她原谅。
舒亚男整理完仪容,在床头坐下,递给他一件东西。他笑了,坐起身,像之前无数次一样,帮她把那支簪子插在她的发间,不偏不倚,位置正好。
她转过头来和他交换了一个吻,吻完以后,他略带喘息地低语道:“酉时记得过来,我准备了最好的女儿红。”
“好。”她答得干脆。
今天酉时,他的养父和她的弟弟会作为亲家,第一次见面。
辰时四刻,舒亚男走进客栈。
寇元杰坐在桌前,听到她的声音,转头咧开一个笑容。他的下属毕月乌坐在旁边,正剥着核桃,立刻起身向她行礼:“大小姐。”
舒亚男朝她略一点头,算作回礼。寇元杰一眨不眨地盯着舒亚男,直到她在他身边坐下:“姐姐,千里迢迢把我叫过来,是为了什么事啊?”
舒亚男饮了一口茶,耳尖微红,但语气仍从容不迫。“我想让你见一个人。”
“见谁?”
舒亚男刚想开口,却突然犹豫。她深知自己这个弟弟性格乖张,对她爱护是真,但他做事偏执鲁莽也是真。他一定会反对她和云襄的事。想到这里,她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面不改色说道:“今天酉时,在南都的连升坊,你见了就知道。”
寇元杰竟然没有进一步追问,而是轻声笑道:“酉时?还好,还来得及去杀几个人。”
舒亚男目光锋锐。“你说什么?”
“姐姐,”寇元杰换了个舒服的坐姿,笑看着她,“你说巧不巧?就算你不找我,我也刚好想来南都找你杀人。”
“杀谁?”
“云台门主,和他的继承人。”
舒亚男脸色微变。云台是他们凌渊的死敌,那门主向来神秘,踪迹难寻。寇元杰观察着她的表情,凑近她的耳朵,邀功般地说道:“几日前,我的线人传来密报,云台门主将亲临南都,去见他的亲传弟子。那个弟子就是他的继承人。姐姐在南都这么久,怎么没发现云台还有个太子在这里躲着?”
舒亚男沉着脸:“消息属实?”
“千真万确,我的线人偷看到了云台门主的飞鸽传书。今日午时,归川口码头。那个小弟子会亲自来接。”
“那个弟子是什么人?”
寇元杰冷哼一声。“关于那小子的情报很少。只知道他姓骆,来自骆家庄,十年前进了云台,从此便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我们连他什么时候下的山都不知道,亏得这次截获情报,才知道他在南都。”
姓骆?舒亚男皱紧眉头,印象里南都并没有哪号人物符合条件。寇元杰不以为意,接着说:“我这边带了几个亲信,但姐姐你的武功一直都在我之上,要论暗杀,还得靠你。”
舒亚男闻言,面露警惕:“我凭什么要帮你?”
“姐姐啊,姐姐,”寇元杰故作无奈地叹道,“这个情报,我谁都没告诉,连阿娘都不知道。你我联手,一举击杀云台现任门主和未来门主,云台群龙无首,必起内乱,到时候他们拿什么跟我们斗?云台覆灭,此等功劳皆在我姐弟二人,那南宫放还有什么资格跟我们寇家争?不过是无名小卒!”
寇元杰眼里闪着热切的光,但舒亚男依然平静:“云台门主,不是那么好杀的。”
“我知道。就算那老头不好杀,他那继承人不过一个毛头小子,姐姐你怎么会杀不了?能杀一个是一个,姐姐,你别有压力。”他笑得眯起眼睛。
舒亚男不语。元杰说得对,云台门主和继承人现身南都,这种机会千载难逢。如果真能暗杀成功,云台必将元气大伤。就算元杰不要求她去,以他的性子和武功,这种事交给他她也不放心。
不过……
“这是你的线人,你的情报,你的任务。”舒亚男淡然说道,“我没有义务帮你。你想让我出手,便欠我一个人情。”
“让我猜猜,”寇元杰笑容灿烂,“姐姐,你让我欠的人情,跟今晚酉时的事情有关?”
“不错。晚上,你得把人情还回来。”
“姐姐,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重要?”
“你答应即可。”
“好。”寇元杰爽快地回答,“我答应。姐姐说什么,我都答应。”他的笑意从嘴角蔓延,一双瞳孔更显得漆黑一片。
巳时,云襄走进广汇庄。
如今莫爷和他是南都仅存的云台势力,为了不暴露身份,明面上他们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生意人关系,但暗地里,私交甚密。
桌上的茶热气腾腾,莫爷扇着扇子,悠闲说道:“你来这么早干什么?”
云襄一愣。“今日午时,门主亲临南都,我们不是要去归川口码头迎接么?只剩一个时辰了。”
“噢,那个事儿啊。”莫爷一脸轻松,“你用不着这么隆重。门主不来了。”
“不来了?!”
“今早传信,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云台当中出了凌渊的奸细,门主给你的信已经被泄露了。凌渊的人得知了门主要来南都,所以他老人家就不来了。”
“这……这怎么行?”云襄瞬间想起亚男和她弟弟,今天本该是他们两家人见面议亲的日子!
莫爷斜睨着他,语气带着幸灾乐祸。“怎么,你担心门主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你堂堂云台弟子,破了情戒不藏着掖着,还敢到门主那儿去伸冤!现在他老人家不来南都收拾你,已经是万幸了,你怎么还一脸失望?”
“但我……”云襄无心辩解,心想这该如何向亚男解释?而且他那小舅子难得专程来一趟,必定怪他家没有诚意。
莫爷翘着腿,摇着扇子,不紧不慢说道:“把你的私事先放一边。虽然门主不来,但凌渊的人还不知道此事,门主命我们来个将计就计。”
云襄振作精神。“此话怎讲?”
“被抓的那个奸细,是凌渊少主寇元杰的线人。据那人招供,寇元杰已经赶往南都,而且,你猜凌渊还有谁在南都?”
“请莫爷赐教。”
“凌渊的大小姐,寇莲衣。那女人一直在南都,我们居然没发现!”
云襄微皱眉头,他在南都认识的所有人都一一浮现在脑海里,哪有什么凌渊妖女?
莫爷接着说:“那个寇元杰谁都不信任,只信任他姐姐。这次,他们俩一定会联手,等着在码头暗杀门主。到时候,我们瓮中捉鳖,把凌渊的两个继承人一举拿下,凌渊覆灭,指日可待!”
莫爷收起扇子,用扇柄猛地一敲桌子,一脸的意气风发。他并非沽名钓誉之人,但捉拿凌渊的少主和小姐这样的头等大功,还是让他心潮澎湃。
云襄没有他那么兴奋,而是若有所思,问:“门主给我的信泄露了,那我的身份也泄露了吗?”
“说不准。”莫爷皱眉,“所以,你得当个鱼饵,亲自去接‘门主’,我会让康乔带着影子埋伏在四周,保你周全。”
“无妨。”云襄冷静地说,“如果能抓住凌渊的继承人,就算让我豁出性命,也值得。”
午时,归川口码头。
“姐姐,看。”寇元杰和舒亚男正潜伏在一棵高大杉树的枝丫上,监视着岸边的码头。舒亚男背着弓箭挎着双刀,而寇元杰把玩着手里的暗器,突然朝远处一指。
有船来了。烈日当头,水面平静无波,码头空空荡荡,举目望去,只有一艘商船缓缓驶来。
舒亚男神情凝重,一边紧盯着商船,一边举起长弓,握住弓臂,从背后的箭匣取出一支箭,搭在弦上。
寇元杰抬起头,朝躲在四周树上的下属们比了个手势,转眼间数支箭都搭在了弦上,透过树叶,对准码头。
等船靠岸,一击必杀。
阳光刺眼,热风从河面吹来,岸边满树的枝叶簌簌作响,更显得码头一片死寂。
商船渐渐靠近岸边,只听一声骏马嘶鸣,有人从路口风尘仆仆赶来。
“云台的小弟子来了。”寇元杰得意地压低声音,他的情报果真无误。
随着商船停泊,那人也翻身下马,远看是一身书生打扮,带着两个仆从,朝船舱迎了上去。其中一个仆人低头说着什么恭敬的话,掀开帘子。有个老者缓缓走出来。
“姐,就是现在!”寇元杰恶狠狠地说。
舒亚男挽起弓弦,拉动着弦的形状渐如满月,而箭矢仿佛是刺穿满月的剑刃。寇元杰全神贯注,朝暗处的下属们扬起了手。下属听令于他的动作,而他听令于姐姐的动作。
正在此时,一直背对着他们的那个云台弟子突然侧过了身,给老者让路。一瞬间,舒亚男看清了他的脸。
“什么?!”
她低声惊呼,脑中轰然爆炸,炸成一片空白。
——是云襄!
怎么会是云襄?!!
“姐姐!”寇元杰在旁边着急地提醒。云襄已经带着老者一行人朝岸上走去,等到了有树木遮蔽的地方,就不好射击了。
舒亚男在极度震惊中回过神来,强行逼自己考虑对策。“这是个陷阱!”她无法静心思考,只能出于对云襄的了解,本能地阻止弟弟,“任务取消,让所有人快撤!”
“凭什么?”寇元杰愤怒道,“你怎知是陷阱?”
“那个人,我认识。”舒亚男的声音微微颤抖,“他一定设下了陷阱,我们杀不了他!”
“你认识云台弟子?”
“别说了,快走!”舒亚男不愿细说,把箭收回匣中,急切地想带走弟弟。
但寇元杰面色一沉:“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当机立断做了个手势,刹那间,一阵箭雨从树叶中狂涌而出。
“有埋伏!”只听一声厉喝,岸边一行人包括老者都掏出了武器,把云襄牢牢护在中间,举起刀剑将四面八方的箭雨挡住。与此同时,埋伏在码头四周的黑衣人腾空而出,依靠射箭的方向,朝着躲在树上的凌渊杀手发起进攻。
寇元杰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好。“快跑!”他急着后退,而舒亚男不由分说,拎着他的衣领想用轻功带他走。但黑衣人已经判断出他这个发号施令的方位,正聚在这棵树下,全力向上围攻。
云襄站在岸边,微眯着眼睛,抬起头。他事先勘察过,最佳的射击方位就是那棵高大的杉树,所以影子一定能在那棵树上抓住凌渊头目。
树冠之上,一男一女一跃而起,企图用轻功突围。这一点云襄也早有预判,埋伏在附近树枝上的影子正掠过晴空,截住他们的去路。
突然间,那女人回头向他这边看了一眼。
云襄忽然觉得日光怎么如此猛烈,明晃晃的洒下来,像是要刺穿他的头颅似的。他一阵头晕眼花,站也站不住,但那一眼已经牢牢地烙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是亚男……是亚男啊!
一些浮光掠影的片段以极快的速度涌上心头。舒家镖局。凌渊妖女。姐弟。南都。还有亚男之前展露的武功……
“停手!”云襄大吼道,“全都停手!”
康乔正站在他身侧,诧异地望了他一眼:“你说什么?”
“快停手!”云襄猛地抓住康乔的衣领,“叫那些影子停手!不准进攻!”
“你疯了?!”康乔难以置信,但看到云襄眼眶通红,抓着他的衣领,他还从未见过公子襄如此失控。于是康乔吹了一声口哨,正在进攻的影子得了他的命令,都停止了动作,飞速撤退。
凌渊的大小姐和少主借此机会,成功逃脱。
“怎么回事?都快得手了!莫爷非杀了你不可!”康乔气急败坏道。
云襄的表情却愣愣的,一言不发,失魂落魄。他陡然坐在了地上,埋着脑袋,像一块委顿的石头。
酉时,连升坊二楼。
一勾飞檐隔断了落日,远处云霞漫天。房门和窗门都敞开着,微风穿堂而过,吹动云襄的衣襟。桌上的白瓷酒瓶沁凉如冰,已经倒好了两杯女儿红。
几乎无声无息,舒亚男出现在门口。
“你来了。”云襄靠着门栏,抱着双臂站立,对她微微一笑。
“我一向准时。”舒亚男也笑了,走到桌前坐下,先痛饮一口酒,再把空酒杯掷在桌上,动作干净利落。
云襄慢慢地走了过来。“你弟弟呢,还能出门吗?”
这自然是在暗指寇元杰受的伤。舒亚男气不打一处来,反击道:“你‘养父’呢,压根儿没来吧?”
“他原本要来的。”云襄坐下,语气平淡,“但听说有人要杀他。”
“我弟弟本不该来的。”舒亚男也不示弱,“因为也有人要杀他。”
“看来,”云襄惨淡地笑了一下,“这门婚事真是一波三折啊。”
——因为他们互相欺骗,互相隐瞒,又互相算计。舒亚男咬唇,故作冷淡:“不喝酒么?”
“不喝,”云襄还是带着平和的笑容,“我下了毒。”
舒亚男怒从心起,拔出自己腰间的刀,“啪”地扔到桌上。“好啊,那不妨试试看,到底是你的毒发作更快,还是我的刀更快?”
云襄眼里带着无畏的笑意,“想试试吗?”
舒亚男看不得他欠揍的笑容,拿起桌上的刀向他刺去,但他的身形却突然消失,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出现在房间的另一边。等舒亚男持刀追上去的时候,他再度移形,转眼飘掠至她身后。
“用逃十息来对付我?你胆子可真大。”舒亚男不屑道,不再追击他的身影,而是放下短刀,原地等待十息过去。
云襄也停住脚步,神情丝毫不见慌乱。舒亚男在心里默默计算时机,十息一过拔刀暴起,横在他脖颈前,把他逼得靠墙而站,硬生生压着他不放:
“这下没花招了吧?”
他个子比她高,却被她横着刀压制,只能略微低头,在咫尺之间俯视着她的脸颊。他举起双手作投降状:
“没有了,你知道的。我现在任你处置。”
舒亚男冷笑一声,讽刺道:“我哪敢处置云台未来的门主啊。”
他平静回答:“有何不敢?我也曾妄想要向凌渊的阁主提亲呢。”
她心头汹涌,依然不依不饶:“亏我还以为自己要做云夫人,原来,应该是骆夫人吧?”
论斗嘴她怎么是云襄的对手。他平心静气说道:“纳采之后便是问名,这下我应该用哪个名字去找媒婆占卜呢,是舒亚男,还是寇莲衣?”
舒亚男凝视着他的眼睛,他依然挂着不甚在意的笑容,但她竟在他眼底看出了一点点凄凉的意味。这下她也无心再跟他吵架,收了刀,移开视线,说:“把解药给我。”
他摊开双手:“我没有下毒,刚才是骗你的。”
“你!”她差点又要提刀逼近。
“你还是这么容易被骗……”他带着既嘲弄又怜惜的笑意,歪头看她,“以后怎么能执掌凌渊啊?”
“你难道就能当个合格的云台门主?!”
“我不能。”他十分坦然,“我已破了情戒。我给我师父写过信,他原本要来南都处理此事。”
舒亚男抬头,对上他的视线。他的眼眶已经泛红,眼眸亮晶晶又湿漉漉的。她心怀不忍,也不由自主解释道:“我把寇元杰叫来南都,也是为了商量此事。我之所以……刺杀你们,是为了让寇元杰欠我一个人情,好逼他支持我们。”
一会儿是“我们”,一会儿又是“你们”。她说完这话,陡然意识到他们的处境已经四面楚歌,腹背受敌。她一咬牙,一狠心,又举起短刀抵着他的喉咙:
“该知道的都知道了,现在让我们开诚布公,说点真话吧。”
他再次被她用刀抵着,却淡然自若,注视着她的脸,眼睛都不眨一下:“你说。”
“我要你离开南都,今晚就走,以后再也不回来。”
他眼睫微颤。“如果我说不呢?”
“那我现在就杀了你!”舒亚男把刀刃狠狠逼近,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
然而,他依旧平静。“好啊。你杀了我吧。”
她愣住,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观察她的反应,一边继续补充道:“逃十息已经用不了了。二楼现在没有任何人。你杀了我吧,没有什么可以阻拦你。”
“你以为我不敢吗?”她恼羞成怒道。
“不是不敢。”他停住,却没有说接下来的话。他的眼神落在她脸颊上,一寸一寸拂过,像微风,像水波,像晒过阳光的绒被,跟她今早醒来时看到的眼神一模一样。
不是不敢。是不舍。
你舍得吗?
舒亚男放下了刀。他是开赌坊的,他从未赌输过。因为他从不参加绝对公平的赌局,他老是出千,老是犯规。
这次也是。
“寇元杰已经猜到了十之八九。如果让我阿娘知道了,你会死的。”
“我们可以想对策。”他诚恳又急切,“坐下来谈谈,行吗?”
舒亚男却摇了摇头。“你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我也一样。”
他眼眶微红,咬着牙说:“我不会让云台的人动你一丝一毫。”
“真希望我能做出同样的承诺。”她黯然低下头,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可惜,我做不到。”
云襄沉默了。她做不到,他又敢说自己一定做得到吗?一个是云台门主的亲传弟子,一个是凌渊阁主的亲生女儿。他们之间,隔得太远了……太远了。身不由己,无路可退。这个小小的房间就是他们的一切,见不得光。
落日熔金,残阳如血,晚霞从窗外照进来,映衬着两张没有血色的脸。舒亚男握紧了刀柄,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说:“我要走了。”
云襄蓦然抬起头。
舒亚男没有看他,接着说:“我会处理好凌渊的事情。如果有转机,我一定回来找你。如果没有,你就当我从未存在过。”
她凄凉一笑,“也罢。舒亚男这个人,本来就从未存在过。”
说完,她竟然看也不看他一眼,直直冲向阳台,然后翻身而下。云襄猛地惊觉她的动作,疾速去追,但他没有轻功,如何追得上?
她的身影消失在暮色里。
云襄一拳捶在阳台栏杆上,发出困兽般的声音。他极目远望,眼眶通红,却看不到一丁点她的踪迹。
暮色深沉,化作夜色。南都城亮起星星点点的灯火,高低错落的楼阁瓦檐被灼成一片灿金,恍若波光粼粼。
他要去找她。
【TBCorEND】
*写到这里就停了是因为我也不知道后面要怎么写……(得看剧情怎么演……
*“你还是这么容易被骗……以后怎么能执掌凌渊啊?”这句话脱胎自狂飙哈哈哈
追妻火葬场
后续偏离原剧剧情私设如山
真的火葬场来了
假设璇玑追夫并未发现司凤假结婚,假设雪灵芝没那么好催熟,假设决裂之前二人已共赴巫山。
(谁还敢说司凤不行!)
如有雷同,
肯定你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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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老神在在的模样,实在不该是一个看上去不过四五岁的孩子该有的,禹司凤听的有些心惊,“你看上去才多大,就……”
“你别看我看着这么点,其实我年纪不小啦,”小汤圆吸了吸鼻子,“我娘怀我的时候正懵懂呢,...
“你别看我看着这么点,其实我年纪不小啦,”小汤圆吸了吸鼻子,“我娘怀我的时候正懵懂呢,身边一个家人也没有,一不小心就早产了。”
“我娘没有办法,只好去找我爹,结果我爹见都不肯见我娘……我娘带着我一路吃了很多很多的苦,好多年了我才跟个正常的孩子一样长大,”小汤圆打了个饱嗝,将鱼骨头顺手丢到一边,“我也好想快快长大,长大了,我就能堂堂正正的保护娘亲了。”
身体的反应或者永远比思绪来的更快,禹司凤只觉得自己的胸口隐隐发痛,他无法想象这个孩子是在怎样的环境下长大,又是如何养成了这般谨小慎微的性子,他犹豫着伸出手,想揉一揉这孩子的头发,就好像他曾经对褚璇玑做的那般。
可惜未等到他触碰到,忽而一阵罡风贴着脸颊而来!禹司凤心念一动,便瞬间移至五步开外!他不禁皱起眉头,朝着那罡风的方向看去——是一个黑衣男人,模样生的极为俊美,禹司凤确信自己没有见过这个人,却依稀觉得对方身上的气息有一些熟悉。
那黑衣男人却好似认识他,眯着眼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眉目之间流露出一丝不过如此的意思,禹司凤颇有些不解,便听那男人轻哼一声,问道:“汤圆,我之前怎么教你的,嗯?”
汤圆崽子吓得蹦起来,赶紧站直了身子,怯怯道:“舅舅,你忙完啦……”
原来这便是汤圆嘴里那位十分厉害的舅舅,禹司凤细细打量一番,却丝毫看不出深浅来,的确是个相当厉害的人物,只是这位舅舅,似乎并不太待见他,方才出手,便是下的死招,禹司凤摸了摸自己的脸,若是方才他反应再慢些,这张脸怕是要给毁了。
(罗睺计都:呵呵,毁的就是你这张小白脸,看你还拿什么哄骗褚璇玑这个笨蛋:))
“出来之前教过你,不是随便哪个不相干的人给你的东西你都可以吃的,忘了?”这人似有所指,在“不相干”三个字上刻意咬的重了些,汤圆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喏喏道,“可是舅舅……这个叔叔很好,他不是坏人……”
“什么时候好人坏人是用眼睛可以看出来的了?”黑衣男子冷笑几声,“有的人道貌岸然虚伪至极,有的人狼心狗肺抛妻弃子,这些人外表看上去端的都是一派正人君子,我同你说的这些你都不记得了!”
这话许是严厉了些,禹司凤看不惯小汤圆这般被训,即便知道极为不妥,也是站出来施了一礼道:“抱歉,是我看令侄十分可爱,主动亲近,对不住。”
黑衣男子瞥了他一眼,竟是理都懒得理他,直接转身道:“汤圆,我们走。”
小汤圆应了一声,迈着小短腿小跑着跟上舅舅的步伐,却也不忘回头可怜巴巴的瞧着他——手里的那串烤鱼,然后冲他摆摆肉手,算是再见。
禹司凤别过这个一面之缘的孩子,继续深入云梦泽内,陆陆续续又发现几只妖物的尸体——只是与之前颇有些不同,有几只却是死于利刃之手,下手之人极为干脆果断,直指要害而去,死后再剥离妖丹,一气呵成。
更让人惊讶的,禹司凤居然从这伤口之中,感受到了一丝钧天策海的气息。
那毕竟曾是融入他双肋之下的利器,伴他而生数年,他不可能感觉错!可钧天策海当年早随着魔煞星的心魂一同消失,怎么突然又会出现在此处!
世上能驱使的动钧天策海的人并不多,此处离魔界不远,禹司凤决意去一趟焚如城,问一问无支祁。
再在这云梦泽查下去也没什么结果,他即可启程,不肖一日便抵达魔界边境,待隐去身上磅礴仙泽,他便直接落在无支祁的宫殿前。
之前他也曾踏足此地,知晓这宫殿看着大,却只有无支祁和紫狐二人居住,极为冷清,只是靠近门边的时候,却听得宫殿中传来一阵喧闹的人声。
“好了没啊好了没啊,本神君都要饿死了!”
这般贪吃,该是那条贪吃蛇。
“腾蛇!你没长手啊!干嘛要别人伺候你!”
这听上去好似是褚玲珑的声音,只是她惯来在人间走动,怎会此刻出现在魔界?
“就是,我说腾蛇,你属狗的啊,我们这才刚到,你就闻着味儿来了!”
这该是钟敏言了,他同玲珑向来是焦不离孟,公不离婆。
禹司凤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百年了,自从璇玑失踪后,他再也未感受到这般的烟火气,这般……让人觉得怀念的气息。
“嘎吱”一声,禹司凤推开门,看见腾蛇正四仰八叉的躺在座椅上啃着一串葡萄,玲珑跟敏言坐在旁边颇有些不满,却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透露出可谓称为惊吓的神情。
接着,他便听到一道娇俏的女声自屏风后而来:
“腾蛇,我刚刚跟紫狐在后面找了半天,你要的玫瑰葡萄没有了,换个别的呗~”
禹司凤觉得自己的心脏在那一瞬间,猛地被一双无形的手给死死攫住,那拿捏的力量之大,居然一丝呼吸的缝隙也不留,他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就仿佛这一百年来反复在梦里听到的那样。
那是褚璇玑的声音。
而他深埋血肉,刻入骨骼的少女,端着一碗冰镇葡萄,挑起那绣着葡萄藤的帘子进来,嘴角噙着的是他看惯了的笑容。
便是这须臾,禹司凤便彻底定在原地,他竟连呼吸都不敢,唯恐一个不经意,就亲手打破这场梦。
这场,他盼了整整一百年的美梦。
褚璇玑显然没料到禹司凤会突然出现在此,也是明显的愣了一下神,不过很快,她便调整好表情,冲他扬起一抹笑来。
她说:“呀,好久不见呐,司凤。”
一如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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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了!
今天不在状态可能后期要小小修改一下
没错,我们的大舅子就是天上地下第一人罗睺计都
关于璇玑跟汤圆还有罗睺计都这一百年的经历
后期会有机会让禹司凤完完整整的知道的
火葬场嘛
火烧的越猛烈才越好不是嘛~:)
强制爱
京城西郊山高水远,踏青的好去处。
可怜那刚如愿以偿博得张晋然欢心的小娇娘竟在踏青途中被不知哪闯出来的贼人掳走了,端午着实算得上一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惊鸿之姿不落于寻常的平庸,眉眼细巧却坚韧,身姿高挑纤盈,如一株微风中摇曳的杨柳,好看极了,燕子京最喜欢她穿红衣的模样。
若要品鉴世间最为极致的颜色,那该是红与黑。
一个是极致浓烈鲜艳的殷红,像喷涌的血,像燕家被屠戮满门那一夜的惨烈血色,另一个便是最为极致压抑的漆黑,像极了阴鸷的乌云,像极了风雨欲来。
“燕子京,你这是做什么?”
端午虽未被束缚手脚,却也难以在狭窄逼仄的角落里灵活行动,她怒视着他,......
端午虽未被束缚手脚,却也难以在狭窄逼仄的角落里灵活行动,她怒视着他,那素来盈满笑意与明亮的眸子此时成了锥心刺骨的利器。
燕子京便愈发确定了,她已经忘了仇恨,彻底地爱上了这个本处心积虑接近勾引的男人,张晋然身份尊贵,又是当今王爷的心腹。
她攀上他,以他权倾朝野的威望力量来作为复仇资本,而今却忘了个干净。
真是可笑。
“端午,你怎么能爱上他?”
男人双眸血红,语气慌乱焦灼,带着些嫉恨与怒火,几乎是用了蛮力将挣扎的人儿牢牢困在怀中。
“我就不该让你去接近他。”
他已经行走在疯魔的边缘……
“我没有爱上张晋然,燕子京,你快放开我。”
她虽会点武功,也养精蓄锐了许久,可就那三脚猫的简陋功夫,除了千载难逢的瞎猫撞上死耗子的良机,只怕是没有成功性的。
二则天生的巨大力量悬殊,端午不过是只仗着主人纵容才能为所欲为一二,现下如同折翼的金丝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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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阳楼记
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百废具兴。乃重修岳阳楼,增其旧制,刻唐贤今人诗赋于其上。属予作文以记之。
予观夫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此则岳阳楼之大观也,前人之述备矣。然则北通巫峡,南极潇湘,迁客骚人,多会于此,览物之情,得无异乎?
若夫淫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隐曜,山岳潜形;商旅不行,樯倾楫摧;薄暮冥冥,虎啸猿啼。登斯楼也,则有去国怀乡,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极而悲者矣。
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而或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登斯楼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时六年九月十五日。
《四海重明》,南颜×嵇炀。
设定:种下灵犀印,南颜会怕冷。
请勿上升,请勿外传
全文5880字
00
灵犀印,一旦种下,不仅两人不可分开超过十里,而且,修为差的一方,容易体寒怕冷,需得另一方的“触碰”才能缓解。
01
从前的少苍帝君,变成了人人喊打的嵇炀,还被一个女子当“药材”捡了回去。
嵇炀原本是打算走的。
奈何,天意弄人——南颜体内藏有“七浮;南颜的娘亲给他种了灵犀印。少苍不得不变成“嵇炀”,留在南颜身边,暂且护她周全。
不过。最近,嵇炀很...
不过。最近,嵇炀很警惕:南颜这厮,总是借口靠近他,不仅动手动脚,而且,一有机会就往他怀里倒!
并且,这姑娘初见面,就亲口承认——“我看上了你的身体!”
作为帝君,嵇炀直觉自己这辈子是不会就范的——毕竟,作为男德典范,他向来忠贞不二,只会心许一人。
02
南颜何许人也?传说中的“毒妇”,众人口中的“怪胎”。
但是,自打两个人种下了灵犀印,嵇炀发现了南颜的一个秘密——她体寒,而且,一旦劳累,时不时就晕倒。
03
嵇炀何许人也?
嘶,这么比喻吧:对南颜来说,嵇炀是冬日的暖阳,沙漠的绿洲,濒死的稻草。
因为,嵇炀体热,毒不死!
关于“灵犀印”的存在,南颜不知晓,所以,她直以为是嵇炀这坏家伙搞得鬼。
他好暖和呀!她一碰他,头不晕了、眼不花了,甚至,感觉所有的不舒服都如沐春风一般。南颜心里苦——外界传言,果真不错!帝君少苍心狠手辣。
04
“嵇炀,我救了你,求求你,再给我摸一摸好不好?”
面前的少女,娇娇俏俏的,五官灵动,求人的时候,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像是狡黠的小白兔。但是,在嵇炀眼里,这“小白兔”不白,这兔子,黑着呢。
“够了啊!”嵇炀两只手死死裹着衣袍,生怕少女又倒进怀里,活像护着贞洁的“黄瓜闺男”。“吃毒药和摸小手,你只能选一个。”
南颜眼里的男人,一个人影晃晃荡荡,快晃成了三个人——糟糕,她又开始犯病了。“我最近不知是不是中毒了,时常感觉冷。但是,一靠近你,就如沐春风。”
南颜无奈,她哪里不知道“男女有别”?但是,生死面前,谁管得上“授受不亲”?
嵇炀嘴角压不住地往上翘,非常臭屁地挑眉。“本君自然晓到自己的魅力。”
【呀,这倔牛!】南颜腹诽着,索性,心一横,两只手就去抓嵇炀。
05
作为修道大成者,嵇炀本就术法上佳、身法一流,更何况躲避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
不过一闪身,南颜就扑了个空。她那小身子,跟筷子似地,眼看就摔在地上。
到底是心有不忍,嵇炀伸手,迅速地薅住了南颜的后脖领子。
嗯哼,没料到呀。也就着须臾的工夫,南颜的速度堪比“色狼”了——
她不仅在男人怀里转了个圈,而且,那柔若无骨的手掌,直接贴在了嵇炀滚烫的胸肌上。
【老实讲,男人的胸肌很软、很暖。话簿子里说的“硬邦邦的胸口”,看来,是没有摸对地方。】
碰到了他的身体,南颜浑身经脉热气游走,一寸寸的舒展开,心力一点点的恢复,此刻,寒冷的不快缓解,难免脸上露出缓和的表情。
可,这“大呼一口气”的表情,落在嵇炀眼里,更像是——登徒浪子!!
06
向来男人非礼女人视为“猥琐”,但是,律法并未言明:女子非礼男子该当何罪?
嵇炀几乎从牙缝里挤出女人的名字,耳后根都烧红了。“松手。”
南颜也知自己理亏,恋恋不舍地从嵇炀怀里爬出来。“帝君,我真不是故意要占你便宜。你、你摸起来,真暖和。”
“哼。”嵇炀冷哼一声,洁癖似地,掸了掸衣服。但实际上,心如擂鼓。“我不与你计较,但是……”
这句转折未曾落地,本来还红脸欲泣的少女,脑袋一歪,软踏踏地就倒在了地上。
嵇炀下意识地用手接住南颜,探了探她的脉搏:竟是脉象微末,时有时无。
【难不成,这灵犀印对她伤害如此之大?】
嵇炀回忆了一下近来的点滴,一只手伸出去,又握紧。男德之美,让他收手;救人之心,教他伸手。
总之。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嵇炀到底是……握住了南颜那冰冰凉的柔荑。
07
“你看,我没有骗人吧?”南颜可怜巴巴地望着嵇炀,一张小脸委屈又尴尬的样子。
两个人外出采药,南颜因忽然脱力头晕,一头栽进了河里,若不是嵇炀发现及时,她就得命沉河底了。
此刻。
破败的土地庙里,两个人隔着烘烤的衣服,说着一些有的没的。
“行了,知道了。”嵇炀表情不太自然,把烤好的鱼递过去。“先吃点东西,补充补充体能。”
“你不是帝君么?不能用灵力咻咻,烘干衣服?或者,咻咻带我回家?”南颜接过食物,声音期期艾艾的。“再说,天这么冷,比起食物,我其实,更想要你。”
【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明明晓到这家伙图的是他的“摸摸”,嵇炀的一颗少男心,却不由自主地联想一些旖旎暧昧。他默默思忖:【对呀,为何我第一反应,是要和她待在一起?而不是用灵力解决问题。嗯,定然是和这笨丫头待久了,我的脑子糊涂了。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旷野天寒。
嵇炀一张冷淡的脸上,烘着热烫的火。但是,他自个儿知道……此刻的体热,不是因为火源,而是,因为南颜。
08
“手给我。”嵇炀极力克制,目无表情地伸出手掌。
结果——
一只皙白粉嫩的小脚放在了嵇炀的掌心。
“唔……”南颜两只手抓着鱼,啃了满口喷香,加上,得了嵇炀的“摸摸”,整个人心旷神怡,难免舒服地叹息一声。
“闭嘴。”嵇炀声音里藏匿着羞臊,干枯的心,有种刺痒的感觉。
【这感觉,像什么呢?】
【像春日的微风、夏季的冰藏,更像冬日漫天大雪里,俏丽枝头的红梅,星星点点绽放出无数红艳艳的璀璨。】
“别动。”嵇炀两只手握住少女的脚掌,一颗心更是杂乱丛生——
【她到底明不明白?对于俗世来说,见了、碰了女子的脚掌,是要、要娶回家的。】
南颜这才后知后觉——小脚被嵇炀的两只手掌包裹着,无数的热游弋进肌理之下,切切实实地,让她有了一种“活着”的感觉。
星辰发着寒光;破庙里亮着火。
南颜隔着影影绰绰的衣服,望着眼前的嵇炀,破败的屋顶洒下的月色里,男人的影子有了一种美妙温软的气韵。
“嵇炀?”
“嗯。”
“你说,我是只对你的摸摸有感觉,还是,其他人也可以?”
庙外,应景的一声“哞”地牛叫声。
嵇炀一口老血哽咽住,少男心粉碎。“怎么?你还想占别人便宜。”
【哼,女人果然狡诈!摸了他、碰了他、非礼了他,居然还吃着锅里看着碗里的?!】
“没有没有,别人哪有你好。”南颜又啃了一口鱼,回得干脆——呔,孤男寡女的,她又靠他的“摸摸”续命,还是顺着他的话比较好。“我就是觉得,你真的很好!而且,很好用。”
嵇炀后背的热汗滚了一层——这女人果然要的不止是“摸摸”,她果然还是觊觎他的身体!什么叫好用!!正经人会说这句?!
“登徒子!”嵇炀开口。
南颜默默挨了男人一句骂,倒是也没反驳——嗐,事实来说,是她离不开嵇炀这个“续命摸”,纵然是她吃亏,但是……也不好开口。
啧。
南颜这一沉默,嵇炀越发诡异地脸红,但是,却没有松开握着人家少女的脚踝。“南颜,我警告你,除了摸,你别想要我别的!”
【要别的?!】
南颜纳闷地“哈”了一声。“我,我要你别的什么了?!”
嵇炀再次淡淡地“哼”了一声,一句绝杀。“我的贞洁!”
南颜:哈?!什么狗屁帝君?莫不是傻的吧?
南颜小脚乱踢一气,然后,听得嵇炀痛苦的“嘶”了几声。
【嗯?!这脚感,才是话簿子里说的“硬邦邦”。】南颜脑子转了几圈,明白过来:她是踢到嵇炀那、那地方了。
“对、对、对不住……”南颜假笑了一下。
“你肖想本君的念头,已经写在了脸上。”嵇炀痛得汗都冒了出来,生生忍住了,喘息几口。他暗自想:【南颜呀,南颜,你就自己骗自己吧,还说不喜欢我?!】
09
此时、此刻、此景。
她,是南颜。
他,是难言之欲。
灵犀印:【恋爱,我包的~】
————
提问:嵇炀和南颜的cp名叫啥?
隐藏结局:恋爱脑,男人最好的嫁妆。而且,他腹诽。
看了抖的预告,脑洞一下。
全文2517字
“四人小分队”正式成立的时候,南颜隐约发现:嵇炀看她的眼神很不对劲。
龙太子看她,目光清澈;
小狐狸看她,目含狡黠;
嵇炀看她,靠,隐忍咽津。
南颜是个直脾气,她叉腰伸手,纤纤玉指就差戳到嵇炀脑门上。“你看我的眼神,怎么跟门口大壮看绿草似地。”
嵇炀穿着蓝色的袍子,束腰一勒,显得他整个人正气凛然。“阿颜,腰以下的事,你能不能少想点?”
...
所有人立即视线看向南颜。
南颜吃瘪地红脸低头——【妈的,不是她恶人先告状。而是,嵇炀的腰,勾人的刀!是眼睛,它不由自主啊。】
对于“看上嵇炀”这件小事,南颜本人没什么震惊的。毕竟,190的身高,条顺脸帅武功好,这样的嵇炀,多半是惹人怜爱的。
“嵇炀,你有心上人吗?”南颜问。
“你一定要现在问吗?”嵇炀回。
“嗐,你一个大男人,干嘛假正经呀?问问又不会少块皮。”南颜笑,很是自来熟。
嵇炀面无表情,但,整个人往水里躲了躲。“没有。快走。”
南颜笑得不行——嵇炀哪里都好,劲瘦的小腰和八块腹肌,就是他为人太古板了。
“哦,我忘了,洗澡的时候,是人类最脆弱的时候。行了,我走、我走,你别瞪我。”
嵇炀在水里,只拿一双眼睛瞪南颜的背影。
南颜走到一半,又忽然扭头。
嵇炀一瞬脸红,猛地扎进浴桶里,咕嘟咕嘟冒了好几个泡泡。
南颜心里舒畅,找到点“调戏良家妇男”的快乐。
入夜,月明星稀。
南颜正躺在床上静待美梦呢,一翻身,就看到了嵇炀。她吓得不轻。
显然,嵇炀就这样盯着南颜的背影,许久许久了。他突然开口,“我娶你吧。”
南颜一脸呆滞,杏眼眨了眨。“大晚上,你中毒了?”
嵇炀的一张俊脸,古板无波。“你摸了我耳朵、看了我洗澡,而且,一开始就对我动手动脚。”
南颜只想占点男色便宜,没想对男人负责。她抓抓下巴,又摸摸鼻子,渣女语录,信手拈来。
“嘶,那个,帝君~是这样的呀……我是医者,你是病人。这、这病人在医者眼里,就是块猪肉。你懂的吧?”
嵇炀哼一声,冷脸指责。“我就知道你是那种人!”
哎呦。
一听这话,南颜不干了。她抬手就摸到了嵇炀的腹肌上。“那种人是哪种人?哦?这种人?”
南颜越说,手越不老实。她想:【手感真好,再摸摸、多摸摸。】
嵇炀颇有“羊入虎口”的后知后觉,他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咬咬牙,忽地翻身,把南颜压压制住,他直直地看着她。
他的呼吸又乱又沉。
南颜一点点的慌,但是,想到嵇炀是个“修道者”,她又很嚣张——【臭小子,假把式!女人的嘴都没香过吧?】
嵇炀一听南颜的心声,人都快烧成灰了,他一张脸埋进她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鼻端全是南颜的体息。
“南颜!”他的声音,又愤慨又委屈的。
南颜心里狂笑,心说:【就知道你不会!哥们,吓唬吓唬我可以,别把自己给骗了。】
嵇炀听着南颜的心里话,无语凝噎,浑身都烫,偏偏这女人不知死活。
良久,帐子里响起嵇炀的一句话——
“你!轻薄于我!!!”
南颜坏笑,一只手在嵇炀的胸间、腹间放肆,隔着布料感受着他。
“帝君,这才叫轻薄。”
实话实话。
原本,南颜没想这么快就上手占便宜的。
可,嵇炀送上门、送到床,她不下手,都感觉对不起这厮的正经。
于是。
每每到了夜。
小小的床帐里。
无人知道,她可以对一个正经、古板的帝君,如此放肆。
嗯。
好几次,都把嵇炀弄哭了。
且。
每天早上,嵇炀都要冷脸洗床单。
日子一长,南颜莫名咂摸出不对劲——好像,不是她占嵇炀便宜。而是,嵇炀故意让她占便宜。
不过,为时已晚。
因为,嵇炀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哟,回过味了。”嵇炀的脸上,多了两分坏笑,腹黑属性一览无余。
南颜回想了一下两个人的点滴,后槽牙快咬碎了。“你!扮猪吃老虎!你、你!假正经!!”
嵇炀一把握住南颜戳到他脸上的手指,放在唇边亲了亲。
“阿颜,是我假正经,还是你不正经?正经人,会遭不住我的假正经么?”
南颜快被【正经】两个字搞晕了,她脑袋发热,转不过弯。
嵇炀非常霸气地将人一压,暧昧的吻随之送上。“不着急,你慢慢想。我……慢慢来。”
隐藏结局:“阿颜,你这轻薄手段,不行啊。来,夫君教你……”
《四海重明》,南颜×嵇炀。看了预告,火速短打。
全文2586字
宗门比试在即,南颜的术法、灵力之流,均算末位。
寻常时候,南颜也就算了,她没有争强斗狠的欲望,不会生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心思。
但是,这回不一样。
因为,这回开谷比试,里头有稀罕的药材,是治疗心疾的必备物。
要说【快速提升】的法子,有。
而且,有三种。
内修、夺功,这两种法子,南颜做不来。于是,她就盯上了“双修”这条路。
......
“噗!”小狐狸不顾形象地喷了口茶,“你说啥?”
“我说,你要不要和我和合双修。”南颜无辜地眨眼。
小狐狸脑袋歪着,随即整理衣襟,一副君子风光霁月的模样。“姐姐,这种事,你不能问‘要不要’,你开口、我就行。”
南颜跃跃欲试,苍蝇式地搓搓手。“来吧。”
小狐狸抬头看看天——好大的太阳,正是好日头。“姐、姐姐,这种事,起码也要等月亮高悬吧……”
南颜无语,“这种事还要看时辰?”
小狐狸一副被雷劈的表情。他算是明白了——南颜根本不理解【双修】内涵。可能在她看来,这事儿跟【调休】差不多吧。
小狐狸憋了点坏水,想到气死嵇炀的法子。“姐姐,这种事,不仅要看时辰,也要看人选的。我听说,草木系的精怪,最是大补,你是医者,自当知道药材的妙处。不如,我们一起去后山,寻个人参精、板蓝根精什么的。”
只因昨儿个南颜念叨了一句“想吃野味”,嵇炀一大早就出门,在山上猎了个野鸡、野兔。他手里正拎着“战利品”,脚刚踏进小院,就耳清目明地听到了南颜和陌生男人的说话声。
“欸,人参精,咱们来双修。”这一听,就是南颜霸气威武的声音。
可怜那人参精,哭哭啼啼的。“呜呜呜,俺、俺向来清修,俺不会。女侠,你放过我吧。”
“开什么玩笑!你都是草字头的!装什么?别跟我藏着掖着!快修!不修我就炖了你。”南颜的话,十足流氓。
“就这里!快试试。”想来,南颜是动手动脚了。
嵇炀光听到那人参精大喊——“这里不可以~那里也不好~”
是可忍,孰不可忍。
嵇炀一挥手,已然将屋子里两个人分得老老远。
人参精见了嵇炀,犹如见了救星。“英雄,救我!”
嵇炀的一张脸,冷得像杀了一百年的鱼。他看向南颜。“你背着我找其他人?”
南颜半分没有干坏事被捉住的内疚,反而大喇喇地盘腿坐在床上。“我让你帮忙,你又不肯。帝君大人,你也不好阻碍我进步的步伐吧。”
“进步,的,步伐。”嵇炀一字一顿,看向人参精的目光,快活剐了他。“你还挑我的房间,在我的床上,想要跟一根胡萝卜双修。”
“俺是人参,大补的。比胡萝卜好一万倍的。”人参精虽在哭,但是苦唧唧地举手发言,替自己证明真身。
嵇炀感觉自己要脑淤血了,他磨牙。“好啊,晚上的鸡汤、兔子锅,刚好缺你。”
人参精快碎了,霎时吓得面色全无,泪流满面——【原以为来的是救命英雄,没想到啊……居然是毒妇的恶丈夫,夺命双煞也。】
人参精,是被嵇炀指尖一弹,飞出去几万米。
南颜颇为可惜地咂嘴。她想:可惜了草木系啊。小狐狸和我捉了好久才抓到的。
嵇炀一听南颜的心声,那点翻江倒海的醋意,多了点清明。他冷笑一声,伸手捏南颜的脸。“你倒是听狐狸精的话。”
南颜顺着嵇炀的力道,小脸往他耳边凑。“别人你不给,你自己又不行。”
尽管,南颜才开口第二句,但是,嵇炀的耳朵红得都快滴血了,他含混地呼吸了好几口,顺势坐到床边,单手抱住了南颜。“谁说我不行?!”
南颜吓了一跳,后知后觉地心如擂鼓。
两个人的心跳,一个比一个大声。
嵇炀见南颜不吭声,他试探着,鼻尖蹭蹭她的颈窝,说得小声。“术法里的双修,就是凡人嘴里的洞房。不过,你好像,刚刚开窍了。是不是?”
南颜汗颜,脸上一脸正气,她嘴里说:“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实际上,南颜心里嗷嗷乱叫——【臭狐狸!!啊啊啊啊,丢脸死了!!】
嵇炀耳膜都快炸开了,他额头轻轻撞了一下南颜的额头,温言细语。“嘘。既然,你不知道,那……我教你。”
南颜抿唇的一瞬,一个热的吻送了过来。
帝君威武。
没日没夜,没休没停地,和合双修。
待闯关那日,南颜是突飞猛进,一飞冲天呐。
隐藏结局:腹黑帝君之亲嘴亲破皮
黄天狂带着他手下的一众兄弟终于在大漠中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城邦。
在外强攻期间,黄天狂为了格心薇的安全,把她安排在了死风区。胜利后黄天狂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我倒是要让那个娘们看看我行不行。
战后的新城还需要重建,但黄天狂已经等不及,驾上快马就朝死风区而去。
刚到死风区,黄天狂就看到格心薇等在门口,他双眉一挑问道:“你这女人消息倒是灵通,这是知道我打了胜仗前来迎接我?”
格心薇面露喜色,她借着黄天狂的力一下跃上马背,紧紧搂住黄天狂的腰身,毫不吝惜地夸赞道:“不愧是我的男人,不枉费我天天守在门口等你的好消息!快让我看看受伤没有。”
若问狂浪大笑:“谁能伤到我?你不如去问问敌手伤成什么样!”...
若问狂浪大笑:“谁能伤到我?你不如去问问敌手伤成什么样!”
格心薇掐了一把若问的腰,颇有些抱怨:“当初我要和你一起去你死活不让,害得我苦等这么多天!”
黄天狂内心又惊喜又得意,一把握住格心薇作乱的手,嘴上却说:“带上你干嘛?除了给我添乱还有什么用!”
格心薇生气起来,她上手便拧若问的耳朵:“黄天狂!你是不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二人一路打打闹闹回到了新城,新城破败,格心薇却展露孩子般的好奇心,一会指着这里要种满花,一会跳到高岸上要建个塔台,白天放哨,晚上观星。
“若问!”格心薇蹦跳到若问面前站定,“现在你城也有了,事也完了,是不是可以和我四处去玩了?”
“谁说我事完了?”黄天狂不以为意,“城主夫人这不是还没抢来?”
格心薇愣住了:“你说什么?”
黄天狂没有发现格心薇的异常,继续说:“我和你说过的,能配得上我黄天狂的女人必须是大漠第一美人——皇北霜!但是我也不会亏待你,你愿意就留下,不愿意留下我给你一笔钱,再给你几个武艺好的兵,随你想去哪都行。”
黄天狂敢这么说就是因为深知格心薇不会离开他,之前又不是没试过,赶也赶不走,骂也骂不跑,格心薇的深情给了黄天狂最大的底气,让他可以肆意侮辱浪费消磨格心薇的爱意。
格心薇果然没有转身就走,但她也没有像往日般吵闹,她平静地问:“对于皇北霜,你有什么计划?”
黄天狂坦白:“我们刚刚建立新城,势头正盛,我打算直接强攻云沛抢出皇北霜,不过如果那战识相能主动交出人来,我就撤兵,我也不想在这种事上浪费力气。那战狡诈机敏,能用一个女人摆平的事,他应该也不会傻到和我硬刚。”
格心薇始终没有说话,听完后便转身离开。黄天狂心思都在新城的重建上,自是没心思去哄格心薇,反正她总能想办法劝好自己,又何苦我来费劲?
入夜后,格心薇换上曾经的婢女服饰,驾上快马向云沛疾驰而去。
顺利入城后,格心薇找到皇北霜,用眼色暗示她秉退众人,皇北霜摆一摆手,屋内只余二人。皇北霜还不放心,又去检查了遍门窗,回过神后却发现格心薇正看着自己出神。
“怎么了?”皇北霜轻唤格心薇,格心薇这才回过神来,笑着说:“我想好好看看我比大漠第一美人差在哪里?”
“乱说什么。”皇北霜严肃地说,语气中颇有些落寞,“我若有你一半洒脱,定活的比现在精彩。”
“哈哈开玩笑的,我自然是最好的,也值得最好的。”格心薇换上一副轻松表情,但正事不能耽误,她把黄天狂的计划全部告知皇北霜,并问皇北霜有什么应对计策。
皇北霜一边思考一边说:“我在那战心里没有这么重要,他怕是会答应黄天狂的提议把我交出去。那战能容忍我一再的拒绝,黄天狂定是不能。”皇北霜想起她与黄天狂初次接触便被下了药,心里一阵恶心,表情越发变得严肃,她继续说:“跟着黄天狂还不如去死!”
格心薇没忍住笑出声,道:“黄天狂要是知道你嫌弃他到这个地步恐怕是得发疯,死倒是不必,我想了个办法或许可以救你。”
“若那战交你出去,你想办法告知霍擎云,让他在去往黄天狂新城的路上进行埋伏,到时我换上你的衣服,你穿上婢女的衣服,趁着他们乱斗我掩护你逃跑。”格心薇说,“打斗中跑个婢女,大家应该都不会注意,只是你一定要叮嘱霍擎云做好接应,不要让咱们的计划功亏一篑。”
“那你岂不是很危险?”皇北霜拒绝道,“不行,我怎么能用你的安危换取我的。”
“这有什么危险的,到时乱斗过后,我装成你接着出发被送到黄天狂处,这次埋伏左不过也就是跑了个婢女而已。”格心薇无所谓地说,“黄天狂再生气还能拿我一个女人撒气吗?最多也就是再打来云沛,但是他新城在建,城内空虚,黄天狂不一定会冒这个险。”
“为什么帮我?”皇北霜问,“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帮我?”
“你现在是厄娜泣的娜袖,是在代替我这个出逃公主保护厄娜泣一族”格心薇难得认真,嘴角却带着一丝苦涩,“厄娜泣有我这样不顾大局的娜袖是他倒霉,但你愿意替我履行公主职责,我自然也要尽力帮你。”
格心薇顿了顿,继续说:“还有个原因,我很欣赏你,大漠第一美人,除了皮囊,还有你的不屈。”
皇北霜顿时红了眼眶,她深深弯腰行麻随大礼,诚挚地说:“我皇北霜欠你一个人情,只要你开口,我随时奉还。”
格心薇以厄娜泣大礼相还,两个女孩子相视一笑,看向彼此的眼睛都是欣赏。半响后,皇北霜开口说:“不是你的错。”
格心薇面露疑问,皇北霜解释道:“你不愿和亲,这不是你的错,人生而自由,毕竟你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
格心薇爽朗一笑:“好!那就是,‘厄娜泣有我这样不顾大局的娜袖是他倒霉,但我生在娜袖这个毫无选择的位置是我不幸’,我们各自扯平。”
格心薇一连在皇北霜这里住了几天,直到那战真的答应把皇北霜送给黄天狂的消息传出,二人准备好一切,等待行动那日的到来。
送行那日到来,格心薇穿上一袭红衣,头戴朱色头纱遮面,代替皇北霜上了马车。而皇北霜则一身素衣婢女装扮,头戴斗笠,随格心薇一起上了马车。
途中,霍擎云如约发起攻击,瞬间云沛、天都、黄天狂手下,三方混战,各种武器震得黄沙漫天,直教人睁不开眼睛。格心薇大声呼喊:“云沛士兵护我!云沛士兵护我!”闻此声,云沛士兵纷纷围住格心薇,她对皇北霜使了个眼色,皇北霜满眼不舍地随云沛士兵离开。
至此,乱斗平息。
“敌方已撤,咱们继续上路。”格心薇发出号令,正准备钻进马车,但她的面纱在刚才打斗时不小心被卷进了车轮中,在她不经意间,面纱掉落,格心薇的脸暴露在所有人面前。
侍女惊慌大喊:“她不是霜妃!”黄天狂的手下更是震惊大喊:“怎么是你?!你不是和我们老大在一起吗?!”
云沛士兵对视一眼,似乎已经明白了这是黄天狂的女人,趁对方不注意,一个闪雷扔过去,瞬间烟雾弥漫,大家纷纷遮住眼睛和口鼻。
迷雾消散后,云沛士兵早已带着格心薇不见了踪影。
黄天狂等在城中,全然没有等待新妇的喜悦。他已经找了格心薇好几天了,这死女人去哪了?看我找到你不好好收拾你的!
黄天狂正心烦着,接亲的手下一路跑来,跪下就报:“老大,有人劫走了皇北霜!”
“哦,我就知道那战狡诈,不会那么轻易让我得手。算了,日后再抢吧,现在城里这么多事我可跟他耽误不起这个功夫。”黄天狂眼皮都没抬,似乎对这个结局并不感到意外。
前来汇报的小弟见黄天狂并未责怪自己,顿时放下心来,附和道:“是啊!要不是因为城里需要人手,我们着急回来复命,定不会叫云沛把您的女人掳了去。”
“你说什么?”黄天狂停下手中动作,“我的女人?掳?”
侍从答:“是呀,不知道为什么轿子中的女人不是皇北霜,而是日日跟在您身边的格心薇,云沛那边看上去也很吃惊,他们趁乱就掳走了格心薇……”
“你们他妈的吃干饭的?!”黄天狂随手拿起手边的花盆就砸了下去,“这么个大活人能在你们眼皮子底下丢了?!现在就去召集兄弟们,跟我去云沛!”
手下兄弟们有点懵,大哥你刚才不是还说城里事多吗?
*霍展白&薛紫夜
*梅下对饮太有感觉,忍不住剧情改写+衍生,白夜夫妇必须亲亲/可能会OOC
*全文5000+3个小甜饼一发完
1.甜蜜过中秋
寒夜寂寥,四下无人,藏书阁内安静如斯,冷风透过虚开的窗扉时断时续的吹斜烛火,烛火憧憧中,紫夜半倚着身子看着医书,吱呀一声,门被人一霎打开,凛冽的雪风正对屋子呼呼灌进来,险些一瞬吹灭屋子里燃烧正旺的烛火。
携在手上的医书失力垂掷于案桌上,她漫不经心抬眸,与进门的男人目光汇聚。
霍展白从雪中走来,周身蒙上一层重重的寒气,肩上头发上有零落的碎雪花,他大步走近,含着笑微微挑眉,刻意俯...
霍展白从雪中走来,周身蒙上一层重重的寒气,肩上头发上有零落的碎雪花,他大步走近,含着笑微微挑眉,刻意俯下身子,“薛谷主,今日可是中秋佳节,听闻今年的药师谷集市喧嚣热闹,你就不打算出谷逛逛?”
紫夜一向对这些玩耍之事不甚感兴趣,每逢佳节也是在谷中与大家一起度过,遂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然后目光收回挪移到方才放下的医书上,又再次抬手自顾自的看起书来,唇边丢下一句话来。
“往时,我都是在谷中与霜红她们一块过,想必她们早已将节日所需置备妥当,我又何须出谷。”
霍展白一怔,她这不甚上心的反应倒是在他的预料之中,但依旧不放弃,他不由分说的伸手挪过她的书来,再次试图说服她,“今日不同往日,况且,我已与霜红她们提前打过招呼,今日便借你薛谷主一用。”
男人笑的有几分肆意,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借我?”
霍展白:微笑。
“她们可是同意了?”
她有些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突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这还是第一次听人将邀请说的如此理直气壮,想来没皮没脸的,除了眼前这个男人,亦找不出第二个。
他颔首点了点头。
得到他回应一霎,她蓦的偏头看向那扇虚开的窗扉,外面的落雪有骤小的趋势,银白的月光照的遍地格外明亮。
想来,她在山谷身居已久,的确是很久未曾去山谷外走走,今日中秋佳节,想来山谷的集市必定是十分热闹。
她莫名的生出几分期待来。
霍展白欺近一步,将自己身上披着的裘氅顺手脱下,正欲为她披上,她抬手拒绝,唇角不自觉弯了弯。
“今日是中秋佳节,我自然要穿得好看一些,你在门外稍等我片刻,我换好衣服便出来。”
等到她开门之时,霍展白的目光便被眼前的佳人紧锁,几乎挪不开眼,妃红的锦裙上,外搭着雪白的裘氅,整个人衬得尤为粉嫩,肌肤赛雪,此时倒不像是皑皑白雪中那株清冷的白梅,而是一朵盛开在暖春的甜美桃花。
她瞧着他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被夺了魂魄般,差点还以为自己这身打扮可是有什么不妥。
“霍展白,你这么直愣愣的看着我做什么?”
被她这么一问,男人这才察觉到自己此时的失态,又端立着身子,忍不住偏头瞧了瞧她花髻后,别着他赠予她的木簪,那隐隐压下的唇角再也压不下去,她今日这身打扮,像极了一副恋爱中的小女儿模样。
“薛谷主今日真是,—堪比画中仙。”某人字里行间都是藏不住的喜乐。
“油嘴滑舌。”
虽然早已习惯了他的甜言蜜语,但她依旧装作半分欣喜不显,然而内心跟吃了蜜似得。
今日佳节,集市灯火映瞳,四处挂满火红惹眼的灯笼,两旁小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小件玩意儿,紫夜看的目不暇接,出于好奇,身姿更是辗转于各个小摊前,而霍展白的目光则一直紧锁在紫夜的身上。
“薛谷主,中秋吉乐。”
两人正漫无目的的瞎逛着,耳边传来一名老妪的声音,紫夜脚步一顿,偏头看去。
她立即认出了这名老者,曾身患重病,被她亲自诊治过,今日见她精神矍铄,她是说不出的欢喜。
“婆婆,你的身子近来可好?”她笑的眉眼弯弯,忍不住走近一番关切。
那婆婆看见她,笑的格外慈祥,“好、好,这还多亏了薛谷主,你就是我们药师谷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啊。”
说罢打量了立于她旁边的俊俏男人霍展白,忍不住打趣,“薛谷主的郎君,乃人中龙凤,老婆子诚心的祝福你们白头偕老,喜乐无忧。”
被老婆婆这么冷不丁一说,紫夜小脸一红,倒是有些哭笑不得,赶忙朝她澄清,“婆婆,他不是我的夫君,我…我还未成亲呢。”
老婆婆笑的见牙不见眼,“薛谷主,老婆子我识人很准,这位公子是心地纯善之人,薛谷主可千万莫要错过这桩天赐的姻缘。”
一语毕,立于一旁的某人,那唇角都快翘到天上去。
两人来到一处做糖人的小摊子前,接过老板递过来的糖人,紫夜抬手瞧了瞧糖人的模样,甚感有趣。
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处戏耍,人群喧嚣声由内而外传来,紫夜好奇的加快了脚步,霍展白紧跟而上。
看着眼前的几个人穿着戏服,表演着蜀地变脸喷火,紫夜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长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表演。
在清薄的月华下,火光喷涌一瞬照亮她如画的脸庞,那一刻,人群中所有的欢呼声消失殆尽,尘世流转万千,唯有她似浩瀚星辰,照亮他孤寂又寥落的心海。
回谷的路上,一朵接一朵绚烂的烟花,在头顶上空炸开,紫夜仰着头,两只亮闪闪的眼睛变成弯弯的月牙。
“霍展白,谢谢你,今日陪我过中秋佳节。”
男人拉着缰绳的手,忍不住一颤,心头涌上了许多情绪,他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哽咽,于她耳边轻念,“雪地终究太寒,紫夜,若有机会,我想带你去策马塞北,泛舟江南。”
紫夜倏然回过头来,于烟花照亮一瞬,看清他眼里厚重的爱意,丝丝雾气漫上双眸,两人眼里的清澈一览无余。
“好,霍展白,我答应你的承诺。”
2.醉酒的紫夜,要亲亲抱抱
圆月当空,白梅树下,檀木小桌上的罐子里煮着笑红尘,紫夜倚着身子一杯接一杯的喝个不停,不一会的功夫,俨然已是微醺。
霍展白从后面径直走来,低头瞧着她微醺的模样,撂开衣袍拉拢椅子坐下,无奈摇了摇头。
她颤颤巍巍的举起杯子,朝他干杯,“霍展白,你来的正好,我们俩今夜喝个痛快,不醉不归。”
“薛谷主,你今夜醉了。”
他俯身靠近,试图挪过她手中的酒杯,那双白皙的纤纤玉手死死把着,那双翦水秋瞳似受了委屈般的,就那样静静的凝望着他。
就在霍展白不知她究竟要作甚时,而后下一秒,唇角下弯,她竟是哭了出来。
整个人缩着身子似小狸奴般钻进男人温暖的怀里。
霍展白一怔,被眼前突来的一幕着实弄的有点懵然,他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可与紫夜到底也是行止有礼。
而此时醉酒的她,就这样明晃晃的钻进他的怀里,他居然有些不知所措,两只手不知该放还是不该放,内心几番挣扎后,只能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怀里的人儿委屈的哭诉,“霍展白,你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你每次出谷,我都担心的要命,你个混蛋,以后不准抛下我,药师谷很冷,我一个人站在门口等你,又黑又冷。”
紫夜从来都是一个坚韧的女子,不会轻易的将自己的情绪剖析给任何人,更是从未向他袒露过任何心事,可今夜这通酒下来,她的这番隐晦的表白更是直白的惊心动魄。
男人仿若喉间被堵住,一时感动的说不上话来,他原以为他是一厢情愿,在无数次的寻药返回药师谷的途中,天地广阔,风雪中亦无归途。
原来他错了,他这个江湖漂泊的剑客,也会被人惦念,被人记挂于心。
只这一瞬,仿若曾经所有受过的苦难,都化作齑粉,只这一瞬,便可抵作万千。
“紫夜,对不起,我让你担心了。”
罐子里的酒煮的咕噜噜直响,白烟似雾飘散于空中,雪花簌簌而下,半饷之后,正当他困意来袭,准备入睡之时,却被半醒的紫夜死死搂住脖子。
她伸手拍了拍霍展白的脸,借着一旁黄晕的灯盏,看清男人那张俊逸的脸,借着酒气,她开始胡说八道起来。
“霍展白,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
霍展白陡然来了精神,瞪大了眼睛,不知她接下来究竟要说些什么,紧张的呼吸都不自觉慢了下来。
她一字一句的,念叨的颇为认真,“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结拜兄弟!”
说罢,偏头端起桌上一杯酒来,做出一个豪爽干杯的手势。
“从此以后,我便是你的大哥,你便是我的小弟,如何?”
霍展白额角一跳,面上看不出丝毫情绪,却努力憋下自己的笑意,这样喝醉酒,鲜活好笑的紫夜,与她相处这么久,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装作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
紫夜端正了身子,突然仔仔细细的打量着他那一张脸,两只手又猝不及防的揽过他的脖子来,含着酒气,将整张脸凑了上去。
霍展白僵住。
四唇相贴。
是一个带着酒香的亲吻。
本以为就此作罢,哪知紫夜亲过他的嘴巴以后,不甚满足,又双手捧着他的脸到处亲,完事了还不忘安抚一通。
“小弟,你长的真好看,大哥我喜欢。”
他努力拉开她,正了正她的身姿,要说对于清醒的姑娘,他还能与她打上几句嘴仗,可对于喝醉的她这般耍赖,他却毫无办法。
片刻后,夜深人静,紫夜再次倒入他的怀里,沉沉的睡去,他厚实的狐氅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
3.两个幼稚鬼打雪仗
“啪—”
一记耳光迎面而上,将睡梦中还在酣睡的男人打的睡意全无。
霍展白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天光大亮,只见紫夜冷着一张脸朝着屋子走去。
“霜红姑娘,薛谷主这是怎么了,我昨夜见她醉的不省人事,才抱着她睡了一宿,她该不会生气了吧。”
一旁的霜红实在憋不住笑,默默的将他拉至一旁,“霍七公子,我们谷主呢,并非真的生气,她只是害羞了,不知道怎么面对你而已。”
霍展白一时恍然,双压的眉一霎展开。
紫夜在药庐待上了大半天,对于昨晚喝断篇的事,她突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霍展白,她隐隐回忆起昨晚自己那番出格的举动,便觉得自己无地自容。
正思绪渐入时,霜红打开门走了进来,笑的合不拢嘴,“谷主,你快出去看看,霍七公子说是要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呢。”
紫夜闻言嘴角抽了抽,她正想找一个合适的台阶给自己下呢,这不,机会来了。
她端正身子,故意清了清嗓子,含笑应了一声,便跟着霜红走了出去。
抬眼望去,那棵白梅树下,堆着两个大大的雪人。
雪风拂过脸颊,她鼻子泛酸,想起了这些年来,虽然生活在冰天雪地里,却从未堆过雪人,如今想起来,这堆雪人少有经历,还是少时在摩家村的时候,那时,村子里的亲人总会时不时的堆起几个大大的雪人,供村子里的孩童玩耍。
如今那些美好的回忆成为对过去年少的一份独特的念想。
霍展白裹着厚厚的裘衣,满心欢喜的朝她跑了过来。
“紫夜,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说罢偏头指了指那两个雪人的地方。
“你过去仔细瞧瞧,看看这两个雪人像谁?”
紫夜依旧没有半分笑意,半信半疑跟随着他的脚步,来至两个雪人面前,却发现两个雪人的表情忍俊不禁,被他那把剑锋雕琢的,一个像霍展白,一个像她。
那表情甚是滑稽,她几乎就快要憋不住笑,目光对上霍展白的一霎,敛了神色,装作一本正经的转过身去,扔下一句。
“幼稚!”
说罢转身离开。
约莫过了几秒,背后传来霍展白的声音。
“死女人。”
她蓦的回过头来,对上他有些委屈的目光,“霍展白,你方才叫我什么?”
话音刚落,便被霍展白事先准备好的雪球一团砸中,那雪球嘣在脸上,雪顷刻便糊了她一脸,紫夜提手扒拉下脸上的雪,装作一脸严肃的模样。
见她不悦,某人方才勾起的唇角一秒便收,正想跟她道歉来着,一不留神,却被紫夜扔来的雪球给当场砸个正着。
那雪瞬间也一瞬糊了他一脸。
紫夜看着他那副狼狈的模样,活像个小老头,甚觉好笑,方才严肃的模样扔了个彻底,一下子笑弯了腰。
“薛紫夜,你等着。”
男人不服气,俯身又抓起一团雪,朝着她跑近,紫夜见状,拔腿便跑,两人围着白梅树左三圈右三圈的跑了气喘吁吁,紫夜终究体力不济,踩在一团雪上,不慎滑倒,被追上来的霍展白俯身压倒在地。
两人依旧不肯服输,随便抓起地上的一团雪,便胡乱的往对方的脖子里塞去。
又再次被糊了一脸的雪,霍展白看着躺在地上的紫夜,这副滑稽的模样,与平日里端庄沉稳的她简直判若两人,简直不要太好笑,他笑的合不拢嘴。
哪知紫夜趁机又薅来一把雪来,趁机直直塞进他含笑的嘴里,那脸上的笑意顿时一僵。
这回换紫夜笑的合不拢嘴。
雪花如絮纷繁而下,飘飘荡荡落至两人的乌黑的发梢,霍展白这才仔细的打量了紫夜一番,那凝着雪花的羽睫下,氤氲着水雾的双眸,原来一向沉静的紫夜,今日竟然如此的活泼。
或许她本就是一个活波明媚的女子,却因为少时遭受了人生中的那般苦难,变得坚韧不屈,情绪不显。
紫夜与霍展白相处已久,却从未以这样的角度看过眼前这个屡次在黑夜中给予她温暖的男人,她这才发现,他们俩这般姿势好像有些暧昧的说不清楚。
她此刻安静的看着他,像是触燃了某一个节点,两人良久隐藏在心底的情愫再也掩藏不住,对彼此的爱意就要呼之欲出。
世界一时变得安静,安静的能听见彼此灼热的呼吸声。
紫夜倏然回神,将霍展白一把推了下去,两人仰着身子平躺在皑皑白雪中,眯着眼睛望着天空中幽幽而下的雪花,眼眶的酸涩愈加。
“紫夜,我们成亲吧。”
霍展白偏过头来,终于鼓足了勇气。
他想要给她一个家,在这冰天雪地中给她一个足够温暖的家,其实,很早以前,他便想好了,他甚至想好了该做什么准备来迎娶心上人。
在这寥寥天地中,陪她围炉煮酒,坐看夕阳夕下,只此一生,能让这潇洒不羁的江湖第一剑客心有归宿,也唯有她薛紫夜一人而已。
紫夜偏过头来,对上他炽热的眼神,背后是刺骨的凉意,身子里却似火一般烧的旺盛。
她再也隐藏不了自己半分情谊,眼前这个男人满腔赤诚,她实在无法拒绝他。
她放下了从前的执念,终于拯救了年少满身伤疮的自己,这一回,她想要勇敢的面对自己。
“好,霍展白,我们成亲。”
她拉过他的手来,字字铿锵。
“苍天为鉴,山河作证,我薛紫夜,愿嫁与霍展白为妻,此生绝不相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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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薛紫夜身体一软跪倒在地,风绿跑过去想要扶起她,怎料她一口鲜血喷涌而出,紧接着眼前一黑,躺在了风绿的怀里。
“谷主这到底是怎么了?”
霜红给薛紫夜把脉后,对着风绿摇了摇头。
“谷主这几日在一直在炼药,被风邪入体,寒疾复发了。”
“这可怎么办,此前几次都有霍公子在,他的功法深厚,可替谷主推血过宫,你我的功力不过他的一二,怕是…”
风绿说着说着,忽然看向霜红的身后,霜红顺着她的目光回头,透过半开的门。
男人脸上带着几道血迹,手上拿着一只药匣,迎着风雪而来。
“太好了,霍公子回来了!”
霜红让风绿准备好霍展白的...
霜红让风绿准备好霍展白的衣物,驱了他一身的寒气,霍展白听着她们的话,心里焦急如焚,这个不省心的女人,怎么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
“这是怎么了?”
霍展白把药匣塞到霜红手里,将薛紫夜打横抱起,她的身上怎么这么凉?
“我们谷主这几天在药庐炼药,不眠不休,寒疾发作了。”
霍展白皱了皱眉,她不要命了吗?
“我先带她去温泉。”
抱着薛紫夜,霍展白在脚步加快,才几个月没见,如今她的身体越发纤弱了,抱在怀里仿佛什么都没有一样。
“薛谷主,我回来了。”
“薛紫夜,你别睡了。”
“紫夜,我找到救你的方法了,你不是说要等我回来吗?我回来了,你可不能骗我。”
温泉里霍展白给薛紫夜灌输了真气,暂时稳定住了她的病情,但是薛紫夜至今不醒,宁婆婆说,若是醒不过来,那便是不好了。
此时霍展白的话,在屋内的众人听来都以为他是为了安抚薛紫夜,是为了唤醒她的办法。
“快醒醒啊。”
“你不是答应过我了吗?”
“你说我信守承诺,那你也不能骗我啊。”
薛紫夜昏迷了三天,这三天霍展白就在房间里陪着她,不停的给她输送真气。
如今夏之园的窗台上不再是那盆无根之木,而是一盆绿油油充满生机活力的兰花草。
“你终于醒了。”
霍展白抬手摸了摸薛紫夜的额头,她已经退烧了,宁嬷嬷说她现下算是熬过来了。
“你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霍展白拿着勺子搅动着碗中的药汁,听到她说这话,抬头看着她。
“是你救了我。”
霍展白笑了笑,说出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都震惊的话。
“是你自己救了自己。”
“而且我真的找到了救你的方法。”
薛紫夜的面色苍白,唇色如纸,不过听到他说的话,眼睛瞬间就亮了,她真的还能活下去吗?
“不过,要出谷。”
“去哪?”
“西域。”
薛紫夜低下头,双手在被子里颤抖了两下,她现在的身体条件别说到西域,都出不去这中原。
“霍公子,你说的话当真?”
宁婆婆手里拿着一本医书走了进来,听见霍展白的话,屋里的所有人心里都燃起了希望
“其实我也不确定,只是有人告诉我,西域有一位巫医,曾经医好过身患寒疾的人。”
霍展白给薛紫夜掖了掖被角,目光灼灼的看着她。
“我知道,你怕到不了西域,我陪着你,我自幼习武,我传真气给你。”
她的顾虑霍展白是清楚的,但他从未想过让她独自前去,无论前路如何,他都会陪她一起。
“婆婆,我记得谷中有一味药,可助人恢复体魄。”
薛紫夜抬头看向宁婆婆,宁婆婆回忆了一翻,想起薛紫夜说的是何药。
“却有一味药,能保身患疾病之人一月内身体如常人一般。”
宁婆婆摩擦手里的医书,看着面前的人。
“不过,若一个月后疾病没有好转,此药会有极大反噬。”
薛紫夜看了看宁婆婆,又看了看霍展白,她明白她的命大约就在她的一念之间了。
“我去。”
自从被师傅救了以后,她从未出过药师谷,从未见过天地广阔,从前西域是她不及不望的地方,如今能见一方天地,死也足矣。
“谷主!”
霜红和风绿面色有些焦急,若此法无用,谷主可就要死在外面了。
“与其数着日子过,不如出谷一试。”
宁婆婆没有说话,而是看着薛紫夜,笑着点了点头,看来前尘往事她皆已放下,如今肯为自己活了。
“谷主,这是迎月丹。”
谷门前,宁婆婆拿来一只盒子,里面是一颗珍珠大小的药丸,打开盒子还散发着淡淡的草药味,薛紫夜看了看那颗药,什么都没说,拿起来就吞下。
药丸入腹,薛紫夜感觉到了一阵暖意,从腹部涌向四肢百骸,自己的身上也多了些力气,想来是这药起作用了。
“若此去成功,我们三月之内一定回来。”
薛紫夜把药盒递给宁婆婆,拍了拍她的肩膀,又看了看霜红等人,对着她们安抚的笑了笑。
“倘若不成…”
“没有倘若。”
宁婆婆打断薛紫夜的话,目光深沉的看向她,薛紫夜对着宁婆婆一笑,没有说接下来的话。
“谷主,我们等你回来。”
薛紫夜在霍展白的搀扶下上马,她身上穿着厚厚的披风,她回头看了一眼谷中众人,又看向霍展白,对他点了点头。
“诸位放心,我定将她平安带回。”
说罢,二人纵马而去,宁婆婆手里拿着盒子,看着他们远去的方向,久久不肯离去。
宁婆婆又想起谷主将薛紫夜托付给她的时候,谷主,紫夜长大了,前程过往她已经放下了,可如今的羁绊是否是正确的呢?
这一路上,也有人阻拦,霍展白一身功夫配着薛紫夜出神入化的针法,但是有惊无险,二人也颇有一翻黑白双煞的感觉。
情绪稳定地说人
情绪稳定地猜测
情绪稳定地接受
“赵管家,你要带我去哪啊……”
赵管家拉着王妈来到楼顶,神秘兮兮的捂住王妈的眼睛。
“马上就到啦。”
夜晚,王妈同赵管家站在楼顶,吹着微风,赵管家将自己的衣服披在王妈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可以睁眼喽~”
王妈缓缓睁开眼,刹那间,绚丽的烟花在她的眼前绽放开来,彩色的光线映射在她的眼睛上,让她的眼里再一次充满了光亮。
烟花绽放的声音吸引了丧尸,他们正逐渐朝放置烟花的地方跑去。
而同样被这场烟花所吸引的,还有王妈。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那些绚丽的烟花,这也许是她人生中看过最美的一场烟花了。
在我们经历了痛苦后,那些美好的,往往会让我们更加珍...
在我们经历了痛苦后,那些美好的,往往会让我们更加珍惜。
她在看花,他在看她。
他们都在望着这世间的美好。
马上,他们就可以安全了。
他们走的越来越远,烟花还在生活中不断绽放着,只是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一路上,两人没有过多的言语,赵管家只是静静的看着王妈笑,而王妈的状态也比之前好了许多。
“王妈……”
最后的隧道里,赵管家突然开口,语气温柔。
“等我们出去后,你可以……”
“砰!!!”
一声枪响贯彻整个隧道,王妈看向赵管家,只见赵管家也面露惊色,重重的倒了下去。
赵管家中枪了。
在离出口不到十米的距离。
“不……怎么……”
事发过于突然,身边人的接连离去本就让王妈无法接受,而如今,自己最后的精神支柱也没了。
“你们在干什么!我们不是丧尸啊!我们……”
“不许动。”
隧道的另一边传来陌生的声音,他语气冰冷,而说出的话更是让王妈如坠冰窟。
“上级有令,所有爆发丧尸病毒的市区全面封锁,不管是否变异,都不准踏出这里一步。
我们也没有办法,小姐,您自求多福,请回吧。
如果您执意要向前,那我只能命令手下开枪了。”
明明……明明马上就要成功了。
明明他们马上就可以活下去了……
赵管家用尽最后的力气,喊了一声王妈,王妈泪眼婆娑的来到赵管家的身旁,赵管家见王妈没事,松了一口气,开始摆弄手中的劳力士。
他不断转动着表上的时针,然而身边的场景却始终没有变化。
他的异能也消失了。
那个让他陷入无尽轮回的异能。
他也忘了自己轮回多少次了,无数次的轮回,意味着无数次的死亡,有时他也会问自己。
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而每当这时,他的脑海里总会浮现王妈那灿烂的笑容。
值得。
只要是为了她,那就值得。
在这无尽的轮回中,赵管家没能救下任何一个人,他也曾因此陷入癫狂。
如果无法救下其他人的话,至少……至少让王妈活下去。
他成功了。
但又好像失败的彻底。
这一次,他要先走一步了。
“王妈……要好好活下去,求求你了……”
赵管家声音带着哭腔,王妈拉着他的手,拼命的点着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这次,什么也没有了。
赵管家眼底有些犹豫,思考片刻后,还是将手伸进了王妈的口袋里,拿出了那枚他早早便准备好的戒指。
王妈看着戒指,有些惊讶,但她更在意的,还是赵管家那止不住血的伤口。
“王妈,你愿意……嫁给我吗?”
赵管家当然知道自己的求婚很突然,他们两个甚至都还没有确定关系,可他也同样明白,如果自己再不说出这句话,那他便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愿意……我愿意!
我也一直……喜欢着你啊……”
泪水打湿了赵管家的脸庞,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环绕在整个隧道里,所有人都死了,只剩下王妈一个人了。
为什么……
为什么啊……
“我们不是搞笑霸总剧本吗?为什么都死了啊!为什么只剩下我一个啊!给我把剧本换回来啊!快换回来啊!!!”
“啊啊啊啊啊啊!”
王妈惊醒,身上的衣服全部被冷汗浸湿,赵管家听到声音,来到王妈的身边,轻轻的为她擦拭着冷汗。
“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本来在楼下发癫的几人也赶紧上了楼,探头探脑的看着王妈和赵管家。
“你怎么了……”
何娜娜和耿娇娇小心翼翼的问道,只有许管家还是那副贱样子。
“别以为装疯就可以不干活啊。”
耿娇娇用胳膊怼了一下许管家,许管家也不再吭声。
看着面前熟悉的人,听着那熟悉的声音,王妈从未感到如此安心。
大家都在,真好。
见王妈没什么事,大家也没了发癫的兴致,便开始了各自的事情。
许管家来到厨房,抽出腰间那把熟悉的刀,放回了原先的位置。
全文完。
开放性结局哈,如果你喜欢梦结局呢,那就梦。
但其实我原定的结局是,王妈用自己的异能(言出法随),将剧本改成了原先的搞笑霸总剧情。
这也就是为什么许管家腰间会有那把刀。
其他人死了,所以没有记忆。
王妈和许管家没有死,所以是有那段时期的记忆的,只是他们都不会再愿意提起罢了。
其实我多多少少还是有一点私心在里面的。
能看到现在的人不多,能看到我这段话的更少。
我这篇同人文其实已经写了几个月了,最开始在其他网站上写,但是一直没有人看,直到在这里才零零散散有了几个人。
中间其实我也很迷茫,我不知道是否应该写下去。
说高尚点,我为爱发电,但谁又不希望自己的作品可以受到别人的喜欢呢?
不管是我写的同人文,还是我自己的小说,一直都是处于无人问津的状态,直到近期来了老福特才好一点。
所以在这里我要特别感谢那些一直支持我的人。
是你们的支持才让我坚持了下来。
尤其是那个催更的,要不我现在都不能更……
还有就是,在如今这个网络时代,很多东西热度没多久就过去了,像王妈系列这样,能持续这么久热度的,实在不多。
也许是我太过悲观吧,我有时候就在想。
等王妈系列没有热度了,她不再更新了,或许这个系列有一个好的结局,但是被人们逐渐遗忘的她,和“死亡”又有什么区别呢?
(以上纯属个人闲的多想,人家王妈系列现在热度很好,大家不要担心)
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
我们有缘再见。
重度ooc预警
两人静默良久,直至秦明将厨房收拾干净,空气中渐渐染上了家里惯用的橙花洗手液的香味。
李大宝垂眼看着那骨节分明的大手,昨晚的一幕幕,再度浮上心头。
“老秦……”
声音很轻,被哗哗的水流声全然盖了过去。
秦明关掉水龙头,双手撑在台面,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沉默半晌,像是终于做了什么艰难的决定一般,晦涩开口。
“你放心,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我从来没有觉得打扰。”
“他会介意。”
秦明侧头看着角落里的冰箱,目光黯然,“而且,也没什么必要了。”
李大宝说不出自己的感觉。
她...
她能感受到那份理智又克制的爱,却无法得知那到底是浮在表面的冰山,还是他能给自己的全部。
秦明抿抿唇,开始了生涩而坦诚的剖白。
“虽然不愿意承认,有些地方也不能完全理解,但客观来说,至少对你来说,他确实更好。”
“至于工作方面,我没有过多的挽留,不是不想,只是不希望因为我而影响到你的决定。
“说实话,你是我遇到的最好的搭档,但我希望你留下来,不仅是为了工作,也有私心。”
“但无论如何,我都尊重你的选择。”
李大宝纠结,“其实我……”
解释的话在嘴边绕了好几圈,却不知道该从何开始。
他大概无法共情自己的忐忑不安,也无法理解这场闹剧存在的意义。
对他而言,这样刻意的误导,几乎等同于戏弄。
终于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却又懊恼曾经拙劣的试探。
“如果我能说我们只是朋友,那我也不会在意其他人的看法,哪怕是你男朋友。”
秦明垂下眼,失落而坦然地承认,“但我做不到。”
李大宝心里一动,抓住了秦明的手,“其实我一直……”
“不要说。”
秦明忽然打断,向来平静的眼中露出少见的挣扎,“我思考了一晚上,终于下定决心,别再给机会推翻了。”
语气落寞,甚至带着些许卑微的恳求。
李大宝只觉得莫名其妙,“一晚上?思考什么?”
“法律和道德的意义。”
“大晚上的想这些做什么?”
“我自认为是法律的维护者,也一直用普世的道德标准要求着自己,但在池子绑架你的那天,以及昨晚,我有了动摇。”
“不知道为什么,你总是能让我失控,虽然我试图极力压制……”
话未说完,秦明对上李大宝亮晶晶的眼睛,忽然意识到他们之间还有另一种可能。
另一种荒谬至极,但又确实存在的可能。
秦明的目光下移,见着昨晚自己在对方锁骨处落下的痕迹,瞬间想起了林涛最后那个看似不着调的提议。
他除了放手,也还可以有其他的选择,虽然代价,是道德的审判。
如果彼此允许,那道德的范畴是不是也可以相应的宽泛一些?
谬论,失德者自欺欺人的说辞罢了。
按这种说法,所有相爱之人的偷情都将无可指摘。
相爱?
秦明想到这个词的同时,脑中似是摩擦出一道火花。
他有一种冲动。
一种本该压抑,却又极度渴望的冲动。
秦明克制着情绪,再次询问着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昨晚的事,真的都不记得了吗?”
“是啊……”
李大宝对上秦明陡然暗下来的眼神,略微迟疑地退了一步,“我……做了什么吗?”
“准确地说,是我们。”
秦明忽然覆住李大宝的手,刻意压着声调,“我们说了很多话,也……做了很多事。”
暧昧的语气,将人一下子带回了昨夜的旖旎。
李大宝不敢去看秦明,只觉得脸上发烫,全身发软,几乎无法招架。
“你说谎。”
秦明看着李大宝的反应,再次确认了自己的推断,敏锐地指出关键,“你一直知道是我,对吗?”
“我……”
李大宝心里一紧,不自觉地退到墙边,越发慌张地否认,“你在说什么啊,我听不懂。”
秦明不多解释,反倒轻轻笑了起来。
她知道是自己,她愿意和自己亲近……她喜欢自己。
曾经一度认为已经错过的人,原来心里依然有着自己。
虽然途中有些意外,结果也有些差别,但没关系。
无论代价是什么,现在,他只有一个念头。
他可以。
这一刻,情感的冲动终于越过了理智的禁锢。
秦明慢慢靠上来,双手按着墙,几乎将人圈在怀中。
“只要他不知道,就可以,对吗?”
李大宝有些懵,“啊?”
“在我的认知里,这是有违道德的行为。”
秦明低下头,再次缩短了彼此的距离,温柔而专注地看着她。
“但现在,我宁愿被谴责。”
李大宝脑中轰然间一片空白,怔怔地看着他,忘记了反应。
这……还是她认识的秦明吗?
他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被哪个恋爱脑夺舍了吧?
好巧不巧,门外突然有了动静。
“那个……我先去看看。”
李大宝低头捂着脸,逃也似地到了门口。
开门一看,是李大为。
却不是之前一副嘻嘻哈哈阳光灿烂的模样,此刻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像是哭过。
“大为,你怎么了?”
“姐……”
李大为上前来,一下子把李大宝抱住,声音里带着哭腔,“我好难过,不知道该去哪儿,也不知道该跟谁说……”
“别着急,慢慢说就是。”
李大为埋头抱着,侧眼一看,这才发现客厅里还有一个人。
“明哥,你怎么还在这儿?”
李大为脸色一变,反应过来赶紧松开手,转身就要走,“抱歉,我……”
“不是没地方去吗?回来。”
李大宝叫住李大为,迟疑地看了眼秦明,“我和老秦说点事,刚聊完,他正要走。”
秦明不知在想什么,低着头一言不发。
李大宝见秦明没有反应,上前扯了扯他的衣袖,压低了声音解释,“我们的事之后再说,大为的状态不太好,我先……”
秦明没有回答,拿起外套径直向门口走去。
李大宝不放心地跟到门外,及时拉住他,“老秦,我……”
“他一来,我就该走了。”
秦明失落地垂下眼,“我需要习惯,是吗?”
“啊?”
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
“你放心,没有那种事。”
李大宝心里好笑,这会儿又解释不清,干脆仰头在秦明脸上亲了一下。
“今晚,等我消息。”
秦明的嘴角勾起浅淡的弧度,“好。”
关于秦明理性(但逐渐崩坏)的脑回路:
一、昨晚的情况
推论1:大宝喝醉→全程将我当做李大为→举止亲密主动→我误会(失控×)——可能性较高
推论2:大宝没喝醉→假借和李大为对话表达真实想法:喜欢李大为,讨厌我→主动接吻——不合逻辑,排除
推论3:大宝没喝醉→口不对心?——无法正向推断,存疑
此前提下从结果倒推:假装将我认成李大为,拒绝继续←主动接吻,但对进一步亲密有顾虑←喜欢我(不多)←对我有部分不满,更认可李大为←对两人评价均为真实想法←喜欢我但存有顾虑,同时接受李大为——符合逻辑,但现实可能性极低(女人的想法?)
二、李大宝和李大为的发展过程
相亲→约会,小龙虾→当众送花,告白→情侣餐厅→小吃街命案,大宝迟到,吻痕?→我训斥大宝(失控×)和李大为发生争吵(言语轻浮×)→李大为到一队(林涛×)→两人每天一起吃午餐,上周一疑似一起上班(周末同居?碰巧?)→大宝为了李大为提出换岗(消除隐患,想要稳定发展)→酒吧,李大为独自离开(不负责任×)→有过多次并且方式不同的亲密行为(大宝口述)→未发现计生物品→有长远计划?
补充发现:大宝家中浴室的男士用品(基础款,超市常见)、厨房里的新食材(拉面、牛肉酱、甜面酱……)——已经同居,有共同生活习惯
综上,二人感情较好,疑似有长期发展的打算。
三、下一步打算
推论1→和大宝说清楚昨晚的事,道歉→准备礼金
推论3→冷处理→保持工作关系→大宝换岗→祝福(×)
推论3→采取更激进的方式追求大宝(不道德×)→结果取决于大宝的态度,存在成功的概率——可行(但不可以)
秦明今早的脑回路:
早餐交谈,确认推论1成立→和大宝说清楚昨晚的事,道歉→大宝心虚,认为李大为不必知情→大宝知情且不在意李大为的态度→大宝昨晚未喝醉→推论3可能性增加→大宝喜欢我,与李大为感情稳定但忠诚度较低→大宝想要的是……两段感情同时存在的三角关系
原因分析:
1.花心?(口述有过多段感情经历,具体细节不明)
2.猎奇?(对窒息性xx反应特别,可能存在特殊癖好)
3.单纯喜欢这种相貌?(李大为的发型×)
综上,要素不全,暂时无法准确判断
选择:是否接受三角关系
缺点:违背道德,极不稳定,易产生矛盾,不被外界认可(无法公开),不具备长期发展的可能(会被放弃)
优点:能和大宝交往,可进一步亲密接触(期待)
结论:不可以(失控)
鲸舟四年一次的斗诗大会今年又将举行,据说今年的胜出者可得由龙宫提供的云鲛纱制成的上品宝衣一件。说起这云鲛纱制成的衣服,乃是这六合八荒所有女仙梦寐以求的。只因这云鲛纱不仅可以护住人的心脉,白日时自带光辉,夜晚则更是溢彩流光,叫人穿上,美不胜收。
“这大好风光,你不去应大哥的帖子,陪我在这里诛魔,可有无聊?”南颜同嵇炀走在竹林间,问声道。
“与你一起诛魔,比那无聊的斗诗大会好些。”嵇炀抱着胸,眉眼轻佻。
“虽说如此,”南颜停下身,嵇炀见她停下,也道:“怎么了?”
南颜一笑,春花灿烂道:“大哥也给我递了小帖,将那云鲛纱吹的天上有地下无,还说龙都男子已纷纷报名,要夺得赠予意...
南颜一笑,春花灿烂道:“大哥也给我递了小帖,将那云鲛纱吹的天上有地下无,还说龙都男子已纷纷报名,要夺得赠予意中人,问你我是否已动身?”
嵇炀:“……”
好他个穆战霆。
“罢了,我生就降妖除魔为己任,云鲛纱穿我身上浪费,便不去凑这个热闹了。”南颜促狭。
嵇炀:“……走。”
他搂住南颜的腰身,二人转眼消失在原地。
说起这斗诗大会,原是穆战霆当上龙都主后无聊发起的活动,如今已是第五届,至于为何这斗诗大会能办五届,还是因为穆战霆大方,每年都会拿出稀罕宝物做头彩,吸引这四合八荒的人来参加,今年因为头彩是云鲛纱宝衣,所以今年参与的人比往年更是翻番。
二人踏上鲸舟鲸舟,抬眼看去,只见鲸舟上摩肩接踵,灯火如昼,教人一时之间难分日夜。
南颜:“许久未至,这鲸舟倒是越发热闹了。”
“这他倒是弄得还行,”嵇炀拾起摊子上摆着的一个拨浪鼓,“这个有点意思。”
南颜接过拨浪鼓,“我给你买,老板,这个多少钱?”
“诚惠五文钱,客官。”
南颜掏出钱袋,数出五枚铜板,接过那拨浪鼓,摇了两下,“甚是有趣,日后你我若是生个孩子,她定会喜欢。”
嵇炀耳尖一红,面上倒是如常,“你说话怎么越发大胆了。”
“怎么,你不想与我共育子嗣?”
“当然不是——”嵇炀连道,反应过来上了当,有些无奈,反作调戏道:“既然娘子如此热情,那不如今晚你我共赴云雨?毕竟长夜漫漫,我亦无心睡眠。”
南颜也不害羞,她伸手摸了摸嵇炀的脸,又踮脚亲了一口在他左脸,挑眉道:“这么气宇不凡的一张脸,不跟我生个娃可惜了。”
嵇炀见她如此大胆,又瞧见不远处偷笑的几位女子,忍不住敲了下她的头:“回房。”
“作甚?”南颜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生娃。”嵇炀没好气道。
在鲸舟待了两日,二人白天踏出房门,看那海上风景,晚上欣赏彩灯集市,两日下来,买了不少稀奇玩意,毕竟鲸舟上,天南地北的人都汇聚一起,好东西自是不少。
三日后,鲸舟上的船客都收到了一份请帖,共邀末时参加斗诗大会,届时龙主会携带云鲛纱,赠予斗诗大会第一人。
“自是,走吧。”
两人踏出房门,来到鲸舟正中央,直接那里不知何时搭了个台子,上面挂满了琉璃灯盏,台下一片凑热闹的人,其中不乏衣着华贵的富贵人家。
看来这斗诗大会倒是办得越来越有声望了。
没过多时,一名身着鲸舟侍卫服的年轻男子上台,他面色沉稳,行动有力,只见上台后,利落一颔首,随即朗声道:“今日邀请各位共赴鲸舟斗诗盛会,愿诸位皆有所得。现在我宣布,斗诗大会正式开始。”
随着侍卫们退守一旁,先出场的是一名摇着折扇出场的中年男子,只见他一身灰蓝圆袍,面上表情带着些许得意,上台后冲着众人鞠躬后,踱步在台上走了几步后,又抬头望了望天,沉吟片刻后开口道:“斗诗大会今开始,日照鲸舟人人知,若我为那第一彩,必定送给我爱妻。”
“嘘——”
“下去吧你!”
“什么狗屁不通?”
男人刚念完,底下沉默了会,随后嘘声一片,那男人恼羞成怒,“你们根本不懂诗,这大会我不参加也罢!”说完急匆匆下来头,随后消失不见。
“我来我来,”接着跳下来一个年轻俊秀的少年,只见他表情阳光,笑容灿烂,跟众人打完招呼后,看向波光嶙峋的海面后,沉思了几分钟,慢慢开口道:“星河流转碧海中,月影婆娑映朦胧。愿随潮汐伴明月,唯有相思与君同。”
他念完,不等众人反应,蹦跳着就下了台,众人的掌声随后热烈响起。
“好诗!”
“这诗让我想到我的未婚妻了…”
“写得不错…”
南颜看向嵇炀,“你呢,有没有给我准备什么诗啊?”
嵇炀有点措手不及:“啊…?”
南颜:“说起来大哥最近又写了好多诗,还有关于咱俩的,要不你也上去写一首?我还没瞧见过你写诗呢。”
他也要写诗?他不是只要是来陪人逛一逛就好了吗?可看见南颜那笑意盈盈的笑脸,嵇炀有些说不出口,他总不能说他连穆战霆那狗屁不通的诗都不如吧。
还有这穆战霆,他办的什么破诗会,下的什么破帖子?
内心将穆战霆的小人给直接咔擦了的嵇炀,眉眼微皱,语气故作轻松道:“怎会,不过作诗,小道而已。”
“那行,那我就等你上去了。”南颜眯眼笑笑,拍了拍嵇炀的肩膀,示意他加油。
又过了好一会,中间已经陆续下来了七八人,嵇炀见实在躲不过,又见南颜一直期待的目光瞧着他,于是硬着头皮飞上了台。
众人眼见一位身着雪青色镂金玉锦长衫男子上台,不由纷纷眼前一亮,内心赞叹真是好相貌。众人中间还有不少面容姣好的女子,见到他出现,不少人立即掏出帕子遮脸,顺便感慨,得有多貌美的姑娘才能得到这位的青眼。
嵇炀清咳了一声,又看了一眼台下众人期待的目光,在台上踱步了片刻后,他望向南颜,一字一句道:“红尘眷恋起凡心,阴阳隔断老树焚。忘川梦回千百遍,魂河泥骨烬如尘。”
不等南颜感动完,嵇炀又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穆战霆你给我滚出来!”
随着嵇炀的黑脸,和底下众人的一脸茫然时,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个有些吊儿郎当的声音。
“哎哎哎,你大哥我来了,看不出来啊,嵇炀你竟然还会做诗,虽然比我做的是差了那么点,但是还是很不错了,继续加油,争取超过我。”
出来的是穆战霆,只见他拍了拍嵇炀的肩膀,却没等他落下,直接被嵇炀一个黑沉的脸,将他的手拍了下去。
“嘿,你看,这人真小气!还是我南颜妹妹好。”穆战霆摇摇头,随即笑着对着台下众人打招呼道:“各位我也来作诗一首,但是我不参与这斗诗大会的比赛,免得说我欺负你们,既然今日有幸见到故人,那我就以故人来作首诗吧。众位听好了——鲸舟船上水摇晃,来了南颜和嵇炀,原是故人来相会,好像儿子遇着娘!”
台上的侍卫,你看我我看你,嘴角抽了抽,随后立即捧场道:“好!龙主作得好!大家鼓掌!”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又不敢开口反驳,于是只能硬着头皮鼓掌,声音僵硬道:“…好…写得好……”
得亏这龙主不参与,不然他们这些来参加的人个个名声难保。
穆战霆摆了摆手,一脸得意道:“多谢各位,大家也是风采依旧啊。”
南颜眼尖,见嵇炀似乎要掐决,连忙跟着飞身上台,一把抓住嵇炀的手,对穆战霆道:“大哥,这里人多,我们不如找个地方吃点东西再叙旧。”
穆战霆看了眼台下的众人,恍然大悟一拍手道:“你瞧我,这送给你们的诗被他们听到了,以后不得被他们学了去?算了没事,待会我再送你们一首。”
南颜:“……”
众人:“……”
南颜连忙一手拽着嵇炀,一手拉着穆战霆下了台。
找到一家炙肉馆坐下,嵇炀杀人的眼神便藏不住了,只见他掐出一个法诀,阴森森的看向穆战霆道:“刚才那首诗,你要是敢放进鲸舟诗集里,我就把你杀了。”
穆战霆打了个寒颤,却以为只是天气变冷了,于是有些纳闷的四处探头张望,嵇炀见他不回复,拍了下桌子道:“刚才说的,听到没有?”
穆战霆转回头,有些纳闷开口:“奇怪,现在又不冷了。”
南颜扑哧一笑,打圆场道:“大哥,你刚才那首诗做的太好了,比你往日做的还好,幸亏今天只有鲸舟上的人听见了,要是写进了诗集里,只怕天下人都会来抄。”
穆战霆一听就急,又是一拍桌道:“那不行,这可是给你们写的,我要把它珍藏起来,绝不对外发表。”
南颜笑眯眯道:“还是大哥聪明。”
穆战霆喜滋滋的点头:“那是,你大哥我打小就聪明,这写诗的天赋啊,那是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这有时候灵感来了,一个晚上都写不完,可累死我了。”
嵇炀见他如此,有些无语的嗤笑一声,将头侧向南颜,眼不见为净。
南颜对上他的眼神,则笑着拍了拍他的手。
【一则四海重明小日常,希望诸位刷到后喜欢~因为我实在很喜欢穆战霆这个角色~嘿嘿】
*三观不正
*ooc致歉
1.
地府迎来了个新鬼,年正二四,生前名唤邱不妥,一听就不是啥好人,不过确切地说,他是个全职摆摊神棍,对,就是穿个袍子拿个旗幌往大桥下一摆,大伙儿花钱来算命但实际上只是即兴胡编满嘴跑火车的人。
其实吧,他也不是没有忏悔过,但意义不大,毕竟他现在已经是个被谛听吞入腹中丢了肉身阴魂飘到地狱的人罢了。
在一阵肉体反复撕裂又反复重合的剧痛中,他痛苦地昏了过去,等睡到不知天昏地暗几时几分,痛感渐渐消退,才拧巴着睁开了眼睛。昏暗的空间,寂静无声,似乎一个人都没有,地上的青苔磨得新魂的手又湿又滑,一阵恶心。
还未等邱不妥起身,青蓝交接的火焰便像随着一...
还未等邱不妥起身,青蓝交接的火焰便像随着一阵风而来一样飞向他的身旁。一个漂亮的女人在这昏暗的火光中缓缓朝他靠近——啊不,应该说漂亮的女鬼。
等她完全在火光中现身时,邱不妥的眼睛刚一与她对上,便噗嗤一声抱着腹跪下笑了出来。不是没礼貌,女鬼的扮相也太滑稽了,多俏的一张脸却穿着像是古代打杂的小鬼的衣衫,容谁见了都会忍不住。
她不言语,只是默然地盯着新魂四处打滚,挥了挥手里的铃铛。
然后她,哭了。
哭了……???
邱不妥连忙一个鲤鱼打挺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小心翼翼地走近她。她抽泣的声音很小,但晶莹的泪水却像昂贵的珠石般大颗下落。
新魂显然看呆了,这两行泪是他在芸芸众生中见过最易碎又华美的。
可还不及他说些安慰话,一个与她打扮相似同样俊美的男人——呃,男鬼已经站在她的身后。昏暗中,他轻搂住她的肩,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杜大小姐,这次是怎么了?”他的声音很有磁性,但也很难听不出他此刻语气里挟带的微微不耐烦。
“他笑我这身衣服丑……”被称为杜大小姐的人用右手食指指向新魂,她身后的眼神自然也随着她的指尖而动,像鹰一样锐利。
空气凝固了两秒,正当邱不妥已经准备跪下给二位阴差道歉的时候,杜大小姐却突然脸色一变,明媚地笑出了声。
“你胆量也好小啊,看来不能用胆量跟我们交易了。”
邱不妥愣在原地,瞥了一眼站在她后面的人,对方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哦,被耍了。
他没好气地开口:“两位大人很闲吗?要吓唬一个刚告别阳世的人。”
“小友莫动气,我叫李逢泽,她是杜言她,我们俩是现在地府的雌雄阴差,顶替了上一任的卖货郎。”
李逢泽好脾气地开了口。
新魂在心里默想这家伙给大多数人的第一印象一定是儒雅随和的翩翩公子,实在貌美,若是自身这张脸与对方相较,那可真是灰尘碰上星屑,一败涂地。
神棍哪儿敢初来乍到就真的和官吏结仇:“不敢不敢,我姓邱名不妥,日后还麻烦两位阴差大人多关照,少受折磨。”
李逢泽轻笑一声,这邱不妥这么上道,恐怕生前也非良辈啊。
“小邱,你倒是很机灵啊,瞬间就坦然接受了。”他拍了拍对方的肩,“倒不知你是怎么来了这?”
邱不妥面上笑着,打了个哈哈也就敷衍过去了,毕竟他也不是很想谈生前是怎么被那位叫聂莫黎的恐怖女人引来谛听这个大怪物然后送了命的故事。
谛听嘛,它是只在乎坏人谎言的圣兽,而邱不妥和那女人无疑都不是好人,所以他是输给了与聂莫黎的博弈。但他也没有什么好不服输的,那女人的智商,要是当上游戏里的反派,恐怕主角团要倒大霉的。
沉思间,李逢泽无奈地摸了摸杜言她的头,小声斥了句任性,杜言她则不甘示弱以语言反击,拳头都要挥上去了。
黑白无常牛头马面的故事家喻户晓,这两位卖货郎却超出了新魂的知识面。俩人看起来关系很差,但是他又难下断言,小声问道:“您二位呢?您二位又是怎么来了这地府当上了卖货郎?”
两人同时愣住,彼此互看了一眼,还是更温柔的那个先开了口:“我们俩的故事,说来话长。”
神棍在听完一切后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是自顾自陷入了良久的无言。
他还以为会是类似南台一别的感人故事,大概是因为他先入为主地认为地府里的官吏一定都是死板的好人所以才会在此刻这么难为情。
要他怎么说得出口你们两个恶贯满盈的大坏蛋活该落得这么个下场啊?不是……这俩人这举手投足的气质和冠盖群芳的容貌,生前居然是两个恶贯满盈杀人犯。
“您俩位倒是一点也不瞒我啊。”
杜言她不屑一笑,语气甚是生硬:“你忘了你自己怎么来的了吗?那个保不准就在哪里游荡的正义神兽,恐怕现在正在虎视眈眈听我们说话呢。”
但他还是被背后的故事吓得不敢与二人亲近,只是小步地往后退着。
杜言她蹙起了眉,冷言道:“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早表达出对我们的嫌恶,毕竟我们同上一任八不郎不一样,我们的交易,只要价值对等,什么都能换。”
李逢泽倒是无所谓新魂表露出的恶意,摸着杜言她的头就顺势揽进了怀里,“好了,我们俩接待新魂的任务也完成了,便先告辞了。”
邱不妥看着他们越走越远,没有准备回应什么的打算,只是觉得哪里很违和。
他们之间的动作,就像是爱人一样。
呸——,这个认知让他立马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杀人犯哪有什么爱情,发生事情不把对方捅死都不错了,还爱情呢,恶心恶心。
2.
地狱的生活没有邱不妥想得那么痛苦,大概因为他不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反而更像来这里打工的小厮,整日被阴间差使呼来喝去的。
你问他为什么不喝孟婆咖啡赶紧投胎重回阳间?因为他侥幸间翻看了阎王老爷的记事簿,下辈子投胎会变成一只猫,而且还是被聂莫黎捡去当宠物,虽然猫没有意识,但现在的他有,所以他拒绝。
更何况地府生活比阳间好多了好吧!
活着的时候要考虑吃饱穿暖,每天一睁眼就是去桥下坑蒙拐骗,收益不好的话还要去当乞丐。
而阴间每天要做的就只有打杂,偶尔和孟婆躲猫猫,还能和同道中魂组队一起搞乐队,黑白无常的重金属摇滚乐曲无人能敌,他还混进去帮他们打过碟呢!
逍遥,自在,谁还想下辈子当仇人的猫?
不过,说到乐队,他有次兼职当灯光师的时候听到黑白无常盯上了那对卖货郎的外形条件,硬拉着他俩当什么临时替补,也因此有幸听到了杜言她的歌声。
同她的容貌倾国倾城一样,她的歌喉也令人称绝,至少邱不妥在后台为她调控灯光的时候,总是忍不住静下心来认真地聆听。
那种悲伤涌动的感觉,台下的魂有的听着听着就跟着啼哭,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生前伤心事。
而杜言她在唱的时候,台下有一位忠实听众非常亮眼,对,她的好搭档,因为唱歌跑调所以没办法与之同台的公子哥。
果然还是很违和……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杜言她会将那样苦情的歌唱得如此有味道,更想不明白台下的李逢泽盯着台上人看的眼神为什么躲闪又坚定。
来不及他多想,黑白无常结伴走了过来,他赶紧起身和两位阴差打招呼,黑无常手拿麦克风、白无常背带吉他箱,化着同样的大浓妆,这种死亡重金属风的扮相对这个刚来地府不足一月的人还是太超前了。
“小邱啊,你觉得我们今天的新歌怎么样?”
他迟疑了片刻,老实说新歌他根本就没认真听,灯红酒绿的阎王殿和挂在天花板上五彩斑斓的同行(……)他反正是欣赏不来,心思全放在地狱no.1大美女鬼杜言她身上了。
但他又怕谛听发现我在说谎话,只能用模糊的话敷衍过去:“嗯……观众反响超棒的,地府有二位了不起。”
黑无常似乎很满意这个答案,拍了拍他的肩:“那就好,七夕节快到了,到时候来油锅地狱蹦迪,我们会献上新专辑,还能一起泡温泉。”
呵呵,这种温泉还是留着你们自己享受吧……但他敏锐地抓到了一个关键词——“七夕节”,看来地府完全与人类的步调相近了,这也使得新魂能很快融入这里的生活。
正当邱不妥看见孟婆在附近五尺内吓得准备逃窜时,那个美丽又令他生畏的女人正躲在石头后向他招手,她只是轻轻一笑,他的大脑便不受控地朝她走去。
说真的,抛开个人感情,杜言她这情况应该去当西方的魅魔啊,在咱们中华地府卖货实在是屈才了。
不知道她用了什么障眼法,周围的鬼魂孟婆都消失了。这样近的距离,她却从容地直勾勾看着谨慎羞怯的人,眼里多了很多平日里没有的严肃,而这次也是二位第二次交谈。
她的语调柔和:“小邱,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他歪了歪头,示意她说下去。
“你喜欢我吗?”
哈?邱不妥沉默了足足十五秒,努力合上惊掉的下巴。
漂亮的桃花眼却不改其色,而且她还一步一步轻巧地离被问住的人越来越近。
还不及邱不妥反应,漂亮白皙的食指已经在他的胸怀里游走,他废了很大的劲才勉强找回自己的思维。
俗话怎么说来着,男人本来就是看脸的动物!不可否认,24岁早夭的神棍很难不对杜言她有好感,人生中唯二他觉得美艳到无可拒绝的,一是聂莫黎、二便是杜言她。
当然也算他这神棍命薄情浅哈,这辈子看脸就喜欢两个女人,身上还都背了点命债。
“杜大人,请您自重……我只是不想投胎暂留地府的游魂,若真与您发生情感纠葛,我会被阎王爷拉去十八层地狱的。”
他的身体剧烈升温,但还是努力保持清醒,缓缓地将怀抱中的另一个身体推开,在尽量不冒犯到她的情况下表示自己的抗拒。
毕竟他还没傻到相信她真的喜欢自己,而且之前的那种莫名的违和感又上来了。
“你们俩在做什么?”
一个熟悉的男声打断了两位的动作,确切说,是打断了杜言她的动作。
李逢泽……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有一瞬间邱不妥觉得他的表情相当阴狠。
杜言她的嘴角稍微上扬了些,仍然保持着媚态百生的姿势,像是根本没注意到李逢泽这个人一样。
李逢泽却咬了咬牙,上前两步便攒住了杜言她的手腕,二话不说,用一种他自以为温和冷静的力道把她扯离了第三人的怀抱。
杜言她眼里的光芒微微闪烁了一下,回头看向还紧紧抓着自己手腕的人:“你弄疼我了。”
置身事外的邱不妥完全搞不懂这两位阴差大人在玩什么把戏,但杜言她也没有要解释的打算,又摆出一副温柔的神情。
她说:“做个交易吧,七夕节同我约会,我能给你你想要的一切。”
原本有个规矩,卖货郎只易不语,但这一年,李杜二人自上任后珠联璧合默契十足,任务量总是超额完成,也算安分守己,阎王便废弃了曾经下的约束,两位也自由了很多。
可这也是她头一回主动提出交易。
杜言她到底想做什么呢?邱不妥想不明白。
但他还是点头答应了,交易的东西却很肤浅,他下辈子不想做聂莫黎的猫,希望能换成她妹妹聂莫琪。杜言她爽快地点头答应了,眼睛都笑成了两道月牙桥。
3.
李逢泽有点烦,脑袋像被灌了水泥灰一样昏沉。
他的好搭档近日来总是很开心,像遇到了什么喜事。
他们最开始一起工作的时候,她在她脸上看到的表情大多是冷漠和怨恨,她也曾给自己添了不少麻烦,嘴上的话更是像尖利的刀一样直往深处捅。
如今的反常,他只能用当下最直观的原因来解释,言她和那个叫邱不妥的男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其实他听到了言她说喜欢这个字眼,但李逢泽只觉得有些诙谐,言她会喜欢上谁吗?不可能的,她根本没有喜欢或者爱的能力,但这个结论只让他更疑惑,那么言她最近到底在张罗什么。
他心不在焉地同镇上月老庙前拜姻缘的女人完成了一笔交易,对方眼里那明晃晃写着倾慕二字的瞳孔让他泛起了一阵不适,但他还是像没事人一样装着温良。
今天是七夕节。
提起来有些荒唐,他们是去年的今天被八不郎算计失了肉身困在了这地府,也就是说这七夕节就是他们俩的祭日。
但……他的思绪断了。
手上的东西被他攥紧,扯得越来越皱。
月老庙的另一边,邱不妥拿着手里的上上签,走一步便跳一步,内心的雀跃是半点不掩藏。
杜言她嘴里说着恭喜恭喜,眼神却飘到了更远的地方。
有时候她自己也分不清做什么事情是值得的,什么又是不值得的。比如现在,她开始怀疑,自己和邱不妥的交易到底有什么意义。
来的路上她意外看到了两张熟悉的面孔,申墨卿和王娇彤,好像是……为他们来上坟的。
杜言她眼睁睁看着两个人披麻戴孝一起走到了所谓的“才子柳逢泽和佳人杜言她”的墓碑前,哇的一声王娇彤就哭了出来,嘴里念叨着杜姐姐和柳大哥。
不是,一年了,这俩白痴还不知道他俩差点成为替死鬼啊?
马上天降金银铜宝,砸了纸扎投石车一身。
“你这是……?”站在她身边了邱不妥赶忙避开,眼见杜言她周身金光粲然,出言问道。
“没什么,那对小情侣正给我和李逢泽烧纸呢。”
邱不妥一眼望去,只见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抱着一个头发上别了可爱发卡的女生,安慰她别太伤心。女孩儿娇滴滴的模样我见犹怜,邱不妥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我见过他们。”他把上上签收了起来,在杜言她惊异的表情下继续道,“我活着的时候给他俩算过卦,就是那个小女生,算姻缘的,我说他俩阴阳调和情深意长必定白头偕老的。”
“你不是骗子吗?怎么还真会算卦?”
“哈哈,哪儿的话,小的时候确实是坑蒙拐骗的成分多些,长大了也能真算出点东西来了,只不过这俩一看就好骗,所以给他俩算的时候确实是胡编的好听话罢了。”
杜言她苦笑,看来这两人好骗是写在脸上的。她附身把这些烧来的钱财敛进口袋,正所谓天生富贵命呢,到了地府也依然是八方来财的。
只可惜了,有些人收不到呢。
但是有她在,他也早不缺钱了。
“啊对了,杜大人,我只要今天陪你逛乞巧庙会,你就会与我交易,下辈子让我做聂莫琪家的猫对吧?”
杜言她点头,拐角处一个背影却吸引了她的注意。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杜言她还记得小时候上国文课读过的诗句,那时候她总是背得最快,偏偏背是背了,却不解其意。
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天色渐晚时,庙会已然灯火通明,路上两边摆着各式各样的摊,鹊桥、宫灯、花鸟鱼虫、刺绣手帕,琳琅满目。邱不妥买下了一座雕刻着牛郎织女的錾金琉璃花灯,还有一副掩人耳目的狐相面具。
他戴上面具,又将錾金琉璃花灯塞给了杜言她,随后慢慢牵起杜言她的手,在人来人往此起彼伏的叫卖声中,站定了脚步。
昏暗的路边灯打在美人的身上,增添了许多氤氲之气。邱不妥倒吸了一口气,唇口便向着期待已久的人靠近。
众人大惊,好一幅才子佳人、郎情妾意之画!
却还未等一姑娘对着天河以及幸福的二人许愿,刹那间光影明灭风声四起,隔着面具的七夕之吻没有落在佳人的额头,却落在了那李公子的右掌上。
下一刻,一拳便落在了邱不妥的脸上。
乍然间,邱不妥终意识到到底是哪里违和。
等风停时,三人皆不见踪影。
4.
邱不妥醒来的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这一拳能报工伤吗?
俗话说,人打人会疼,人打鬼不会疼,鬼打鬼会超级无敌疼!而且李逢泽还是上级领导,这厮下手又狠,邱不妥自己都算不过来自己睡了多久才恢复意识。
太离谱了,肉身被吃了就算了,魂魄还差点被打散了,哪有人比他还倒霉。
这李逢泽也是,表面上总是和和气气包容交善的,结果是个偷袭的小人!难怪一路上总觉得有人跟着!跟踪狂!恶心!杜言她快跑!
心里这么想着,邱不妥还真有点担心杜言她的安危,肯定是发现李逢泽是个人品缺缺男所以才会来和他交易只求对方别再纠缠,奈何还是个暴力狂……
邱不妥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思维已经在跟着杜言她走了。
李逢泽其实是个很讨厌为自己辩解的人。
大概在三岁的时候,父母双亡,他穷得彻底走投无路的时候,遇到了柳师父,说他是金童玉女天之骄子的命格。他不言语,在心里狂笑,穷成这样,天之骄子?
要真说哪里算天之骄子的,大概是他杀人的本领吧,无论是小时候嘲笑他家破人亡的同学还是长大了瞧不起他把他推进厕所里霸凌的舍友,亦或者是养他数载却也不过是在利用他的师父……他都用最完美的手段送他们上了黄泉。
从那时候起,李逢泽就明白,命格这种东西要信,但也不能丢掉自身的努力。
三弊五缺注定他缺财,而缺财正是他最深处的心结,一定要、一定要改变……不就是祭掉一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玉女嘛……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可是他也不止一次想过,换个人、换个玉女替他去死怎么样?他每每见到杜言她的时候,都会有难以把控的悸动,甚至还有对未来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期望,很吓人!像是悬崖最后的角落,再深入就会坠落、会毁灭!
常言道,无欲则刚,李逢泽这门心思做得出神入化,偏偏折在了最想利用的人身上,他感叹着无缘无缘,心里盘算着一个拯救自己于恶毒命格的良策,偏偏……偏偏……
他看着自己那说不上是震麻了还是惊麻了的右手,只是迷茫的思绪空空回荡在大脑里,离他近在咫尺的杜言她好像是个假的草木人变的,不然,不然怎么会在亲吻他呢?
眉目生润,唇齿起凉,不是杜言她又是谁。
这温香软玉会害得聪明人愚钝。
又惊又喜,然刚刚的事情却像刀子一样横亘在货郎的心上,李逢泽克制地轻推开身前人,面上显然带了点恼意:“大小姐,且看清了,我不是你的意中人。”
“他是鬼。”杜言她语气不咸不淡地指正道。
这话入了耳,倒把人气笑了,李逢泽尽量扮着那份温文尔雅:“那好,我不是你的意中鬼。”
杜言她并未着急回应,只是以目传情。
双鬓随风扬,好似娥皇女英。
“你会为了我,把他再杀死一遍吗?”
李逢泽愕然,他只觉得神情恍惚,看不懂杜言她眼里忽明忽暗的光,他愣在原地,大脑飞速旋转,然而却在千万个解读里选择了归顺本心,一个问号绕在他的心口。
她怎么知道,他起了杀心?
手里摩皱的正是灭鬼符。
“不……”
大概是作为杀人凶手的本能反应,李逢泽下意识就要否认,没想到整个地府乍然间天昏地暗,鬼啼魂鸣,天间悬挂的血色的月越逼越紧,活像是哪座山被大火烧了七天七夜般亮堂刺眼。
谛听座下谁敢撒谎?
李逢泽叹了一口气。
“会,我会像生前算计你一样暗害他,要他跌入无尽十八层地狱,永受厉刑之苦,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得削骨断肠不得超生才好!”
他眼里终究闪过了一丝狠毒:“毕竟,哪怕成了鬼,也不可以抢走我的玉女,不是吗?”
多疑敏感要用真心直话填补,这是生前李逢泽就知道的。
茫茫间,他又一次生了问,你我早点相遇,会是什么结局?
恍恍惚,她却替他回了答,如今的结局,又差在哪里?
没有得到生时苦苦想要的吗?
凛冽的风阵阵,荡起了杜言她手里那盏琉璃灯。
吻才变得急促。
被反复叨扰的谛听发出了阴森的笑声,这两个家伙还真是天生一对地造一双,成了鬼也褪不了一颗爱造作的黑心。
你们啊,就是应该来了地府再相爱。
5.
邱不妥幼时是个小乞丐,后来被一个跛足算命的捡走当上了小算命的,然而真功夫没学多少,机灵讨好的法子学了不少。
整日就是师父、师父跟着叫着,也能好歹混上饭吃,后来师父死了,又只剩他一个人,好在师父一命呜呼飞升前送了他一本自传玄学,一章一章写满了天运地气命法。
他便在双塔桥下摆了摊,日日抱着那本秘籍,谁来算命就索性乱翻一页,指哪说哪,遇到好糊弄的就是一顿饭钱,不好糊弄地敞开腿跑就是,也足以度日。
但有一日他印象非常深刻,因为那一日真真是赚得盆满钵满。
一个满脸病容的女人领着一个低垂着头的貌美丫头,要算婚姻、算财运,自然还是用了老法子,走流程问个生辰八字,随意一翻一指,便照着字一一念起来。
“姻缘次次不顺,万般阻碍,若是强求必定落得家毁人亡的下场,但财运异常旺盛,紫薇高照,是命贵之人,最是穷困潦倒之时,身边也必有天相玉女相助,切忌生了异心,恐招杀身之祸。”
女人听了大喜,亮眼直冒金光,看着身边寡言少语的小女孩就像饿狗盯着一块肥美的肉。手里红灿灿的钞票尽数往邱不妥的怀里扔,这大概就是一掷千金送善言吧。
临了走时,那女孩回头看了一眼邱不妥,像是怒目圆睁又像是黯然伤神,他也没多想,只忙收起了钱。
可还没等他收全,一个面带慈笑的青年人便拖着另一个黄毛小儿过来问他。
“小仙哥儿,我只在你这里占一卦,你说我爷俩这一道走下去顺利不顺利,发达不发达?”
邱不妥有些讶然,这老者身上的物件皆是有利风水的,不像是对算命卜卦不懂的人,他赶忙问道:“老先生明明是同行人,又怎么愿意来问我呢?”
老人却还是只含着笑,双眼微微眯起,半晌才开口:“自然是小仙哥儿算得准啊。”
邱不妥不解,也懒得思量,索性问了生辰八字急急翻了一页照了念。
“命冲华盖,一生必然颠沛流离饱经风霜,忧食愁衣,财运化气散尽,事尽劳苦枉费力,劳而无功事不成,但必有吉人金童相助,逢凶化吉,切忌生了异心,恐犯长右之水。”
老人更是喜出望外,相较之前的女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当下身上的玉佩都解了下来打赏给了邱不妥。
挥手告别时只见黄毛小子面带不屑,可眼里都是大写的希冀二字。
待到夜晚收摊,邱不妥才回想起这两个挥金如土的怪人,偏生这两个怪人得到的批语也是相似,一个得金童一个遇玉女。
奇也。
自然,再深入几分,便想起了那两个小孩,美貌丫头和黄毛小子。
难道正是金童玉女?
据传金童玉女单拎出来便可解人愁煞,但二者天造地设,若是相遇才是真正的鸿运当头逢凶化吉,什么命格都不在话下,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这「生」时缘分啊。
他摇了摇头,把这个古怪的想法抛到了脑后,在一阵匆忙的收摊后,一张纸条从书页里悠悠然飘了下来。
——
吉人金童独缺财,天相玉女孤求爱。
身负命债反算命,黄泉路上一径死。
若问何是最善解,何不生时少算计。
你既缺财我来填,你若求爱我便思。
明明互为解灾星,偏偏殒命才相依。
(有彩蛋,但不影响正文阅读。)
“嵇炀,我在你心中是什么样的人?”南颜一双妙目正含情凝望着他,满心期许。
嵇炀闭了闭眼,无奈开骂,“你是我此生见过最坏的人。每次遇到危险,都第一个把我抛下。我都那样对你了,你却总是小肚鸡肠,斤斤计较,我、我恨死你了。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想再遇见你。"
南颜听了嵇炀这番剖白,从头到脚,整个人都红得彻底。在旁的穆战霆、殷琊也是啧啧称奇。
“他觉得我是他见过最好的人。”
“他爱死我了。”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想再遇见我。”南颜星眸灼灼,越说越起劲,全然不顾嵇炀的脸色已是一阵红一阵白,看着羞愧得紧。
穆战霆轻轻推开南颜,...
穆战霆轻轻推开南颜,激动道,“到我了,到我了,帝君,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是不是你最好的弟兄,还有我的文才,在你见过的人里,算不算得上当世第一?”
南颜和殷琊都被他的无耻给惊呆了。
嵇炀喝了杯清茶,平复下心境,随后道,“不是,我最好的兄弟另有其人。要不是你贵为龙都少主,家世出众,又怎么可能与我相熟。我结交友人,素来看重家世。不然,也得像应泽唯一般敦厚君子、人品贵重,否则要是传了出去,岂不是伤了我的颜面?”
穆战霆张大了嘴巴,喜得连话也说不出,身旁的殷琊嫌弃的扭他腰间那块软肉,亦不能平复他狂喜的心情。
“小狐狸,你听见没有?帝君说我是他最好的兄弟。”殷琊的魂都快被他晃出来了。
“即便我不是龙都少主,他也愿折身结交,成为我的友人。”
"帝君,帝君,那我的文才如何?"
嵇炀无奈白了他一眼,咬着唇,克制道,“我说的恐怕都是你想听的。”
穆战霆眼中光芒更盛。“帝君请讲。”
“大哥是不是高兴傻了,他都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吗?”南颜小声道。
“姐姐,其实你刚才也挺呆的。”为了避免某人恼羞成怒,伤及无辜,殷琊也将音量调低,轻轻的说。
“额,大哥的文采是‘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便是李杜复生,亦不如也。纵然天上真有文曲星,也是万万不能及,正所谓‘天不生你穆战霆,文道万古如长夜’,我每次听闻你的佳作,都是如闻仙乐,耳目一新。”
“哇,”殷琊惊异,“这么长一段,嵇炀心里是攒了多少话呀。”
嵇炀又饮了杯茶,润润嗓子,“还不够吧,我们再来聊聊。”
至于穆战霆,后知后觉的他终于反应了过来,笑容僵在脸上,看上去好不可怜。
“我的诗有那么差吗?”嵇炀等人喜提一只失落的大狗狗。嵇炀有些余心不忍,柔声道,"我觉得还好。"
穆战霆现在看上去跟死了也没什么两样。
殷琊实在看不下去,既是好心解围,也有些真心好奇,“那我呢?那我呢?”
嵇炀似乎冷哼了一声,“从头到尾,我都看你很顺眼,特别是看到你和阿颜在一起,我就觉得赏心悦目。想着今后的日子有你在一定很有趣。”
众人之中,唯一一个没有被恶言相向的殷琊看上去都快碎了。
“不过后来,我发现你这个人本性就坏,还胆小怕事,想到所有人都在我身边的时候,就你不信我,我就十分恶心,想着看错了你。最后你不在我身边,我……”
“嵇炀,你先停一下,我、我有点受宠若惊。”现在好了,殷琊也跟南颜一样,脸红成了虾子。
"想不到你这么爱我。"殷琊故意打趣他,嵇炀不由露出被恶心到的表情,众人大笑,总算是放过言不由衷的帝君。
夜色正浓,穆战霆和殷琊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你说帝君为什么不设个隔音的结界?”
“有没有可能,他设了,只是被姐姐故意解开了。”
“亏你还成了婚,姐姐的意思还不明显吗?估计她是看我们两个大活人杵在他们小夫妻之间,心里不畅快。”
“南颜妹子向来大气,而今怎么也如寻常妇人一样拈酸吃醋了。”
“你忘了,她现在有妊在身,性情自然与平常不同。你家念念有孕的时候,就没有什么变化吗?”
“额,念念更黏我了算不算变化。”
“应该也算?”听他这么说,殷琊也不确定了。
原来嵇炀与南颜情深意笃,又是拜过天地、行过大礼的夫妻,行起云雨之事自然没有顾忌。如此过了好些年,南颜竟然有了好消息。要知道两人修为已臻化境,很难拥有自己的子嗣,这个孩子的到来还真是侥天之幸。
先前除魔卫道兼游山玩水的日子只好作罢,嵇炀寻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与南颜在此处养胎。
被困在家中的南颜实在无聊,于是重拾了老手艺,为当地的居民练一些日常所需的药物。嵇炀复生之后不再是无血无泪、不死不生的阴祝之躯,兼又修为高深,作为试药人自然是当仁不让。
嵇炀今日种种奇特的表现也是拜南颜所赐。南颜按照古书上的记载,炼制吐真丸时,不慎将试言草的花也入了药,才导致他今日所说的话明明发自肺腑,偏又正话反说。
穆战霆和殷琊才在客房歇下,南颜就缠着嵇炀多说几句,嵇炀脸皮薄,至今连爱字都不曾吐露。幸好误食了“吐真丸”,她今日总算可以听到尽兴。
BG嵇炀x南颜
HE甜饼
南颜没有距离感这件事情,嵇炀一早就发现了。
说好听点叫没有距离感,说难听点就叫不知廉耻。
否则,怎么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要对他进行捆绑诱惑呢?
虽说当今修真界不少需要灵修的流派,又或者事态已经发展到了有专门靠灵修采撷真气的修仙术法,但大部分门派还是坚持保守的一夫一妻制,有些老顽固甚至终身不娶终身不嫁。
南颜所在的明明是中规中矩的仰月宗,但她行事古灵精怪就罢了,也不知从哪里学到的人际交往方式,青天白日的丝毫不遮掩便要同嵇炀拉拉扯扯起来。
嵇...
嵇炀何等见多识广,也被初见时南颜的言行给吓了一跳。
没有哪个待字闺中的姑娘会毫不避嫌的将一个昏迷男子拖到自己的巢雪,更不会拖到自己的床上,哪怕对于南颜来讲,那可能就是张病床。
南颜还对嵇炀进行了一些捆绑诱惑,嵇炀醒来的时候,下意识的觉得自己真是被女妖精看上看,行走江湖真应该带个竹笠,遮住这张脸,以免再有这种遭遇。
嵇炀这样的正义之士,其实也算半个老顽固,你可以羞辱他失手遭人暗算背上骂名,也可以骂他彻头彻尾残害同门的狗东西,但你若是指着他的鼻子说小郎君长的还不错,不如留下来做压寨夫婿,他定然会气得灵魂出窍。
南颜就是这样对被旧疾和新病缠身而被束缚住灵力的嵇炀的,被南颜捆住的嵇炀气得牙根痒痒,要不是被束缚住,再者南颜看起来并非邪气入体的妖物,好吧当然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南颜也是真的眉目如画,否则就算两败俱伤,嵇炀也要保全自己的清白。
嵇炀百思不得其解,按照南颜的才貌,即使性格古怪了些,并不至于找不到合适的道侣,为何单身至此来残害他呢?
南颜一个飞针过来,黑葡萄一样的眼睛一眨不眨就这么揣摩着看着嵇炀,“蛐蛐我什么呢?好好泡你的药浴!不要浪费了我的草药!”
嵇炀恶寒,这真的是仰月宗教出来的好女吗?况且,刚刚他就是被南颜直接按在床上给他扒光了丢进了浴桶里的。
美其名曰,“不脱干净了泡,怎么会有用?”
嵇炀抱着双臂蹲在浴桶里,沉思,这真的不是馋他的身子吗?虽然他也不觉得自己有多好看,但是根据以往宗门兄弟姐妹的阐述和转述,自己在皮相上应该还有有些优势的。
不过以往的嵇炀并不在意这个,因此不太记得。
嵇炀在水里吐泡泡,看着丝毫不避讳室内正有一个赤身罗体的男子在虎视眈眈的盯着她的南颜专注的在夜灯下配药。
灯光很暖,南颜安静的时候,其实很乖很可爱。
嵇炀心里拧成一团,又沉入药水中吐泡泡。
仰月宗是修真清流,反正嵇炀不相信南颜不知道男女有别,说不定南颜就是欲擒故纵,否则为什么就是不施针,就是平时吃饭,拌嘴也要处处关心他,关心他爱吃什么,关心他病情如何,一皱眉就急急忙忙跑到他身前嘘寒问暖,又为什么明明不在意名声,却又悄悄藏匿起他在她住处的消息,帮他隐瞒行踪呢?
嵇炀想,她或许就是喜欢我。
一个人怎么可能没有距离感,没有边界感?纵容和宠溺除外罢了。
这样想着,嵇炀看着南颜就越发觉得她可爱起来。
一个混迹山野成天跟毒虫野兽打交道的女孩,一张脸生的唇红齿白,笑起来眉眼弯弯,嵇炀心思不算细腻,但仍觉得南颜不说话的时候是不可辩驳无法否认的甜美。
古灵精怪点也没什么,嵇炀自认为并不是在意面子的人,南颜这样子的虽然凶了点,恃宠而骄了点,但……也没什么。
南颜给他看病治病,嘘寒问暖,就算有一些傻,有一些小缺点,但南颜一个女孩子家家,已经为他做到这种地步,又同吃同住了,嵇炀愿意给南颜机会,摘下他这朵高岭之花。
原本以为风起云涌的大战前夕,他能平静的跟南颜度过平凡可贵的生活,但没想到穆战霆还有其他的一些人会陆陆续续闯入他们的生活。
于南颜而言,多了新的劳动力,多了新的朋友,生活还算有滋有味。
但对于嵇炀来说,简直是重创。
那些原以为是对自己的特殊关照,嵇炀自己想象中,南颜对他的“意有所指”,竟真的是他自己单方面自作多情。
穆战霆受伤,南颜依旧会冲在最前面关心那二愣子。
穆战霆也就算了,不提也罢。
不知道南颜又在哪里招惹到是非,把一股子狐媚子味的狐妖也招惹回来。
孤男寡女,男未婚女未嫁,一个妖族一个修仙弟子,青天白日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嵇炀的眼神锁定在了狐狸精拽着南颜裙摆的手上,试图撒娇让南颜留住她下来。
南颜没有距离感,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直接拽过来小狐狸的脖子,两人脸凑得很近,两个人唧唧歪歪。
嵇炀已经烦躁到无法静下心来听南颜到底在跟狐狸讲什么了,只是拳头攥紧,额头青筋暴跳。
真是,不知羞耻!
但嵇炀丝毫不觉得在此之前,南颜照顾他时,伺候不能动弹的他脱衣擦背,比这更过火,他现在只觉得心里窝火。
没有距离感是真的,对谁都好也是真的,让嵇炀觉得她的关心和小骄纵小任性都是山下市场小贩一样批发的,没有一点真心。
气得嵇炀晚饭都只吃白米饭了。
死狐狸精还笑嘻嘻,哥哥不吃肉,那我全吃了,姐姐不会怪我吧,不能浪费呢!
嵇炀攥紧了手里的灵犀印,却读不出南颜平静的心湖到底在想什么,喜欢还是不喜欢?到底喜欢哪一个?通通不得而知。
只看到南颜自己偷着乐,让狐狸精想吃就吃,做了就吃光不要浪费。
狐狸精得意的看了嵇炀一眼,嵇炀再一次控制不住心头暴怒,“啪嗒”一声,嵇炀手里的筷子被控制不住外溢的灵力震碎成了两截,掉在了桌面上,狐狸精夹起尾巴做人,他要命。
修仙人其实很多都辟谷,嵇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陪着南颜吃饭,但这顿饭吃的一点儿也不是滋味。
晚上嵇炀实在想不通,他很想问问南颜,你对谁都这样好吗?
但目前他好像还没有立场可以问出口,身边狐狸精睡不着翻来覆去的磨牙打呼噜,嵇炀更烦躁了。
手上的灵犀印一闪一闪,嵇炀不是犹豫的人,立刻翻身跑去了南颜的房间。
你娘亲都已经把你交给我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修真怎么了,修真也要讲礼义廉耻和孝顺的!
所以南颜看到嵇炀怒气冲冲的杀进来的时候,有大吃一惊,这活阎王怎么来了?
自然而然被嵇炀窃听了心声,嵇炀的脸更黑了,别人是可爱小狐狸,怎么了他怎么就是活阎王。
嵇炀大发脾气,终于在南颜这里争取到了一个床位。
南颜本来是不打算给的,但嵇炀实在生气,可南颜给了嵇炀床位,嵇炀也不开心。
他抓着南颜的手,把她到怀前,恶狠狠的咬牙切齿,“是不是随便谁,只要跟你多磨几句,你都会让人登堂入室睡你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