卵巢癌是妇科肿瘤中病死率最高的一类恶性肿瘤。由于早期诊断困难,超过70%的卵巢癌患者确诊时已是晚期,手术切除困难,化疗作用有限,5年生存率长期停滞在30%左右,严重危害患者的生命健康和生存质量。针对卵巢癌的医学研究和探索,焦点集中在病因学和预防、筛查与早期诊断、有效治疗与预防复发以及改善生存质量等方面。迄今为止,卵巢癌的病因仍不清楚,早期诊断问题也远未解决,治疗效果更没有得到明显改善。经典的腹部大切口手术以及围手术期高强度化学治疗所带来的不良反应,严重影响患者的生活质量和幸福指数。腹腔镜这一现代微创外科技术的蓬勃发展,为卵巢癌的微创诊断、评估、治疗、监测,以及有效改善和提高卵巢癌患者生活质量带来了一线曙光。
腹腔镜技术用于卵巢癌诊治的现状
1.1腹腔镜检查用于卵巢癌诊断与评估
腹腔镜检查是一种旨在检查和诊断腹、盆腔内脏器病变的微创手段,用于卵巢癌诊治的主要目的是:①通过腹腔镜检查和镜下活检,明确卵巢癌的诊断和组织学类型;②通过腹腔镜全面探查,并于镜下吸取腹水或腹腔冲洗液进行细胞学检查,必要时加上可疑或重点部位活检,对卵巢癌进行初步临床病理分期;③通过腹腔镜下全面探查和仔细评估,判断和预测晚期卵巢癌满意肿瘤细胞减灭术的可行性,筛选出适宜的患者进行经腹或经腹腔镜下卵巢癌肿瘤细胞减灭术;④通过腹腔镜检查和定位活检,评估卵巢癌手术及化疗后肿瘤控制效果,以指导后续治疗,即“腹腔镜二次探查术”;⑤对临床可疑卵巢癌复发的患者进行腹腔镜探查,以明确或排除有无卵巢癌复发、复发部位、复发类型,以指导复发性卵巢癌的治疗。
由于缺乏直接的触觉反馈,腹腔镜检查时必须仔细、全面,对于粘连部位和视觉“死角”不能轻易下结论,应充分分离粘连后做出准确判断。其次,为更加准确地评估肿瘤转移情况,探查术中应常规行腹腔液细胞学检查,并对可疑病灶、粘连及常见转移部位进行多点活检,提高病情评估的准确性。再者,对于包膜完整的卵巢肿瘤,当高度怀疑为恶性肿瘤时应尽可能采取单侧附件切除的方式获取标本送检,以避免医源性肿瘤破裂和期别升高。切取的组织标本应装入标本袋后以适当方式取出,须尽可能避免肿瘤组织脱落、遗失以及污染新鲜创面和切口等。
1.2腹腔镜下卵巢癌分期与再分期手术
1.3腹腔镜下卵巢癌肿瘤细胞减灭术
肿瘤细胞减灭术是晚期卵巢癌的首选治疗方法,残留病灶的大小直接影响患者预后。满意的肿瘤细胞减灭术要求最大限度地切除肿瘤,尽量切净肿瘤,确有困难时应想尽一切办法把残留肿瘤的最大直径缩小到1cm以下。除前述全面分期手术所要求的内容和操作之外,为切除转移和种植的肿瘤病灶,需要更大范围地分离与切除,甚至部分或全部切除受侵犯的脏器,并进行必要的器官修复和重建。腹腔镜下卵巢癌肿瘤细胞减灭术对术者手术技能要求极高,并常常需要多学科特别是腹部外科的协作与支持。
1.4腹腔镜技术在卵巢癌诊治中的其他应用
1.4.1手助腹腔镜手术(hand-assistedlaparoscopicsurgery,HALS)
腹腔镜缺乏直接触诊的反馈,一些固定包块,以及在一定解剖空间里隐藏的癌性粘连和腹膜后淋巴结肿大情况,有时难以凭借单纯腹腔镜检查得到了解。HALS是近年来兴起的一种新型腹腔镜手术方式,其基本方法是手术者经手助装置将非优势手伸入腹腔协助腹腔镜手术。手术者的手可以直接接触拟切除的脏器、控制出血、触摸腹腔镜手术时难以察觉的微小病变、协助进行牵引和显露等,能充分评估腹膜及腹膜后结构的病情,使复杂腹腔镜手术难度降低、安全性显著提高[14]。HALS也有其不足之处,如设备费用偏高、“手穿刺口”设定有限,手部操作易疲劳,占据盆腹腔较多空间等。
1.4.2机器人手术
除了HALS新技术外,Farghaly[15]报道了一种可以施行复杂性前盆腔廓清术的机器人Davinci手术系统。其实施的手术范围包括膀胱切除术、全子宫切除术、双附件切除术以及双侧盆腔淋巴结切除术。Farghaly认为这种机器人辅助的腹腔镜下前盆腔廓清术对卵巢癌患者是安全、可行、有效的,其操作、并发症、短长期临床效果令人满意,同时具备微创手术的优点。
1.4.3腹腔镜置管联合化疗
对于诊断明确的卵巢癌患者,腹腔镜术后也可能存在盆腔粘连或包裹性积液。采用腹腔镜下置管腹腔化疗,可避免化疗药物分布不均或无效分布。Arts等[16]在腹腔镜协助下插管进行腹腔化疗获得成功,并建议在腹腔可能存在粘连时最好采用开放式腹腔镜置管。理论上,采用显微腹腔镜进行腹腔穿刺化疗可以避免盲目穿刺造成的脏器损伤和无效治疗,但目前尚未见这方面的报道。
2.1肿瘤医源性破裂及播散
目前卵巢癌腹腔镜手术最大的争议之一是术中肿瘤破裂,导致早期卵巢癌人为分期升级(Ⅰa/b期升至Ⅰc期)。根据文献报道,卵巢囊肿在术中发生医源性破裂的概率从10%至40%不等[4,17]。Sj觟vall等[18]回顾性分析了394例早期卵巢癌患者,认为无论肿瘤破裂与否,其生存率差异无统计学意义。而Trimbos等[19]进行了一项回顾性研究分析,共纳入1545例大样本Ⅰ期卵巢癌病例,研究发现术中肿瘤破裂是影响无瘤生存期的不利的独立预后因素,但该研究中大部分患者分期不满意,这也可能影响无瘤生存期。另一方面,虽然在晚期卵巢癌分期中,术中的肿瘤破裂不会影响术后分期,但腹腔镜CO2气腹环境下的肿瘤破裂是否对晚期卵巢癌细胞的生物学行为产生远期影响,是否促进术后肿瘤复发,仍是目前腹腔镜手术的另一个争议点,尚待进一步研究。
2.2腹壁穿刺口肿瘤转移或种植
早期有文献报道,腹腔镜CO2气腹环境下卵巢癌术后穿刺部位转移和种植率远高于开腹手术。除考虑特殊的CO2气腹环境外,期别晚、癌性腹水、手术切除不彻底、低分化肿瘤、狭小的切口中强行取出肿瘤标本也可能是卵巢癌腹腔镜术后发生穿刺路径肿瘤转移或种植的高危因素。然而,腹腔镜术后发生穿刺路径肿瘤转移或种植并不影响肿瘤的总体治疗效果和患者的远期生存率,但会增加肿瘤负荷,并在一定程度上增加手术切除范围[20]。
2.3CO2气腹环境对卵巢癌生物学行为的影响
综上所述,腹腔镜手术在卵巢癌的诊断、分期、治疗和随访中具有不可低估的作用,特别是在诊断及评估肿瘤情况方面优势明显。由于腹腔镜手术应用于卵巢癌临床诊治有一定局限性,技术操作要求高,尤其是晚期患者肿瘤细胞减灭术仍处于探索阶段。目前尚缺乏可与开腹手术比较的大规模前瞻性研究,因而有待积累更多的临床资料来分析腹腔镜手术的远期疗效。腹腔镜下卵巢癌肿瘤细胞减灭术应仅于有条件的医疗单位在严格选择病例的前提下谨慎开展。除此之外,腹腔镜手术的CO2特殊气腹环境对于卵巢癌生物学行为的具体作用也有待深入临床研究。但无论如何,都不应该也不可能叫停一切腹腔镜用于卵巢癌诊断、治疗、监测、评估的探索与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