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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设计师gg×孤僻明星dd,重生梗,私设不要上升,一个别扭+狗血到犯尴尬癌的故事,HE

ZSWW,六岁年龄差不变

正文——

从今以后,让我做你最忠实的仰慕者。

“嗒、嗒、嗒……”

静谧的卧室被窗外隐约的月色笼罩,半明半暗,墙上的挂钟一丝不苟地工作着,嘀嗒声在黑夜里仿若被调大了音量,突兀而沉稳。

床上的男子紧闭着眼轻轻皱了皱眉头,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他额头上沁出薄汗,在空调运行正常的房间里像不速之客,昭示着睡梦中的人的异样。

倏尔,他好似被唤醒,猛地睁开那双精致的桃花眼,视线空洞地对着白色天花板,一动...

倏尔,他好似被唤醒,猛地睁开那双精致的桃花眼,视线空洞地对着白色天花板,一动不动。

肖战皱着眉,眨了眨眼睛,手指下意识动了动,感知到身上柔软的薄被,眼睑微微撑开一点,眼眸中充斥着迷茫——

怎么回事?他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现在躺在……床上?

难道这里是阴曹地府?肖战又动了动身体,发现身上没有那股熟悉的垂感——那是来自老年人特有的体感,好似身体下一秒就要罢工的沉重无力。

耳边挂钟的声音,空调特有的冷气味道,以及窗外仿佛点着灯的月色,都在提醒他,这里不可能是阴间。

那就是……梦?死人也会做梦吗?

肖战让自己稍稍放松一点,从床上坐起来,借着月光四处看了看这间房间,视线触及到窗户旁放着的画架时,愣了一下。

肖战盯着那幅画,手指不自觉用力,揪着被子的布料一寸寸收紧——

这幅画……是他27岁那年获奖的作品之一。

27岁,27岁……

是他遇到王一博的那一年。

是老天爷听到了他心里的执念吗?不然为什么非要是这一年。

而且……而且画还没有完成,看这夜色也是夏季……

他……他或许还没有遇见王一博,还来得及……还来得及……

可这只是个梦……只是个梦。

梦醒了,梦醒了……他已经不存在了。

肖战红着眼,翻开被子下床,他光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股沁透脚心的冷气让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肖战突然惊醒——

死人没有意识,不会做梦。

死人没有感知,不会冷。

这不是梦!

肖战瞳孔紧缩,他睁大眼扫视着房间每个角落,凭着脑子里的记忆去摸墙上的开关,“啪”的一声,整个房间明亮起来。

入目是他熟悉至极的摆设,窗台的花还开着,旁边那盆多肉绿得像在发光,墙上的挂钟指向两点半的位置,肖战仔仔细细地看过每一处,全都是他记忆深处的样子,一成不变。

这就是他曾经的房子。肖战猛地看向那幅画,此刻明明白白地进入他的视线,他深吸一口气,只觉自己呼吸都在发颤——

他在设计上有超强的记忆力,对自己的每一幅作品,哪怕到死,都会清楚地记得它的创作过程,甚至可以精确到在哪一天完成了多少。

此刻,肖战看着画上的颜料,心跳突突突地加速,像是巴不得蹦出身体来。

他顾不得去想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而是在房间里四处找着什么,直到在床头柜上看到一部黑色手机,肖战大步跨过去拿起来。

深呼吸一口气,他屏息凝神盯着屏幕,按下开屏键。

锁屏界面亮起,上面明晃晃的“2018年6月22日”仿佛闪着耀眼的光,刺得肖战眼睛通红,眼尾都沁出泪渍。

他又跑去浴室,对着镜子里的年轻面孔出神,抬起手摸了摸脸庞,许久后,他捧着手机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脸上似笑似哭,眼泪不知何时已糊了满脸。

肖战缓缓蹲下身子,双手抱住自己,一只手隔着单薄的睡衣狠狠掐着自己的手臂,疼痛瞬间传达到四肢百骸,肖战眼泪流得越发凶猛,嘴角最扬起了一个弧度。

他咬着嘴唇无声地哭泣,肩膀狠狠颤抖——

他回来了,这不是梦。

他回到了初遇王一博的这一天,2018年的6月22日。

他会去一个红毯晚会,以一个艺人的特聘设计师的身份,他会在那里,遇见礼服出了问题手足无措的王一博。

这不是梦,这是……这是——

重生。

是重新活过,也是重头来过。

这一次,肖战,你不能再犯蠢了。你想了那么多年的人,你一定要对他很好很好,好到他离不开你丢不下你,好到你们再也分不开。

这是老天看你可怜,留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你绝对绝对,不要再放手了。

肖战,这一次,必须换你主动靠近他。

也许是老天听到了我临死之前的祷告,也许是我四十年如一日的思念和后悔感动了上苍,也许……是我们的缘分真的未尽。

总之,王一博——

我回来了,我回来爱你了。

窗外的月光洒了屋内一地,刚刚被惊喜砸中的肖战躺回床上,却再也睡不着,他脑子里不断浮现出上一世的今天,他和王一博初次见面的场景。

也是后来他才意识到,那时候的王一博,分明是个说话小心翼翼不善言辞的人,连礼服拿不到急得不行也不好意思跟他开口,还是眼里只有设计和作品的肖战觉得他的身材适合自己的一套礼服,才破天荒出手帮了他。

这样的人能鼓起勇气跟自己表白,该是有多喜欢。

肖战想着想着又开始后悔,好在他回来了,现在一切都还来得及。

肖战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出神,在脑海里幻想他明天和人见面时应该说什么,怎么打招呼,会不会吓到他,还有明天出门要多备一套礼服。

说不激动是假的,但肖战更多的却是担心。

他在感情上连白痴都算不上,更不要提追人,还是一个男孩子。他并不清楚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去博得王一博的好感,又该如何让他感觉到自己的心意,或者说,怎么样努力去对他好,让他忘不了自己。

这些才是对肖战而言,最难的事情。

母亲常常跟他说:“不要轻易爱上一个人,作践的是自己,也不要随便交出自己的感情,很多人心里在想什么你根本不知道,就像我曾经也以为,我能和他白头到老,我拼了命地爱,想尽办法让他开心,到头来,他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想走就走,说变就变。”

“被背叛过后才知道,感情是一个人最大的软肋,而爱情,是一个人守护自己内心世界最大的阻碍”

“阿战,比起深陷泥沼,妈妈宁愿你做一个无情的人,不动心,就不会受伤”

大概是从小听多了这样的话,肖战一直觉得,那些电视剧里上演的爱情故事,痛苦的别离,欢欣的相逢,都是不存在的。

他以为他的母亲用她的亲身经历,告诉了他一个别人可能永远参不透的大道理,他跟着母亲挨过多少苦受过多少气,对这个道理就有多么深信不疑。

他逐渐变得冷淡,不相信任何一份真心,尤其是对自己的爱慕者,从来都是毫不犹豫地拒绝,甚至话说得很难听。

在很多人,包括肖战自己眼里,他就是一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他的世界里,不需要爱,更不需要伴侣。

直到,他意识到自己喜欢上了王一博。

上一世亲眼看着心爱的人牵着别人的手步入婚姻殿堂,肖战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心痛,什么是麻木,什么是心如刀绞,什么是悔不当初。

他不清楚那时候站在神父面前念誓词的人开不开心,幸不幸福,他只知道,他站在教堂最角落的位置,盯着那张俊美的脸看了好久好久,也没能找到半点笑意。

他终于用亲身经历,明白了一个更大的道理——

爱情,分明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得的事情。

是一眼万年念念不忘。当年不经意的一个对视,的的确确惊艳了肖战一瞬,只是被他遗忘了,只是被他当做了“适合某套衣服”的借口;

是万劫不复也心甘情愿。尽管少年身边已经有了另一个人,肖战却依旧执着地将这份喜欢守到了老,整天待在画室里画他,想他,像临摹每一笔细节一般细细地回味他们的点滴;

是心生欢喜不由得痴迷。肖战后来的每个夜晚都会梦到王一博,梦到少年笑出括弧的脸,梦到那一声又一声软糯轻快的“战哥”,梦到被自己忽略了的心跳加速。肖战每每醒过来,脸上都带着不由自主的笑容。

如果不是他的愚蠢无知,站在王一博身边的人,该是他的。

是他自己亲手毁了这份初恋,它本该像糖果一样甜,像棉花一样柔软。

却被他扔进了水里融化,丢进了风里吹散。

肖战终于恍然大悟,爱情并不是他母亲所说的只有痛苦。

爱情是这个世界上,超越一切艺术的浪漫。你为它勇敢过,为它后悔过,为它心痛过,为它高兴过,为它尝尽百态,那才是滋味,才是人向往的东西——

鲜活,生机勃勃又倾尽一切的两个人,把对方融进生命揉进骨血,万劫不复,甘之如饴。

是强求不来,是推搡不开。

是救赎,是深渊,是悬崖,是花开彼岸。

是所有所有,外人无法体会的深情代名词。

抵死缠绵的感情羡煞旁人,彼此相爱的交织独一无二。可惜上一世不懂爱不会爱的肖战,明白得太晚。

但不可否认,肖战骨子里,是有艺术生的气质的,他懂这世间最高级的浪漫,只是从来没有把它用来形容爱情。

既然上天垂怜,那么这一次,我会一点一点地,学着去爱你。

盯着镜子里年轻的自己深深吐了口气,肖战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后,才换上衣服拿上包出了门。

红毯晚会是从下午四点开始走红毯,到七点晚会正式开始。肖战是圈里一个国民级资深男演员的特聘服装设计师,当初之所以接了这个身份,是因为他刚入设计圈成立工作室,需要热度名气积累,刚好被前辈看上,直接找到了他的工作室。肖战心怀感恩,就算后来他拿了无数的奖,已经成为设计圈炙手可热的大佬级人物,但这份工作他始终没有放弃,前辈也待他很好,为此将他提拔为特聘设计师。

肖战先去和前辈汇合后,才跟他一起去红毯晚会,路上他不停地做了好几次深呼吸,连坐在他旁边的前辈都感觉到了他的紧张,不由得开口问他怎么了。

肖战摇摇头说没事,在心里又暗示自己一遍:不要慌,肖战,不要紧张。

到达晚会现场的时候,正逢午饭的点,肖战又被前辈拉着去吃了顿饭,他心里对于即将见到王一博期待又激动,根本吃不下什么东西。他坐在椅子上等着前辈吃完,等到跟着人起身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心是汗涔涔的。

到达现场的时候,已经来了不少的艺人,肖战四处看了看,他知道王一博现在应该在化妆间。前辈本身有自己的专属化妆间,但他不想去,跑去跟二三线的明星共用一个,王一博就在其中。

肖战走到化妆间门口时,助理刚好赶到,把礼服交给了他。前辈见了好奇地问:

“你给我搭配的衣服不是已经送到现场了吗?这是?”

肖战难得抿了唇好像有难言之隐,前辈略带诧异地挑了挑眉,随即笑道:

“看来,肖大设计师有心事哦”

肖战觉得脸有点发烫,手指摩挲着礼服盒不说话,前辈爽朗地笑了笑没再逗他,伸手推开了化妆间的门。

肖战站在他后面,视线略过他的肩膀,看向里面的光景。

化妆间空间很大,里面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艺人大多还没有到,有助理走来走去忙活着,氛围忙乱又安静。

肖战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化妆椅上闭眼休息的少年。

一头栗色短发,耳朵上戴着耳钉,衣着透着一股冷酷的气息,双手交握搭在大腿上,闭着眼也遮挡不住那份独特的气质。

听到开门声,所有人都转头看向门口,王一博缓缓睁眼,目光跟着众人转过去,第一眼最先看到的不是站在前面的大红人,而是站在他身后,眼睛直直地看向自己的人。

本来沉静的目光有瞬间的惊讶,王一博反应过来迅速低眸,身边几个同行站起来笑着跟国民艺人打招呼寒暄,王一博从椅子上站起来,却没有上前,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一群人恭维的恭维,攀附的攀附。

在场都是在二线左右徘徊的人,跟人群中间的大明星是有区别的,包括王一博也没好到哪里去。

但他向来嘴笨,不会跟人打交道,连镜头前后的访谈营业也别别扭扭,这种场合,他一般是敬而远之的。

否则毫不自夸地说,以他的业务能力,也不至于才到二线的位置。

几个人围着一个人说说笑笑,一个人站在一边的王一博低垂着头,许久后,他感觉门口有一道炽热的视线在盯着自己,王一博微微抬眼,目光一顿。

又是他。

肖战从看见王一博起,脚步就像被钉在了原地,他直直地看向那个朝思暮想了几十年的人,看着少年孤零零地站在那里,眼前的水雾一点点升起,直到完全模糊了视线。

直到那一刻,他才惊觉自己的思念被压抑了多久,以往在心里盘桓的想念根本是冰山一角,在亲眼见到这个人时,所有的感官都封闭起来,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到,只有他,除了他什么都没有,仿佛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献祭给了这场跨越轮回的爱恋。

他就站在原地,用自己已经模糊不堪的目光,一寸寸描绘他的脸颊轮廓,勾勒他的瘦弱身影,临摹他的神色动作。

画不够,这么安静的人,他却觉得像一只活泼好动的鸟一样画不够。

直到王一博抬头也看向他,肖战才反应过来自己盯着他看了太久,他连忙低下快要落泪的眼,抬脚进了化妆间。

前辈还被簇拥着,化妆间除了那一圈人,其余的每一处都显得空旷,但肖战自从踏进来便觉得狭窄,连呼吸都收敛了几分,生怕惊扰了什么。

王一博在和肖战对视的瞬间就捕捉到了他通红的眼眶,他心里不禁诧异,长得这样好看惊艳的人,是新人吗?他为什么看着自己一副要哭的样子?

王一博承认,肖战的颜值让他有眼前一亮的惊艳感,尤其是那双含水的桃花眼,以及那颗如点睛之笔一般精彩的唇下痣。

美而不妖,凛而不锋。

看着肖战一步一步像自己走过来,王一博竟有种心跳不断加速的紧张感,像极了他第一次上台跳舞的感觉。

这人的腿真长,身材比例真完美,他突然不合时宜地想到。

肖战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靠近王一博,周围人的声音他仿佛听不见了,只是跟着自己的心,缓缓靠近另一颗心脏。

他强忍住心里强烈的悸动,最后站定在他面前,稳稳当当,他却觉得自己轻得要飘起来,没有实感。

这是第一次见面的王一博啊,是他心心念念了几十年的人。

肖战感觉自己的手颤抖得快拿不住礼服盒,他努力压住那点激动,看着王一博明显愣怔住的脸,尽量平稳地出声,只是尾音依旧残留着一点轻颤,像一颗石子掉进平静无波的水面,荡起一层层波澜:

唉,真不知道自己写了些啥,好啰嗦♀

就当过渡看吧

上一世的哥哥性格是不太好的,而且他不太懂得怎么去爱人,毕竟理论是一回事,实践又是另一回事,所以这一世的他一心想要改变自己的性格,让自己能够更好地爱弟弟

其实最初的设定不是这样的,写完预告章后把设定改了,直接让哥哥重生在初遇弟弟的时候。也就是说,这篇文不出意外的话,不会有虐感情的部分,是甜向

好晚了,晚安

我年龄小,刚喜欢王一博的时候,还在上高中。那时候的王一博还不知道自己将会成为大爆剧《陈情令》的男主,没有发光的舞台,没有挑大梁的角色,安安静静地站在《天天向上》的最边缘,当拿着话筒也很少吭声的背景板。

很少有人认识他,知道他的人都在唱衰。

但我很喜欢他。

未成年的王一博不像个小孩子,眼睛里有无法磨灭的光,你能在他的眼里看见他的梦想,他的坚定,他的坚持。

很害羞,但一旦有机会,一定会打着磕巴表达自己。他的思维很直,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节目上或多或少会要求大家为了效果,撒一点无伤大雅的小“谎”,但他直到今天也学不会。

他有着超强的学习能力和领悟力,这点所有人有目共睹,所以他真的学不会...

他有着超强的学习能力和领悟力,这点所有人有目共睹,所以他真的学不会吗?他只是觉得“无聊”,懒得塑造自己的虚假人设。你可以唱高调,说他是个真诚的人,但我相信王一博本人的想法一定是“没必要,我靠业务能力,又不是靠人设”。

这就是我喜欢他的原因,他是个真实的人,普通但是卓越,他有你很难在身边人身上看见的闪光点,也有你随处可见的质朴和平凡。

外界对他有很多质疑,认为他学历低,一定要给他扣上一个带坏年轻人的帽子。他们会一边高唱行行出状元的口号,一边竭力打压一个和他们走了不同的路却成功了的年轻人。

他们认为,王一博的路好走。

但我想说的是,不会。

这就是我为什么要提我喜欢他的时候,还是个高中生的原因。我作为一个很可能被带坏的典型,我需要出来现身说法。

我在学习时常常扪心自问,我做不做得到王一博对于事业和热爱的付出。我做不做得到全年无休,从早到晚的专注。我有没有背井离乡,追逐梦想的勇气和在异国他乡苦熬四年的坚持。

我做不到,我没有。

我在他为了舞蹈拼尽全力的年纪里,按部就班地上学,没有多努力,也没有多不努力,和班上的同学一起混一个不错的成绩,好交代老师父母。

我在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为了梦想放弃一切,出国学习的时候,浑浑噩噩,满心迷茫。

不是因为我不成熟,只是因为王一博的十四岁,超出了我的十四岁太多。王一博的十八岁,高出了我的十八岁太多。

我成绩不错,但我为成绩付出的不多。我相信,大多数的朋友们也是如此。

我们走上了一条大众都会走的路,这条路被太多的人走过,前路可以预见,方法可以参考,成功者众多。

王一博走了一条很少有人能走的路,这需要你早早地认清你人生要为之奋进的方向,需要你敢于在很小的年纪离开家乡,离开父母,需要你生活在语言不通的环境里,全年无休,从清晨到凌晨,感受经常有淘汰性大考的绝对压力。

我想说什么?不考大学很光荣?不是。

一样的及时行乐,不一样的狗血大剧

极致眷恋暗藏玄机,温柔攻势是罪与罚

私设可婚,介意误入

王一博在的这栋别墅名为“和月居”,取自纳兰性德词中的“背灯和月就花阴”据说,这里是京海市最大的私人府邸,靠山高硬,山前傍水,巨大的林海覆盖有近十个别墅群,占地千余亩,所有设施一应俱全,极尽奢华。

夜幕低垂时分,掩映在苍树林的别墅群也慢慢和城市夜景的喧嚣繁华脱离开来,月光皎暇似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如同柔絮斜照在卧室的木质地板上。四周静的只剩虫鸣,卧室里年轻的男孩小心翼翼地坐在床沿,他微垂着头,柔软的发丝盖过眼睛,微颤的睫毛隐隐暴露了他的不安。

他之前原本是学过的,怎样讨好...

他之前原本是学过的,怎样讨好男人,怎么婉转求欢,只是,他现在害怕了。

卧室里越发浓郁的鸢尾花香蔓延至他的鼻息之中,让他心里如同捣鼓,因为紧张地咬住的下唇几将滴出血来。突然,他心里的一阵冲动怂恿他站起身来,跑到门口放置的木柜旁,把一直燃着的香薰一下盖灭,因为他动作有些着急,不留神之时碰倒了香薰旁边放置的玻璃瓶,瓶子里的红玫瑰连带着水珠都一并砸到他脚面,浸湿了一大块地毯上。

他神色有些慌乱地俯身要去拾起来,手腕却突然被人握住,男人刚刚推门进来时,就看见他着急忙慌地去盖灭香薰,碰倒花瓶后,满眼的惊恐不安。

在王一博看来,他这两年丝毫未变,眼下这个样子与两年前如出一辙。

肖战抬眼看向自己面前挺拔俊朗的男人,小鹿一般的眼神干净单纯,王一博则在察觉到肖战手上的抗拒后,随即放开握着他的手,然后俯身把玫瑰花一枝一枝地捡起来。

“你怕我吗?”

王一博直起身,把花重新归拢好放进花瓶后,目光灼灼看向肖战问出这个问题,他想其实也不必问,这个回答就显而易见,肖战怕他。

但是王一博却想听肖战的回答,他一直安静地等着对面的人开口,良久,他听到肖战温润的声音响起。

“没有。”

明明是出乎意料的回答,却好像又在王一博意料之中。

王一博轻轻点了点头,他轻松地转身打开了香薰的盖子,若无其事地把香再度点燃,之后两个人又是沉默良久,过了好一会,王一博的声音打破了死寂,他开口问道

“为什么没有好好吃药呢?我都听大夫说了,这么久病都没有痊愈,你是有意的吧。”

肖战吞咽了一下口水,直直地盯着背对着自己的男人,他看着王一博只顾着摆弄香薰,很显然并没有空闲的心思去窥测自己的表情。所以肖战本想揣着明白装糊涂,开口敷衍过去,却被王一博插过来的话给打断,王一博背对着他说

“白天我跟你讲了,你嫁了我那我就真心待你,我不希望你对我藏着掖着什么,你若是不想我碰你,大可以明说,我一向不赞成你这么伤身体的做法。”

肖战心里一顿,说不出的滋味升腾而且,他眼睛里雾气蒙蒙的,考虑很久过后他说

“我做过你的功课。”

王一博听闻这话慢慢地转过身,轻描淡写道

“很正常,包办婚姻自然是要多做功课的。”

肖战则轻轻垂下眼睑,他知道王一博不懂自己的话,可是自己又无法过多解释,只是肖战就在刚刚强烈地觉得王一博对自己的态度和资料里写的他的个性完全不一样。

所以他可以信任这个男人吗?

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他听到王一博开口说道

“阿煊,我刚刚不小心看到你笔记本的扉页上写着sean,我可以叫你这个名字吗?”

肖战本来在恍惚出神时,突然听到这个名字,心里一惊,骇然抬头问了一遍

“你刚刚叫我什么”

肖战没有想到在王一博的嘴里竟然会叫出自己曾经在酒吧打工时用的名字,他懊恼自己不小心把笔记本落在了客厅的粗心大意,转而,一股恐慌蔓延至他心头,他想如果有一天王一博发现真正的肖煊的英文名不是sean,他又该怎么办?

答应我,不用操心我

“Ihadmytime,withyoubemysideandlife,takingawaythecloudandraininmymind,

Ihadyourwords,momentmighthavepastsofast,oh...

Ihadyourwords,momentmighthavepastsofast,ohdon’tlaughit’sperfectlyalright.”

肖战:

赞赞,我可以这么叫你吗?我听到妈妈就是这么喊你。

这是我写给你的第95封情书,现在是2018年9月5号0:00,再过五个小时你就会听到闹钟的声音,再过五个半小时你就会起床梳洗,如果你想要赖床,也有可能是六个小时后。

七个小时后我会穿上我的西装,捧上一束精心准备的花束,踏上去往你家的路程,接你来到我们的婚礼现场,进行我们的婚礼仪式。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十一个小时后我们会在众人的祝福下宣誓,我给你戴上戒指,你会成为我合法的另一半,与我站在一起。

你现在一定睡着了对不对?梦里会不会有种满五千朵玫瑰的花园?没有也没关系的,人们会在花园里种满五千朵玫瑰,却找不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在我这里你独一无二,我把五千朵玫瑰的花园送给你。

我简直不敢想象你穿着白色西装,站在玫瑰中对我微笑的样子,我会晕过去的,你一定会看不起我,明天的誓词你准备好了吗?我准备了很多,但总是觉得笨嘴拙舌,不管我说些什么蠢话,你都会说你愿意,对吗?

你别笑话我,我已经在想象我们的婚后生活了,爸妈我会照顾好,每日都接送你上下班,每次去都给你带一束鲜花好不好?不要怕她们笑话,我就想让她们羡慕你。

陪你一起买菜做饭,带你去游乐园,给你买好多零食,带你去看电影,你想不想自驾游?我给你当司机。

唉,要是世界上只有我们两个人多好,我一定把你欺负的哭不出来。

赞赞,我开玩笑的,我不会欺负你,因为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宝贝。

如果结婚以后我表现的很好,你会爱我吗?我不是威胁你哦,如果世界上有一个人比你更好,且更加爱我,那我一定会忘记你的,不过这算一个悖论,因为比你好就是他的不好,我是不是很不讲理?

好啦,你终于来到我身边,无论你怎样,今后再也不用说谎话欺骗自己,我会练就钢铁般的信心,永远偏爱你。

我又担心又高兴,怎么办,赞赞,此刻我又特别想你,如果你在,那我一定什么犹疑都没有。

我很想告诉你一个很长的故事,可是我必须要睡了,顶着两个黑眼圈去婚礼太窘,你会不会不喜欢?反正来日方长,以后我一定还能有机会,把这些故事慢慢对你讲。

我不愿给你一个久久望着孤月的人的悲哀,我给你一棵稗子提心吊胆的春天,你要不要呢?

晚安,我的赞赞,如果可以,这句晚安,以后每晚都会说在你的耳边。

王一博

001.

对于今天肖战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又为什么会喝成这样,王一博并非一点也不想知道,也不是事事都能包容得他。

事实上,若是从前二人毫无交集的样子,抑或是结婚初期的敬而远之,对于王一博来说控制情绪都不是太难的事情。

而如今王一博对肖战爱意浓烈到足以编织一张缀满控制欲和占有欲的密网,把他们两个人紧紧地包裹到一起,在挣扎中沉迷下去直到把对方拆骨入腹。

若不曾得到过也就罢了。

自从把烂醉如泥的肖战温言细语地哄了出来关到车里,王一博的舌尖就一直用力地抵着牙齿,控制住自己的冲动。他想要把肖战锁起来拷问,想要肖战跟他解释认错,最好那双带着钩子的瑞...

自从把烂醉如泥的肖战温言细语地哄了出来关到车里,王一博的舌尖就一直用力地抵着牙齿,控制住自己的冲动。他想要把肖战锁起来拷问,想要肖战跟他解释认错,最好那双带着钩子的瑞凤眼还要含着眼泪,但是他不能。

是的,王一博压抑着内心的躁动,他不能。

随着肖战陷入沉睡的平稳呼吸声传来,奇怪的情绪与冲动也涌了上来,王一博停下车子,随手摸了一把钥匙紧紧地攥在手心,凹凸不平嵌入掌心,强烈的痛感传到大脑神经,他的心脏猛然放松下来。

他脱力的松开手,钥匙滑落在车内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惨白的路灯透过错综的枝桠斜斜地散在车内,王一博手心的软肉被钥匙强行压出奇怪的形状,随着回血泛出青白的光芒,王一博一头大汗靠在驾驶座上大口喘气。

连山居都不用回,肖战之前的行李干脆丢在那里,王一博直接载着肖战开了三个小时的高速回到了家。

002.

已经十一点多了,在车上睡了很久的肖战好似还没醒酒,跪坐在床上一脸懵懂地拽着王一博的手往自己身上贴,让他陪他一会儿。

王一博沉默的把肖战的双手从自己手腕上掰开,然后给他盖上被子,说话简短没有语气。

“你休息,我去书房。”

三个小时前还宠溺的亲着把他哄上车,到家就翻脸不认人,肖战垂下眼睛思索了两秒,干脆跳下床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已经走到门口的王一博,语气绵软又委屈。

“啵啵,赞赞不乖嘛?”

王一博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瞥到肖战踏在地板上赤裸的双足,反身扛起肖战丢到床上,乌黑的眼眸凝视着捂着脸发懵的肖战,压低声音一字一句的说。

“赞赞很乖,告诉我今天去见了谁,都说了什么?”

王一博的眼神深情又悲伤,隐隐带些肖战看不懂的深沉,声音很低,但很具有蛊惑性,一直装模作样的肖战此刻真的有些发懵。

“同学聚会呀。”肖战呼了一口气,环住王一博的脖颈,在他耳边小猫似的撒娇,“意外碰到了超级不想见到的人,跟我说了好多话,我一句都不想听,把他气哭了耶。”

王一博自从进家门之后就开始散发的压迫性气场瞬间消散,他把头窝在肖战怀里,闷闷的说:“那你为什么喝这么多酒呢...”

王一博其人吃起醋来像一只随时准备咬断别人脖子的恶狼,本质上还是一只摇着尾巴的乖狗狗,肖战暗笑,歪了歪头一脸天真。

“因为意外知道了啵啵不乖。”

肖战眨着大眼睛,笑吟吟地望着王一博脸色灰白,贴着他通体冰凉。

003.

急于探索真相的肖战此刻不愿多体谅王一博一些,即使看出来他十分明显的逃避态度,也不愿将就和退让。

王一博匆匆起身要走,肖战双手揽住他的腰身,反身跨坐在他身上,眼尾泛着红色,细白的手指抚摸着王一博的鬓角。

“紧张?”

王一博握住肖战的手,神情带着一丝乞怜:“你可不可以不要问?”

肖战心软了一下,从王一博身上起开,坐在与他完全没有肢体接触的地方。

“我给你选择的余地,你要是不想回答就走,走了我们就结束。”

王一博又不说话,又坐在床上纹丝不动,把肖战气得想笑。他起身从客厅拿出一瓶啤酒,不由分说往王一博嘴里倒,王一博被他按着头喝了一口,呛得直咳嗽。

“好了,现在你喝醉了,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肖战冷着脸把只喝了一口的酒瓶丢进垃圾桶,抱着双臂盯着被他的神奇操作惊呆瞪大眼睛的王一博。

“我问你,为什么不直接用王一博的身份跟我聊天?”

王一博内心挣扎了一下,伸出手臂紧紧地扣着肖战的腰,有些慌乱,“不是故意骗你,我只是...”

“嗯?”肖战语调微微上扬,俯下身子一副洗耳恭听的乖巧模样。

“不敢。”王一博嗫嚅道,“怕你觉得我对你居心叵测,会觉得害怕然后从我身边逃走。”

这个理由还让肖战心里舒畅许多,抬手揉了揉王一博的脑袋,语气缓和地问出了让他在车上闭着眼睛思考了三个小时的问题。

“我再问你,一开始就是我,没有别人,是什么意思?”

肖战没有喝醉,他一点儿也不迷糊,迷糊的是王一博自己,脸色霎时惨白的王一博这次连挣扎和犹豫都没有,彻底陷入沉默,肖战也没有退一步以后再说的打算,房间里静得只有墙上指针的转动声。

最后王一博深吸了一口气,起身想要离开。

“王一博,你知道你出了这个门意味着什么?你死到临头了。”

做了长久攻坚准备的肖战被王一博干脆举手投降的态度气得反胃,抄起一个枕头朝他砸过去,王一博面无表情的接住枕头夹在胳膊下,反而向他走过来,蹲下身给肖战穿鞋,拉着他一起走了。

004.

肖战糊里糊涂的被王一博拉到书房,站在密码柜面前。

王一博转身拔掉书房的钥匙,啪地一下反锁了门。

“干嘛?”肖战有些不安的退后一步,却被王一博推了一把。

王一博垂着双臂,深吸一口气:“打开吧,密码你知道。”

肖战看了王一博一眼,凑到柜门前试探性的输入1005,柜门啪地一下打开,差点弹到他优越的高鼻梁。

意识慢半拍的肖战被王一博往后拽了拽,怔怔的看着王一博俯身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纸盒。

“打开看看。”

小盒子里面躺着一捆奶茶店的小票,肖战拿出一张展开看看,是他大学常喝的那家奶茶店,离他们学校只有一条街,他有些困惑的看着王一博。

王一博看他脑子转不过来,又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是封缄已久的信件,足足有一拃厚。

“这全都是致...致肖战?”

王一博小心地打量肖战,见他没有气恼和抗拒的神情,才松了一口气,又从下面掏出一盒乱七八糟的符咒水晶红绳,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你干嘛在这上面刻...刻我的名字?”

肖战的大脑还没有从刚刚厚厚的致肖战情书中反应过来,结结巴巴的问。

王一博任他宰割一般摊开双手,看起来既无奈又无语。

“因为没有别人,从始至终只有你。”

肖战的话已经说完,不需要来自沈骁的回应,他打开木门打算离开,意外地与门内站着的林道撞面。

林道也怔住了,他手中端着一杯酒,淡黄色的液体小幅晃动起来,有些局促地对肖战笑了笑,转身就要离开。

“老林,聊聊。”

肖战忽略他的尴尬,甚至没有回头看他是否跟上,到了花廊中坐了一会儿,听到林道的脚步声。

“你怎么在沈骁的公司工作?”肖战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石凳,林道无声的坐下。

“他让我去,我就去了呗。”林道咬着杯口,一副无话可说的模样,“反正,对不起。”

...

有些话不用刨根问底,已经在长久的沉默中心照不宣。

“我...我有未婚妻了。”林道过了很久,才踯躅地开口,“也是在沈骁公司认识的,最近她们部门有个空缺,所以我想...”

“嗯,我明白。”肖战长吸一口气,像以前一样搂过林道,故作轻松的锤了他一拳,“行嘛你小子,到时候叫我去当伴郎。”

“你不明白。”林道苦笑了一下,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做人,是太难堪了点。”

肖战没去看他远去的背影,低着头靠在柱子上休息,繁杂情绪一齐涌上心头,他忽然觉得疲惫,愈发想念王一博的怀抱。

哪怕听听声音也是好的。

于是他打开手机,把那条语音反复播放许多遍,直到连王一博说话时断断续续交错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楚。

“怎么了宝宝。”

王一博接的很快,还能听到楚黎在会议室分析报表的声音。

肖战有许多话想问王一博,关于他身体可好,关于Luis的真实身份,最终都因为王一博疲惫的嗓音而凝滞在喉咙里。

“没什么事儿,就是想你了。过会儿吃完饭他们要去找个小酒馆,我给你发定位,保证不喝酒,晚上早点回家。”

王一博那边安静了几秒,传来了很轻的笑声:“今天好乖,让我想想怎么奖励你。”

肖战一口气说了许多,希望王一博没有听出他的异样情绪,却又因为王一博真的没听出来而隐隐失落。

“我想回家。”

肖战这话一出口,浓浓的哭腔把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用力吸了吸鼻子,期待着王一博的反应。

“好,我知道啦。”王一博的嗓音轻柔,像是在哄一只小猫,“我先去忙,过会儿再说,好不好?”

“好。”

手机屏幕陷入黑暗,肖战的心也跌落谷底,他还是把定位发送给王一博,附带了一个乖巧的猫猫表情包,等了许久,没有收到回复。

小酒馆里烟雾缭绕,果酒都掺杂着奇怪的塑料味道,肖战数了数自己面前摞起的酒杯,在二手烟的四处夹击中放弃抵抗。

驻场歌手很会唱歌,可惜除了肖战,没有人认真在听。

沈骁中午喝醉在山居休息了,林道也在那里照顾他,其余的同学与肖战本也不熟,寒暄里带着一丝敬而远之的意味,于是不爱搭腔的肖战一边趴在桌子上翻着跟Luis的聊天记录,反复寻找带有王一博影子的蛛丝马迹,一边跟着哼歌。

酒杯一个一个的摞,歌手一遍一遍的唱,肖战一声一声的叹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听到身边喧闹的人们都纷纷安静了下来,有些懵地揉了揉眼睛,顺着人们窸窸窣窣的议论声看去。

他一定是喝醉了,肖战这么想,继续把头埋了下去。

“宝宝。”

熟悉的声音不再是通过手机带着电流的失真,而是真真切切地响在他的头顶,肖战的酒醒了一半,猛地坐起,后脑勺差点撞到王一博的鼻子。

“你怎么来了?”

肖战急切地拉过王一博,把他拽到身边坐下,仔仔细细地检查他。

王一博乖乖的任他检查,看他松了口气才捏了捏他的脸:“来接你回家了呀。”

不知道哪里来的委屈,肖战刚刚喝的酒水都化作眼泪漫了上来,把头埋在王一博的怀里,握拳一下又一下地捶他。

“你怎么才来。”

王一博把肖战带走了,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

肖战确实喝得醉了,喝醉的人都有不做自己的特权。

平日礼貌疏离的肖战此刻双眼迷离,捧着自己红红的脸蛋撅嘴撒娇:“我走不动,你亲亲我好不好?”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王一博只好按着脑袋亲了一下,肖战才愿意走两步路,然后又故技重施,王一博十分有耐心,亲着把人哄到了车上。

一打开车门,肖战水汪汪的大眼睛在王一博脸上打转,王一博只好又亲了亲,肖战才乖乖地爬上车,合拢双腿坐的端正,突然看到他旁边的兔子玩偶,正挂着难以言喻的神秘微笑看着他们,此刻肖战有些上头了。

于是一脚把兔子玩偶踹了下去:“给老子爬!”

王一博还没来得及关车门,被他一个兔子攻击扔得愣在原地。

“怎么了宝宝?”

“老子不想看见它!”肖战打了个酒嗝,理直气壮地叉着腰朝王一博嚷嚷,“我不想看到关于那个人的所有东西,不可以吗?回去,回去就把你那个傻逼密码柜给我丢焚烧炉,你不舍得你就跟它一起进去!”

耍酒疯的肖战意犹未尽,爬起来跪在副驾驶上冲着车后面的王一博嚷嚷:“你不能心里有一个人,嘴上还说着爱另外一个人,你就是不可以这样!”

王一博哑然失笑,安抚地拍了拍肖战的屁股,把躁动的他按在座椅上扣上安全带,贴着他的额头低声警告:“别再乱动,不然车里给你办了。”

肖战听到这话有些跃跃欲试,又在停车场来往的人群窥探的目光中找回一丝理智,安静下来乖乖坐着,长长的刘海垂下,在眼睛上方落下一层羽毛般的阴影,说话声音小了许多,但是语气带着委屈和娇气,像裹着芝麻的牛皮糖:“那你知不知道了嘛...”

“我知道。”王一博俯身吻去他眉睫的阴影,“没有别人,心里只有你,从始至终,只有你。”

肖战的长睫毛眨来眨去,从王一博的眉眼到他的薄唇,就是不开口回答他。

于是王一博揪着肖战的两只耳朵,又在他耳边说了一遍:“我说只有你,一直以来都是只有你,你懂我的意思吗?”

肖战懵懂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像只乖巧的兔子往王一博怀里蹭,王一博只好接住,一下一下抚摸他的发尾。

肖战紧紧地缩在王一博怀里,撒娇般地嘟囔着你要好好爱我,很快就没了声音,像是睡着了。

长久以来的不安与委屈,从这段婚姻潦草开场就积压起来,筑成一道透明的堤坝,他与王一博就在这道透明前后遥望相爱。

肖战自以为是个追求完美的人,摆放东西要整齐居中,所有物品都一尘不染,在地铁口第一眼看到王一博向他走来,那人就被自动划分为他的所属。

王一博称得上一句完美,除了得不到的月光是一根长在他心头的刺,即使他不再提起。肖战想要在王一博心里长居,就要提防那一点点温柔的包裹会时不时被这根长刺穿透。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优秀的人值得喜欢,有那么多美好的魂器值得去寄托幸福感,打破了一个还有下一个,打破了十个还有无数个。

按照经验来讲,肖战从来不会死钻牛角尖,平静的接受每一次相遇和离分,也许会有不甘,不过很快就会在下一场邂逅中慢慢想通。

他还年轻,又很漂亮,性格也称得上好。

然而症结只在于他不想与王一博就此别过。

肖战勾着王一博的脖颈,在他耳边醉醺醺的碎碎念,在他看不到的地方,眼神却比任何时刻都要清明。

表现还算不错,王一博,幸好没给我个空心汤圆吃。

肖战这次去往A城没有什么特别的行李要带,于是趴在床上懒洋洋地看着王一博帮他收拾。

“你周六晚上去妈那里吗?”王一博看似漫不经心地问,耳朵却支棱起来。

“嗯,回家睡啊。”

肖战放下手机从床头蹭到床尾,一把抱住背对他整理箱子的王一博,笑嘻嘻地问:“我要是不回家住呢?”

王一博的背影僵硬了一下,又很快恢复正常。

“没关系,又不是小孩了,不回去的话就给我发个定位,让我知道你安全就好。”

肖战好像并不满意这个回答,双手用力把王一博转过来,像个八爪鱼一样挂在他身上,气鼓鼓的说:“错了,重说!”

王...

王一博脸色有些难看,并没有回抱肖战,垂下眼睛扯开嘴角笑了一下:“你不跟我说也可以。”

肖战更生气了,从王一博身上爬下来,一脚踢在他小腿上:“你会不会说话啊?”

“那我应该怎么说?”王一博笔直的站在那里,语气并不算好,一直低着头不看肖战。

“你应该说——”肖战坐起来双手抱住王一博的手臂,用力地把他拉到床上来,顺势坐进他的怀里,郑重的清了清嗓子。

“一博,你听好了,我就教你这一次,你应该说,敢在外面过夜不回家,我就给你的腿打断,给我老实点儿,听到没有肖战?!”

王一博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看着倒在他怀里笑得花枝乱颤的肖战,一抹红色从耳朵尖晕到眼眶中,趁着情绪尚未失控,双臂紧紧地扣住怀里的人,把自己的脸庞埋进他的肩窝。

“抱这么紧干嘛呀...”肖战嘴上抱怨着,手臂却悄悄环绕住王一博的腰身,“我很老实的,不能把我的腿打断哦。”

“啵啵跟赞赞一起回家嘛?”

肖战一听这话皱起鼻子一脸不高兴:“什么啵啵,妈你这是什么称呼啊?”

“没你的事儿,”肖妈妈笑眯眯的望着凑上来跟她打招呼的王一博,“妈妈给啵啵煮烩面吃,好不好呀?”

“妈,你一个重庆人哪会做烩面啊?”

肖战又不满地推了推镜头前的王一博,王一博看了他一眼立刻乖乖挪到旁边去,在镜头外正襟危坐。

肖战瞪了王一博一眼,只是让他给自己让点空儿,坐那么远干嘛?于是肖战使劲往王一博那里凑,小小的镜头满满的塞了两张贴在一起的脸。

肖战还在跟妈妈聊天,伏在王一博膝头笑,王一博怔怔地望着肖战的侧脸,他把手机扣在沙发上,转过来撑着脸对王一博眨眼睛。

“一博~想亲就亲咯。”

主动点火的肖战被王一博按在床上啃来啃去,两个人都闹腾得气喘吁吁,已经快要十点了,肖战起身去给王一博拿药。

王一博的情绪状态最近恢复得很好,心理医生说已经不需要再吃调节类药物了,每日服用一粒麝香保心丸就行。

王一博在卧室检查行李,肖战去书房拿了一粒药丸,胳膊肘不小心把书架上的一摞书碰倒,还好他眼疾手快扶住了,只掉了一本小书。

肖战长吁了一口气,把那本小书捡起来,一张纸条从里面落下,飘到了肖战的脚背上。

肖战隐隐约约觉得他现在应该立刻把纸条捡起放回去,然后回到卧室看着王一博吃药,一起开开心心地睡觉。

可那是什么?会是王一博收到的情书吗?也许是他没能送出去的酸臭情话吧?

那张轻飘飘的纸条像一张符咒,把肖战的双脚定在这里,于是肖战捡起来捏在手里,对自己反复强调。

我就看一眼,绝对不会生气。

纸条有些泛黄,被书压的十分平整,只有正中深深的一道折痕,肖战深呼吸了三下才慢慢打开,是王一博的字迹,然而意料之外,并没有什么黏腻的情话,一张不大的纸条上面,只有一句用黑色墨水写下的句子。

“在那么多疲惫得抬不起头的日子,我都觉得你是个盼头。”

字迹工整,力透纸背,不难看出写这句话的人倾注了多少深情与认真。

在最艰难的日子里,有人是他的盼头么?肖战没有生气,他只是觉得这些字一个一个从纸条中跳出来,砸的他头晕脑胀。

每个人都有过去的不是吗?他喜欢过别人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在介意什么?

肖战僵硬的站在那里,脑子里一片混沌,不知道什么时候夺眶而出的眼泪啪嗒一声掉在了纸条上,与此同时王一博喊他的声音也从卧室传来,他胡乱抹了抹眼睛,慌张地把纸条放了回去,捏着药丸跑回卧室。

“怎么去了那么久?”王一博把肖战拉过来,“手怎么这么凉?”

“没事,我不小心把书碰倒了,刚才收拾了一下。”肖战心里堵的难受,把手从王一博手里抽出来,转身去给他倒热水。

“砸到你了吗?”王一博有些担忧的皱紧了眉头,起身拿下来肖战手里的杯子,小心翼翼的检查肖战的手和胳膊。

肖战看着满脸疼惜的王一博,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一圈,不由分说地扑到王一博怀里,声音都带着哭腔:“嗯,可疼可疼了。”

“笨蛋。”王一博叹了口气把人揽在怀里,用力地揉了揉他毛茸茸的后脑勺,“亲亲好不好?亲亲就不疼了。”

“好。”肖战用力地吸了吸鼻子,“亲十下我就不记仇了。”

周六上午王一博把肖战送到火车站,从B城到A城两个小时的路程,他们都单独走过很多次,唯独这次二人都觉得无比艰难。

王一博在进站口再次检查了肖战的包裹,把冻的鼻头通红的小人裹在厚厚的围巾和毛线帽里,最后才亲了亲一直撅着的小嘴。

两个人这两天都因为即将到来的分别闷闷不乐,眼下肖战更是眼里含着两汪晶莹,看得王一博心肝都痛,恨不得这就跟他一起去。

“我不想去了,我不舍得你。”已经开始检票了,肖战还把头埋在王一博怀里,闷闷的说。

王一博的心被这句话捧得又甜又软,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乖,早点回家。”

肖战依依不舍的离开王一博的怀抱,一步三回头的进了检票口,过了安检肖战再次看向玻璃门外,王一博还站在那里,眼神盯着肖战刚刚离开的方向。

肖战走了几步,站在与王一博面对面的角度,他却毫无反应,肖战才记起玻璃是特殊制品,站内的人看得一清二楚,站外的人却看不清站内的情况。

这傻子,一定想不到我站在这里与他对视呢。

肖战拿出手机给王一博发了一条消息。

“现在,挥挥手。”

王一博看到消息有些错愕,但还是听话的挥了挥手。

肖战笑得眉眼弯弯,不管他看不看得到,也对着他挥了挥手。

“你站在我的对面呢,我也对你挥手了。”

王一博瞪大了眼睛,往前走了几步,贴近了玻璃依然什么也看不清,他不知道肖战走没走,但还是对着那扇玻璃说了一句。

“去吧,宝宝。”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舒坦,肖战旋风陀螺似的忙了一下午也没觉得累,直到再次回到办公室才发现脚腕疼的要命。

肖战一边揉着脚腕一边给王一博发消息,打了几个字又删掉,按下语音键软软的说。

“你什么时候来接我呀?”

Luis已经很久没有跟他聊过天了,两个人的对话还停留在他为了王一博改变的态度而苦恼之时,最后的消息还是肖战发送的晚安。

仔细回想一下,他在B城两年,真正称得上信任的朋友除了他的合约丈...

仔细回想一下,他在B城两年,真正称得上信任的朋友除了他的合约丈夫王一博,就是这个从来没有见过面的学弟Luis。

肖战本不想同意,又怕他有什么要事找不到林道,就先同意了好友申请,告诉他自己是肖战并且把林道的联系方式给他。

“真的是肖战学长?”

他还没来得及删除好友,那边就发来了新消息。

“嗯,是我,你认识我?”

“太巧了,我找林道学长也是想找肖战学长的联系方式。”

肖战皱了皱眉头。

“找我做什么?”

Luis说自己是比肖战小了两届的学弟,偶然在学校的画廊里看到了肖战的作品,觉得十分喜欢,想要跟作者聊一聊,结果得知肖战已经毕业,于是托人找来了肖战室友的联系方式,想要认识一下肖战,没想到误打误撞加了本尊。

肖战确实在学校画廊里留过一副自己的画,署名是Sean,想找到“肖战”这个人还要花费一番不小的功夫,可见他是真的喜欢那幅作品。

肖战跟他聊了聊画作,他好像很兴奋,问肖战可不可以看一下他近期的画作,肖战摇了摇头,说自己已经很久没画了。

肖战那时候刚到B城没有什么朋友,王一博也不怎么回家,跟他说不上几句话,Luis的出现多多少少缓解了他的孤独,两个人很快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友。

刚结婚半年多的时候,王一博出差,他自己在家吃了一桶冰淇淋,半夜胃痛到坐不起来,Luis好像刚刚忙完,没聊几句就感觉到肖战的异样,肖战心里一酸,有些委屈的说胃痛。

Luis没说什么其他的,过了十分钟他家的门被敲响,与此同时Luis的消息也随之到来。

“不要怕,是外卖送的热粥和胃药。”

于肖战而言,每个人的关心与付出都弥足珍贵,他也确实在这个孤独的夜晚被温暖。

随着王一博的关系转变,他也就渐渐把这个朋友丢开,怎么想都觉得是有些过分。

肖战点开Luis的朋友圈,想要通过他的动态找一个看起来可以展开的话题,若无其事的聊上几句,却发现朋友圈一片空白。

肖战的内心隐隐有些不安,他点开对话框,给Luis发了一条消息。

“最近在忙么?”

“阿战!知道我是谁么?”

肖战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就好笑,真的是说曹操曹操到,大学一个宿舍住了四年,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不知道耶。”肖战若有所思的说,“你是谁呀你是谁,你是不是那被逼上梁山的黑旋风李逵?”

这是他们宿舍的暗号,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肖战止住笑意问。

“咋了老林,找我有事?”

“没啥,就是问问你这周末同学聚会去不去啊?”

“不去。”

肖战想都没想。

“怕碰到沈骁?”

林道哪能不清楚,肖战自从结婚之后就再也没去过同学聚会,很明显是在躲着前男友沈骁,而沈骁也确实次次都在蹲肖战。

“不是怕,只是不想。”肖战语气淡淡的,“没什么意思。”

“这次沈骁不去,人家去国外了,”林道看了一眼周围的一圈人,诚恳的劝说,“阿战,你都多久没跟我们见面了,我们还是不是兄弟了嘛?大家都很想你,而且这次还有A师的同学来联谊呢。”

肖战垂下眼眸,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自从毕业来了B城,他确实很少回去,也一次同学聚会都没有参加过,这次沈骁不在,自己也许可以回去看一看。

更何况如果A师也有人来,他也许可以抓住机会多打探几句,在B城他可没有这样接触王一博过往的机会。

“那...我回去问一下我先生吧。”

“不是吧阿战?这你也要问他?你的家庭地位太低了吧?”

林道在那边阴阳怪气的叫嚷,肖战却只是抿嘴笑笑。

“你这种没结婚的光棍懂个屁。”

肖战结束通话,看了看手机,王一博还没有回复他的消息,有些不高兴,撅着嘴在对话框里戳戳打打。

一声熟悉的提示音响起,肖战被吓了一跳,转头才看见王一博捧着一束花,正站在科室门口无奈的看着他。

“活生生的人站在你面前都看不到,还盯着手机不撒手呢?”

一点点不愉快瞬间消失殆尽,肖战蹦蹦跳跳地扑到王一博怀里,闻着馥郁的花香。

窗外的寒风把孱弱的树苗吹得东倒西歪,肖战一手拥着花束一手锁喉兔子玩偶,任由空调呼呼的暖风吹乱他的卷发,再被王一博细心的抚平。

车内广播正放着晚间电台,女主持人正在观众点播的歌曲背景下用轻柔的声音播报当前路况。

王一博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肖战,把电台声音调小:“说吧?”

王一博没有转头看肖战的表情,他只是淡淡的。

“没关系呀,我自己去,可不可以嘛?”

肖战的眼睛一闪一闪,充满期盼的望着王一博。

王一博没有说话,孤零零的街灯印在他的眸光里,两个人的身影从明亮跳跃到阴影里,几篇落叶撞到挡风玻璃上,又无力地打着旋坠下。

电台的播报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只有背景音乐还在悠扬的播放,王菲慵懒的声音在车内回荡。

[其实我再去爱惜你又有何用,难道这次我抱紧你未必落空。]

“可以。”

王一博抬手关掉广播,双手紧紧地扣着方向盘,平静的说。

“当然可以。”

自从小王总生病之后,肖医生虽然不把情绪带到工作中,但是仍然可以看出他的苦恼与烦闷,小护士们吃午饭的时候经常背着肖战偷偷慨叹,这么一对璧人,连老天都嫉妒他们,这么一来,他们的爱情故事更加感人至深了。

然而在爱情路上“深受磨难”的肖医生已经强忍悲痛到不正常的地步了,最近竟然频频发呆甚至露出笑容,让小护士们更加担忧,小王总的病是严重到什么地步了?这要不要找精神科的医师来开导一下肖医生啊?

平时小王总对她们真的很不错,人长得好看又没有架子,逢年过节给肖医生送礼物,各种零食她们每人都能分到一些,总是客客气气的谢谢她们照顾肖医生。

如今肖医生家庭不...

如今肖医生家庭不幸,她们想了想,总是要贡献出一点心意的,医院还没有组织给肖医生家庭捐款,那送点日常用品呢?

她们商量了一下,不如送一个保温桶给肖战,一是提醒肖医生要趁热表达出自己对小王总的爱意,二是这东西只要保养得好,能传个几代,也称得上有意义。

于是肖战在一群小护士关切的目光里,有些不知所措的捧着这个印着小狮子和小兔子的保温饭壶,发出了灵魂质疑。

“这是儿童版的吗?”

“不是不是!”小章立刻指着包装盒的容量,“超大容量!成年男人的饭量!”

“呃...这有些太可爱了吧?更何况我不能收你们的东西...”

“肖医生!你别客气!这只是我们对您和小王总的一点心意!”另外一个小护士眼含热泪,“您最近真的太辛苦了,我们都知道您表面上坚强实际上...”

“呃...其实...”

“肖医生,不用安慰我们,我们知道小王总生病之后您心里冰冷,希望这个保温桶能给您带来一丝温暖...”

“那个...”

“肖医生,您不要再客气了,小王总生病的事情我们都知道,平时小王总对我们很好,我们...”

“行了。”肖战被她们说的一个头两个大,“我收了,我今天中午回去就给你们小王总用上,可以吗?”

肖战看了看副驾驶上的可爱保温桶,不自觉的勾起一丝微笑,这群毕业不久的小女孩单纯可爱,他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让她们失望。

拿起保温桶打量了一下,小狮子和小兔子倒真有些像王一博和他,等等,兔子?白月光?晦气!

过不去兔子梗的肖战愤愤地拍了一下方向盘,一声巨大的喇叭声给他自己吓一跳,他把后视镜对准自己,呲了呲兔牙,还是觉得自己更像兔子。

王一博不会是喜欢兔子吧?白月光像兔子,他也像兔子,那要是真来了个玉兔精,王一博可不得跟着人家登月球?

想到王一博,肖战又忍不住笑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脸蛋,王一博早上送他来上班的时候告诉他公司有会,估计会晚些回家,把车留给肖战,让肖战在家煮好饺子等他。

肖战灵机一动,掰着手指头打算起来。

已知条件有:一个肖战,一个王一博,王一博公司地址,一辆车,许多饺子,一个保温桶。

推出唯一结论:肖战煮好饺子放在保温桶里开车去王一博公司送饭。

肖战回到家就把煮好的饺子放进保温桶,怕饺子被汤泡破,单盛了一碗汤放在上层,最后倒了一些醋和香油在小小保鲜袋里,密封打包带走。

肖战虽然是第一次来公司,但是他觉得形象不能输,今天的头发有些乱糟糟,他拿了一个鸭舌帽戴上,又觉得这样气势不够,于是把帽子拿下来,在车上翻出了王一博的发胶对着镜子抓了抓,戴上黑色口罩。

嗯,有内味儿了。

肖战满意的拎着保温桶下车,一进大门就被前台叫住。

“先生您好,请问您找...?”

“我找王一博。”肖战对着前台点了点头,“他的办公室在哪里?”

“请问您有预约吗?”前台小妹妹看着肖战发型气势汹汹,眉目凌厉,捏着一个可爱保温桶,怎么看怎么奇怪。

“没有。”肖战的气势灭了一半,老老实实回答。

肖战想了想,不好为难前台小妹妹,于是老老实实摘掉口罩对着摄像头憋出一个微笑,然后写下自己的名字。

“肖战...?”

前台小妹妹看了看肖战的脸,又看了看肖战的名字。

“您是...您是...您是肖先生?”

肖战挑了挑眉,他第一次来王一博公司,前台竟然认得他?

“嗯,我是。”

一阵高跟鞋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前台小姐姐立刻招呼:“小柳!王总开完会了么?肖先生来了!”

肖战回看那个叫做小柳的女孩,她看起来年纪不大,五官称得上漂亮,穿着一身剪裁合身的职业套装,手上还捧着一盒套餐,正在以一种说不出来的目光打量肖战。

肖战有些不解的看着前台。

前台小姐姐说:“这是小王总的秘书小柳,您跟她一起去找小王总就行了。”

小柳似乎并不认识肖战也并不给前台面子:“王总今天不接受外人没有预约的会面。”

她望着肖战手里的保温桶,眉毛高高挑着,表情并不友善。

前台小姐姐的笑容有些僵硬:“这是...这是...”

“这是内人,不是外人。”

王一博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掩盖不住的惊喜,脚步声听起来有些匆忙,肖战这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转身对着王一博做了个鬼脸:“没想到没有预约,还见不到王总呢。”

“宝宝。”王一博无奈的接过肖战手里的饭桶,把肖战揽进怀里,“我没想到你会来。”

楚黎与一群同事刚从会议室出来,看见王一博肖战并排站在门口,大学时代他跟肖战吃过几次饭,本来就是认识,于是毫不客气的当着同事的面大声打趣。

“哟,这是谁啊王总?”

王一博挑了挑眉,立刻扶着肖战的双臂,故意退了一步站在肖战身后:“这是我家领导,我们君一科技的真正大boss。”

肖战狠狠的踩了王一博一脚,挂着和善的微笑跟楚黎和其他同事问好,王总在公司一向认真严肃,很难见到如此活泼的时候,同事们也都轻松起来。

在一一接受了问候之后,他看向身后的脸色称不上好看的柳秘书,等着她一句“老板娘好。”

虽然她说得不情不愿,可是并没有破坏到轻松欢乐的好气氛。

肖战挽着心情大好的王一博踏入电梯,在众人的目光中跟他咬耳朵,即使没有证据,直觉也告诉了他柳秘书并不喜欢他,以后来公司肯定不止一次,看她臭脸让人不悦,他当然可以要求王一博辞退她,不过。

不知道肖战是谁也不认识这张脸没有关系啊,既然身为王一博的秘书,你总会认识的。

不高兴的人才脸臭呢,不是吗?

这都奔三了,年龄越大反而越斤斤计较,喜欢跟年轻孩子置气,肖战在心里批评了自己的为老不尊,但是不打算改正。

其实B城是与其他城市是有些不一样的。

肖战当初买房的时候跟王一博抱怨过这奇怪的城市规划,一条蜿蜒的长河把B城分为南北两部分,北城区的低矮楼房是老城区,曾经的繁华不再,无论是居民还是建筑看起来都饱经风霜,而南城区是高耸入云的高楼大厦,年轻人步履匆匆忙忙。

他们的房子买在北城区的最南部,是近年来新开发的楼盘,从高度和设施上颇有南城区的风范,与北城区整体风格有些格格不入。

肖战看中的是风景宜人的沿河景观带,王一博则相中了这个小区离他们工作地方都很近的地理位置。

老城区拥堵,道路也不是很宽敞,肖战车技不是很好,于是干脆买了一辆自行车代步。...

老城区拥堵,道路也不是很宽敞,肖战车技不是很好,于是干脆买了一辆自行车代步。可是他平衡性天生不是很好,自行车也骑得歪歪扭扭,某天下午在一个离家不远的路口突然想起自己刚买的猪蹄忘在了猪肉摊上的肖战一个急转弯,转头撞到了一辆开得不快的轿车。

连人带车跌坐在地上,肖战第一反应是把车子扶起来,结果就看到王一博黑着脸从车上下来,把自行车丢进后备箱,把他丢进副驾驶。

从此以后肖战就由王一博接送,这辆自行车也锁在了楼道里,平日肖战还是会推着自行车去菜市场买菜,毕竟除了上下班,他很难见到不常回家的王一博,更别提让他带他去很远的超市买菜。

以往推着车子在这条路上行走的时候,没有什么匆忙的车辆,行人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也有老夫妻相伴去菜市场,提着篮子牵着手,腰上挂着咿咿呀呀的随身听,肖战在这种氛围里总是喜欢天马行空的想很多事情,最后都落在自己孤孤单单的身影上,如果有人陪着一起就好了,如果那个人是王一博呢?

肖战望着正在皱着眉头一脸认真检查自行车刹车片的王一博,拽了拽他被泥水浸湿的袖口。

“没事儿,我又不骑着走。”

“上次撞到我你就一直没修?”王一博皱着眉头,一脸不高兴。

“我不知道哪里可以修嘛,而且平时上下班有你接送,这条路没什么车啊,买菜的时候骑的小心一点就行了,我...”

肖战越辩解声音越小,最后老老实实的说:“知道错了。”

王一博从肖战手里接过车把,很不高兴的念念叨叨:“这条路大车虽然不多,但是还有很多电动车窜来窜去,他们又不看路,撞到你怎么办?你去菜市场的第二个路口左转就是一家修车铺,你每次经过都跟人家打招呼你说你不知道?我以为你早就修了,所以才...”

扭头一看肖战愣在原地,王一博才意识到哪里不对。

“这条路跟你上班的方向是相反的,你怎么知道路况啊?”

“还有上次,怎么我一转身就撞到你的车,你明明不走那条路的吧?”

“我跟人家打招呼你也知道?你是不是一直跟着我啊?”

肖战连问三句,王一博彻底沉默,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所以才什么?”肖战问了最想问的一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坦白。”

“所以才让你自己去买菜。”王一博声音很低。

肖战的心情被这句话噼里啪啦的点亮,歪着头笑:“也不是自己吧,你不是一直跟着我?”

王一博有些窘,脸色也有些慌乱起来:“对不起,我...”

“你是不是好爱我呀?”肖战一双眼睛里盛满了笑意,在大街上就不管不顾地环着王一博的脖颈,像个发现阁楼里藏着宝藏的小孩。

“我...我...”一向冷静自持的王一博涨红了脸,一双手不知道是抬是放,“嗯...”

“嗯?”肖战瞪大眼睛,“嗯?!”

王一博立刻眼疾手快搂住肖战的腰,把松开手的他紧紧扣在怀里:“嗯!我好爱你。”

菜市场猪肉摊的阿姨对肖战印象深刻,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带着别人一起来,一边飞快地剁着排骨一边热情地招呼。

“小赞呀?带朋友来了呀?”

肖战有些害羞的抿嘴笑笑:“这是我先生。”

猪肉摊阿姨惊讶地打量了一下有些局促的王一博:“喔唷,你们是多配的哟。”

肖战戳了戳杵在旁边的王一博,王一博立刻递上手里的葱姜:“打些肉馅,谢谢阿姨。”

“包饺子呀?”阿姨熟练的把葱姜收拾了一下,选了块肉递给肖战检查,“这块咋样?有肥有瘦,你们来得早,猪是刚杀的,肉都热乎呢。”

肖战捏了一个塑料袋套在手上,翻看了一下,笑着点了点头:“可以,再加块瘦的吧,打多点儿。”

两个人买了几斤饺子皮儿,又买了颗白菜才一起回家,已经快要七点了,等到了家还要包饺子,早饭是来不及准备了。

还好肖战知道一家特别好吃的汤包店,只是去得晚了要排队,于是肖战非要骑着车子带王一博去,被王一博严肃的拒绝。

“在这里乖乖等我,我去买。”

“你不相信我的技术?”肖战有些不开心,用力拍了拍后座。

“不信。”王一博言简意赅。

于是肖战捧着一颗白菜坐在路边,等王一博骑着自行车去买早点,才等了五分钟,一个黑影窜来,一个漂亮的压弯急刹,轮子飞扬的尘土甩了肖战和白菜一脸。

“宁是职业赛车手吗王一博先生?”

肖战怀疑人生地用手指抹了抹白菜的灰。

王一博比他更怀疑人生:“你怎么知道的?”

“?”

肖战死缠烂打,王一博就是不愿提起当年骑摩托车的事情,也不是不愿意说,就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他的那几年过往说来说去,都躲不开一个肖战。

楚黎带着失恋的他去发泄,最后他发现只有骑着车子在赛道上奔跑的时候,他才可以什么都不想,在发动机的轰鸣中甩掉所有痛苦。

刚结婚不久的时候,王一博更是每天都与摩托车泡在一起,工作结束之后不想回家,就去练车,一圈又一圈骑到发动机冒烟,他才躺在草坪上大口喘气,思考着肖战现在会在家里做些什么。

自从心脏问题确诊之后,他发现肖战对他越来越不同,无论是不是心存幻想,他真实的有了牵挂,于是把摩托车放在朋友的车队车库里,有时还是会想念飞驰的感觉,但更多的是不想看到肖战皱眉。

目前的状况实在不适合实话实说,于是他随便捡着说了几句,肖战一脸崇拜的望着他,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王一博手笨,包的饺子像死老鼠,不是破皮就是露馅,肖战气呼呼地磨着兔牙让他住手,于是他只好负责喂肖战吃早饭,顺便负责加油打气的鼓励肖战。

肖战把最后一点饺子包完放进冰箱,已经不知不觉被王一博喂了两份汤包,肚子撑得圆圆鼓鼓,涨得心里发慌。

“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多早饭,真的,我服了你王一博。”

“那...那你也没说不吃啊,我喂你你就张嘴了。”

肖战想想也是,但是又气不过:“你知道金鱼都是怎么死的吗?”

“淹死的?”王一博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

“...撑!死!的!”

肖战抬头望天,默默在心里说:自己选的,长得好看,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真的会有人在争论离婚的时候突然告白吗?肖战躲在厨房里,绝望地捂住自己的脸。

刚才两个人面对面贴的很近,王一博的脸色由白转红,黝黑的眼眸里闪烁着点点晶莹,他的鼻尖轻轻蹭着肖战的鼻尖。

肖战没有后退也没有躲开,怔怔地望着王一博,掉进他的眼神里无法呼吸。

王一博有些小心又欣喜地凑过去,柔软的唇瓣贴了贴肖战的额头,属于王一博的独特气息萦绕着肖战,他有些飘飘然了。

然后便是那双柔情似水的眼睛,高挺的鼻尖,微扬的唇角,最后是樱桃般殷红的唇,唇下小小的一粒。

王一博轻柔郑重地吻着肖战光洁面庞的每一寸肌肤,像用一方最柔软的手帕爱抚一尊脆...

王一博轻柔郑重地吻着肖战光洁面庞的每一寸肌肤,像用一方最柔软的手帕爱抚一尊脆弱的艺术品。

肖战的双手不自觉地搭上王一博的腰背,有些依赖地蹭着他的脸,像一只被挠肚皮取悦到而撒娇的猫咪。

那一锅没有眼色的骨头汤争先恐后地溢出来,扑灭了厨房的火,发出了滋滋的响声,才把肖战从旖旎的氛围中唤醒,两个人面面相觑,都有些不好意思。

肖战红着脸推开意犹未尽的王一博,跳下沙发拎着掉落的一只鞋子跑到厨房去,啪地一声把门关上,王一博还能透过玻璃门隐约看到肖战在厨房无声的跺脚握拳,紧张的走来走去。

辛德瑞拉行为。

王一博点评了一下肖战行云流水的操作,又回想起刚刚的场景,忍不住伏在沙发靠背上笑了起来。

两个人这顿饭吃得十分沉默,也许是刚才告白之后激情拥吻实在太过冲动,已婚快要两年的二位如今反而有种大姑娘上花轿的紧张和害羞。

肖战偷瞄了王一博好几次,最后舔了舔嘴唇说:“王...那个,一博,我给你放点儿黑胡椒你要吗?”

王一博握着筷子的手紧张的敲了一下碗边,连连点头:“好啊,好,好。”

肖战立刻拿起黑胡椒的小瓶子站起身来,伸长胳膊给王一博倒,王一博看了一眼肖战,肖战脸一红,小手多抖了一下,啪的一声整个瓶盖都掉落,半瓶黑胡椒扑地一声落到王一博碗里,升起了一朵小小的蘑菇云。

首当其冲的王一博眼眶通红,连打了五个喷嚏,涕泗横流,肖战一边给王一博抽纸擦眼泪,一边想收拾一下桌子上的惨剧,结果越心急手脚越不听使唤,手忙脚乱一不小心把王一博的面碗碰倒,连汤带面洒了一桌子,肖战彻底傻眼了。

“好啦—”王一博擦干净眼泪,睁开眼睛吓了一跳。

转眼看到始作俑者肖战傻站在他旁边,盯着桌子一脸懵,于是伸手把人搂在怀里,揉了揉他急得通红的脸蛋,“没有关系。”

美好的晚餐就此宣布泡汤,肖战有点儿沮丧:“对不起。”

王一博没有说话,双臂箍得紧了紧,把头埋进肖战怀里,闷闷地开口。

“战哥,对不起,其实我特别紧张,因为我特别喜欢你。”

“我也是啊!”肖战一听这话头脑一热脱口而出。

“你也是什么?”

“我...我也是特别紧张啊...”肖战低着头小声的说,“也是特别喜欢你...”

肖战在卧室的浴室里哼着歌儿洗澡,王一博偷偷溜到书房里打开密码柜,从最下层掏出一个盒子。

在爱里走投无路的时候,王一博也会虔诚的信仰每一个掌管爱情的神,对每一个神秘学的物品保持敬畏,在红旗下长大的他知道可能没有用处,但是心里又忍不住嘀咕,也许有用呢?

王一博打开盒子如数家珍,这是在灵隐寺的三生石许下心愿留下的信物,这是找一个很灵验的大师开光的姻缘红绳,这是从大学微商同学那里买的爱情转运粉水晶,还有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东西,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管哪个派上了用场,王一博都真心感谢,感谢它们,也感谢那些年自己的坚持。

把这些东西反复擦拭一遍之后收拾好,就听到肖战在卧室一声又一声地喊他的名字,大概已经从浴室里出来了,带着一丝甜甜的尾音和湿润的水汽。

“一博!王一博!”

“博哥!王老师——”

王一博忍住笑意应了一声,大步地跨到卧室,与正在团团转喊他的肖战撞个满怀。

肖战顺势环住王一博的腰身,把脑袋靠在王一博肩膀上,下巴一张一合,像一只吐泡泡的小鱼。

“你干嘛去了呀!”

王一博没有说话,两个人静静地拥抱着,不知道过了多久,肖战听到一句小声的。

“谢谢你。”

还带着一丝哽咽。

“嗯?谢我什么?”肖战不解的眨了眨大眼睛,安抚地拍了拍王一博宽阔的后背。

沉重的爱意得到命运的馈赠,我想感谢的有太多太多,可我一定要说谢谢你。

谢谢你走遍世界的角落,找到了站在风口的我。

秋雨总是缠绵,淅淅沥沥地拍打着窗户,清晨的风吹起窗帘,肖战的手覆在王一博环在他腰间的手臂上,不自觉地往王一博的怀里缩了缩。

抬头看到王一博还在熟睡的稚气模样,轻轻凑上去吻了吻。

连累王一博昨天晚上没能吃上烩面,对烩面有心理阴影的肖战打算早起买菜,给王一博安排一顿饺子。

他刚穿好衣服,王一博就仿佛有生物闹钟一般睁开眼睛。

“怎么起这么早?”

“去菜市场买菜,你再睡会儿吧,一会我回家之后再一起去上班。”

“不睡了,陪你去。”

肖战还没来得及拒绝,王一博就已经利落的起床洗漱了,于是肖战慢吞吞地踱步到浴室。

“菜市场离得不远,而且早上买菜的老头老太太又多,我们不能开车去啊。”

“好。”王一博一口泡沫,“走着去?我给你拿东西。”

“走着去...也不好,提着东西多累啊?”

“那?”

“推自行车去,我们俩走着,东西就可以放在车筐里,你觉得呢?”

肖战眨了眨眼睛,带着一丝恳切。

跟爱人一起推着自行车去菜市场买菜,两个人慢慢悠悠谈论着交通,天气,植物,跟和善的邻居打上热情的招呼,想想就是一幅浪漫的景象,肖战低头抿嘴笑着,尤其是与王一博一起。

王一博揉了揉他的脑袋,凑上去亲了一口,肖战立刻有了一圈白色的小胡子。

“你...你有病吧...”

一场秋雨一场寒,肖战出门就被秋风逗得咳嗽几声,王一博把车筐里的绿色雨衣翻出来套在肖战身上,又撑起一把大伞,跟肖战一起走着。

“这么纤细密集的雨丝,你又穿着这么一身雨衣,看起来确实像个药瓶儿。”

听到王一博的话,本来就心情不错的肖战挑了挑眉,跟他开起了玩笑。

“王柳原先生,你想说我是医你的药?”

王一博撇了撇嘴,伸手在肖战没几两肉的细腰上捏了一把。

“肖流苏小姐,我的意思是你太孱弱了,实在是瘦得厉害。”

Q:王一博为什么不直接跟肖战坦白?

A:请看Chapter06的001分段,王一博的具体心态解释的蛮清楚的,我下面再以其它角度解释一下。

现在抛去上帝视角,王一博大概有几次机会可以跟肖战坦白,我们一一分析是否合适。

第一个是他们初见的时候,肖战对于王一博没有印象,王一博贸然前来说我注意你很久了,我们要不要认识一下,一个陌生人跟你说这话,抛去王一博的脸,谁都想逃跑。

第二是王一博跟肖...

第二是王一博跟肖战结婚前后,以及婚后生活。王一博这个时候跟肖战坦白,无异于落实了自己处心积虑把肖战骗到身边,而且当一切巧合和偶然都变成了刻意与纠缠,两个人的关系也就随之变质。

第三是王一博确诊自己的病情以及肖战问及白月光的时候。王一博此时跟肖战坦白,恕我直言,无异于道德绑架。你看,我为了你变成了这样,你是不是该爱我,是不是该对我负责?无论肖战是出于愧疚还是爱情留在王一博身边,亏欠已经是不可避免的,爱情公平的天平倾斜,这段感情背负起来沉重,根本走不了多远。

所以说直到目前,他们都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

再来分析一下坦白的后果:先把自己放在王一博的角度来看待问题,首先王一博是自卑的,自卑了许多年并且觉得自己配不上肖战,他没有勇气跟肖战贸然开口。坦白只有两个结局,一是肖战也喜欢王一博,可以接受他的深情,二是肖战觉得王一博是个变态,赶紧逃跑。

王一博这个时候还没有察觉到肖战对他的爱意,或者说由于长久的自卑他不敢承认,不敢有这个幻想,本来一半一半的几率,他也不愿意去冒险。

从王一博一见钟情就坚持了这么多年看来,他是一个不太现实的浪漫主义者,或者说对于肖战的事情他执着的可怕,就是因为付出了太多,所以他想要绝对纯粹的爱情,至少不要出于感激和愧疚,这个应该也不难理解。

配合Chapter06的001和以上来看,

不愿意冒失去爱人的风险,不想给爱人巨大的压力,在感情上不将就,不想要感激和愧疚,王一博是一个有着自己坚持,甚至十分执拗的人。

王一博不是完美人设,他也会软弱,彷徨,无助,在面对人生重大事件的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选择,他只能做一个保守的决定,仅此而已。

都说一个人的作品体现了一个人的意识形态,其实这中间还有我自己的因素:我个人觉得,我对你有多好,付出了多少,由我的嘴里说出来,跟你自己去发现,那种感觉和意义是完全不一样的。

我知道很多人看了就忘了,我也没必要发这么一篇来说明这些大家也许笑一下就算了的不合理之处,但是同人文也是付出心血的作品,我不得不认真起来,也许是我太较真了,但是我觉得这是对博肖负责,对我自己负责,也是对读者负责。

王一博的话掷地有声,肖战却置若罔闻,神色自若的拿出手机查找菜谱,一边浏览一边说。

“我突然想起来之前经常吃的那家烩面今天好像关门了,过会去超市买热水壶的时候买些配菜,我给你露一手。”

“我们离婚。”

“离婚,肖战,我说离婚。”

“你休息好了吗?我们现在去超市吗?”

“你听不懂人话吗肖战?我说离婚,我要跟你离婚,听得懂吗?”

王一博死死的抓住肖战,过于用力的左手传来刻骨的疼痛,他可能在笑,因为此时只觉得爽利,被突如其来的情绪困在高塔...

王一博死死的抓住肖战,过于用力的左手传来刻骨的疼痛,他可能在笑,因为此时只觉得爽利,被突如其来的情绪困在高塔里,钝刀一下一下的划破心脏,所有痛苦纷纷指向一个源头,罪魁祸首就在那里顾左右而言他。

你为什么不回答,为什么不给我一个痛快。

“听不懂。”

肖战掰开王一博掐住他肩膀的左手,一字一句的说,语气比王一博还要生冷。

王一博脑袋内叫嚣的无数呐喊此刻噤了声,他茫然的抬起头望着肖战,一双布满腥红血丝的眼神并不明朗,汗珠从苍白额前滚落,他理解不了这句话含义,他只是感觉到无尽的疲惫,所有气力瞬间抽离肉体的无能为力,甚至是对一切事物的厌倦。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切好像都变得特别糟糕。

王一博愣了一会神,才微微抬了抬手,肖战立刻紧紧地握住,一个巨浪随着肖战的体温冲击而来,瞬间失控的王一博扑到肖战的怀里嚎啕大哭起来,哭声既绝望压抑又悲痛难当,像濒临死亡的野兽发出的最后挣扎。

肖战轻轻拍着王一博宽阔又瘦弱的脊背,一直忍着的眼泪也滚落到他的领口,滑进他的脖颈里。

“一博,我们回家。”

这是王一博第一次在车上睡着,蜷缩成一团,胡萝卜毛毯很轻松的把他裹住,肖战这才发现王一博也没有想象中的高大强壮,至少他不再像个无坚不摧的钢铁人,让肖战无从下手。

肖战把空调温度打得高了些,像王一博以往经常做的那样,把外套盖在王一博的身上,脑海里回荡着那个白白胖胖心理科医生的忠告。

“按你这么说,他已经有自虐倾向,他的情绪爆发时,会寻求最痛苦的感觉来满足自己的情绪需求,你们家的刀具以及一些尖锐物品你还是收起来。”

不是的,肖战停下车子,怔怔地盯着王一博的睡颜,小声地在心里说,对于他最痛苦的事情,不是那些东西,是和我离婚。

于他而言最痛苦的事情是和我离婚。

肖战扣着方向盘的指尖泛白,小声啜泣起来。

王一博睡醒的时候,肖战正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后备箱塞,看见王一博迷茫的眼神,肖战摇了摇手里的大骨棒。

“回家做烩面咯。”

王一博之前的不良情绪似乎跑的无影无踪,他又是从前肖战认识的那个王一博,没有一点歇斯底里的端倪。

“你把我自己放在车上睡觉然后去超市买菜了啊?”

听见王一博略带控诉的语气,肖战立刻反驳。

“那是你自己不醒。”

王一博探头看着肖战把买的菜蔬放进后备箱,小声的说。

“你知不知道很危险的,很多小孩都是这样被遗弃在车里然后...”

“你是小孩吗王一博?”

“反正你不该遗弃我。”

肖战把后备箱关上,又好气又好笑。

“我哪敢遗弃王老师啊,是王老师要遗弃我。”

“什么意思?”

王一博一脸不解的把肖战拉进车里,呼了呼他冻的通红的手指。

“没什么。”

肖战笑了笑,扭过头去。

为了不堵车,肖战特意绕了远路,王一博睡足了,坐在副驾驶上百无聊赖,肖战把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特意找出了《替身先生》给王一博看。

“你给我看这干嘛?我都说了你不是替身。”

“没让你看替身,让你看先婚后爱。”

“先婚后爱?”

王一博嘟嘟囔囔,翘着受伤的左手看了起来。

“我们又不是先婚后爱。”

“嗯,不是。”

肖战才懒得反驳王一博,他们先婚,不管王一博后爱不爱,他爱了不行吗。

肖战回家之后没有耽搁,他把大骨棒焯水,加了姜片葱段和料酒煮上,自己则在厨房切一些配菜,王一博一回到家就钻进书房工作。

肖战把切好的蔬菜都摆好,擦了擦手来到客厅,觉得许许多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都压在自己心头无法纾解。

他不怕正视自己喜欢王一博这份感情,更不会去计较得失,只是他也不确定,整日面对一个这样的王一博,一厢情愿足够支撑多久。

这是一场于他们两个人而言都分外艰难的斗争,而肖战既是参与者又是旁观者的角色让他有些无法适从。那么就此丢开双手,放任王一博失控,又怎么样呢?

他做不到。

肖战把自己窝在沙发里,苦恼的要把还算是浓密的头发抓干净。真的把他的白月光找回来,就能解决问题吗?

“战哥。”王一博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书房出来,光着脚踩在地毯上,静静地望着肖战。

“嗯,怎么了?”

肖战揉了揉自己的脸,想把表情揉散,伸手要把他拉到沙发上坐着,却没能拉得动。

“我想问你,你那天说给我的奖励,为什么是空的?”王一博一脸严肃,语气中又带着一丝期盼。

“你说那个药盒吗?”肖战握了握拳头,我都不计较了你还敢提。

“嗯,我把所有的都打开了,里面是空的,你为什么不给我奖励?”

王一博觉得自己似乎并不太适合质问肖战,沉默了一会又接着补充。

“你可以,不给我奖励的,我会按时吃药。你说了给我奖励可是...我有点难过,哪怕是一颗糖也好。”

肖战没说话,又拉了拉王一博,还是没能拉的动。

“那个奖励没办法放进去啊,你到时候吃完了拿个空盒子来找我,我就会给你,我人都在这里还能赖账不成?”

王一博眼睛亮了一亮,却依然沉默,过了很久才蹲下身子,跟肖战软绵绵的道歉。

“对不起,不是故意把药丢掉,也不是故意烫伤自己,也不是...”

“你还记得啊,我以为你都忘记了呢。”

肖战安抚的笑了笑,凑到王一博耳边问他。

“还想离婚吗?”

王一博一言不发坐在地毯上,眼睛有些失神,过了很久才说。

“我不知道。”

“要离婚也不是不可以。”

肖战本来以为误会解除,离婚的事情就告一段落,现在看到王一博一脸还在认真思考是否离婚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我有条件,车子归我,车上的毛毯玩偶你都不能拿走,都是我的。”

王一博没有抬头。

“房子归我,那个我生日当密码的柜子也归我,你还得赔我的台灯。”

王一博还是没有抬头。

“你的财产对半分给我,我的还是我自己的,不行,还是亏,要不你净身出户吧。”

肖战语速很快,还有些咬牙切齿,不经意的抬手揉了揉酸痛的鼻子,趁机抹掉夺眶而出的眼泪。

“好。”王一博盯着地毯起毛的绒边说,“我净身出户。”

“这些你都不在乎是吧?”

“是。”

最在乎的已经离开了,这些东西也就失去了意义。

“你都不在乎,我也不在乎,什么玩意都是,我一个都不要。”

肖战真的很生气,说不出来的窝火,他很少在王一博面前用这种语气说话,牙齿咬得咯咯响,干脆一把将王一博从地上拽起来,狠狠地瞪着他。

“你他妈觉得我是因为缺那点钱才跟你结婚吗?”

“那你是因为什么?”

王一博声音不大,砸到肖战心中却有千钧之重,肖战刚刚强行拽起王一博的姿势已经随之改变,如今肖战盘腿坐在沙发里,王一博的膝弯顶着肖战的腿根,双手扶着沙发的靠背,强烈的压迫感环绕着肖战。

肖战后知后觉处于被动姿态的其实是被王一博堵在拐角的自己。

“我问,因为什么?”

王一博凑得更近了些,使肖战这个近视眼也能在夜晚看得到他鼻根处那颗小小的痣,温热的气息从肖战嘴边扫过,使肖战沉浸在王一博的温度里无法自拔,已经不能抑制住自己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脏。

肖战在心里念了三个数,在第三声还没有落下的时候闭上眼睛,猝不及防地朝王一博唇上撞了一下,听他痛得倒吸一口冷气。

肖战的唇角也被王一博的牙齿磕碰得很痛,他皱着眉吸气,用低到快要听不到的声音小声抱怨。

“那还不是因为喜欢你。”

王一博听到肖战啪地一声关上大门,才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被肖战枕了一夜酸痛不已的胳膊。

昨天去做检查,那个白白胖胖的心理医生对他态度很好,两个人翻来覆去的聊了许久,医生还是建议他从根本上解决心理问题。

追根究底他的心脏神经症就是这些年求之不得十分痛苦,加上创业艰难负面情绪太多,结婚以后又被反复刺激,在狂喜与压抑中来回摇摆进退两难,药物治疗只是辅助作用,如果不彻底解决心理因素,这样下去还会有自虐倾向。

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原来是这种感觉。

王一博仔细回想这些年,才发觉自己把肖战放在心底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王一博仔细回想这些年,才发觉自己把肖战放在心底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他不曾有一天因为爱肖战而感觉到痛苦,也没有想过改变,如今肖战确确实实成了他的病因,他也是没有想到。

你为什么病了?我为林姑娘病了。

王一博想到这里,被自己酸的作呕,按压着心口边抽气边笑,他只是很沉默很平淡的爱一个人,爱的久了竟也成了什么书里的苦情男主了。

书中的爱情轰轰烈烈,而现实的却平平淡淡。原因不过是书中人物内心的波涛汹涌可以被轻易看出,而身边人的欲言又止却永远难以体会。

他何尝没有想过把自己心中这些年积压的一切全都抖落出来,以一种自暴自弃任人宰割的态度,把所有压力负担统统甩给肖战。

你看,我为了你变成这样,你必须爱我,至少对我负责。

许多次话到嘴边,他又不舍得。无端承受一个人汹涌的爱意是痛苦和压抑的,更何况他想要心动和喜欢,不想要愧疚与感激。

不要惊动我爱的人,等他自己愿意。

从前为了追求肖战通读情诗的王一博此刻觉得自己真他妈的像个伟大的无名诗人。

一生作品只有一首酸掉牙苦情诗的那种。

王一博抬头便看到床头的便携式向日葵小药盒,花瓣一共七种颜色,对应一周七天。

昨天晚上回家之后,肖战就夺过他的药跑到书房里捣鼓起来,半个小时后把这个小盒子递给他,让他按照颜色顺序每天吃一次,吃完一周就可以打开花心的小盒子,里面有给他乖乖吃药的奖励。

他那个时候歪着头问肖战是什么奖励,肖战却故作神秘让他到时候再看。

想到这里,王一博把药盒拿过来,一个接着一个的打开,把所有的药片都倒了出来,才打开花心的小盒子。

会是什么呢?王一博觉得自己的心跳的很快。

可是里面空空的,什么都没有。

很难说明的感觉,但是这感觉并不好,王一博觉得自己心脏被人一把揪住,喘不过气来,他把所有药片都丢进垃圾桶,那个小盒子也被他捏的七零八落,丢在地上。

他起身推开卧室门,到客厅里烧水。

王一博靠在厨房门口看着铁皮热水壶冒着白色水蒸气,神色不明,他突然想起来肖战昨天早上烧水的时候差点被烫到,一边呼呼着红肿的指尖,一边细细碎碎的叮嘱王一博不要碰这个不隔热的水壶。

肖战,疼吗。

此刻王一博的手掌紧紧地贴着不停冒着水蒸气的烧水壶,平静地看着显示温度的那串数字不停地飙升。

从疼痛到热烈,再到逐渐麻木。

“中午吃什么?”

瞟到那串文字的瞬间,王一博突然感受到剧烈的疼痛从左手传来,他迅速拿开左手,把已经红肿的手掌放在凉水下冲洗。

他在做什么?不知道。

但是现在一定要回肖战消息。

肖战把所有杂念都摒弃掉,脚不沾地的忙了一上午,突然空下来的时候所有思索都聚在一起碰撞,肖战猛地想起来许多事情。

王一博到现在还没有给自己发过一条消息,难道早上偷吻他的事情被发现了?可是他早上离开家的时候还没有什么异样。

难道王一博又发病了?还是没有按时吃药呢?

这条消息发的简直是太有水平了,肖战在心里赞叹,看起来不是特别逾越的关心,又可以从王一博的回复里窥探一二他的情绪。

可是王一博压根没有给他回复。

虽然他才等了三分钟。

“喂?你...”

“我受伤了,肖战。”

王一博听起来很闷,带着一丝哭腔。

“你在家里吗?怎么回事?”

“我被烧水壶烫伤了。”王一博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很严重的。”

“怎么回事,我那天不是叮嘱你小心了吗?”一向情绪把控良好从不失态的肖医生在走廊里对着手机气急败坏的大吼,眼眶也红了一圈。

“对不起,我没有相信你。”

王一博沉默了很久,才回复了一句。

“这你有什么不信我的?我真的服了,在家里等我,不要碰任何东西,我现在回家接你来医院。”

王一博死死地盯着镜子里红着眼睛的自己,再一次把左手沉在冰水里镇静,麻木的阵痛从指尖传到心房,他才有一种活过来的感觉。

冷静了一会,王一博想起来,刚刚有人对他说什么?要回家了。

王一博连忙胡乱擦了擦手上的水,跑到卧室把垃圾桶里的东西都倒出来,想要在一片狼藉中把混在一起花花绿绿的药片翻找出来,却听到了门锁打开的声音。

当初结婚的时候考虑到肖战的工作情况比较特殊,买的地段离他工作的医院不远,平常开车只要十分钟,肖战今天用了六分钟。

他闯红灯了,还超速。

王一博心里憋着的那股气突然泄了,他疲惫地靠在床边,等着肖战进门对他进行审判。

肖战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王一博。

王一博半个身子都湿透了,睡衣皱皱巴巴的贴在身上,整个左手又红又肿,起了许多水泡,他脸色苍白的坐在一堆垃圾中间,红着眼睛发抖。

像一只可怜小狗。

药片都在地上的垃圾堆里,肖战想也没想就知道王一博把它们都给丢了,那个向阳花的小盒子被掰得碎成几节,这种惨烈程度估计遇难的时候王一博的手还没有受伤。

是很生气的,不过还是心疼多一点。

深吸一口气的肖战慢慢走过去,轻轻拉起王一博的左手仔细检查。

“怎么回事呀?”

“不小心打翻了热水壶。”

肖战揉了揉王一博的脑袋,把他从地上拉起来,从衣帽间里找出衣服给王一博,自己则是拿着扫帚把一地狼藉打扫干净。

王一博换好了衣服,肖战也从厨房出来,那个热水壶在他的怀里,里面的热水已经被倒掉,只留下了降温很快的铁皮空壶。

“做什么?”

王一博指了指水壶。

“不听话,丢了。”

肖战笑了笑。

收拾好的药片被丢进垃圾桶,被打翻的热水壶还完好的立在餐台上,本应该是不规则的烫伤只有完完整整的手掌。

挺牛逼的王一博,把我当傻子,又真的不听话。

005.

王一博能在两天之内出现在医院两次,每次都是不同科室,还是挺难得的。

在医生给王一博包扎烫伤的时候肖战出了门,去了心理科给王一博重新拿药。

肖战回来的时候王一博正坐在走廊里等他,左手被包成白色拳击手套,跟一身黑衣服的王一博意外的搭配。

“吃药。”

肖战摊开手掌,几片花花绿绿的药片在他的手心躺着,王一博低下头含进嘴里,接过他的水杯喝了一口,把药片咽下去。

“这次来医院没有给我送花,下不为例。”

“以后药片我拿给你吃,免得你又不小心打翻了。”

“对了,一会儿陪我买一个烧水壶去,我老年人不能喝凉水,往后还要泡绿茶呢。”

肖战接过水杯喝了一口,静静地看着王一博。

“王一博,你怎么不说话。”

“肖战,我们...”

“我们中午吃烩面,你不是早就想吃了?”

“我们离婚吧。”

【非典型先婚后爱】

如果问王一博他究竟是怎样爱着肖战,王一博会回答,大概是生命中所有的痛苦与欢乐都与他有关。

大二那年,王一博所在的篮球队代表学校跟附近一所大学的篮球队进行友谊赛,他匆匆忙忙地上场,不小心撞到了一个少年。

“同学,小心一点呀。”

王一博愣愣地看着那个差点被他撞到,却好声好气的少年,涨红了脸。

球场上打得热火朝天,传球的队员不小心脱了手,带着加速度的篮球朝着观众席飞奔而去,指向那个少年惊讶失色的脸庞,王一博来不及多想,几步跨过去想靠胸膛把球挡住,却被一个突然窜出来的身影狠狠撞倒。天旋地转之后,球躺在地上,王一博躺在球的不远处,...

球场上打得热火朝天,传球的队员不小心脱了手,带着加速度的篮球朝着观众席飞奔而去,指向那个少年惊讶失色的脸庞,王一博来不及多想,几步跨过去想靠胸膛把球挡住,却被一个突然窜出来的身影狠狠撞倒。天旋地转之后,球躺在地上,王一博躺在球的不远处,看到把他撞倒的人小跑着奔向脸色苍白的少年,把他拥入怀里。

王一博的脚腕扭伤,他被队友楚黎搀扶着回到休息区,转眼却发现茫茫人海,什么身影都不见了。

王一博磕磕巴巴的问楚黎:“刚刚那个...那个观众席的...”

楚黎跟沉闷的王一博不太一样,他在友校A大玩的很开,A大有头有脸的人他都认识,看着王一博找不到人那怅然若失的眼神,唏嘘不已。

“肖战,他叫肖战。你看上了?看上了也白搭。刚刚撞你的那个就是他对象,人家有钱有势,对他又好,博子,你除了这张脸,可没什么能跟人家比的。”

是没什么能比的,可是王一博很想念肖战,要死要活的想。

王一博开始翘课,没日没夜的往A大跑,他在A大没有认识的人,也不知道肖战的具体情况,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在校园里游荡,期望着再次碰到肖战。

王一博忙着打工,不打工的时候会想肖战,沈骁和肖战也会经常争吵,每次沈骁的脾气上来,就把肖战一个人丢在路边,自己跑的无影无踪。

沈骁通常会在肖战认错之后半个小时到达,然后牵着肖战的手回去,王一博这才离开角落,接着去下一个地方打工。

王一博在所有的风口都站过,待过的角落比这个世界还多,他知道喜欢上肖战是一个错,可认错是很难的,尤其是错了很久之后。

有些时候他看着肖战伤心难过,也会有一种无法抑制的冲动,也许他可以上前拥抱安慰,也许他可以陪肖战喝一杯奶茶,也许喝完这杯他可以告诉肖战,不要再跟沈骁道歉。

可他就这样待在角落望着肖战,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

一个普通的家庭,一直普通的成绩,一身普通的衣服,一腔普通的爱意,要去触碰一个活在不普通里的肖战,王一博伸不出那只手。

那天是肖战的生日,王一博用自己打工三个月的钱买了一条昂贵的项链,他鼓足了勇气站在肖战的楼下,等着肖战的出现,站在他面前的却是沈骁。

“你在等肖战。”

没有疑问,这是一个不容反驳的陈述句。

男人面对情敌总是有着敏锐的嗅觉,沈骁用一种怜悯的眼光打量了王一博的全身,伸手拿走王一博手里紧紧攥着的盒子,打开之后惊讶中带着一丝轻蔑。

“这个项链刚上市的时候,战战就已经有了,你拿来寒碜谁?”

王一博摇了摇头,拿过盒子就要走,沈骁却不愿放过他,他把王一博拽到宿舍楼旁边的小树林里,一脚踢在了王一博的肚子上。

他的礼物不值钱,他的心意不值钱,可是他的尊严值钱。王一博发了狠,一把拽过沈骁狠狠地揍了一拳,却在挥下第二拳的时候听到了沈骁手机来电铃声。

沈骁当着王一博的面按下接听,肖战甜甜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阿骁,你在哪里呀?今天是我的生日诶,你不会又迟到吧!”

“我在你宿舍旁的小树林里,你来吧,战战。”

“小心哦,小树林最近好多落叶,下面坑坑洼洼的都被遮住了,你可别受伤了哦。”

肖战真的很喜欢撒娇,王一博扬起的拳头最终无力的落下,沈骁揉了揉嘴角的淤血,轻蔑地朝着王一博笑了。

走出树林的王一博与走进树林的肖战擦肩而过,王一博这才觉得自己的腹部痛得厉害,他喘了口气,转过身想要叫住肖战跟他说句话,哪怕是一句,却发现肖战已经被人拥入怀里,吻得难舍难分。

王一博跌跌撞撞的回去,痛痛快快的病了一场,热势褪尽,还了他寂寞的健康,他把那个盒子锁在了柜子的最深处,与之一起锁起来的,还有肖战这个人在他生命里留下的所有痕迹。

王一博又开始忙着打工,他攒了一笔小钱,拉着楚黎一起创业,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逐渐站稳了脚跟,陪客户喝到神志不清的时候,他就拿出那个小盒子,一遍一遍的想念那个人,一遍又一遍的说。

肖战,我很累,又很委屈。

对于王一博来说,关于肖战的一切,他总是很容易就生起一场风雪,待他醒来只剩枯枝落叶与无尽的昨天,他把所有情节都沉在心底,它们没能见到光,没法成为照亮谁的月亮,只是日日思君不见,日日沉默寡言。

王一博从来没有后悔,也从来不谈自洽,因为根本,无从后悔,也无法自洽。

肖战跟沈骁分手的消息,楚黎想了很久,还是以玩笑的形式告诉王一博,他没有办法不说,也没有办法明说,这些年王一博辛辛苦苦的活着呢,不要揭他的疤。

王一博卖掉了自己的房子,在B市落了脚,他千方百计打探到肖战的车次,终于在地铁口的人群中看到那个让他一眼心动的人。

他许久没有动静的心脏此刻痛得厉害,扶着墙壁蹲下了身子,却在站起来的那一刻发现茫茫人海,他再一次弄丢了他的身影。

王一博有些无措地沿着人海寻找,却发现台阶上有一只孤零零的鞋子,看起来有些眼熟。他拾起那只鞋子,往前走了几步,就看见那个人拖着箱子一脸苦恼。

王一博感觉到自己喉咙发紧,手也在发抖,却仍然大步朝他走过去。

“小心一点儿,辛德瑞拉。”

你有没有想过,最不被你留意的一小段风景,竟也在大风中穿过人海,为你捡起一只掉落的鞋子。

王一博再一次从梦里醒来,低头吻了吻肖战的额头。

再一次看见肖战,他就知道再也无法放肖战从他身边路过,一次也不能。

王一博托了很多关系,才间接找到肖战母亲的朋友,他想了很多种方法,才找到一个可以把肖战现在就留在身边的契机。

他听到肖战说。

“我不喜欢等待。”

“我不喜欢被人丢在路边。”

“我不喜欢道歉。”

“我再也不会跟你道歉。”

结婚那天,楚黎把匆匆赶来的沈骁拦在了酒店外,王一博婚礼结束之后,百忙之中抽了个空,亲手揍了他一顿,摇了摇手上的婚戒,对沈骁轻蔑的笑了。

沈骁说肖战一定还爱着他,答应王一博结婚只不过是刺激他的手段,沈骁说肖战忘不了他,他们的故事轰轰烈烈,沈骁说王一博永远都没有办法真正走进肖战的心里。

王一博一言不发,他知道用这种手段把肖战拴在身边并不光明磊落,他也需要承受心上人在身边而不能越雷池半步的折磨,可是只要在他身边,肖战不需要向任何人道歉,被爱的人永远不必道歉。

后来王一博发现婚后他承受的折磨远比自己预想的要多,肖战的一颦一笑总是能勾起他的失态和紧张,他发现自己逐渐无法控制想要占有肖战的欲望,而这种奔涌的热烈只会把肖战吓得想要逃。

于是王一博先退了一步,再退了一步,带着无尽的不甘与期盼,他把结婚证与那只小盒子放在一起,锁在书房的密码柜里。

他可以等,等肖战忘掉沈骁带给他的欢乐和痛苦,等肖战再度对爱情重燃希望,与被肖战拉黑的沈骁不一样,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他们来日方长。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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