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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于久远的从前,重逢于而立的年岁,幸好——邓放想——幸好,你们的故事得以续写;幸好,你们无数次交错后又走向彼此。

蓝天之下,故土之上,他的灵魂终于完整。

16

伴随着夜幕的降临,某个从“城里”赶来的风尘仆仆的人也到了大院门口,但由于已经不在此体系内的身份,你和邓放便去了门口接。

走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那人在和卫兵掰扯,说着自己小时候在这长大之类的话,对面无表情的卫兵咧着个嘴笑。余光里看到你们走近,她转过来,视线先移至你和邓放交握的手上,然后笑就收了回去,嘴巴里嘟囔了什么听不太清楚。

邓放叫住卫兵,说来接人,他便很快放行了,只是叮嘱了卉宁在...

邓放叫住卫兵,说来接人,他便很快放行了,只是叮嘱了卉宁在里面不要拍照,卉宁点头敷衍了一下,就快速走到你身边,看了邓放一眼后牵住你另一边的手。

全拉着不得劲,你松开邓放的手,他低下头笑了一下。

你们走远,卉宁才开口,只对着你:“你们什么时候的事儿?”

你被她逗笑,邓放倒替你回答,眉宇间是意气风发,笑容里是轻松快意。

“你问在一起的话,是昨天,你问喜欢的话——”

卉宁打断他的话,略带些嫌弃:“是小时候,我知道,真是服了啰里八嗦...”

邓放挑眉,还没说什么,就看到你把头挨上卉宁的脑袋笑得都没了声的样子,他便也开心,对卉宁的调侃没了所谓。

虽然他不记得自己给卉宁说过这些事,虽然他曾经一直没意识到那就是喜欢——早熟却又晚觉出其中酸涩的滋味,邓放好像过早采摘了树上的果,捧在手里怕它掉落,又怕它蔫坏,便含在口中存着,被酸皱了脸,待这秋日才等到它甜。

他不动声色地伸手揽过你的肩,你重新挨上他,他的心安定许多,尽管卉宁的脸一下子没了笑。

“邓放!你就是个醋精!从小到大多少次你就非得跟我抢——”

对于邓放同样。

从年幼到少年,从少年到成熟,从成熟到落果,他一直将它视作灵魂归处。

天色太晚,带着卉宁也转不到太多地方,路过升旗台的时候她撇嘴说幼稚,看到你和邓放相视一笑的默契后又将那吐槽声压了下去,路过小时候看露天电影的广场时候倒开心了,说自己在这睡得最香。

“你在哪睡的不香?”你的话一说出来,卉宁就瞪大了眼,嘴巴里讲着好呀你也开始说我,但其实高兴得嘴角都压不下去。

她喜欢看你变开朗的模样。

回到房子洗漱后,你和卉宁就窝到了一个被窝,邓放还是睡阳台,卉宁对客厅里邓放昨晚为你布置的装饰表示开了眼,不过是躺在你旁边时候说的。她细细问你之前的事,你也都如实相告,没一点隐瞒,她眼里只有心疼和可惜,伸出胳膊抱住你,嘴巴里依旧是国粹,但却是对着别人输出的。

那一刻,你是理解他的。

在你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想见他和卉宁的心,无比强烈。只是有这样的想法掠过——

他们在的话,我不会这样孤单;他们在的话,我是不是有人撑腰。

那一小段的童年支撑你走了好久。尽管后来也变成俗人,觉得童年的友谊总会黯淡、人也不可能再找回来,但却是有过希冀的,曾经。这希冀如今也成了真。

邓放也是这样吧,你想。

“他觉得,咱们能理解他,”你微笑了一下,“他一个人太孤独了。”

卉宁点头,胳膊还搭在你的腰上,不过蹭过来点距你近了些,说道:“还是你最明白他,从小就是这样。”

回忆着过去的时候,你问起她现在的生活。她叹口气,但没太悲伤,主要是迎合一下当下的氛围,所以你笑了,她也笑,转过去平躺着,看着墙皮斑驳的天花板,开了口:“我前一阵又恋爱了,不过是和以前的人,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高中老师。”

前半句的时候,你觉得和自己的境遇差不多,后半句的时候,你终于反应过来。

“高中老师?”你轻声问,又不敢问,怕困扰到她,怕她不想说,不愿逼迫。

可卉宁还是说了。

“我高中就喜欢他,教化学的,又白又高,长得贼帅,眼睛——”她比划了一下,自己笑了,“大概这么大,但一笑起来就眯着了,他也可爱笑,”她停顿了两秒,“那时候我给他写情书,他收了时候找我谈话,说让我好好学习,别想有的没的,我以为他意思是会等我,然后我就真的好好学习,高考的时候化学考最高,”她歪了下嘴角,做个鬼脸,“结果毕了业,我再去找他,他就拒绝我了,说自己有个女朋友,说好男生多了去了,别喜欢他。”

你意识到,那个老师可能是真的为她考虑,怕她影响学习,哪怕是不作承诺都是为了她能考个好成绩。

“然后呢?”

卉宁转过脸来看着你,露出些无可奈何的表情。

“我不死心,每个假期都去看他,学生看望老师呗,我坦坦荡荡,大概是我大学毕业那年,他分手了,”她笑了一下,“好像是因为那个女生出国了,反正后来,我们在一起了。”

“那后来怎么就分开了呢?”

她努努嘴,回答道:“吵架,各种吵架,他老把我当小孩子,我又不乐意听他的。我有时候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不如高中的时候直白。”

“但你喜欢听你话的。”你记得她说过的。

“是啊,”她笑,“后来我谈了几个都听话,但好像都是在找他的影子,你懂吗?要么长得像,要么气质像。”

你点头。

“几个月前,我又联系上他了,然后就在一起了,”她平静地说,“但后来他给我求婚,我拒绝了。”

你惊讶地看她。

“就是不想嫁了,在那时候突然就不想,不想纠缠了,和同一个人,所以我们就分手了。”

“难受么?”你猜到她的答案。

“不难受,说出来反而不难受。好像和青春告别,没什么感觉了。”她的回答和你想得大差不差。

结束一段关系,其实没那么难受,当是自己作决定的时候。

“况且,”她笑了起来,“我最近好像觉得另一个人不错。”

“不会是我吧?”你逗她玩,她过来挠你的痒。

“是一个朋友的弟弟,”她扬起笑容,看起来真的很幸福的模样,“之前嫌他年纪小,但长大以后越来越是我喜欢的风格了,并且什么也不用我猜,有什么说什么,还黏人。”

“适合你,”你戳戳她脑门,“这样谈恋爱才不累。”

“嗯,所以我打算答应他了,”她把手机屏幕点亮,划开找到相册,给你看那个人的照片——他们的合影,卉宁笑得开心,那个人确实是她喜欢的风格,是个漂亮的男孩子,还有些少年气。

照片里,那个男孩子搂着她还有些害羞的模样,耳朵都红。

“年轻真好。”你感慨一句,“看着都心情愉悦。”

卉宁赶紧对着你“嘘”了一声:“小心你们家老邓听到,他会醋死。”

你们并肩躺在一起,脑袋挨着脑袋,将这些年的事情都说出,你一言我一语的谈天说地,和小时候几乎别无二致,中断了二十几年的故事被续写,你们还有大好的明天。

困意袭来,你们抱着睡觉,暖气太热,卉宁踢开了被子,你睡得轻,给她盖上肚子,然后又闭上眼睛,将这一天的幸福封存。要是从没分开过该多好,也许你们会在一个高中,她写情书的时候你会帮她把关,你无助的时候她会给你出谋划策,即使邓放远在北京,也好过你一个人的寂寥。

睡在另一间的邓放则翻来覆去得睡不着,尽管第二天是周日,不需要早起,但还是因为睡不着而有些燥。

也许是暖气太热,他打开了点窗,留了个缝。灌进些风,冬天的气味和其他四季都不大一样,形容不上来,加上旧房子的那点木头味道,他渐渐平静下来。

后知后觉出,他是在想你。

明明你就睡在屋子里的另一间,明明已经确定了关系,可他还是想你,想念你的气味,想念你的怀抱,想念肌肤相贴时候,那种悸动与温暖的感觉。

“邓放”——你叫他名字的声音是令纵横于高空的他愿意降落的塔台呼叫;交握——你的手是令行走于悬崖边的他稳定心神的纤细绳索;摩擦——你的触碰是令本就汹涌于心口的山火迸发的微弱火星。他想,他想念你,却不是想,是需要生存的本能。

也不知道没有你的那些日子,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才在一起一两天,他就已经不甘忍受这不算分离的分离。也怨不得卉宁用嫌弃的眼神看他,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怕是有些中毒。

最终还是睡着,梦里总是有你,但回到了过去,他在慌乱中从高中时候的单人床上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买票去找你。母亲问他急什么,他说他要趁还来得及去找一个人。

果真去了,在你们学校门口犯了难,挨个打听,却没人认识你,他又跑去你家,还是没看到,额头都急出了汗,最后在一个小道旁,找到了遍体鳞伤的你。

他叫你的名字,拥你入怀,脱下外套裹住你,说没事了,说不怕,说我找到你了。

下一秒,场景变换,他是刚进试飞局的他,却在入职的第一天看到了你。

“邓放,是你吗?”你主动打招呼,他走上前,低下头吻你,你接受。

“别再走了。”他说。

“好。”你点头,牵着他的手。

然后他就醒了过来。

看了眼表,已经七点,他起身,但洗漱的时候缓了一会儿。不论如何,他都将那段无法参与的你的人生视作自己的苦痛,唯一能做就是加倍对你好些,将你的此刻当作永久。他不知道那是不是你的梦魇,但他却背负上了,好似一场修行。

而只有看到你,痛才能缓解。

下楼去食堂买了些早饭带上来,你和卉宁还没起,他便先收拾行李,大概过了一会儿,你就从卧室出来了。

见到他的一瞬就笑起来,揉了揉眼睛向他走去,他先你几步过去,抱住你。

痛缓解了。

洗漱过后,你们坐在一起吃早饭,吃到一半卉宁才起,脑袋上还竖了根呆毛。看到早饭的时候夸邓放,“牛逼”、“勤劳”等词语出现第三次的时候,邓放问她还洗不洗漱,她做了个嘴巴拉拉链的动作,去洗手间洗漱去了。

三个人坐在一起吃饭的时候,卉宁问今天的安排。

“我先提前说哈,我不爬山,我腿酸,前一阵团建才爬过,妈的累死老娘了...”

“我俩爬过了。”邓放不急不慢地说,夹了点菜放你碗里。

卉宁翻了个白眼。

“我俩爬过了,”她有些阴阳怪气地重复,“谁问你了?再说我昨天都看过照片了,不是我说邓放,我就这一个朋友,你下手——下嘴轻点儿,收到照片给我吓坏了,我真以为你变态了。”

你的耳朵有些红,不过好在说话的是卉宁,你也没那么害羞。

邓放挑眉看她,她立刻闭嘴了,但在你耳边小声说:“我看他已经变态一半了。”

你低下头笑,再看邓放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他倒是神色如常,把你杯子里的水又倒满,抬眼问卉宁要不要,她便把自己的杯子推了过去,他也给她倒满水。

“今天去看电影,”邓放伸出一根指头点了点你跟前的菜让你吃,“好不好?”

“露天电影吗?不是早没了?现在也不是周五...”卉宁把自己的疑惑说出。你也有些疑惑,露天电影这个极其具有年代性的大院活动怕是很多年前就被取消了。

“我安排好了。”他垂着眼吃饭,简单回答,“不在广场,白天看不清,我找了个地方。”

你有些惊讶地看向他,他的体贴、在乎和爱意是令你冰封的心脏在这个冬天裂缝、融化又回暖的温热,露出个笑,他在那一刻回望,也勾起嘴角笑,眼睛微微弯成个好看弧度,凌厉的眉毛也柔和下来。

邓放找的地方,就是一个没什么人的旧楼里的阶梯教室,投影却是新的,教室里面也干干净净。

“布置多久了?”你小声问他。

不过就是不好意思在卉宁面前要就是了。

邓放找的电影还是旧的那些,你们选了《冰山上的来客》,虽然早就脱离了时代,但大家看得也津津有味,你们三人并排坐着,你在中间,只觉得心都轻盈起来,幸福极了。

电影虽老,可里面的一些情节却令你不由得微笑——青梅竹马,久别重逢,经历了些误会和挫折,但还是找回了彼此。

幼时的你们看这电影都心不在焉、各自玩闹,现在再看却觉得命运的捉弄与注定,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音乐声响起的时候,一刹那好像回到过去,你想起曾经在这个音乐下你们手牵着手的悄悄话,想起你告诉他的那些公主故事,想起他的那句回答“想”。

在你耳边,邓放靠近你问出那个你没有想到他也会记得的问题。

“——想不想结婚?”

你转头,鼻尖快要贴上他的鼻尖,你的瞳孔微缩,因此刻与那时记忆的重合。

“我知道了!”你突然举起手里的娃娃,用娃娃的手碰了碰邓放的手,“结了婚之后,茜茜公主和约瑟夫王子去各个地方旅游,最后选了一个最漂亮的地方住下,养了一只小狗——”突然想起邓放被大院外的狼狗追过的事,你改了口,“小猫!”

邓放认真地听着,笑了起来,很高兴的模样。

“这个确实是超级超级幸福的生活。”他赞同道。

“邓放,”你突然好奇地问,“你想不想结婚呀?”

邓放红了脸,垂下眼睛,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想不想嘛!”你嘟起嘴巴。

“想。”他低着头捏手里的笔筒。

“想。”你轻声回答。

邓放笑,露出牙齿的那种笑,眼尾有花的那种笑。

“陈卉宁,”他倾身,找到某个陷入电影情节的人,“给我做个见证。”

“啥?”卉宁回神,看向他,表情懵懵。

邓放的视线又回到你身上,笑容里带了一点点忐忑与紧张,但也没压住他的喜悦,他的一只手钻进兜里,拿出一枚戒指。

是一个定制的戒指,琥珀代替了钻,里面包裹着的不知是什么。

他拉过你的手,低下头认真给你戴上。

“交换的牙齿。”抬起眼再看你的时候,他解释。

你的喉咙被堵住,眼眶有些湿。

他向你申请的约会,是一个酝酿了许久的的计划,是一场盛大的奔向你心的旅程。爱不是个随口说出的东西,邓放践行他的每一句话、给予他的每一处真心。

就连一贯毒舌的卉宁都沉默了好久,只是点点头,最后憋了句“你他妈是真男人”,还有一句小声的“我连我自己的牙都找不到”。

“嫁给我。”他笑着说,凑近你,额头轻轻碰了一下你的。

“嗯。”你吸了吸鼻子,点头,陷在他眼底的温柔。

“来来来合影!这个证婚人我当定了!”卉宁忍不住笑,看完这个温情对视后掏出了手机,还不忘把你的领口拉好,挡住上次被她误会的东西,“一、二、三——”

咔嚓。

照片定格的是三颗来自过去的真心,有一个一直望向你的男孩子,有一个看起来没心没肺但是很温柔的女孩子,有一个在中间、终于笑得没有一丝阴霾、兜兜转转又回到那人身边的——那颗回甘的青梅。

关于彼此的记忆未曾褪色,反而鲜明,故事勾成曲折线,那些喜悦、憋闷、酸涩、痛苦、心动仿佛就在昨天——

“邓放,你下次多掉一点牙!我还想玩!”

“好。”

......

“食堂的肉菜快没了,我就买了丸子,你不是最喜欢吃——”

“是啊,我喜欢吃丸子,你记得很清楚,邓放。”

“你记得我。”

“我记得你。”

“你过得好么?这些年。”

“这和你没有关系,邓放。”

“你的丈夫,他怎么不来接你?”

“对不起,麻烦你了。”

“你有事儿的话可以先走...别耽误了你重要的事情——”

“没什么事儿,你的事儿也很重要。”

“别不高兴,会变小老头。”

“别的男人送你回家,他也无所谓么?”

“邓放,你越界了。”

“怎么知道这衣服就是我的?”

“谢谢你。”

“——联谊......怎么样?”

“挺好的。”

“嗯,挺好的...”

“你在乎这个么?”

“你爱他,还是——”

“我不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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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结局啦,感谢大家一路陪伴这个故事从开始到结束,我爱你们

后续会不定时掉落一写番外,可能包含大家感兴趣的一些内容~

祝愿——

邓首席,起落平安!

看文的大家,天天开心!

前记.

蔡徐坤15岁那年,父母好端端的忽然闹起离婚。

他和母亲都不知道为什么一贯对妻儿都十分温柔的父亲要那样坚决地离开这个家。甚至早都办好了转去南京的手续。

取其说是要和母亲协议离婚,不如说是通知母亲他们夫妻二人即将一拍两散的事实。

他母亲哭也哭了闹也闹了,可他父亲当真是郎心无转移,只好同意离婚。

蔡徐坤父亲从家里彻底搬走那天,是蔡徐坤送出家门的。

他站在台阶上,看着父亲坚决的背影,内心只有平静。

“爸爸。”他开口,父亲缓缓转过身来。

“你去了南京,记得善待那个妹妹。”

他父亲露出一个有些奇怪的笑容,说:

“那个女孩被判给了她父亲。”

蔡徐坤突然生出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

蔡徐坤突然生出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

他猛地转身,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军刀,对着钉在自家大门上的“五好家庭”名牌就剜了下去。

一步跳下台阶,他将那薄薄的铁片当着他父亲的面,狠狠掼在了地上。

“拿着这个吧,把它挂在你南京的新家上。”

他父亲弯腰捡起,当真放进了公文包里。神情没什么波动地对他说。

“回去叫你妈妈给你包扎一下伤口,你已经15了,做事情不要毛毛躁躁。”

陆家搬进空总的消息,他其实知道的比周围人都晚。

那是国庆假期前,学校组织了一场封闭拉练。手机等电子设备一律上交,拉练结束后才能领回来。

刚打开手机,几个社交软件的消息弹窗如潮水般涌来。新买的手机卡顿到不得不重启的程度。

他看着宋洋发来的消息,抬头看向太阳,微微眯起双眼。

陆参谋长……他想起假期在老刘家书房里看见的调令议案。还真的就来了。

当夜,他叼着烟在电脑前坐了一宿,把人家一家的背景信息查了个清清楚楚。

这小姑娘。

他看着简历里的那张一寸白底证件照,扯扯嘴角。

看着乖,眼神野。招惹上了就是个小祖宗。

“小丫头。”他食指敲击鼠标。“但愿咱们俩可别遇见。”

没想到离说了那话还没有24小时,他就接到了来自重自己母亲的最高指令:

“你小姨刚生完孩子从医院回家坐月子,我不方便下山,你替我去看看吧。”

蔡徐坤带着一种世事无常易打脸的感觉,不得不提着大包小包的补品来到空总。

等亲眼见了真人,蔡徐坤看着小丫头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心中是满满的无奈。

人家小姑娘俏生生地喊你一句“坤儿哥”。自己能不应?

于是他酝酿出一丝得体的笑。

“诶,好妹妹。”

这就是要把两家纠缠的恩怨各论各的了。

蔡徐坤从小在空总就混的熟,哪儿的墙好爬,哪儿地能玩,哪班的小战士最好骗。这都门儿清。

“坤儿哥。”陆柯燃骑在墙头上,巴掌小脸吓得刷白。“这墙太高了,我不敢下去。”

“怕什么。”他在地上笑。“你跳,我在底下接着你。放心吧,肯定不能把你摔了。”

人家小姑娘哆嗦着嘴,看看地面又看看他。眼一闭心一横,真就往下跳了。

“砰”的一生,陆柯燃把自己砸进蔡徐坤怀里,把蔡徐坤砸到在地里。

“坤儿哥——”陆柯燃手忙脚乱地从他怀里站起来,看样子都快哭了。“坤儿哥你没事吧。”

他躺在地上无语地笑。

“燃燃。”他揉揉自己的肩膀。“体重不重,劲儿挺大啊。”

见小丫头真要哭了,蔡徐坤一个打挺赶紧起来,把人搂在怀里哄。

“吓着了?哥哥逗你呢。”

“别哭呀,诶真别哭,我一点事儿都没有,疼都不疼。”

领着小丫头在外头晃悠了一大圈,又是去吃了火锅又是给买了玩偶,才终于算是把人哄消停了。

然后,打那天起,陆柯燃就从宋洋的小尾巴变成了他蔡徐坤的小尾巴。

陆柯燃过17岁生日前几天,他原本在外地。

那时候他妈想让他去读个研,他不愿意,干脆跑出去暂时避难。

“坤儿哥。”陆柯燃穿了一身粉色小猪的卡通法兰绒睡衣,撑着下巴看他。“后天就是我生日了,你不回来吗?”

他正和朋友在外头混,为了接她视频躲到走廊一个还算清静的角落。

“燃燃,我没法给你个准话。”他捋了一把头发。“能回我一定回,行不行?”

“行。”陆柯燃点头。“那坤儿哥你忙吧,我挂了。”

“诶,鲁丛能,你那新提的吉普借我用用。”

“干嘛去你?”车钥匙以一个优美的弧度落在蔡徐坤手里。

“家里妹妹要过生日,我得回去。”

“我操。”鲁丛能震惊地坐起来。“什么天仙妹妹啊,能指使你从这儿开回去?”

说完就转身,钥匙套在指尖上,晃悠着出门了。

从武汉到陆柯燃家楼下,小1200公里。蔡徐坤整开了两天一宿,跑空三箱油,赶在陆柯燃生日当天到了北京。

“在哪儿呢?”连天赶路,他的声音都是懒洋洋的。“在家就下楼。”

“坤儿哥?!你回来啦???”

“嗯。”他靠在副驾的车门上抬头往上看。“下来吧,哥哥领你挑礼物去。”

把车开到skp,他领着陆柯燃逛了几个店之后无奈地把人领到一边。

“燃燃,我是让你来看礼物的,不是让你来看我的。”

小姑娘就支支吾吾地眼神乱飞。

他突然就笑了,问她:

“燃燃,你知道17岁和18岁有什么区别吗?”

陆柯燃一脸疑惑,等着他告诉答案。

“区别就是,17岁哥哥只能送你个小熊。”他指着后面奢侈品店橱窗里一只巨大的黑色老花皮质玩偶。“但是18岁呢,哥哥就能送你人了。”

陆柯燃眼睛瞪得溜圆。

他也不解释,拉起陆柯燃的手走进那家店里,把那个熊玩偶给买了。

“生日快乐啊,小燃燃。”

一年后,陆柯燃18岁生日。

他做主,宋洋和武立强参股,包了整个一公馆,就为了给陆柯燃过生日。

他叫陆柯燃把同学朋友的都喊来好好过个成人礼,陆柯燃却摇摇头,说只想跟他们几个一起过。

那个公馆是他们几个当哥哥的常去的消遣地儿,蔡徐坤甚至还在里头扔了点钱参了股。

大门儿整成现代主义的样式,一进去却是妥妥的古色古香。

桌椅是黄花梨的,杯碗是楠木嵌银的,盘子是正经掐丝珐琅点了蓝的。

窗边放的花瓶是一对儿大肚瓶,都是薄胎白釉,仿永乐甜白做的。里头各插着根马醉木。

窗户对面是张罗汉榻,此时已经被礼物给堆满了。

陆柯燃暗叹蔡徐坤实在是奢侈。

在场的都是熟人,又是好日子,每个人面前都倒了杯二两半的内供。

不用等到酒过三巡,陆柯燃已经开始坐在座位里数星星了。

蔡徐坤只好把人报到隔壁房间去醒酒。

“燃燃?”他戳戳陆柯燃柔软的小脸。“还没拆礼物呢,就喝多啦?”

“坤儿哥。”她握住他的手指,眼神迷迷糊糊逛了大半个屋子,才成功落在他身上。“我18了。”

“嗯,我知道你18了,小醉鬼。”他给她倒普洱茶解酒。

“人呢?你送我的人呢?”陆柯燃努力保持大脑清明。

蔡徐坤忍不住笑了。

“这儿呢。”他反手指指自己。“送你的人,这儿呢。”

陆柯燃就嘿嘿傻笑,捧着他的脸,啵唧亲了一口。

“那我盖章了。”

中.

温南试图把醉酒的陆柯燃哄下台,结果也不知陆柯燃是哪根筋搭错了,抱着立麦死不松手。

“我想唱歌。”陆柯燃的眼神湿漉漉的,竖着食指软绵绵地和温南商量。“就一首歌,唱完就走,行不行?”

温南去看蔡徐坤的眼色。

“成吧,那就唱一首。”温南帮陆柯燃把设备弄好,抱着双臂立在一旁

陆柯燃清嗓,双手扶上电子麦,眼神不知道落在何处。

她开头的几句唱的实在是跑调,与其说是唱歌还不如说是在胡言乱语,没人听清她嘴里在念什么。

“陆柯燃!你能不能好好唱啊!”温南忍无可忍。“不然我送你走了啊!”

陆柯燃看向温南的眼神颇为惊恐,只好从醉酒的混沌大脑里勉强找出一个叫音准的东西。

“Hello,...

“Hello,mylove.”这次的歌声可以说是婉转动听了,蔡徐坤却一秒变了脸色。

“I`vebeensearchingforsomeonelikeyou.”

“Formostofmylife,happinessain`tathingi`musedto.”

“Youcouldhavefallenhardforanyone.”

“Plentyoffishinthesea,heynow.”

“ForallthetimenowIknow.”

“It`sjustmyangelandme.”

蔡徐坤霍然起身,三两步上台把陆柯燃捞起来抱进怀里。

“嗯?”等人都要被抱出酒吧了,陆柯燃才慢吞吞地反应过来。“坤儿哥?”

“嗯。”蔡徐坤脚步不停,拉开黑色吉普副驾的车门,把人轻轻放进去,扎紧安全带。“燃燃。”

“怎么啦?”陆柯燃转过头来,迷迷糊糊地看他,突然很轻很轻地咦了一声,冲他伸出一只手。“你终于肯见我啦?”

蔡徐坤撑着车门,弯腰看她。

“为什么这么说?”

“你怪我嘛……”陆柯燃好脾气地笑笑。“不肯让我梦见是正常的。”

“一个人在外面过得好吗?”蔡徐坤握住陆柯燃的小手,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虎口。

“嗯……”陆柯燃歪头想了想。“不好。”

“不好怎么不回家?”

“家?”陆柯燃的眼眶突然红了。“我一直是一个人,我没有家。”

蔡徐坤几乎要被心脏传来的疼痛压垮,捏着陆柯燃的下巴就吻了上去。她总是有三言两语就叫他丢盔弃甲的本事。

“燃燃。”混合着疼惜与眷恋的一吻结束,蔡徐坤一手箍着她的手腕,与她额头相贴。“你回家了,你的家就在这里。”

陆柯燃抱着蔡徐坤的腰哭过了一场,此刻蜷在副驾驶正睡着,身上搭着蔡徐坤的黑色夹克。

蔡徐坤等红灯的间隙偏头看她,也不知道在梦什么,一张小脸皱缩成一团,樱粉的唇抿成一条线。

“燃燃。”他探出半个身位哄。“没事了,没事了。你好好睡。”

陆柯燃哼了一声,把头扭到另一边继续睡。

车开回府右街,岗哨一看车型就赶紧抬杆。

刚开过卫生所,对向一辆平平无奇的银灰色迈腾冲他闪了两下大灯。蔡徐坤靠边停了,瞅瞅还在睡的陆柯燃,轻手轻脚关车门下车。

这是蔡徐坤真正意义上的发小。

“把小丫头接回来了?”那是一个上身黑色schiaparelli经典标尺西装外套,搭配黑色loropiana休闲裤,偏偏踩了双白色皮鞋的男人。冲着蔡徐坤挑眉。

蔡徐坤一看他这身打扮就觉得辣眼睛,没好气地翻白眼。

“我说鲁丛能,你那央美的女朋友看你这么穿不觉得挑战职业审美吗?”

“嗐,我媳妇儿说我穿什么都好看”鲁丛能一抹鬓角,颇为自得地往车上看了看。“我听说你最近往那边跑很勤啊,不送空总送到这儿,怎么都觉得你丫这是不怀好意。”

“少贫。”蔡徐坤上去锤了他一拳头。“让你安排的事安排好没?”

“那当然,你八百年不张口求人一回,我不得鞍前马后地给你都安排妥了?”

“谢了,回头请你吃饭,地方你定。”

“小意思,咱俩发小跟我客气什么。”

“不过你妈不是快回来了吗?你想好对策没?”鲁丛能收了玩笑,正色道。“你不怕你妈再……”

“总能有办法。”蔡徐坤倒没有急色。“燃燃好不容易才肯回来,我不能再把她放走。”

“成,有需要兄弟帮忙的就说。”

车里传来响动,蔡徐坤赶紧回头看。

“你去吧,我走了。”鲁丛能很贴心地钻回车里,一脚油门轰走了。

陆柯燃在车里扑腾。

“怎么了,燃燃?”蔡徐坤打开副驾车门,圈着陆柯燃温声问。“不舒服了吗?”

“坤儿哥。”陆柯燃揪着他的polo衫领。“你不见了。”

“我没有不见,我在这呢。”

“你就是不见了。”

“我遇到鲁丛能,你认识的,去聊了两句。”

“不行。”

“什么不行?”

“扔下我,不行。”

蔡徐坤被陆柯燃理直气壮的语气给逗笑了。

“你不能走。”陆柯燃扁扁嘴。“我害怕。”

不要指望一个醉鬼能自己洗漱,蔡徐坤就单臂托着陆柯燃,另一只手腾出来帮她刷牙。

“燃燃,别乱动,小心摔下去。”陆柯燃一直不老实,蔡徐坤警告了几次无果,干脆亲上去,还恨恨地用虎牙咬她。

陆柯燃被突如其来的吻亲懵了,撑着洗漱台的边缘干眨眼。

蔡徐坤趁机赶紧给她都弄完,抱着人去卧室。

陆柯燃仰面躺着,空调被拉到下巴,头发尽数铺散在枕头上,那对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更显得摄人心魂。

“怎么不睡?”蔡徐坤半坐着,手臂环在她头顶,一个十足的保护姿态。“不困了?”

“困。”

“那闭眼睛?”

陆柯燃不说话,白皙纤长的胳膊从被子里探出来,去抱蔡徐坤劲瘦的腰。

“嗯,抱着吧。”蔡徐坤还动了动,让她好抱得更舒服。先前环住她的手臂内收,手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陆柯燃这才闭上眼酣睡。

凌晨四点,喉咙处疯狂叫嚣的灼烧感让陆柯燃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蔡徐坤那边的床头阅读灯还亮着,人却不在卧室里。

她趿拉着拖鞋下地,刚拉开门就看见蔡徐坤的背影在走廊的尽头。

“是不是想喝水了?还难受吗?”

客厅的角几上放着个电炖盅,掀开盖子里面是一盏蜂蜜雪梨水。蔡徐坤把白瓷碗拿出来递给陆柯燃,温度刚好能入口。

陆柯燃这才看清蔡徐坤现在的样子:

应该是刚刚冲了澡,头发是潮湿的,或许是顾及她在睡觉所以没有吹干。他的发丝黑软,湿了水后有几缕垂在眼间,带着水珠凝在末端将落未落。

身上的睡衣已经换过了,墨黑色的两件套真丝质地。睡裤有些短,因此露着一截莹白的脚踝。

眼睛是红的,是熬夜后充血的表现。眼睛有些不舒服,他眨眼的频率比平时快了些。

嘴角抿着,手里握着手机。

陆柯燃喝完一碗梨水,牵起蔡徐坤的手腕往浴室走。

让人在镜前坐好,陆柯燃熟练地插好吹风机给他吹干头发。

蔡徐坤透过镜子沉默地任她摆弄。

头发吹干,陆柯燃的手在蔡徐坤肩膀上轻轻加了些力道。

“在这等我一下,我去拿东西。”

陆柯燃拿着一小支独立包装的眼药水走回来

蔡徐坤倏然睁眼。

“和谁吵架了吗?”

蔡徐坤不答。

“再生气也不该不睡觉。”陆柯燃试图开解他。“熬夜伤身,别这么糟践身体。你身体就算再好也经不住熬呀。”

蔡徐坤捉住她的手,仍不做声。

“到底怎么了?”陆柯燃急了,直起身把脸凑近了仰头看他。“出什么事了?”

蔡徐坤看着她,仿佛灵魂出窍了一样呆坐着。

“我没事。”蔡徐坤终于恢复正常,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脸贴上陆柯燃的后腰。

陆柯燃当时就僵硬了,下意识用手盖上了环绕在自己腰间的,蔡徐坤的手。

“坤儿哥,你怎么了?”

“我错了。”

“什么?”

“燃燃……”蔡徐坤的语气里充满哀伤。“是我错了。”

“怎么……怎么会这样想?”陆柯燃无声无息地仰起头。“谁和你说什么了?”

蔡徐坤骤然发力,把陆柯燃拎起来,放在洗漱台上。

“还在吃药吗?”蔡徐坤问。

“你都知道了。”陆柯燃倒是平静了下来。“现在的话,偶尔会吃。难过的时候会天天吃,不难过的时候就不怎么吃。”

“怎么不告诉我,怎么一个字都不透给我?”蔡徐坤抱着她,力道很紧。

“唔。”陆柯燃仰头,将下巴放进他颈窝。“我不想叫你知道。”

“燃燃,以后都不喝酒了,好不好?”

“连这件事你都知道了?”陆柯燃诧异地挑眉。“温南到底和你说了多少?”

“答应我,不喝酒了,好不好。”蔡徐坤执拗地问。

“好,我答应你。”陆柯燃顺从的去摸他的头发。“酗酒和药物滥用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不必放在心上。我现在不是很好吗?”

那是陆柯燃刚到挪威的几个月,她刚被灰溜溜地赶出北京。丢掉了尊严、丢掉了爱情、丢掉了友情、丢掉了亲情,只带着浑身伤痛。

世界于她,是入眼处满目疮痍

那个冬季史无前例地寒冷,她拖着两只28寸的黑色行李箱走出奥斯陆机场。黑色的长款羽绒服帮她遮去极北的寒风,也帮她融进无边的夜色。

酗酒是最先出现的症状。

察觉到自身状态不对劲后,她通过学校联系到很有名的心理诊所,拒绝了医生心理干预的治疗手段,一头扎进了药物滥用的漩涡里。然后被这家诊所拉黑,转战下一家,又被下一家拉黑。循环往复。

后来突然有一天,她从那种朦胧混沌的状态中清醒过来,看着过去几个月的一片狼藉无语凝噎,勤勤恳恳地开始戒掉那些不良嗜好。

刚熬过戒断反应的三个月,陆柯燃就又回到了北京。

蔡徐坤眼中的心疼和愧疚如同滔天巨浪一样倾泻而出,看得陆柯燃浑身一抖,下意识抬手盖上了那对过于好看的眼睛。

“别这么看我,坤儿哥。”她的声音颤抖。“别可怜我。”

“我爱你。”蔡徐坤就着眼前的黑暗去找陆柯燃的唇。“我爱你,燃燃。”

“诶——”陆柯燃的眼泪落下来。“我知道。”

我知道,所以即使我被迫背井离乡,我也不怪你,我心疼你。

这是陆柯燃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是被蔡徐坤的舌尖尽数卷走的心声。

两个人又躺回床上,陆柯燃安静地依偎在蔡徐坤的怀里。

“燃燃。”

“嗯?”

“和我在一起,再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陆柯燃犹豫着开口。

“坤儿哥,我不敢……”

蔡徐坤在黑暗中惨然一笑,感觉自己呼出去的都是冷气。

“没关系,燃燃,我不逼你。”蔡徐坤语气软得不能再软。“我不逼你,我们慢慢来。”

徐睿和宋洋突然发现蔡徐坤在自己眼前出现的频率变高了。

“他什么意思啊。”徐睿和宋洋拉着小板凳坐在家门口吃西瓜,说起这个人。“咱们也不是一个院儿的,坤儿最近出现在空总的频率是不是太高了?你们内部有啥活动吗?”

宋洋托了一下徐睿手里那块摇摇欲坠的西瓜,目光别有深意。

“你没发现坤儿来的时候总去燃燃家那个方向吗?”

“你是说?!”徐睿一个激动把瓜就扔了出去,自己窜了起来。“你是说坤儿和燃燃,他俩又好上啦?”

“你冷静点。”宋洋哭笑不得地去拉徐睿。“他俩要和好可没那么简单。”

徐睿不解。

“我听说,坤儿他妈妈快回来了。”

不可避免地,两个人想到一些令人倍感疼痛的青春往事。

陆柯燃刚到院儿里没有两个月就是十一假期,宋洋和武立强喊着要领陆柯燃去看长城,各自从家长那获了许可预备着躲过头三天游客高峰期就走。

蔡徐坤就是这时候出现的。

那时候蔡徐坤刚18,在国防大读大二,趁着放假来空总代表他母亲来慰问他刚生了女儿的小姨。

他小姨执意要留他两天,盛情难却,只好从命。

十月的北京已经开始冷了,蔡徐坤吃了晚饭在操场上做体能训练,黑色夹克就搭在一边的单杠上随风飘舞。

武立强眼睛尖,老远就看见了他的衣服,大嗓门从操场这边贯穿到操场那边。

“坤儿——”

蔡徐坤起身抹了把汗,看见武立强和宋洋勾肩搭背地过来。

“还真是你。”宋洋乐了。“刚才立强说看见你衣服了我还说他扯淡。”

“坤儿这件黑色外套小十万块,我不可能看错。”武立强上来就结结实实地给了蔡徐坤肩膀一下子。“好久没看见你了,今儿怎么大驾光临了?”

“你少埋汰我。”蔡徐坤笑骂一句。“我小姨生孩子,我来看看。”

“哦——”武立强点点头。“院里新来了个妹妹,乖死了,领你去认识认识?”

“陆家那个丫头?”蔡徐坤长臂一伸捞过外套。“成啊。”

“你丫怎么知道我们院的新丁啊?”武立强和宋洋俩人,一左一右把蔡徐坤架到中间往外走。

“坤儿家干什么出身的你忘了?”宋洋倒不觉得惊讶。“反正变动都得从那边走嘛。”

“嗐,我把这事儿给忘了。”武立强憨憨一笑。

到了陆柯燃家楼下,武立强扯开嗓子就喊。

“燃燃——下楼啊——”

三楼窗户边上立刻探出一颗小脑袋。

“你等我一下立强哥,我这就来!”

等人风风火火地跑下来,蔡徐坤一下就乐了。

“小丫头,穿着拖鞋就下来啦?”

陆柯燃一低头,这才发现出来的太急,自己连鞋都没换,不由得红了脸。

“燃燃,这是蔡徐坤,按年龄比我和你宋洋哥还大两岁。平时不在咱们这儿。”

“坤儿哥。”陆柯燃就脆生生地喊了句。

“欸。”蔡徐坤笑眯眯地答应了。“好妹妹。”

“明天我和宋洋打算领徐睿和燃燃去长城,你跟我们一块儿吧?”宋洋踢踢蔡徐坤的鞋后跟。

“争当游客去?”蔡徐坤斜了宋洋一眼。“你和徐睿进展够快的。”

“当着燃燃的面儿少不正经。”宋洋踩了蔡徐坤一脚。“去不去吧,给句话。”

“成啊,有啥不能去的。”蔡徐坤爽快答应。“我给你们这群未成年当保姆去。”

陆柯燃就嘿嘿笑着看眼前的三个十几岁的大男孩子拌嘴皮子。

这样,就算是认识了。

去长城那天,陆柯燃兴奋地起了个大早,坐在窗户根地下听外头的动静。

汽车引擎的声音轰隆隆地停在楼下了,陆柯燃立刻起身朝楼下看。

“坤儿哥!”她笑着冲楼下招手。

“下来吧燃燃。”

“欸!来啦!”

拉开副驾驶的门,一大包零食放在座位上。

“坤儿哥?”陆柯燃眼睛都亮了,惊喜地看着蔡徐坤。“这都是给我的?”

“不知道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喜欢吃什么,就都买了点。挑喜欢的吃。”蔡徐坤示意她上车坐好。

“不晕车吧?”

“不晕!”

“那咱们就走了。”

出门进了北四环,陆柯燃挠挠头。

“哥哥,咱们不用去接徐睿姐姐他们吗?”

“他们开了另一辆车,我今天专门负责管你。”

“哦……”陆柯燃点点头。

“困了就睡会儿,后座有毯子。”蔡徐坤换挡、加油门。速度直奔150地换上了京藏高速。

等下了车,陆柯燃坐在副驾抱着毯子,人是呆愣的。

“怎么了这是,傻了?”蔡徐坤故意逗她。“醒神!”

“坤儿哥,你这车开得也太快了。”陆柯燃缓缓转头看他。“我的脑子都被甩走了。”

蔡徐坤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趴到方向盘上笑。

“对不起,燃燃。”他语气十分诚恳,但是笑意浓郁。“我回去一定慢慢开。”

在山上吹了一天风,几个少年的心都被吹野了,闹着不肯回家,就近找了家店撸串。正吃着,陆柯燃突然说自己想吃小龙虾,蔡徐坤就起身去买。

一去半小时不见人影,陆柯燃有点急了,要出去找他。

蔡徐坤就是在这个时候拎着一大盒小龙虾回来的。

“坤儿哥,你咋啦?”陆柯燃满足地嗦着虾,用没沾油的手指戳戳蔡徐坤的手背。

“没事,吃你的。”蔡徐坤冲她安抚地笑笑。“一会儿回去你坐宋洋他们的车行吗?”

“哦,好。”陆柯燃也不多问,他说什么就点头答应。

蔡徐坤就站起来。

“你们吃着,我有点事,先走了。”

“啊?啥事儿啊这么急着走,你都没吃多少呢。”武立强不乐意。

“我妈。”蔡徐坤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嘴角是下垂的。

“啊……”宋洋和武立强对视了一眼。“既然是阿姨找你,那就快回去吧。咱们改天再聚。”

等蔡徐坤走了,作为全场唯一一个不知情的人,陆柯燃把困惑的目光投向徐睿。

“坤儿他父母,前几年离婚了。”徐睿斟酌着用词,怕惹得陆柯燃难过。“他妈妈受了挺大的刺激,精神状态不是很理想,一直在山里养着。”

陆柯燃惊讶地点点头。

“坤儿不是很喜欢别人问他家事,燃燃你别犯他忌讳。”

“嗯嗯,我一定不!”陆柯燃连连点头。

“这么急着见家长啊。”蔡徐坤没说不好,只是笑着揽她靠在自己怀里。“燃燃就这么想嫁给我?”

“什么啊……”陆柯燃被闹了个大红脸。“你怎么这么不正经啊!”

“你坤儿哥还不正经?嗯?”蔡徐坤上身压下来,目光里满是“不怀好意”。

“蔡徐坤!”陆柯燃炸毛。

“好啦,不是不叫你见。”蔡徐坤笑着把人抱紧,顺毛。“我妈最近状态不好,我预备着送她出去养养,等她再回来,就到了该你见她的时候了。”

“真的?”陆柯燃半信半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好吧,你到时候记得告诉我阿姨的喜好,我得投其所好。”

“欸,那我的地位以后要比不过你了。”

和陆柯燃认识到后来相恋这件事,蔡徐坤是全程瞒着自己母亲的。

他太了解自己母亲,既不想自己母亲因为自己的感情受到伤害,更想将陆柯燃好好保护起来。

起初的蔡徐坤在面对陆柯燃的时候,蔡徐坤的内心也是五味杂陈。他能看出这个小姑娘对自己父母离婚的原因是真的一无所知,那就更不会知道她母亲伤害了两个家庭。

小姑娘很亲近他,每次自己去空总那边她都围着自己转。脆生生地喊他“坤儿哥”“坤儿哥”。

后来蔡徐坤也想通了:

不管上一辈的感情债多么难以解开,和小姑娘都不该有关系。既然她不知道,那就不要知道了。又不是什么值得被铭记的事情。

是自己决定要和她有更多未来的,那么路上的阻碍就应该由他扫清。无论是自己母亲的反对,还是未来可能会出现的风言风语。

只是谁都没想到,蔡徐坤的妈妈会突然单独找上陆柯燃。

那是陆柯燃刚放大二暑假,蔡徐坤已经进了四处,工作正忙。

一个下着细雨的下午,家门被敲响。

“您好?”见是陌生人,陆柯燃难免有些防备。

“请问是陆小姐吗?”来人出示了证件。“我来接您去府右街。”

“府右街?”陆柯燃顿时想到了一个人。“您和蔡徐坤,是什么关系?”

“夫人请您去家里做客。”来人恭恭敬敬。

陆柯燃觉得奇怪,但还是点头答应了。趁着回房间换衣服的空当,她给蔡徐坤发了一条短信。

等蔡徐坤开完会把手机开机的时候,距离陆柯燃发来短信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蔡徐坤看到短信的瞬间,瞳孔猛地一缩,慌乱从内而外席卷全身。

“怎么了?”刘常盛知道他家的情况,还以为是他母亲又出了什么问题。“这儿没事儿了,你要不赶紧回家看看?”

风驰电掣地回到府右街,连火都顾不得熄,蔡徐坤几秒就跑上了四楼。

“妈?”他进门,看见母亲施施然坐在客厅里,嘴角带着得意的笑。

“妈……”蔡徐坤慢慢走过去,蹲下来平视母亲。“你没说好话,对吧?”

“儿子。”他母亲慈爱地整理着被他之前粗暴解开的领口纽扣。“你和谁在一起,妈妈都同意,唯独现在的这个,不行。”

“除非她妈妈死了,或者你爸爸死了。不然你就给我死了这个心。”

看见自己儿子痛苦的眼神后,蔡母脸上的笑意更大了,她说:

“儿子,你真的以为妈妈不知道你都和谁在来往吗?”

蔡徐坤只觉得五雷轰顶,他不可置信地站起来,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抵着墙站稳。

“妈,你?!”

他母亲坦然地与他对视。

从家里失魂落魄地出来,蔡徐坤又开车到大河庄苑找陆柯燃。

“你走吧,坤儿哥。”隔着门板,陆柯燃的声音听上去很正常。“阿姨身体不好,刚才就气坏了,你快回去照顾她吧。”

“有什么可看的呢。”陆柯燃似乎是笑了一下。“我现在无法面对你。”

“你别听我妈的,她和我爸离婚之后就很偏执。无论他们之间有什么过往,都不该拿来惩罚你,嗯?”

“坤儿哥。”

“我在呢。”

“你对我这么好,叫我该怎么办呢?”

那天到了最后,陆柯燃还是没给蔡徐坤开门。

“你打算怎么办?”宋洋他们知道蔡徐坤和陆柯燃整日腻歪在一起感情有多好,不免担忧。“你自己能撑住吗?”

“能。”蔡徐坤抹了把脸。“我总能解决这件事。”

一个半月后,陆柯燃该开学了。蔡徐坤下了班开车到她学校去找她。

“欸?”陆柯燃的舍友在东门地铁站出来,看见蔡徐坤的车,好奇地敲敲车窗。

“你来找柯燃吗?”

“是啊。”蔡徐坤礼貌地点点头。“她在宿舍吗?能不能帮我把她叫出来?”

“啊?你也没见她啊?”她舍友很惊讶的样子。

“这话什么意思?”蔡徐坤不由得皱眉。

“柯燃一直没回学校报道啊,我们班班长也在找她呢。”

“坤儿你别急,慢慢说。”徐睿好容易捋明白了怎么回事,举着手机出门。“我这就去看燃燃在不在家,你慢点开车听见没有!”

过了半分钟,徐睿不确定的声音传来。

“坤儿,我在燃燃家门口,但是好像……她不在家啊。”

“她也不在海淀这儿。”蔡徐坤用备用钥匙开了大河庄苑这儿的房门,空荡荡的。

“徐睿,你和宋洋……能不能帮我找找燃燃。”

“嗯嗯,我俩这就开车去找。”徐睿赶紧答应下来。“你别着急,坤儿。燃燃肯定会没事的啊。”

那是之前他在陆柯燃手机上装的以防万一的,没想到现在能派上用场。

代表陆柯燃的红点停在三里屯,放大一看是使馆扎堆儿那一带。

蔡徐坤把车停在挪威使馆正门口不远的地方,卫兵本来想驱赶,看看他的拍照又作罢。

给徐睿和宋洋去了消息,他点根烟在门口干等。

陆柯燃拎着文件袋从大门出来,就被汽车喇叭声吓了一跳。

循声看过去,蔡徐坤开着车门在看她。

“你干什么?在人家使馆门口鸣笛?”盯着卫兵们审视的目光,陆柯燃硬着头皮走过去。

“你要走?”蔡徐坤看着她手里的文件袋。

“嗯。”陆柯燃垂头。

“去哪?”

“这还用问吗?”

“也是。”蔡徐坤掐了烟,烟头丢在地上踩灭。“就没打算告诉我?”

陆柯燃不说话。

“那还会来吗?”蔡徐坤又问。

“可能不吧。”

“那我呢?”蔡徐坤伸手捧起陆柯燃的脸,强行让她看自己。“那我呢?”

“你……会遇见更好的人。”

“嗤。”蔡徐坤收回手,又摸出一根烟点上。“燃燃,你这是在变相和我分手?”

陆柯燃点点头。

“可是我恶心。”陆柯燃轻飘飘扔出来一句话。“坤儿哥,我恶心。”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你犯得上恶心吗?”

“说的好听,坤儿哥。”陆柯燃笑了,盯着他的眼睛。“是啊,他们是他们,我是我。但是你敢说你心里一点也不介意吗,蔡徐坤?”

蔡徐坤被问住了。

“看吧。”陆柯燃耸耸肩。“所以我说,我恶心。”

见蔡徐坤一直不说话,陆柯燃后退了两步和他拉开一些距离。

“坤儿哥,给彼此都留点脸。咱俩,到这儿就断了吧。”

“行,我答应你。”蔡徐坤也后退了一步。“自己在外面好好的,照顾好自己,别让你爸操心。”

关上车门,蔡徐坤把车窗降下,深深看了她一眼。

“走了就还是别回来了,燃燃妹妹。”

又过了小半个月,陆柯燃听说蔡徐坤通过家里相亲介绍,和陈家实业的独女陈星姌好上了。

事情到了这个份儿上已经不需要人主动打听,下楼转一圈就能听个七七八八。

临出国前两天,陆柯燃去西单买东西,在汉光正巧碰见了携手同行的蔡徐坤和陈星姌。

“坤儿哥。”陆柯燃点头打招呼,又看向陈星姌。“嫂子。”

“你是柯燃?”陈星姌有点意外,打量了一下蔡徐坤的脸色才继续笑着招呼她。“有空来家里玩。”

“好。”陆柯燃站过道的一边。“那我就先走了。”

你俩注意点我害怕

浅代入一下蔡总在人群中一眼相中我

“等你下班一起走好吗”

禁止二传禁止搬运

[求助]我好像做同夫了怎么办?

如题,我老婆短发,平时打扮都很爷们儿,还特别乐于助人,能帮人家女孩子扛一桶水爬六楼。这种情况我是不是属于被骗婚了啊?

L1东北很多这样的姐们儿。

楼主回复:我老婆南方的。

L2下国家反诈中心app了没?

L3光凭穿着打扮就能鉴同啊?

嗯嗯,哈哈,好。

我老婆多好啊。是挺好的,她自个儿一个人生活得挺好的,饭各吃各的,觉各睡各的,也没有谁等谁一起这概念。回到家打开门蔡徐坤都得动作放轻一点放缓一点,谁让房间里的姑奶奶睡觉从不关门,但凡鞋柜门合上的声音稍微大了一点,房间里就会传来那个女人的叫骂,“蔡徐坤你再这么大声试试。”明明这声音也不算大啊,至少没她训他的嗓门儿大。

我在我好朋友家里呢,今晚上不回来了啊。

好,又帮别人爬楼搬桶装水去了是吧?

他记得刚被表姑妈介绍认识的时候她也不是这样的啊,只说她是江南美女生得水灵,肤白貌美身材高挑娶到就是赚到啊。问表姑妈那女孩儿性格怎么样啊?表姑妈说热情开朗,活泼大方。

她刚在餐厅里在他对面坐下那会儿也不是现在这样的啊,她穿一件简简单单的白毛衣,把散在面颊前的碎刘海儿往耳后一别,笑着做的自我介绍,“你好啊,我叫陆婕。”看起来和表姑妈话里的一模一样,干干净净大大方方的,谁不喜欢。

蔡徐坤一问,原来自己还是她的初恋啊。好意外。

不过,她也太过保守了吧,就连结婚之后也不让碰,顶多拍结婚证时牵会儿手她还一脸不适的样子。家里着急忙慌地催促蔡徐坤赶紧结婚,陆婕那边也是。匆匆忙忙连正儿八经的婚礼都没办,请亲朋好友欢聚一堂吃了顿饭就完事儿,仓促得好像地球会因为他俩不结婚就爆炸一样。

“那太好了。”她笑得像捡到宝了一样,“不是,我是说,可以理解。”

他也感觉跟捡到宝了一样,好善解人意的女孩儿。

她确实说到做到,婚后都能理解蔡徐坤工作的忙碌,倒也不算是理解,可以说是完全置之不理不闻不问。

蔡徐坤洗漱完毕上床,看见的陆婕浑身上下都裹着被子像只蚕茧一样滚到床沿上去了。她睡觉不喜欢关灯,而蔡徐坤呢,又受不了睡觉的时候有光照着自己。蔡徐坤第一次和她睡同一张床的时候,刚抬手想要关灯,就等到她第一次暴露凶恶本性的怒吼,“别关!”从此之后的每一天蔡徐坤都要等到确认她睡着以后再按下床头的开关。

看着枕头边上的人都差一点点要滚下床了,蔡徐坤倾了下身子往她那边靠近,想要把她稍微挪回来一点。

“你干嘛。”

吓他一跳,她还没睡啊。

“你要滚下去了。”蔡徐坤说。

“哦。”那一团白色的蚕茧往床里边儿浅浅蠕动了几公分意思一下。

蔡徐坤将就着这个姿势,手往下游走掀开她裹着脑袋的被子。突如其来的强光让她难受得眯上眼,“你又干嘛。”

蔡徐坤假装漫不经心地玩着被角,“小婕,我们都结婚半个月了。”

嗯,她是懂得他这旁敲侧击的话是什么意思的,但她呢,又把刚被掀下来的被单蒙到了自己脑袋上去,“明天还要上班呢,别闹了。”

更新:

“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情况,所以我到底是不是被骗婚了啊?”

L15回复楼主:大概率是了。

楼主回复L15:我该怎么办啊?

L15回复楼主:早发现早离婚。

楼主回复L15:可是她又可爱又漂亮,还很会撒娇,不太想离婚。

L15回复楼主:你父母不知道?

楼主回复L15:我没告诉他们,我还挺喜欢这女孩儿的,告诉他们了肯定会要求我们两个离婚。

L15回复楼主:你有病吧?这都不离婚?

楼主回复L15:你骂人干嘛?我就不离。

L15回复楼主:好,好。那我只能表示尊重祝福了。

夜半了他还没睡着,凌晨两点半,这陆婕要是再不回来,再不回来他可就得出去找她了。

没过多久听见钥匙一直在锁洞里转的声音,他就知道陆婕这尊大佛还是回家了,这家回得跟小偷撬锁似的,门往里边儿一开,陆婕也顺着门往蔡徐坤身上倒,还从外边儿带回一身难闻的酒气。蔡徐坤想用平时她对他的方式进行一点小小的报复,肯定要从头到脚好好地数落她一番,这个家又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就像一个普通的、不是被骗婚的丈夫一样。

可看到她哭丧着脸挂在他脖子上的样子,他又忘记自己刚才是要说什么话了,两只手一抬就把陆婕横抱起来往里面走,连带着用脚踢上门。

她双脚离地的时刻才想起来自己贴在异性身上,稍微清醒一点后连踢带踹地挣脱,还用前牙去咬蔡徐坤的肩膀。蔡徐坤没什么感觉,她戴了矫正器的牙就遭罪了,呜咽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怎么了?”

她说不出话,她牙疼,上下牙碰不到一起。

他把陆柯燃放在床边上搁着,她一落地,他的胸口就莫名其妙挨了她一拳。

“你干嘛啊?”这一拳还是有力道在的,他捂上了胸口,“我又没对你怎么样,为什么要打我啊。”

她捂着嘴眼泪巴拉说话含糊不清,“你们男的都是狗东西...我打的就是男人,我就打你,我就打你。”说完又结结实实地给了他胸口几拳。

“你夜不归宿出去喝酒,还怪到我头上来了?”

“我就打你,我就打你,男的都傻逼。”

不对劲,她怎么出去喝得醉醺醺的一回来又哭着骂男人,不对劲,“外面的男人欺负你了?”

“女的!”她瘪起嘴,“哪有男的打得过我!”

“哇,哪个女的还能打得过你啊?”

“她没打我!”

“那她怎么你了?”

陆婕的嘴瘪得像只鸭子一样,委屈吧啦地和他解释,原来那个经常让陆婕在家里过夜的女孩儿哪里是“好朋友”啊,是女朋友。今天她女朋友跟男的跑了,她才会哭成这个样子。

妈的,蔡徐坤那天在她眼前摔了一跤都没见她眼皮子动过,现在居然哭得这么厉害。

不对啊,等等,我是不是真做了同夫?蔡徐坤在她断断续续的哭声里想着要怎么办才好,真要离婚?不过她女朋友都跟人跑了,那他不就有机会了?要不还是先下个国家反诈中心app?

她使劲地揉了揉被挂着眼泪的睫毛蹭得痒痒的眼角,又把鼻涕蹭到了蔡徐坤睡衣上。“啊你...”蔡徐坤想骂她来着,低头看到她哭得可怜巴巴的样子又说不出口了,“好吧随便你。”

擦完了鼻涕陆婕的嘴就没有听过,蔡徐坤有一搭没一搭地接她的话。

“我都跟她处这么久了,怎么说跑就跑了啊!”

“多久啊?”

“一个半月。”

“......”

蔡徐坤说不出话,不知道是因为她对“久”的定义有问题还是因为自己冤大头当了同夫。

“你知道我很抠的吧,我跟她出去逛街,她要什么我都给她买。”

“原来你这么频繁找我要钱是为了这个啊。”

“那当然了。每次你一给我发红包,我都还没捂热就转她了。”

“.......”蔡徐坤觉得怎么自己才是最该委屈的那个食物链最底端的生物啊。

“她家没电梯,我还帮她扛桶装水爬了六楼。”

“太坏了。”

“她不坏!那个骗走她的才是坏人!”

“你说男人是不是都是坏人?”

“是。”不对啊,蔡徐坤顿了一下,“那也不能以偏概全,至少我不是。”

“放屁,你们都是,全都是!”

“好,我是,我是。”

“不就带了个把儿吗,牛什么牛?”

“嗯,牛什么牛?”

“蔡徐坤,干我。”

“好......啊?”蔡徐坤看着她的眼睛定住了。

“我倒要看看带把儿的比我强多少。”

“你什么意思啊?”她皱起眉头望着他,“我很厉害的,我就是比你们少个东西而已。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啊?”倒不是瞧不瞧得起的问题啊,是她现在喝得稀里糊涂神志不清的,他知道她现在说这话是在赌气,明天起来彻底清醒了要是知道他们俩做了什么不得对蔡徐坤来一套组合拳啊?

他把陆婕被眼泪沾湿的头发别到了耳后去,气定神闲地,看着她眼睛认真地说,“早点睡吧,明天还得上班呢。”

“你是不是不行啊?我就知道你们男人都不行,那她为什么还要跟男人跑啊...”然后她又哇啦哇啦地哭了起来。

真棘手啊这情况。蔡徐坤又得哄她了,“是她不行,不是我不行,也不是你不行,我们都很行。”像是在说即兴编的顺口溜。

“那你干我。”

“那不行。”

蔡徐坤说完,她好像自己低着头委屈了一会儿没说话。蔡徐坤在组织语言安慰她,她突然又抬起头,静静地盯着他的眼睛,可她的手心已经放在蔡徐坤的大腿上往温度更高的地方游去。

蔡徐坤飞快地从床上腾起来。抱了个枕头,一边念着不行不行一边往卧室外边儿去,走到门口赶紧关上门反锁。

睡吧睡吧,虽然现在房间里那个骂他的声音一直往他耳朵里灌,无所谓,反正她骂累了自己就会躺下睡了。

“破案了,原来她真的是那个。不过她现在已经分手了,我又有机会了,大家等我好消息。她还挺真诚的,这应该不能算是骗婚。”

L23回复:这都不算骗婚?厉害啊。

L24回复:尊重祝福。

“啊,刚才发呆呢没注意。”

“蔡徐坤。你在干嘛?”

“我上班啊。”

“哦。我下楼扔垃圾忘拿钥匙了。”

要不打就不打,一打就指定有事儿。

“哦。那你怎么办?”

“你给我送过来。”

“我在上班怎么给你送过来,自己过来拿。”

“......我等会儿把地址发你。”

“行。”

“天都快黑了的你还喝咖啡啊?”

“你别管,不然我就不给你钥匙。”

她来了。

就算是最原始的碎花睡衣和棉织拖鞋都穿出了“大小姐驾到,通通给我闪开”的气势,大步流星向蔡徐坤走过来招呼也不打声,咖啡扔桌上,摊开一只手跟讨债的似的,“钥匙,给我。”

蔡徐坤找出钥匙放进她手心里,端起了桌上的美式,“谢谢老婆的咖啡。”

“客气什么,转我三十,五块钱是跑腿费。”她淡淡地瞥他一眼,又吸了一下鼻子,“你还有没有别的衣服,给我穿穿。”

“还有件西装。”

“去给我拿。”

蔡徐坤环视四周同事的脸色,他们在察觉到他看过去的目光后纷纷收回看热闹的视线假装低头在忙自己的事情——这什么,妻管严,好丢人啊。

“愣着干嘛,快去啊。”

蔡徐坤干咳两声,无奈之下还是听从了大小姐的命令,边骂边走的。回来的时候陆婕已经坐在他的工位上,翘着二郎腿操纵属于他的电脑了。

“你在干什么?”

陆婕抬头看他一眼,“扫雷啊。”

他火急火燎地用“会被扣工资”的理由让她赶紧离开自己的工位,然后把西装扔给她,“你没动其他东西吧?”

“没有啊。”她抱着蔡徐坤的西装乖乖站在旁边,有种小孩做错事被家长罚站的感觉。

他慌乱地用鼠标扫过电脑屏幕,真的只有扫雷,其他东西应该都没有被点开过,长舒了一口气。

“自己去洗手间换。”

“哦。”

让她去洗手间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个睡衣外边儿套西装的人出来,蔡徐坤往洗手间的方向看了好几眼,是掉下水道去了?不对,有比她掉下水道更可怕的事情。他走近洗手间门口听听动静,但又不能看起来太猥琐,找了个女同事让她进去帮忙看看自己老婆还在不在里面。

“你老婆在跟小夏聊天。”

女同事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以为风轻云淡地说完就能让他放一百个心。蔡徐坤却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这比她在洗手间里走进了时空隧道更恐怖——我老婆为什么在洗手间里和人聊天?而且还是,一个女人。

他背对着洗手间门,却向着里边儿小声地喊了两声“陆婕”。

“诶。”她应了。

“出来。我有事儿找你。”

听见棉拖鞋啪嗒啪嗒碰撞地面的噪音,她从里面走了出来,还甩着手上的水,“找我干嘛?”

“你怎么,”战术停顿之后,他凑近陆婕好像怕被人听笑话似的压低了声音,“又在...”把妹两个字在他舌尖周旋,看到小夏走出来向他打了声招呼,他立马笑着回了个招呼,假情假意地顺便给小夏介绍身边这位,“我老婆。”

小夏点完头就走。

“你刚才要说什么?”陆婕木讷地盯着他看。

“算了。晚上我回去再说。你现在,立刻马上赶紧给我回去。”

嗯,要丢人关上家门再丢。

陆婕啊陆婕,你怎么整天净想着把妹?

“我哪有,我这两天明明都没有把妹了好不好。”她四仰八叉地躺在沙发上任凭蔡徐坤站在她面前训她话,可是她的态度总能让蔡徐坤的一切变成无能狂怒。这场面像是青春期叛逆少女在被老爹教育,下一句话就得是打断她的腿。

“你还狡辩?你今天明明就在洗手间里泡我同事。”

“我进的女洗手间你从哪里看到的?你别没事找事。”

“我怎么知道的你别管,我就是知道了。我说你能不能最起码别在我同事面前整得我尴尬啊。”

“我就是没有。”陆婕两手环在胸前,“你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你,你不知好歹。”

你胡搅蛮缠。

你强词夺理。

你蛮不讲理。

你无可救药。

“你,你,你,”糟糕,陆婕脑海里贫瘠得已经想不出任何可以还击的四字成语了,“你臭傻逼!”随后她身后的靠枕已经飞到了蔡徐坤胸口,幸好,还是物理攻击最有效。

下一分钟就踩上拖鞋往房间里走,青春期叛逆女孩儿和父母吵架的常见中场休息环节——门一摔,锁扣一响,把自己锁进房间里了。

牛什么?还是网友说得对,蔡徐坤已经在心里规划好了,咱们明天早上得去民政局一趟,为这段仓促又倒霉的婚姻画上一个残破的句号。他现在就去跟陆婕说,走到房间门口敲门的准备都做好了。

咔哒。

卧室的门锁响了一声。

蔡徐坤腾一下翻到了沙发上,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地打开手机。

“蔡徐坤。”陆婕从门缝里看他的眼神像是一只躲在暗处的猫,“跟你说个事儿呗。”

“巧了,我也有话要对你说。”

“我先说。”反正不管什么都得让她一步。

蔡徐坤伸出一只手向她摊开,“您请”的意思。

“老娘肚子疼。”

“喝热水。”

“喝你个头。”她捂着肚子总算语气有点变好了,“没卫生巾了。你去给我买。”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她居然脸上有点少见的难堪,好像不愿意承认自己也会有生理期一样。

命运的天秤倾向了蔡徐坤这一边,她刚才不是很厉害吗,怎么现在蔫了,蔡徐坤怎么会这么容易就答应,“你怎么能让一个无理取闹胡搅蛮缠蛮不讲理的人给你买啊?”

“都是我的问题好不好,你快去啊。”

“你不是上周刚来过?”蔡徐坤想起来了,上周她已经用过这个借口阻碍了一些生育计划,看到她面色窘迫地站在那里说不出话,

他接着数落她,“你不是很牛吗?你桶装水都能帮人家扛六楼,帅哥也来生理期也会肚子疼啊?”

好一段阴阳怪气。

可她也不想来生理期啊,这又不是她能决定的,要不就服个软好了。

“蔡徐坤,我错了嘛。帮帮我嘛。”她扒拉着门像找家长要零花钱的小孩儿。

“你哪错了?你没错,我错了,我无理取闹我蛮不讲理我胡搅蛮缠。”

蹬鼻子上脸了还,怎么还没完。陆婕压在心底的火气一下就因为他这态度窜到嗓子眼儿了,“我给你脸了是不是?”

真没骨气。蔡徐坤戴上帽子口罩全副武装亲自去附近的便利店采购卫生巾,他不懂这什么标注的都是些什么,陆婕也没好意思跟他说清楚,于是五颜六色反正看得顺眼的都装进购物篮里了,买了足够她用一年的量。收银员是个热情的阿姨,依稀分辨得出他是个年轻小伙,扫码的时候多嘴问了句,“小伙子买这么多干嘛呀?”

“支援山区女童。”

巧了,小区附近设施齐全,便利店旁边就是个药店,既然她刚才都亲口说肚子疼了,来都来了那就再给她买盒布洛芬吧。

姑奶奶是真的不行了,她一开门就腿软得挂他身上,看到她这虚弱的样子,数落她的心思也没了,只顺着她的背鼓励她,“哥们儿,振作起来。”

她好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为了不滑下去把全身的力量都搁在了蔡徐坤肩膀上。蔡徐坤又一次抱起她,把她放到了床上,接了热水喂她吃布洛芬。

“好点了没?”

“我才吞下去,你当在演动画片吃仙丹能变身呢。”她一张嘴死倔,憔悴得要命也能瞪上蔡徐坤一眼。

说实话,蔡徐坤以前没见过她这种样子,小脸儿煞白看起来还怪可怜的,也让蔡徐坤终于逮着机会趁人之危数落她几句,“你啊,自己还不是有需要人照顾的时候。这一天天的也别逞强了,该服软的时候还是得服,也就是你遇上我这么好的人,要换个人早把你掐死了。”

陆婕虚弱地看着他,“那你是说,我除了这种时候,平时其实还是很帅的对吧?”

无药可救,无药可救。

“帅你个头。”他只想就着她现在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给她脑门一个弹指,“今天穿睡衣都想着泡我同事,你有没有公德心啊?”

“我没有——”她眼睛一下就睁圆了,“我那是在找她借卫生巾。”

“昂?”这下蔡徐坤今天晚上发的火都显得更无理取闹胡搅蛮缠强词夺理了,在道德方面虽然是输了,但他心里升起了一面属于胜利者的旌旗,想着想着竟忍不住偷笑。这点微表情可逃不过陆婕的眼睛。

“你笑什么,你现在看我这样很好笑是吧?”

“当然好笑了,现在躺在床上站不起来的又不是我哦。”

“蔡徐坤!”她撑起身子想对蔡徐坤进行近身攻击,可身体就像棉花一样轻飘飘软弱无力,刚起来了一下子,完蛋,又不知道碰到了身上哪个金贵的位置,小腹窜起让脑门都直冒冷汗的疼,“我不行了,好疼。”

“你悠着点。”蔡徐坤扶她重新在床上躺好,给她盖上被子,“哪儿疼啊?”他温暖干燥的手从被子里探进去摸到她的小腹上。

“蔡徐坤...”她是想说“你把手拿出来的”,可蔡徐坤掌心的热度隔着薄薄的睡衣贴上她小腹的时候,痛感真的有减缓,于是她又乖乖躺平了,“对,对,对,就是那里,就是那里。”

“我给你揉揉。”

她耳根子都红透了,好像在这之前的二十几年里蔡徐坤现在这工作都是由她来做的,这次居然坐上了被服务者的位置,那能怎么办呢,她还是点了点头。

“舒服点了吗?”

她差点就点了头,不,不行,怎么可以这么没有尊严。

“一般般。”

“那我不给你揉了。”

“不准。”

她分明看见蔡徐坤在笑她,丢死人,耳根子更红了,用被单蒙住脑袋没看到就当没发生过,现在就舒舒服服当个被人伺候的大小姐好了。

第二天收到了陆婕传来的简讯。

“蔡徐坤,谢谢你,我知道你昨晚一夜没睡都在照顾我,我今天好多了。”

三分钟过去又来一条。

可爱的猫咪眨眼表情包。

这三分钟应该是绞尽脑汁找可爱的表情包去了。

“不用谢。”

是真的不用谢,蔡徐坤一晚上没睡只是因为那杯冰美式而已。

他看她传过来的这只猫跟她挺像的,只是一个眼睛有她两个那么大,不过设想一下这么大的眼睛要是放在她这么小的脸蛋上倒也不太合适,刚刚好就是最好的。

又弹出来一条新的简讯。

“那你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回来的时候给我带盒芙蓉糕,就是我们楼对面那家。”

给他个甜枣儿换给她一盒芙蓉糕,怎么想都值了。

吃吃吃,吃不死你。蔡徐坤一口气买了三盒有点期待看她脸上惊喜的表情了。

但事情好像并没有如他想象一样顺利展开呢。

他是眼睁睁看着陆婕的脸在打开包装袋的过程里晴转多云的。

“啊,怎么不是那家的。”

她说的那家糕点店老板傲气得很,仗着老字号的招牌打得响亮,每天都限量多少份在那儿摆着,卖完就拉上卷帘门甩手回家了。蔡徐坤在这家店门前吃了闭门羹,偏偏这祖宗要吃的玩意儿这么复古,又开车绕了几条街才找到一家会卖芙蓉糕的糕点店。

“那你自己吃吧。不是那家的我不吃。”

嘴倒还刁起来了。

她不吃那他吃,家里也没别的东西可以吃了,全吃完气死她。

半夜三更饿得肚子叫非得推蔡徐坤起来问家里还有没有食物的也是她。

“刚才你自己说不吃的。”

“可我现在饿了。不吃东西我睡不着。我难受。”

“你失眠关我什么事,我睡得可香。”他翻过身去背对陆婕。

“那我就一直在你耳边说好饿好饿好饿,谁也别睡。”

服气了。还好蔡徐坤留了一手,从抽屉里拿出今天特地留的芙蓉糕给她,刚才还说着不吃不吃,现在饿了还不是吃得挺香,饼渣落得嘴角都是。

蔡徐坤抽了张纸巾给她,撑着脸看她吃得像猪一样打了个呵欠,“幸好我还想着给你留了一盒,不然等会儿你肯定得让我去便利店给你买吃的。”

“昨晚她生理期肚子疼,我给她揉了一晚上肚子,她对我说谢谢了。今天开车绕了三条街去给她买芙蓉糕,结果她还不乐意吃全给我吃了,幸好我想着给她留了一盒,她晚上饿了还是把剩的芙蓉糕吃掉了。”

L57回复:看起来你老婆就是口嫌体正直的女孩子,楼主加油,相信你总有一天可以把她追到手。

楼主回复57L:好的,谢谢你。

这话怎么听怎么奇怪,她不就是蔡徐坤的同床共枕的合法妻子吗,怎么还要为他追自己的妻子加油打气啊。

他回复完这楼按下了电梯楼层,同时手机屏幕显示“老婆”的来电。

“蔡徐坤。”

“你又要帮别人扛水桶去了?”

“扛你妈。速来,有急事。”

这次是扛大米。

超市开业大酬宾大米推销员一顿花言巧语就把陆婕骗得买了四袋大米,美其名曰“哎呀反正家里用得上”,实际她也不怎么进厨房,只是看推销员妹妹长得漂亮就多买了几袋。

好死不死两个人回到家楼下,两座电梯都在施工中,蔡徐坤和她看看这排楼梯,看看堆在地上的米袋,再看看对方。

“你来搬吧,你有担当。”

“那你干嘛?”

“我给你喊加油啊。”她捏起两个拳头,“蔡徐坤,加油,蔡徐坤,加油。”

他不太愿意,二十楼也不是谁都能爬的,更何况还负重四袋大米。他打量她一遍,设想这么薄的一具身体,该用怎样的姿态搬这四袋大米,或许用提的,用抱的,用扛的,怎么想都远超她的承重能力了。但他也不能就这么轻易妥协啊。

“你叫声老公。”

“不。”

“那你自己搬。”

“我不。”

“叫不叫?”

“不叫。”

“那我走了。”蔡徐坤把手揣进裤兜里就作势往楼梯上走,像是讨价还价里的经典招式反正她肯定会叫他回来的。只是没想到她现在还真企图用她那单薄的小身板把四袋大米搬上楼去,明明光提了两袋就吃力到不行。

真烦。蔡徐坤往回走,夺过她手里的米袋。

爬了二十几排楼梯,她真的就这么喊了一路“蔡徐坤加油”,像有只蜜蜂一直在蔡徐坤耳边嗡嗡嗡地响个不停。到了家门口累得半死,他也要装作没事人一样,平稳地放下米袋,控制好不自觉颤抖的手寻找钥匙开门。

钥匙恰好转进锁洞的一刻,她又叫了一声蔡徐坤。

“好了好了,在加油了在加油了。”

“老公。”她在心里打了自己几千拳才下定决心,尽管这声老公是叫得正气凛然的吧,不过他再怎么也该给点反应啊?可他只是在原地愣住了什么话也没有说,那她就豁出去了,她踮起脚在蔡徐坤侧脸亲了一口。

啧,被蜜蜂蛰了一下,侧脸怪烫的。

帖子更新:

“后续来了家人们,我老婆今天亲了我一下,我当时脑子轰的一下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全世界好像只剩下我被她亲过的那半边脸在发烫。我这算不算守得云开见月明。”

L101哥们儿要不咱还是有点出息吧。

楼主回复:我没回亲她,很有出息了。

L102什么感觉?

楼主回复:她嘴唇挺干的,有点儿刺挠。

L102回复楼主:那你给人家买管润唇膏啊。

“诶,小于,你用的唇膏什么牌子啊?好用吗?”蔡徐坤从茶水间端着杯咖啡过来,像领导视察一样把周围所有同事的办公桌都扫描了一遍,相中了小于桌上的一管唇膏。

“你要用啊?”小于抬起头看他,大男人用什么粉色包装的润唇膏。

“我买给我老婆。”

噼里啪啦敲键盘的声音不约而同在这一刻悄然静止,周围看热闹的目光都纷纷向蔡徐坤一个人簇拥而来。蔡徐坤干咳两声,“都看我干嘛,不上班了?”

敲键盘声又参差不齐地响了起来。

他慢悠悠晃回自己的工位,小赵抛过来好几个意味不明的眼神,让他坐立难安,“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小赵凑过来假意关心实则八卦地询问,“坤哥,你真是妻管严啊?”

“这么关心别人的私生活啊,你报表做完了吗?”

“做完了啊。”小李手肘撑在了蔡徐坤座椅的扶手上,“上次我看到嫂子这么跋扈,我寻思着都是你给惯出来的啊。人家买杯咖啡都跟你算得清清楚楚,你还给她买唇膏。”

他没说错,陆婕婚前婚后跟他出去吃饭都要AA,她说是“亲兄弟,明算账”。

“你老婆不这样?”

“肯定不啊。”

“那你说,”他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同事在干嘛,用手捂住嘴偷偷靠近小李耳边问,“我该怎么办?”

“你们是不是那方面不和谐啊?”

“哪方面?”

“就是,那个生活啊。”

蔡徐坤摇头,“我们没有那个生活。”

“我靠,兄弟,你是这个,”小李诚恳地竖起大拇指,“我只听说过柏拉图式恋爱,没想到还有柏拉图式婚姻啊。她不会有什么特殊的信仰吧?”

“应该没有。”

“那不会是你有问题吧?”

蔡徐坤抬起手就给他脑门儿一锭子,“说什么呢。”

“哎哟,坤哥,我这不认真跟你分析嘛。”小李捂住了脑门儿,“既然你俩都没问题,那我看就是你对她态度太软弱了,她恃宠而骄呢,你得适当强硬那么一点儿。”

“我该怎么强硬?”

“就像你平时对我们一样。”

差不多理解了。

不就是强硬一点,谁不会?回到家一开门,门一踢,鞋一踹,东西往沙发上一摔。

“蔡徐坤你今天是不是发癫?”

卧室里又出现了久违的骂声。管他的呢,蔡徐坤今天就让她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男子汉,不然她以为他真的怕她陆婕呢。以前因为怕被她骂回家都不敢开的电视机,今天必须得打开看看了。

“电视声音调小点。”

他当没听见。

卧室的地板上出现了熟悉的拖鞋落地声,敌军还有三十秒到达战场,蔡徐坤准备好接招了。

“你吃错药了?”

“我就...”他转过头准备和她正面交锋,可看到她雪白的小脸,好像就这一瞥就能让他彻彻底底发不起脾气来了,“凶什么凶,我把电视关了不就行了。”

还没强硬几分钟,瘾都还没过呢,电视还是被关掉了,她也就揉揉自己乱糟糟的头发接着回去睡觉了。

“你站住。”蔡徐坤叫住她,“那个,你信教吗?”

“信你个大头鬼,我共青团员。”

“好吧好吧你回去睡吧。”

小赵出的这招不好使啊,她那张脸好像有什么降温功能,火都窜到嗓子眼儿都能一下给他灭掉,她是不是属灭火器的啊?硬的不行就来软的,他像入室盗窃一样轻悄悄地潜进卧室,掀开她套在头上的被子,房间的灯光让她蹙起眉头。

“你是不是存心想让我瞎啊?”

好吧,蔡徐坤又给她把被子盖回去,留了一条给猪呼吸的缝隙。于是圣诞老哥把给她买的那管唇膏放在她枕边,自己抱着笔记本到客厅去了。

“我同事让我平时对她态度强硬一点,但我看到她就完全强硬不起来,怎么办啊。”

107L回复:她很漂亮吗?

楼主回复107L:很漂亮啊,不用化妆都很漂亮,她就算站在那里什么话也不说,光是看到那张脸就觉得自己所有因为生气说的话都好像在无理取闹一样。可是她好像从来意识不到自己很漂亮。

她也从来意识不到我爱她。

他想想还是把这句话删掉了。

“蔡徐坤你在干嘛。”

蔡徐坤吓得险些灵魂出窍,慌里慌张地合上电脑,“加班啊,还能干嘛。你不是睡了吗?”

“我出来喝水。”

“长本事了啊,都不让我帮你倒了。”

陆婕用眼神给了他一记大耳刮子,倒完水咕嘟咕嘟地喝着,用余光瞥蔡徐坤的方向。明明就没加班啊,鬼鬼祟祟的,刚才出来看到电脑屏幕上的也不是Word。

不会她也当了同妻吧?

不对,她为什么要说“也”?

蔡徐坤在梦里听到有个像是陆婕的声音在喊他的名字。他记起小时候奶奶告诉过他,梦里有人喊你名字不要回答,不然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他记得奶奶的话,就算是陆婕在叫他他也不会回答的。

可他突然感觉肩膀被重重一击,奶奶当年也没说过不回应会被打的啊。

肩上的剧痛让他从梦中惊醒,一睁眼陆婕的脸就刚刚好好框进他的视野里,才被吓醒之后又一个惊吓出现,他猛地哆嗦了一下。

她居然在看着他笑,而且是那种淡淡的微笑,笑得好阴森,大半夜的,似乎是灵异片里会出现的桥段。

他背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你不会要谋杀我吧?”

陆婕又给了他肩膀一下,“想什么呢。我想告诉你——谢谢你啊。”

在谢谢什么,更诡异了啊,真是梦吧?他惊恐地掐掐自己的脸,又掐掐陆婕的脸。我去,这软软凉凉的手感,居然是真的。

“干嘛呢你。”她扇开蔡徐坤的手,“我就是想说,你这人挺不错,能处。”

好奇怪,蔡徐坤用手背贴上她温暖的额头,“你没病吧?”

“你才有病呢。”她斜他一眼,虽然他看不见,“以后哥罩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是我能办到的绝对不含糊。”

真不是梦。

行吧。

“我只有一个要求,你能不能别自称哥了。”

“那我怎么叫?”

这让蔡徐坤怎么说。

“你是我媳妇。”

她思考了一小会儿,“好吧,那以后媳妇儿罩着你。”说着又搂了一下蔡徐坤肩膀,像好哥们儿拜把子一样,“先别睡。”她俯下身子凑近蔡徐坤,鼻息痒痒地扫过蔡徐坤面颊,猛地想起一件事来,“不对,你等等。”

她从床头拿出润唇膏抹了一圈,上下嘴唇左左右右地抿了几下,随后才在他脸侧落下一个黏糊糊的草莓味吻痕。

醒来他准备把这件事更新进帖子里,却意外地看到这楼竟然在一夜之间多了上百条回复。他第一反应是害怕自己的帖子会被营销号搬走取名诸如“关于同夫被骗还帮别人数钱的心酸追妻史”这一类夺人眼球的标题,那不就等于自己在互联网上被五马分尸吗?

忐忑地点开回复,翻了几十条都是让他摸不着头脑的尖叫和祝福,目前还没有被刻上观光团“到此一游”的印记。

鼠标继续往上滚动,停在了第117楼回复的一张合照,画面里陆婕借着窗外的光在熟睡的蔡徐坤身旁比剪刀手。

当个乐呵看就好我拖更太久对不起大家

Part1.

蔡徐坤知道他家小孩儿喜欢看雪。

之后便有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初雪那天,如果在一个城市,一定要拉上陆柯燃出门看雪。管他是零星小粒还是鹅毛大雪。看着她露出漂亮的额头,裹着棉衣围着厚厚的围巾,伸出手小心翼翼接取雪花,一脸惊喜冲他说“你看!好漂亮!”他在一旁满眼笑意说哪里,顺着指向低头认真看着雪粒微小又晶莹的样子。两个人站在路灯下,影子靠在一起,被拉的好长好长。

和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都格外珍惜。

Part2.

陆柯燃总是为了漂亮拒绝戴眼镜,结果就是下了活动回到酒店...

陆柯燃总是为了漂亮拒绝戴眼镜,结果就是下了活动回到酒店就活脱脱成了个小瞎子,看电视都费劲眯着眼。后来在蔡徐坤多少提示无果下,他的包里总装着一副女士眼镜以备不时之需。

Part3.

有一次两人点了冰拿铁,

最上面一层有打发的奶泡,

她以为是奶油,打开盖子想舔,

又觉得不淑女,拿起吸管开始吸,

然后,呛住了,

最后还是舔了一口,

鼻头蹭上了白色的奶泡,

就像只奶奶的小猫咪,

他抓起手机就拍下来,

后来一直是手机的桌面壁纸。

Part4.

北京今年的冬,格外的冷酷无情,冷气慢慢灌上来,手脚冰凉。

蔡徐坤回到家,陆柯燃缩成一团安静静地窝在沙发一角熟睡,电视机播着幼稚的动画片,哈利波特骑着扫把自由自在地飞。走过去一看,顿时有些生气了,袜子不穿露着脚踝,连睡衣也穿的是单薄的一套,裤子有些短露出纤瘦的小腿。

这是冬天诶,能不能尊重一下这个季节!明明身体不好容易生病!

去卧室整理好床铺,回来关掉电视机,她还是睡着,软软的,生气又心疼,又没办法只能宠着来。

弯腰动作轻缓地抱起她,陆柯燃似乎感受到突然间的腾空感,皱皱眉,大概嗅到熟悉的气息,脑袋又往蔡徐坤怀里凑去。但在他上楼梯的时候,她还是醒了,“唔,你回来啦。”声音蒙的,还有困倦的哈气,“你饿了吗,要不要我给你煮水饺。”

可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听完,蔡徐坤哭笑不得,明明自己困成小猪连眼睛都睁不开,还说要煮饺子。

Part5.

有一次两人在同一个晚会,联排到凌晨,结束后他偷拉着她到天台看日出,陆柯燃很困,没忍住睡趴在他肩上。

太阳终于越过了远处山头,一丝阳光扑在她的脸上。那一刻他心想,这就是他的女孩,永远是他心尖上闪闪发光的女孩。

拉郎短打故事会,涉及多位男嘉宾,自行避雷。

01N线艺人的主线恋爱情报×蔡徐坤

“带瓜进组,保真,某正在拍摄的网剧片场男主和女主热恋中。”

“有自证吗?”

“当然有啊,我两只眼睛不是证明啊。”

“......那你把眼睛挖出来给我看看。”

陆柯燃熄掉手机屏幕,恰好能让她自己看清黑色屏幕里映出来咬牙切齿的表情。规规矩矩写入组申请写了几百次,不知道又要等到哪个猴年马月才能让她进组,想进个豆瓣小组怎么比进剧组还要难。

敲两下隔壁化妆间的门,得到“请进”的邀请后她立在门缝里朝里面扫了几眼,侧着身子从门缝里挤了进去。

“你怎么过来了啊。”常华森看手机的眼睛抬起来...

“你怎么过来了啊。”常华森看手机的眼睛抬起来看着镜子里照出来的陆柯燃,姑奶奶今天看起来又怒火攻心了。

她走过来把手机屏幕递给常华森看,“上次聚餐你朋友说的这个小组怎么进的啊?我朋友跟我说放个瓜就可以进,可是那个组长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你要进这个,什么小组干嘛啊?”常华森边看屏幕上的字边拧开保温瓶喝了一口。

“啊。”常华森似懂非懂地点头,“那你进去啊。”

“你是不是傻啊。”她捏起拳头往常华森肩上落下一锤,“我不就是正在问你怎么进去吗!这个组长,非得要什么自证,你说自证是不是让我拍张照什么的发过去啊?”

“也许是吧。”

“那你去帮我拍一张。”陆柯燃自然地把任务就交代到了常华森手里。

“就,蔡徐坤和女主的亲密合照啊。”

“啊?”他木讷地转头盯着陆柯燃,“这个,怎么拍啊,他们俩也不是很亲密吧。”

“啧,猪脑子。”她拍了他脑袋一下,“你不觉得他们俩很配吗?”

“那倒也,没有吧。”他摸了摸被她拍过的地方。

“你?你能看得出个什么?反正你刚才答应了我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做不到我就把你变成猪。”她说完做了一个鬼脸。

陆柯燃朝常华森使了个眼色。

他正在背课文似的背剧本。

陆柯燃又清嗓子似的咳了好几声,他还沉浸在剧本的世界里,上学的时候估计得是那种最用功的书呆子。

“你要来点润喉糖吗?”回应她的却是蔡徐坤,“我这里还有点。”

她笑着摆手摇头回绝,“不用了不用了就是有点小感冒罢了,谢谢你啊。”

常华森才从剧本里脱离出来,愣愣地望着她,“柯燃姐,你真的没事吗,听起来感冒有点严重诶。”

陆柯燃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靠近他耳边很小声地说,“柯燃姐姐嘱咐你办的事情你忘了?”她恨不得现在把他耳朵给揪一把。

“哦,对哦。想起来了。”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对准坐在对面的男女主角,没有声音,倒是手机的闪光灯亮了起来,女主角被眼前闪过的白光晃醒了,周围的工作人员也都齐刷刷地看向了光源这边。

“你在干嘛?”蔡徐坤问。

常华森挠挠后脑勺,“柯燃姐说你们很配。”

陆柯燃把棉服外套的拉链又往上拉了拉,想把整张脸都藏进衣服里面。

我错了,柯燃姐。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滚远点。

她和常华森抵着化妆间的门僵持了一会儿,在陆柯燃甩过去一句“再不走我就拉黑你”的警告后,门就被她的肩膀抵上了。多尴尬的事情,她坐在化妆镜前烦躁地把头发揉得乱糟糟的,如果这时候有什么不会痛也不会死亡的法子能让她消失在地球上就好了。这样咬着嘴唇看了一会儿化妆镜里乱七八糟的头发,还是拿起梳子把头发梳整齐。

敲门声响了。

“我都说了别来烦。”这句话出口或许是因为惯性。

“我,佳佳。”是助理。

“哦,进来吧。”

佳佳是提着两杯热乎的奶茶进来的,放了一杯在化妆台上没说话,但这双眼睛仿佛已经把她想说的话都系数倾吐出来了。

陆柯燃指着奶茶问她,“这是他给你的?我说了叫他不要妄想用这种方式取得我的原谅,我才不喝呢,你给他拿回去。”

“不是。”佳佳似笑非笑地观察着她表情的变化,“是蔡徐坤让我给你的。”

像是被变成了石像一样,她凝固在了原地,也就一小会儿,然后还是若无其事地指着佳佳手里那杯奶茶问,“那你手里这杯呢?是不是给女一号的?”

“也不是。是他贿赂我的。”

“我问了,他也没给别人买。”常华森在陆柯燃身边坐下小声说。

“那完了。更完蛋了。”陆柯燃用食指戳着常华森的太阳穴,“常华森,完蛋了,大完蛋事件发生了。全都是因为你这个猪啊。”

“他这不是对你好吗,怎么完蛋了。”常华森往另一边偏了偏头。

“你个猪,这是封口费啊。他和女主的恋情被我发现了,那可不得封我嘴啊。”陆柯燃说得煞有其事,常华森自己的判断也被唬得断了线。

“那怎么办啊,柯燃姐。我对不起你。”

“唉,能怎么办啊。”她斜睨常华森一眼,“你把柯燃姐姐交代你的事情办好就行了。至于其他的,我就自求多福吧。”

长吁一口气后说的话里仿佛还有点深明大义的味道。

“你们两个在这里干嘛。”从身后钻到耳朵里熟悉的声音,他们俩像被主人拎起后颈皮的猫一样胆战心惊地回过头,蔡徐坤抱着双臂看着他们俩。

常华森充当前锋,“没,没干嘛。”做贼心虚四个字都快要显在他的脑门上。

幸好蔡徐坤也没多看他,转而把目光挪到陆柯燃的身上,“你的那场戏快开始了,你怎么还不过去?”

陆柯燃扯起嘴角笑了笑,“哦,差点忘了。我们这就走吧。”她站起身时不忘用手薅两把常华森,意思是提醒他柯燃姐姐交代的事儿别忘了,然后跟在蔡徐坤身后走了过去。

路上又回头对着常华森偷偷摸摸做了几个按相机快门的动作。

苍白又随大流的低成本网剧剧情,女二号作为男一号念念不忘的初恋角色,也带有些普通剧本里女二号常见的讨人厌属性,就是播出去最好的反响是会被网友劈头盖脸一顿骂的那种角色。

粗制滥造的拍摄,拍了几条就轻轻松松过了,虽然后期会加配音,但在拍完后工作人员还是找上陆柯燃旁敲侧击地问了句,你是南方人吧?

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你边鼻音和前后鼻音都分不太清楚。

陆柯燃能回应的只有尴尬的笑,“那您说我该怎么办?”

“你下去多花点功夫,平时可以去请教请教其他演员。”工作人员算是好心的,给她想办法,“那种老前辈就别找了,人家都是要求特严格的,你去找了就得挨骂。你看看我们剧的一些年轻演员,台词这方面都还可以的,多去问问。”

好,谢谢。

工作人员自己忙去了之后,她往回走的路上嘴里不停地重复几个鼻音边音的发音,反正她这二十几年是没听出有任何不对的地方。又逮住了坐在一边喝水的常华森同学问,“你听听,我发音有问题吗?”

随即念了一段台词。

常华森盖上瓶盖抬头认真地看着她,“很好啊,没问题。”

“我也觉得,刚才那个工作人员说我普通话发音有问题,你说他是不是太吹毛求资了点。”

“那叫吹毛求疵。”蔡徐坤走过来,从矿泉水箱里提出了一瓶在他们身旁坐下,“你发音确实有一点小问题,不信你说你自己名字试试。”

她说了一遍,自己没发觉出什么问题。

“感觉你说的陆字在鼻音和边音之间,挺模糊的。”

“乱说。才没有。”

“你说的‘乱’字发音也是这样。你只用舌尖擦过上颚试试,多试几遍。”

陆柯燃瞪他,“要你管。你怎么这么爱给人当老师啊,我不要跟你说话了。”似乎生气地从扶椅上站起来没站稳,差点又跌了回去,不过被蔡徐坤扶住了。

她僵硬地从蔡徐坤的臂弯里挪了出来,然后往自己的化妆间那边去,说是不在乎,其实一路上自己偷偷试了好几遍蔡徐坤给她的方法,进去化妆间后也尝试了好几遍,这动作有点她自己察觉不到的不雅。

佳佳坐不住了,从后面拍了她一下,“你中午吃什么塞牙缝里了吗?”

陆柯燃收到了常华森今天在片场偷拍的几张蔡徐坤和女主角较为亲密的照片,但都比较牵强。不过她也在各大平台上看过各种营销号所谓的放瓜,不都是开局一张图,故事全靠编了嘛。

她把这几张照片发给组长后,顺利被邀请进组,不过被组长要求发帖自证瓜主身份。

赵馨玥在这方面又给她支了一招,让她把用户名改成“江湖骗子”。

“可我本来就是陆柯燃啊。”

好像懂了。

“啊?我去看看。”

下面还有几个网友支持他的,她心里有点害怕被剧组工作人员揪出来的忐忑,但打小走南闯北养出来的叛逆劲儿又让她认不得输,硬着头皮就回复了,“就算没谈恋爱也在暧昧,肯定是彼此都有好感,就差捅破窗户纸了。”

没过几分钟又等来了回复,“你口中的那些亲密举动都是剧本设定,根本就不存在的窗户纸怎么破?”

她有点想认输了,要这个人不是隔着互联网而是就在她面前就好了,她马上撒泼打滚耍赖说“我不管,反正我就是看到他们暧昧了”,可现在偏偏只能让她一个人对着手机屏幕置气。

赵馨玥说,你直接把他拉黑不就得了。

这孩子真是打小就聪明。

“还剧情需要呢,你也看到他们俩离那么近了对吧?”陆柯燃拆开外卖系上的结,想在常华森口中寻找认同感。

“也没有很近吧。”常华森的声音越来越低,低到快听不见。看到陆柯燃瞪他时的目光如炬,几乎是从折叠椅上弹起来,帮她解外卖袋子去了。

“常华森,你这是点的什么啊。”陆柯燃揭开盖子里面居然是茄子烧肉末盖饭,“你不知道我不吃茄子吗?”

“啊,你不吃茄子啊...”常华森呆呆地把自己的饭盒端到他面前,“那你都夹给我。”

陆柯燃一点也不客气,常华森吃着,她不厌其烦地重复着把茄丁扔进他碗里的动作,常华森碗里的饭算是越吃越多。一道身影出现在身前让周遭的光都被挡住了,她侧过头,蔡徐坤拿着一个饭盒递给她。

“你吃我这个吧。”

她扔茄丁的动作僵住了,呼吸好像也在这一瞬暂停了,注意不到蔡徐坤在此时已经交换了他们俩的饭盒,就如同无名英雄做完好事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常华森见她还愣着,在她耳边唤了两声,“柯燃姐,柯燃姐。”

她一晃眼回过神来,煞有其事地开始咨询起身旁的毛头小子,“你说这蔡徐坤,到底犯了什么病啊。”

“柯燃姐,我都看出来了,你还没看出来吗。”常华森不容易地像个聪明的成年人一样跟她说了一回话。

“看出来什么?”

“他对你有意思啊。”

不会吧,不是吧,不能吧。

杀青的那个夜晚,蔡徐坤来到她的休息室递给她一捧玫瑰花,她余光从镜子里看到蔡徐坤捧着花束向她走过来,脑海里蒙太奇般地闪过了无数个画面,她假装没看见。

但蔡徐坤把花交给她过后,说的话却是。

“帮我转交给一个人。”

哦,那她嗑的cp是真的咯?常华森还跟她说什么——蔡徐坤对她有意思。不知道这一刻的该是开心还是失落,但为了维持成年人该有的体面,她也收拾收拾了情绪抬头问他,“给谁啊?”

“上面有名字,自己看。”

他很冷淡地丢给她这句话就走了,把她当成了助理一样,要给自己去给啊,非让她转交干嘛。她抱着这束花敲开了女主角休息室的门,溜进去把花束放在她的梳妆台上,“这是蔡徐坤给你的。”然后自己又灰溜溜地准备走了。

“陆柯燃,你等等啊。”女主角在身后叫她。

“干嘛?”她也有东西要给蔡徐坤吗?烦的。

“这上面写的是,送给,江湖骗子?”

02对手×草鱼

/

草鱼,这所高中里谁不知道这个人就算这几年书都白念了,他靠什么出名?就靠在学校里死皮赖脸留级四年出名了。老师对不爱读书的学生都有一套说辞,“他很聪明,就是不爱学习”,这话草鱼也听了四年——但凡把拍短视频的心思放到读书上也不至于留级这么多年,快听得耳朵生茧。可他就不爱学习啊,好男儿志在四方,他,志在互联网。

第一,她是女的,我不是。这个人家的天然优势,可以删去了。

第二,她长得漂亮。但我也很帅啊。

第三,她会跳舞。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了,这个我可以学。

这个学期开学的那天,老师按照成绩分位置。老环节了,没等老师说话他就一个人缩到了教室最角落趴着睡觉。也不是爱睡觉,但就是想趴着,就算没睡着也趴在那儿。

但他这次居然听到了自己的专属座位边上有拉开板凳的声音。

他抬起头看了一眼。

冤家路窄啊,这不是自己的互联网竞争对手吗?倒也不算竞争对手,其实也就是个假想敌。因为人家根本不认识他。

该死的胜负欲。为了学习跳舞,他毅然选择了加入学校里的街舞社团。街舞社团也不是他家,想进就进的,还得有面试,他在舞蹈练习室的门口排上了长龙的最后一个。

后边儿没人了,前边儿的人也走了,就剩他一个人。

进去的时候他规矩地向舞蹈社社长鞠了一躬,抬起头来看见社长居然是。

“哟,老油条,也加社团啊?”陆婕坐在课桌对面,拿支笔倒像个领导的样子,架子端起来了。

草鱼瞪她一眼。

不尊重社长,扣分。

诶,你怎么这样?

话多,扣分。

“你......”

他胸有成竹地跳完这一段,只看见陆婕捂着笑得包不住牙的嘴用力地拍桌子。

“什么?你要跟我比?”陆婕只觉得他脑子里是不是少了根筋,不就没让他进街舞社吗,因为觉得太挫败所以脑子进水了?

“就比谁发的视频点赞更高。”草鱼说。

“草鱼你是不是...”

“打住啊,我都没管你叫陆柯燃呢,你在外面也别叫我艺名,低调一点。”

陆婕砸吧一下嘴,“啧,曹雨生,你有病,谁跟你比这个。”

“你是不是不敢。”草鱼继续挑衅。

陆婕只是不想搭理他,“这有什么好比的,有本事比这次月考谁考得更好。”

“好,就比这个!”草鱼想了想,“我输了我就剃光头,你输了就教我跳舞怎么样?”

对陆婕来说怎么也都不算亏,坐在教室最后一排最角落的两个永远不会抬头看黑板的人,立下了一个关于学习成绩的赌注。

03

月考成绩的红纸贴上了教室后墙,从来不会看成绩单的陆婕也挤进了人堆里踮脚看这次考试的结果。看到她雀跃地钻出人群,草鱼便能猜到是什么样的结局了,她跳着过来对他说,“我赢了,我赢了。”其实也不过就比草鱼多做对一道选择题,“你去剃光头发个视频到网上。”

怎么比赌注多了个条件,草鱼抬起头望她此刻耀武扬威的脸,“我可没说要发视频到网上啊。”

“你是不是耍赖。那我不管,你输了就得听我的。”

愿赌服输就愿赌服输呗,那一天刚放学草鱼就剃光自己珍爱的头发录了段视频,不情不愿地发布到了自己常用的短视频平台,还没来得及转发告诉陆婕说自己做到了,就看到上面弹出的一条新消息。

“我们都很棒!加油,曹同学,想多看你跳舞~”

这不骂他呢。

03隧道玫瑰×刘耀文

密密麻麻铺在柏油马路之下的数条地下通道,有人烟经过的地方就会有买卖,即使一条窄窄的地下通道也会成为一座小小的市场,冰凉的是醪糟汤圆,热辣的是麻辣烫,也会摆满各种玩具和盆栽。当然,酷暑之下这个阴凉的地方不仅能作为避暑地,也能成为山城少年的约架地点。

山城的道路是曲折的,山城少年的脊梁骨却是笔直的。要不怎么说重庆人血管里流淌的都是辣椒油,在烈日之下滚烫得即刻从薄薄的皮肉里沸腾起来。

刘耀文看见从梯口下来的四五个人,穿着和他一样的校服,为他而来的,他逐渐向墙角逼近但也没有投降的准备。青春期燃烧的血性,他赶来这个地点的一刻就没有想过有退路。

“你们要啷个嘛?”随他三七二十一总之气势上得先压他们一头。

“我们要啷个?”领头的男孩子向他走过来,“收拾你啊,要啷个?”

他知道即便自己的个子再高一个人的拳头抵不过这一片人,三个臭皮匠都能顶上个诸葛亮,更何况这里的每个人都生得人高马大的,他今天的下场就是会满脸挂彩地回到家挨父母一顿臭骂。

领头的人捏起一个拳头向他冲来,他本能反应闭上了眼睛,但落在他肩膀上的手却是软绵绵轻飘飘的。

“弟弟,你怎么在这里?走,我们回家。”

他的背后贴进了一个怀抱,睁开眼看到一个陌生的短发女人搂着他肩膀,带着他往地下隧道的另一边出口去。她回过头还凶了那些男孩子一眼,“小小年纪不好好读书整天约架,快滚回家吃饭吧。”

奇怪的,刘耀文左胸膛的位置有滚烫的灼烧感,因为心跳太快出幻觉了吗?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衣服上校徽所在的地方。

哦,是被女人手指夹的烟头烫到了。

“你还挺拽的啊,单枪匹马和这么多人约架。”女人把老板端过来的麻辣烫推到他的面前。把他校服烫出了一个洞,虽然他说没关系家里还有两套,但她还是觉得有点抱歉。

说到这个刘耀文就不困了,“他明明给老子说的一挑一,结果他喊了这么多人过来。”他突然意识到女人刚才说的是普通话,兴许听不懂方言,又用带着婉转重庆口音的普通话解释,“他不敢来就认怂嘛,非要耍阴的装老大,一点都不耿直。”

像个小大人。女人撑着脸喝着奶茶看他傻气的表情露出淡淡的笑。他刚才气势汹汹的样子又软了下来,用孩子应该有的语气问,“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哦?我下次还你麻辣烫的钱。”

“我叫陆婕。钱就不用还了,我不缺这点钱。”她用吸管搅动奶茶杯里的珍珠果。

陆婕被他逗笑了,但也觉得确实不应该破坏一个少年这点固执的自尊心,翻开他的草稿本却没有落笔之处,本该干干净净的十几页白纸被他乱七八糟的创意涂鸦和歌词摘抄填满了。他有点慌,飞快把草稿本夺过来翻了几页,翻到总算没有歌词笔迹的一页,在签字笔涂鸦里找了个空位只给她看,“姐姐你写这里吧。”

可今天怎么才周二?怎么能是周二?

他又来到了那条地下通道,他不知道陆婕会从哪个入口下来,也不知道她今天会不会经过这里,索性就站在最中间的交汇处等着,两边都望一望。

卖花的小贩就在他身边吆喝着,叫卖的声音喊得他心里也痒痒。他在花摊前驻足了一小会儿,回忆起昨天那个姐姐穿的是红色衣服,指着那束鲜艳的玫瑰花问花贩,“这个,这个多少钱?”

“二百三十八。”

好吧,当他没问。

他在那个地方靠着墙站了一会儿,又蹲下来一会儿,或者换个方向站一站,终于等到陆婕从楼道口走下来,看见她的身影了,他假装只是碰巧从这里经过一样地向她迎面走过去。

陆婕看见了他。

“好巧啊。今天怎么又遇到了。”

“是啊,好巧。”他笑,背在身后的手拿到身前递了一样东西到她的手心里,“这个给你。”

他刚才还是买了,身上只有一张五块的零钱,花贩说可以单独卖一支给他。陆婕低头看着被塞进手心里的玫瑰花,和她以前收到过的不一样,单独一支,没有什么花哨的塑料纸包装,甚至被他的手捏得有些曲折了,她抿着笑看他,“怎么突然送我玫瑰花啊?”

“因为你很像它。”

“是说我带刺吗?”

“不是,因为你很漂亮。”他笃定地回答,漆黑的瞳仁中燃起一方玫瑰色的火焰。

04公主病×王子异

王子异在自己眼里是一个,怎么说呢,至少是个很酷的搞嘻哈的吧。他总以为自己在陆柯燃眼里也会是这样,他很认真,陆柯燃看他的时候也相当认真。他认真的以为自己比划的招牌动作酷到陆柯燃每次都用那种崇拜或者欣赏的目光投向他,这让他很很受鼓舞,但陆柯燃真诚的目光里,好像掺杂了一些别的。

他起床便看见她在厨房里准备饭菜,她的老同学应该会是今天来家里做客,他看着放在案台上的超市购物袋,在心里估算接下来要吃几天冰箱里的剩菜。

陆柯燃听见了王子异的拖鞋在厨房地板上落地的声音了,转过身去对他招了招手,脸上总带点沾沾自喜的意思。

你过来。

王子异走过去。

“来尝尝我做得好吃吗?”

她用筷子夹起一片刚炒好的菜喂给王子异,眼里期待的目光都快给他融化掉了,一个做完好事在等待班主任发小红花的小朋友。王子异几下咀嚼下咽后点了点头,随后向她竖起来一个大拇指。他的赞赏从来不用语言来表达。

“我就说,我做饭超棒对吧。”她也立起大拇指像小时候拉钩后盖章一样地在他的大拇指上印了一下,又得意地扭过头继续翻炒锅里的菜。

“这是给客人吃的还是我们的早饭啊?”王子异从身后轻轻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当然是给客人吃的啊。”

“那要不我们还是点外卖吧。”

好吧,不管陆柯燃再怎么恼羞成怒地跺脚,但起码为了在朋友面前不丢脸最后还是点了外卖。外卖餐盒一扔,放进自己家的碗,再端进自己家的微波炉,那可不就是自己的了吗?这下换了王子异去厨房里给加热饭菜,客人都已经坐在客厅里了,陆柯燃灵光乍现似的想起个什么东西来,说有个节目给大家看看。

什么节目啊?那三个朋友都一头雾水地看着她窃喜的表情。

“你们不知道吧?我老公,特牛。”

你老公谁知道。

她挑起半边眉毛,往厨房里喊了一声,“王子异,过来。”

王子异便从厨房出来,坐在了她身边,捏着她的手心问怎么啦?

“给大家展示一段用腹肌打bbox。”

她认为的拿手好戏,让在座的老同学们在此刻都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王子异也不太好意思,低下头小声地在她耳边说,“不好吧老婆。”

“有什么不好的?这么厉害,给大家露一手。”

好吧,既然她说很厉害。

一个敢说,一个敢做。

王子异稍微掀起一小截衣服,真的表演了陆柯燃口中的用腹肌打bbox。坐在周围的朋友只是愣了几秒,脸上的疑惑大过了其他任何反应,只有陆柯燃一边捂着嘴发出鸭子叫一样的大笑一边拍着王子异的大腿。

可是除了她没有人在笑诶。

“什么啊,明明就很搞笑啊,你们都没有幽默细胞。”

“下次再见啦!”

终于关掉门送走了陆柯燃的老同学们,连续给朋友表演了十几项杂技的王子异快累倒在了沙发上,马戏团都没有这么虐待工作人员的。等会儿餐桌也该是他来打扫,他想先休息一会儿,陆柯燃仍然活力满满地跳进他怀里,他还是得拿出力气把小姑奶奶给搂住。

但这会儿怀里的陆柯燃又开始嘀咕了。

“刚才来的,我们那个坤坤学长,真的好帅啊,对吧?”

她故意的。她那点试探的小心思从来都藏不住。

王子异也从来不会对她藏住自己的情绪,听完这句话把怀里的女孩一个人丢在沙发上走了。她得逞后又故意添了几句,喂,你怎么啦?你怎么这样?

他不说话。

不过生闷气归生闷气,还是得把餐桌什么的都收拾好了才一个人钻进卧室里睡觉。哪有正常人这么早就上床睡觉的,陆柯燃洗漱完了走进卧室,他还偏偏转了个面要背对陆柯燃,能用行动证明自己在生气就绝对不多说一个字。

她爬上床从身后贴上了王子异的背,像小松鼠一样手脚地裹住他,见王子异像是没了呼吸一样不说话也不动,她的话又在王子异耳边响了起来,“怎么了,你是不是吃醋啦?”明明就是得意的语气,还假装关心。

王子异不理她,这会儿就该轮到始作俑者生气了,反正不论是不是她的错最后都不应该是怪她。

“我数三二一,你再不说话我今天就不跟你一起睡了。”

三。

二。

一。

王子异转过身朝向她,捧着她的脸像在揉橡皮泥一样使劲地搓,随后又把她紧紧地搂进怀里。

THE END
1.不施虐!不遗弃!从每一个人做起!#关注流浪动物# 不施虐!不遗弃!从每一个人做起! 0条评论|0人参与网友评论 登录|注册发布 相关新闻 烈犬突然扑进怀中狂咬! 上海女子爱犬惨死 自称精神出现问题 起诉索赔18万 11月18日 12:20| 看看新闻KNEWS索赔9 “白衣圣人”来常 再叙“山海情”! 11月18日 09:28| 政府网站医疗 小作文刷屏!某公募...https://cj.sina.com.cn/articles/view/6192877099/m1711fce2b03301bn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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