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挑二的推荐LOFTER(乐乎)

梧桐树枝干茂盛,从福利院门口延伸到天际,像条草青色的长廊。肖父托人辗转了一个多月才搞定了领养的手续,体制外的手段,也颇废了些功夫。但接孩子回家还得再等一个月。沈铭澈眼看着肖战一天一天又明媚起来。放学后他去打球,看台明显多了许多姑娘,他一愣就看见球场肖战一个三步上篮,侧脸的轮廓在阳光下深邃又温柔。结束了后肖战拉他去给王一博买新的衣服和洗漱用具,说以前旧的都不要了,要过全新的生活。他说着说着在夏阳敛尽唯余缱绻尾光的天色下偏头问:"小沈子,你说给我家小朋友取名叫肖一宝好不好哈哈哈哈!"沈铭澈不知为何突然就有落泪的...

盛夏忽而而至。梧桐树枝干茂盛,从福利院门口延伸到天际,像条草青色的长廊。肖父托人辗转了一个多月才搞定了领养的手续,体制外的手段,也颇废了些功夫。但接孩子回家还得再等一个月。沈铭澈眼看着肖战一天一天又明媚起来。放学后他去打球,看台明显多了许多姑娘,他一愣就看见球场肖战一个三步上篮,侧脸的轮廓在阳光下深邃又温柔。结束了后肖战拉他去给王一博买新的衣服和洗漱用具,说以前旧的都不要了,要过全新的生活。他说着说着在夏阳敛尽唯余缱绻尾光的天色下偏头问:"小沈子,你说给我家小朋友取名叫肖一宝好不好哈哈哈哈!"沈铭澈不知为何突然就有落泪的冲动。他偏头去看,肖战的眼睛也是红的。

去接王一博的那天,天气好得让人只想笑。肖父在楼下等,肖战带着崭新的衣裤去楼上接王一博。他也穿过一层一层铁门的尽头去接他柔软的小朋友,他觉得自己明明什么也没碰,却好像划了一身伤口。王一博乖乖坐在小床上盯着门口眼睛都不眨。他身上的衣服早上又被小朋友洒了粥,黏黏糊糊的,他自己就着水去冲洗,水就顺着他细白的胳膊灌了一身。好歹是勉强干净了,就是湿的不行。他不怕湿,可他要干干净净见哥哥。肖战来的时候他没忍住在揉眼睛。肖战俯身去摸他柔软的发顶,让他抬起手臂轻柔的给他换衣服。他摸着冰凉的旧短袖暗自皱眉,周身疼痛。王一博换好肖战给他带的浅绿短袖和米白的短裤,像片鲜嫩的小叶子。肖战瞧得欢喜,忍不住抱他起来去吻他的额头和鼻尖。王一博被吻的一愣,从眼尾红到了脖颈,像染了胭脂。肖战并于察觉,伸手将小朋友收拾好的行李打开,取出了洗的快褪色的小海绵宝宝,将剩下的东西下了楼就丢了。王一博还想阻止,肖战就问:"一博不和哥哥过新的生活了吗?"

王一博下了楼就害羞了,从肖战怀里挣脱出来,拿过海绵宝宝走到角落里的阿超那里递给他。阿超倒是常和他讲话,他床不能睡了阿超就让他一起睡,因此好像也被孤立了的样子。阿超倒也没什么感觉,笑起来露出虎牙说:"反正也没什么分别。"阿超一愣接过王一博平时都舍不得别人碰的小玩偶眼里都是疑惑。王一博没说话,伸手去抱阿超。肖战站在他们身后仰了仰头,走过去将两个小朋友一起裹进怀里。王一博最厚悄悄跟阿超说:"超超,这是我的幸运物,你拿着。要努力站起来,不要怕疼,站不起来更疼。"阿超目送着少年离去,一遍一遍在心里说,一博啊,走在光里吧。

王一博被肖战牵到在车前等候的肖父面前。小朋友接了一身细碎的光影仰头看着肖父,很慢很轻的说:"肖叔叔,对不起。"他甚至不知道对不起什么对不起谁,可他站在这里,就深深觉得抱歉。肖父闻言愣了一下,心里觉得若不是自己无能辜负了杨庭萋,王一博不至于到这一步。很他温柔的勾起唇角到底有些难过去摸他的头发:"一博,欢迎回家,中午叔叔带你们吃大餐。"

肖战他们毕业典礼那天,王一博溜进肖战学校轻车熟路的去了操场,就看见一堆人围着肖战和一个姑娘起哄。姑娘是高挑明艳的类型,笑起来却颇为温婉,她害羞的抓着肖战的手臂,脸红的样子更动人,像清晨林间的小鹿。肖战偏头瞥见王一博,笑得更眉眼弯弯,他伸手招呼自己弟弟过去,给旁边的柳馨介绍。王一博抬头茫然的听到周围人起哄让他叫嫂子,藏在身后的手握的极紧,指尖湿润。在所有的欢呼里,人群里的王一博和人群外的沈铭澈暗自伤神。沈铭澈可以抽身离开,王一博还得留下来甜甜的叫姐姐。说不上谁比谁难过。

沈铭澈拾阶走到学校的舞蹈教室,巨大的落地窗映出里面美丽的白天鹅们。柳馨是他心里最美的白天鹅,一曲天鹅湖在他心尖舞了很多年。他沉默着摸上左心房,用力按压,好像怎么都无法抚慰那种疼。他的感情只有他自己知道,还有每一缕路过柳馨的风知道。

后来我没有再惧怕被丢下,因为我知道你不会。可我开始害怕所有和你有关的别离。最怕我什么都还没做,就成了一个无关的人。

异父异母兄弟(七)春昼短日子长我染了岁月的风寒你是良药

王一博临床的孩子阿超双腿有残疾,不怎么能够站起来,可偏偏是个智力正常的孩子,从三岁就在这里,一晃这么多年,越清醒越觉得残忍。偶尔有志愿者来这里陪孩子们玩耍,就见阿超坐在角落眼里都是艳羡。可他像细碎的娃娃,没人敢触碰。这次志愿者里有个爱笑的姑娘注意到他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问他想要玩什么吗,阿超沉默了很久仰起一张苍白的脸轻声说:"姐姐,你,你能抱抱我吗?"王一博站在不远的地方偏头看见阿超架在那个姑娘肩膀上的脸上泪水纵横。他回头狠狠的皱了皱眉,鼻子一酸,觉得这里压抑的过分。他长的太慢了,慢...

王一博临床的孩子阿超双腿有残疾,不怎么能够站起来,可偏偏是个智力正常的孩子,从三岁就在这里,一晃这么多年,越清醒越觉得残忍。偶尔有志愿者来这里陪孩子们玩耍,就见阿超坐在角落眼里都是艳羡。可他像细碎的娃娃,没人敢触碰。这次志愿者里有个爱笑的姑娘注意到他走过去摸了摸他的头问他想要玩什么吗,阿超沉默了很久仰起一张苍白的脸轻声说:"姐姐,你,你能抱抱我吗?"王一博站在不远的地方偏头看见阿超架在那个姑娘肩膀上的脸上泪水纵横。他回头狠狠的皱了皱眉,鼻子一酸,觉得这里压抑的过分。他长的太慢了,慢的他看不到头。

春昼短,热起来是一瞬间的事。不知道谁先开始生的病,有的颇为严重,拖了整整一周还烫的惊人,传染到王一博的时候他还在参加学校的春季运动会。短跑过线的时候他腿一软就摔倒在地,挣扎着仰了仰头就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在医院的病床上打吊瓶。他没有人陪床,隔壁的小孩子在妈妈的臂弯里哭个不停,画面温馨的像是他小时候偷偷把自己弄发烧期待的场景。他这个时候蓦地想起哭着想要一个怀抱的阿超,原来他和一个从小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也没有什么太大分别。他也曾这么渴望一个怀抱,想了又想,辗转反侧,甚至没能得到。见他醒了,有护士来量了体温,还烧着,但床位已经给了不知道哪个医生的亲戚的孩子。他被安置在输液室的角落,嘈杂的人群里只有他孤零零坐在那里,头一点一点的昏昏欲睡。陪护阿姨来的时候他的针已经跑了,手青肿了一大块人却不见醒。阿姨匆忙叫来了护士,自己又想着下楼买点粥。

肖战神色恹恹的趴在桌子上背一会语文课要抽查的文言文,沈铭澈在他身后不停的擦鼻涕,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他听不下去了,靠着桌子偏头说:"晚自习请假,去看医生吧。我跟你一起去,我觉得你随时能晕过去。"顺手摸了一下对方的额头,烫的惊人。他一下坐起来:"我去这么烫,喂!阿择,帮忙给老师请个假,我带这个傻子去趟医院,校医院指定不靠谱。"梁择一个ok手势还没比完,肖战就拉着沈铭澈走了。

沈铭澈和王一博坐在一排打吊瓶,沈铭澈另一只手握着肖战买的热饮,看了看窝在肖战怀里的小朋友勾了勾唇悄咪咪问:"阿战,我这病生的是不是特是时候?"肖战尚未从重逢的欢喜疼痛里反应过来,神经质的一遍一遍抚着王一博的背,时不时用唇去确定他额间的温度。闻言淡淡偏头:"喝你的东西。"陪护阿姨来的时候看见搂着王一博的肖战愣愣问:"小伙子,你是?"肖战垂眸看了看小朋友灰暗下去的眼睛皱眉问:"您是一博的外婆?"阿姨彻底懵了:"外婆?我是市福利院的工作人员。"疼顺着每一寸血脉生根发芽,肖战眼尾红透,像是一笔染血的铺陈。他垂眸去看王一博,搂着他的手臂都开始发抖,失神般低声喃喃:"福利院?"

肖战家不符合领养条件。肖战坐在餐桌一头看着自己的父亲说:"爸,一博在的时候,你上火,茶都是他给你准备的。你后来上火还喝过茶吗。福利院的人说一博有人要领养一博,他不走。"他说着说着哽了哽又道:"我能说服你吗爸。要是不行,我就不去上医科大了,我哪儿也不去,我就在这里陪他。"肖父仰了仰头,分明红了眼眶,到底笑着问:"你坐好当哥哥的准备了吗?"肖战在昏暗的灯光下眼睛蓦地眼睛一亮,像装满了整片星河。

你不要怕。

五、咪咪

“咪咪!”

魏无羡难以置信地看着蹲坐在窗台上的那团小小的白色身影,再对上那双如宝石一般晶莹剔透的琉璃眼睛时,他只觉自己的一颗心激动得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前世宝贝了自己的猫多少年,魏无羡自然不会看错,现在出现在他眼前的,的的确确是他的猫,是他的咪咪。

“喵~”白色小猫歪了歪脑袋,蹲坐在窗台上甩尾巴。

魏无羡见状,大跨一步冲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它抱下来,紧张道:“是你吗宝贝?”

白色小猫瞪了魏无羡一眼,呆子,不是我还能是谁?!

看懂小猫的眼神,魏无羡简直要高兴疯了,立时将嘴巴凑过去,对着那白色的小脑...

看懂小猫的眼神,魏无羡简直要高兴疯了,立时将嘴巴凑过去,对着那白色的小脑袋就是一顿猛亲。

不曾想,才重生几日,他的猫就自己出现了。

人世间最幸福的事莫过于此了吧。

“喵!”随着魏无羡突然的凑近,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熏的人蹙起了眉。

反应过来,小猫顿时就炸了。

“喵呜!”一声毫无威慑力的怒吼传出,魏无羡非但没停嘴,反而更加激动了。

小猫被抱着腋下,行动受限,只能一边用两只前爪去推魏无羡的下巴,一边用后腿疯狂蹬他,混蛋!满嘴酒味还敢来糊口水,你脸还想不想要了?!

自己的猫正炸毛,魏无羡知晓自己此刻应该赶紧停嘴,去好好哄哄才是最要紧,不然后果很严重。

只是,他已经好多天没抱到自己的猫了,根本就不舍得松开。

所以……挠就挠吧,先宝贝了再说。

良久,一人一猫久别重逢,以小猫炸毛,魏无羡被挠得嗷嗷叫而告终。

“宝贝~”被结结实实修理了一顿,魏无羡终于老实了,他摸了摸自己被抓了一顿的俊脸,不敢再动。

夜里昏暗,即便点了灯盏,但终究比不得白间。

魏无羡坐在床沿,看着那正照镜子的小猫,主动将灯盏推近了些,方便自家猫看得更清楚,然后试探道:“宝贝,你也是重生的,对吗?”

小猫站在铜镜前照了又照,他来之前特意洗了澡梳了毛,所以,全身的毛毛都是又香又软又蓬松的。

谁料,这人一见面就开始动手动嘴,以致于现在看着自己原本十分蓬松的毛毛沾了口水,变的塌塌的,小猫简直都要气死了。

闻言,小猫调转身子,使劲瞪了魏无羡一眼,然后跳到床上,在沾染了魏无羡气息的被褥上滚了一圈。

魏无羡跟着爬到床上去,心头涌上了一阵一阵的疼。

刚才突然见到自己的猫,一时高兴上头,他都忘了,咪咪既然主动找上了他,便说明他的猫是记得他的。

咪咪既然还记得他,也就说明了他的猫可能同他一样,是重生的。

若是重生,那是不是就说明……前世在他死后,他的猫也死了。

深吸一口气,魏无羡凑过去,将正仰躺着舔爪子的小猫抱起来,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双琉璃目,道:“是吗宝贝?”

对自己的猫,他说话的语气总是不自觉温柔,似有种魔力,总能蛊惑猫心。

小猫与他对视,那长长垂着的小尾巴又开始不自觉地甩了起来。

“喵!”呆子,答案如此明显,你又何须多此一问。

不过,他好像可以算是重生,也可以不算……

对吧?

“宝贝。”前世的时候,魏无羡大部分的精力都花在了自己的猫上,因此,只用一个眼神,他便能明白自己的猫大致说了什么。

明白了小猫的意思,魏无羡心疼地将它放在脖颈里蹭了蹭,道:“对不起宝贝,都怪我,是我没保护好你。”

是了,他的猫那么小,没有了他,怎么可能在危机四伏的乱葬岗上活下去。

况且,那日围山时,百家中的那些修士,其中见过他的猫的不在少数,倘若真意外遇到了他的猫,怎么可能不痛下杀手。

自己的猫死了,想来阿苑也……

眸中渐渐泛起血雾,魏无羡不由将自己的猫抱得更紧了些。要是让他知道是谁杀害了他的猫,他定要将其抓来,剥皮抽筋都不为过。

这世上,他最在意的就是他的猫,谁也不能伤他的猫,谁也不能。

小猫可不知道魏无羡在想什么,它任由魏无羡抱着,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近在咫尺的、看上去软软的耳垂,须臾,张嘴咬了咬。

次日。

许是终于找到了猫的缘故,心中大石头落地,魏无羡难得一宿好眠,睡到房门被哐哐拍了好几十下才从睡梦中醒过来。

“魏无羡!”

江晚吟的声音响在房门外,魏无羡皱了皱眉,睁开眼睛。

他将还在呼呼睡得香甜的小猫抱进怀里,伸手捂住了那两只小小的毛耳朵,用手隔绝了外界的声音,然后才道:“何事?”

门外的人似乎顿了一下,才有些不悦道:“今日是听学的第一天,你别迟到,以免丢了我江家的脸。”

说罢,门外的人便径直转身离去。

魏无羡皱着眉,抱着猫起身下床,前去洗漱。

不管是今生还是前世,江晚吟都常常将让他不要给江家丢脸的话挂在嘴边,听多了真的会烦。

他曾经或许真有很多不着调的时候,但他并非真的没有分寸感。

所以,江晚吟倒也不必如此担心他丢了江家的脸面。

魏无羡先是以最快的速度将自己收拾妥当,然后才开始给自己的猫收拾。

大抵是潜意识里知晓这人是魏无羡,小猫睡得很沉,一路的动静都没将他吵醒,直到魏无羡用温水打湿的布巾给它仔细擦了脸和爪子上的肉垫,它才终于醒了过来。

“咪……”睡饱的小猫发出了满足的声音,旋即伸展四肢,在魏无羡怀里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

魏无羡见状,顿时心软得一塌糊地,忍不住低头在那毛脑袋上亲了一口,“醒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正张着粉色小嘴打哈欠的小猫楞了楞。

它慢慢抬起泛着淡淡水光的眼睛,一眼就看见了魏无羡笑得眉眼弯弯的俊颜。

是啊,他已经等到这个重生而来的呆子了,差点忘了。

魏无羡见他发呆,突然想起一事,道:“宝贝,你怎么找到云深不知处来的?”

也不知道云深不知处是否准许学生养猫,要是不许,白间他便只能将猫藏在学舍里了,以免被人捉了去。

小猫不答,躺在魏无羡怀里舔了舔爪子。

魏无羡又道:“一会儿我得去兰室听学,你乖乖待在房里,等下学后我去找泽芜君问问,看看蓝氏能不能养猫,能的话,下次上学我就将你带上,好不好?”

闻言,正舔爪子的小猫忽然一个激灵蹦起来。

听学?!

反应过来,他迈开腿就跑,是啊,他也得听学啊,怎么给忘了。

肖妈妈刚进小区,居委会二大妈就把她拦住了,“小战妈,我跟你说哎,你家小战和老王家那小子,保准是闹别扭了。”

“不能,俩孩子从小打到大,您又不是头回见。”肖妈妈从菜篮子里拿出一把香菜,分了一半给二大妈。

二大妈推着她的手不要,“哪儿啊!要打打闹闹的我还不说这话了,俩人放学回来一前一后,都不一块儿走了。”

哟,那还真稀奇了。

肖妈妈一抄菜篮子,着急回家看戏,“那我可得回家瞅瞅,回见您。”

开门回家,肖战的鞋在门口,没有王一博的,肖妈妈心里嘀咕,这往常焦不离孟的,今天居然单飞了。

她装作什么都...

肖战在自己房间喊,“不怎么样,我最不喜欢吃香菜!”

肖妈妈听门缝,真掰了?

王妈妈正在家看电视,王一博颓丧着进门,小脸臭的好像让一百个人摸了奶膘,“妈我回来了。”

王妈妈视线随着他移动,嘴上机械回复,“回来啦?今儿怎么就你自己呀?”

王一博拎着书包回房间,还要回身带上门,隔着个门缝鼓了鼓脸,抿着的嘴好像个“一”。

王妈妈接着试探,“战战等会儿……”

“砰”,门被关上,王一博不高兴地闷声闷气,“我晚上不吃饭了。”

王妈妈把电视音量稍微调高一点,蹑手蹑脚回到卧室,还不忘轻轻掩上门。

“莉莉!俩孩子有八卦!”

肖战坐在书桌前,墙上正对着贴得就是他和王一博一起拍得古装写真照片。

俩人穿着仿古的衣服,一黑一白,靠坐在一起。

越看越气,翻抽屉找贴纸,在王一博的脸上贴上一个小猪头。

今天也不能叫闹别扭,更像是,某种心思发了芽。

他跟王一博从小一起长大,在别人眼里俩人没个安静的时候,从来都是打打闹闹,但打也不是真打,闹完了又黏在一起,谁也分不开。

肖战有些意识到他对王一博越来越强的占有欲,但还没有弄清楚这算是什么情感。

今天课间几个前后桌的凑在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一个同学抽中了大冒险,十三四岁的孩子,正是勇气澎湃的年纪,让她对喜欢的人表白。

她在起哄之下,直接推醒了趴桌子补觉的王一博。

王一博还没听见她要说什么,就被飞身砸过来的肖战,整个压在身子下面,说话都费劲儿。

话是没叫他听见,游戏也没再继续,可肖战却吃味了,一下午故意不理王一博,弄得他摸不着头脑,等到了放学,小脾气也上来了,互相冷战起来。

肖战趴在床上想,其实……王一博也没做错什么……不对劲儿的明明是自己……

王一博在自己的小屋里,站一会儿,坐一会儿,对着床上的大兔子玩偶打一会儿。

就是莫名其妙的不爽!

一决定要生气,就想起肖战在班级门口,欲言又止地回看他那一眼。

好像是自己不要他了一样?明明是肖战先单方面生气,还不说原因的。

王一宝越想越气,今天如果不说清楚他连觉都睡不着。

房门被猛地打开,王一博急匆匆出门,“妈妈我晚些回来。”

王妈妈又给肖妈妈发语音,“莉莉!准备看戏!”

肖战家在二楼,王一博不肯上门,在楼下扯脖子喊,“肖战!出来!”

肖战开窗探头看见了他,这幅气呼呼的样子,就已经后悔想服软了。

“你是不是不跟我好了?”

肖战探身出来,“哪有!我只跟你好!”

“那刚才!放学我想拉你的手,你干嘛躲开!”

肖战心虚,但突然觉得这是个机会,“你要让我牵你,我就得是你最重要的人。”

王一博更气,“你本来就是啊!”

肖战哄着他说自己想听的,“甭管什么时候,我都最在乎你。”

那他都这么说了,王一博跟着附和,“我也是呀。”

“我妈妈晚上做香菜牛肉,你来吃啊。”肖战突然心里就没那么难受别扭了,靠在窗口朝他笑。

看见肖战又对自己笑了,王一博也开了心,“好,我这就来。”

肖妈妈收起手机,把刚才偷拍的视频发给王妈妈,“真腻歪啊这俩臭小子。”

一个小竹马,尚不算爱情的睡前小甜饼

上下没有那么明显

晚安

新科状元肖战棋艺出众,陛下总是留他下棋到深夜,今日也是如此。

他在轿子里闭目凝神,每次陪陛下下棋,为了把握棋局胜负概率,总得不着痕迹的让子,实在是累。

正走着,随着轿夫短促的惊叫了一声,轿子被重重落在了地上。

王一博一手用剑挑起轿帘,一手举着挂在轿子上的灯笼,凑近了看肖战。

还挺好看。

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好的纸和笔,丢给肖战,“签上姓名。”

肖战起初被他的灯笼晃得眯了眼,这会儿适应了,挑着凤眼看着王一博,“你是何人?”

“少问。”王一博板着小脸,让你干嘛就干嘛,又不熟。...

“少问。”王一博板着小脸,让你干嘛就干嘛,又不熟。

肖战打开那张纸,题首写着退婚书三个字,有些惊讶,“你是王一宝?”

王一博咬着重音纠正,“博,博采众长的博。”

肖战合上退婚书,“那你就不是我那定了娃娃亲的未婚夫,何来由我落签?”

就说不能和书呆子成亲!

“宝!”王一博咬牙切齿的说,劳累得奶膘气鼓鼓。

肖战朝他突然一笑,“来年才是婚期,怎么提前找来了?”

笑这么好看做什么,你是新科状元又不是卖笑花魁,王一博在心里吐槽,微微挑高眼神,不看他的脸,“你文我武,不般配。”

肖战想了想,“我等了你这么多年,总要得些好处才能同意退婚吧。”

虽说不是本少侠叫你等的,但你既然提了倒也合理。

王一博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丢给肖战,“足有二十两银子。”是本少侠全部的家当了。

肖战打开这个天青色绣了小猪的钱袋子,数了数,收到怀里,“可我身价颇高,不止这些。”

你身价有多高,脸上镶金子了嘛。

王一博又看了他一眼,撇了撇嘴,这脸倒也值几个钱,“那你要多少。”

肖战从轿子里缓步出来,王一博没想到他居然比自己还高,默默后退两步,稍稍踮脚。

“十万两银子。”肖战逗他。

“多少?!”王一博在心里打算盘,这得抓多少个江洋大盗才能赚够。

“已经只要一成银子了,若是你觉得亏待于我,非要十成补偿,给我百万两白银,也不是……”肖战看着他睁圆的眼睛,拉长语调接着逗。

“成交。”再不定下来,连剑都要赔给你了。

说完这句话,王一博飞身上了房顶,肖战把手放在嘴边,“尽快筹银子,不然我可就反悔了~”

第一日,小少侠满京城抓小偷,赚了五十两赏银。

第二日,小少侠帮人上树救猫,下河捞狗,各挣十两。

第三日,小少侠摆擂台和人付费比武,打了一整天,挣了九十五两。

每天晚上去肖战书房交银子划账单,心疼得奶膘都在抖。

肖战把早就准备好的点心、卤味放在他手边,跟他对账,“已经赔了一百六十五两,按照小宝你平均每天五十多两的速度,再赔我一千八百多天就能还清了。”

王一博正在吃点心,听见这话震惊,“一千八百多天?干脆把我赔给你得了!”

肖战等的就是这话,把前头收着的一百多两,撑得圆鼓鼓的小猪钱袋放在他面前,“成交。”

王少侠腰间挂着失而复得的钱袋,怀里抱着剑坐在肖战的门槛儿上,复盘到后半夜,“文人奸诈,就说不般配了!”

再说,账都算错了,第一天赔的二十两算到哪里去了!

1.

三十六重天之上,编钟锦瑟声声,仙姬仙童做歌做舞好不热闹。

时影是九嶷山的山神,他性子冷清,不常到天庭参加各类宴会。

今日是给天庭小太子庆祝千岁诞辰,各路神仙都来贺喜,本来时影想叫好友云梦大泽的水神帮忙代送礼物。

最终被他以,“你再不出山,别人都以为这九嶷山不是仙山,而是空山啦!”为由,拉着上了天庭。

遣云宫是小太子的宫殿,今日的筵席也在此处,只是已经酒过三巡,还没见到小太子,只有天帝天后和大太子坐席。

“今日这般阵仗,也不见小太子露面,未免失礼。”

“我听说小太子...

“我听说小太子骄奢蛮横,天帝天后对他十分纵容不说,连太子也是宠爱异常。”

“毕竟是万余年才得了这个小儿子,见怪不怪了。”

时影喝了两碗茶,众仙的八卦他不是很感兴趣,宴席喝到酒酣时,他悄悄离席,打算下界归山。

出了遣云宫迎面有仙娥端着花篮果篮而来,时影垂眸想了想,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在他没注意的角落,一只金灿灿的蛋从窗子的缝隙里跑出来,一路滚着跟着他到了瑶池宫。

瑶池虽然不能直接下界,但是这瑶池水正通着九嶷山的云池,时影纵身一跃,把身后的金蛋吓得一晃。

金蛋围着瑶池的石阶团团转,直到有脚步声和说笑声传来,它才仿佛下定决心,扑通跳进了瑶池。

金蛋从云池冒头出来,四周正是深夜,漆黑一片,它小心翼翼靠近岸边,在池水里浮浮沉沉,犹豫不决。

正害怕着,听见一阵悠悠的箫声传过来,金蛋呆呼呼听了一会儿,鼓足勇气翻出了云池,滴溜溜得朝着箫声的方向滚去。

时影回来的时候在云池浅泡了片刻,洗净了酒气,此时躺在院中的大树上,遥望着天宫,身边的静谧慢慢驱散了方才的喧闹。

正在闭目吹箫静心凝神,好像什么东西撞在树干上,发出碎裂的声音。

下树来看,一个白胖胖的宝宝穿着红彤彤画着金纹的小肚兜,手腕脚腕戴着金镯,坐在已经碎了的金色蛋壳上。

“咿呀!”谢允朝时影伸出小胖胳膊,笑起来只有两颗牙。

时影站在原处,手在广袖之中,只有玉箫上的流苏玉坠微晃,不像要回应他的意思。

谢允等了片刻,不见他抱自己,扁了扁嘴巴,收回手,可怜巴巴得看着时影。

“你是哪儿来的?”时影的声音冷冷清清得,谢允微微歪了歪脑袋,显然喜欢。

他把手手放在嘴巴里嘬了嘬,另一只手抓住小胖脚,憨乎乎得可爱。

不像是普通的天精地灵修炼出人型,时影蹲下来,手掌覆在他的头顶,施法查看他的金丹原型,却只感受到炽热暖黄,看不出是什么。

谢允仰着小脑袋看他的手,两只胖手一起抱住他的手腕。

就着这个姿势,时影无奈把他抱起来,一摸才发现屁屁上还有一条小尾巴。

时影点了点他额头上两个小肉角,“难不成,你是条小龙?”

谢允眼睛睁得溜圆,刚想点头,就听见时影rua着他屁屁上的短尾巴,“还是说,是个普泽祥瑞,招财辟邪的小麒麟?”

谢允眨巴眨巴大眼睛,小龙就是小龙,怎么小麒麟就有这么多吉祥话。

【叭喜欢小龙,喜欢小麒麟嘛?】

“嘿咦~”他朝时影怀里一扑,默认了小麒麟的身份。

2.

“这是你捡来的麒麟?”重明背着手打量坐在床上的宝宝,有点不可置信。

“嗯。”时影打开一个木盒,里头是一些金灿灿的蛋壳,“这是他的。”

重明用一个羽毛在谢允面前晃,谢允嘬着小胖拳头,懒得理他。

见他不配合,重明收回羽毛,坐回时影身边,“那你要怎么办?养着他?”

“送下山……”时影想了想开口,谢允在床上立刻不肯了,作势就要往床下爬,时影怕摔到他,一个瞬移来到他身边,抱住了宝宝。

“送下山交给凡人养我也不放心。”时影捏住谢允肉嘟嘟的脸颊,他不哭闹,反而笑得乖巧,“虽然不知道是怎么来到我身边的,养也不是不行。”

“养也分好几种呀。”重明拉着凳子凑过来,“交给我带到后山里散养,交给神使们像徒弟一样养,带在身边像儿子一样养……”

谢允听得认真,小手抓着时影的衣服不放,小声委屈哼唧。

【不让给别人养,我是奔着你来的。】

宝宝身上的肉肉软乎乎得,抱在怀里捏在手上,好像要从指头缝里腻出来。

时影摸得还有点爱不释手,“既然不是寻常婴孩,还是留在我身边稳妥。”

谢允这才踏实下来,在他胸口蹭脸。

“也行,那总要起个名字吧。”重明又起了玩心,戳谢允的小屁屁,“既然是蛋生的,就叫蛋生得了。”

谢允在时影怀里蹬腿,既是不让重明碰他的屁屁,也是表达不喜欢这个名字。

【不要不要,允儿有名字!】

时影安抚得拍了拍他,换了个姿势抱着,不让重明触碰,谢允才安静下来。

“既来之,则安之。”时影用虎口托住宝宝小脑袋,用拇指和食指按了按他的奶膘肉,“叫安之好了。”

宝宝的眼睛亮晶晶,嘴巴里咿咿呀呀不知道在发表什么评价。

【喜欢喜欢~】

大美人起的名字也好听,父帝母后,允儿这不就连字都有了嘛。

闹腾了一个时辰已经是子时了,时影让谢允睡在床榻内侧,自己挡在外面睡了。

谢允手足上的金环微微亮了几亮,他从婴孩大小,缓缓长成一个三四岁的小孩。

时影早上醒来,发现谢允一夜之间就长大了许多,心里暗忖,果然是神兽吗?

谢允的小手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看见时影缓了缓,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大美人~”

“唔。”谢允捂着刚刚被弹了的脑袋,小心翼翼看时影。

“要叫师父。”也不知道是自己手上没了轻重,还是谢允的皮肤白,额头立刻就红了,时影替他揉了揉。

手指头有些微凉,袖口还散发着雪寒薇的香味儿,谢允立刻忘了疼,用自己的脸颊贴他的手腕,“狮虎~”

时影抱着谢允参加今日的早课讲道,一众神使窃窃私语,谢允坐在他怀里全程仰着头看师父,大眼睛目不转睛。

“今日讲得仙法,有谁听会了?”时影把竹简放在书案上。

底下的神使光顾着八卦都没顾上听道,一个个低着头不说话。

谢允大眼睛转了转,高高举着小手,“我会!”

时影晃了晃他的小发辫,“安之会什么了?”

谢允嘻嘻笑了笑,“会喜欢狮虎~”

神使们倒吸一口气,齐齐看时影脸色,不仅未见愠色,还有些淡淡的笑意。

这事儿……奇了啊……

3.

“大毛鸡!”仅隔了一天,谢允就从三四岁长成了六七岁,穿的像个小仙童一样,叉着腰在后山气重明。

“你这小子也就长得可爱。”打也打不得,重明坐在树杈上嫌弃数落他。

谢允还记着他要给自己起名叫蛋生的仇,朝他挤眉弄眼伸舌头的做鬼脸。

“你这么淘气,哪儿像个麒麟了。”重明无情吐槽,却又说到了要害。

谢允收起鬼脸,挑着眼睛气鼓鼓看他。

好像逗小孩逗得厉害了,重明想找法子找补,可还没等他想好,谢允就小手一指,出其不意的朝他放了一道雷电。

要不是重明躲得快,就真要被他燎了。

“你这个臭小子!”

“秃毛鸡、老柴鸡!”谢允扭头就跑,边跑边气人。

今天有人采药时在九嶷山遇了险,危急存亡的时刻在心里一直祝祷山神来救,时影收到感知,前去救人,不在神殿里。

谢允一路跑进来,找了一圈发现没有时影能抱,又扭头去了云池附近靠着树生闷气。

云池里漾开一丝丝水纹,桃花树的树枝摇了摇,谢允突然感受到什么,扭过头一看,哥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

蓝湛背着一只手,一手执剑,“还要玩多久?”

谢允哼了一声,“我要一辈子和美人师父在一块儿。”

“不可。”蓝湛当即拒绝,“成何体统。”

谢允丢掉手里的小草,站起来学着蓝湛的站姿,绘声绘色的模仿,“魏哥哥~”

蓝湛本来板着的小脸有点泛红,长兄的气场有了一丝松动,“你怎么知道。”

谢允得意洋洋仰着小下巴,“你去云梦大泽的时候,可把我揣在怀里呢,我都听见啦。”

有那么一瞬间,蓝湛后悔疼他了,“条件?”

谢允会气人也会哄,拉着哥哥的手撒娇摇晃,“哥哥帮我嘛,我喜欢美人师父。”

“你刚破壳三天而已。”蓝湛无情打击小豆丁。

“但是我已经一千岁零三天啦。”谢允机灵反驳,“而且我七天就能长成少年模样,你帮我,我也会帮你呀,咱们两兄弟联手把两个大美人齐齐拿下。”他边说还边握拳。

这话蓝湛倒是爱听,他沉思了一下,“好。”

事情谈妥了,谢允推着他往外走,“师父喜欢麒麟不喜欢龙,咱们两条龙太显眼,现在他快回来了,你先离开,咱们找机会再聊。”

蓝湛刚刚离开,时影就回来了,他有些疑惑得看着谢允,“安之,为师怎么觉得此处有旁人气息。”

谢允紧张团手指,“对、对呀,刚才后山的大青牛来找我玩啦。”

他殷勤地拉时影落座,端茶,拿雪薇糕,陪着笑脸捶腿。

时影端着那碗茶,瞧了瞧卖乖的徒弟。

嗯?

4.

“小安之,你看,这两个果子哪个更甜呀?”桌上摆了两个几乎一样新鲜、大小的果子,重明蹲在对面的椅子上,让谢允猜。

谢允瞄了一眼旁边看似在看书的时影,“我不猜,这是小孩儿玩的。”

时影不置可否,重明把两个果子朝他推了推,“麒麟不是吉运在身的祥瑞吗?你应该能看出来哪个更好吃吧。”

重明颇有些非看不可的架势,时影也默许了他的举动,谢允小脑筋转得飞快,想必是昨日露了龙脚。

是,但不尽然。

昨天他用雷电打了重明,重明当时没觉得什么,后来越想越不对。

麒麟是四足踏火的神兽,小孩却用雷电。

他想来想去跟时影说了这件事,时影也总觉得,昨日在云池感受到的神力有些熟悉,似乎在哪儿见过。

夜里趁着谢允睡了,又探过他的金丹气海,一无所得。

于是重明和他一讲要试试小安之是不是小麒麟,就答应了下来。

谢允不敢乱说也本不想隐瞒,可他又怕师父知道自己不是小麒麟了,不喜欢他。

他看似认真的分辨了一下,最后看似笃定的指着其中一个,“这个甜!”

重明眨了眨眼,猜对了。

这颗果树是它最爱吃的,一面结的果子甜一面结的果子酸。

时影放下书籍,“既然你是走丢的,又是麒麟,族类应该不难找到,我要收你为徒还是应该问过你的族人。”

“我记得家,我来安排!”谢允咻得起身,生怕时影要同行,嘟嘟嘟跑到云池边,回家搬救兵去了。

重明啃着谢允挑出来的那个更甜的果子,“你就这么放小孩自己去了?”

时影重新拿起书,接着翻看,“九嶷山有结界,我问过了,当日天界筵席,麒麟一族没有带着蛋去。”

重明嘴里含着果肉目瞪口呆,脑子转了半天,“也就是说小家伙可能不是麒麟?那他是什么?”

时影停顿了一下,仿佛重复一般,“是啊,那他是什么。”

两个时辰之后,谢允带着麒麟一族现任少主百里弘毅来了九嶷山。

他热情引荐,“这位就是我堂哥。”

若非要说,麒麟和龙确实是有些亲缘,叫声哥哥也不为过。

小家伙是个蛋的时候,百里也见过他,今天风风火火来了,拉着就要走,说帮他一个小忙,必有重谢。

百里在他密密麻麻的絮叨中,还没来得及说个好与不好,就被拉到了九嶷山。

听他这么介绍自己,百里看了他一眼,谢允满眼的救救我,百里不做声,只是行了一礼,“时影仙君。”

重明有点吃错了瓜的抓耳挠腮,真是麒麟啊……

“劳烦仙君约束管教允儿。”时影刚回了礼,百里又道了谢。

“就是我。”谢允的小脸堆满笑,“我有个名字叫允儿,师父给我起的名字,我也喜欢。”

多说多错,自己来就是帮忙的,可别给小家伙捅了篓子。

百里再行一礼,转身要走。

“且慢。”时影上前,“关于我收允儿为徒的事情。”

百里看着他身后用眼睛求助的谢允,小脸上满是灵动可爱,淡淡一笑,“允儿喜欢就好。”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谢允挥手送他离开,在心里满是称赞,不愧是少主呀,就是比某些太子靠谱。

重明看够了热闹,回到后山,可怎么都找不到自己睡觉的梧桐树了。

而百里的居所中,则是摆着一整棵刚刚送来的上好梧桐木,供他雕琢。

5.

“允儿……”五天过去了,谢允已经长成了十几岁的模样,从奶包变成了小少年。

今日虽说是平安过关,可他怕夜深人静了时影回想时察觉端倪,非要赖在师父房里不走。

“安之,师父叫我安之。”他跑到时影腿边盘腿坐下,趴伏在他膝盖上,“别人叫允儿,只有师父叫我安之。”

时影轻拍了两下他的头顶,“安之从破壳就在我身边,不会想家吗?”

也还是有一点的……

但是父帝母后哥哥,允儿已经陪了一千年了,再多陪陪你也不为过呀。

谢允干脆在他膝上闭上眼睛,“想,但是舍不得师父,所以师父要多多多多喜欢安之。”

本来是撒娇而已,可他真就这样睡着了,蓝湛在天界借助灵犀香入梦而来。

“允儿。”谢允在梦里感觉被捏住了鼻子,一睁开眼就看见了哥哥。

“哥哥~”他起身四周看了看,是雾蒙蒙的一片,看不出是在自己房里还是时影房里,“你怎么来啦。”

“这是梦里。”蓝湛坐在他床边,“父帝母后已经知道你破壳了。”

“那你是来抓我的?”谢允朝床里缩了缩,“说好兄弟一心哒。”

“回天庭势在必行。”蓝湛拿起他枕头边的兔子布娃娃,“我已经想好对策。”

悄悄把娃娃顺到袖子里藏好,“明日白天我会再来。”

说完人就不见了,谢允想要去抓他的衣摆,把身边的时影抓醒了。

借着月光看身边的小少年还在皱着眉头,时影把他搂在怀里,轻轻拍哄着,渐渐谢允再度熟睡了。

“什么?天庭的大太子来了?指明要我去天庭?”第二天谢允正在房里做功课,就有神使来通禀。

谢允跑来殿前一看,时影和哥哥正在对坐品茗。

“安之,过来见过太子殿下。”时影招呼他。

谢允乖乖见礼,不知道哥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太子殿下想让你去陪伴小太子修行读书。”时影拿了一个雪薇糕给他吃。

谢允呆呼呼接过来,却顾不上吃,给哥哥递眼色。

我陪我自己?

“既然人来了,我即刻就带他回天庭陪伴舍弟。”蓝湛并不多做解释,起身就要走。

又不能大庭广众忤逆亲哥,谢允只好一步三回头的跟他回了天庭。

飞云之上,谢允看不在时影实现之内才叉起腰,“这是什么路数。”

“昨晚不是跟你讲了,父帝母后要见你,我瞒不住了。”蓝湛衣袖一挥,给他换了一身衣服。

“我不要住在遣云宫,我要回九嶷山。”挺大个人,一蹲下就是一小团。

“不用住回来,父帝母后也不是时时都要见你,有由头回来就好。”蓝湛从怀里掏出一个云纹小袋子,里头是猫眼石、黑珍珠、夜明珠等等。

小龙都喜欢玩珠子,这是哥哥的一片心意。

可是蓝湛低估了母后对于小儿子破壳好几天,不告诉她,害她错过撸小奶包这件事的耿耿于怀,天天都要见小儿子。

这就导致谢允总在往返于在人间、天庭。

几日之后他招架母后的热情,累得精疲力尽回到九嶷山,时影坐在房里正等着他。

谢允一屁股坐在他身边,拉住他桌面上一条胳膊,脑袋枕上去蹭,“好累。”

“成日里在天庭陪着小殿下学些什么?”时影抚了抚他的鬓角,点了点小奶膘。

谢允嘴快,“吃喝玩乐。”

“既然这样,我便去找天帝天后,说不让你去陪小太子了。”

“别别别,他玩他的,我自己上进!”谢允瞬间起身,抱住师父的胳膊,狠陪笑脸。

可不敢去,要抓包的!

6.

谢允正在自己宫里听着乐师演奏琴曲,这曲子他还是个蛋的时候就总听,有增进法力稳定心神的作用。

昨晚他想了一晚上,是不是该向时影坦白身份,这会儿正是精神不振,昏昏欲睡。

蓝湛带着搜寻的古剑来看他,他想着自己有一把好剑,弟弟也不能没有,十分上心。

“怎了?”弟弟有气无力的模样,哪儿还像个小龙。

“师父为什么不喜欢龙呢?”谢允闷闷地问。

这话蓝湛答不上来,在他的认知里,没人会不喜欢龙才对,魏婴就说很喜欢……

兄弟俩坐在一处,各想心事,仙官进来通报,“九嶷山的山神时影仙君前来求见。”

“请进来。”

“我不在。”

兄弟俩一同开口,却是两种交代,神官不知道听谁的好。

“怎么见嘛,你再变一个弟弟给他见?”谢允已经在打算跳窗逃了。

“今日不见,还有明日。”蓝湛想的很简单,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时影来的时候,神宫里只有蓝湛一个人,彼此行过礼,他才看出来蓝湛的脖子上盘着一条小龙。

“这位……就是小太子?”时影问完打量了一下四周。

“对。”蓝湛把小龙揪下来,举到时影面前。

怎么能给递出去呢!

谢允在心里嘶吼,但还是乖乖被时影接过来,还下意识的用小脑袋蹭了蹭时影的手指头。

“我徒儿也喜欢这般蹭来蹭去。”时影此话一出,小龙就僵在他手上,不敢动了。

“安之呢?”时影用另一只手轻抚着小龙,他常抚摸谢允的脑袋。

“不在……”蓝湛眼神有些躲闪。

时影在手心里用灵丝做了一个蝴蝶结,拴在了小龙的龙角上,“那在哪儿?我去找他。”

“在花药宫。”蓝湛随便说了个地方,时影把小龙换给他,告辞离开了。

他前脚走,后脚谢允连人型都来不及,以小龙的姿态咻咻咻得冲向了花药宫。

好在赶在时影之前,变成了人型,随便蹲在一丛花前,挑了起来。

“安之。”时影在远处轻轻叫了他一声。

“哎!”他捧着花站起来,灿烂笑着挥手,“师父~”

时影走过来,借着从他头上摘花叶的时机,把那个灵丝蝴蝶结也摘了下来。

时影弯着眼睛看着他,“为师今天教你,玩是玩,但不许沾花惹草哦。”

想知道的已经知道了,时影很快下界回山,留下心里有些不舒服的谢允。

时影来过之后,弟弟变得更加没活力,蓝湛摇摇头,“瞒不住的,他早晚要知道你是小龙。”

谢允撑着脸,看着殿门口,“得先让师父喜欢龙才行。”

7.

“来呀师父,你走快点呀。”谢允戴了个龙角帽朝人堆儿里钻。

今日在山下有庙会,他非要拉着时影一起来。

其实时影很快发现了端倪,今日这庙会里,纸龙、糖龙、泥龙……未免也太多龙了。

谢允挤出一个位置招呼时影,“师父快来看舞龙。”巨大的龙灯还真有些活灵活现。

看完了龙灯还有皮影戏,时影看着里头龙破壳而出的构思,忍俊不禁。

谢允给师父分着龙须糖,觉得这一晚上的旁敲侧击应该够了火候,“师父你看龙是不是也不错。”

时影用手挡着嘴角的笑意,“何出此言呢?”

“龙,龙也是祥瑞呀,龙也能带来幸运,威风凛凛,出云入海。”

谢允说的天花乱坠,但始终不见时影有什么表态,有点自乱阵脚,“你要是不喜欢细长的,也有胖龙。”

身为小龙,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哪里不如麒麟了,只好从身形上入手。

他如今的样貌,便是十八九岁,二十出头的模样。

偶尔的表情举止,既有奶包时的萌态,还有点英俊不凡。

时影逗他,“可是龙的话看上去就冰冰凉,兴许没有麒麟摸着舒服。”

“舒服!”谢允握拳,“可舒服了!冬暖夏凉!”

他光顾着说顾不上吃,时影把手里的龙糖人喂给他,“你怎么知道的呢?”

“我、我在天上伴驾的时候学到的。”他支支吾吾,不敢多夸了。

时影用手背贴了贴他的小脸,“那我就稍微喜欢点小龙吧。”

听了这话谢允才长舒一口气,但还是得接着潜移默化,“小龙还专一呢,破壳喜欢的人,到化石的时候还喜欢。”

今天晚上是谢允尤其粘人,赶也赶不走,时影只好留他共宿。

“师父……”谢允小声嘟囔着。

“嗯。”时影回应了一声。

“我才不想骗师傅……”他说完还委屈得在身边摸索着找了找。

做梦了?

时影伸出一条胳膊给他抱着,谢允蹭了蹭脸才不再哼哼,过了一会儿口齿不清地呓语。

“你就喜欢小龙吧……”

8.

谢允正睡着,却被地动山摇的动静吵醒,他从床上坐起来,“师父?”

却无人回应。

殿外听得见神使们匆忙跑走,谢允暗道不好,朝人群跑走的反方向追去。

九嶷山在神山之中地位颇高,正是因为山中镇压着上古凶兽,八爪火螭。

今日不知为何,八爪火螭冲破地牢的阵法结界,作乱山中。

时影一剑挥退妖兽的攻击,用土系术法造画地为牢锁了它的攻势。

“师父。”谢允落在他身边,手上还拿着哥哥给他搜寻的宝剑。

“退后。”时影嘱咐了一声,再次上前迎击破牢而出的凶兽。

凶兽御火,一口真火迎面喷来,险些点燃时影的衣服,趁机袭击他躲避的身姿,一爪勾破了时影的衣袖。

一击未中,还想再攻。

“师父!”谢允心急如焚,“休想伤我师父!”

眼看它要被雷电锁住,再次喷火试图烧断。

黑龙从云中探出龙首,喷出三昧真火,两股火焰相碰,八爪火螭渐渐力不从心,被火烧得哀嚎。

时影掐诀念咒,把遍体鳞伤的八爪火螭压回山中地牢。

凶兽已经被镇压,天上的黑龙还在盘旋。

时影拿出玉箫吹了起来,黑龙听着听着慢慢落下,变回了谢允的模样。

他低头捏着衣角,一小步一小步的朝时影挪,边挪还边要偷瞄师父脸色。

时影吹着箫,焕回山中被破坏的草木生灵生机。

他一曲奏完,才放下箫看着谢允。

“师父……你别不喜欢我。”谢允带着鼻音嘟囔。

“能喷火,又能打雷电。”时影把箫背在身后。边说边朝他走,走到近前摸了摸谢允的头,“确实值得喜欢。”

谢允惊喜的拉住时影的手,“师父你不生我的气?”

时影轻轻摇了摇头,谢允更加兴奋,“我还会呼风唤雨呐,我把雨下到远处,给你看彩虹!”

说罢,他又变成黑龙飞上天际,攒了一小包云彩,卖力的下起雨。

时影仰着脸看着,笑意不减。

“你真不打算告诉他,八爪火螭每百年就得放出来一次,灭灭煞气?”重明不知何时来到了时影身边。

“这不是挺好的,也算给安之练练手了。”时影眯眼看,我家安之这片小彩虹就是好看。

“等下次它出来,你几下就把它打回去,是不是就露馅儿了。”重明挠头。

“嘘。”时影给他下了禁言,叽叽喳喳也不知道安之会不会听到,他朝着谢允飞身而去之前,还不忘再嘱咐一句,“不许多嘴。”

重明嘴巴紧闭,有口难言,嗯嗯呜呜得哼哼了几句,气愤飞走。

演!你们就互相演!

520快乐

圆眼睛的短腿猫蹲在面前歪着脑袋看着自己,不认识的男性拎着个背包在房间里整理东西,王一博坐在沙发上,狠掐自己大腿。

如果是梦的话就赶紧醒过来啊王一博!

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变成了肖战。

早上七点半闹钟响起,王一博在枕头下面摸了好一会儿,最终不得已睁开眼,在床头柜上拿到了手机。

经纪人姐姐还没有来,不如睡个回笼觉,可刚闭上的眼睛猛的又睁开了。

床头这只傻笑的大兔子玩偶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在发现完全陌生的房间布置之后他彻底...

在发现完全陌生的房间布置之后他彻底醒了,这是哪儿?

赤着脚下地顾不上太多就往房间外走,结果在落地镜前看见了这张不属于自己的脸。

王一博抬起手,挥了挥,镜子里的肖战照做。

他捏住自己的脸颊,入手的手感就不对劲,镜子里的肖战一脸惊慌的捏住自己的脸颊。

虽然但是,我并不希望奶膘以这种形式消失……

“阿战你怎么还不去洗漱?”那位男性已经收拾好背包,现在正在掏衣柜给他装行李箱,疑惑的询问呆坐在沙发上的肖战。

王一博呆愣愣朝洗手间走,短腿猫始终保持着一米左右的距离跟着他,圆眼睛里满是好奇。

认真正视镜子里的这张脸,并不能称之为陌生,毕竟昨天晚上他还看了一个“肖战和王一博谁的资源更好”的无脑分析,超下饭。

如果他在肖战的身体里,那么他身体里的会是谁?肖战吗?

他记得今天有一个行程,两天一夜的慢生活综艺开播,第一期为了造势,请了他和肖战的首次综艺会面。

无论如何,不能让别人知道现在的肖战装着的是王一博的瓤子,否则一定会惹出无数事端。

先洗漱去拍摄现场,见到现在的王一博再说。

洗漱台上的电动牙刷,怎么想都是肖战用过的,王一博有点下不去嘴,往嘴里挤了点牙膏,含了一大口漱口水咕噜噜漱过就算刷过。

洗漱是一道心理的坎儿,那上厕所更是了,要……怎么去扶着不属于自己的儿嘘嘘啊……

万幸世界上还有马桶这一伟大发明,坐便很好,一点不娘。

再走出洗手间的时候猫咪果然蹲在门口仰着脸等着他,经纪人大哥收拾好了一切。

“人都说猫高冷,咱们坚果又黏人又脱毛。”他一边吐槽短腿猫,一边把它抱起来,去到阳台拿出猫粮倒好。

回来的时候从桌上拿起肖战的手机和渔夫帽,“走吧,今天头一次和王一博一起录节目,迟到了又会被乱写。”

王一博默默接过手机,感谢时代的进步,手机可以刷脸解锁,手机壁纸就是那只短腿猫。

保姆车朝郊区的拍摄现场开去,他想给自己的手机发个短信,反正他没有肖战的联系方式,即便问题有些无厘头,也是陌生号码,对方也不知道是谁。

正想着,手机提示有新短信,王一博并不想去窥探肖战的手机消息,但是发件方的手机号是他自己的号码。

“是王先生吗(肖先生问您)”

这样离奇的事情发生,连个能说的人都没有的荒诞和紧张,王一博在看到这条短信之后整个人的心情,就像一口气吃了十包跳跳糖,激动且炸裂。

“对对对!请问肖先生还好吗!(王先生奔溃!)”

“太好了,万幸是你,一会儿见面聊。”

肖战长出了一口气,锁屏了这个壁纸是大摩托的手机。

早上经纪人来叫他起床的时候,肖战还以为是哪个私生女粉,吓得用被子裹着自己往屋外跑,然后被一面墙的头盔和滑板惊呆了。

经纪人姐姐扒了他的被子把他推进洗手间,嘴里还在数落,“王一宝你睡魇了吗?你光穿内裤的样子老娘都看过,我喜欢软萌女孩子,对你不感兴趣这件事希望你刻进DNA。”

肖战顾不上听她说什么,全部注意力都在镜子中的这张脸上,王一博,所谓的他的对家。

肖战看着看着,心里的紧张感慢慢褪去,无奈的笑了一下,“什么对家啊,这脸奶膘还没消呢。”

不约而同选择了相同的洗漱方式,肖战的手在裤腰上犹豫了半天也没脱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罪恶感,算了,反正现在也没有多想上厕所。

经纪人姐姐宋姐,比自家的杨哥还手脚麻利,她从小带的王一博,又当姐又当妈,肖战出来的时候她正往行李箱里装叠好的内裤。

“去了节目里见到肖老师勤快一点,我看过人家的节目,家务厨艺样样都会哪像你,就知道打游戏,我也不指望你在乡下能有多少会做的,你就记住端菜、扫地、洗碗三件套知道了没。”宋姐整理好行李箱,锁好站起身,上下打量着肖战,“今天怎么醒的这么快?”

肖战假咳了一下,“昨晚睡得早。”不属于自己声线,声音有点低,还有一股子奶味。

宋姐怀疑的看着他,“有这么乖?”

行程紧张,顾不上多说,肖战换好衣服就跟着上了保姆车,从胸前的小挎包里找到了属于王一博的手机。

他现在只有一件事需要确认,就是在自己身体里的人是不是王一博,话不需要说的太明显,只需要两个人都懂。

“好,见面聊。”对方回复了过之后就没有再多交流,肖战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手机号保存到通讯录中。

长出一口气,靠着椅背微微闭上眼,肖战尝试去捋顺现在的情况,这一大早上,既玄幻又兵荒马乱。

保姆车到的时候暂时停在拍摄范围外,肖战刚下车就看见本属于自己的保姆车也开了过来。

王一博从车上下来,看见自己站在不远处,视线相交的那一刻,朝他走了过来。

肖战以另一个人的视角看着自己,神奇又无语,王一博何尝不是。

宋姐和杨哥面面相觑,只好先打招呼,“幸会幸会,一博我们可是早有耳闻。”

“彼此彼此,我们早想和战战认识。”

俩经纪人在一旁谈笑风生,王一博和肖战看够了第三视角的自己,都觉得有些违和的好笑,肖战先笑了起来,王一博看着自己鼓起来的奶膘,也跟着笑弯了瑞风眼。

远处架着高架炮的王一博家站姐精准抓住了相视一笑。

回家之后无论如何也觉得切掉肖战画面就没有这么温馨和谐了,想来想去两家第一次合作,还是友好一些吧。

带着节目的tag,把这张图发在了节目组新买的热搜中。

站姐根本不能预料,不久以后将有一个CP超话,顶着这张照片做头像。

酒仙坊是京城最大经营最久的一家酒楼,商铺位置在东西两市的正中间,这里云集各路谈生意的富商,也汇集了黄道国的各种菜系、名酒。

酒楼第三层的角楼中,世子揉着还在泛疼的胳膊,做东请客。

二郎坐在宸王身侧,端着一个小玉碗喝冰糖雪梨银耳羹,当街忙碌到正午时光,方才一到酒坊宸王就让小二上了汤给二郎润喉。

“王爷回京了,我还想着什么时候去府上拜访。”世子松开揉着胳膊的手,朝宸王行了一礼,瞧着确实有些皇族气派。

宸王上下打量一下他,“不去太学念书,在街上晃荡什么?”

世子一扁嘴,“我都20了早就不去念书了。”...

世子一扁嘴,“我都20了早就不去念书了。”

“不去念书,领了什么职务?不为民分忧,游手好闲,罚你闭门思过三个月。”宸王眼神示意他,世子乖乖在他对面坐好。

“我不急着领差事,领也得等你回京。”世子坐下便没有方才拘谨了,脸上有些笑模样,“我赵穆唯宸王殿下马首是瞻。”

二郎放下玉碗,声音低沉厚重,“非也,世子是唯北堂皇族马首是瞻才对。”

方才在街上,世子拦了二郎说了好几句话,都没能得到一句像样的回复,这会儿突然听见二郎开口,世子的桃花眼一圆,“一样,一样。”

宸王的食指重重点了点桌面,发出咚咚的声音,世子脖子一缩收回视线,宸王把刚上来的蜜豆沙换到二郎面前,“西泊侯原本是我外祖父的先锋官,我见了都要叫一声叔父,这小子小时候跟着我长大的。”

二郎脸色不见好转,他不接宸王递过来的东西,语气更认真了几分,“既然有这样的关系,说话更要严谨,怀璧其罪。”

宸王知道二郎是在为自己着想,在桌下拍了拍二郎的腿,“我稍后揍他。”

世子不是个小傻子,微微低下头,吐了吐舌头。

西泊侯的确是拥护宸王的一派,老头戎马半生,从十几岁打到三十几岁,天下太平了被召回京,当时的皇帝给了他封号,却不给封地,在京城御赐了府邸。

宸王小时候总是出宫去外祖父家,老将军给他武功启蒙,西泊侯偶尔也在,世子还是个嗦手指头的小屁孩,跟着他练武场一站就是一下午。

老头本来没有什么心思,只是宸王摄政以后,总被忌惮,他心气不顺,偷偷问过宸王想不想做皇帝。

可以说如果宸王若有登基大宝的心思,西泊侯便能替他提枪上马,震慑京中。

门口传来敲门声,小二来传菜了,这种包厢都是一次性上齐,门口有侍卫把守,轻易不准打扰。

芙蓉蒸蛋、脆炒藕丁、三米鸭子、糖醋排骨、油爆笋丝,冬瓜虾仁汤,还有二郎想吃的蒜蓉肉沫茄子煲。

世子眼巴巴地看着宸王一边陪他说些在武周的新鲜事和瑜州的经历,一边给二郎布菜,夹在碟子里一会儿不吃,或是吃了就咬半口的,他就夹到自己碟子里。

“殿下,不好好介绍一下?”世子朝一言不发,优雅干饭的二郎撇了撇嘴,满脸的好奇。

宸王朝他一扬下巴,“方才不是说了,我的人。”

瞧他不是开玩笑的样子,世子嘴张得都能塞进半个狮子头,“这、这要是被我爹知道了!”

二郎停下筷子和宸王一起看着他,俩人的举止表情说不出的相似感,世子到嘴边的话转了转话头,“被我爹知道你有了心上人,一定会替你高兴的。”

二郎耳朵有点红,现在一听见心上人三个字,还是会想起那天自己主动用酒杯贴了墨染的嘴,有些害臊,清了清嗓子,“改日,登门拜访。”

一想到自家老头要是知道宸王的心上人是个男人,不知道得气成什么样,世子赶紧找了个别的话头,“过几日就是太后生辰,今年你在京中,可要好好准备礼物,免得别人借由头说你不满太后。”

“我在武周寻了做珊瑚,之前已经运回了京。”宸王看二郎不动筷子,知道他吃饱了,“你回府跟叔父说我一切都好,改日,再去拜访。”

他说话的时候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世子会意,知道让他别乱说话,宸王会去自己说明,饭也吃了,二郎他也见到了,识趣告辞。

饭后百步,宸王和二郎慢悠悠地走在街头,耳边是小商小贩的叫卖声,宸王走在外侧,时不时替二郎挡住车马、人群。

“太后寿辰,我既然来了,总要也备下一份寿礼才好。”两侧酒楼、茶坊、布料铺子、棋社等等的建筑挡住光,二郎走在里面不晒,他和宸王并着肩,瞧着好似一阴一阳。

“二郎愿意给我的母亲准备礼物自然是好,只是寿宴将近,我怕二郎劳心劳力。”还不讨好这后半句,宸王留在嘴里没说出口。

“还有八天,足够。”二郎在心里盘算着,他想的很简单,既然墨染在黄道国过得不自在,自己又答应了阿爷过年的时候回家,那过两三个月后,他就要带着墨染离开黄道国,一起回家。

虽然太后始终忌惮墨染,但毕竟自己要带走她的儿子,二郎从不交际的二十二年人生里,头一次产生了至少要在过生日的时候讨好一下未来“岳母”的心思。

他说完便去想寿礼的事情,不再说话,宸王一看他半垂着眼睛就知道他在想心思,不去打扰他,只是更护着一些,偶尔拉一拉他,不让他被撞到。

因云口袋里有一袋子刚买的糖炒栗子,酒仙坊旁边的炒货铺子,生意向来不错,一锅栗子炒好就被排着队的人买个精光,阿章包了一锅,给因云留了两大纸包,剩下都送给了街上的小孩。

俩人跟在宸王身后走着,偶尔阿章开口叫他慢点吃,问他噎不噎,宸王听见了回头揶揄的看着阿章,阿章傻乎乎不好意思的抓头。

因云鼓着腮帮子不明白,还当宸王也想吃,抱着大纸包凑上去,“吃吗?又软又糯又香。”

宸王抓了几个准备给二郎剥,他扔了块银子给阿章,“去采芳斋买点粽子糖。”

阿章一愣,然后傻笑着答应,他拽了拽因云的袖子,让他一起去,因云想去又有点嫌累,他给自己讨好处,“我听王府里的姐姐们说云片糕好吃。”

阿章豪气的一甩手,“买!”

武周特产,大小吃货

陈宇住了三天院,再也住不下去了非要出院。

王一博自然要来接他,肖战紧张的不得了,琑儿穿着小西装抱着花束坐在穿鞋凳上晃脚,看他爹蹲在那给自己穿好鞋又给他爸穿。

“真不用这样,我连肚子都没有,穿鞋哪儿用你帮。”王一博往后躲,肖战紧张兮兮的伸手扶他,“脚还在我手里就乱动,摔了怎么办。”

琑儿脑袋歪在肩膀上,挤出脸颊鼓鼓地肉肉,爸爸和爹地在干什么?

王一博嫌他麻烦自己穿好鞋子,习惯性的原地蹦了蹦,肖战拉住他的手,“祖宗你就不能老实一点吗?”

王一博嘴巴抿...

王一博嘴巴抿成一条线,眼睛溜圆地看着他,就无语。

穿好鞋,背上包朝琑儿张开手,琑儿立刻美滋滋的朝他怀里钻,抱稳儿子王一博招呼肖战,“快换鞋。”

肖战随便穿了双鞋想去把琑儿从他怀里抱过来,“琑儿让爹地抱好不好。”

琑儿小脑袋一转,稳稳趴在爸爸怀里,爹地又想跟我抢爸爸!不给!

“爸爸抱你会辛苦的,爹地胳膊壮一点你坐着舒服是不是?”肖战试图和赖着王一博不放的儿子讲道理。

但王一博先不干了,“你怎么就胳膊比我壮了?走不走?不走我和儿子打车去啦。”

没办法,肖战只好妥协,电梯直达地下车库,把琑儿放进儿童座椅里坐好,肖战又帮王一博戴好安全带。

琑儿拿着一个小飞侠的玩具在后车座咻咻咻的模拟飞行的声音,肖战从后视镜看见他噘着嘴巴的样子,不出意外被儿子可爱到了。

“琑儿喜欢妹妹吗?”肖战试探的问。

琑儿以为是在问干爹家的妹妹,“喜欢呀,干爹说妹妹是琑儿的大功劳!”

“那喜欢弟弟吗?”连王一博也放下手机,俩人一起从后视镜看着琑儿。

琑儿没那么快答话,俩人也不催他,琑儿过了十几秒才说,“不知道喜不喜欢,弟弟喜欢琑儿吗?”

“喜欢的,像爹地和爸爸一样喜欢琑儿。”绿灯开启,肖战重新启动车子,“琑儿会喜欢弟弟或者妹妹吗?”

琑儿放下手里的玩具,托着自己肉乎乎的脸颊,“是爹地和爸爸像变出琑儿那样,变出来的弟弟和妹妹吗?”

“对。”王一博从包里拿出琑儿的小水壶,弹出吸管递给他,琑儿两只手抱着小水壶眨巴着眼睛嘬,“那琑儿喜欢Ta!”

陈宇觉得自己非常勇,居然生的出这么好看的女鹅。

三天过去宝宝已经变了个样子,褪去了红色,是个白乎乎软乎乎的小丫头,顾魏给她起名字叫小鱼尾。

肚子上的缝针处还是会疼,时不时要他站起来走一走还要按一按,陈警官职业本色,嘴唇都白了也不叫疼。

顾医生休陪产假了,连带着这些年没放过的年假一起休,院里不放人他就要辞职,科主任看他满心满眼都是媳妇孩子,干脆给他准假了。

陈宇肚子疼不能弯腰,坐在床边,顾魏蹲在那给他穿鞋,小鱼尾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她现在除了吃就是睡。

敲门声响起,琑儿抱着花束小跑着进来,把花束放在干爹腿上,仰着脸朝他笑,“干爹超棒棒。”

陈宇伸手要抱他,琑儿往顾医生怀里一钻,“爸爸说干爹肚肚疼,不能抱琑儿。”

在家肖战也要给自己穿鞋,到这来又看见顾魏给陈宇穿鞋,王一博抿着嘴憋笑。

陈宇把女鹅挪到外面朝王一博招手,“看看你干女儿,现在总算好看了。”

小鱼尾仰躺着,双手放在脑袋两侧握成小拳头,王一博点了点她的小拳头,“感觉像你多一点。”

陈宇骄傲脸傻笑,“女儿像爸。”

琑儿在顾医生怀里听着了,小脑袋里信息汇总一下,突然扯着小嗓子开口,“我妹妹也像爸爸,可好看啦。”

陈宇捏住他的两边奶膘晃他的小脑袋,“你哪儿来的妹妹像你爸。”

琑儿眯着眼睛笑出一排小牙牙,“爸爸和爹地要把妹妹变出来了。”

陈宇手上一停,不可置信的回头看王一博,眼神不受控制的瞄他肚子,王一博摇了摇头,陈宇长处一口气,哪知道他接着开口,“刚怀上,不知道是男是女,不过叫玥儿,之前咱们起的名字,这回是男是女都叫玥儿。”

顾魏要拎陈宇这些天的行李包,把琑儿抱着递给肖战,轻声啧了下嘴,“大明星这么忙,效率倒是高。”

可是各平台陆续在录制了,黄牛卖票不带他的名字,工作室行程歇了半个月,各台都发布了节目清单,没有一家有他。

蹲不到肖战,这群人就去王一博的微博,“不参加活动没关系,可一定要营业啊,嘤。”

“弟弟可以不学哥哥吗?他不露面你怎么也好久不自拍呀呜呜呜……”

“奶奶看不见乖孙,连除夕夜的团圆饭都吃不香惹。”

一窝蜂的留完言才发现王一博的最新一条甚至是上个月,这两口子咋回事嘛。

工作室成立以来第一次没有在新年陪肖战做个工作狂人,放了半个月的假,视频剪辑在家完成了年底的最后一份工作,把vlog发到了网络上。

地上是辛勤转着圈好好打扫卫生的扫地机器人,肖战穿着高领毛衣围着围裙戴着帽子,踩着凳子在扫尘,“一宝你快和琑儿躲远点,这灰也太重啦。”

王一博吭吭笑,闷声说,“我俩戴着口罩呢。”

镜头一晃,琑儿的后脑勺出现在镜头前,一路跑向他爹,抱住椅子,一副怕肖战摔了的架势。

肖战赶紧从椅子上下来,扛起儿子放到肩膀上,把手里的鸡毛掸子递给琑儿,琑儿象征性的挥了挥,王一博笑得更强烈。

肖战打开冰箱展示着他备下的各种食材,掰着手指头数菜名,琑儿在他肩膀上听得一愣一愣的,小嘴巴一个劲儿咽口水。

王一博觉得儿子馋的厉害,拿出两个棒棒糖,剥了一根给琑儿,一根自己舔了舔,“太甜。”然后喂给了肖战。

肖战被纯柠檬汁做的棒棒糖酸得直皱脸,这还甜?

肖战久违的拿出画板,画起了家里人的生肖,一共画了四个,用花团锦绣簇拥,福字爱心包围,vlog也结束了。

我们是又要做奶奶/外婆了?

肖战没用她们猜多久,自己在社交账号里更新了那副图,“祝大家新年,爱有琑爱”

王一博转发了他,“玥来越好”

以王一博的性格,他是等不到陈宇带着琑儿回家的,比赛用的摩托不好骑到市内交通,借了俱乐部代步的摩托直奔陈宇他们吃饭的位置。

肯德基不是说话的地方,陈宇带着琑儿去不远处的咖啡厅等。

王一博到的时候琑儿戴了个小帽子正在那玩小玩具,王一博把他抱起来搂进怀里。

“怎么回事?”他不是责备陈宇,而是事情发展到这种境地让他也有些担忧。

“幼儿园门口有人偷拍,赶巧了是我来接。”陈宇用汤匙搅拌着咖啡,语气还有些调笑,“好在不是局里哪个女孩来接,不然毁人清誉。”

听出他并不在意,王一博心里的担忧缓轻了一些。...

听出他并不在意,王一博心里的担忧缓轻了一些。

陈宇翘着二郎腿,低着头状似不在意,“咱儿子人见人爱呗。”

到底,陈宇心里那句因为孩子长得像你,也没有说出口。

“现在事情走向成这样,一方面要澄清你和他的关系,一方面要赶紧把视线从琑儿身上移开。”王一博压低了声音,轻轻抚摸着琑儿的头顶。

“肖战想辟谣他和琑儿是父子的传闻,被我拦住了,我想……万一有那一天呢。”陈宇斟酌了一下,还是告诉了王一博。

王一博抚了抚琑儿的小后背,低沉着声音,像在陈述一件事情,也像是给自己告诫,“不会的,没有那一天。”

早一点辟谣传言,对肖战而言是越有利的,但是陈宇的话让他有一丝疑虑,最终还是选择今天暂不回应。

其实他现在,也没有心思回应。

被营销号大肆提起的那场所谓求婚,是王一博离开他的直接导火索。

他和王一博的情侣保温杯,她弄来同款,学着肖战上面的BoBo,写了一个chu~

肖战的剧组vlog里出现了他做的猪猪形状饭团,她不久以后就学着做一个兔子形状的饼干,称自己是猪猪女孩。

肖战和王一博的情侣鞋,左脚是正常的白鞋带,右脚换了王一博喜欢的绿色,她很快在拍摄期间参加活动,穿了左绿右白的长筒袜。

刻意营造的巧合让两个人看上去就像在隐晦的热恋,在肖战反感她的刻意营销,想要避嫌的时候,公司跟他说采取默认的态度,将热度持续到月后单元剧的播放。

这一次的绯闻就这样喧嚣尘上,一发不可收拾。

一直到电视剧杀青前期,他被公司要求去参加女二的生日宴,剧组订的花束让他交给女二,不知怎么的,一段互动被拍的像求婚现场一般,在网络上传的沸沸扬扬。

几百个营销号一起营销,再加上公司的封口,一天之内他和女二原本的CP粉就将超话就杀进了CP榜前二十。

直到事件发生的第二天他从新闻上得知王一博退役了,当时他的人气让他上了热搜,大家都在诧异他在事业的第一个高峰退役。

肖战坐不住了,和剧组请了假,回到父母为他们准备的婚房,里面没人,可他发现了一家医院的病历本,从中得知了王一博有了孩子。

一瞬间的灵光一闪,他好像得知了王一博想要做什么,等他赶到医院的时候,王一博正面色苍白的从一个手术室出来。

他显然透过层层伪装认出了肖战,俩人就这么坐在医院花园里的长椅上,许久没说话。

太阳光照在王一博苍白到近乎透明的皮肤上,他整个人懒洋洋地。

“没告诉你是我不对,可惜你没来得及和他告别。”

“孩子我拿掉了。”

“我们分开吧。”

“战哥。”一声呼唤把肖战惊醒,他大口呼吸着,看清了眼前的助理,心里刚升起的骤喜被熄灭,原来自己只是又做梦了。

“到了有一会儿了,看你睡得太香没急着吵醒你,还是回家好好休息吧。”助理把他的包整理好拿下车。

肖战捏了捏眉心,他有些低烧,别过助理上了楼。

一进门就想起刚刚梦中的那些片段,他把包随手一扔,打开冰箱拿出一沓啤酒,喝得更晕,倒头睡去,好像喝醉了梦里的结局就能不同。

陈宇所在的市局官微,带话题发帖帮他辟了谣,经过顾医生同意,晒出了他们的结婚照,一个人穿着白大褂,一个人穿着警服,好一个天生一对。

宿醉加低烧,肖战状态差到极点,但好在他脑子还是清醒的,自己发了一段文字,让工作室转发。

“假的真不了,真的也假不了,如果我有值得告诉大家的好事,我会亲口跟你们说。”

工作室迅速转发了他的消息,伺机而动的各方营销号也用极快的速度给出了回应。

人已经被吵醒了,肖战头痛的厉害,起床想做碗白粥面条吃了,再吃药。

一个不愿意上幼儿园哭了好大一通鼻子的女孩,她的爸爸没法子把她送去又带回来,俩人在早餐铺子里一边吃饭一边对口供,父女俩的互动亲密有趣,肖战看在眼里说不出的羡慕。

下了很大的决心,肖战在早餐店吃完饭喝完药,打车又去了王一博的俱乐部。

王一博跑完上午的车,越发的游刃有余,他把琑儿从教练的肩膀上抱下来,“您别太惯着他,一来就扛在肩膀上。”

琑儿用小手帮他擦汗,“琑儿重不重?爸爸抱我累不累?”

教练掐他的小屁股,“臭小子就知道心疼你爸。”

琑儿人小饿得早,俱乐部的食堂到钟才开,王一博带他出来吃饭。

肖战徘徊在俱乐部门口,始终鼓不起勇气走进去问,这里是不是有个车手叫王一博?

正犹豫着,身后传来一声奶呼呼的笑声,“嘿嘿嘿,是爸爸肚几在叫才不是我哒~”

他转过身,和他做过的所有预演彩排,猜测幻想的巧遇不同,他与迎面走过来的王一博,就这样平平常常的相逢了。

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一时之间都说不出话,琑儿歪着脑袋看着肖战,显然认出了他,伸出绑着红绳的小手一指,跟爸爸兴高采烈的介绍,“爸爸,是战战~”

先不要急着骂哥哥,所有事情我都会圆回来的,所有行为都有缘由,事情不是仅此一件,也不是一朝一夕变成这个结局,两个人都了解到对方的视角,才有可能重新再在一起。

等我慢慢讲,虽然我确实讲得有点慢。

冷面肖哥×剃头弟弟

真正的一发完,哥是真的冷,弟是真的傻,闲散的速打,勿喷勿喷

[图片]

建明,窄巷深处,昏暗的路灯照亮了破旧的屋子,而其中有一盏收拾的干干净净的老房内,容貌俊丽的年轻人把窗户玻璃擦擦干净,张圆了嘴巴在玻璃上哈了一口气,又继续擦擦。

悬挂在空中的白炽灯摇摇晃晃,擦完了玻...

悬挂在空中的白炽灯摇摇晃晃,擦完了玻璃,年轻人又转身去拿扫把扫地,环顾整个房间,不难看出,这是一间充满了年代气息的理发店,属于剪一次头发,只需要三块钱的那种。

店内老板,服务员都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王一博。

冬天到了,王一博穿的是蓝色背带裤,白色毛衣,袜子把脚脖子捂的严实,小小的脸蛋,大大的眼睛,头顶带着一顶毛线帽子,后脑勺圆滚滚的,从背后看,像是一个未成年人。

“哐!”

仿佛平地炸响了惊雷,理发店的大门突然被人推开了,正在佝偻着腰身扫地的人猛的回头,只见他家店门口出现一个男人,黑头发,黑衣服,脸色阴沉,但是手掌却扶着门框,手里拿着一把匕首。

王一博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人,握着扫把柄的手都紧了紧——

“你……你……你……是谁?”

男人看了一圈这间理发店,从门槛后进来,木头框上残留了巴掌大的血印,王一博看的紧张,不自觉的后退,咽了咽口水。

“通——”

男人把刀扔在柜子上,丁零哐当的发出声响,带血的手背在衣襟上随意擦拭两下——

“理发。”

王一博握着扫把的掌心都出了不少汗,抿着嘴巴说不出话。

男人看着面前镜子里畏畏缩缩的年轻人,微微偏头——

“听不懂?”

“懂,我听得懂。”王一博结结巴巴的回答。

男人的头发的确是有些长了,上面还沾了很多汗水和血渍,不过男人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

王一博把长长的黑色布拉开了在他面前围住,男人全程冷着一张脸,一双黑眸像是一头狼,王一博被看的直发抖,脸上的奶膘都跟着抖了抖。

没多久,院子里传来了敲门声,最后一剪子正好落地,王一博转身去开门,不过一开始只开了一个小缝,看到门外是常来理发的阿婆,才把门打开。

“阿婆。”

“小啵啊,这是奶奶炖的蜂蜜米酒,给你吃。”

抱着白瓷盆进屋,王一博偷偷看已经自己在水池旁把手上血迹冲洗干净的人,小心翼翼的把盆放在小木桌上,小声开口——

“你要不要吃东西?”

这是二十岁的王一博第一次遇见二十六岁的肖战。

那时,王一博不知道肖战是谁。

夜色静寂,从院子里进来端着小水盆的人到门口就停下了,王一博拧了毛巾,趴在门框上使劲擦上面残留的血迹,动作笨拙而坚定,眉毛跟着拧紧,直到门框上的血迹慢慢消失。

肖战站在窗户旁边,手里拿着一支烟,白色烟雾吐息,他回头去看门口鹌鹑似的人,若有所思。

“你今天不走了吗?”

肖战灭了烟头,长长吐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王一博走到他面前“我给你剪了头发,三块钱。”

肖战扯了一下嘴角,无动于衷。

“你笑什么?你不讲礼貌。”王一博瞪着面前的人。

肖战依旧没有说话,王一博抬头去看墙上老旧的挂钟,走到院子门口把门拴拴上——

“我要睡觉了,你不给钱就不能走。”

他又跑到屋里来,自己把沙发拉开了铺成一张床,嘴里还念念有词——

“我在这里看着你,我就在这里,你不要想着逃跑。”

肖战漆黑的眼眸落在已经脱掉外套,穿着起球的秋衣秋裤打算钻进被窝里去的人——

“傻子。”

王一博猛的回头“我不是傻子。”

肖战抬手朝他勾了勾手——

“过来。”

王一博不情不愿的抿了抿唇,又掀开被子下床,拖沓着拖鞋走过去,停在距离肖战一米以外的地方——

“做什么?”

“你去帮我送信,送到市区云胡茶室。”肖战抬手从手腕上扒下来一块表“这个给你。”

王一博摇头“我不要。”

肖战扯着人回来,把表套在他肉乎乎的手腕上“这个够你剪一万次头发。”

闻言,原本抱着手腕的人睁圆了眼睛——

“真的吗?”

三天后,破败小巷的路口停了一辆黑色轿车,车上的人把门打开,从巷子口出来的一个身形瘦长,穿着雾霾蓝宽松卫衣,长袖长裤的人走出来。

坐进车子里,里面的人偏头看了一眼这般打扮的人,勾了勾唇——

“你这是玩儿什么cosplay?”

肖战没什么表情,开口“让你办的事办妥了?”

“都妥了,这几天全城风声鹤唳,可全都是为了你啊。”罗生堂笑了笑“你说说,为了那么一句口信,几百万的表就那么送人了?可惜啊。”

肖战皱眉,神情还是平静的“身份查了吗?”

“嗯,”罗生堂把手边的信封拿出来递给他“王一博,父母双亡,留下一个理发店,有智力障碍,你可以理解为,他的反应能力比平常人要慢,但是心眼儿不坏……”

肖战接过信封,粗略看了两眼“你怎么知道?”

“送信那天,我的人可劲儿的问你在哪儿,他咬死了没说啊。”罗生堂开口。

十天后,有两排人在小巷子门口聚集着,统一的黑色西装,罗生堂站在车门边上,等着院子里的人出来。

安静的理发店里,换好衣裤出来的人像来时一样俊朗成熟,一丝不苟。

抱着柱子的人手腕上还挎着那块手表,偷偷的去看房间里的人,肖战推开门,瞥了一眼门外边的人,淡淡开口——

“我要走了,不知道送送我?”

王一博才放开柱子走向他,两坨奶膘微微下垂,虽然这人不懂礼貌,但是他从小都是一个人长大的,这院子里也只有他一个人住着,这半个月突然住进来一个人,王一博觉得很开心。

“垂头丧气的干什么?”头顶响起声音,肖战居高临下的看着台阶下的人。

王一博摇了摇头,没多久才抬起头,眼睛都是酸酸的——

“你要走了吗?你还回来吗?”

直到车子的尾灯在拐角消失,王一博都没等到回答。

小院里又恢复了一片平静,他进屋,发现原本破破烂烂的放梳子的篮子也被人修好了,头顶的灯也不再摇摇晃晃,桌子,椅子都没有乱七八糟的放着,冰箱上用白纸写着铁画银钩的大字。

因为有一天王一博发现自己买回来的饮料被冻的炸开了,他难过了好半天,肖战最后给他写了这个纸条,提醒他冰箱里什么能放,什么不能放。

——“你好聪明!”

罗生堂从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放在正在沉默着出神的男人面前,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你怎么了?”

漆黑凤眼里迅速回神,他摇了摇头,接过瓶装水。

又过了半个月,地上落了不少雪,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作响,穿着雪白棉袄,带着帽子和手套的人捧着一个胖嘟嘟,金灿灿的红薯,一边吹气,一边迫不及待的往嘴里送,腮帮子像是藏了一个小圆球。

走到门口,才发现路被一辆车子挡住了去路,他探头往自家理发店门口看了看,眼睛一点点亮了起来,嘴巴也慢慢张圆了——

“肖战!”

一身黑色大衣的人回头看着车尾伸出小半个头的人,垂了垂眸“怎么才回来?开店不做生意?”

“我去买烤红薯了嘛,”王一博小跑着过来。

肖战看着捧着比脸还大的红薯向自己跑过来的人,因为驱车两小时过来差点吃了闭门羹的不悦立刻烟消云散。

“给你吃。”

“我不吃。”

王一博开了门,凑到一身黑衣服的人旁边,像个雪团子——

“吃一口,就一口。”

“……”

年底,肖家老宅里的佣人和罗生堂都知道肖战从外面带回来一个清俊的小男生,小男生活泼,可爱,到了肖家开心的不得了。

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成堆成堆的开放,肖家庭院里,佣人们成群结队的挨着排队,而最前头是整整齐齐的放着的桌子和椅子。

一身白色毛衣的人拿着剪刀正在兢兢业业的帮佣人理发,地上的头发也堆的越来越多。

二楼书房里,罗生堂看着底下庭院里忙碌不已的人,忍笑道——

“我说他怎么愿意跟你回来,你可真是下血本了。”

坐在书桌后面看文件的人,王一博这些事都是获取他的允许了,给佣人剪头发,还收三块钱一个人。

一个星期之后,家里的佣人跑过来像一家之主的肖战吐苦水——

“先生,一博少爷把家里的小狗,小猫,院子里的花花草草全都修剪了一遍……”

肖战转身看着自己书房被修剪的不成形的绿植,沉默了良久,冷声道——

“随他。”

至此,肖家老大把一个只会剪头发的年轻人宠的无法无天这种说法传遍整个圈子。

不过也免不了,有人专门来找茬。

周五晚高峰,商场咖啡厅里比外头要安静许多,直到推门而入一位身材修长,丰神俊朗的男人。

听到周围唏嘘不已的声音时,正在帮别人上点心的人回头看了一眼,又飞快的缩回来,拿着盘子往后厨走去。

只不过,在咖啡厅角落里就被人截了胡,王一博抱着空荡荡的盘子,看着几步开外的人,稍稍往后退了两步——

“你……过来做什么?”

男人的一双瑞凤眼在他身上打了一转,开口“为什么偷偷从家里跑出来?”

闻言,王一博扯了扯自己面前的胸牌,有些骄傲的开口“挣钱啊,他们说了,我做的咖啡很好看。”

肖战皱眉看着他,他最近很忙,刚刚一落地就听说王一博跑了,所以才马不停蹄的过来。

“我好吃好喝的养着你,你就出来给别人端盘子。”

肖战的眼神像是要吃了他。

王一博缩了缩手臂,撇了撇嘴“我不用你管。”

闻言,肖战声音更加冷了“你再说一遍?”

“不用你管。”

“行,我不管你。”肖战转身就要往门口走。

抱着盘子的人看着他的背影,焦急的跺了跺脚,眼睛都红了——

“不管就不管!”

走到一半的人停住步子,黑色的衣角在空中晃了晃,又停下来,肖战回过头,只见一双红通通的眼睛望着他,指甲捏着盘子,泛着青白。

肖战去而复返,抬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灰色的帕子——

“今天到底为什么和我闹脾气?”

他粗鲁的帮面前的人擦拭眼角的泪渍,王一博鼻翼微微翕动,开口——

“今天来了一个涂着红嘴巴的姐姐,说我是狐狸精,还说她要嫁给你,以后就要把我赶出去。”

肖战停下手里的动作,若有所思,片刻后,咖啡厅柜台后,肖战拿着手机,看着勤勤恳恳洗盘子的人,开口——

“问清楚了,那女人是胡说八道的。”

王一博低着头搓抹布,手背上都是白色泡泡。

一身清冷的男人并没有再冷脸,低着头,声音是淡淡的,眼睛里却一点都不冷——

“我不会娶她,她以后都不会再来找你。”

王一博手里动作停了停,抬头,无声的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肖战闭了闭眼,有些无奈的开口“是我的错,能跟我回家了吗?”

落叶慢慢悠悠地往下飘,黑色林肯停在香樟树街道,一身黑色大衣的男人从咖啡厅走出来,手里拎着一个淡绿色大肚杯,身后跟着跑出来一个白色身影,男人目视着欢脱跳跃的身影从台阶上下来,然后才跟上他的步伐。

前头的人跑了一半又停了下来,等着身后的男人走过来,伸出手主动挽住男人的臂膀——

“我以后不会偷偷跑出去了。”

肖战低头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睛“晚上想吃什么?”

“糖炒山楂!”

肖战得到了允许自己开门进来,其实王一博并没有反锁,但肖战下意识的不想伤害王一博,王一博心思太干净,就算是不让他进来也不会把门反锁,把门关着,不说话,不让他任何,就是在拒绝。

肖战轻轻把门关上,床上的人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像春卷。

他掀开被子的一角躺进去,王一博闭着眼睛,但是没有睡,因为他的睫毛非常细微的动了动。

肖战侧着身子盯着睡梦中的人,抬手摸了摸他的鼻子——

“睡着啦?”......

“睡着啦?”

王一博闭着眼睛,声音闷闷的“嗯,一博睡着了。”

肖战笑了笑,枕着脑袋挨近了一些“听过格林童话吗?”

王一博摇了摇头,手指头把衣服下摆捏的紧紧的。

“童话里的睡美人也是像一博这样,闭着眼睛不愿意醒来,直到王子过来亲吻睡美人,才会醒来。”肖战低声缓缓开口。

王一博这才悄悄睁开一只眼,撞进漆黑的瑞凤眼里,他又慌忙闭上眼,随即唇瓣上就落下轻轻温热触感。

浅色眸子终于睁开了,脸上攒了点点红晕“一博不是睡美人。”

肖战偏头“是吗?刚才看见一博闭眼睛,哥哥以为一博是想让哥哥亲你。”

王一博按着面前的被子不说话了,耳根泛着粉色,床头灯散发着橙黄光芒,仿佛能看见流动的血管。

王一博这次没推开他,转头过来“一博生气。”

“那为什么第二次又接了?”

肖战又捏了捏他的两个脸颊,像捏奶团子似的。

“一博就气一小下。”王一博转身过来贴在他怀里。

肖战搂着他躺了一会儿,才开口“一博知不知道什么样的关系才能躺在一起睡觉?”

王一博抬头,“很好很好。”

“有多好?一博和林浩哥哥关系好不好?能和他一起睡觉吗?”肖战低头,循循善诱。

王一博连忙摇头,像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林浩不行。”

肖战心里高兴,又接着问“那亲吻了?”

“不行不行。”

“如果今天是别人抱了林浩,一博也不会生气的,对吗?”

肖战盯着那双透亮的眼睛,跟着问道。

王一博点头“抱哥哥,一博生气。”

肖战捏了捏王一博的后颈“那一博知道这个很好很好,指的是什么样的关系吗?”

王一博苦恼的摇摇头。

肖战凑近了一些,低声开口“是伴侣,情人,就像一博看的电视剧,里面的男女主角一样,他们的关系很亲密,是彼此的另一半。”

王一博渐渐明白了,脸上的愁苦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开心,他扬起笑脸“哥哥和一博就是关系亲密的另一半。”

肖战有些出乎意料,他惊于自己在王一博心目中的分量,也许王一博也不是什么都不懂,只是还没明白当下心里的情绪,但是表现出来的已经全部都是对肖战的在乎和喜欢。

“回答正确。”

肖战低头在王一博的脑门上落下一吻“哥哥和一博就是彼此的另一半,哥哥是一博的男朋友,一博也是哥哥的男朋友。”

王一博心里像蜜糖似的发甜,仰着头把嘴巴撅起来“哥哥,亲嘴巴。”

肖战含着笑低头亲上去,王一博抱着他的腰身,仰着头,脖颈呈一个好看的弧度,肖战轻轻吻他的唇,一下一下,并不会做其他别的,像是亲吻一朵柔软的花瓣。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他惊奇的发现王一博居然就这么睡着了,呼吸均匀绵长,脸蛋粉粉嫩嫩,异常乖巧。

居然把人亲困了,肖战有些忍俊不禁,又轻轻把熟睡的人放下来,揽在怀里就这么睡过去。

第二天,深空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门是佣人开的,彼时,王一博正在客厅里看电视,肖战在楼上书房工作,肖子悠和孙原到的时候只看见王一博一个人。

“喂,傻子,我表哥了?”肖子悠傲慢无理,朝沙发上的人开口。

“嘿,问你话了?”肖子悠见状气不打一处来。

王一博则是看着他身后的楼梯,露出一张笑脸,趴在沙发上,声音清脆——

“哥哥!”

肖子悠脸色一变,同孙原转过身去,便看见站在楼梯口一身浅青色家居服,带着金丝边眼镜的男人。

肖战静默的凝视着肖子悠,后者有些心虚,摸了摸鼻头,讪讪道“表哥好。”

见状,孙原也跟着开口“表哥好。”

孙原今天穿了白色裙子,头发也不像肖炎调查时拍到的照片那样五颜六色的了,肖战勾了勾唇,从楼梯上下来——

“来我这儿有何贵干?”

肖子悠把手里的请柬拿出来“表哥,这是下个月我们订婚宴的请柬,父亲说要亲手送给表哥,感谢表哥促成这段姻缘。”

肖二叔倒是个会做人的,肖战抬头看着肖子悠,看不出他是真心还是装模作样,递给旁边佣人一个眼神,佣人上前把肖子悠手里的请柬接过。

等肖子悠和孙原走了,肖战到沙发上坐好,王一博看着佣人收起来的闪闪发光的请柬——

“是什么?”

肖战回头看着他好奇的目光“是请柬,刚才那个哥哥和姐姐要结婚了,结婚就要给家里的长辈,自己的好朋友送请柬,邀请他们来参加自己的婚礼。”

王一博趴在沙发靠背上,听的云里雾里,肖战也不勉强,“以后一博会明白的。”

王一博抱着他的手“一博明白的,哥哥和一博去医院,看奶奶。”

“看奶奶做什么?”肖战跟着往下问。

王一博回头看了看在厨房里忙活的佣人,抬手挡住嘴巴凑到肖战耳边“告诉奶奶一博和哥哥在谈恋爱。”

肖战万分意外,他没教过王一博谈恋爱的意思“一博还知道什么是谈恋爱?”

“电视上都是这样的。”王一博指着电视,大大方方的回答。

医院的住院病区开进来一辆黑色劳斯莱斯,车牌号大家都认识,各自默默避开视线,司机下车打开门,一个穿着淡绿色外套的男生首先蹦蹦跳跳的下车,随后车上下来一名身材修长,气质清冷,一身黑衣的男人,男人带着墨镜,看着生人勿近。

走在前面的男孩儿不住的回头,最后伸出手拉住了身后男人的手,男人唇角露出一抹淡淡笑容,回握住男孩儿的手,两人一起迈进了大楼里。

暗处角落里,短发年轻女孩儿按着耳朵上的耳麦——

“我说了,这人长得和陈宇一模一样,但不是陈宇,你看他像吗?”

耳麦里的人显得激动很多“蓝安然,我们都以为他已经死了,但是现在突然冒出个一模一样的,我们一定要调查清楚。”

上个月,蓝安然和杨熠去查封金吉会所,无意间到了春姐手机里最后一张交易照片,那上面赫然是两个多月前他们因为追击毒贩掉落悬崖的同事,陈宇。

蓝安然和杨熠轮流跟踪调查,才查到现在这个和陈宇长得一模一样的男生叫王一博。

“我查了档案,真正的王一博在小时候早就因为一场意外不在了,现在的这个王一博,很有可能就是陈宇。”杨熠笃定的开口。

“你看他像陈宇吗?”蓝安然低声与他争辩“而且他现在跟在肖战身边,两个人形影不离,肖战是谁不用我说了吧,我们根本接近不了。”

病房里十分安静,只有王一博断断续续的说话声,肖战低头从虚掩的窗帘往下看了一眼,随后便把帘子拉好,转身走向床边——

“奶奶,一博有男朋友了,他对我很好的。”

王一博抬头朝肖战伸出手,肖战便依言把手伸出去,王一博握着他的手朝床上的老人开口——

“奶奶不要担心,一博过的好,哥哥很喜欢一博……”

肖战看着碎碎念的人,眸色渐渐变的温和。

等两人从医院出来,林浩喊他们去饭店吃饭,肖战带着王一博上车,黑色劳斯莱斯消失在拐角处。

林浩带了几个朋友一起大概有五六个,等肖战和王一博一到大家就准备开始吃饭,一桌子的鸡鸭鱼肉,林浩还专门给王一博点了一个抹茶冰淇淋蛋糕。

“谢谢林浩哥哥。”

王一博拿着金色小叉子向林浩道谢。

林浩瞧着皮肤又白了好几个度的人,感叹道“肖哥就是肖哥,养崽养的这么好,白白胖胖的。”

肖战拿着红酒杯淡笑,王一博听了不开心,咽下一口甜甜的蛋糕,开口,“一博不是崽,一博是哥哥男朋友。”

“噗!”

林浩一口酒全都喷了出来“你说什么?男朋友?”

桌上几个人都被他的声音吸引,林浩抬眼去看王一博另外一边的人,肖战放下酒杯,气定神闲,抬手摸了摸王一博的后脑勺——

“林浩哥哥没听清楚,一博再说一遍。”

王一博捧着蛋糕早就又吃了一口,他很喜欢吃小蛋糕,闻言抬起头,嘴巴上沾了一丝奶油——

“哥哥是一博的男朋友,一博是哥哥的男朋友,一博和哥哥在谈恋爱。”

四座皆惊,进来的服务员差点儿连盘子都扔了,抬手稳了稳,转身出去。

王一博是小傻子,肖战不是啊,林浩看着望着王一博露出笑容的人,心里有些犹豫——

谁都知道道上的肖爷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没人和他谈过恋爱,也从来没见他谈过恋爱,这怎么突然就说在谈恋爱了,还是和一个小傻子?

王一博似乎不觉得气氛变化,说完就低头继续吃蛋糕了,林浩也活跃气氛饭桌上又恢复如初。

肖战转头去和别人说话的空档,林浩放下酒杯看着还在吃最后一点蛋糕的人——

“一博,先别吃了,你浩哥问你一个问题。”

王一博抬起头,表情有些呆,林浩凑近了一些,低声询问——

“你和肖哥,你们……你们……到哪一步了?”

王一博舔了舔唇瓣上的奶油“一博不懂。”

林浩绞尽脑汁,“你们两个……那个了吗?”

“哪个?”

王一博一脸纯真的看着他,这倒让林浩这样的老狐狸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想了想,还是偏头低声在他脑袋旁边说了两句话,王一博的脸一下子就红了,退开老远,像是被烫着了——

“才没有!”

肖战回头“怎么了?”

王一博抱着他的脖子躲在他怀里不说话,脸活像猴屁股,红的厉害。

林浩看着两人,陷入沉思——

肖哥这次是来真的了……

时影半倚半靠在窗前的木榻上,谢允坐在镂空的半圆窗口,一条腿垂下来,赤着的脚一摇一晃,脚尖来回点在木榻上,时影视线落在他的脚腕子上,耳朵里听着他叨叨叨说个不停。

“九部里有个出雅士的大家族,家大业大有山有矿,年年夏天都要办听学,学费特别高,但是这两年不办了,因为三年前他们家的大白菜让猪拱了。”

“大陆南边山里有个部落,里面有各种各样的灵兽,咱们修仙他们修灵,每隔几年都要选出最厉害的灵师,互相斗一斗。

今年最厉害的灵师本源是棵草,据说他为了给草囤够养分,根本不洗澡。”

“有个被萧川吞并了数百年的国家叫大庆,去年在萧川的极寒之地...

“有个被萧川吞并了数百年的国家叫大庆,去年在萧川的极寒之地的遗址里挖出一个冰棺,开棺后里头醒来个人,兴许睡了太多年脑子不清醒,张嘴闭嘴都是一切为了大庆。

百姓救了他,他还要每天睡在冰棺里,冰棺不摆在屋内正中的位置他便会睡不着。”

谢允还要滔滔不绝,时影撑着头打断他,“看的到底是什么书?”

时影稍稍一勾手指,那本书便朝他飘了过来,时影没接,朝桌上一指,书本落在桌上,一条灵丝像缝补一样,把它整个封禁。

“不准再看这些乱七八糟的。”时影对猫崽的教育,一向要雅要仙要正。

师父没收便没收了,谢允也不往回讨,他本来就是想讲给时影听,时影不喜欢那他不看便是。

阵阵风动,窗外的雪薇花被吹得摇晃,花瓣散落下来,谢允伸手去抓,像只小猫扑蝶。

落在木榻上的脚尖随着用力,脚趾肚像个蒜瓣一样,白生生的压出了红痕。

时影轻轻攥住他的脚腕子,谢允浑身一僵,木在那不敢动了。

只需稍微用点力,谢允的脚腕他一只手就能攥住,时影的手指头青白,谢允的脚腕子奶白,俩人的血管如一条条青丝,交错在一起。

“明明没少吃一顿饭,怎么还是这么瘦。”时影放开他的脚腕子,用自己的衣摆,盖住了他的脚。

谢允别着脸看着窗外,喉结动来动去,不知道咽了多少口唾液,调整好情绪,转回头笑嘻嘻看时影,“师父也不比允儿丰腴多少。”

时影一招手,书架上的一本书飘到他手边,自动翻到一页用干花做书签的页数,时影拿起它接着看起来,“我只喝茶汤,哪像你这样嘴馋。”

师徒俩不再交谈,时影倚着木榻看书,谢允靠着窗楹看师父,过了一会儿,谢允变成猫崽,朝时影一扑,窝在师父怀里打起盹。

时影看着书,撸着猫,窗外的雪薇花渐渐泛上粉红的花边。

神仆在门外请示,“北堂墨染和百里弘毅请见大神官。”

把熟睡的猫崽单手抄在怀中,从木榻上起身,端坐在书案前,“请。”

墨染和百里并肩进来,朝时影行礼过后,开口询问,“谢允公子不在清净殿吗?”

听见自己的名字,猫崽的小耳朵扑棱了一下,半梦半醒在时影怀里动了动,一条腿掉到师父胳膊外,爪爪开了开花。

“他在后殿打坐修行。”时影随口遮过去,“若有事,晚些让允儿去客房找你们。”

“不了。”墨染把手中的盒子放在时影的书案上,“这是我为他准备的生辰礼物,请大神官代为转交吧。”

小百里也把手里一个长条盒子放在他面前,“这是我准备的礼物。”

时影撸了撸猫崽,猫崽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有些要舒服,“明日就是生辰正日子,何故今日就把礼物送来。”

墨染无奈摇摇头,“原本也是要多留的,只是母后听闻我落选,立刻便让皇兄为我选妃,声势之大,势在必得,眼看就要来九嶷山下堵我,二郎提议带我去武周躲躲,游游神都,告别之后我们即刻就要下山了。”

要说的都被墨染说了,百里跟着点了点头,叉手揖礼。

谢允在墨染说话的时候就醒了,待俩人出了殿门,才从时影怀里跳出来,落到书案对面,变回人形。

墨染送的是黄道国特产的黄玉,雕成一朵淡黄色的雪寒薇,花心放了一颗夜明珠。

百里送的是一支武周特产的香竹,他亲手做成的萧,吹出的声音犹如凤凰高歌。

礼物送得很合谢允的喜好,他仔细把礼盒收好,时影觉出他有些失落,始终看着他的眼睛,不想从谢允的眼中看到伤心之类的情绪。

谢允自然会察觉到,扯出一个笑容,“徒儿只是不喜欢离别罢了,说来也算是头一遭交朋友。”

时影并不是从未下山过,他知道人间的繁华,所以才更想守护天下。

“此生尚有数十载光阴,你……会不会觉得九嶷山上清修的日子清苦。”他不是怕谢允会思恋凡间,他只是不想让谢允后悔。

时影问话的表情有多不舍,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谢允把礼物摆到一旁,绕过书案,蹲在时影身边,伏趴在他膝盖上,“哪里清苦了,是今天中午吃的糯米烧鸡清淡,还是早上喝的花蜜藕粉苦。”

时影抬手抚摸他的后脑,把鬓角睡乱的头发,敛进他的发髻里。

“师父不想允儿在你身边吗?”谢允用嗓子眼黏黏糊糊得委屈哼哼,撒娇极了。

时影几乎立刻回应他,“我自然是希望你能永远在我身边。”

谢允喜笑颜开的抬起头,把下巴搭在时影的腿上,大眼睛上目线的看着师父,“那我就永远留在九嶷山,一生一世和师父在一起。”

誓言听在耳中,时影就觉得心口一软,想要抱一抱他,可是奶包长大了,他只能戳了戳谢允的脸颊,难得情绪外放,笑得谪仙一样好看。

隔天日出钟声敲响,谢允在神仆的服侍下焚香、沐浴、更衣,九步一鼓,从清净殿走到云台正好八十一声鼓响。

九九归一,声入九霄,敬告神明。

谢允跪在时影面前,在众人观礼下,受训受戒受封。

时影亲手帮他冠发,谢允双手奉上玉骨簪,时影接过来拿到面前轻转了两圈,“这支玉骨本来就是信物,现在虽然意义不同,但依然是信物。”

玉骨穿过发髻戴在谢允的头上,时影把他搀扶起来,“允儿生辰快乐。”

谢允的小脸板着严肃了一路,此时忍不住嘴角上翘,大眼睛笑眯眯地,“师父给我的生辰礼物呢?”

时影从乾坤袖里拿出一块小琉璃坠,流光溢彩的琉璃中,有一片雪寒薇的花瓣状的东西,“这个花瓣是我的一丝灵识,你记不记得小的时候我给你的那个叶子小人,此物与它相似,你有任何事情,为师都能感应到。”

时影没告诉谢允,只要带着它,如果遇到抵御不了的危险,这片花瓣最大可以唤取自己所有的神力。

魔族再度骚动,竟然能潜入九嶷山,谢允随时会遇到危险,他不愿再像当初一样,来不及保护谢允。

在谢允心里雪寒薇就是时影的代表,小心翼翼把琉璃挂坠戴好,放在衣服里怕旁人碰到,“允儿谢过师父。”

九嶷山极少设宴,今日难得安排了宴席,时影坐在主位,谢允就坐在他的下手位,放着自己桌上的食物不要,撒娇卖乖的要喝师父碗里的茶汤。

“表哥,祝贺你生辰快乐,还有成为少司命。”唐熙端着小杯子来给谢允敬酒。

谢允接过来仰头喝了,宴席给每桌放着的都是花蜜,他不疑有他,没想到入喉辛辣,居然是真的酒。

刚喝完这杯酒,谢允的脸就红了,眨了眨眼,眼神几乎瞬间就泛起迷茫,喝过酒的嘴唇湿漉漉,红彤彤。

他灵力混乱,竟然当众就变成了猫崽。

时影眼疾手快,在他变化的瞬间把他揽入袖中,师徒二人原地消失了。

神仆不慌不乱的开口,说谢允醉了,时影带他先回了清净殿。

唐熙从怀里拿出自己亲手绣的荷包,上头还有只活灵活现的小猫,小声嘟囔,“都不知道表哥喜不喜欢这个礼物。”

清净殿里,猫崽正发酒疯。

猫崽好像拿时影当了猫爬架一样,无论怎么抱,都要爬到肩膀上,用头顶一个劲蹭师父的脸和下巴。

把他放到床上,就围着时影的枕头一圈一圈跑,小爪子把枕头踩得一个一个坑。

时影无奈,设下结界,变成大兔子,疯跑着的猫崽在他身前紧急刹车,歪着脑袋打量,圆滚滚地眼睛里都是迷茫。

等他认出来这是谁了,一头埋进兔子肚肚,小爪子卖力蹬,硬要往肚皮下面钻。

猫崽已经从奶猫长成猫崽了,肚皮下面可有碰不得的东西,大兔子照着猫崽的后脖颈一叼,猫崽终于老实了。

把猫崽叼到两个枕头中间,塞进去,用爪子按住,圈在了怀里,猫崽醉酒睡过去,脑海里的颜色就像此时天变的云彩,绯红、明艳。

谢允睡到深夜醒了酒,已经变回了人形,他在时影的床上坐起身,盖在身上的师父外袍滑了下来。

殿内没有人,他拿着衣服到殿外找师父,时影坐在他常坐的树枝上,吹起了玉箫。

一层仙法铺在夜空,满天繁星好像受了召唤一样纷纷坠落,这世上最灿烂的烟花齐放,也不如眼前的景象绚烂。

谢允站在树下,仰着脸看着繁星瀑布为背景的时影,时影纵身一跃,落在他面前,和他并肩一起看着夜空。

“允儿,生辰快乐。”

唐熙撑着脸在客房的窗口,看着天上的仙法景象。

叹气,“这么高的法力,我这辈子也比不上嘛。”

二十五.毕业

“三、二、一~~~~好,再来一张。三......”

王一博原本对着镜头目无表情,在肖战疯狂的眼神暗示下勉强露出招牌假笑,亮出精准的八颗牙齿,相当生硬。

“崽崽!真笑!真!笑!”肖战把手圈在嘴边用比正常说话还大声的气音“悄悄”提醒王一博,喊完惊觉自己又不小心当众喊了崽崽,忙自我惩罚着拍了拍自己的嘴,改口又用气音说:“王一博!笑~~~”

肖战的外形过于显眼,长得高,又举着台沉甸甸的单反,站在摄影师身后晃来晃去,王一...

肖战的外形过于显眼,长得高,又举着台沉甸甸的单反,站在摄影师身后晃来晃去,王一博的同学们很难不发现他,纷纷回过头来看着王一博起哄。王一博看着肖战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笑得一脸阳光明媚,索性不管他们了,像屏蔽掉周围所有人似的,满眼只有肖战。

也多亏了肖战,王一博收获了一张笑得超甜超好看的毕业照。

拍完集体照之后大家四散开去,三三两两拍纪念照,平时熟悉的不熟悉的都把头挤进了一张照片里,用相机记录匆匆过去的大学时光。好多同学肖战一次也没见过,但他对所有人都很热心,因为带着相机,顺理成章帮忙给大家拍了不少照片。

肖战不说,但是王一博大学这几年过得顺顺利利的,他心里还挺感谢这些同学的。好歹没有人欺负他崽崽不是么。

明明是王一博的毕业典礼,他乖乖地跟在肖战屁股后面当跟屁虫,穿着整整齐齐的学士服,戴着四方帽,抱着他的毕业证和学位证,眼巴巴地等着肖战收拾好东西转过来看他。

肖战一转过来他就立正站好,学肖战平时的表情,笑眯眯地看着肖战,说:“战哥,你是不是忘了跟我说什么呀?”

“哦哦,对对对,看看我这记性,居然忘了。王一博!祝你毕业快乐!”

王一博咧着整齐的小白牙点点头,说:“还有呢还有呢?”

“还有......”肖战的眼珠子飞速又一次在王一博全身上下扫视一圈,凑到王一博耳边说:“还有我们家宝宝今天超乖哒!”

“不是,不是超乖,你说错了,要重说。”王一博气急败坏地说。

乖明明是个好字,肖战都不明白王一博为什么老是不承认。但他很配合,立刻改口说:“好好好,哇哦~王一博同学今天超帅哦,哇哦!”

“嘻嘻~有眼光。”王一博说完看肖战拿着那台又大又重的相机,伸手要去接,“战哥,你干嘛要带这个啦,我明明就借到相机了呀。”

王一博前两天找李汶翰借了台拍立得,美其名曰拍毕业照的时候用,李汶翰还慷慨地给了他厚厚一叠相纸呢。结果王一博好家伙啊,拿到手就追着肖战偷拍,不到半天就把相纸全用完了。肖战看他这么喜欢那玩意,就从网上给他买了台一样的,还没到货呢。

“你还好意思说,现在办公室每个角落都有我的照片,你怎么回事你个小屁孩。”肖战没让他拿相机,还把他手里那碍手碍脚的证书也接了过来收好。

“战哥,我跟你说个秘密。”王一博突然停下脚步,凑到肖战耳边说:“战哥,我以后都不是小屁孩了!”

“嗯?....有这种事?怎么说。”肖战隐约有点不喜欢这个说法,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战哥,我今天毕业了呀。以后我就是社会人了,社会人!你不能叫我小屁孩了。”

肖战拍了拍王一博说:“还说不是小屁孩,谁说要让你当社会人了,不许当社会人。”

王一博撅着嘴说:“可是我过了今天就不是学生了呀。”

肖战笑了笑:“不当学生了也可以当别的呀。”

“别的?是什么?”

“当我的小宝贝呀~”

“哎哟战哥!”王一博夸张地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我说真的!”

肖战点点头:“我也是说真的呀!”

肖战陪着王一博去了他走过的每一栋教学楼,每一个食堂,每一条小路。王一博并不是很想拍照,但是肖战难得看见王一博穿着这身学士服,强烈希望在这学校的每一个角落留下他的倩影,比王一博本人还要激动。

“崽崽,来个笑容呀~诶嘿嘿~对,好可爱哦~~~好,这次换左脸,这边...这里光线好。呜呼~崽崽,你好上镜哦!”

肖战扛着相机咔擦咔擦拍个不停,对着镜头里这张欣赏过无数次的脸频频赞美,由于过于入神,连王一博爸妈来了都不知道,这会子就站在他身后悄悄地暗中观察他。

王一博让他们欣赏了一会儿肖战那堪比他头号颜粉的行径,才喊道:“妈~”

肖战条件反射,以为王一博又趁机开他玩笑,管他叫妈,于是恶狠狠地说:“王崽崽,我看你屁股不想要了。当我儿子要被我打屁屁的你知道吧。”

肖战嘴上和他说垃圾话,眼睛始终没有离开相机,见王一博莫名其妙笑得小肩膀一抖一抖的,赶紧狂按快门,心想回去再跟你算账,这么可爱的狗崽崽我要多拍几张。

王一博还在咯咯咯笑个不停,肖战才觉得有点不对,疑惑地回头竟发现王妈妈就站在他身后,而且眼睛都快笑成缝了。肖战登时耳朵都红透了,呆呆地转过去打招呼:“啊、妈......”

肖战在心里已经把自己锤了千百次。在人家妈妈面前上赶着认儿子,多少有点羞耻和丢人。

王妈妈对肖战说:“哎哟!也就你能那么夸这臭小子,我都夸不出口。”

肖战耳朵上的浅红还没消下去,结结巴巴地说:“没...妈,孩、一博挺好的,可乖了。”

王妈妈又说:“乖什么啊,皮的很,该揍屁股。噗、哈哈哈哈哈.......”

肖战尴尬又不失礼貌地陪着笑:“哈、哈哈...哈哈哈......”

爸妈来了,肖战和王一博就不继续玩了,去学校外面包了个房等肖战爸妈也过来,一起吃个饭庆祝王一博毕业。肖战爸妈早就听肖战说过这事了,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拿上礼物在路上了。

王一博翻看着菜牌,好像看什么菜都兴致缺缺,直接揭到了最后一页看饮料。肖战坐在他旁边,把他的每一个小表情尽收眼底。他在桌下勾了勾王一博的小指,轻声问:“宝贝,不想吃吗?是不是累了?”

王一博其实只是想先看看甜品罢了,但肖战这么问,他就装作一副真的累坏了的样子,叹了口气歪着头说:“战哥,我好困哦。”

肖战弯了弯腰,把头伏得更低了点,“待会儿吃完饭就回去补眠,乖。”

王一博又叹了口气:“呼~可是还要回宿舍退寝呢,宿舍好远哦......都怪你,不让我带滑板来。”

其实真不是肖战不让他带,因为一大早就要回到学校,家里离学校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肖战一大早把王一博抱起来伺候着准备好一切,直到坐上肖战借来的车上,王一博都还没醒,一大早的事情多,肖战哪能想起什么滑板呀。

肖战捏着王一博的指头摩挲起来:“怪我,真把滑板忘了。不过没事呀,昨天就帮你退寝了,不用回宿舍了。”

“啊?你昨天来学校啦?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就中午啊,我不是去借车嘛,然后顺便就绕到学校来,把你的寝室退了呀。还有图书卡,饭卡欠的钱也结了。诶对了,我还没说你呢,你怎么还欠钱了?缺钱你怎么不告诉我?”

“没有呀,我没欠钱......吧?噢,我好像借书忘还了......”

“还说你不是小屁孩...那书呢,哪去了?”

“不知道......搬家弄丢了吧......”

“嘿你...”

“战哥,我好饿哦。”

“是吗,好,那我先随便叫点,垫垫肚子。服务员~服务员~”

王一博因为做作的演技,成功躲过了肖战的一顿训,鬼头鬼脑地悄悄偷笑,刚好被王爸爸抓了个正着。其实刚刚听见他们的对话,王爸爸就屡次想打断他们,更想好好说王一博一顿,但每次都很好奇肖战会怎么对付他,便耐心听了下去。一整段对话听完竟然对肖战生出了由衷的敬意。

他想,我是他亲爹我也受不了。这臭小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烦人了呢,这是我儿子吗,这真的是我儿子吗?......

王爸爸又一次好奇肖战要是知道他是演的会做出什么反应,于是对肖战告状:“大宝儿,他装的!他不饿!”

肖战猛地回头果然抓到王一博还没完全藏起来的笑意。他眯着眼睛斜了王一博一眼说:“淘气。”

话音刚落他又在桌子底下把手伸到王一博的肚皮上,隔着衣服揉了揉,再看看时钟,说:“不过应该也不全是假的哦。都好几个小时了,早上就吃了个包子豆浆,平时这个点早该吃饭了,是吧宝......是吧一博。”

王爸爸心想,你爱叫什么就叫吧,咱又不是没听过。

王一博用力点头:“就是就是!我很老实的,肚子饿才说饿的!”

“嗯,对。饿坏我宝......一博了哦。”肖战说完又招手唤起了服务员:“服务员点菜~~~”

王妈妈与王爸爸心有灵犀,心想,你爱叫什么就叫吧,咱又不是没听过。

“害,你们还记得小波波吗?就一博他堂哥的儿子?”

肖战的记忆瞬间被唤醒,满脑子都是那只奶呼呼的萌小孩,激动地说:“记得!当然记得了~缩小版的一博嘛!”

王一博不自觉嘟了嘟嘴:“也没有那么像吧......”

王一博嘟嘟囔囔:“什么鬼哦...只想找肖战哥哥玩,那我还不想把我的肖战哥哥让给他呢......”

肖战默默看着王一博闹小别扭的可爱表情,要不是有长辈在,都忍不住想咬咬他小桃子一样的粉脸颊了。肖战挪过去一点,在王一博耳边说:“说好不吃小孩子醋的哦...回家立刻亲亲抱抱举高高,乖乖的好不好?”

王一博半边脸都红了,还装作没事人一样咳了咳,大方地说:“好吧~那我和战哥回家陪他玩两天呗。小孩子真难搞。”

王爸爸/王妈妈心想:我看你也挺难搞的。

王妈妈说:“你们上次看见他还很小吧,现在高很多了哦。小孩子大得真快。”

肖战点点头。小孩子大得是真挺快的,但是我家的小孩子是个例外。臭崽崽越来越难哄,难对付,好像比我刚认识的时候还要小了。

倒也不是坏事,嘿嘿。

(五)我想你等于肖战哥哥肖战哥哥想你等于一博

听说肖战递交了住宿申请的时候沈铭澈愣了愣搭着他的肩问:"不是,你住宿了,一博怎么办?"肖战正做物理题,是压轴的大题,出的偏,所用公式繁杂模型不明析。但就算这种程度的题也不至于让他写了整整半个晚自习,沈铭澈那一掌拍下来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肖战随手团了卷子塞进桌兜无力趴在桌上,额头枕着臂膀,像是累极了。半响,沈铭澈听见肖战低低说了声:"走了。"声音带着微不可觉的带着哽咽,听得人也一起难过起来。他跟肖战算是发小,从小学到高中一起升上来,对他家里的情况也颇为了解,这个时候竟然怔了怔不知道该说什么。他...

听说肖战递交了住宿申请的时候沈铭澈愣了愣搭着他的肩问:"不是,你住宿了,一博怎么办?"肖战正做物理题,是压轴的大题,出的偏,所用公式繁杂模型不明析。但就算这种程度的题也不至于让他写了整整半个晚自习,沈铭澈那一掌拍下来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肖战随手团了卷子塞进桌兜无力趴在桌上,额头枕着臂膀,像是累极了。半响,沈铭澈听见肖战低低说了声:"走了。"声音带着微不可觉的带着哽咽,听得人也一起难过起来。他跟肖战算是发小,从小学到高中一起升上来,对他家里的情况也颇为了解,这个时候竟然怔了怔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也觉得无能为力。住宿申请要提前一个月,肖战晚上挤在拥挤的人潮里等地铁,莫名觉得身边空荡荡。他环顾四周,众生百态,人潮里什么表情都有。他也不知道他脸上的悲伤过分显眼。

转眼到了清明节,肖战跟着父亲去陵园看望自己已故的母亲。他望着照片上巧笑倩兮的女人,张口叫了句妈妈突然哽咽。他想说妈妈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背叛。可我本来打算今天告诉你,我想照顾一个男孩子,我甚至接受他的妈妈来代替你的位置。我明明知道你独一无二,可我还是想留下他。可他什么也没说,眼睛红了又红沉默不语。倒是肖父静了静说:"肖夫人,对不起,我以为我一辈子只会爱你一个人。"突然风起,吹散了不知哪里的素白花朵,温柔的落了一地,像是一种诀别。肖战在沉默的风里感受一个男人肩上的重量。

回到车内,肖父没有急着发动车子,倒是偏头对肖战轻声说:"小战,对不起。当年我没能救回来你妈妈,现在也没能照顾好你。"肖战笑了笑说:"爸,你已经很好了。"他闭了闭眼想到妈妈手术失败的那一夜,他高大的父亲握着拳从手术室出来,戴着口罩沉默着看了他一眼,忽然泪如雨下,近乎崩溃。他从没见过他父亲哭,一次也没有,那是唯一一次。后来他的父亲休了三个月假在家里照顾他。他后来才知道,他父亲拿不起手术刀了,他一生荣耀的手术室成了他灵魂深处的梦靥。一天夜里他起夜去喝水,见父亲沉默的坐在客厅。闻声抬头看了他一眼轻轻说:"小战,我梦到你妈妈了。她让我好好照顾你。"她说我穿白大褂的样子很帅。很多伤口愈合的悄无声息,后来肖父成了他们科室乃至全国该领域的佼佼者,只有他自己午夜梦回知道再拿起手术刀的那天,他还是觉得自己是个刽子手。他救再多的人,他想救的人也回不来了。

他带王一博去游乐场,好久之前就答应过,因为篮球赛一直拖到了冬天,又怕王一博冷就没去。拖到王一博离开。他从那场离别的大雨里恍惚间明了,当下有多么重要。王一博从前只是向往童话镇般的游乐场,等真正进去,他连小朋友最基础的过山车也是惨白着脸下来的。天气还是冷,水上项目没开,开了他也不会让小朋友玩。于是两个人去排旋转木马的队。肖战给王一博买了小鹿角带着,这个时候看着可爱就要去拍照。小朋友害羞的看着镜头,慢慢比了个耶,镜头定格的时候不知道哪里气球散了,五彩缤纷飘在王一博身后的天空中。上摩天轮的时候暮色四起,小朋友恐高又贪恋万家灯火的美丽,一只手紧紧抓住肖战,另一只手扒住玻璃垂眸去看。肖战在一旁温柔的握紧他。等他看够了,摩天轮已经升到最顶处,他偏头去看肖战。肖战注意到他的视线对他露齿一笑。所有的灯火都落进肖战的眼睛。王一博愣了愣有些害羞的笑了笑去看肖战握他的手,悄咪咪说:"哥哥你真好看呀。"又回头亲了亲肖战落在玻璃上俊美的剪影。肖战不明所以一把拉小朋友进怀里说:"凉哦。"

夜里肖战没回家,和王一博挤在杨庭萋临时搭给王一博的小单人床上。床实在小,他修长的四肢无处安放都蜷缩在一起。小夜灯和捕梦网都是温柔的灯光,像是采来的星星。王一博舍不得睡着,肖战是实打实累极了,没一会儿就沉睡过去。王一博见他睡了,悄悄下了床抱着被子去沙发睡,偏头看见肖战慢慢伸展开的四肢悄悄笑了笑。所以第二天醒来王一博发现自己在床上,反而肖战在沙发上时愣了好久。桌子上的粥和包子还冒着热气,英俊的少年早早买了饭又舍不得叫醒小朋友,等着等着自己又睡着了。他安睡在初春的晨光里。

也安睡在一个人妥帖温柔的心房里。

(四)我在黑夜里等黎明

王一博坐在餐桌前乖乖吃着肖战给他做的面,面做的好吃,颜色又搭配的明艳,他吃的颇为开心。仰头才看见肖战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停下手里的动作问:"哥哥,你怎么啦?"肖战回过神来笑着问:"啊,没事儿,好吃嘛?""好次~"王一博又吃了一大口头也不抬的说。

到底是过完了年。日子还得继续。

王一博开学发现宋渝胖了一圈,一群关系好的男孩子正围着他笑。宋渝不服气:"那怎么了过年还不让人胖,什么时候让人胖啊?"王一博听得一笑,男孩子们回头看他。墨绿的工装裤上配着浅橙色的短棉衣外套,脚上还是一双小马丁靴,他像个又酷又新鲜的小橙子,格外吸引人视线。宋渝看见他难得卡了一下又说:"那一博他哥就又高又瘦,他帅很正常嘛。"王一博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

夜里风起,吹的枝叶震颤,响声极大。王一博缩在床上角落里害怕,正做心理建树想摸黑去找肖战,就见肖战推了门进来,落了一地光。肖战以为他睡了又担心他夜里惊醒害怕,轻手轻脚帮他掖了被角躺在他身边。他闭着眼没有动,窗外风声突变,他像枕着潮汐,终于沉沉睡去。

一边风平浪静现世安稳,另一边就山雨欲来风满楼。肖父两边奔走着日渐消瘦,不知怎么和杨庭萋争吵的时候也多了起来。肖战有一天早起晨跑,见杨庭萋一袭滚着蕾丝花边的白裙站在在开满花的露台修剪花草,犹豫了好久也舍不得剪略显残败的花枝。听见声响回头看了他一眼,弯眸笑了笑说:"小战去跑步吧,回来早餐就做好了哦。"温柔而又感伤。

早餐过后他和王一博踏着初春新生的绿意去地铁站,路上王一博哼着音乐课刚学的歌,含混不清缺自得其乐。他偏头去看小朋友晨光里欢乐的侧脸,觉得时下别无所求,希望这个小不点快乐长大。

客厅,专门调休的肖父和杨庭萋面对面吃过早餐。两个人各自对立在两岸,对视了很久,杨庭萋先笑了说:"我妈老说给我名字没起好。她不识字,后来我读过几年书,才知道有句诗叫,萋萋满别情。"肖父皱眉良久,开口道:"萋萋,我们再坚持一下。"杨庭萋闻言蓦地红了眼眶:"阿姨说的对,我这样的人,在哪里没什么分别。感情这种东西,我也,也真的经的多。这不是你的问题。"她摇了摇头说:"这么些年了,也该长进了。趁你还爱我,不忍再消磨。"肖父看着这个女人消瘦的身影上了楼,楼上穿来收拾行李的声音。他想上楼去阻止,手机突兀的响起,又是急诊。

初春是不该下这么大雨的。肖战撑着沈铭澈多出来的伞等到人潮散尽也没接到人,反而碰见宋渝远远喊:"哥哥,一博中午就走了!"他愣了一愣,疯了似的往地铁站跑。到家的时候家门口停着出租车,杨庭萋撑着伞穿着来时的长裙站在车边,乍看见他狼狈的样子,有些惊讶。他来不及理会,冲进家门。王一博跌跌撞撞拖着旧行李箱从楼梯下来,看见肖战眼睛红了,却又笑起来。肖战忍不住蹲身去看他的箱子,都是来之前他穿的破旧的衣服,新买的一件也没带。整个箱子里唯一鲜亮的就是明黄的一个海绵宝宝,肖战送给他一套,从大到小,他只拿了最小的一个。这个时候看见肖战拿起那个小海绵宝宝,刚才还乖乖站在一旁的王一博慢慢挪过来仰着一张素白的小脸小心翼翼的问:"这个哥哥送给一博了,一博可不可以留下来一个。一博喜欢……"喜欢哥哥送的小玩偶,也喜欢哥哥。他还小,就已经知晓世间的悲欢,一句喜欢磕磕绊绊还是没说出来,只是觉得浓重的难过。肖战红了眼眶偏头不看他,头一次觉得无能为力。他能怎么办,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他走进风雨里。

肖父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像是累极痛极靠在门口,抬眼看见肖战还是蹲身的姿态,像是成了磐石。

他开了灯,肖战眼睛一闭回头去看,泪水就爬了满脸。

(三)断送一生憔悴,只销几个黄昏。(《清平乐》)

周五肖战放学后和队里的人一起训练,他们校篮球队市比赛进了决赛。中场休息的时候他正跟队友们讲战术,突然看见看台坐了个白白净净的小朋友。

王一博放学本来就早,又在肖战学校门口等了好久,正巧碰见沈铭澈和一个娇小可爱的姑娘出来。沈铭澈本来也就是送姑娘出校门,转头看见王一博一愣走过去问:"一博来找你哥?"王一博正蹲在草丛边看蚂蚁,被这一声问的一惊抬头:"铭澈哥哥?啊,就是哥哥在训练。我已经做完作业了,就等哥哥回家。"沈铭澈莫名觉得王一博仰起头乖巧的样子像某种珍贵的幼兽。他瞧得欢喜伸手轻轻牵起他说:"...

王一博放学本来就早,又在肖战学校门口等了好久,正巧碰见沈铭澈和一个娇小可爱的姑娘出来。沈铭澈本来也就是送姑娘出校门,转头看见王一博一愣走过去问:"一博来找你哥?"王一博正蹲在草丛边看蚂蚁,被这一声问的一惊抬头:"铭澈哥哥?啊,就是哥哥在训练。我已经做完作业了,就等哥哥回家。"沈铭澈莫名觉得王一博仰起头乖巧的样子像某种珍贵的幼兽。他瞧得欢喜伸手轻轻牵起他说:"我带你去找他。"王一博站起来后就放开了沈铭澈的手,倒是乖乖跟在他身后去找肖战。

后半场队员明显觉得本来就状态很好的肖战更惊人,沈铭澈一乐,防守的间隙怼他:"阿战,莫清仪在看台看,你这是开屏呢?"肖战脸一黑懒得理他,一个三分球结尾跟队员们击了掌走了。他的外套书包都在看台,还没来得及走过去,就看见莫清仪拿着运动饮料从看台上面下来。他皱着眉向王一博招手:"小崽子,走了。"王一博一边从小书包里掏牛奶一边朝他笑着跑来。也不知道谁吃了东西没扔包装袋,王一博又没看路,一路从三层往下滚落。清丽高挑的姑娘只来得及在惊慌失措的少年跑过她时呐呐叫了一声肖战。

肖战跑过去的时候王一博已经爬起来了,长衣长裤看不出来有没有受伤。肖战蹲身搂他的时候手都是抖的,拉了半天也没有拉开他外套拉链。王一博抹了一下沾了灰的脸,把手上依然紧紧握着的牛奶递给肖战,肖战垂眸看着王一博素白的小手蹭出的触目惊心的血痕听他讲:"哥哥你喝。"他心底一疼无端的生出一股怒意,挥手打落了牛盒牛奶压着声音近乎咬牙切齿的问:"你好端端的跑什么!"王一博慢慢收了笑把手收回来,咬着下唇无措的望着肖战。肖战看着他下垂的眼尾坠着的长睫有一瞬间以为他会哭,可他愣了一小会很小声的说:"对不起哥哥,一博看见你过来开心。就想快一点过去。"我想快一点过去你身边。也想把我有的所有好东西都给你。

肖战皱着的眉头骤然松开,嘈杂的篮球场蓦地寂静,他的耳朵里就回荡着一声哥哥,顺着滚烫的血流到心里。

夜里肖战在房间给王一博处理伤口,一边吹一边消毒。他皱着眉不忍动手,反而王一博乐呵呵的搂着肖战床头的海绵宝宝安慰他:"哥哥,没关系的,不疼哦。"

楼下传来争吵的声音,在过分寂静的夜里突兀的令人手足无措。肖战不闻不问的继续着手上的包扎,绑了个完美的蝴蝶结后,抬头看见王一博望着他发呆。他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想去放医药箱,突然听见身后小朋友问:"哥哥你会一直记得一博吗?"他错愕的回头去看,泪水止不住的从王一博轮廓温柔的眼眶里掉落。小朋友一瘸一拐的扑到他怀里,他只得扔了医药箱去接,然后郑重的告诉他:"哥哥会一直记得你哦。"

夜里莫名醒来,意识尚未回笼间肖战突然惊觉,只有在分别的时候才会问记不记得。月色凉如刃,从未拉窗帘的窗穿过,穿透他胸膛。

到了秋天的末尾,肖战身边的人都知道了他有个弟弟,白白净净跟在肖战身边,偶尔受惊抬头的样子可爱的让人心都化了。王一博也多了一些朋友,他运动天赋极佳,和他组队的球赛运动会就没有输的时候。肖战又趁着课业不繁重,出去玩十有八九都带着他,他也可以跟得上男孩子们的话题了,一下课一群人一起跑去占打球的场地,飞扬的衣摆都是明媚的弧度。最令他苦恼的事情竟然从妈妈今天会不会发火、明天住哪儿、怎么生活变成邻桌的小姑娘大声问他:"王一博,你的衣服都是谁买的呀,好好看!"

校门口的梧桐树落光了叶子,他眯着眼看秋阳的光晕肆意的坠落,觉得整个世界都以一种温柔的姿态被光包裹。他歪着头看肖战笑着走向他,心里感叹,原来光是从哥哥这里发出来的。周五下午和肖战哥哥一起回家的日子,最好了。

秋收冬藏。他秋天收获的温柔在冬天被妥帖的安置在心里,觉得凭借这些温度,可以度过很多个严冬。后来他这么形容给肖战的时候,肖战弹他的额头说:"王一博小仓鼠,你拿出来用,还有很多。"

大年夜,难得四个人聚在一起吃年夜饭。因为王一博的原因,肖战对杨庭萋的态度算得上温和,所以整个团圆饭的氛围还颇为融洽。王一博捧着肖父给的大红包时眼里带着小星星朝没有红包的肖战笑,逗得肖战欺身过去捏他软白的脸。王一博躲着笑着偏头看窗外的时候突然发现下雪了,轻盈的雪意洗刷着天际。他拉着肖战的手说跑出门去说:"哥哥,下雪了。"肖战给他暖着手教他:"这叫初雪。"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抬头看雪色里的肖战。他看着肖战带着笑,是一种亘古不变的温柔,再轻轻一垂眸,整个世界的雪突然开始朝着自己坠落。他忍不住去拉肖战的衣摆。肖战很配合的蹲下来看他的眼睛,他小心翼翼的轻轻用唇碰了碰肖战冰棱般苍白俊秀的侧颜。在肖战怔愣的时候转身就跑,裹得像个小汤圆的身子不太灵便,眼看着就要摔倒又被一把捞起。肖战捏着他素白的脸凶巴巴的问他:"王一博你偷亲我?"王一博的脸突然就红了,挣扎着又要跑,嘴里还说:"我们班里的女生说,只有喜欢的人才可以亲。"肖战一把就把人固定在怀里,忍俊不禁的点他的小脑袋问他一天在学校学什么呢。

雪落的声音是整个世界朝我倾倒,你背着整个世界将我护在角落。我知道雪会停,世界会恢复原样。我不知道你在身后,世界开始生机勃勃。守完岁王一博溜到肖战房间要一起睡,说自己怕黑。肖战对一天比一天粘人的弟弟毫无办法,掀开被子拍了拍旁边。王一博被凶完开暖气了也不能穿着小背心乱跑后,乖乖窝在肖战怀里跟他说话。

"哥哥,一博现在觉得雪很好看。""那你以前不觉得吗?""以前就觉得它冷,嘿嘿。"

王一博受了伤又受了委屈比以往更加粘人了,就连肖战做个饭也不安宁,搂着脖颈就挂在了肖战的背上,还把自己的两条腿缠在肖战的腰上荡悠。

肖战被小崽子这么一缠根本没法做饭了,可是只要把小孩放回客厅,小孩就嘟着嘴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眼里湿漉漉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什么生离死别的架势。

最后,肖战也没办法了,重话舍不得说,也见不得小孩委屈巴巴的模样,只好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厨房里,然后嘱咐小孩乖乖做好别乱动,又给小孩冲了一杯牛奶。

小孩捧着奶瓶坐在椅子上也不老实,一会啃一口西红柿,一会扯一根香菜扔嘴里的,肖战担心他不好好吃饭,就瞪着眼睛警告。...

小孩捧着奶瓶坐在椅子上也不老实,一会啃一口西红柿,一会扯一根香菜扔嘴里的,肖战担心他不好好吃饭,就瞪着眼睛警告。

王一博似乎摸透了肖战的脾气,每次只要肖战漏出这种严厉的模样,王一博就软着声音喊哥哥,明明就是普普通通的话,可是从王一博的嘴里说出来就好像天籁之音般,在肖战的心头荡呀荡,荡出层层涟漪。

“哥哥知道崽崽饿了,专门做了小酥肉和卤粉,要是现在把肚子吃饱了一会就吃不下了,哥哥就白忙活了。”趁着做到的间隙,肖战转过身来把王一博身旁的所有生鲜食品都挪走了,耐着性子和小朋友解释。

“那可以现在吃一口吗?”王一博亮晶晶的眼睛一闪一闪的,鼓着奶膘试探性地询问。

“那就吃一口啊,崽崽尝尝味道。”肖战知道小朋友一定是饿坏了才会这么的饥不择食,夹了一块刚刚炸好的小酥肉仔细吹了吹才喂给小朋友。

王一博啊地一声张大了嘴,等待着投喂。

“嗯,真香,好吃,哥哥,棒!”王一博餍足地舔了舔嘴巴意犹未尽。

肖战在刚刚小朋友张大嘴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丢丢的不对劲,赶紧抱着小孩回了客厅把灯调亮。

“崽崽,张嘴,哥哥看看牙齿。”不知道是错觉还是灯光问题,肖战好像看到小孩里面的牙齿有一个小小的虫洞,虫洞周围还有些发黑。

王一博配合地张大了嘴,果然里面长了一颗虫牙。

晚上,王一博乖乖坐在洗手台上任由肖战给他刷牙,最开始的时候王一博很是抗拒,慢慢才习惯了。

可是肖战一脸严肃的模样仿佛在签什么合同,眉心的褶皱都快夹死蚂蚁了。怎么每天刷牙还是会长虫牙呢,肖战肚子里一万个疑问。

第二天一早,肖战就带着王一博进了诊室,医生检查了一通以后询问肖战平时都给王一博吃什么。

“额……就正常家里的饭菜啊。”肖战仔细回想了一下,小孩胃不好,顾魏叮嘱过他不可以吃不健康的外卖的。

“零食呢?”医生推了推眼镜。

“就糖果,牛奶什么的啊。”肖战被问的发蒙。

“胡闹,多大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天天吃这么多甜的,牙齿能不坏吗?”医生生气地把笔摔在桌上。

“你坏。”王一博以为医生在骂肖战,气冲冲地插着腰反驳。

“崽崽别动,哥哥问你,除了哥哥给的糖果还有谁给你了?”肖战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握着王一博的双手问。

“很多啊,纪李啊,大成哥啊,小艾姐啊,孟哥……”王一博歪着头认真地回想。

肖战呼了一口粗气,果不其然。

“医生,您看现在怎么办呢,补还是拔啊,我家小朋友年纪小,胆子又小的,有没有什么保守治疗啊?”肖战赔着笑脸。

“多大了还小呢。”医生打量了一下王一博的身高一脸地不屑,“到我这来的多大的都有,昨天我还给一个小学生拔了两颗虫牙呢,那孩子也是,吃完了糖也不刷牙,能不坏吗,一开始也是说什么都不拔,这麻药一打不也老实了吗。”

“再说了,现在心疼不拔,以后疼起来就不心疼啦,没听过那么一句老话吗,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啊。”医生又是责备又是语重心长的教育。

“是是是。”肖战一面敷衍一面暗自在心里念叨着,我家小孩可不是普通的小孩,那可是一个小狼崽,你敢拔他的牙,下一秒恐怕他就能把你拆了。

“那有没有什么保守治疗啊,比如药物治疗。”肖战很是头疼,揉了揉太阳穴。

“要么补,要么拔,要么他牙疼,要么你心疼,自己选吧。”医生把病历本一盒,靠在椅背上抱着胸看着肖战,行医一辈子的他就没见过这么不配合的病人,不就是拔一颗牙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肖战看了看旁边一无所知的王一博,正在那里玩玩具模型玩的乐不思蜀的,哎,不管怎么选都是他心疼啊。

“崽崽啊,你看这颗牙是不是和别的牙齿颜色不一样啊,这说明这颗牙齿坏掉了,坏掉了怎么办啊,就只能不要它了,就像这样拔掉。”肖战想了想,长痛不如短痛,既然已经发现了那就只能忍痛拔掉了,他走到王一博身边,拿着王一博手机的牙齿模型慢吞吞地解释,希望王一博明白。

“崽崽有一颗牙齿也坏掉了,所以我们就要把这颗牙齿拔掉,这样以后就不会疼了。”

“不要不要不要。”王一博虽然不明白他和眼前这个玩具有什么区别,但多多少少还是听懂了要拔牙的这件事,整个人怕的发抖,不停地后退,连奶膘都在抗拒。

“哥哥也不想这样啊,谁让崽崽吃了那么多糖呢。”肖战也特别无辜地盯着王一博。

王一博一听,赶忙把兜里的糖果都掏了出来,好家伙,两个裤兜不算,就连衣兜里都装的满满的,他们公司的人这是把整个糖果店搬来了吗。

“不吃,不拔。”王一博拒绝的干干脆脆。

“那就只能把坏掉的地方堵上了,就像这样。”肖战早就猜到王一博会有这么激烈的反应了,心想着说完拔牙的方法以后再说补牙可能就容易接受一些了。

果然,王一博思来想去,权衡利弊以后特别难过地点了点头,那嘴嘟的,快能挂酱油瓶了。

“崽崽真乖,哥哥保证一点都不疼的,哥哥就在这等着崽崽哪也不去,崽崽害怕就抓着哥哥的衣服。”肖战摸了摸王一博的头,满是心疼,进不去的他只能把外套脱下来留给王一博,怜惜地亲了亲王一博的奶膘。

一切准备妥当以后,肖战慌乱地在处置室外面徘徊,焦心不已,也不知道崽崽怎么样。

没过多久,肖战就听到了一声尖叫。

肖战的第一反应就是小孩出事了,也顾不得其他的,垂着处置室的玻璃门就要硬闯。

“快开门啊,开门啊,你们是不是弄疼他了,他怕疼啊,你们让我进去,我和他说。”

肖战正在捶门,处置室的门就被打开了,刚刚那个医生捂着手从里面逃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助手拿着带血的纱布,而始作俑者正乖乖地坐在病床上懵懵懂懂地盯着肖战。

“崽崽,怎么样,有没有事,哪疼?”肖战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就看到自家小孩的嘴角还残存着血迹,肖战以为是医生处置不当弄伤了小孩,吓得整个人都慌了。

“哥哥,抱。”王一博撒娇地展开了双臂,投进肖战的怀抱,还拿头蹭了蹭肖战的胸膛。

“你你你你,你属狗的吗,下这么重的口,我手都要被你咬断了。”包扎完的医生看到王一博就气的不打一处来。

“嗷呜——”小狼崽凶巴巴地瞪了回去,那眼神分明在说,再凶,再凶再咬你。

最后,肖战道了歉又赔了医药费,询问医生下次什么时候可以补牙,医生吓得直接把人哄走。

“走走走,他牙没事,不用堵,不用拔,好得狠。”医生好不容易把人赶了出去,整个身体堵在门口不让进来。

“不是,您刚刚不还说必须得补牙吗?”肖战在外面不停地敲门。

“……”我要是不这么说我喝西北风啊,当然这话不能说出来。

“药物治疗也管用,回头我把药名发给你,按时吃药就好了。”

“那什么时候回来复查啊?”

“不用复查,不用回来,你带他赶紧走吧,他牙口好的很,啥事没有。”

无琑顾季会he,番外会详细写

月黑风高,无边的浓墨在黑沉沉的夜肆意涂抹,夜色如浓稠的墨砚,吞噬了星星的微光,偶尔传来的狼嚎更是给这片静谧的夜晚增加了几分的恐怖气息。

低矮的灌木丛被瑞士尖刀毫不留情地斩断,徒留根根东摇西晃的杆倔强地挺立,下一秒,那抹倔强的身影也被紧随其后的军靴碾压,零落成泥。

昏暗的月夜,一切都是漫无边际的黑色,连月光都被染指。

“妈的,快点,不然老子崩了你!”黑暗中,一道粗犷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恐怖的幽静。

身着吉利服、脸化迷彩装的的壮汉狠狠地踹到面前摇摇欲坠虚弱无力的身影,嘴里还骂骂咧咧地威胁警告。

“奶奶的,别以为在这趴着就没事了,老子告诉你,...

“奶奶的,别以为在这趴着就没事了,老子告诉你,你就是爬也得给老子爬到境外去。”

“今天晚上不走出这片林子,老子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锋利的匕首抵在颈部,距离之近,让肖战一动不敢动,生怕呼吸间就丢了性命。他能灵敏地感受到皮肤传来的丝丝寒意,也能清晰地捕捉到黑暗中那道通亮的刀光。

肖战仿佛闻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直到颈部传来了痛意,肖战才明白那不是错觉。

肖战心知匪徒已经猜到了自己的小动作,心里暗道不好,面色不改地踉踉跄跄爬了起来,咬着牙在黑暗中摸索。

匪徒带着肖战在这片林子中已经摸索了三天了,食物早就吃完了,现在唯一能果腹的就是草木的露水了,身上的衣服已经被荆棘割扯地破碎不堪,手臂,脸颊到处都是伤,双腿如灌了铅般,每迈一步都要使出全身力气,可是放下以后又是一种撕心裂肺的痛。

肖战的耐克鞋底已经磨破了,脚底下的血泡结痂了又破,破了继续结痂,谁知道出去采个风会被绑架,要是早知道就换双鞋了。

不不不,早知道的话还是别出来了。

肖战悔不当初,父母应该已经知道自己被绑架了,虽然匪徒再三强调不要报警,但是肖战想,绝对不是他父母要报警的,而且他父母本身就是警察啊,所以绑匪大哥,你在绑架之前都不调查一下吗,这么随性而为吗?

还有,开口就要三百万,你也太不拿我当回事了吧,虽然本人出身小康家庭,父母就是普通的公务员每月领着固定的工资,但是奈何自己头脑发达啊,大学期间就各种投资创业,现在不光自己开了一个工作室,还兼顾着一家公司的创意总监,不过公司不大,也就全球七八百强吧,年薪也不多,加起来就七八位数吧。

肖战一边摸爬滚打地前行,一边在心里鄙视,是的,就要300万,看不起谁呢。

还出境呢,拜托你有点常识好不好,离开中国境内那叫出镜,你走出这片林子顶多算出省,就算重庆警方不能抓你,湖北警方也不会放过你的。

肖战第一次觉得,当绑匪也是需要脑子的。

“你慢吞吞地磨蹭什么呢。”

就在肖战对这个绑匪施以不知道是同情还是鄙视的感情的时候他就觉得tun部一疼,下一秒就摔了个狗吃屎,摔得四仰八叉。

“别耍花招,赶紧起来。”绑匪揪着肖战脖颈后面的衣领准备把他拽起来。

嗷呜——

什么声音?

狼?

肖战心里一紧,这是碰到了狼?野狼?

不会的不会的,这大晚上的狼不睡觉出来干啥。

肖战余光扫了一眼匪徒,只看他更是紧张,哆哆嗦嗦地死握着手里的尖刀,眼睛瞪得老大。

下一秒——

晕倒了——

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累的,肖战感觉到自己的头上飞过一片乌鸦,就这胆量,就这智商,就这体力,谁给你勇气当的劫匪呢?

肖战也没空搭理他,狼群越来越近,不知数量,他咬着牙脱掉了和自己血肉已经连在一起的耐克板鞋,换上了匪徒的那双军靴,又抽走了他晕倒前扔紧握在胸前的军刀,正准备爬起来。

还没来得及转身,肖战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阵强烈的冲击力扑倒在地上,他吓得身体紧绷,一动也不敢动。

没一会,肖战就听到了撕咬的声音,紧接着闻到了一阵浓重的血腥味道,

这是——狼来了——

肖战他秉着呼吸僵着身体慢慢回身。

只见,一个不着寸缕、有着茂盛毛发皮肤还有点白皙的似人非人,似狼非狼的生物躬着身体撕扯着,匪徒的其中一条胳膊已经被咬烂,鲜血横流。肖战终于明白为了匪徒的脖子上要缠着那层护颈了,原来是为了保命。

强烈的生理不适感让肖战忘记了恐惧,哇地一声吐了出来,几天没有进食的他胃里一点食物都没有了,吐出来的只有酸水,可就是这样,他还是拼命呕吐。

狼人正忙着品尝嘴里的美食,没空理会旁边这个瘦成皮包骨的人。

于是你吃一口我吐一口,两个人以一种诡异的默契相处着,互不打扰,倒也相安无事。

金灿灿的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窗温柔地披在了身上,暖暖的感觉,幸福的味道,肖战第一次觉得活着这么幸福,幸福这么简单,能呼吸,能晒阳光。

肖战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他只记得自己出去采风莫名其妙被绑架,跟着绑匪在深山老林里走了很久。

哦,对,还有一个不知道野人还是狼人的家伙突然出现,算是救了他吧,虽然肖战不确定它吃完绑匪后会不会吃自己,不过看样子自己也是得救了。

后来,肖战断断续续地听妈妈说,他们赶到的时候肖战已经因为体力严重透支晕倒了,救援人员以为旁边守着他的人是绑匪,就朝他开了一枪,这才解救了肖战。

肖战听到这的...

肖战听到这的时候户倏地就坐起了身,连手背上的吊针都滚动了。

肖妈妈一边埋怨他毛毛躁躁的,一边又按响护士铃叫来护士重新扎针。

“他不是绑匪,他是救我的。哎呀,也不是,总之他没有伤害到我,你们怎么还打了他一枪呢,这不误伤无辜嘛……”肖战又急又气,jing察解救人质的时候这么草率吗。

“当时哪顾得了那么多了,他耳朵那么灵敏,听到我们的声音就用牙叼着你的衣领准备把你拖走,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啊。”肖妈妈也知道确实有些冲动了。

“那他是野人吗?”

“我怎么知道,我这不一直在医院照顾你呢吗,你爸在给绑匪问笔录,不过听说,是个人。”肖妈妈自顾自地嘟囔着。

“人?”肖战这下更吃惊了,要不是肖妈妈的眼神警告恐怕他就差点从床上弹起来了。

怎么可能,哪有这样的人,全身都是毛,吃生肉喝血啊,这算什么人啊,再说了,那个人看起来也得十几岁了,一直在林子里生活靠吃肉喝血为生肠胃也受不了啊。

“哎呀,我也就是听说,也没去见过哪知道是真是假啊。”肖妈妈挥了挥手打断了肖战已经飞到了银河系的思绪。

“妈,你知道他在哪吗,我想去看看他。”肖战说的特别认真。

“看他?”

“嗯,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救了我一命,总得去当面感谢一下吧。”肖战不自觉地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他才不会告诉他妈妈其实自己就是想看看那个人的真面目,当时黑黢黢的,自己又饿的头晕眼花的哪有心思想别的啊,差点就以为要被狼吃了。

“动物园?不是说是人吗?怎么会在动物园呢?”肖战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声调一声比一声高。

“虽然是人,但是从小跟狼生活在一起现在都是狼的习性,研究院的人说他野性太大,先放在动物园里驯养一阵子再研究。”肖妈妈说这话的时候眉心紧锁,以前只是在电视上看过狼人的报道,没想到居然真的碰到了,哎,也是个可怜的孩子,一辈子就这么完了。

“这什么啊,又是研究院又是动物园的,他是个人,他应该回归社会,这是把他当成小白鼠一样研究吗?”肖战顿时火冒三丈。

“哎呀,你别乱动还打着针呢,等下午咱俩去看看就知道了。”肖妈妈生怕肖战一个不注意又滚针了赶紧提醒。

“汪汪汪,汪汪汪”

“嗷呜——嗷呜——”

“咕咕咕咕咕……”

“呜——”

肖战还没有进动物园的大门就听到此起彼伏的狂野叫声,它们仿佛在嘶吼,在控诉,控诉自由被限制,诉说远离自然的痛苦。

肖战和肖妈妈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穿过一条幽静的甬道,终于看到了一个白白净净的少年禁锢在冰冷的铁笼里,四肢被铁链锁住,少年弓着身子手脚并用在地上爬行挣扎,企图拜托枷锁的束缚,少年一边挣脱还一边发出嗷呜的声音,他的眼神里没有意料之中的凶狠,满满地都是防备和恐惧。

听到开门的声音,原本镇定的少年突然变得疯癫,他踉踉跄跄地朝着来人猛扑了过去,吓得肖妈妈赶紧拉住僵在原地的肖战后退了好几步。

少年终究没有扑上来,肖战注意到,少年luo漏在外的皮肤都是伤,尤其他的手腕脚腕被铁链磨得已经渗出了血,还有肩膀的那处伤口也因为剧烈的挣扎重新裂开。

下一秒,受伤的少年窝回了角落,把身体蜷缩成一团,用舌头tian舐着手腕的伤处,小鹿般明亮干净的双眸还偷偷地打量着周围。

“我们给他打了镇静剂后剪掉他的头发,又用水枪给他冲了一下这才发现他是个人。”

“不过他野性太大,根本没人敢靠近,所以就只能送到我们这里,毕竟我们这是野生动物园,想着过段日子驯服了再送到研究所。”

工作人员对少年的这副模样已经见怪不怪了,不以为意地介绍着。

“为什么用水枪给他冲澡?水枪的的冲击力会让他的伤口感染的。”肖战厉声质问。

少年的动作突然停顿了,清澈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肖战。

“战战……”肖妈妈拉住了正处在暴怒边缘的肖战轻轻摇了摇头。

“没办法啊,他太凶了,简直就是一头狼,谁靠近他他就咬谁,你看我这,这,还有这里都是被他抓伤的,最后我还是把他敲晕了给他的指甲剪掉这才避免二次伤害呢。”工作人员把衣袖撸起来,给肖战看了看自己布满密密麻麻伤痕的手臂,基本上都已经结痂了,但是却不难看出来这是新伤。

肖战深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里的不痛快,转身绽放出一个自认为最灿烂的笑脸走到铁栏附近蹲了下来。

“战战……”肖妈妈惊的忍不住提醒。

“妈,你们先出去。”肖战温柔地注视着少年,轻轻地说,生怕一个重音又吓到了眼前这位……干净的少年。

嗯,很干净,肖战从没有见过这么干净清澈的眼神,仿佛一片云海,不小心就沦陷了,那么长的腿如果站起来个人一定很高,可是现在缩在角落里只有小小的一团。

“不行,这太危险了,他会咬死你的。”还没等肖妈妈开口工作人员就制止了,在这里出了人名他会负责的。

“他如果想咬死我就不会等到现在了。”肖战回过头用冰冷的眼神低声警告。

工作人员正准备开口,被肖妈妈拦了下来。

“我们先出去吧,他是我的儿子,出了事情我会证明与你无关的。”肖妈妈轻轻说道,这一刻,她读懂了肖战。

待人离开后,肖战又笑盈盈地对着角落里缩成一团的少年伸过去一只手柔柔道:“不怕哈,不怕,人都走了,现在只有我们,不怕哈。”

肖战也不知道少年能不能听得懂人话,但是他还是不停地开口释放出善意的信息,他相信,万物皆有灵,万物皆有情。

肖战从兜子里掏出一直棒棒糖解开包装,另一只手递了进去。

“棒棒糖很甜的,你要不要吃一口?”

“你知不知道你好漂亮啊,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漂亮的男孩子呢。”

“你多大了啊,我今年26岁了,我看你也就十四五岁吧。”

“地上硬邦邦的,角落里还那么潮湿,哥哥进不去,你来哥哥这里好不好啊?”

肖战壮着胆子把两只手都伸进了笼子里做出一个拥抱的动作。

“你看这里有阳光,晒在身上暖暖的。”

“别怕,哥哥给你唱歌好不好,哥哥唱歌可好听了。”

一首接着一首,肖战不知道唱了几首了,只觉得嗓子干的要冒火,可是少年还是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就在肖战想着要不要出去喝口水的时候少年突然有了动作。

他慢慢爬了过来,动作很轻,很慢。

少年警惕极了,一直盯着肖战,随时准备退回去。

肖战注意到肖战的膝盖和掌心已经磨破,心里想着要给少年带上护膝。

因为铁链的长度有限,肖战和少年中间还隔着一段距离。

“嗷呜,嗷呜——”少年有些暴躁。

“把手伸过来,像哥哥这样,来。”肖战温柔又耐心地安抚着他的情绪,只觉得眼前这个小狼人奶凶奶凶的。

“你怎么这么可爱呢,哥哥叫你崽崽好不好,以后你就是哥哥的小狼崽。”肖战的眼里灿若星辰,明媚如光。

在肖战的一点点引导下,少年终于有了勇气伸出一只手臂慢慢伸了出去。

距离越来越近,肖战终于摸到了少年冰冷的手指。

“不怕哈,哥哥的手热,哥哥给你捂暖好不好。”少年的手掌很大,肖战两只手包裹着少年的一只,轻轻摩挲。暖意透过指尖传递给少年,少年只觉得,好温暖。

少年另一只手接过来肖战的棒棒糖,伸出fennen舌头试探着tian了tian,从来没有感受过得甜蜜。

THE END
1.“醫生媽媽”黃會青:為孤殘兒童照亮愛的“晴天”北京市兒童福利院的孩子大多患有重病或重殘,由於病情複雜、治療難度大等原因,這些孩子不幸被遺棄。 “黃媽媽,你能陪我玩會兒嗎?”“可以呀,那你得先讓黃媽媽檢查一下身體可以嗎?”談話間,黃會青一手拿起聽診器,另一隻手握住小宇(化名)的小手開始日常檢查。 http://big5.news.cn/gate/big5/bj.xinhuanet.com/20241116/e5bc3c5e88474f348d49cb64333b42ca/c.html
2.在福利院的孩子活着就好,太可怜了!生孩子一定要深思熟虑!在福利院的孩子活着就好,太可怜了!生孩子一定要深思熟虑!2024-11-23 09:56:44 阿燕姐说育儿 辽宁 举报 0 分享至 0:00 / 0:00 速度 洗脑循环 Error: Hls is not supported. 视频加载失败 阿燕姐说育儿 2.2万粉丝 分享育儿 02:45 社会性死亡瞬间 02:16 夏凉被不用买,用毛巾制作就可以,做法...https://www.163.com/v/video/VYGNVHV2N.html
3.给我一个7岁的孩子,我可以告诉你他长大后的样子我们可以清晰的看到这14个孩子在7岁、14岁、21岁、28岁、35岁、42岁、49岁、56岁、63岁时的真实状态。 这些孩子,有的来自伦敦富人区,有的来自中产阶层,有的来自贫民窟和福利院。虽然他们来自不同的阶层,但言谈举止气质面貌却大相径庭。 但在他们7岁时,几乎每个人都一样,无忧无虑,天真活泼,讨人喜欢。 https://www.jianshu.com/p/870e75c1dbed
1.“医生妈妈”黄会青:为孤残儿童照亮爱的“晴天”人物北京市儿童福利院的孩子大多患有重病或重残,由于病情复杂、治疗难度大等原因,这些孩子不幸被遗弃。 “黄妈妈,你能陪我玩会儿吗?”“可以呀,那你得先让黄妈妈检查一下身体可以吗?”谈话间,黄会青一手拿起听诊器,另一只手握住小宇(化名)的小手开始日常检查。 https://www.workercn.cn/c/2024-11-18/8395440.shtml
2.健全的孩子长大后可以离开福利院特殊的孩子只能继续住里面很欣慰...健全的孩子长大后可以离开福利院特殊的孩子只能继续住里面很欣慰今天去看他他的状态去年好多了他变的爱笑了也会有回应了福利院的孩子记录真实生活 发布于2天前 河南省 相关推荐 App内查看更多 无敌小安安86 17 阿隆还是帅呀 16 暗色调系 27 百无聊赖 奶油味小龙虾 34点...https://m.dewu.com/note/trend/details?id=248005909
3.儿童福利院的心得体会(通用21篇)此次活动在爱心社成员的精心组织和安排下,得到了圆满的开展。既丰富了大家的业余生活,又为同学们在学习之余提供了一次社会实践的机会,为同学们服务社会、接触社会、感恩社会打下了基石。活动还得到了接待方老师的高度赞赏,我们也因此得到了南京市社会儿童福利院的一面感谢的锦旗,并欢迎我们再一次与孩子交流。 https://mip.oh100.com/a/202303/6413998.html
4.儿童福利院作文(精选17篇)人人融以人为本,用心把爱传递给每一个人。爱心成员在人人融“爱”的感召下策划了这次爱心之行—“献爱心,暖童心”,用实际行动号召大家来关注儿童福利院的孩子们,共同关心他们的成长和未来,让他们感受到更多的温暖和爱。 12月2日人人融爱心成员在副总裁张永清和第三营业区总监刘仲秦的带领下,怀揣着满满的爱来到了...https://www.yuwenmi.com/zuowen/tuijian/1214557.html
5.儿童福利院心得体会(精选20篇)福利院的孩子不自由,虽然里面住着非常舒适,什么都有,可是他们不能出福利院的门,连门都是锁住的。而且,里面的孩子一个个都很可怜! 就这么说吧,什么样的孩子都有:眼睛看不见的,耳朵听不见的,不能走路的,侏儒...什么样的孩子都有。我感触很深的,是一个看不见的男孩。 这个看...https://www.jy135.com/xindetihui/1497269.html
6.泪目!凉山州孤儿院背后的故事,温暖与心酸!会东网在我们的生活中,有许多人需要我们的关爱,而孤儿院里的孩子们就是其中之一。今天,我们要讲述的是凉山州孤儿院背后的故事,这里充满了温暖与心酸。 凉山州孤儿院位于一个偏远的小镇上,这里收养了许多失去父母的孩子。这些孩子在这里得到了关爱和照顾,但是他们的生活并不容易。孤儿院里的孩子们面临着许多困难,包括生活...https://www.huidongwang.cn/160867.html
7.我是她“姨妈”——毕节市儿童福利院胡秋菊同志人才先进事迹材料...胡秋菊,女,汉族,2013年6月参加工作至今,将近十一年都在从事儿童情绪疏导、增强儿童社会功能等方面的工作。与福利机构孩子相处的日子,她和孩子们的小故事不断地更新着,平淡、真实,亦充满了感动。 小燕(化名)是个十二岁的女孩,半年前父母因生病相继去世,于是被送到院里集中养育。来到院里半年多的时间,小燕慢慢熟悉...https://www.bijie.gov.cn/bm/bjsmzj/dt/bmdt_5126401/202405/t20240521_84666527.html
8.廉江市社会福利院的一天:64位“妈妈”守护孤独的“断翅”天使...手把手教孩子画画。 “我不愿意离开这里。”颜辉从2013年开始担任廉江市社会福利院院长,她的父亲是这里的第二任院长。和廉军一样,颜辉也是在福利院长大的孩子,不同的是她是因为父亲工作的关系而在这里成长。她还记得小时候福利院还是一排平房,有一栋两层高的楼房,印象里一片荒凉,晚上出房间上厕所会让她感到害怕...https://static.nfapp.southcn.com/content/202009/25/c4088152.html
9.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有伤痛的孩子呢?(赤月青日)剧评“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有伤痛的人呢?”这一句话是剧中的男警察在得知了女警察的身世故事之后发出的感慨,我却私心地认为这是整部剧向我们发出的问题,或许,改成“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有伤痛的孩子呢?”会更好。故事起于一个怀孕的心理治疗师在马路上看到了一个绿衣服的小女孩,没有来得及刹车,撞死了一个孩子...https://movie.douban.com/review/9932760/
10.参观儿童福利院作文18篇来儿童福利院之前,爸爸妈妈跟我们介绍了这里的孩子,他们原来大多数是因为残疾或疾病被遗弃而被社会各界送到福利院的弃婴,非常可怜,于是我们提前准备好了一些衣服、玩具……来到儿童福利院,一个福利院的叔叔就非常热情地把我们带到了一个教室,教室环境非常干净整齐,没想到他们还准备了丰富精彩的活动,哥哥姐姐和志愿者们...https://www.fwsir.com/fanwen/html/fanwen_20211015130422_139907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