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确保自己已看过《二分之一赤井》原文并对梗接受良好。
*除原著官配外,本文CP为《二分之一赤井》剧组限定的琴赤(不拆不逆)。
*我流理解和ooc,无法平均戏份注意。
*自嗨之作,缘更。
如果都能接受,那么还有阅读指北:
*观影作品为《二分之一赤井》和少量原著。
*观影人员为原著众(用「」表示,如:「安室透」)、《二分之一赤井》已出场的众人(用无符号名字表示,如:赤井秀一)。
*《二分之一赤井》众人时...
*v章原文引用内容30%以下,有对原文内容的换角度叙述/概述。
以上,感谢阅读。
【欢迎来自编号MK940119世界、以及编号KT240405世界的各位,这里是巴别塔影院。请稍安勿躁,影院方将立即对我方行为进行解释。】
整整半个小时的混乱过去,当广播响起时,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明亮宽大的影厅被分成两个板块,因黑科技而让所有人能够从任何角度看清每一个细节的大屏幕从监控角度展示着座位上的人们。首先是左边板块,屏幕上将【MK940119】编号加粗,人数出乎意料的庞大:坐在第一排的「江户川柯南」、「灰原哀」、「冲矢昴」、「安室透」等人,「毛利兰」、「毛利小五郎」还有一些黑衣组织代号成员及FBI、日本警视厅和警察厅众分布在二、三、四排。整体来说这群穿着如乌鸦般漆黑衣服的危险人物都隐隐呈被包围的姿态,这让不少知道他们危险性的人感觉被安抚到,当然也让最开始的乌鸦们焦躁了好一会儿。
另一边自然就是编号【KT240405】世界的众人,但显而易见的是他们的人数几乎只有左边的一半,比起这边无论是搜查一课还是交通部,东京的还是长野的,警视厅几乎「柯南」见过的都到了,右边寥寥几个日本公安看上去实在寒碜。
但是那边虽然人数少,在最开始反而更加混乱。先是琴酒指着只做了基本伪装的苏格兰——或者说诸伏景光质问波本,不过理所当然这个喜欢疑罪从有的“捕鼠猫”对波本的怀疑上升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以至于「江户川柯南」都有点胆战心惊,生怕自己这边的「安室透」也被牵连(显然「琴酒」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冷酷的目光像刀一样刮过「安室透」);
然后全身上下被搜遍、且手脚被废的卡尔瓦多斯慢半拍地苏醒,无论是投向贝尔摩德还是赤井秀一的目光都被无视,而愤愤不平——也许是因为物伤其类——的基安蒂和科恩在那里大声叫嚷;
再接着是重伤的贝尔摩德,颤抖的呼吸在某一瞬间突然平复,然后像是痊愈了一般优雅地坐在座位上,被众人或真或假地关心着;
最后,也许是质疑人者终被质疑,一头玉米辫的宾加*1突然在最后一排看到了一直保持安静的宫野明美,立刻像是抓住了琴酒的小辫子一样不怀好意地大声质问:“琴酒!这女人是你的目标吧?怎么还活着?!”
琴酒根本懒得理他,视线扫过坐在他身边的赤井秀一,那双写满了不悦和残酷的眼睛冷冷地与朗姆对视。
……被全场——哦是的,甚至包括左边那些小声交流或者看戏的家伙们——瞩目的宫野明美忍不住坐得更直了一点。
但他还是站起来把宫野明美带到了自己身边的座位,再旁边是灰原哀,女孩等姐姐一坐下就紧紧扯住了对方的袖子,即使隔着他的位置坐着琴酒也不是现在最大的问题了。
——他清楚地听到旁边传来琴酒很轻的哼声。
左边。
「灰原哀」忍不住盯着那个被赤井秀一带着的女人,指甲掐进了肉里都没发觉:“姐姐……”
“广田小姐?!”「江户川柯南」也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其实他看得出来旁边大概在赤井先生重伤贝尔摩德,而自己被贝尔摩德带走的那次,但是这个时候广田、不,宫野明美小姐已经死了吧……?难道这就是两边世界的差距吗?
他没注意到离自己还有点距离的「安室透」骤变的脸色,从看到那个“苏格兰”开始。
而「冲矢昴」却盯着那边的自己陷入沉思。太奇怪了……或者说,太不一样了。如果那边真的是“自己”的话,那么对方真的和他身上有太多不太一样的东西了。
不是性格和行为的不同。而是……
他低头捏着无法被点燃的烟,有了点想法。
这个时候广播响起了。
【巴别塔影院的目标是促进平行世界的交流和互助,开拓人们的眼界以寻求更广阔的未来。】
“影院应该就是观看电影,和平行世界有什么关系吗?”「江户川柯南」问。
【是的,本次观影是编号MK940119世界观众观看编号KT240405世界片段,当然,也有少量反向观影。但前者在世界树上的等级较后者更高,因此影院判定KT世界观看MK世界收益较小。】
赤井秀一觉得这个地方对自己不是很友好——目前已经不是他和琴酒之间那点说不清的东西会不会暴露的问题了,而是很多,包括赤井秀一和“玛丽”之间的联系、波本的卧底身份、不应该被普通民众(尤其是左边所谓MK世界里莫名其妙多出的普通人)知道的政治博弈——当然,他和琴酒之间的问题也排的上号。尤其是这里还有很·多黑衣组织的人,这意味着或许他们的很多计划和布置都会被摆在敌人面前。
【巴别塔影院观众须知:
2.影厅禁止任何不利于人体身心健康的行为。
3.请诸位发自内心地在影片中寻找更好的选择,以求美好结局。
4.影片是为揭露秘密并弥补遗憾而存在的,影院并不会过多曝光双方计划。
5.离开影院后会对部分影片内容进行记忆模糊,请勿担心。
6.影院将为各位提供最优质的服务。】
广播声停了一会儿,然后又播报了一遍。
【还有疑问吗?】
大部分人都还在沉思中,无人应答。
【那么影片即将播放。】
——
【黑衣组织,正式名称不详,是一个笼罩在神秘色彩中的跨国犯罪组织。
组织内的主要成员都以酒名作为代号,内部有非常严格的纪律。】*2
与右边几乎都跟黑衣组织有点关系的人不同,左边MK世界中有很多类似于「毛利兰」和「毛利小五郎」那样对此一无所知的人,这段影片在这些人群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但影院不在乎。
【黑衣组织擅长在世界各地的医学、财经和科学界吸收有前途的人才,并通过金钱手段进行收买和控制,将他们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同时,组织还聚集了大量资金用于开发神秘的药物和具有全球影响力的程序,这些项目的具体目的和用途都不为人知。
——有一项,是关于“水”的研究。】
赤井秀一眉头动了动,抑制自己想要皱眉的冲动。为什么是从这里开始?难道说这里是平行世界的分支点?
短暂的旁白过去,两个灰原哀都不解为什么提到的是“水”而不是APTX4869,或者说她们根本就没想明白“水”到底是什么项目。
不过影片很快就给了大家答案。
【哗啦。
在水里的人微微皱眉,不断尝试控制自己的身体。他舒展自己的四肢,尝试去控制失的全身肌肉。渐渐地,手,腿,在他因一口气而窒息之前,他重新获得了身体的掌控权。于是他咬紧牙关让自己往上浮,一边在心里计数。
十二分钟。
影片给浴缸中被模糊的人影一个远景,作为内心独白而出现的声音倒是多数人都很熟悉——是赤井秀一。而被注视着的赤井秀一深呼吸一口气,决定暂时不回应。
“身体变化……?”他听的灰原哀很小声地重复,大概不是问他的。
右边的人——尤其是隶属于黑衣组织,曾经见过玛格丽特的那些人——都情不自禁地瞪大了眼睛。
毫无疑问,浴缸里的那个人就是玛格丽特——或者赤井玛丽?总之,所谓赤井秀一的妹妹……但为什么“她”的内心独白是赤井秀一的声音?
“这个人死了吗?”
“有枪!”
【分明自己落水前是走在大街上,出水后却出现在了浴缸里。但赤井秀一暂时顾不上这个。
他敏锐意识到自己的视角发生了变化,便改变了攻击位置,通过肘击攻击了男人的腰腹,并利用男人一瞬间疼痛的反应,借力从男人的身前跳到身后,又用腿直接将人击倒在地。力量没有发生改变,只是身高变矮了。或许还有其他变化,比如身体变得更轻盈了。】
众目睽睽之下,赤井秀一没有回应,在人们眼里却与默认无异。
影片还在播放,但暂时无人理会了。
“看来确实是这样。”熟悉自己的「冲矢昴」率先得出了结论,若有所思地和「江户川柯南」对视,“如果在进入组织前出了这样的意外,那么原本的计划必定会被搁置。”
他几乎能完全想象到接下来的发展。从前面的信息,“水”是可以研究的,那么这种……暂时称为变身吧,一定有可控的方法。只要他自己发现了这一点,那么情况会很有利:也就是说,他完全可以制造两个身份进入组织,从不同方向获取组织情报。
虽然从那边FBI众人茫然而不知所措的眼神中可以看出“自己”对这件事完全没有报备,说不定还隐瞒了很多,但也可以理解。他本身就是这种喜欢单独行动的人,对他来说知道的人越多就越危险。
原来从最开始就不一样了。但是……
他耳朵动了动,听到那边又传来尖锐的问句:“琴酒?你知道这件事吗?!”
果然还是有哪里不对吧。「冲矢昴」记得自己在组织里的时候和「琴酒」甚至没有见过,为什么右边那群人一副琴酒和赤井秀一很熟的样子?
两边人因为不同的原因而陷入了三观震荡。
对于KT世界的黑衣组织来说,接受“莱伊=玛格丽特”这个消息无异于接受自己手拉手上厕所的小姐妹突然变性,同时也意味着他们曾经吃到的所有香甜的瓜其实都是这个该死的未来影帝自导自演——他们瞥了一眼又一眼看上去波澜不惊的琴酒,心想这位爷也是处事不惊了,被同一个人“骗身骗心”两次都还能不掏出他的宝贝贝瑞塔。琴酒知情,有可能吗?
对于玛丽是谁根本摸不着头脑的官方机构们只能和左边的世界一起震撼:男人竟然会因为碰水就变成女人,而且这个人是赤井秀一——
那可是,赤井秀一啊!
……或者赤井秀子?
「安室透」憋着笑,慢条斯理地开口:“……你们怎么能假定一个美国人的性别?”
tbc.
1*也译作平加。
2*摘自百度百科。
*CP琴赤,预警在序章。
*哎本章可能有一点55没死的私设
-
【和他缠斗的男人脸色变了,变得惶恐:“你……你也是杀手吗?我们的目标一致?还是说.…那个组织还找了其他人?”】
“好烂的身手。”被毫不留情地吐槽了,杀手先生。
“那个组织……指的是黑衣组织吗?”有人惴惴不安地问,“他们养了很多杀手?!”
【组织?
赤井秀一不动声色,手上的力量却放轻了一些。原本打算直接将男人打晕的,此时则顺势将多少妨碍了自己行动的湿透的外套当做困住男人的工具。他直接将男人四肢打折,又将布条塞进男人嘴里,让他物理静音......
赤井秀一不动声色,手上的力量却放轻了一些。原本打算直接将男人打晕的,此时则顺势将多少妨碍了自己行动的湿透的外套当做困住男人的工具。他直接将男人四肢打折,又将布条塞进男人嘴里,让他物理静音。
这时候他垂下头,挑了挑眉:胸前位置突然多了些东西。】
看着被利落地打折了四肢的男人,不少人牙疼一样地倒吸一口气。
「世良真纯」紧盯着突然变成姐姐的秀哥……严格来说是他的胸前,再看看自己的,情不自禁地哇了一声。
“什么叫多了点东西啊……”她小声嘀咕,想了想确定这绝对是基因,毕竟妈妈有秀姐有,那凭什么说她不会有?!
“我以后也一定会有这么大的——”
——忽然屏幕中枪声一响。
【借助那个已经躺尸目标的身体挡了一下的赤井秀一抬起头瞳孔收缩:好像直接从门口穿过套房的门厅出现在房间里的男人穿着一身黑风衣,带着黑礼帽,分明在做穷凶极恶的事,却自带一点优雅,周身的杀气从那双野兽一样的眼睛蔓延开来。
金色长发,黑风衣,以及……
“……琴酒!”
在断气前挣扎着喊出两个字的,被他绑住的男人额头出现了血洞。】
“琴酒!”惊愕的目光或投向两边神色阴沉的黑礼帽男人,或震惊到干脆站了起来。好在在米花超高犯罪率下,在场很少有没见过死人的,即使对于一枪爆头感到恶心和恐惧也只是脸色发白。而琴酒——这和琴酒有什么关系呢?所以他保持着冷漠的表情,听到这些老鼠们窃窃私语地传递着情报,“杀手”、“琴酒”、“TopKiller”这一类词不断传入耳中。
——“向外人暴露组织存在者,死。”
「基安蒂」这个疯女人的笑声一向尖锐,她可不管别的世界都发生了什么,但是屏幕上这个蠢货废物死了她就高兴,或者说——有人死了她就高兴。
「冲矢昴」皱了皱眉,对为什么那边的赤井秀一和琴酒有联系有了一些猜测。但他准备开口时被人截了话音,是赤井秀一冷着脸说:“让这个女人闭嘴。”
于是影院利落地把「基安蒂」静音了。
——顺便还有另一个基安蒂,嗯,因为她瞪着眼睛看起来要控诉或者尖声大叫的表情太明显。
不是,这个表情……
【他对被称做琴酒的高个子男人的武力值有了心里预设,但在他冲到琴酒近前,感受到琴酒扑面而来的血腥气和杀气时,还是心下一惊。
他没有收手,而是更快地调动自己全身的肌肉攻上去。
一头金发的男人表情变了,
从冷酷的,轻蔑的神态,变成了仿佛发现了什么猎物的表情。】
离得近的听到「琴酒」突然笑了一声,很轻,而且绝对不是什么愉快的意思,大概算是很标准的冷笑。
最了解自己的只有自己、和敌人。看了那个世界,把老鼠引进组织的居然是自己啊。
完全是碰到心仪猎物的表情。
【“我可是诚心加入的。”赤井秀一用咏叹调的语气说。】
「江户川柯南」狠狠抽动了下嘴角。怪不得没人怀疑……因为男体和女体的性格差异真的很大啊!赤井先生很少用这么戏剧化的语气说话,那个男人估计在卧底时也用的十分贴近原本性格的冷漠进行伪装——这个,被那边的人称为“玛格丽特”的人就完全不同啊!
这才几句话出口,和赤井先生截然不同的乐子人感直接溢出了……
真的很强啊。他在心里感慨,这种随机应变的能力,不愧是赤井先生呢。
【金色头发的黑衣男人将枪口移到了赤井秀一后心的位置,人也站在了赤井秀一身后:“走。”
赌对了。
赤井秀一心想,FBI对这个组织的侧写正确率还挺高,特别是对这个男人的。】
“FBI……?”像是「毛利」一家或者日本警官们这种对赤井秀一并不熟悉甚至不认识的人们,毫无疑问他们在影片主角提出加入组织时就摒住的呼吸终于放松了,“所以其实是卧底吗?”
毛利兰看着屏幕上的“女人”发了会儿呆,突然想起那个带着针织帽的黑发男人。
我见过的。她模模糊糊地想,肯定见过、不止一次。但是为什么后来就没有出现了呢……?
“所以说……”听到小心地问,“为什么我们这边没有赤井先生呢?”
安静了好一会儿。
「安室透」、「基尔」和「贝尔摩德」还维持着自己明面上的身份而闭口不言,何况他们正在隐隐担忧影片后续还会暴露出的问题,组织其他人也懒得回答这些普通人的问题。
「世良真纯」张了张嘴,还是出声了:“他死了。”
——全场哗然。
死了,但是又活了。「江户川柯南」讪讪地笑,但也没打算去戳破这场由自己和赤井共同策划的假死。
而「冲矢昴」睁开一直半眯着的眼,沉默地隔着几米距离与赤井秀一对视。
猜到了吗?
【酒店旁边的停车场里,停着几辆黑色的车。
最中心位置是保时捷356A,一辆在日本出现总会引来人视线的古董车。旁边两辆则是更普遍的日系黑色轿车。】
“保时捷!”有人惊呼道,“这年头这种老爷车可不好买啊,很贵的吧?”
“搭着人命赚钱,有些钱也不足为奇吧。”也有人轻飘飘地回复。
【几分钟后,伏特加听到了脚步声,抬起头时条件反射举起了枪。
出现在道路尽头的,是一个穿着湿透的尺寸不合适的黑衬衫的女人。黑色的长发像是海藻一样披在女人肩上,衬托得那张脸精致又小巧一﹣仔细看会发现脸部的轮廓其实是凌厉的,只是那双漂亮的绿宝石一样的猫眼,和过于长的睫毛柔化了脸部线条。
这是个容貌超出平均水平的女人,包括被不合适黑衬衫包裹着的身体也是修长却充满诱惑力的。】
赤井秀一听着伏特加的心音终于安详地闭上了眼。
他一向知道自己的外貌优势,羞耻心也不高,但是他对于别人——在此处特指伏特加——赞叹自己女体的湿身装扮完全没有兴趣……完全。
以前的想法是:反正你们都不知道,那玛丽做的事和我赤井秀一有什么关系?
但是当玛丽=赤井秀一这个等式建立起来后,过去做的每一件事都将变成回旋镖扎在他脚底快扣出的城堡上。
“我想问很久了,”灰原哀似乎终于鼓起勇气和他说话,越过姐姐扯他的袖子让他靠近一点,“那个时候你还没加入组织……为什么会接触到‘水’?”
她有些不明白。“水”不是她的研究项目,只是有所听闻,而且据说很早就告一段落了。难道说“水”其实是世界上原本就有的,组织只是在研究它……?
可是组织研究能让人变男变女的东西干什么。她默了默,感觉自己想少了。
赤井秀一摇摇头,“我还不清楚。但是水绝对不是只有这点效果。”
【女人身后紧跟着的就是他的大哥,看上去两个人是一起来的,在意识到这一点后,伏特加震惊地放下了举枪的手。
他张了张口,有些结巴:“……大……大哥?”】
“这一幕真的很像电影场景欸——”「铃木园子」捧着脸颊,在「毛利兰」旁边小声惊叫,“虽然是坏人,但是很帅……?”
“园子……”毛利兰无奈地低声喊道。
屏幕黑了下来,传来几句对话:
【“大哥,那个女人……”
“啊,很强。”
伏特加好奇道:“她会加入组织吗?我记得这个基地是给……”
“是给那些走投无路的杀人犯,和其他杀手公司打算跳槽的杀手使用的基地。”琴酒冷哼一声,“如果她能通过这个基地的能力考核,再通过情报组的身份审核,那她就能加入组织。”】
随着引擎声响起,屏幕再度亮起时赤井秀一已经与一个男人面对面。
【“姓名?”
“诸星玛丽。”
“年龄?”
“二十七……还是二十八?我可记不清我具体的年龄。”
身份是杀手,野生杀手,没有所属公司,所以希望加入组织,背靠大树乘凉。擅长格斗和枪械,会狙击。以前当过国际雇佣兵,差点死在战场上所以偷渡回国,不过没有身份所以只能做杀手。】
“所以……”看了半天戏的贝尔摩德突然开口,“你直接用了你妈妈的名字?聪明的做法。”
不用担心因为不熟悉所以被叫名字时没有反应过来。
在最后一排的世良玛丽轻哼了一声,正如在进入这里之前的贝尔摩德对赤井所说,她确实吃了APTX4869,但好运地并没有死亡而是变小。刚刚赤井秀一到后面接宫野明美时已经看见了她,但他们都默契地选择了无视。
而世良真纯双眼发光地看着屏幕上的女人,拉住妈妈的手,思考自己是不是以后也应该想个叫玛丽的名字。
“也是不错的身份伪装,看来现场编一个故事对你来说小菜一碟。”
【“看就知道我是混血了吧?我可不知道我的父亲是哪个美国大兵。”赤井秀一说,“他抛弃了我的母亲,而我的母亲认为抚养一个女人太没价值了。”
“据说我还有个哥哥。”他说,“谁知道呢?我听说那个哥哥同样游手好闲找不到工作只能当混混,比较起来,杀手还算是不错的工作了。”
赤井秀一冷着脸,说着像是自嘲的话。】
美国大兵赤井务武:……
认为培养女人没价值的世良玛丽*2:……
被培养的女人「世良真纯」:?
游手好闲的混混诸星大、不,「冲矢昴」:?
「江户川柯南」憋了憋,没憋住:“赤井先生……”
【他从问他问题的人眼中看见认同以及同情……犯罪组织的人也会同情这个吗?
哦,还有那种被隐藏过的觊觎……原来如此。
从来很明白自己外表优越性的赤井秀一恍然大悟。
男性会对外表优越的男性本能产生敌意,但如果换成女性,那么男性会本能认为自己有拥有这个女人的机会。他们天然轻视女人,将女人视作战利品和私有物,那么便容易在面对女人时失
去警惕。
而这可以利用。
在场的女性都对这些话感同身受,但他们没想到有一天会从一个原本是男人的女人(这听上去有点奇怪)心声中听到这些。
“真的很厉害啊……赤井小姐。”
等等,已经是赤井小姐了吗?这就是女生的身份认同吗?!
“呃,这种情况我们一般认为是男人最了解男人。”
“闭嘴!我们赤井小姐明明是强大的女孩子!”
……等下。
【而“大逃杀”和“审讯考验”都结束后,他被带着离开组织基地时,那个一直对他有好感的组织成员还给了他一个联系方式。
赤井秀一沉思:我应该没有用honeytrap吧?他接受的是男性对女性的功课,真没学过以女性身份勾引男人的技巧。】
“……”
完全是无师自通吧,赤井先生!因为很有天赋所以直接举一反三学会了对同性的HoneyTrap什么的……
第一段影片结束。
人本能地会对自己更加信任,因此十分钟的自由讨论绝大多数人都向自己走去——除了琴酒对照镜子不感兴趣,「冲矢昴」暂时还要维持自己普通研究生的身份(他猜赤井秀一还没有假死,因此自己的身份不一定保不住),而灰原哀暂时不想离开姐姐(虽然离琴酒很近也很恐惧)。
偷听的「冲矢昴」:……
MK世界的其他人:……
看向赤井秀一的眼神顿时就不对了。
这得是什么精神状态才能演出我爱他爱她爱他……?
有些诸星大说出的话他都不好意思重复!
如果说大部分人的心理活动还停留在“这个故事好刺激我喜欢”的程度,那么少部分对黑衣组织和“银色子弹”认知更深的人就十分惊恐了。
不是,赤井你来真的吗?
你?和琴酒?
*赤井秀一中心向
*剧情私设,全员存活
本文成分复杂,小章节很多且碎,CBCP五五开,亲情向也不少,我的建议是写到哪对就磕哪对()
*设定赤井秀一充分被爱的世界,但是由于天生情感匮乏以及反社会人格作祟,当事人赤井秀一非但没有接收到这些爱意,反而执着于伪装自己是正常人类来逃避各式各样的关心……
*这篇是迟来的生贺文,没能赶上生日拖到了现在呜呜呜对不起阿卡伊还是要补一句生日快乐赤井秀一!
1、
赤井秀一从记事开始就痴迷于美丽的事物,天生擅长发现美,也擅长捕获美。
屏息凝神静候了许久,终于找到机会快准狠地将那只罕见的蓝色蝴蝶拢在手中,赤井秀一转过头,...
屏息凝神静候了许久,终于找到机会快准狠地将那只罕见的蓝色蝴蝶拢在手中,赤井秀一转过头,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父亲高大的身影。
显然看到了一切,父亲的脸于背光处晦暗不明,气压有些低,不是很开心的模样。他以为会被训斥。
“越是特别,就越要保持距离。去欣赏、赞美、保护TA,而不要轻易触碰,更不要试图强行拥有。学会掌控自己的欲望,不要让它主导你的思想,把你变成一个恶人”
出乎意料的,身体被温暖的体温包围着,父亲宽厚的手掌握住自己的手,手指被温柔但不容反抗地打开。
掌中,蓝色蝴蝶的翅膀变得有些皱,它似乎还不适应突然的光亮,抖动着触角感知环境。待确认周遭有风拂过,蝴蝶才缓慢吃力地扇动翅膀,颤巍巍飞离手心。
看着小而脆弱的影子逐渐与蓝天融为一体,赤井秀一心有不甘,却也没在赤井务武面前表现出来。
“记住我说的话,能做到吗,秀一?”
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
虽然赤井秀一不是很想承认,但是种种迹象都表明他是一个精神病患者。
来自MI6、为赤井秀一看病的专业心理医生诊断其患有「精神分裂症」与「情感障碍」,甚至严词道如果不加管控,未来大概率会发展成反社会人格。
他说赤井秀一的内心是一潭死水,冷血无情。
身体里有没有另一人格这回事,赤井秀一比谁都清楚。怎么会是“反社会”呢?那只是自己更真实的一面,都是属于自己的一部分。
情感障碍也不能简单定义自己的病情。
有资料能佐证区分人与动物的差异化特征是思维和感情,但动物界中也是有自成一套的社会结构与族群感情在的。而对同类也没有恻隐之心的自己,或许连普通动物都不如。
犹如此消彼长一般,情感匮乏的同时,赤井秀一的欲望很强烈。
对未知而神秘事物的好奇心,对不曾涉猎领域的探索欲,对脆弱美丽存在的占有欲和破坏欲,以及偶尔迫切地想要得到什么或者达成某个目标的诉求。
——这些欲望都像是一团永不熄灭的火,无时无刻不在灼烧着心脏。
没错,他的心可不是死水,而是活火。
心脏泵出的炙热血液如岩浆般在血管里流淌,燃烧全身。这些欲望必须要有意识地克制,不然会惹父母亲生气。
为数不多的感情系在了那两个人身上,再多也没有了。
所以赤井秀一保持沉默,容许他们做下的一切。
赤井务武通过思想渗透的方式,潜移默化地为他植入某些“正派”思维,世良玛丽联合那个医生又利用心理暗示给他种下心灵锚点。
正义,公理,责任,道德……想怎么称呼它都可以,你能将它套用在任何伟光正模板上。
他们以为赤井秀一不知情,然而他只是不在意罢了。有了「锚点」在,他的欲望的确稳定很多,不再时刻感到被灼烧的痛痒。
除此之外,赤井秀一无师自通了一项技能,那就是以“伪装正常人类”的方式来为自己规避麻烦与风险。
——这是他明哲保身的手段,保证他能顺利融入而不被这个社会恐惧排斥。
弟弟出生的那天,赤井秀一第一次娴熟运用这项技能。
MI6保密医院的某间病房。
刚经历了一场漫长煎熬的折磨,金发女人半靠在床上,面容憔悴苍白,眼睛却很亮,满心满眼都是怀里那个襁褓中的婴儿。
属于母性的慈爱与善良,即便是在这位素来凌厉强硬的女特工身上也能展现得淋漓尽致。父亲揽着母亲的肩膀,拨开汗湿的金发在额头落下一吻,轻声安抚着她。
随后又耳鬓厮磨了一阵,两人才注意到无声无息站在门口的赤井秀一。
压下心底对赤井秀一隐匿能力的惊异,赤井务武朝他招了招手:“秀一,快来看,是弟弟”
看父母亲的表情,他们很高兴。
于是赤井秀一走得近了一些,学着他们的样子牵动嘴角,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他私下对着镜子练习了很多次这样的笑容。
赤井务武惊讶又欣慰地看着他,轻手轻脚地抱过男孩,屈膝半跪在赤井秀一面前。
“秀一,你可以碰一碰他,小心点”
“你允许了吗?”赤井秀一习惯性地询问道。
赤井务武眼中闪过不忍和歉意,但很快就被温暖粉饰:“是的”
赤井秀一向父亲的怀抱看去:还没长开的脸皱巴巴的,全身皮肤都很红,毛发稀疏。像小猴子一样瘦弱,哭声却嘹亮有力,是个很健康很有精神的男孩。
“以后也要保护弟弟”
是吗?这就是父亲交给我的新任务。
赤井秀一试探地伸出食指,那只小小的手掌软弱无力地握住了他。啼哭竟然渐渐停了,“小猴子”高兴地挥舞着手臂,对着赤井秀一傻呵呵地笑个不停。
“秀吉很喜欢哥哥啊”
“我也喜欢秀吉”
回答赤井秀一的是赤井务武伴随着喟叹的拥抱,还有世良玛丽愉快的轻笑。
其实还没对这个弟弟产生感情,但赤井秀一知道标准答案是什么。他不介意在父母亲面前演戏,博取他们的信任和松懈,这是走出的第一步。
2、
赤井秀务失踪时,赤井秀一的欲望爆发过一次。因为「锚点」的暗示和强制作用力,他没做出什么威胁社会安全的过激举动。
只不过等有意识地清醒过来时,赤井秀一已经到了千里之外的美国。母亲已又有身孕,不会抛下腹中的孩子和秀吉追过来。
赤井务武音讯全无,料想世良玛丽此刻一定受了打击自顾不暇,束缚自己的两道有形枷锁都分崩离析,再也困不住他了。
赤井秀一决定加入FBI,踏入新的领域寻找突破,进而调查赤井务武的下落。
转正领到工资之前,在酒吧一边打零工赚钱,一边观察人类行为的经历让赤井秀一受益匪浅。他充分见识到了人类物种的多样性,可惜都是些烂人,没什么参考价值,只能当乐子看。
正在酒吧混得如鱼得水时,赤井秀一的人类观察事业被迫终止了,詹姆斯把他领了回去。
詹姆斯眼光独到,发掘了赤井秀一超强五感的天赋,三番两次推荐他学习狙击。思来想去无事可做,赤井秀一答应了。
狙击的感觉前所未有的美妙。赤井秀一享受着透过一片小小的狙击镜决定一个人生死的掌控欲。灵魂仿佛都在为之战栗,真让人上瘾。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名为“渴求”的欲望,也是第一次被「锚点」那样严正地警告。
它有着父亲的声音,在脑海中告诫赤井秀一决不能随心所欲地选择击杀目标,狙击枪的枪口只允许对准敌人。
于是没有狙击任务时日日夜夜都泡在冰冷空旷的训练场,不断提高极限射程,不断超越已是最高纪录的上一个自己,直到被看不下去的詹姆斯或茱蒂强行拉出来。
接下来的事业发展便如有神助,赤井秀一晋升飞速,从“怪物新人”一跃成了FBI引以为傲的制胜王牌,一名无人能及的顶级狙击手。
他备受瞩目,受人追捧,荣誉和褒奖纷至沓来。后来更是因为与关系日渐亲近的茱蒂交往惹得一众男性搜查官羡慕眼红。
出发之前,赤井秀一特意拜托詹姆斯,让他找一位信得过的心理医生给自己修改一下「锚点」。以他现在只能诛杀明确犯罪者的样子,在组织的上升之路恐怕寸步难行。
全部删除应该很困难,也不太妥当,就算了,至少把那些禁制条件改宽一些。
詹姆斯对此非常重视,接受治疗时也全程陪同,生怕医生操作不当或者图谋不轨会损伤自家王牌的身心健康。
最终效果不错,赤井秀一能感到自己浑身都轻松了一些。
后脑勺枕靠着女人温热的大腿,赤井秀一闭着眼睛,享受柔软温暖的触感轻缓地在头皮处按捏。
他微微动了动脑袋:“明美,左边一点……”
“这里吗?”
女人柔和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手指移动到相应的部分轻按。赤井秀一没说话,舒服地轻哼出声。
“嗯……”
“呵呵好可爱啊,像在给猫梳毛一样”
撸大猫原来是这种感觉。宫野明美噗嗤一声笑了,眼神温柔似水地俯视着赤井秀一。
这个男人在她面前,总是很放松的,每一次都忍不住想纵容宠爱他。
感受到落在脸上的目光,赤井秀一有些遗憾。
这样舒服的按摩可能是最后一次了。如今自己在组织站稳了脚跟,触碰到了更深层也更危险的领域,FBI那边也已经做好了假死脱身的一系列准备,宫野明美是时候离开组织了。
按摩结束后,向明美提出了分手,赤井秀一将自己的身份和病情告诉给了她,毫无保留。
他承认自己是FBI卧底,是无法感知情感的精神疾病患者。坦诚道不是不爱你,而是平等地不爱每一个人类。
“阿大……”
宫野明美愣愣地听完,澄净的泪水从那双让赤井秀一不忍欺骗的蓝眼睛里流下。
“惹你伤心了?抱歉。”
好像总是在和这个女人道歉,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减轻明美的悲伤和痛苦。
对于自己来说,那是从没有感受过的情绪,也就无法换位思考地想出解决办法。
在所有的情绪里,似乎只有“恨”比较容易理解,其次是“厌恶”。至于那些积极活跃的情感,基本都是被欲望驱使而产生,就更不用提了。
“我只是为你感到难过,阿大。感情是很美好的东西,我很遗憾你感受不到……”女人眼底的怜悯与悲切一览无余。
还好吧。赤井秀一不觉得自己有多可怜。是明美太善良了。
宫野明美擦去眼泪,留恋地依偎进赤井秀一怀里,“我会听从你们的安排,志保就拜托你了。阿大,请保护好她”
片刻后,宫野明美眼神坚定地站起来,已经下定了决心。
“下次我会和志保一起去见你”
“好啊,我等着你们”她微微一笑,转身走了。
望着宫野明美收拾行李的背影,赤井秀一眸光微动,联络了FBI的负责人加紧速度。
3、
赤井秀一是完全不在意恋人性别的人。
只要物种性状表现为人类就可以,就算你认为自己的性别是沃尔玛购物袋或者武装直升机也无所谓,看对眼了也能交往。
再说直白点,长得好看就行。
有国籍原因,也有他本身的性格因素在。一方面深受美国“自由”风气影响,一方面是从小便有的对于美的欲望使然。
如果世界上存在「颜值协会」的话,赤井秀一觉得自己应该可以成为资深会员,搏一搏能当上会长。
加入组织后,赤井秀一发现这里的帅哥美女浓度很高。不过,就算组织遍地美人,也不能掩盖它是一座大型精神病院的事实。
俗话说久病成医,一个人有没有精神病,病得严不严重,赤井秀一一看就知道。他觉得自己的同事多多少少精神都有点不正常。
琴酒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混血浓颜,宽肩窄腰,盘靓条顺,银色长发和墨绿眼睛都是加分项,是绝对的美人。
但是性格非常极端,喜怒无常,我行我素,常人难以揣测他的思想,不知道一天到晚在想些什么东西。
于是赤井秀一找到了只在组织里适用的一条铁律——脸长得越漂亮,脑子就越神经(明美和志保除外)。
当琴酒将赤井秀一堵在走廊上,发出了成年人都能听明白的邀请时,这一条铁律再次被印证。
“不去,没兴趣。”
赤井秀一面无表情回答。
别误会,不是对琴酒没兴趣。实际上,赤井秀一对与人类交配很抵触。
前两段恋情都是柏拉图恋爱,止步于亲吻。在学习如何伪装时,他也刻意跳过了与性有关的部分,只系统学习了生理构造和基本的交配步骤。
要是交往就同意了,去开房绝对不行。即便琴酒长得完全契合审美,赤井秀一也跨越不了那道心理防线。
一旁围观吃瓜的波本和苏格兰同时震惊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拒绝得太直白了!这么下琴酒的面子,莱伊不要命了?!
被如此干脆地回绝,连像样的理由都不愿意编一个,琴酒冷笑一声:“自从那个女人死后就变得疯疯癫癫的,看来要送你去实验室检查一下精神还正不正常了”
你,是否清醒?
赤井秀一满头问号。得不到就毁掉的戏码还没有过时吗?
“琴酒,那貌似应该去医疗部”苏格兰着实为自己的同僚捏了一把冷汗。
波本也看不下去地劝说:“就算你想出气,也不必把这家伙塞到实验室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吧”
琴酒斜了两人一眼,直截了当地伸手钳制住赤井秀一的手腕。
在威士忌组三人几番推辞抗拒下,赤井秀一还是被“扭送”去了实验室……
隔壁的心理咨询室。
压根不想跟心理医生扯皮,赤井秀一自然没给医生好脸色看。要不是后脑勺被琴酒拿伯莱塔枪口顶着,他早就跑掉了。
看上去自己都精神病一个,还要给别人治病,真是疯了。
赤井秀一讨厌心理医生。不管是MI6,还是FBI的,都非常讨人厌。组织的心理医生就更惹人厌烦了。
这个职业能离我的生活远一点吗,请问?
唯一的好消息是赤井秀一的演技炉火纯青,骗过医生不算困难。
“你确定结果正常?”
伯莱塔还不肯放下,琴酒一只手翻着检测报告单,狐疑地瞥了眼神色泰然的赤井秀一。
“目前来看是的,琴酒大人。”
医生板着一张脸,严肃确切地点了点头。
“都跟你说了我没发神经”
出了咨询室的大门,赤井秀一仍然没消气,平日里毫无波澜的语调此刻也能听出来不满。
琴酒停下来盯着赤井秀一,略微思索几秒过后,语出惊人道:“那就交往吧”
明明活着,脸却像死人一样……与同一时刻归家的夜猫子波本在客厅擦肩而过时,听觉灵敏的耳朵听到了他的嘟囔。
赤井秀一想转头与他争辩,奈何有心无力。
谢谢。你要是总这个点被上司兼情人从睡梦中喊醒,你也是。
“你很缺觉啊,莱伊”
见面的第一句招呼就是挖苦。颀长挺拔的身影背靠着保时捷车身,很是潇洒气派。
与自己的苦大仇深对比鲜明,即使在深如墨色的午夜,琴酒依然是精神抖擞的样子。
他叼着烟,一点橙红色的星火羸弱又坚强地飘浮着,顺滑的银色长发在黑夜中犹如特殊材质织成的美丽绸缎,微微反光,分外惹眼。
然而起床的冲天怨气已经连美貌安慰都压不了。他的欲望在这一刻尤其强烈——想杀人的欲望。
咸腥味的海风夹杂着尼古丁的味道吹过来,赤井秀一憋着火,径直路过琴酒走到护栏边。
“看你总是一副没睡好的样子,威士忌的安全屋环境很差劲?”
听见琴酒假惺惺地在这明知故问,赤井秀一真的很想报警。
我的黑眼圈有你一半功劳,癫公。大半夜不睡觉跑来看海,朗姆都没你癫。
“是不是偷偷在心里骂我了?”
琴酒也走过来站在他身边,突然扭过头看着赤井秀一,一向凶厉的墨绿色眼睛此时噙着些微狡黠的笑意。
“怎么会。”
没有底气地避开了与琴酒的对视,赤井秀一两手搭在栏杆上,专心独意地盯着波浪起伏、深蓝到发黑的海面,仿佛那里有什么很值得观赏的景色。
组织里很多人说自己和琴酒很像,从外貌到性格,再到实力,都像是双生的影子。赤井秀一深刻意识到原来自己在其他人眼中也是这么一个揣摩不了心思又恶趣味的形象。
得快点改正,否则实在不利于伪装。
头脑风暴的同时,也不能把TopKiller晾在一边太久。赤井秀一忽然想到了某个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
“琴酒”
“嗯”
“你不和我说‘爱我’吗?”
按照从前的自身经验,还有对电影电视剧里情侣的总结分析,赤井秀一以为这是必不可少的流程。
毕竟是琴酒先主动的,那么做做样子的场面话至少得说一下吧。
没有思考多久,琴酒咧嘴一笑,好像在逗弄赤井秀一似的反问他:“你想我这么说吗?”
“不,当然不”
赤井秀一斩钉截铁道。
“如果我是你,我也不会爱我。”
不是在自怨自艾。赤井秀一甚至没有这个概念,也从未感知过这么复杂的情绪,只是单纯觉得自己不适合和“爱”搭上关系。
“你是怎么想自己的?”琴酒的眼神略显惊讶,很少能看见他有这样的表情。
“平时看你闷声不响,原来其实是这么别扭的性格吗?没有被爱的自信?”
不是别扭,是精神病。赤井秀一默默在心底反驳。
更何况……“爱”这样虚无缥缈的感情,很不可信。仅凭那种东西,赤井秀一无法相信任何人。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琴酒直到最后也没有说清楚到底爱不爱赤井秀一,只是简单粗暴地拉过他的手臂,吻住了因吃惊而略微张开的唇瓣。
酥麻湿热的触感从嘴唇扩散开,琴酒的吻和他气势汹汹的作态截然相反,不似想象的那样霸道强横,而是温柔缱绻的,让人舒服得想要睡过去。
为什么会那样呢?
赤井秀一百思不得其解,忍不住睁开眼观察琴酒的脸——表情舒缓,神色松弛,似乎很享受。
深重的黑夜,海浪在海风的吹拂下层层叠叠地涌上岸边,不知疲倦,好像执着地在用自己的语言诉说什么。
可惜在场唯二的游客现在没有闲心去听。
连接吻这种事也默契得像一体两面,只是为了换气才短暂分开,他们无言对视一会儿,然后心照不宣地闭上眼再次吻在一起。
4、
从莱伊昨晚出门就很在意,安室透也一夜没睡,直到凌晨听到了隔壁房间细微的动静才安心闭眼。
结果没休息多久就被叫醒,天刚大亮,苏格兰敲了半天莱伊的门都没有回应。因为担心出事,两人合计着,把莱伊房间的门锁撬开了。
床上的人影是莱伊没错,走近了,看见他面色不自然的潮红,嘴唇发白干裂。安室透用手背贴了贴男人的侧脸和额头。
能感受到体温很温暖,但是这样的温度对莱伊来说其实是偏高的。
他发烧了。
额头被清凉的什么东西覆盖住,赤井秀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本来奇怪于波本异常的反应,但是听苏格兰说琴酒今天一大早就生龙活虎地出任务去了,赤井秀一比被人杀了都难受。
胜负欲在奇怪的地方燃了起来。
琴酒是铁打的吗?不都吹了一晚上风,凭什么就我生病?
苏格兰眼神温和,体贴地补充:“不过他说你可以休息,先把病养好”
我谢谢他。
赤井秀一张了张嘴,声音却没有发出来。
苏格兰看赤井秀一的眼神更温和了,还带上了一丝同情。递过来一杯温水,扶起赤井秀一喂他喝下。
“为什么照顾我?你们今天不是有其他安排吗?”
喝了半杯水,喉咙总算能正常说话,赤井秀一疑惑地看向两人。从观察到的现象来看,波本明显讨厌自己,苏格兰对自己的态度也很疏离客气。
另外,他们的相同点是脸都很漂亮,但脑子又没那么神经,这不符合铁律,所以赤井秀一有理有据地怀疑波本和苏格兰是卧底。
苏格兰无奈地看了眼波本,金发青年明显还在因为昨天琴酒的事生气,莱伊这么问估计又要把人惹急了。
“你这个没有感情的伪人,真是够了”波本撂下一句话,忿忿地推门离去。
赤井秀一心脏一紧。难道被发现了?
“莱伊,你别听波本的,他只是气上头了”苏格兰叹了口气,“你先安心养病吧,有需要就喊我”
不,他说的是对的。
赤井秀一安静地看着苏格兰也离开,回忆着以往自己的表现,皱起了眉。
波本大概是除了家人以外第一个发现他本质问题所在的人了。看来还是技术不过关,要继续精进才行。
当晚,赤井秀一立刻进行了深刻的自我反省。
可能是用脑过度,赤井秀一的体温刚降下一点就又高了起来,都快烧迷糊了。
半梦半醒间,有谁的手轻柔地拭去了眼角蒸腾出的泪水,额头的湿毛巾换了一次又一次,干裂的嘴唇也被沾了水的棉签润湿。
细心体贴地照顾着自己,无论有什么需求,只是呜咽了一声,那只手都会很快做出反应,被高热的疼痛折磨时,他也会隔着被子,轻轻拍着胸口安慰自己。
这么温柔,肯定是苏格兰吧……
“苏格兰……”
那只手似乎是突然在半空卡顿住,良久,才重新抚上来,停在心脏的位置不动了。
第二天,终于退烧的赤井秀一先畅快地洗了个澡才出房间。碰到了看起来很疲惫的波本,以及关心自己身体的苏格兰。
“烧退了吧,莱伊?我熬了点粥,吃清淡一点对身体恢复好”
苏格兰系着围裙,笑意盈盈地将最后一碗盛好的粥放在餐桌上。
赤井秀一和苏格兰道了谢,然后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旁边,波本毫无精神地垂着眼皮,无意识地拿勺子搅动着冒热气的粥。
美人颓废也是美丽的,尤其当这份疲惫是为了自己时。赤井秀一扭过脸盯着他,直到波本忍不了这样的注视也把头转过来,正视紫灰色的眼睛。
“昨晚,谢谢你,我会记得的。”
他向来有仇报仇,有恩报恩。既然波本不计前嫌为自己的病操劳一夜,那他也应该道谢,以后找机会报答了。
波本看起来惊讶极了,嘴角的笑很僵硬,手指用力地握紧了汤匙:“谢我做什么……你认错人了。”
“我不会感觉错的,是你”
苏格兰难掩嘴边的笑意:“波本好像把莱伊当笨蛋了”
不知是被赤井秀一发现真相,还是苏格兰的调侃戳到了痛点,波本愤而离席,留下赤井秀一和苏格兰面面相觑。
“波本他性格很别扭。昨晚照顾你时,说是好像听到了你在叫我的名字,那个时候表情很落寞呢”
解释完就不再多言语,苏格兰慢条斯理地品尝着自己的手艺,冬天的清晨喝上这么一口热粥,真是暖胃养生。
没想到昨天竟然说出来了?那是应该先道歉比较好吗?
赤井秀一鲜有地感到懊恼。报答的优先级或许得往后排一排了。
5、
波本意外的很好哄,赤井秀一找教程深入学习了以后真诚地向他道歉,两人的关系也缓和了一些,不像从前那样剑拔弩张了,最多打打嘴仗,生活回归了平稳。
不过新出现了一个小插曲,和琴酒分手了。
被甩了。虽然琴酒没说是什么原因,但赤井秀一猜他接受不了柏拉图式的恋爱,像琴酒那样的人一般都接受不了,可以理解。
况且,赤井秀一也还没克服和人类进行亲密接触的抵触感,分开对两人都好。到时候他怕矛盾积累太多,一言不合就要打要杀的很麻烦。
嗓门实在很有精神,举着手机拿得离耳朵远一点保护听力。
等对面输出完了,赤井秀一不急不缓地回答他:“谁说的,少给我扣帽子,我和琴酒分手了你不知道吗?现在不想看见他,一个人出来散散心而已。”
“真的假的?”语气里的喜出望外和雀跃都快从听筒传过来了。
你高兴得太明显了,波本。幸灾乐祸也挑个好时候吧?
长野志贺高原,白马五龙滑雪场。
早就听闻这里是有名的滑雪胜地,赤井秀一想来很久了。室外雪道的风景优美,白雪皑皑的山头与一片片青葱雪松很相称。
今日来滑雪的人不算很多,因此赤井秀一很轻易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松了松压在眼周有些紧的滑雪镜,调整自身平衡,弯下腰降低重心,赤井秀一踩着单板滑雪板,毫不犹豫从跳台边缘滑了下去。
中级道的坡度已经有些陡了,速度很快,前方一个蓝色滑雪服的人影在视野中逐渐变大,距离在以一个极快的速度拉近。
“快让开!”
目测时机差不多了,赤井秀一故意倾斜了身体让自己失去平衡,同时大声喊出来。
赤井秀一优越的动态视力能看出那个人影在尽力往旁边让了——但是怎么可能让他如愿。
眼见角度偏了些,赤井秀一也随之隐秘地调整了向前极速滑行的方向,最后精准地撞倒了脚踩双板滑雪板的男子。
两个人一起摔了个人仰马翻,赚足了周围游客的眼球。
这样的场面在滑雪场每天都要上演无数次,没有人会怀疑这实际上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意外”。
在阵阵惊呼和笑声中,赤井秀一被男子的身体压住,又因为被单板的特殊结构困住,连双腿都动弹不得。
好在压在身上的重量很快离开,赤井秀一握住伸到眼前的手掌,借力站了起来。
蓝色滑雪服的男人摘下滑雪镜,露出了一双担忧的蔚蓝瞳孔:“没事吧,先生?”
苏格兰家基因真不错啊。赤井秀一在心中啧啧称奇。
诸伏高明满眼歉意,蹙着眉,大概真的觉得都是自己的错,很抱歉的样子。
碰瓷,我果然是专业的。在诸伏高明的视野死角,赤井秀一勾起嘴角。
缘分这不就来了么?
被搀着胳膊移动时,刚走了几步,赤井秀一适时地露出吃痛的表情,嘴里抽着气又把腰弯了下去,好像疼得站都站不直似的。
诸伏高明立刻停下动作,面色凝重。
“是不是扭到脚了?实在抱歉,我躲闪不及”
废话,我瞄了半天的,哪能让你轻而易举躲了?
一个优秀的狙击手擅长发现猎物,更擅长一击命中。
赤井秀一初次在高级道U型池见到诸伏高明滑雪就被他吸引了。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观赏性很高,从技巧性来看也不是简单的业余爱好者。
之后在上缆车时留意了一下他还没戴护目镜的模样,黑发蓝瞳,一双上挑凤眼别有风情,清冷的气质很特别。
真是只漂亮的蝴蝶。美丽却不脆弱,看着就令人赏心悦目。
赤井秀一好久没遇到过这种类型的美人了。
诸伏高明在长野很出名,不用仔细调查就能得到大部分信息。
而且又有一张再脸盲的人都能看出与某位绝对有亲缘关系的脸,给苏格兰是卧底的推断又上了一个实锤。
不过扭脚可不行,接下去的剧情还得展开呢。
赤井秀一摇摇头:“只是不小心被滑雪板硌到了腿,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
借由这场“意外”,赤井秀一顺势提出希望诸伏高明指导自己滑雪,后者没有拒绝。
虽然诸伏高明工作繁忙,但是休假时就会来滑雪,两人的生活有了交集。
如今要在诸伏高明面前、在这个循规蹈矩圈起来的人工雪道装新手,多少有点为难他,幸好没有暴露什么明显的破绽。
某次在穿戴滑雪装备的空当,赤井秀一看着诸伏高明欲言又止。
“但说无妨,诸星先生”诸伏高明看出了他的踌躇,对他点头。
“什么是适合的地方?”
诸伏高明看进赤井秀一的眼睛里,微笑着。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警部也是警察,没有特殊性,只要在我处理能力范围内的事,我就会尽我所能去做,没有应不应该。”
“我热爱这份职业并以它为荣。无论是滑雪,还是做警察,我热爱的,我都会全力以赴。”
蝴蝶的灵魂比翅膀更美丽。
赤井秀一怔怔地垂下目光。赤井务武的教诲犹在耳畔。
对于诸伏高明,他一直采取点到即止的方式与之相处,诸伏高明看起来也更适应这样循序渐进的增进关系的节奏。
眼看方法就快要奏效,赤井秀一却犹豫了,犹豫要不要再前进。他好像真正领悟了父亲那些话的含义。
抽身得干脆,与诸伏高明像朋友那样告别了。
玩够就该回去了,再晚恐怕真会被当叛徒追杀。
在回到东京的新干线出站口,赤井秀一突然被人截住。
波本和苏格兰一副要兴师问罪的架势,拦在赤井秀一面前。赤井秀一看见苏格兰还有点心虚,眼睛移开,十分刻意地只盯着波本看。
波本的眼睛燃着怒火,说话也很不客气:“总算把你逮到了”
饶是平日好脾气的苏格兰此时也不站在赤井秀一这一边了,严肃地问道。
这……总不能告诉你我泡你哥去了吧。
“我去抓蝴蝶了”
闻言,两人同时低头,看到了他空空如也的双手。
???
“蝴蝶呢?”
“没抓到”赤井秀一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6、
卧底事业本就危险重重,但即使早就已经做好了意外比明天先来的准备,赤井秀一也没想到自己会“死”得这么不体面。
琴酒真狠啊,估计是觉得优秀的前任应该从世界上消失。这点倒问题不大,因为赤井秀一也不是不能理解。
好吧,人生哪有一帆风顺的。赤井秀一安慰自己,转头就投入了新技能的学习。
一刻都没有为莱伊的死亡感到哀悼,现在立刻赶到战场的是——冲矢昴!
在「冲矢昴」这个角色的策划与设计上,工藤夫妇都出了不少主意。创立之初,工藤有希子就拍板定下了易容样貌和服饰搭配,基础人设和性格则是由工藤优作一手操办编造。
最终呈现的效果出人意料的完美。
书房内,工藤有希子从头到脚将粉发研究生的模样打量了一遍,惊喜不已。
“比我在脑子里想象得还要好看!小秀,这副模样太适合你了,很有亲和力,看着就让人想要亲近”
“就是……会不会太华丽了?”唯一的担忧是这个。
“好像很容易被注意到的”
这个社会颜值至上,拥有一副好样貌很引人瞩目。不知道是否会给赤井秀一的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这一点不用担心,有时候引人瞩目也不是坏事。”
工藤优作端着一杯咖啡走过来,仔细端详过冲矢昴的五官后,他打开书桌的抽屉,取出一副眼镜亲手架在冲矢昴鼻梁上。
“看,就这样。只需要一副平光镜,能把标志性的眼部特征模糊掉。以研究生的身份,白天在大街上晃也不会被怀疑”
“昴君,你可以尽管去做自己的事”
“那就太好了,感谢两位的帮助。”
冲矢昴对自己如今的样子很满意,对伸出援手的工藤夫妇道谢。
对工藤家的感激却不止于此。
从前遇到无法处理的事情,冲矢昴都会考虑正常人该怎么做,这就需要他找一个合适的人类参照物来进行模仿学习。
但是人类的质量本身就如同商品一般参差不齐,甚至同一个人的选择判断也总会改变,导致冲矢昴不得不频繁更换自己学习参考的人选,最近一次是融合了诸伏高明和苏格兰两人的处事办法。
现在,冲矢昴终于找到了一个完美的参照对象,工藤夫妇的孩子——江户川柯南,也就是工藤新一。
正义勇敢,善良正直,说是人类道德天花板也不为过,小小的身躯闪耀着伟大光明的人性光辉,就像教科书式的会拯救世界的主角,与自己心里种植的「锚点」有着许多相似相同点。
冲矢昴愿意称其为“人形锚点”。
虽然时常摆烂到压根不关心种族存亡问题,但是看到有柯南这样的人存在,赤井秀一顿时觉得人类未来可期。
所以冲矢昴很喜欢与柯南沟通讨论某些问题,大多数都能得到解答,有种被无形的光芒照耀安抚的感觉,心灵也随着平静不少。
接受小太阳贴心“话疗”的同时,以「冲矢昴」的身份在大学里当一个普通人的生活也在缓解那些恐怖张扬的欲望。
学校里的同学,傻得可爱。冲矢昴时常觉得自己就像狼进了羊圈一样。
不是说他们智商方面愚蠢,而是实在没什么心机,每天除了学习,就是吃喝玩乐。有着蓬勃的朝气的年轻人总是热情善良的。
有时候冲矢昴在路上照常发个呆,都会有人过来询问是不是身体不适。就算之前不认识,聊到有相同的爱好就能迅速成为朋友,热络得像认识了很久。
在放松的环境待久了,冲矢昴偶尔会忘记这个世界从来不会缺少烂人。
走夜路被两个喝醉酒的混混搭讪缠住,冲矢昴不忍直视他们乱七八糟的长相,散发出来的气息也肮脏又不堪。多看一眼都嫌脏了眼睛。
真的很……恶心。
啧。冲矢昴不耐烦地皱起眉。自从上东大以后,好久没有这种反胃的感觉了。
人和人之间的区别有时还真是比人与其他物种之间的区别还大。冲矢昴时常在“人类真可爱,想保护”和“人类没救了,死光算了”两个念头中反复横跳。
我是不是对某些人类表现得太善良了?
然而两个混混好像把冲矢昴的沉默回避当成了懦弱可欺,对视一眼便摩拳擦掌地想靠近。
冲矢昴心里的火又燃烧起来。当街杀人不行,稍微教训一下应该不会触动「锚点」的警戒线。
就在他暗自蓄积力量想动手时,身后突然传来谁的呼喊。
“冲矢先生,退后!”
毛利兰利落地飞踢一脚踹在混混肚子上,混混身体很虚,直接后背撞上一扇紧闭的铁门晕了过去,另一个自觉得很,哆哆嗦嗦地双手抱头跪下了。
“冲矢先生,你没有哪里受伤吧?”
毛利兰紧盯着混混们,不忘关心地询问冲矢昴。
“我没事”
冲矢昴默默瞥了一眼凹进去的大铁门。有事的怎么看都不会是自己。
“多谢兰小姐帮忙”
得到了否定的答复,毛利兰松了口气,随即转过头一脸认真严肃地教育冲矢昴。
“下次遇到危险一定要大声呼救,男孩子出门在外也要注意安全的,尤其是像冲矢先生这样的”
我这样的?我什么样的?
莫名被当成了需要保护的受害者,冲矢昴一时有些惊讶。警察到场之后,柯南就拉着冲矢昴退到了黑暗的角落。
“你忍住了,昴先生,很棒”
冲矢昴很自觉地半蹲下来,柯南踮起脚,像之前做过的很多次那样,温柔地摸了摸粉色的脑袋。
在柯南眼里,冲矢昴没崩人设出手杀人就是胜利。看来自己的努力还是很有成效的。
7、
米花町最近新开了一家花店,就在警视厅不远的地方,黑发的女人既是老板也是员工。
花店不仅有手写贺卡的服务,还提供桌椅,客人可以在老板的指导下亲手包一束花,送出去也更有诚心和意义。
吉田步美接到了灰原哀的邀请,说想一起去花店看看,是专属侦探团女孩子之间的约会,步美高兴地答应了。
冲矢昴担任了监护人的角色,明面上陪两个小女孩去花店,其实也是过去看看明美那里安不安全。
“昴哥哥,步美穿这条裙子好看吗?”步美在服装店的镜子前转了个圈,反复欣赏着,犹觉不够,抬头看向冲矢昴,目露期待地问。
“很可爱哦”
冲矢昴从不吝啬对女孩子的夸奖。步美脸色微微发红,不舍得换下来,迫不及待就小跑去付款。
灰原哀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眼神很宠溺。
“公主不试试?”冲矢昴见小哀没有要动的意思,于是亲自替她挑选了一条样式淡雅的裙子,“我觉得这个颜色就很适合,去换上看看吧”
“她一定很期待见到这么美丽的你。”
灰原哀的耳朵有些红了,但是也没反驳。是啊,要打扮得好看一点去见姐姐。
“姐姐好温柔啊,养的花也很漂亮,我们以后经常来这里玩吧!”
回去的路上,步美依然很兴奋,以至于眼前突然冲出来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时,她惊惧地发出尖叫,连连后退。
“小哀!我好害怕……”
灰原哀摸摸女孩的脑袋,温柔地将她揽进怀里保护,眼神警惕地盯着那个抽搐倒下的陌生男人。
还没等事态发酵,冲矢昴上前一步挡住所有少儿不宜的场面并直接报了警。
其实冲矢昴内心毫无波澜,甚至因为认出死者的脸是组织时代遇到过的某个恶名昭著的罪犯,之前被歪瓜裂枣搭讪的杀人欲望也被平息了。
冲矢昴不禁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仿佛眼前的那具不是令人恐惧的尸体,而是他柔情蜜意的情人。
果然有些人,还是死了的样子最可爱。世界突然变得如此美好。
路过看到了人群中一抹鹤立鸡群的熟悉粉色,羽田秀吉拨开围观人群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冲矢昴对着尸体微笑的诡异画面。
他悄悄走近,用耳语提醒:“哥哥,你又犯病了”
没人会在命案现场笑得如沐春风的。
听到了羽田秀吉的声音,冲矢昴这才如梦初醒,转头看看四周,果然所有人都一脸惊恐地看着自己,身边已经空出了好大一片空间。
“哦不好意思”
冲矢昴迅速调整了面部表情,换上符合情景的悲伤害怕的神色。
目睹变脸的其他人:……
连灰原哀也无奈地暗自摇头,现在是无语盖过恐惧的时刻。
好奇心果然会害死猫。冲矢昴好奇心上头,将两个受惊的小女孩拜托给了赶到的佐藤警官安排送她们回家后,自己又忍不住折返回来看弟弟破案。
等羽田秀吉解决了杀人案,突然就盯上了冲矢昴。
“去哪?”
被拉着手在路边拦下一辆出租车并坐上,冲矢昴一头雾水。
“冲矢先生跟我来就是了”
赤井秀一是赤井夫妇最完美的造物,不论是强悍超然的身体素质,还是那被「锚点」规训过变得万里挑一的坚韧精神。
世良玛丽从没有否定过大儿子的优秀与天赋异禀。
可是当得知他一路走来的孤独与艰辛,到如今背负着沉重而巨大的责任与秘密,必须隐姓埋名,以另一个不存在的身份,过着如履薄冰的生活。
作为一位母亲,她仍然会在骄傲之余,感到痛心与愧疚。
曾经在真纯的陪伴下,站在很远的距离观察过冲矢昴。虽然是陌生的模样,但是那种毫无负担的笑容,世良玛丽已经很多年没见到过了。
才明白原来他也可以,或者说本就应该过那样简单、放松、平凡的生活。就像身边许许多多的普通学生一样享受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被条条框框制约、被那些看得见与看不见的东西绑架束缚。
听秀吉说,他的精神疾病还不是很稳定,幸好现在有那个小侦探帮忙,情况在逐渐向好的方向发展。
每一次按捺不住思念去暗中看望冲矢昴,回来就会觉得遗憾与不舍。如果看到那样的他,务武应该会很欣慰地笑吧?
打开门看到来人,世良玛丽凝视了冲矢昴良久,忍不住眼眶含泪。
“咦,冲矢先生怎么会来这里,二哥……”
世良真纯惊讶地把目光移向羽田秀吉。羽田秀吉则是直接干脆地把妹妹带走:“真纯,我们先离开,让他们聊一会儿”
气氛好像有点尴尬。冲矢昴低头与缩小版的金发少女对视,不自在地打了声招呼。
“好久不见”
“对不起。在小时候对你……困了你这么多年,你一直没有做过自己真正想做的事吧。强行塑造了一个我们希望你成为的样子。我和务武,只是不想你误入歧途。”
冲矢昴显然没想到世良玛丽会谈及过往,沉默地听着。
他在很小的时候也许有那么一瞬间有过怨恨。很戏剧性,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具象化的情感,竟然就是对父母的“恨”,在明确感知到爱之前,先知道了什么是恨。
但是那些恨早就被后来接收到的温暖冲淡了。如今回忆起来,记忆里更多的是充满幸福与欢笑,那样的童年还是挺怀念的。
“将期望强加于你,是我们太自私、眼光太狭隘了……真的很抱歉,擅自将你困住。没有那些,你就会有属于你自己的未来。”
少女稚嫩的脸庞流露着真切的痛苦与惭愧。冲矢昴深深地叹了声气,主动蹲下来拥住她。
“是我自愿的,母亲。我一直都没有忘记要为自己而活。眼前的路有千万条,但只有现在这一条是我认为正确的路。”
即使是在「锚点」存在感最强的那几年,他也在寻找着与它的平衡,而不是完完全全做它的傀儡。
“我爱你们。虽然还不知道这种感情究竟是什么,但是我想对你说这句话”
“我也爱你……”
少女将脸颊靠在他的胸口,微微颤抖着,湿意蔓延。曾经记忆里坚毅强大的母亲,现在却被困在弱小的身体里。
没关系,现在他有能力可以保护任何人。
对了,还有件事……
“下次来见我可以不用躲起来”
怀里的身躯有些僵硬,很久才有一声闷闷的回应。
8、
与世良玛丽交心长谈完才离开,回了家先去博士家看望了一下小哀和步美,还好她们见多识广,已经没事了。
为了安抚,冲矢昴又坐着陪两个小女孩做了会儿手工,折折纸玫瑰,叠叠千纸鹤什么的。
没有任何难度的时尚小玩意,看过一次教程就完全学会了。因为折纸很快,最后成型也很漂亮,被女孩子们崇拜了。
热心的阿笠博士顺便帮自己日常检查了项圈变声器的各项功能,冲矢昴向他提议希望可以改进质感,戴久了脖子会痛还是很苦恼的。
走到工藤家门口,门没有关,碰到了在给小院花草浇水的工藤有希子,好像很心不在焉。
冲矢昴礼貌地向她点头致意:“有希子小姐,午安”
发呆的工藤有希子被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连忙放下了水管,打量着冲矢昴,看见他完好无损才松了口气。
“小昴,下次出门要说一下呢”
曾经靓丽耀眼的女大明星连蹙眉的样子也依然美丽夺目,被略带埋怨的眼神注视也不会觉得被冒犯。
“一声不吭走掉的话,我和优作会很担心的哦?听说今天出现了案件,就是小昴去的那条街,没有遇到危险吧?”
“没有的事。不好意思,让你们挂心了”
工藤有希子摆了摆手:“好啦好啦不怪你,快进去吧,优作他在二楼等你”
说来奇怪,工藤夫妇和自己并无关系,为什么愿意帮助自己。他有时候真的无法理解人类的所作所为,只好也做些什么报答他们。
——比如说同意当工藤优作的小说素材。
起初冲矢昴对这位享誉世界的推理小说家想将自己的经历改编成小说很不理解,因为觉得自己的生活还挺无趣的。但是耐不住工藤优作真诚地请求,就答应了。
后来也经常以闲聊的方式讲述自己的故事,工藤优作每次都会边谈边随手记录什么。
虽然年纪其实并没有差很多,但是对于冲矢昴来说,工藤优作像是阅历丰富又耐心温柔的长辈。每次与他交流都受益匪浅。
直到今天,工藤优作突然停笔,温和有礼地询问冲矢昴是否缺乏情感与同理心。
有那么明显吗?
像谈论天气似的,工藤优作用一种闲聊的语气问:“昴君的病应该有很多年了吧,最近有所改善吗?”
冲矢昴垂眸沉思,半晌摇了摇头。
看不出是遗憾还是有什么别的情绪,工藤优作微微点头,嘴角笑着:“顺其自然就好,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
“在我看来,你已经表现得比绝大数人都要好了。人性在你身上得到了另一种诠释,你赋予了它新的含义。”
“……我不明白”
“你有一颗赤忱的心,虽然你意识不到,但它确实在发挥着自己的作用。我认为这不止是你父母的功劳,你的那些无心之举,恰恰是其他人爱你的理由。”
镜片下的蓝眼睛与柯南极其相似,但是在洞察人心的同时又比小侦探多了几分狂热,冲矢昴似乎能透过这双看似理智的眼睛,瞥见他内心深处的疯狂。
也对,能创作出《暗黑男爵》那种作品的人,真实的精神状态肯定好不到哪去。
“我知道昴君会学习参考其他人的习惯。你其实并不用刻意去模仿别人,做自己就好,你的存已经在无形之中给了许多人希望了”
“爱你的人是不会要求你事事完美的”
不肯定也不否定,冲矢昴始终表情淡淡,对工藤优作的点评提不起丝毫兴致。
工藤优作笑了笑:“抱歉,我似乎惹你不快了,那么今天的谈话就到此结束吧。灵感源源不断地涌来了,我想我需要现在就将它们写下来。”
“请便。”冲矢昴起身告辞。
和工藤优作聊天,比面对一个诸伏高明、三个琴酒、五个波本还要让人心累。他不太喜欢有人那么细致入微地剖析他的心。
下次还是离工作状态的工藤优作远一点吧。
9、
赤井秀一是个性格非常复杂的人,冷静而疯狂,沉稳而偏激。
如果我也能牵动他的欲望就好了……有时会有这样的期待。希望看到他因为自己露出不一样的表情。
当同样形容狼狈的安室透找到自己并真诚告白时,赤井秀一的第一反应是讶异与怀疑。
波本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对自己的态度时常忽冷忽热,每次一有他对自己有意思的猜测,下一秒就会被那人转变态度地数落。
脾气阴晴不定,捉摸不透,一只漂亮但不太亲人的猫——这些是赤井秀一对安室透的全部印象。
“我以为你讨厌我”
听见赤井秀一的疑惑,安室透微微睁大眼睛,很快又很失落地半垂下眼帘。
赤井秀一是那种你不直接说出来,他就永远无法理解你心意的类型,很笨的。但是,一直不肯直面内心的自己,也很笨。
“我一直很憧憬你,只是无法正视对你抱有那样情感的自己,所以幼稚地对你发泄情绪,抱歉……”
安室透的眼前模糊了,温热的液体不断从眼眶滑落。
“我希望赤井能成为我坚持下去的支柱。但是赤井不需要做任何改变和努力,你只要站在那里,我就有勇气和信心能战胜一切。”
有的人只要活着就是别人的力量。
他的身影足够振奋人心,因为你知道有他在,我们就能赢。更何况,他还总是站在所有人身前,庇佑他能庇佑的所有人。
所以来叶山那次变故,安室透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赤井秀一会死。那可是赤井秀一啊。
“赤井的存在,本身就是我的支柱”
赤井秀一被这些话砸懵了。安室透的话,有些太唯心主义了。
不过,安室透说不需要自己改变,赤井秀一确实感觉到了安心。印象中,他是个心口不一的人,总会嘴上骂骂咧咧,但行动上关心着自己。
这样一想,和他交往以后的生活应该不会很无聊。
“所以,要和我在一起吗?”
紧张地等待着宣判的样子也很可爱。
“好”
赤井秀一微笑着点头。
10、
赤井秀一的生日来了很多人,FBI、日本公安、邻居朋友们,几乎能来的都来了,大家好像把生日宴会当成了庆功宴,或者是什么联谊会,在工藤宅大操大办。
工藤新一从门外抱了个包裹进来,包裹上没有任何信息,连快递公司的logo也没有。
说是收件人写的赤井秀一,赤井秀一却没有当着众人的面打开,只是习以为常地点点头,很珍重地将它放回房间保管好。
单从包装看不出是什么,世良真纯奇怪问道:“是谁寄来的包裹?秀哥还有什么朋友来不了吗?”
思来想去还是没把某人的名字说出来。安室透有些阴阳怪气地嗤了一声,他很少那么不注意仪态地嘲讽一个人。
“前夫哥呗,还能是谁?”
在有关赤井秀一的事情上,只有琴酒让他有这么严重的危机意识。那家伙每年生日都会寄礼物过来,真的很碍眼。
赤井秀一:拒绝雄竞,谢谢。
当然生日宴的主角还是赤井秀一,被拉着坐在蛋糕前吹蜡烛许愿时,主角还有点状况外的茫然。
“嗯,今天是我出生的日子,所以呢?”
几道犀利的目光射过来。糟糕,错误答案。正常人类该怎么回答来着?太久没过生日,完全不记得了。
诸伏景光无奈提醒他:“许愿要闭眼睛的,赤井”
原来如此。赤井秀一了然地点点头,嘴唇微张。
“希望以后能不过生日”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啊啊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不对,你许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愿望赤井秀一,快点给我收回去!”
安室透手疾眼快地用手掌拢着烛火不让赤井秀一吹灭,瞪了他一眼。
生日会来很多熟人,他伪装的压力太大。但是,很少有能让大家在和平时期都聚在一起的由头,总会有人很忙……把生日当做一次与他们见面的机会,好像也不错?
他并不讨厌这样的感觉。
赤井秀一再次闭上眼。
那就许愿以后每一年生日都能和这群人一起过吧。
Ps:
好惊险我天呢,还好赶在12月补发出来了,差点一搞搞到2024年去谁家好人给推过生日拖到第二年过的
彩蛋是父子局,赤井务武回归以后的故事,正文塞不下,给55放彩蛋里了
PPs:
这个算是脑洞合集,有的当初可能就只有一段对话或者一个场景,要是都具体展开写的话我得写到后年去,囤着当草稿又有点可惜,就统统整合起来放这一篇里了,所以看着可能有点割裂……红豆泥斯密马赛(鞠躬)我已经努力让它们看起来完整了
对了,天津下雪了虽然已经是上个礼拜的事了,但那可是初雪诶,好感动的来北方上学就是为了下雪的这一刻啊,许愿明年还能看到雪!
○
末日倒计时前的一分钟。
阿蒙坐在灰白的断壁残垣上,微笑着扶正自己夸张的尖顶软帽。血海在祂的脚底安静地流淌,时不时能听见怨灵的哀嚎。
“我是不是应该为了自己再挣扎一下。”
祂呢喃着看向远方。
耸立不变的山正向下崩溃,灰白色的雾气笼罩在整座山周围,让掀起的尘暴随地震扩散向全球。
通向安全屋的门正在关闭,祂笑着闭起眼,叹了口气,放弃了最后的机会。
山峦已化作蠕动的触手,复苏的“诡秘之主”正在回收灵界的权柄。那些浮游在虚空中的灵墟正被末日命运碾成不会比粉尘更大的碎末。祂接手了阿曼妮西斯的使命,成为“最初”聚合的象征。
周明瑞缓步朝祂走来,飞掠的灵性之...
周明瑞缓步朝祂走来,飞掠的灵性之线将所有未能远离的外神拽住。
一份份未能自黑洞逃逸的非凡特性被扯下,加上原本就收藏于灰雾中的尸骸,祂已成为当之无愧的末日核心。
那半张脸早已歪曲得不成人形,像一团蠕虫漩涡,但另半张脸却仍保持着周明瑞的模样,温和而疏远地眺望着祂。
祂既是一切开始的起点,也是万物终结的句点。
这是最后半分钟。
阿蒙望着祂,扬起嘴角说:“这景色真有意思。该逃的逃,该躲的都躲了。感觉世界只剩下你和我一样,真安静啊。”
哀嚎与悲鸣遍野,崩塌声震耳欲聋。使人神魂颠倒的咆哮中,周明瑞努力辨析着阿蒙的口型。
“你怎么不躲呢?”祂不知是出于遗憾还是别的什么感情道。
“我和你一起跑过了无穷的时光。”阿蒙似乎想扯开话题。
“对。”周明瑞完好的左眼里划过一丝怀念。
“所以我也稍微开始懂一点,什么叫做责任感了。”阿蒙将单片眼镜取下,祂的身形逐渐化作虚幻的星光,“虽说我只想对你负责,不过这可真有够吃力的。”
周明瑞闻言,微微弯起了眼睛。
倒数的十秒。
“我很高兴,真的。我不知道这种感情能停留多久,但我希望它能多留一分钟……”
阿蒙消融入空气中,祂变化为一面古老时钟。
斑驳的钟面被灰白与青黑分为不对称的十二个部分。
这次,作为最核心的三根指针被替换成了只此一把的星光之匙。
周明瑞眺望着,蠕动的漩涡将祂仅剩的半张脸吞没。
“再见。”祂说。
三秒。
当!
沉重的钟声响起。
星光之匙以钟面圆心为轴,飞速转动,超越了光速的动作使周围能量沸腾起来。弥漫在空气中的灰色雾气仿佛被其吸引,盘旋于它的周围,扩散成旋风,又或者从规模来说,正是星际本身。
世界一切“门”的主人寻觅着最初的漏洞。
不存在生命,不需要实体,连意志都快交融的空间中,一条光滑的触手无声地抬起。
祂指了一个方向。
我不想远去。
“门”的主人想。
触手为难地卷起。
触手欺诈了藏于体内的神性,使“最初”误以为自己已聚合到极限。这种聚合每经过一秒,祂就更近一步地朝最初的意志堕落。
但这都无关紧要。
最重要的是,想要保护祂的意志会减弱。
真可爱。
“错误”的主人不合时宜地想。
将心宜之物紧紧拽住不放的祂,理解了放手的意义。
凡聚合的必会分离。
凡分离的终将相聚。
祂松开手,自意志诞生之时就相伴的单片眼镜——祂的概念化身裂开一道永不可缝合的裂缝,这是无可抗力,是从“最初”,从“诡秘”那里撕裂所需要支付的代价。
钟声是祂能对世界给出的诀别。
末日后的一秒。
光席卷了世界。
撕裂感从周明瑞的体内传来。就像有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被强行剥离般。祂想化作人形来支撑自己,但每一条灵之虫、时之虫与星之虫都在叫嚣着逃离。祂们愿意没入灰雾中保存下来的任意历史孔隙,却唯独不愿意融合成祂。
就像弹簧一样,拉伸到极致的弹簧,会以压缩时的轨迹反向弹回去。这股力量会远胜压缩产生时的引力。
于是“最初”在真正地睁开眼前,就被欺诈为将要睡去的状态。
为了达成这一目的,祂必须化身“最初”的一部分,回归到最初的零点。可以说,经历了最终末日——大坍缩的,只有周明瑞与阿蒙这两个存在。除此以外的生命已度过最危险的时刻,他们需要做的就是等待震荡的余波平息,然后重新回到星球表面,面对千疮百孔的家园。
但没有关系。
无论谁都如此相信,即使是孤高的神也相信,人是如同野草般生命力旺盛的生命。哪怕天崩地裂,哪怕海枯石烂,他们只要一息尚存,就绝不会停下孕育文明的脚步。
那是人类,而非是神。
即使是支柱也无法承受独自面对末日的压力。
作为代价,祂垮了。
核心的源质被撕裂,并未完全融合的非凡特性失落。渴望聚合的本能与被迫分离的痛苦交织在一起,祂距离彻底的疯狂只差一线之隔。
但缠绕在祂周身的灰雾里抖落下些许尘埃。如烟般一吹即散的风中隐隐绰绰地传来人声。
“你一直在找祂,之后也会找祂。”
“这也是一种愿望。”
“然后现在,你为了找到祂,没错,你必须要这么做,你必须睁开你的眼睛,去看那些故意避之不见的东西。”
“那些由我来替你看着的东西。”
分裂四散、各有意志的分身们听到这些声音,宛如好奇般地从灰雾中探出头。祂们有的慢慢蠕动跳回了漩涡中,有的则试图避之不及地躲开。然而这毫无用处。
于是无形之线落入孔隙,一条条虫被扯出,加入到漩涡飞旋的盛宴,直到足以凝聚出一条有形的触手。
触手蜷曲发出清脆一声。
祂实现了一个愿望。
…………
这不是我的本意。
阿蒙摊开手,平静地注视着落到掌心的那枚单片眼镜。熟悉的水晶制镜片上有一道醒目的裂缝。
祂感觉到恐惧。
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死之命运,似乎就这么轻描淡写地囊括了祂的未来。
我会拿回我的唯一性,然后,我会像这样终结吗?我……我会……
这有什么意义?
这真的有意义吗?
困惑与不解,紧紧逼迫在后背的沉重,一切一切都要求祂立即给出回答。
阿蒙什么时候被这么逼过?
祂怎么竟会又被同一个人逼到这种程度?
祂知道自己看起来肯定很狼狈,无论是让此刻还未摊牌的亚当看见,还是被未来的“诡秘之主”追上,都是件不怎么叫人高兴的事。
但祂还是感觉恶心。
没错,因为这种被安排的感觉,让祂一步都不想动弹。难道我活着,拼尽全力去与祂周旋,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落得这种境地?
“你怎么在这里?”
在快被逼进死胡同之前,祂听见了声音。
既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像很亲近祂一样地说。
注定会将祂逼入死境、如今还对命运一无所知的男人将伞架在了阿蒙的肩上。然后他抽出手帕轻柔地擦了擦天使脸上的雨水,嘴上满是郁闷之情地抱怨:
“算了,我亏大了。伞给你快去躲起来吧。我不会说出去的。”
“你在帮我?”阿蒙没有动,困惑地问。
本该不曾在此刻相遇的男人笑了笑。他闭起一只眼,把手指架在唇边,说:“你猜。”
虽说不认识眼前的家伙,但克莱恩敏锐地觉察到心中的雀跃与难过,仿佛看见他吃瘪是件既痛快又悲伤的事。
不过,那之后懵逼样让人很能偷着乐,克莱恩愉快地小跑进公共列车的等候区。他想从口袋里摸出手帕擦掉点飘到脸上的雨水。虽说绅士淋雨很不光彩,但谁让对方刚刚看起来太寂寞了呢?简直就像放着不管就会死掉的小动物。克莱恩觉得自己的比喻很有趣,哪怕使用擦过男人脸颊的手帕也不是叫人避讳莫深的事了。
把手帕掏出时,带出了一枚单片眼镜,克莱恩借着灵活的身体能力堪堪接住,却发现上面多出了一道鲜明的裂痕。克莱恩愣了愣,伤疤似的裂痕像划在了他的心上。
克莱恩知道自己的记忆里有一道裂缝。有个本该存在却被抹去的影子悠然却寂寞地躲在裂缝里。他很想对那个影子招手说快出来吧,但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除了这枚想不出来历的单片眼镜,他没有任何能证明对方存在过的证据。
直到刚刚,他毫无依据地确信,那个陌生男子就是那道影子。
可是与他的相遇,却使陪伴在克莱恩身边的单片眼镜碎开。
克莱恩不理解这之中有怎样的含义。
我要把你藏起来。
他如此坚信地,将单片眼镜重新放回兜里。
如果我的失忆都是为了掩盖你的存在,那就使出浑身解数来这么做。
目的达成的那天会有什么等待着我?
克莱恩迈入驶达的公共列车。他支付完需要的车费后,找了个邻窗的位置坐下。没等车行驶一会儿,又一道人影走来,落坐在他身边。那男子坐没坐相地把脑袋靠过来的瞬间,克莱恩本来应该一秒避开,却诡异地僵在原地,任由肩膀上加诸重量。这一瞬,他忽略了旁人的视线,只觉得有股尘埃落定般的安稳。心里的那道裂缝被填补了一点。
“我差点就死了。”男人的声音像在撒娇,又像是在哭泣一样,让克莱恩想到被踢出巢穴的幼鸟。
克莱恩本想说什么,但发现对方正在把玩自己塞进口袋里放好的单片眼镜,而他本人完全没觉察男人是怎么动的手后,温和的眸光一下子变得犀利了起来。
身为假侦探,我好像帮了个职业小偷怎么办?急,在线等不了。
“谢谢你。”男人说道,从他肩上离开。那些瞩目于他们的视线,顿时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地移开。克莱恩意识到,这绝对是个非常厉害且危险的非凡者。他没有一点抑制自己能力的打算。有句话说的好,只要把所有人都杀掉就是最完美的潜行。大概用在他身上也是适合的!
这股沸腾的警惕心让克莱恩没办法继续沉浸在内心的充盈中。
看着他这幅模样,男人勾起嘴角笑了笑:“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不如说我想保护你。你绝对不会记得我的存在。只有这样,才能躲过一劫。”
克莱恩眉头一皱,连他自己都不明白地脱口而出:“如果我把什么都忘了,还怎么能救你呢?”
男人微微一怔,眸光复杂得让克莱恩看不懂。
“总之,”克莱恩总结自己的想法,“如果你是借那枚单片眼镜的力量才避开了死劫,那就应该继续把它放在我这里。”
男人叹道:“你搞错了,它才是我的死劫。我能借它的力量避开当场去世,只是因为命运需要我在更关键的时刻去死。”
克莱恩眉头皱得更紧。
他打定主意:“那你更应该把它放在我这里。”
男人面露古怪之色:“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倔?你难道看不出这件事的离奇与危险吗?你的勇气应该不是让你在这种与己无关的事上冒险吧?”
呃,我听出你在委婉地说我是个从心者。但这与有没有勇气无关。
克莱恩比出两根手指:“第一,我是‘占卜家’,能知道自己做的事危不危险。第二,如果能借此牵制住你拿下一个把柄,我觉得挺划算的。”
不等男人做出反应,他伸出了第三根手指:“第三,最重要的是我想这么做。你没办法自己处理它吧?所以才会变得那么绝望。给我个机会,我来想想怎么帮你起死回生。”
“毕竟我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克莱恩淡淡地补充道。
男人安静听完后,捏捏右眼的单片眼镜,笑了笑说:“我好像没偷走你的警惕心。”
“对于一个能随口讲出‘绝对不会记得我的存在’这种话的人,普通的警惕心没用吧。”克莱恩露出纳闷的表情。
“这么说是我先失策了。”男人呼出一口气,嘴角上扬道,“那么,在我实行完新的计划前,你愿意窝藏我吗?”
这个词是不是有点怪怪的?克莱恩郁闷地想,从他的手里取回那枚破碎的单片眼镜,点头说:
“行吧,我来窝藏你。在我找到救你一命的办法前,可不要轻易死去啊。”
“即使我死了也会缠着你不放的,这就是命中注定。”男人嘴角翘起,讲出了让克莱恩头皮发麻的话。
他努力甩开那种黏腻的感觉,将单片眼镜收入口袋中。
兄弟借我搭一下
现pa女儿存活if,演员&摄影师
完全是为了看现PA父女一起追星为醋包的饺子,可能会有后续(
不出意外是沙雕轻松小日常
嬷嬷小车启动!
桑博,波提欧,景元,刃叔难逃嬷嬷掌心!
捏造了一下啵啵在匹诺康尼做的梦,人终有一天会从梦里醒来
在过剧情后就在思考波提欧会做怎样的梦,画的时候想了挺多,但到最后还是浅尝辄止了
以前看过一部小说,里面男主角的上司教他们要拟定一个特殊的、现实世界里不存在的东西作为自己思想的锚点,当陷入幻境时这件东西出现在现实中时,你就知道自己陷入幻境了
波提欧的名字我想就是他的锚点了,记录了自己过去的家乡以及亲人
ps:漫画中尼克的形象纯二创捏造,一切以官方为准
*计划通,一个小短打
*可能有OOC致歉
*穹可带入玩家
作为一名一岁多的小浣熊,被欺负容易掉眼泪也是正常的吧。
穹在与拾荒老人的垃圾抢夺大战中,大败而归。
当天他灰溜溜的回到列车,见到波提欧的那一瞬间。
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呱——————”
他的眼泪,射了出来。
波提欧正好好的在保养自己的左轮,被他这一死出惊的头皮一麻。
那个星核精就那样杵在自己跟前,可劲的哭。
哈,这小子怎么跟个小孩似的?噢不对,他好像还真是个小孩。
“哥们,谁家好小孩哭是呱呱呱的哭的啊?”
波提欧嘴上吐槽着,但身体却诚实的站起来,随手把手里的...
波提欧嘴上吐槽着,但身体却诚实的站起来,随手把手里的布拿来给穹擦眼泪。
“呜呜呜波提欧——那是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崇高道德的赞许呜呜呜——”
什么?什么玩意??
虽然根本没听懂穹在说什么,但波提欧还是一边给他擦眼泪,一边给他拍拍背,像极了个操心的老父亲。
然后,他发现,自己手里擦眼泪的这块布有点眼熟。
窝趣,这好像是自己刚刚沾满了枪油,用来擦枪用的布。
“哇——怎么眼睛突然好痛啊啊啊——”
波提欧顿时汗流浃背,赶紧把布给丢了。
“喂,喂,他宝贝的,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去喊医生啊?”
他有些手忙脚乱,这个小浣熊实在是哭的太猛了,不知道是伤心的还是痛的——也有可能两者皆有。
这让他回想起某段尘封的记忆,在很久之前,久到他还没被改造之前,久到他还在草原上骑马的时候,那时,他抱着那个小小的姑娘,着急忙慌的哄她。
那小生命在他怀里死命的哭着,软软的小手抓着牛仔胸口的布料,不停的拉拽。
喔,喔,女孩,你怎么了?别哭,哭了就不可爱了。
波提欧只得在马背上轻轻摇晃怀里的她,把她抱在自己的胸口,努力让她在父亲怀里感到一些安全感,使她停止哭泣……
女孩,女孩,再稍微安静一会儿……很快,我们就能回家了。
波提欧学着回忆里他哄小孩的样子,把穹抱在了怀里,让他的脸埋进自己的胸口。
虽然,虽然这具身体已经不是柔软的肉体……但他还是有加温功能的。
他把自己的温度调到一个令人舒适的阈值,尽可能紧抱着穹。
他还轻轻唱着哄孩子的小曲,跟着节奏拍拍穹的后背。
“……应该不是很硬吧。”
波提欧嘟囔一声。
穹被他抱着,突然就毫无反应了。
喔……这……这是……
钢铁大乃……
穹的手环抱住波提欧的腰。
总之,当列车一家人回到观景车厢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改造人和开拓者紧紧相拥,开拓者还在对方怀里哇哇大哭。
小三月吃了一惊,忙问杨叔,穹这是怎么了。
杨叔摇摇头,说,这实在有些深奥,他不懂。
巧的是,纯美骑士刚巧来拜访列车,当他看见这样一副场景,他担忧的上前,问波提欧他是为何哭泣。
“你来了啦小玫瑰,他宝贝的,其实我也有些不太懂他干嘛哭成这样……但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儿吧。”
波提欧哄他的动作是多么的熟练,多么的流畅,多么的自然,就好像他以前做过无数遍一样。
有种……
诡异的母亲感……
银枝突然觉得改造人身边笼罩了一层耀眼的光辉。
耀眼的都有点看不清了啊,波提欧先生。
突然,骑士脑中出现了不存在的记忆。
就好像在哪个不同的世界线,他跟波提欧结婚,婚礼上,他为自己的妻子戴上戒指,他们在众人的祝福下接吻,交换誓言,接着,波提欧为他生了一个可爱的小孩。银枝工作回家,打开门看见妻子抱着小孩迎接他,他掏出送给波提欧的玫瑰花,和孩子的玩具小礼物,他看见波提欧幸福的笑着,给了自己一个甜蜜的吻。
他看见自己逗弄着妻子怀里的属于他们的小孩,小手软软的,紧紧捉住波提欧的长发和骑士的指节。
天哪,这实在是太幸福了。
银枝捂着嘴,感动的落下泪来。
?????
一旁的丹恒表情扭曲起来。
他大概能猜到刚刚那短暂的几秒内银枝想到了什么,那大概是会被波提欧一枪爱死的不堪入目的东西。
“哎,哎,你怎么也哭了啊?你怎么也跟个小孩似的?”波提欧惊讶的瞧着银枝那仿佛隐忍着什么一样,唯美落泪的表情,感到十分不理解。
他没有看到,在其余众人扭曲的表情里,窝在他怀里痛哭的穹,缓缓的,朝大家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计划通。
“不,波提欧先生,在下只是想到了一些……虚无缥缈的,美好的事情。”银枝摇着头,语气带着一些落寞.“可那无法实现……所以我为此觉得感伤。”
“……唉,他呜呜伯的,真是服了你们。”
波提欧顺顺怀里穹的毛,接着轻轻推开了他,见穹死都不放手,他只能叹了口气,把穹转移到自己背后抱着。
小浣熊换了个位置,搂着波提欧的腰,依旧在哇哇的哭,但他的表情,明晃晃写满了奸计得逞。
“来吧,小玫瑰。”
波提欧朝银枝张开胳膊。
那慷慨的胸部露出来,在短外套下半遮不掩的,显出漂亮的弧度。
喂,喂,你不会真的要上去吧。
丹恒咬紧了后槽牙,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不理解,这些人在搞什么,把波提欧当妈妈了吗。
而银枝,他面对波提欧的邀请,更加的热泪盈眶。
“哦……多么伟大的胸怀。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接着,他幸福的投进了波提欧的怀抱,把脸埋在那对温暖的胸大肌上。
你最好说的真的是胸怀。
丹恒觉得自己有些偏头痛,他此刻认为,也许自己和杨叔,姬子阿姨是这辆列车上唯三的正常人,靠谱的人。
“好了,好了,别哭,再哭要把漂亮脸蛋哭花咯。”
波提欧完全在平等的把所有人当小孩哄,他轻轻拍着巨大的红毛萨摩耶的后背,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哪家小孩比妈妈大一圈啊,你们是认真的吗?
并且他哪里像在哭的样子啊,他明明就是在幸福的笑啊!
那骑士紧紧箍着波提欧,就好像抱着自己的妻子一样,丹恒怀疑,他是不是把穹也要代成他们之间的小孩。
可能是丹恒的表情太过扭曲和痛苦,波提欧注意到了他。
他轻轻推了推银枝,示意他松开自己。
“好了,好了,你又不哭了,别抱着老子了。”
丹恒发誓他绝对看见了骑士被推开的时候那一副落水小狗样。
接着,丹恒忽然感觉自己呼吸一滞。
波提欧广阔的胸大肌压了上来,紧紧抱住了丹恒的头。
丹恒瞬间不能呼吸了,那该死的,无比温暖的胸怀堵塞住了他的鼻孔和嘴巴,他根本没办法出声,只能僵硬的在波提欧怀里被动的接受安慰。
“唔——!唔唔!唔!!”
快放开我啊!我要窒息了啊!!
而这微不足道的痛苦挣扎声被波提欧合理的当成了悲伤的哭泣。
“没事的,兄弟……我知道你的过去有很多痛苦……没事的兄弟,我在这里……”
我现在就很痛苦。
谁来救一下啊,为什么你们都只是看着!
几分钟后,丹恒不动了。
应该是安慰好了吧。波提欧想。
然后他放开了那个疑似已经软下去的身体,扑通一声,丹恒单膝跪在地上。
丹恒血量清零。
“啊……这是多么,多么热烈,具有攻击性的爱!这实在纯美!!”
银枝更加动容,他为波提欧的博爱而感到敬佩,这样的人,实在适合做他的妻子!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表白,就被波提欧提走去给穹治疗被枪油伤害的眼睛了。
哼,看来还是我这个伟大的巡海游侠靠谱。
他骄傲的昂起头。
end
看英配抽卡好可爱,遂画
内容应该都懂,字幕是识别出来的,肯定会有不对的地方(Ⅹ
我擦,恶俗啊!
ooc
论坛猫塑
1L楼主
是这样的家人们,我的猫猫波波2岁了是只奶牛猫,家里一直都只有它一个猫猫,因为在外面跟野猫打群架受伤很严重,送去医院医生说恐怕需要借助外力才有可能活下来,然后尝试了做了改造,我同事,还算聊的来的一个男的,把他的妹妹,一只很貌美的三花猫送到我这儿来说想让我帮忙照顾几天,我刚开始很犹豫怕波波受欺负,到底是只残疾猫,但是三花妹妹性格很好,很有猫德,而且波波真的很孤单。
2L以太战线!启动!
所以你的波波被新来的三花妹妹给骑了,你在想是要把同事剁成四块还是分成两段,你很犹豫是吧?听我的杀人容易抛尸难,分成两段吧。
3L......
3L纯美精神无处不在
楼上的朋友,还是不要太暴力了,也许这只是小猫咪之间的小打小闹呢?
4L加班?加他妈!
哈哈哈哈公猫被母猫骑了,虽然很不该但是哈哈哈哈,楼主是怎么发现的?不会是看到波波脖子上有痕迹吧?
5L我精神怎么啦?我问你我精神怎么啦?!
快进到三花妹妹在桌子上、地板上、阳台上、猫砂盆里厚乳波波,波波无能狂怒喵喵叫……
6L发生甚么事了
不是兄弟虽自但医,你看起来不像是人啊。
7L复活点寄合!
所以呢所以呢,有无猫猫照片?
8L楼主
没有想要杀掉同事啦!也没有想要把同事分成好几段!更没有想要把同事装进塑料袋扔到垃圾星!猫猫照片倒是有的。
9L楼主
波波吃冻干.jpg,波波玩玩具.jpg,波波戴帽子.jpg,和三花妹妹贴贴.jpg
10L以太战线!启动!
好家伙,还没见过这么帅的奶牛猫,一般这种猫多少带点神经病,还是头一次看到牛仔风味的,最下面那张是三花妹妹?嗯?!慢着?那不是猫展赛场头奖拿到手软的知更鸟吗?!楼主你什么背景啊?
11LAAAA接代肝纯手工
我去真是啊!猫界大美人我丢!看看这毛色这动态多么优雅!
12L猎犬出没注意言辞
大小姐看上你一个太监猫你还有什么委屈?!
13L楼主
哎呀!不要这么说波波呀!虽然波波因为做手术确实下半身甚至更多地方都是机械改造的,医生问过我用不用给波波安装那些部件,说实话我挺震惊的,命都没有了还考虑这个……而且它要几把有什么用?改造了它也没那个功能啊,安装什么的……起到一个造型上的作用吗?婉拒了哈哈。
14L发生甚么事了
我他喵笑死!楼主是不是有点太直接了,让12L注意言辞,自己在这里虎狼输出,哈哈哈哈哈。
15L纯美精神无处不在
虽然但是……哈哈,我们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受害猫的感受,波波它不管怎么说之前也是公猫嘛。
16L欢愉响彻寰宇
是呀是呀,猫猫不会抑郁吧?
17L复活点寄合
听楼主说波波应该是一只很有尊严的猫猫,跟野猫打架什么的,多半服软就差不多就让走了……
18L楼主
波波还好啦,很乐观很积极的一只猫猫,被打伤快死掉的时候还在舔舔安慰我,伤好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报仇……不过波波没生气,甚至没哈知更鸟妹妹,就是……被骑了之后原地打滚……
19L发生甚么事了
我想楼主的心情很难以言喻,还是把同事分成两段吧。
20L以太战线!启动!
还是把同事分成两段吧。
21L纯美精神无处不在
还是把同事分成……不对!不要老是想着把同事分成两段啊!
22L加班?加他妈!
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表情包来表达我的震惊了。
23L楼主
它们又开始了,知更鸟妹妹在到处找波波,她每次要么压着波波咬他的脖颈,要么咬波波耳朵,好几次了我都看到她钻到沙发底咬着波波把他拽出来,波波疼得叫唤但就是不跑,在这么下去我真要跟同事好好算账了。
24L楼主
波波惨叫和知更鸟呜呜哈气视频。
波波打滚视频。
知更鸟给波波舔毛视频。
25LAAAA接代肝纯手工
要不是我知道这里面有一只太监猫还有一只母猫,还是母猫骑了太监猫,说不准都生了一窝了,好复杂的关系啊……
26L猎犬出没注意言辞
姑且算是认可了。
25L重塑家族荣光义不容辞
?我让你照看我妹妹?你就这么照看的?我在你家楼底下,等着。
26L楼主
?没病吧你?去看看心理医生顺便再去看看眼睛,明明是你妹妹骑了我家波波!鸡翅膀我跟你拼了!
27L纯美精神无处不在
一小时了,楼主还出来吗?楼主不会受伤了吧?
28L以太战线!启动!
往好处想,说不准是去处理尸体了呢。
*驱魔au
*
这本来应该是一个完美的大二暑假,可Adam没想到自己竟然因为贪图玩乐,而被骗进了一个操蛋的宗教组织。
而更糟糕的是,他马上就要作为活祭品,被扔上石坛献给恶魔了。
*红白网站同步更新,搜《灌木在燃烧》,作者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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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如果可以重头来过的话,Adam觉得自己有太多后悔的事情需要去弥补了。
他不应该在明知自己需要补考社会学...
他不应该在明知自己需要补考社会学和历史学的时候选择把那两封通知书塞进床底下,也不应该在撒谎骗爸妈说学校一切都好。他更不应该傻乎乎的跟着Dolton来到这个鸟不拉屎且没有信号的荒山里,以帮这个书呆子扛摄影器械为理由,企图从Dolton这里骗来一张那所谓的「珍藏版TheJesus&MaryChain专辑」。
他的意思是,看看Dolton那傻气的黑框眼镜,和那件难看到足以让人觉得校园霸凌就活该发生在他身上的条纹衬衫,他一开始就不应该相信这种可怜虫的话,不应该相信他真的有那张该死的专辑。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种种的事情堆积在一起,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那么Adam现在就不会沦落到这种境地。
带着铁锈味的水珠从天花板上砸下,落到了Adam的鼻尖上。
他打了个哆嗦,不安的瞥了眼关押着自己的牢笼外面。
他盯着地板上那个干瘪且显然已经没了气息的倒霉蛋,视线长久的停留在那皱巴泛白的皮肤上,那件肮脏的条纹衬衫上,还有那副破碎的黑框眼镜上。
男人一动不动的躺在牢笼外面的地板上,大睁着眼睛。
一只苍蝇萦绕在男人身边,然后「啪」的一下,落到了那微微凸起的眼球上。
Adam舔了舔干涩的嘴唇,转回视线死死盯着石头墙壁的缝隙。他盯着墙壁上的苔藓和污垢,努力分散注意力,尽可能的用力咬紧后槽牙,不让自己颤抖的太过于明显。
——操,妈的,该死,混蛋,操,操,妈的。
他马上就要成为下一个Dolton了。
他过着最棒的美国白种人男性的生活:一边浪费着自己的大学时光,一边用尽手段挑战自己身体健康的极限。
烟草,酒精,还有装在一次性塑料袋里的可疑小药丸,妈的,他甚至有次为了向兄弟会的那群肌肉白痴们证明一些什么,而去舔了一只蟾蜍的后背。
他自然也为这些行为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而惨不忍睹的成绩单和堪称人体奇迹的体检报告仅仅是最为直接的后果。
Adam的父母偶尔也会去教堂,但他们从不是什么过分虔诚或者狂热的信徒。当然,他们时不时会在节假日的晚餐饭桌上对着上帝祷告,或者在周日的时候去参加一些慈善目的的教会筹款,但这并不意味着Adam就会对这些东西起半点兴趣。
他上过学,他觉得宗教都是狗屁,上帝更不可能存在,更别提什么天堂和地狱,灵魂和惩罚。
如果所有棘手的问题都可以由上面那位「大人物」来解决,见鬼,那么艾滋,丑女人,和全球变暖早就该灭绝了。
所以当Dolton——那个该死的,天杀的狗屎混蛋——推着鼻梁上的眼镜,用一张传说中的摇滚专辑来邀请Adam与他一起前往某个山沟里头,去实地考察那所谓的「宗教旧址」的时候,Adam一点儿都没犹豫。
只要跟着一个书呆子去拍拍照,晃悠几圈,他就能拿到TheJesus&MaryChain的珍藏版专辑?还能趁机在一群古老建筑上涂鸦并且尿尿?
这种好机会可不是天天都有。
但是没人告诉过Adam,这世上真的存在狂热宗教份子,并且是一群罔顾法律和社会秩序的,就算是杀人也不会受到任何良心谴责,一看就是被洗脑了的疯狂信徒。
所以现在Adam就沦落到了现在这种境地里。
他被关押在没有一丝光亮的牢笼里,像个待宰的羔羊似的,只能绝望无助的等待着自己的结局。
Dolton已经成了地上那具一动不动的尸体,而现在,那些套着黑布头罩和黑色长衫的家伙们拽开了Adam的笼子门,伸手就要把他给拖出来。
已经饿了好几天的Adam当然没什么力气反抗,他光是要站起来就已经低血糖到头晕眼花。
他无助的被这些家伙们拽着,两只脚在地上拖出两道长长的痕迹——感谢这双忠诚陪伴他踩过了无数个水坑和沙堆和尿渍的板鞋,现在甚至还有机会成为他最后穿过的一双鞋子——然后有气无力的,试图唤醒这群人最后的人性与善良。
“老兄,伙计,听我说。我绝对不会和任何人说的,你们就放我走吧……那个戴眼镜的家伙脑袋那么聪明,你们的恶魔都没现身,你们还能指望我这种家伙有什么用呢?以防万一提醒你一句,我这学期挂了至少四门课……拜托了伙计,我出门前还没给我家狗喂心脏病的药,它有遗传疾病,你能忍心看着一只无辜的小狗发病死掉吗?嘿、嘿!你们有在听我说吗!?嘿!!!”
Adam绝望的叫喊着,然后被五花大绑着扒了个干净。
有人在往他身上涂着什么,闻起来像是某种草药煮出来的酒。那味道就像是薰衣草浸泡过的泔水,在难闻和更难闻之间难以作出抉择。
有人往他的脖颈上挂了一串骨头和内脏做成的项链,然后往他的脸上用红色的颜料——这他妈的是血吗?——涂上了几个莫名其妙的图案。
一个高个的家伙走上前,往Adam身上系了块洁白的布,把他腰往下的地方都给遮住了。
Adam看着自己那些可怜的衣服堆在角落里,闭上眼睛,悲哀的认清了一个事实:他要以一个滑稽且丑陋的模样死掉了。
他被捆着扔到了石坛上,周围立着几根点燃白蜡烛,整个屋子里站满了穿着如出一辙黑袍和黑色头罩的人,每个人都异常的安静。
一个像是大祭司的人站了出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石坛上的Adam,用嘶哑的嗓音开口说道。
“……被驱逐出虚伪之境的真神,拥有制裁之炎的上帝右手,我等再次虔诚的乞求您的眷顾,慈爱,与慷慨的施舍。”
Adam无助的摇了摇头,感到自己身上那些液体开始干涸变黏。
“老兄,这真的太蠢了,你那些词真的不是从维基百科上搜来的吗?而且你听起来像得了咽喉癌的Elvis·Presley……嗷!!操!操、妈的!!”
他发出了尖锐的叫,因为那个该死的大祭司用一把锋利的匕首在他的胳膊上用力的划开了一道口子。
火辣辣的疼痛逐渐蔓延上全身,而Adam眼底也终于浸泡满了恐惧。他能感受到鲜血急速从身体里流出,滴淌在他身下的石坛上,沿着石板上的纹路逐渐形成了一个隐晦的图案。
那些信徒们开始跟着咕哝起来,嘴里念念有词,一同高举起双手,开始随着大祭司的祷告而不断发出意味不明的声音。
大祭司也高举起了手来。
“降临吧!!我们真正的救世主,推翻伪神的暴政,拯救我们于水火之中!!!”
在失血过多的头晕目眩中,Adam的视野开始模糊。
他幻想过自己很多种死法,比如像SidVicious一样殉情,或者像JimMorrison一样像个轰动一时的丑闻一样在浴缸里结束自己的生命,或者实在不行,像BonScott那样,因为酗酒而被自己的呕吐物噎死也行,至少人们还能感叹一句「这家伙的酒量真不是开玩笑」。
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好像不应该仅限于此,他还有很多想要做的事情,他还没能亲口告诉那个在五年级拒绝他表白的女生她其实丑的要命,还没能叫Lute赶紧把自己的游戏机和光盘还回来,还没能告诉妈妈他很抱歉自己不是个可以拿出去炫耀的孩子。
他还想结婚,有孩子,然后坐在家门口的吊椅上看着远处的夕阳,往地上吐一口唾沫,然后像电影结局里的英雄那样感概一句「我这一生过得也还算不赖」,然后再安详的在睡梦中逝去。
但是现在,那些走马灯已经到了尽头,好像一切都要在这儿结束了。
白蜡烛的火光摇晃了一下。
教徒们的声音逐渐停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石坛的正上方,要么诧异要么惊恐要么狂喜,一眨不眨的盯着那逐渐扭曲起来的空气。
一个透明的漩涡逐渐扭曲了石坛上的空间,然后猛的撕裂开了一个金色的圆形通道。
一个隐隐约约的身影在其中浮现,六只不详的红白羽翼扇动出巨大的气流,整个屋子里的空气都开始逐渐变的炙热起来。
人们开始战栗,被本能的恐惧和对未知的好奇让他们迈不开脚,只能愣愣的站在原地,观看着这超脱出所有人类常识和科学知识的一切。
然后,大祭司那狂喜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我们的主人,我们的真神!!他终于接受了我们的祭品,我们这么久以来的祈祷与献祭终于得到了回报,他就是我们的救世主,是上帝那被砍下的右手,改变这个虚伪乌托邦的钥匙,伟大的恶魔Luc———”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而且不仅是他,整个屋子里都变得寂静无比。
这突如其来的安静让Adam混沌的意识清醒了一些。他眯了眯眼睛,有些无力的把脑袋转正,企图看清楚现在的状况。
然后一个金色的脑袋正在他的正上方低头看着他。
Adam眨了眨眼。
他的视野开始聚焦,周围火辣辣的空气开始逐渐冷却,他又变得可以呼吸,干燥的空气一股脑的涌进了他的肺部,让他的脑袋开始逐渐变得清晰。
他睁大了眼睛,愣愣的看着自己头顶上那个凭空出现的家伙。
这玩意是在飞吗?背后那个是翅膀吗?
“WhattheF*ck?”
Adam和那个金色脑袋的家伙同时出声说道。
距离上一次Lucifer被召唤到人类世界,大约已经过去了几万年。
他还记得上一次自己降临到这个可怜的世界的时候,被战争所统治的人类耗尽无数同胞的灵魂,企图让地狱的烈火侵袭上这片已经烧焦的土地,让恶魔替他们惩罚这场战争所带来的鲜血与牺牲。
Lucifer并不喜欢那一次的体验。凡人的灵魂根本无法承受他的力量,他看着数以千万计的人类灵魂为了延续与他的契约而焚烧殆尽,他企图阻止这场没有意义的战斗,并且试图帮助人类摆脱眼前的困境。
不过,他并没有成功。
在那次的悲剧后,再也没有任何人类能够成功的召唤出过真正的恶魔,而Lucifer也就此刻意的遗忘了这些令他痛苦的回忆。
他在地狱里生活的很好,他女儿的酒店在那场大屠杀的战争后也迎来了新的转机,罪人们开始尝试着接受这些所谓的「救赎」,一切都走向了顺利且正常的轨道。
Lucifer没能找到被那个小清洁工杀死的Adam的灵魂,他只带回了那具空洞的躯壳,安置在傲慢宅邸中。
Lucifer一直对此感到惴惴不安。
天堂一直没有下来寻找Adam那遗失的灵魂,而地狱之王并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许他们也放弃了Adam,也许Adam的灵魂早就被他们收走,这是一个很极端的选择,只代表了最坏和最好两个结果。
但是Lucifer也对此束手无策,所以他选择性的忽略了这个难题。
正如那句老话所说,只要你不去想,那么问题自然就不存在了。
但是现在,眼底的这一切让Lucifer再次确信,没有比现在更诡异,更复杂,且更不可理喻的情况了。
他在自己的宅邸工作室里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硬生生的拽进了传送门,一个根本不来自于他的传送门。
他试图张开翅膀反抗,但是他那素来足以碾压一切地狱生物的力量却在此时显得那么无用。
于是Lucifer就像周六清晨的垃圾袋似的,被一股脑丢进了这个神秘的传送门,连帽子都没来得及戴好,就这样被甩了出去。
等他再站稳脚跟,扇动着三双翅膀浮动在空中,视野里的一切变得清晰时,Lucifer环顾着周围那些穿着看起来就很白痴且邪恶的人类,立刻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时隔万年之后,他再次被人类从地狱中召唤了出来。
这很糟糕,因为像他这样的大恶魔降临人间意味着战火与毁灭也马上随之而来。无数人类的灵魂会作为与他契约的代价而焚烧成灰烬,整个人类世界又会马上变成一场活地狱。
而天堂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到了那个时候,就已经不是Lucifer可以通过辩解来解决的问题了。
金发男人一边快速的思考着怎么劝说这群人类放弃和自己的契约,一边低头往祭祀用的石坛上看去。
看来这次他们用的也是在在满月时出生的小羊羔来召———
Lucifer的动作停滞了一瞬。
他睁大了眼睛,和被绑在石坛上的男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着。
在片刻的寂静后,他们同时爆出了一句一样的粗口。
Lucifer知道现在不是一个慌张的好时候,但他绝对不会认错那张脸——那是Adam,那就是那个令人讨厌的,粗鲁的,脑袋空空的人类始祖。
虽然看起来年轻了一些,个头小了一些,而且要更消瘦一些,但Lucifer绝对不会认错。绝对不会。
他找了那么久的Adam的灵魂,为什么现在会在人类世界里出现?并且还是以一个普通人类的姿态?
“Adam?”Lucifer开口问道。“你是Adam对吧?你为什么在这里?”
而在他面前,被光溜溜的绑在石坛上,大睁着眼睛盯着自己的那个男人,在片刻的沉默后,突然爆发出了一句难以置信的大喊。
“这个长了一堆翅膀的小丑脸家伙居然在跟我搭话!?”
好吧,现在Lucifer确信眼前的家伙的确就是他苦苦寻找的Adam的灵魂。
因为他已经想把这家伙再送进地狱里一次了。
但是现在,Lucifer得弄明白现在的情况。
不需要地狱之王多言,那些穿着斗篷们的家伙已经纷纷跪倒在了地上,做出了虔诚的姿态,向着恶魔的方向不停赞美感恩。
那个看起来像领头的人往前迈了一步,用嘶哑难听的嗓音颤抖着开口。
“我们的神……我们的救世主……您终于、终于现身了…您好像跟书上记载的图片不太一样…”
“呃,老天,你听起来像舌头上长了个肿瘤。而且你的评价可真失礼,你也应该照照镜子。”
Lucifer皱了皱眉,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不过他也很快的就弄清楚了现状,对发生的事情搞清楚了一个七七八八。
他打了个响指,然后在Adam的目光所及范围内,周围的一切都像是被摁下了电视上的慢放键或者暂停键,所有人都像是停滞了一般,以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速度慢吞吞的行动着。
Adam看着那个大祭司的嘴巴似乎还在一张一合,但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而且嘴巴开合的速度也慢的令人窒息。
Adam在此时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这个突然出现的家伙说不定就是自己活下去的机会。
男人的视线迅速转向头顶的金发恶魔,而对方扇动着翅膀,在他的上方微微俯下身来。
“我们来谈谈现在这个情况吧,Adam。”恶魔说道。
“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你又是什么东西?”
Lucifer皱了皱眉,俯身下去更仔细的盯着Adam上下打量,只是为了确保这家伙并没有在撒谎或者装模作样。
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慢悠悠的开口。
“……我是Lucifer。Lucifer·Morningstar。你不记得了?你不应该在这里,你真正的身体还在——”
“噗嗤。”
Adam不合时宜的笑出了声,并且看起来对此一点儿也不愧疚。
他敏锐的察觉到自己应该已经脱离了死亡危机,心情也终于轻松了一些。
“抱歉,你说你叫什么?你看起来像个中世纪小女孩,但听起来却像个同志B级片演员。”
Lucifer的右眼眼皮微微抽搐了一下,然后深呼吸了一口,把自己那烦躁的情绪压下去。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你知道你是谁吗?你……”
“噢等会再说那些吧,我们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情,对吧?”
Adam第二次打断了对方的话,声音变得迫切且欣喜起来。
“你把他们都给控制住了,这证明你肯定不是个普通的家伙。嘿,你是来救我的对吧?你看起来像个能好好说话的,你能帮我逃出去吧?我朋友已经被他们弄死了,我也被关在这儿好像——我不知道,可能好几天了。我可真的受够了,你得快点儿,快啊?”
Lucifer听着Adam这过分理所当然的语气,高高挑起了一侧眉毛。
他大概能明白这里发生了什么,这可不是第一次有什么奇怪的信仰小团体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召唤他,不过那些力量都太微弱,献祭的贡品也从来没办法让Lucifer满足。
不过这一次之所以成功,大概就与眼前这个放在祭坛上的灵魂有关。
那可是上帝亲手捏造出来的,有史以来第一个人类的灵魂。
只有用这种份量的诚意,才能承担得起召唤地狱之王的代价。
不过,Lucifer没打算就这么简单的让这个事情解决。
恶魔打了个响指。
那些被放缓的人类们动作变快了些许,Adam可以看见他们明显的有了要起身的趋势。
这可不太妙,这让男人皱了皱眉,转头看向浮在空中的金发家伙。
而Lucifer慢条斯理的开口了。
“既然你看起来什么都不记得了……那事情其实就比我想象的还要简单了。你希望我救你?那么首先,我认为你可以做得更好,或者说,更有礼貌。你们人类是怎么说的来着?嗯……家教,对不对?”
Adam眨了眨眼睛。“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好吧,Adam。因为你看起来好像并不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所以我再跟你说一遍。你好,我叫Lucifer·Morningstar,这个名字对你来说意味着任何东西吗?”
Adam又眨了眨眼睛。“……之前在Southisland有个卖我灌水啤酒的家伙叫Luck·Daylight,和他有关系吗?”
“噢天杀的白痴,圣经!神圣的上帝之音!你难道没读过书吗!”
Lucifer的恶魔尾巴不耐烦的在身后用力的甩了两下,在空中呼扇出响亮的声音。
“我就是那本书中提到的恶魔!”
Adam的表情看起来很是空白,并没有Lucifer想象中的那么震惊或者诧异,甚至都没露出半点困惑的意思。
男人只是有气无力的翻了个白眼,然后开口道。
“这年头谁还会去读什么圣经,现在又不是15世纪的欧洲……好吧,恶魔,Lucifer,随便你是什么都行。现在你能给我松绑然后带我离开这儿了吗?”
“SayPlease。”(说拜托了。)
Adam的眉头一下子拧了起来。
他本来以为眼前这个滑稽可疑的东西是某种什么超自然的生物,也正好可以成为他离开这里的门票。他相信这个所谓的「恶魔」并没有什么敌意,因为如果对方真的有那种想法的话,早就在金色传送门打开的那一刻就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杀了。
不过既然他们已经开始了交谈,并且Lucifer——呃,到底什么样的父母才会给他们的小孩起这种名字——似乎还认识自己,直接就叫出了自己的名字,还特意用魔法还是巫毒术什么的把那些疯子们给定在那边儿,这就证明他其实是安全的,对吧?
如果他需要听从恶魔的话才能脱身的话,那么比起交换自己的灵魂或者放干自己一半的血,说一句「请」好像也不是那么难。
虽然不知为什么,在他心底某个地方,他真的非常,非常,非常不想说。
在漫长的权衡后,Adam磨着后槽牙出声。
“……帮我把绳子解开吧。”他咕哝着。“Please。”(拜托了。)
眼前的金发恶魔垂着眼睛看了他半晌,手指尖点在下颚上,装模作样的思考起来。
“嗯——————”
Adam听见Lucifer的声音带出了一阵玩味的尾音,令人有些牙痒。
恶魔露出了笑容。
”No。”
Adam顿时睁大了眼睛。
Lucifer有他自己的打算。
既然Adam的灵魂已经找到,那么他面前就摆着两条路。
一是在这里救了Adam,然后任凭这个力量强大的灵魂继续在人类世界闲逛晃悠,直到他终于把这具凡人身体消磨殆尽,然后到时再等待这个灵魂的结局是进入轮回还是重回天堂。
二是放任Adam在这里死掉。对于参与了亵渎上帝仪式的人来说,Lucifer很确信Adam的灵魂这次一定会坠入地狱。
那样的话,这个灵魂就会是他的掌中之物了。
虽然这背后还有很多不同的问题需要解决,比如蕴藏在这个Adam灵魂中的天使之力去了哪里,又比如为什么天堂至今都还没能找到人类之祖的所在,但这不是Lucifer现在需要思考的问题。
他只需要放任Adam在这里死掉好了。
所以地狱之王心不在焉的戏耍了一下Adam——不得不说,他真的很享受这个过程——然后幸灾乐祸的看着男人脸色整个惨白了下去。
Lucifer抬手打了个响指,金色的圆形传送门在他身后打开。
“别哭丧着脸,老兄。”
恶魔愉悦的说道。
“我们马上就会再见的。你和我,在地狱里。”
然后他刻意忽略了身后那难以入耳的叫骂声,得意的转身,抬手撸捋了一把自己的金色发丝,然后迈步向传送门走去。
他走去。
他走了过去。
他用力的扇着翅膀挤过去。
但是他办不到。
这个他已经不知道打开过多少亿万次的传送门此刻却像覆了层薄膜似的,虽然近在眼前,但他却没办法穿到门的另一端去。
他甚至可以闻到地狱里那焚烧的味道,可以听见罪人们的惨叫,但是他过不去。
他没办法回到地狱里去了。
Lucifer的眉心渐渐拧了起来。
他往后退了一步,手掌心里凝聚起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然后用力的像传送门掷去。
那团火焰触碰到了传送门上的薄膜,然后轻松的穿了过去,径直砸向了地狱。
地狱之王再次伸出了手,然后毫不意外的,被那层看不见的薄膜阻隔了。
Lucifer的心里响起了不好的警钟。
一个不太可能的念头在他心里浮现,然后让他的呼吸渐渐急促了起来。
恶魔猛的转过身子,和Adam对视上。
“……别告诉我这是真的。”Lucifer喃喃着。
然后他看见了,在细微的空气中一道几乎令人难以看清的金色光芒,从他的身上一路连接到Adam的身上。
飘渺,但却实打实的存在。
于是Lucifer眼睁睁的看着第三个选项在自己眼前浮现了出来。
「保护好你的契约对象。」
Lucifer长叹了口气。
F*ck。
在Adam的注视下,恶魔抬起手,重重的打了个响指,周围那些控制着疯狂信徒们的魔法就此立刻被解开了。
然后在男人的面前,一场突如其来的屠杀开始了。
那些被撕碎的四肢,飞溅开的鲜血在地上变成深色的污渍。那些信徒们的祷告变成了尖叫,有人试图逃跑,也有人试图拥抱死亡,他们最终都变成了同一摊肉泥,混在一起粘在了地上,确保没人能分得清谁是谁。
Lucifer甚至都没有展现出他的恶魔形态,他只是冷静的,轻松的把每个站在自己视野中的穿着黑色袍子的人类给撕碎,碾压,眼底没有任何怜悯或同情。
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让人相信,他就是地狱的统治者。
那个大祭司已经吓到摔坐在了地上,两腿打战,并且大概率已经把自己的黑袍子给尿湿了。
这家伙颤抖着,惊恐的看着那个半空中的六翼恶魔向自己飞来。
“我、我们的救世主…”他磕磕巴巴的开口,声音里满是不解。“为什么您、您要……”
大祭司的话没能说完。
他的脑袋悄无声息的落在了地上,滚动了两圈,孤零零的躺到了角落里。
Lucifer抬手掸了掸袖口上不存在的污渍,然后头也没回的把指尖在空气中虚无的一划,绑着Adam的绳子顿时碎成了好几段。
男人抓着自己身上那块被他自己的血浸透的布,谨慎的遮掩着自己的屁股,然后翻身从石坛上坐起,把自己脖子上那串乱七八糟的东西扯下,立刻扔掉了远远的地方去。
他可不想现在就把脚踩到地上那堆黏腻恶心的东西上,所以在一秒钟的思考后,Adam选择继续坐在这个祭祀台上。
“所以我猜你刚才想说的其实是…Yes?”
Adam向半空中的恶魔看去。
“嘿,不管怎么说,虽然你救我的方式很恶心,也很…不人道,但至少还算顺利?噢另外,谢谢你治好了我的伤口,我甚至以为我的血会直接流干呢。”
“我没有治好你的伤口,那是我力量的余韵波及到了你身上。这些一开始也并不是我的本意。”
Lucifer慢慢的转过身来,眼底的猩红涌动了一瞬,身后恶魔的尾巴也收了回去。
他往下降低身子,靠近了男人坐着的石坛。
“我这么做只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契约,因为我被迫和你这个家伙绑在了一起,被困在了这个人类世界。恕我直言,我本意是想让你就这样死掉的——相信我,从你这具身体的健康角度来看,这说不定才是对你作为仁慈痛快的死法。”
Adam扬起了一侧眉毛,但是没吱声。
Lucifer继续说了下去,声音里带上了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翅膀在身后扇动的愈发用力起来。
“你很幸运,你被他们利用着参与进了这场愚蠢的仪式,也在误打误撞的情况下把我带到了这个世界,但你们没人明白这一切的后果是什么,也不知道什么样的悲剧会就此展开。就当我刚才是帮了你一个忙,而现在,到了你回馈我恩情的时候了:把这个灵魂契约解开。”
在恶魔的话音落下后,屋子里陷入了沉默。
他们俩在满地狼藉和血肉中,闻着空气里那糟糕难闻的气味,在满目猩红中彼此注视着对方。
Lucifer眯起了眼睛。
“以防万一我先问一下……这东西要怎么解开?”Adam开口问道。
“你只需要亲口说出我的名字和一句「你自由了」就可以了,就是这么简单。”
“好吧,让我先搞清楚现在这个情况。你的的确确是货真价实的恶魔,对吧?就是那种会吃人,长着犄角的,住在地狱里的,毛茸茸像山羊的,躲在黑暗中等待引诱人类的那种?”
Lucifer翻了个白眼。“……差不多,随便你怎么说吧。”
“然后你和我——我们俩现在结下了某种契约,导致你不能回到地狱?这是什么契约?”
Lucifer深呼吸了两下,努力压下心里的烦躁和不满,把胳膊紧紧抱起来在胸前。
“到底是这两个字的那一部分让你不明白?你不知道用灵魂与恶魔做交易是什么意思吗?我知道你不管是在哪里或者是哪个时期都蠢得要命,但如果这种简单的东西你都没办法理解的话,那你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Adam发出了一声短促的笑,带着点儿Lucifer不明白的幸灾乐祸和讽刺,还有点儿意味不明的傲慢。
这让恶魔的指尖蜷缩起来了。
“噢老天——哈哈!谁能想到这种事儿居然是真实存在的呢?而我之前居然还嘲笑过Lute相信过恶魔学。这种不科学的超自然生物居然是真的!老天,我肯定马上就要成为下一个网络红人了,我绝对要把这件事儿发到推特上。”
Adam的声音里有着Lucifer所不能理解的兴奋,这让地狱之王开始觉得这家伙似乎比伊甸时期还要更蠢了。
“听着,Adam,你不知道我降临在这个世界对人类来说是一个多么糟糕的情况。”
Lucifer说道,语气重了几分,带上了点威胁的意味。
“把契约解开。不然我也可以开始用一些更痛苦的手段——”
“噢得了吧老兄,你还能怎么样呢?杀了我还是折磨我?”
Adam打断了恶魔的话,往后撑着胳膊坐在石坛上,光溜溜的两条腿晃悠起来。
“你要是可以伤害我的话,你刚才就不用救我了。你得保证我的安全,我猜这也是契约的一部分?”
Lucifer抿紧了嘴巴。
恶魔的眼珠慢慢蔓延上猩红。
面前的人类歪了歪头,开口说道。
“你看起来很想解开和我的契约,而说实话,伙计,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我当然也可以帮你这个小忙——毕竟你刚才也帮了我,而我是个很讲义气的人,真的,我会尊重你的选择的。我可不是什么奴隶主,我们好像十八世纪还是十九世纪就不那么干了。”
Adam的视线和Lucifer对视上了。
他们一个浮在半空,一个坐在台上。原本是俯视和仰视的姿势,立场却在此刻对调了。
Adam冲恶魔扬起了一个刻意的,故意的,幸灾乐祸的微笑。
“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刚才是怎么说的来着?你可以做得更好?更有礼貌?还是更有家教?”
“Sayplease。”
(说拜托了。)
—————TBC
之前的文拖了那么久,想想多po一个脑洞吧!其实之前也写过各种cp的类似灵魂伴侣的梗,为什么想出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灵魂伴侣梗大概就是因为当初某不存在网站上有一位马艾太太的灵伴梗真的都好好看,这个梗源于一首歌突然想到的,如果有人肯接梗的话我绝对会欢呼雀跃的!双手合十,笔芯!
梗源1874,莫非今生原定陪我来,却去了错误时代。
灵魂伴侣三年内,错误时代的诞生。
每当有一颗星星诞生于这个世界,仁慈的神明都有所悯,他撕碎一抹那颗诞生此世的星辰所需的全部月光去陪伴他新诞生的孩子们。
星辰和月亮如果相遇了,那将会走过他们最美好的一生。
——《星辰的童话》
在这个世界上,有...
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关于灵魂伴侣的定义。神是仁慈的,不忍每一个星星化作的孩子们孤单的流落世间,所以至多三年内,在这个世界上的某处,一定会诞生你的灵魂伴侣,当你看到他的某一瞬,你的整个灵魂都会为之战栗。
而马尔科自出身至今,从来没有找到过可能会是他的灵魂伴侣的人。倒是有一次在海上白胡子的船与卡普的船相遇时,对方手上抱着的类似于襁褓的东西令马尔科产生的心悸感,但因为每个人对于灵魂伴侣产生的感觉都是独特的但通常都是正面情感,而且他的灵魂伴侣也不可能是卡普【。对于对方手上的襁褓也没有意识到会是一个婴儿,就算意识到了也不会这么想,所以马尔科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在然后,就是艾斯上船了。艾斯上船看到马尔科的第一眼就对他产生了心悸感,这种感觉其实既源于灵魂伴侣的战栗感,又是源于错误年代的原因,所以两个人面对自己的灵魂伴侣产生的第一次感情甚至不是正面情感。
但是艾斯甚至不知道灵魂伴侣这个概念……山里的野孩子没人教这些真是对不住啊!【
他反而对于马尔科产生了对抗心理,但是因为马尔科的性格问题和之后艾斯上了白胡子船的原因,他对于艾斯的一切行为一向都是像着温和包容这方面靠的。
而艾斯就在这样的对待中发现自己越来越生不起对抗心,对于马尔科的心理也越来越复杂……但是他也从来没有把自己的感情往爱上对方了这方面去靠。
直到看船上的以萨两个灵魂伴侣在一起还被伪·爱情大师萨奇点破,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态然后就跑去大大方方的追人了。
马哥……马哥被这个操作惊呆了【不。
马尔科完全没有想到小自己那么多的艾斯会跑过来追自己所以一开始甚至有些狼狈,但是艾斯的热情足以融化冰山,更何况马尔科还不是冰山一样的性子。
最终两人还是在一起了,直到有一天马尔科想到跟艾斯聊到灵魂伴侣这个概念问艾斯后不后悔和他在一起,这样可能就遇不到他的灵魂伴侣了。结果惊讶的发现艾斯居然什么都不知道,干脆向艾斯科普了一下灵魂伴侣的辨识方法,结果艾斯直接非常自然的说,那我的灵魂伴侣就是你啊。
马尔科:?
艾斯就说因为我第一眼见到你就有心悸感了,在那之后,你就一直都是特别的,哪怕是对抗时期也是,说完还做了个吐舌头的鬼脸。
马哥:……心悸?等等,他好像回忆起了什么。
然后马尔科回忆起了多年前自己一瞥卡普的船见到卡普时的心悸感和他手上抱着的襁褓。
马尔科:……
他觉得还是不说比较好。
再然后,当然就是幸福又快乐的HE大结局啦!
SUMMARY:Clay编造了一个世界观,而光屏遵从了他的意愿。
文前提示见(1)
本章涉及可爱的discduo互动(哼哼)
“所以,Clay……你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在闷热昏暗的潘多拉监狱中,Tommyinnit追问。
Clay决心先发制人,先于光屏糊弄住小孩。...
Clay决心先发制人,先于光屏糊弄住小孩。他并不希望这个世界的人们知道他们不过是虚拟剧本中的角色,而他——作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外来客,却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演员。
“呃……你可以把我们看作……”Clay用上自己编dsmp剧情的脑洞,并十分希望Wilbur能再借他一点儿,“一群运动员!对,没错,运动员。”
刚说完他就有点儿后悔了,毕竟就他这天天宅家的样子也不像能完成之前光屏里展示过的战斗的样子。于是他找补道:“但是是在全息游戏中的运动员!”
“什么意思?”Tommy作为土生土长的dsmp人,完全不理解全息二字的含义。
“就是,怎么说呢……身体待在一个地方,思维则载入另一个世界。”Clay回想着自己看过的小说,“我不会战斗,不会跑酷,不能轻易恢复生命,无法忍受疼痛——但我的思维可以。在思维的世界我们战斗,竞技,角逐。那里举办比赛让我们参加,许许多多的人作为观众,就像运动员那样。个人的,团体的——”
“简单来说,就是你的脑子打架很强?”Tommy怀疑地上下打量Clay,“但你本体是个菜鸡。”
“……总之就是这样。”如果不是现在打不过Tommy,Clay真想把这不会讲话的小屁孩揍一顿——至少PVP杀他十次吧。
“既然如此,那我强不强?”Tommy期待地问。
这次,光屏代替Clay做出了回应:
一幕幕画面伴随着跳跃的鼓点渐次出现——那是独属于Tommy的爆裂的颤音。如太阳,如火炬,动感十足,鲜明地宣告着自己的存在。
Tommy身后展开淡紫色的羽翼,在爆炸声中高高跃起,击飞了一个姑娘。
打扮的像只小鸡的Tommy从山顶下落,身影犹如一片飘忽的羽毛,毫发无损地落在地面上。
两方对垒之时,Tommy从地上捡起透明的箭矢,弯弓瞄准,一蹴即就。被射中的敌人发出一声惊呼,化作焰火消散。
Tommy在悬浮在虚空中的一个个岛屿间搭建桥梁,当有敌人袭击时,他敏捷地用方块垫在身前,用火焰球将对方击入虚空。
以及Tommy袭击Techno,Dream的再放送。(“这个就不必了吧!!”现实中的Tommy哀嚎道。)
Tommy和Dream单挑,金发的男孩不断攻上,又不断受挫。剑被挑开,箭被躲开,盾被斧头劈裂,Dream一次又一次让他消散,他却一次又一次重生,并锲而不舍地反攻。Dream并不像在DSMP中追杀Tommy那样,猫抓老鼠似的戏弄他。反之,小绿人认真地和他比试着。几轮之后,他瘫倒在地,大声吐槽自己不行了,Dream就走到他身边一起躺下,把面具摘下来,默默地听着他讲话。风温柔地吹过紫色的绒球葱,金黄的向日葵和碧绿的青草,二人像是朋友,又像是师生,在草地上并肩躺在一起,昏昏欲睡。
一开始Tommy还在得意地嚷嚷着“看吧,另一个世界的我也很强——”诸如此类的话,可后来他却沉默了。他心里油然而生的是对另一个自己的羡慕——是他自己都不想承认的,对大家都能成为朋友的世界的向往。
Clay也沉默了。但与Tommy不同的是,他若有所思——他记得最后这个场景,是他与Techno进行十万美金PVP前,他邀请朋友们陪他练习。其中就包括Tommy。但那时候他们绝不可能一起躺在青草上睡觉,他也不可能摘下面具——MC要是哪一天能做到这点,全息时代就要到来了。所以,这个光屏真的在按照他的话为他隐瞒——它创造了某些情节。这很有趣。
至于Dream,自始至终他都只是独自坐在一边,似乎对光屏上的画面并不是很感兴趣。他的目光一直落在Clay腿上,落在已经睡着的Patches身上。当Clay望过去的时候,男人的脸上情绪空洞,和带着笑脸面具时没什么分别——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脸可以做出那种表情,仿佛把自己的皮肤变成了另一张面具。
就在这时,Clay感到Tommy的身体挪动了一下——几乎贴在了他身上。但动作小心翼翼的,像是怕把他吓走。
“你知道,唔,Clay,马上就会有人带我出去的。”Tommy小声说,“你现在是个弱鸡,很危险,你知道,呃,我在这里是个大人物,我会保护你的。”
如果不是Clay走过DSMP的剧情,他几乎就要信了。——Tommy敢在Dream面前讲这话,他有理由怀疑马上Dream就要把Tommy对自己升起的期待纳入他邪恶的小计划中。
“我也很好奇。”说曹操曹操就到,Dream突然开口。口吻温柔,可他的问题却让Clay寒毛竖起,“另一个世界中,作为运动员……我是强,还是不强呢?”
“——或者说,Clay,你有多强呢?”
序幕
“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愚者;
“灰雾之上的神秘主宰;
“掌握好运的黄黑之王。
………………
“我们祈求……我们请求您……”
听不出男女的声音,或者是由数道声音共同层叠而成的。
很熟悉。
但是很遥远,听不清楚。
最终消失在黑暗里。
“嘎——”
非常突兀的鸟类叫声,很响亮。
是什么呢?
第一幕魔术师与许愿机与旅行者
考虑到迷蒙...
魔术师将停止工作的怀表放入内侧口袋,摘下装饰着羽毛的半高礼帽,同外套一起挂在臂弯,曲起细长的双腿,坐在纯白色水池的边缘。
不带寒意的晨雾包围着潺潺的喷泉,托着水壶的雕像因为风化模糊了面容,隐约能看出是个张着翅膀的形象。
一时之间,整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休憩中的魔术师和那座雕刻着倾倒甘露天使的水池。
因而另一个人是何时来的、从何而来的便不得而知了。
只知道在魔术师心血来潮地探手托起一片白雾,似乎幻想着用灵巧的双手将那无形而冷清的东西织作一只白鸽的时候,那人就已经在了。
那是一名身着黑衣黑裤的瘦高男子。
“你好。”男子抬起头上的礼帽,勾起唇角,黑白分明的眼睛略微眯起,露出一个轻佻的笑容,“请问,你就是‘帮人实现愿望的魔法师’先生吗?”
闻言,魔术师站了起来,他用手中的帽子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向着面前的绅士礼貌地还了一礼:
“不,先生。
“我只是一名流浪的魔术师,并不会魔法。但我会用表演给孩子们带来欢笑,实现愿望。”
“是吗?”男子双手插在裁剪考究的黑色大衣口袋里,蹭亮的鞋尖朝外分开,凭借着身高优势略微俯视着魔术师,“那么看起来,你缺少一些观众。”
魔术师回答道。
而对于他的回答,男人只是不置可否地轻笑:“也就是说,你现在很空闲。”
魔术师幅度不大地颔首:“可以这么说。”
“那么。”得到肯定的答复,男人挑了挑眉,“你一定不介意,帮助路过的旅人实现一下他的愿望。”
魔术师沉默了片刻:
“这要看你的意愿,先生。
“看你是否会对我的表演满意。”
“我并不担心这一点。”自称路过旅人的男子色泽浅淡的唇因为扩大的弧度而抿得更薄,“你总是能让人满意,尤其在出乎意料的方面。”
“抱歉,先生。”魔术师略显困惑地皱起眉头,“听起来,你与我相识?”
“我只是相信创造‘奇迹’者的能力。”
“我得澄清,并不会创造什么‘奇迹’。”魔术师眉间舒展,带着歉意笑道,“那只是小孩子们口耳相传的夸张说法。”
“但愿你没有抱过大的期望。”
“无论我的期望如何,你都该听一听我的愿望再下结论,不是吗?”
“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我的愿望呵——”
说着,男人抽出口袋里的右手,轻轻摩挲着右眼的下眼眶。
这时,魔术师才注意到,因着俯视的效果,他那对纯黑色的眼睛有了一定弧度,显得更加细长,却没有常人晶状体该有的浅色反光。
它们漆黑,无光,宛如望不穿底的深渊。
“深渊”凝视着他,在仿佛对他的注意力会被自己的眼睛吸引早有准备的短暂停顿后,用温润的嗓音吐出轻如薄烟一般的后续:
“我许愿,你的死亡。”
清晰而平静的尾音弥散在细细的、无处不在的迷雾中,经过一些大脑的必要的处理,才传达到魔术师思维的顶层,完全让他消化了意思。
而这简直是一个不好笑的笑话。
“听起来,你想看一场,逃生表演?”魔术师干笑道。
“不。”那名仿佛在白雾中撕开了一道裂口、沾染着不详黑色的男子平静地微笑,“我祈求的,是你最自然、最‘真实’的死亡。”
“我祈求你这里,停止跳动。”他指向自身左胸的位置,食指敲击两下。
接着,他又抬手指了指太阳穴:“还有这里,停止思考。
“作为人类死去。”
魔术师条件反射地摸了摸胸口,那里传来规律的鼓动和温热的触感。
他觉得自己几乎跟不上男人的思维,因为过于荒诞他或许应该发笑,又或是像普通人见到不正常的家伙那样,行色匆匆地避开。
但是,不知为何,他能感觉到,男人是认真的,或者说,他很清醒,他清醒地、真心实意地祈求着他的死亡。
这听起来更让人毛骨悚然。
他应该是要流下冷汗的。
这么想着的同时,魔术师张了张嘴,也许想做进一步的拒绝,也许想虚与委蛇地远离这个让人难以理解的入侵者,但具体是打算做什么,终究没有展露出来。
打碎一切计划的,是一把手枪。
是男人迅速而熟练地从左边口袋里掏出来的一把闪耀着黄铜色泽的左轮。
它显得有些陈旧,但保存完好,仍能流畅地使用。
它所射出的,不容魔术师辩驳的,穿透他前额颅骨,呯地一声炸开的子弹证明了这一点。
弹孔和四溅的血液下平平无奇的褐眸微微睁大。
他向后倒去,倒向一片迷雾中去。
他的心跳停止了,大脑停止了,他像一具普通的、平凡的尸体仰躺在街头,四肢如同突然断线的木偶般歪斜着。
在一切终止之前,一条无关紧要的闪念掠过被一块又一块黑与红的颜料污染的思想——
他觉得那把黄铜色的左轮,有一点点眼熟。
第二幕富商与婚姻与贵族小姐
支开贴身男仆理查德森,鲁恩新晋富豪道恩·唐泰斯先生独自一人坐在卧室的桌前,撑着额头。
每年仅仅是佣人就要有约合330镑的支出,再加上马车、花园房屋的租金、日常生活费用还有庄园、社交活动,在如今动荡、不景气的局势当中,对一个祖上缺乏基业、生意刚刚起步的空壳富商来说,实在是不堪重负。
所以他没道理拒绝一位失孤的、没有兄弟姐妹的女男爵的求婚。
她有爵位,有土地,有房产,还很年轻,甚至在马赫特议员家的舞会上对道恩一见钟情,展开了热烈的追求,矢志不渝地坚持了一整个贝克兰德社交季。
任谁见了,都会说这是一件天上下了白面包雨一样的好事。
而事实上,他也确实要同她步入婚姻的殿堂了。
附有单独招待卡的、以美丽手写体于缎纹纸上书就的、卷成圆形的请帖已经由管家瓦尔特负责安排寄出,反复确保不漏掉任何一位应当参与这场“盛宴”的宾客。
不日,他们就将在女神的教堂里,在二人共同信仰的女神的注视下,缔结誓言。
事实上他不讨厌希尔瓦小姐,但是他心中总有一块空落落的地方,它兀自呆在那里,跳动,不安。
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就一直隐隐发作着。
那时他正有所掩饰地享受着宴会餐桌上的美食,甚至刚刚将一块红酒鹅肝叉起。然后,他感到了那股视线。
像是尖锐的、并不疼痛的针尖一下子刺入,他的眼前仿佛闪过了一幕情景——在他的身后,交错的或点缀着荷叶边或点缀着繁复蕾丝的裙摆间,一件件材质优良的黑色正装和彩色硬质军人勋章后,有一道细长影子,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中四分满的红酒杯,唇角带着笑意,一双漆黑的眼睛朝他看来。
明明他们中间隔着许多人,她却好像透过了人群,直直地看向他。
仿佛他周围的人都不存在一般。
当他转过头,果然看见了或谈笑或举杯的人群,却看不见那幻觉似地飘过他眼前的身影。
此时他应当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继续美餐,可是那道身影让他喉头发痒,好似生出了一些粗糙的毛球,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于是他觉得,他应该去“解决”这件事。
噙着温和的微笑,时而与相熟的瓦哈娜女士、玛丽女士、于尔根律师等人或是点头、或是举杯地打过招呼,他终于来到了那个角落。
而她就像他所“看”到的那样,有着瘦削的脸庞,穿着一件点缀着蕾丝的米色长裙,露出轮廓清晰的锁骨和单薄的双肩,银色的项链从脖颈旁细细地垂落,汇聚到小巧的胸脯前,坠着一枚简朴的十字型饰品。
年纪很轻,应当还是少女,从穿着到点缀着细沙的软帽,都是浅而朝气的色系,但她的眼睛,那双一瞬不瞬盯着他看的眼睛,却丝毫没有一点少女的清纯。
甚至偶尔,道恩会觉得那里面缺乏作为人该有的感情。
与之调和的是上扬的嘴角。微笑的表情给人一种那无光的黑瞳仅是一种疏离的淡漠般的错觉,好似能有人撬开她的冷漠,得到温热、富有情绪的回应。
对一部分人来说,这将是致命的吸引。
显然,道恩并不吃这一卦,他更喜欢纯粹而简单的。
但是下一秒,她眨了眨眼,卷发蓬松的脑袋像是探出巢的雏鸟般幅度明显地歪了歪头,用清脆如黄鹂的声音开口:
“先生,你是想约我跳一支舞吗?”
说着她递出了一只洁白纤细的手:
“我很荣幸。”
明明看不透眸子里的情绪,道恩却觉得她眼中这一刻闪烁着兴奋、好奇与激动的光芒。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面对爱慕的年长者,既希望他是最好的丈夫,又希望他是最好的父亲,乃至最好的朋友。
道恩梗了梗,他脸上慈眉善目的笑容差一点挂不住,只能把喉咙里那团讨厌的毛球咽下,半含着违心,又半揣着不知为何节奏变快的心跳,接过少女的手掌:
“也是我的荣幸。”
他们随着轻快的曲调跃动着。少女的身段很轻盈,但是她的目光却是热切的,甚至可以说是热切到沉重。她盯着道恩的脸,大大方方地笑着,就连搭在肩膀上的手都抓得很紧。
这让道恩觉得他托举着一只老鹰,一只猛禽,但是偏偏侧头看去,又看到一小团毛茸茸的幼雉。
在此后的相处过程中,她时常会流露出那种天真好奇的姿态。
尤其是秋季在庄园的狩猎活动,她会自然地撩起一缕发丝别到耳后,仿佛什么都不懂一般将稚嫩的身体贴上来,对道恩故意岔开的每一个话题都表现出极为浓厚的兴趣,又毫不避讳地示爱——
这真是一场灾难,尤其是身为东道主的道恩不得不与她保持交流。
好吧,回到舞会上,回到闹剧的开端——那支舞结束的时候。
转完了所有圈圈,道恩询问少女想回到哪里——这是必要的礼节,对于鲁恩绅士来说,跳完舞之后要将女士送回她想去的地方。而那个女孩眨了眨眼,充分发挥她长如鸦羽般睫毛的优势,叫人把注意力从漆黑的深潭中移开:
“先生,我想去到你心里。”
道恩感到一阵头疼。
他甚至分不清这是鲁恩式含蓄的告白,还是她物理意义上想打开他的心看看。
“看来我不是一位称职的绅士。”道恩维持着笑容,深邃如湖泊的蓝眸透着一丝半真半假的懊丧与无奈,“竟然因为不认识路,而无法当护花使者了。”
“这不要紧。”她小巧的唇勾起灿烂的弧度,“我很擅长找路。
“我曾经独自去到过很远的地方,那里没有路标,你往下走却去了上面,往左走又到了右边。
“但是我没有迷路,平平安安地回到了这里。”
说着,她用指尖点了点眼尾:“我想,这大概正是为了回到你的身边。”
道恩笑着称赞了她丰富的想象力和幽默。
她却不置可否地笑笑,再次伸出了手:“既然不能送我去你心里,那么你只能继续与我跳舞了。”
那场舞会他们不知道转了多少圈,道恩只觉得头晕目眩。而此后,他就被彻底赖上了。
直至如今,在道恩终于跌破赤字的时候,他们结婚了。
这不是一件好事。道恩扪心自问,他喜欢她吗?
这时候他就想起她明媚的笑容,和与之矛盾的、戏谑的眼眸,好似纯洁又好似恶劣,总是把烂摊子摊给他看,好像喜欢得很直接很热烈,又好像随时可以没那么喜欢。
可是等你拆开她包装漂亮的礼物,她却用那种探究的、嘲讽似的样子来注视你……
也许是喜欢的。
道恩最终总结道。
但不喜欢是一个问题,喜欢又是另一个问题。
他深深叹了口气。
在酒色花香中接待并送走所有宾客,用过晚餐,更衣沐浴之后,他们才有了真正的独处时光。
看到少女穿着轻薄得要命的黑色丝织物坐上床来的时候,道恩有一瞬间的后悔。
但这是不应该的。
于是他软化着僵硬的手臂,像一个年长的情场高手那样,揽过他新婚妻子的肩膀,主动诱导她娇小的身体落入自己的臂弯。
也就在那纤瘦、柔软的触感靠近胸膛的那一刹那,色泽艳丽的、异常清晰的画面占据了道恩的视野:
肤色苍白的妻子抬起脑袋,根根分明的睫毛下,能看地见下眼睑内侧粉红色的血管,共同包裹托起一双黑而沉的眼睛,点缀着红色唇脂的嘴角轻松上扬。而在往下看去,便能看到一把黄铜色的左轮手枪,和自己逐渐被同妻子唇色一般的鲜红晕染的胸口。
几乎在同一时刻,感到窒息的道恩动作迅猛地抓住了妻子的手腕,将她整个人按倒在床上。这样的动作堪称轻而易举,她的一双手腕细得他一只手就可以扣住。
然而当他用惊愕、责问以及一些旁的情绪混杂的眼睛看向身下的妻子时,却根本没有找到“预感”中应有的那把左轮手枪,她的双手空空如也,只有那些自己送给她——她对各族文化很感兴趣,出于绅士的礼节,除了这些饰品之外,他还送过其他各地的特产作为回礼,包含一张她第一次来宅邸就看中的世界地图挂画——的南大陆饰品叮叮当当地从手腕滑到臂弯。
她盘起的黑发在动作中散乱开来,小小的蛛网似地铺张在深色的被褥上,脸上仍然带着的微笑和略略张大的眼睛叫人看出一丝兴奋的错觉,殷红的唇珠与下唇分开,吐出些许急促的喘息:
“你是想与我玩一个游戏吗,先生?”
而颤动的睫毛和越发苍白的脸色却渗出一股疼痛和一点恐惧:
“但这有些痛,我不太喜欢疼痛。”
她是指道恩将她的手腕攥得过紧了。
道恩不动声色地将手放松了一些,深邃的蓝眸吞下之前流动于表面的情绪,压下疑惑,保持着上位者与绅士的平和与温情,顺势抓起她的一只手,放在唇边轻轻啄吻:
“抱歉,你今晚的美丽让我情不自禁。”
“原谅我曾是一名在迪西的阴影里沉浮过的投机者。”
他贵族出身的妻子掩着嘴轻笑了几声,然后将手勾到他的脖子上:
“亲爱的,我并不讨厌你的‘粗鲁’。
“不如说,正是你的过去造就了你。
“这很有趣。”
说着,她直直地看向道恩的眼睛,深深地注视,重获自由的另一只手摩挲过道恩的肩膀,同样勾上他的脖子。
这是一个将柔软的胸腹完全展现给他、交付于他的动作。
如同他的妻子一样,道恩的脸上也挂着贯穿始终的、淡而祥和的笑意,像他每一次与人交涉、谈判时那样。
怀疑、触动、不安,这些密密匝匝的丝线萦绕在心脏。
但是,他们应该接吻。被这样看着,这样依赖着,如果不接吻的话,看起来是一件极其不礼貌的事情。
他双手虚虚地搭在妻子的腰肢上,唇舌与她互相进攻、纠缠和试探,吮吸出啧啧的声响,间或夹杂几声闷闷的哼声和喉口溢出的低笑,感受着她的手随着吻的动作从他的脖颈一路滑落到后背,带着轻微的痒意贴服到他的蝴蝶骨上。
倏地,某种说不清是火辣辣的还是冷冰冰的刺激感在脊柱与蝴蝶骨簇拥的缝隙间炸开,翻搅旋转,紧接着的是剧烈的疼痛和某些流质物翻涌、渗出,愈演愈烈的感觉。
他咳嗽了一声。
气管被不堪重负地罢工的血泵拱上的血液堵住,然后自暴自弃地将它们从唇齿间、鼻翼中溢出,再溢出,滴落到那双古铜色的手掌之上。
而他的妻子早已放开了他,用他“预感”中见过的那副笑容,平静地看着他,手中尖利的、闪着寒光的细长刀片上,沾染着和她已然有些被抹花了的唇脂一样的红色。
血色已经从后背蔓延到了前胸,被捣碎了血肉的心脏的哀嚎从肋骨间、皮囊上向外传出。
他应当抓住她的手,应当质问,应当呼救。
但挣扎倒下的那一刻,他只觉得——
她胸前那枚银质的十字型饰品十分眼熟。
第三幕冒险家与宝藏与黑色新娘
黑灰白互相翻卷着静默的天空下,一艘几十米长,干净整洁,隐隐晕染着一层黄金色光芒的帆船劈开深蓝近黑、望不见底的海水,缓慢而稳健地行驶着。
船的中轴线布置有一门主炮,炮管上符号和花纹重叠,流转着微弱而纯净的光芒,在这种阴云密布的环境下,给人以一种莫名的安心与温暖之感。
约莫又过了十几海里,一座几乎要隐没于这片灰暗中的小岛出现在了这一撮汪洋中的微光的前方。
船只将将靠近岛屿后,择了一处礁石较少的地方,放下了一艘小艇。
三道身影自船上跳下,其中一道被另一道搀扶着,一同落到小艇之上,几乎没有造成什么动荡。
单独落下的那道身影有着一头金发,眉毛呈焦黄色,眼睛深蓝却明亮,轮廓不算太深刻,正是海上闻名的“冰山中将”艾德雯娜手下的水手长,“烈焰”达尼兹。
他看了一眼另外两个同行人——是一男一女,男人有一双深棕色的眼眸,黑发整齐斜梳,脸庞颇为消瘦,棱角分明。他的鼻梁上架着金边眼睛,嘴边没有胡须,看起来既年轻,又阅历不浅。
女人乌发盘起,头戴同色细格头纱,穿着配套的黑色纱质长裙,身形高挑。她五官不算出众,年纪看着比男人大些,脸庞同样消瘦,薄唇未着妆,颜色淡得有些不健康,但眼型细长,眼尾晕染着灰黑的眼影,长长的睫毛半掩住黑色的眼睛,显出一种落寞与哀愁的别样味道,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怜悯与探究。
而事实上确实有人“怜悯”与“探究”了。
只见男人一手托着女人的右手,一手搭着女人的左肩,像是正在与女伴在舞会上跳舞的绅士,动作轻而优雅地扶着女人站稳。
觉得自己像是一盏煤油灯的达尼兹想撇撇嘴啧上一声,却立马想起了昨天晚上,自己和熟识的海盗们坐在渔网旁边喝酒扯皮时候的事情。
那时自己喝得有点上脸,但海风吹着还算清醒,就把自己此前在另一座岛上的教堂里与格尔曼遇见那个女人的事抖了出来。
那个女人扑上来的时候达尼兹就憋着一口气,似乎都已经想好了对方会被怎样无情地甩开,然而格尔曼居然犹豫了一下,没有把那双戴着薄纱手套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扒下来,甚至耐心地听着女人哭诉:
她有一个不争气的死鬼丈夫,娶了她之后没有任何行事能力,出于对他自尊的考量,一直以来,她都忍了下来。没想到,他不碰她是意不在此。不久前,他卷走了她家的财产,消失不见,甚至欠下一笔债,导致她和相依为命的父亲被多方追讨,迫使已然养老洗手不干的老人重新做回冒险家,投身汪洋大海,却在某座宝藏岛上没了踪迹。
没有船只愿意载她去那座危险的岛屿,故而她希望祈求海盗的帮助。她知道格尔曼和达尼兹来自于一艘海盗船,这不难打听。只要能送她去那座岛上,她愿意付出仅剩的一点存款,或者付出其他的一切。
说到这里,她将轻薄但基本遮住了脖子以下每一处皮肤的纱裙领口拉开了一些,露出隐隐约约的沟壑和看得出一点肋骨形状的胸口,因为哭泣鼻头还泛着红色,脸上又是泪痕,嘴角不甘地抿起,此时要是有吟游诗人瞧见,必定为这逼良为娼现场的凄楚哀绝而感叹。
原本听着她的话眉头渐渐深锁,显出少许古怪的、达尼兹看不懂的神情的格尔曼迅速抬手把她领口拢了起来。
他的样子依旧一丝不苟,斯文有礼,但达尼兹觉得这动作莫名有点局促。
这让他甚至不知不觉张开了嘴,不可思议地看着拉拉扯扯的两人。
“我与父亲向来亲近。他为了那座岛,做过一些研究。我也很熟悉。
“我还可以向你们提供那座岛宝藏的信息。”
女人开出了第三个筹码。
而她提到的那座岛,也正是疯狂冒险家格尔曼·斯帕罗与“冰山中将”提出合作,想要去探寻的那座。
几乎是正中下怀的事情,会带那个女人上船并不奇怪。
但是他们之间的氛围实在让人受不了。
某次达尼兹路过餐厅门口,就见到那个女人正恹恹地低着头,而格尔曼的手要搭不搭地悬在半空。
“我赌那家伙绝对有特殊的癖好!
“我就没见到过他对哪个女人,不,男人也没有,这么上心过。狗屎,这混蛋长着一张那个什么,船长教的那个词——”
“无性恋!”周围有海盗叽叽喳喳地给他提词。
“你直接说他看着对女人起不来不就完了?”一名海盗唯恐天下不乱地调笑道。
“还有男人!”
“加上鱼人!”
立刻有人补充上了两句。
周围引起了一片哄笑,空气里洋溢着快乐的气息。
“有胆子你们当着他的面去说。”达尼兹嚷嚷道,“总之,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好寡妇这一口!”
他刚喊完,还没从同伴之中爆开的更剧烈的哄笑里回过神来,摇头晃脑之间就看到了对面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船舱门口的阴影里。
话题的主人公按了按头顶的帽子,深棕色的眼眸扫过来,和达尼兹刚好对上视线。
一瞬间,达尼兹连遗书都构思好了,他觉得自己的脑子从来没有这么高速运转过。
但是格尔曼只是看了他一眼,就悄无声息地拉开门准备走进去。而就在达尼兹又是不安又是松了口气的时候,他忽然转过头,朝他的方向露出了一个非常礼貌的微笑。
然后达尼兹做了一个晚上被格尔曼以各种角度剥皮的梦,并且他的非凡特性经历了包括但不限于被和脑袋一起送去官方拿悬赏和在黑市卖出高价的不同结局。
想到这过于细节的噩梦,达尼兹就有点想吐。
于是他默默地别开了头,在格尔曼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白眼。
接着那对狗屎男女就坐了下来。
就那么坐了下来!
达尼兹没敢和格尔曼干瞪眼,只能心里小声骂骂咧咧地撑起船桨,载着三人来到了被细密的黑雾笼罩的岛屿。
岛上所有的树木植被的茎叶都呈现出漆黑的色泽,仿佛经历了一场大火,但仔细看去,却能够发现这些植物还含着生机,根本不是焦炭应有的样子。
三人踏上地面。地面上满是杂草,符合这座岛的杂草。它们黑压压一片,踩上去有种踩在沙地上的感觉。
“岛屿正北的地方,有一座神殿。是通往第四纪不知名的流亡贵族遗产的大门。”女人说,“是父亲从第四纪的一本手账里解密得到的信息。”
顺着她的指引,三人没什么曲折地来到了那座神殿前。说是神殿,但事实上它更接近于废墟。
滚落的石柱四散着,每一根都断成了好几节,断面难以拼合,甚至无法判断原本的高度。而大块的砖石则无规则地陷落于其间,有的看起来还有完整的半块,有的甚至大半碎成了细小的粉末,还有的布满了诡异的裂痕,好像被落雷击中。
再走近一些,能看到惨存的类似城墙地基的结构,还有中间明显缺少的一大块可能曾经安放城门的地方。
但这面倒塌的墙体所维护的建筑同样没有比外围好到哪里去。
它像是孩童垒砌的积木,被路过的大人不小心踹了一脚,迎面倒塌下去,仿佛由乱石组成的山坡,只有后半部分也许还葆有一两间未受损的屋子。
这种地方真的能留存有宝藏吗?达尼兹在心底嘀咕道。
就见格尔曼与女人商量了几句,最后往另一条所谓的“密道”走去了。
达尼兹快走了两步,跟上他们两个。三人向左绕行,没过多久就来到了一条崎岖的小路,右侧是高耸的崖壁,左侧看不见底部,漆黑一片。随着格尔曼一声“不要看脚下”的提醒,达尼兹便没再往下看过。
他觉得他们真像走钢丝的小丑。
当然对非凡者来说在这种情况保持平衡并不算什么困难,而唯一一个普通人被格尔曼那个妖孽稳稳地牵着。
走出崎岖小路,经过一片寂静的森林,他们终于来到了入口一般的地方。
那是一个坍塌了大半的洞穴。
小心翼翼地避开被土块填埋的地方。往里走了不知多久,他们终于看到了一扇敞开的灰蓝色大门。
它们同样被破坏了大半,只能面前看出色泽。
估摸着可能有一定高度。
不知道原本多高,整体建筑看起来都很高大,但是结构被破坏得很严重啊……就在达尼兹这么想着的时候,格尔曼突然开口:
“它们是对称的。”
什么意思?达尼兹眨了眨眼,才反应过来,勉强从记忆里挖出了一点船长授课的内容。
第四纪贵族崇尚不对称风格。
“那只是我父亲的推论。”女人说着,走在了最前头,“也许它更早或更晚。”
格尔曼没再多说,跟在她身后不超过两步的距离。
看着像个贴身男仆。
达尼兹咧了咧嘴。
很快,他们来到了一个昏暗空旷的大厅——它在这一摊废墟里堪称奇迹般的完好。
也就是这时,达尼兹终于估测出了高度。
这个大厅至少有四十米高!
他刚想和格尔曼打趣说这地方恐怕是给巨人住的,就觉得眼前突然变暗,左边脑袋一阵剧痛,就像被人用烧红的铁杵插了进去,不断搅动,脑海里回荡起了无法分辨的呓语,让他觉得自己几乎要从中间裂开,有什么东西要冲破血肉涌出。
就在这时,他的耳畔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嗓音:
“绯红!”
隐约的红光闪入几乎已经看不清眼前事物的双眼,痛苦与呓语骤然消失,与之同时消失的,还有他的意识和维持身体的意志与力量……
将符咒向着达尼兹扔出的同时,格尔曼右手黑色的手套一下子变得邪异而尊贵,迅速翻滚躲过迎头而来的子弹,抬脚踢起一块碎石打向女人握着黄铜手枪的手。
他没想到对方会舍近求远地攻击达尼兹,这使他的行动慢了一拍,被迫用掉了符咒。
“呯。”
身着黑裙的女子轻巧而敏捷地躲过了石子,口中模拟出子弹射出的声响,连续朝着格尔曼开了几枪,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她偷走了“空气弹”的能力。
远处达尼兹所在的位置顿时燃起一撮火焰,格尔曼的身影在子弹的间隙迅速虚化消失,出现在了那名金发同伴身边,几个翻滚借助地势把他送到了一处掩体后。
紧接着,他手上的手套变得苍白,染上了些许阴绿。
然而,他的身体突然僵硬在原地,似乎忘记了自己要做些什么。
又是一声枪响,维持着抬手拧动虚空中某物姿势的女子准确地击穿了疯狂冒险家的头部。
格尔曼的身体瞬间变薄,化作一张布满锈迹的、裁剪粗糙的纸人,缓缓飘落。
他早有“贿赂”,并且做好了后续行动的准备,窃取思维对他的影响不大。
与之同时地,女子的背后燃起了一簇火焰,随着格尔曼身形的浮出,他的手套变得深邃而幽黑,一个个纯净的颗粒一层又一层构建而出,最终化作火球吞没还未来得及变换身形与躲避的女子。
忽地,他眼前一花,空气如有扭曲,那女子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原地。
幻觉。
背后传来一声叹息:
“你总是不够公平。”
格尔曼立刻利用火焰跳跃远离了这处地方,来到昏迷的同伴附近。
“既然对‘高于’你的能力有限制,为什么不一并限制了自身呢?”
那女子的身影浮现在原先格尔曼站立的地方,笑眯眯地摸了摸眼眶:
“很惊讶,我能骗过你?”
格尔曼面色不改地按了按头顶的礼帽,他手上的手套变回了普通的黑色:
“你想做什么?”
“这句话有很多理解方式。”女人抬手向着虚空中一抓,抓出一顶黑色的尖顶礼帽,戴到自己头上,“你是指哪种?”
“我并不认识你。”格尔曼说。
“我知道。”头戴尖顶礼帽,宛如童话中走出来的巫师的女人脸上笑容扩大了几分,“但‘你们’是祂的一部分,祂重要的锚点。”
“你可以猜猜看。”如同散步一般,她抖了抖黑裙上的灰尘,缓步走向眼前有着海上著名疯狂冒险家面容的男子,“如果你们都死了,结果会怎么样呢?”
格尔曼的眼睛略略张大,并不是因为女人莫名其妙的话,而是他发现他的身体难以动弹。
连活动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唯一可以控制的只有面部表情。
“确实,你能用的不多,只有此前祂们给予过的一点点。”
男性的嗓音从他身后传来。
“达尼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起了身,深蓝色的眼眸带着一丝戏谑,勾着嘴角看向他:
“当然,我能用的也不多。”
“是不是在疑惑我为什么没能成为你的‘秘偶’?”迎面向他走来的女人轻笑,表情与“达尼兹”如出一辙。
“这只需要一点点帮助,帮助我绕开不能‘寄生’的限制。”“达尼兹”捏了捏眼眶,“‘盗火人’确实不会是格尔曼·斯帕罗的对手。”
“但‘我’可以是。”女人同样捏了捏眼眶,不同的是,她的右眼上凝聚了一些带着反光的碎屑,它们逐渐成型,构成一幅由水晶磨制的单片眼镜,“你猜我从什么时候,又是经由‘他们’中的哪一个尝试‘寄生’你?”
“我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格尔曼咬了咬牙,他仅仅从对方身上窥探到一些扭曲的地方,但是“占卜”得到的结果是,她的序列并不在自己之上,也没有什么特殊,更得到了关于她能力的一些启示。
而他的“占卜”受到了某种庇佑,几乎是不可能出错的。
并且,在他第一次看到对方的时候,隐约之中,他觉得自己应该“解决”这件事。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这同他异于寻常的占卜能力、提前透支序列的能力,以及“蠕动的饥饿”一起,构成了他能在海上独来独往却无往不利的基石。
因此,他全程都做好了对方会暴起攻击的准备。当然,如果对方从始至终没有出手,那么没有证据的他也不能武断地害人。
“我忘了,你现在的‘人设’是有一点点特殊的‘无面人’,海上的‘疯狂冒险家’?”“达尼兹”挑了挑眉,他的右眼略有扭曲,和女人一样,仅仅慢了一些,其上便覆盖了一片单片眼镜,“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你为什么这样‘特殊’?”
“你要寻找的宝藏是什么?”黑裙飘荡如同大丽花的女人探手抚上了格尔曼的胸口,“为什么与她合作?又或者,和你合作的人究竟是谁?”
“当然,我们也可以换个问题。”依旧是平常打扮双眼却罕见眯起的“达尼兹”搭上了他的肩膀,“不妨猜猜看,‘我’从何时是‘我’,‘我’又是谁?”
女人的笑容,“达尼兹”的声音逐渐在格尔曼的意识中模糊。
“想不起来吗?”
“真是……”
后面的话他听不清了。
每一寸细胞似乎都在瓦解,从最根本的地方被侵蚀。
慢慢地,慢慢地。
当他再次能够动弹,他抬手捏上了自己的眼眶。
那里有一片水晶磨制的单片眼镜。
他对这个很熟悉。
-TBC.-
蒙: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克:……
梅:(洗牌)关于我身为实力数一数二的套娃但是开门红这件事
道:(微笑)没有人觉得我的婚姻太资本典中典了吗
格:(按帽子)一万镑
(达:???我是谁我在哪儿我怎么坐牢了?)
短打。人性值很低的克和有点被玩坏的蒙,相当ooc
两个人都有点坏掉
很病很怪有一点点凌虐注意避雷,,,,
血腥味。
克莱恩停下接吻的动作,松开时天使的唇。流血了?组成舌尖的灵之虫告诉他,只是划到了阿蒙的牙齿,如此伤势就算是没有任何能力的普通人都不会在意,何况凌驾灵界之上的旧日支配者,现任诡秘之主。
但是克莱恩停下动作,他太.........
但是克莱恩停下动作,他太久没有流过血了,以至于受伤也成了一种值得回味的体验。
“张开。”
克莱恩捏住阿蒙的脸,黑发的时天使温顺张开嘴,露出一嘴白暂但尖锐的牙。诡秘之主下手没轻没重,随手一捏差点捏碎只有序列2的神子的下颚骨。
灵性直觉牵引着克莱恩戴着黑手套的指尖在这片温软湿热的口腔里游走,他几乎伸进去半个手掌,阿蒙在他身下干呕,涎水溢出来沾湿了脸颊,诡秘之主的手指触及了太深的地方,以至于让时天使这局几乎拥有一切人类生理反应的躯体抽搐颤抖,喉口被抚摸,一颗颗牙齿被揉捏过,而阿蒙只能尽力张开嘴仰着头放松,以免该死的应激反应咬到祂的主。
主的指尖摸过上颚,麻痒啃噬着阿蒙的理智,祂拼命呼吸放松才忍住合上嘴的欲望,然后如获大赦般听见克莱恩一声嘉奖的轻笑。
克莱恩的手指停了下来,指腹摩挲一颗尖利的牙。
天使的牙有这么尖吗?
克莱恩漫不经心地想,或许哪天可以去看看埃姆林,顺便问问他如何保存和照顾人偶———他一直觉得不会动不会跑的阿蒙更加可爱。于是他,指尖微动,生生掰下了那颗牙齿。时天使水雾迷茫的眼睛瞬间流出眼泪,在克莱恩手掌退出去的瞬间猛低头呕吐,血液和涎水糊满了天使的脸颊和胸口。
他稍微动用了一点权柄,稍微愚弄了一点阿蒙控制痛觉的神经———所以他现在看到阿蒙呕得要吐出内脏,纤瘦的肩膀抖得像过电,纯黑的眼眸瞬间涣散,无意义的眼泪打湿天使的头发。祂急促地喘息,尽管在过去的三千年里神子甚至连呼吸都不需要,但是现在祂不得不和人类一样靠空气存活,只因为诡秘之主喜欢更接近人类的东西。痛觉一瞬间拧破了阿蒙的意识,无法遏制地颤抖告诉克莱恩身下人在承受怎样的凌虐,阿蒙说不出话,舌头在上一次接吻时被克莱恩随手拧掉了,他也不敢抬头用眼神示意,直视神明会给祂不可想象的惩罚。
别这样嘛,搞得我好像在欺负你似的。
克莱恩亲昵地揉捏新摘的,带血的牙齿。咬到人了就是要受到一点惩罚不是吗?这是人类的共识不是吗?多好啊,诡秘之主像是完全看不到阿蒙的痛苦,孩子气地拍了拍祂脸颊笑起来,多好啊,我多么像一个人。
他突然想听阿蒙说两句话,于是用灵性治愈了阿蒙的舌头。说是治愈,其实是神明的伟力拉扯着半截舌根,强迫血肉从里生长出来。骨肉倒流的痛楚压迫着阿蒙呜呜尖叫,细碎的哽咽在克莱恩捏碎那颗牙齿时变作极度崩溃的哀嚎。
一点放大,一点嫁接,克莱恩扔掉被捏死的几条时之虫,伸手去摸阿蒙刚刚高潮时流出来的水。温热粘稠的液体浸润神明的指尖,新奇的触感越发让现任旧日觉得自己刚刚把一部分痛觉扭曲成快感实在是顶绝妙的主意,甚至想再来一次。
“呃…哈…您真是…”
黑发的天使捂着胃勉强扯出笑来。
“再来一次,好不好?”神温柔地靠近,贴着阿蒙的唇,“我的时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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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死线摸鱼
没有什么能治愈开学考除非给我看新鲜的疯克踩小蒙…(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