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不是戏精的推荐LOFTER(乐乎)

2.假如永夜捉妖小队能听见凌妙妙心声

[慕声你给我等着。]凌妙妙恶狠狠的瞪着他离开的背影,拳打脚踢。

慕瑶伤还没好,慕声在旁边守着她。

凌妙妙接到系统任务将慕瑶疗伤的药换掉。

她也想完成任务但她不想害人,先不说伤害别人对不对,按照接下来的剧情就是慕瑶伤势变重,慕声为了报复林虞让林家满门抄斩,除了林虞都死了。

她将自己的补药换给了慕瑶。

“慕瑶姐姐,我来给你送药了!”凌妙妙嘻嘻嘻的跨进门口,看到慕声不嘻嘻。

“谢谢林虞妹妹,有劳你来给我送药了。”慕瑶说着一些客套的话。

“没事,没事。”[其实不是我自己想来的,是系统逼我来的。]

慕声竖起耳来...

慕声竖起耳来偷听,又是系统?他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他接过药递给慕瑶,此时凌妙妙的心声又出来了。

[应该没什么事了吧!原书林虞放了泻药才导至慕瑶伤势变重的,我没放泻药,只是换了自己的补药,应该不会有事吧!]

慕瑶喝药的手顿了顿,原来的林虞要害她?为什么!!?

慕声想拿走慕瑶手中的药,他怕凌妙妙给一些乱七八糟的药给他阿姐喝。

慕遥说什么也不让,非要喝。

才一会会,慕瑶打翻药碗"砰"一声,她捂着肚子痛苦道:“好痛,。”

“阿姐!”慕声上前扶住她,转过头逼问凌妙妙:“你对我阿姐的药做什么手脚?”

“我,我,我没有。”凌妙妙也很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她真没下药,慕声拿出刀将她斩杀了。

终于有理由杀了她了。

“啊!”一声惨叫凌妙妙又回到了厨房。

经过她七七四十九秒的想考,最终煮也算药的龟苓豪。

这一次,她兴高采烈的跑进去:“慕姐姐,我来给你送药了。”

慕声从凌妙妙手中接过药,一脸探究的看着凌妙妙。

[看什么看,可恶的慕声居然用刀砍死我,可恶,不就换了慕瑶的药吗?又没下毒,居然杀了我,气死了。]

1.假如永夜捉妖小队能听见凌妙妙心声

慕声赶过来解决了镜妖,慕瑶身体虚弱咳了几声,凌妙妙急忙跑过去扶着她。

“阿姐,你没事吧!”慕声看着凌妙妙抱着她阿姐的手很碍眼一把拉开了。

[这就是我的官配,未来的夫君?]

他们三人都听见了这句话,慕声大声吼道:“你瞎说什么?”凌妙妙很疑感她可没有说话。

“我没说话啊!”

三人同时看向凌妙妙,只见她嘴巴没有动却还是有声音[这黑莲花脾气怎么这么爆啊!吃了鞭炮吗?噼哩啪啦的。]

三人互相对视,难道这是她的心声!

“阿姐,我们回喔!”慕声将慕瑶扶回房间。

[还是算了,这么恐怖的人没,惹不起惹不起!]...

[还是算了,这么恐怖的人没,惹不起惹不起!]

然后两个大男人争吵了起来。

凌妙妙笑咪咪的看着他们[狗血归狗血,搞雄竞的场面多来一点,我爱看。]

柳拂衣看的她一脸无奈但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刚才的事多亏林小姐了,不知林小姐是怎么知道镜妖幻镜空间的破解之法的。”

“呃,当然是因为我机智啊!”

[我总不能说是因为我知道剧情吧!]

凌妙妙尴尬的笑了笑。

果然这个林虞有问题。

“林姑娘今日受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慕瑶笑着对凌妙妙说,她想把凌妙支开讨论别的事情。

[哇塞!还是慕瑶姐姐好啊!!]

“好啊!那慕瑶姐姐也早点休息。”凌妙妙她就这么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好累啊!大床大床我来啦!]

过了好一会,慕瑶才开始讲话:“刚才你们可有听到什么?”

“阿姐说的是那女人的心声”

“对,你们都能听见吗?”

“可以!”柳拂衣最先开口。

慕声点了点头:“此女心口不一,不如杀了去。”慕声不喜欢凌妙妙。

#ooc致歉

#私设:在妙妙要跟着小侯爷离开的时候,慕声黑化将妙妙关了起来,并擅自摘下了她的镯子,妙妙虽然恢复了神智,却还想再逗一逗他……

——“小侯爷,我们成婚吧!”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如雷贯耳。

慕声站在廊下,暖阳透过树叶间的缝隙照进来,为他俊朗的脸庞镀上了几许柔光,可他的眼底却异常冰冷,翻涌着令人捉摸不透的浓烈情绪。

“子期,你到底怎么了?”妙妙站在他面前,满脸疑惑,“我真的该走了,若失还在等我呢!”

若失?

才认识多久,就喊得这么亲热。

方才在房中,她信誓旦旦地说喜欢那个蠢货,阿姐和柳拂衣竟然还支持她?!

慕声嗤笑一声,对上少女困惑的眼神,觉得这一切都荒谬无比。...

慕声嗤笑一声,对上少女困惑的眼神,觉得这一切都荒谬无比。

她强硬地闯进了他的人生里,现如今却想这样简简单单地脱身,天底下哪有这么容易的事?

见他半天不答话,妙妙撇撇嘴,不愿再等了,转身便朝大门走去。忽然,她的手腕一凉,慕声从身后紧紧地拉住了她。

妙妙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有回头:“子期,又怎么了?”

“…你不能走。”慕声低着头,沉声说道,“你不能嫁给他。”

“为什么?”妙妙对他这些莫名其妙的行为感到不满,用力甩了甩手,却没办法从他的桎梏中挣脱出来,“这是我的决定,你不能这么霸道!”

一阵冷风吹来,妙妙的发丝不自觉地拂在慕声的脸上,很轻柔。

他闭了闭眼,凑近到妙妙的耳边,轻笑着说道:“很可惜,我就是这样霸道。”

下一刻,妙妙感到身子一沉,竟是动弹不得了!

这熟悉的感觉让她的心沉到了谷底——定身符。

这个慕声,到底要做什么啊?!

松开了少女纤细的手腕,慕声好整以暇地走到她身前,拈来一缕发丝放在指尖把玩着,他脸上依然带着笑,却是妙妙曾经最惧怕的那一种,这笑意不达眼底,流露出了几许危险之意。

“林小姐。”

慕声忽然变了称呼,许久没听他这么喊自己了,妙妙的心脏蓦然空了一拍,隐隐带了些酸涩。

“这里,不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

这话他说得模棱两可,还没等妙妙明白过来其中包含的意思,慕声便转身走了,发丝从他指尖滑落,显出别样的流连缱绻。

见他将自己晾在这里越走越远,妙妙终究没忍住,朝着他的背影喊道:“你要去哪里?”

慕声走在前面,高马尾一甩一甩的,看上去心情不错:“退婚。”

“什么?!”妙妙一下便急了,想要追上去,却无论如何都动不了,只能焦急又生气地大声喊他:“慕声,这是我的婚事,你凭什么替我作主?慕声,你回来,慕声!”

“对了,还有一事。”慕声停下脚步,微微侧首,“如果你不想他死的话,最好不要再发出任何声音。”

妙妙瞬间便噤了声,看慕声的神色,说不准真的会做出那种事来。想了想,她冷静下来,放柔了声音:“子期,你听我说,我们再好好谈谈,子期!”

慕声的身影却早已消失在拐角,她的呼喊散在空气中,没有得到回应。

***

厢房里,柳拂衣担忧地看向窗外,犹豫着询问慕瑶:“他们两个似乎吵起来了,我们要不要去劝劝?”

慕瑶正闭着眼打坐,闻言答道:“这是阿声和妙妙之间的事情,我们何必插手。”

无人知晓,此时的她心中也是一团乱麻。

客栈门外,赵若失心急如焚地等着,可却没等来妙妙,反而等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怎么回事,林小姐呢?”他伸着脖子往客栈里看,却没看到少女的身影,只好把目光投向身侧这个面色阴鸷的人身上,“这位兄台,你把林小姐带到哪去了?”

慕声歪着头对他笑了一下,道:“妙妙让我转告你,这婚她不成了,请小侯爷自己回去吧。”

“啊?”赵若失呆愣地看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可能?林小姐方才亲口说要与本侯成婚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想冲进客栈去找妙妙,却被慕声拦下了。

慕声不耐烦地皱起眉,觉得他聒噪无比:“感情之事强求不得,你这样进去只会让彼此难堪,小侯爷,请回吧。”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只留下赵若失愣在原地。

赵若失又不死心地站在客栈门口喊了好几声,却都没有得到回应,他终于耷拉下脑袋,不情愿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若林小姐真的愿意同自己成婚,又为何不肯与他见一面?

明明方才还好好的,怎么进去一趟就变了?真是奇怪得很,他摸摸自己的脸,难道自己的魅力就能吸引林小姐这么一会儿?

唉,他摇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还以为她也喜欢上自己了呢……

周遭围观的百姓还在叽叽喳喳地议论着,赵若失烦闷地摆摆手,语气不善地喊道:“行了行了,还围在这里干什么?散了散了都散了!”

车轿起,他放下车帘,撇了撇嘴。

赵若失啊赵若失,这回真的是怅然若失了。

……

廊下,妙妙仍然保持着慕声离开时的姿势,她方才听到了赵若失的呼喊,想回应,却忌惮慕声的那句话,只好忍了下来。

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属意的婚事就这样告吹,她心里憋了好大一股气。

慕声的身影逐渐在眼前清晰,妙妙很想痛骂他一顿,一抬眼却撞上了他湿漉漉的眼神。

同方才那个充满了危险之意的眼神完全不一样,此时的他像某种淋了雨的毛绒动物,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带着一丝淡淡的哀伤。

不知怎地,对着这样的眼神,她的心里也莫名有些痛。

慕声走到她面前,什么都没说,一把将她抱起,稳步向厢房走去。

进了屋,慕声把妙妙轻轻放在榻上,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自己则搬来茶桌前的凳子,坐到了她面前。

这里是慕声的房间,妙妙摸不准他到底想做什么,只好蹙起眉看他,慕声抬手捂住她的眼睛,轻声道:“妙妙,不要这样看着我。”

“子期。”妙妙还是忍不住开了口,“你到底怎么了?”

慕声眼神晦暗,没有答话,余光瞥到了妙妙手腕上戴的镯子,只觉得十分碍眼,这么想着,他干脆抓住妙妙的手,想要将那镯子摘下来。

妙妙惊呼一声,这镯子是赵若失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如今婚事已经没了,难道连镯子也保不住了吗?

“等等!不要摘!”

话音未落,这枚镯子已被慕声从她腕上取了下来,他打量了几眼,然后随手一扔,嗤笑道:“婚事都没了,还留着这破镯子做什么,你就这么喜欢他?”

1.

【慕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房间里。

房间布置与他记忆中的相似,却又多了几分温馨。

他皱眉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他正准备对林虞下手,突然一阵晕眩袭来,再睁眼就到了这里。

难道是那个该死的女人察觉到了什么,对他施了法?

也不对,她哪来这么大的本领。

正当他疑惑时,一股陌生的意识涌入脑海。

那是另一个“自己”的记忆——一个与林虞相处融洽,甚至有些暧昧的慕声。

原来如此,他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的自己身上。

突然,房门被推开,一个...

突然,房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闯了进来。

“子期!你怎么还在发呆?快点,我们要去集市了!”

【慕声】愣住了。

眼前的少女虽然和林虞长得一模一样,但气质却截然不同。

这个少女神采飞扬,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哪里有半分林虞那假装楚楚可怜的模样?

“……林虞?”【慕声】警惕地问道。

少女疑惑地看着他:“怎么又叫我林虞啦,之前说好的叫我妙妙,你怎么了?该不会是昨晚修炼到太晚,现在还没清醒吧?”

【慕声】更加迷茫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另一个“自己”的记忆告诉他,眼前这个叫凌妙妙的少女,就是这个世界的林虞。

她是从别的世界穿越而来,取代了原本的林虞。

【慕声】心中警铃大作。

无论是哪个世界的林虞,都不可信任!

“算了,不管你怎么了,快点换衣服,我们要去集市了!”凌妙妙不由分说地拉起慕声的手,把他往衣柜前推。

【慕声】下意识地想甩开她的手,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任由她拉着。

另一个“自己”的意识在抗拒他的行为。

他茫然地任由凌妙妙帮他挑选衣服,脑子里一片混乱。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这个世界的自己会对林虞如此信任?

直到走在去集市的路上,【慕声】才稍微理清了思路。

通过另一个“自己”的记忆,他大概明白了现状。

这个世界的林虞其实是个叫凌妙妙的女孩,她穿越到这个世界后,改变了很多原本的事情。

而这个世界的慕声,也因为她的存在而性格变得开朗了许多。

想到这里,【慕声】不禁皱起眉头。

他怎么可能因为林虞而改变?

即便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也不应该犯这种错误啊。

“子期,你今天怎么怪怪的?”凌妙妙担心地看着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甚至叫他子期!

这是她可以叫的吗!阿姐现在都未曾这么叫过他了。

突然【慕声】感到一阵眩晕,当他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似乎成了一个旁观者,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漂浮在另一个“自己”的意识之上。

他惊讶地发现,这个世界的自己正和林虞——不,是叫凌妙妙的女孩有说有笑地走在集市上。

2.

“子期,你看这个香囊,好可爱啊!”凌妙妙兴奋地指着摊位上的一个绣着桃花的香囊。

慕声拿起香囊仔细端详:“确实不错,很适合你。”

【慕声】在意识中冷哼一声。

这个世界的自己怎么如此愚蠢,竟然会对林虞这般和颜悦色。

然而,当他看到凌妙妙脸上绽放的灿烂笑容时,内心却莫名地震颤了一下。

那笑容纯粹而真挚,与他记忆中林虞虚伪的笑容截然不同。

“真的吗?那你给我买嘛~”凌妙妙撒娇道,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慕声。

慕声轻笑一声,毫不犹豫地掏出银钱买下了香囊:“给你。”

凌妙妙欢呼一声,开心地接过香囊,然后踮起脚尖,轻轻抱了一下他:“谢谢你!”

嗯……大概率是个中长篇,谁能想到我当初是想写个短篇来着(捂脸)

这大概是个冰哥玩到最后却突然发现自己早就追夫火葬场了的故事

tag里相似的文貌似都是追妻,想写个追夫试试

原著背景,私设如山警告

冰哥喜提暗黑反派便太性格警告

《序》

失踪一个月的魔君回来了

正因魔君杳无音信而忙得焦头烂额的漠北君听闻此消息手中的动作一滞,疲惫的冷漠脸上流露出发自内心的喜悦

没有任何作为心腹重臣的自恃甚高,没有任何质问君主缘何无踪的恃宠而骄,漠北君尽职尽责地在这位上古魔族面前展现他极...

没有任何作为心腹重臣的自恃甚高,没有任何质问君主缘何无踪的恃宠而骄,漠北君尽职尽责地在这位上古魔族面前展现他极致的衷心

而他所敬重的君王主动打断了这场本应该顺利进行下去的君臣剧本

“漠北,你瘦了好多”

魔君洛冰河——一个靠屠戮和残暴闻名修真界的天魔传承者,此刻却用叹息一般的语气平视面前这位追随他多年的下属

下属敏锐地察觉到了魔君态度的转变——那仿佛对待朋友一样的态度

这让平常性情淡漠的漠北君心底一阵慌乱,这是他难以想象的事,他怕接不下此等殊荣

“仅仅是魔君短期失踪的消息,南疆的贵族们就按捺不住了?”

许是出于对老追随者的了解,洛冰河自觉开口揭过方才的反常举动

刚刚还失陷在慌乱无措中的漠北君立马进入状态,仔细向洛冰河汇报这短短一个月内的情况,事无巨细

正文——

“呃……”

“岳七!你怎么又带个阿猫阿狗回来!你就不能少多管闲事吗?!”

视线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两个稚嫩的少年,待看清其中一个人影,洛冰河猛然清醒过来

沈清秋!

被直呼其名的少年倒是没有表现丝毫恼怒,只是温声细语地同对方解释,即使对方并不领情

“喂!醒了就赶紧滚!别在这碍手碍脚!”

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正常人遇到诸如流氓、无赖这类不讲理的通常会选择绕道避开

可惜洛冰河并不在正常人之列,青衣少年沈九更不是什么让人避之不及的流氓无赖

身体退化成少年的魔君假模假样地沉思了一下,似乎想不到什么需要听话的理由

只见他扶着一堵破墙缓缓站起身,拖着貌似不太灵活的肢体,向沈九挪去

作为一个向来不太安分的主,沈九对洛冰河的态度十分不满意,于是场面就变成了——沈九一顿骂骂咧咧的输出,洛冰河一言不发,岳七一边尴尬陪笑一边拼命拉架

沈九突然顿住了

此时洛冰河已经走到了突破安全距离的危险位置

双目含光,唇角微扬——一个很标准的微笑

眼前的人也是一副标准的白净美人长相,仔细看甚至有两分女性独有的阴柔之美

但不知为何,这样一副毫无攻击性、且因对方年纪小,显得更加稚嫩的脸却让沈九与之对视的瞬间有种被毒蛇猛兽暗中窥视的毛骨悚然之感

“呜呜呜呜!七哥!”

一阵吵吵嚷嚷的喧嚣转移了让沈九莫名感到危险的罪魁祸首的注意

作为好哥哥,岳七安抚一众弟弟们的情绪,听他们诉说事情的原委

作为坏弟弟,沈九依旧骂骂咧咧,对着老好人岳七一顿输出

哦,原来是丢了个人啊

洛冰河刚刚因逗弄沈清秋而产生的一丝欢愉被眼前兄友弟恭的剧情打散

他漫长乏味的生命里,又要不知道第多少次多一件乏味的事情,可真令人糟心啊

早就用神识探查好周遭一切的魔君心中升起阵阵失落,原因仅仅取决于他觉得事情开始无聊了

“谁干的!!踏马的!让老子抓到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好吵

这是正想毁灭空间的洛冰河的第一想法

事情有点意思了

这是已经收手的洛冰河的第二想法

如同一位真正看戏的看客一般,洛冰河本本分分地做着属于他的工作,他看着沈清秋用“仙术”变出了一把利刃,一举刺进那位嚣张跋扈的少爷所骑的马匹里

真是一次难得的善举啊!

洛冰河不怎么发自内心地感叹道

后来?后来就是难得做一回善人的沈清秋被他所救的人出卖,被那位气急败坏的大少爷一顿教训

像打条狗一样,秋剪罗想,觉得非常好玩

像条狗一样,洛冰河想,觉得非常可笑

“快点!没听到咱家主子的命令吗?!”

一位嚣张的仆人通常会有一位傲慢的主人,那个靠着秋剪罗的关系狐假虎威的小畜生洛冰河也不例外

沈九恶狠狠地在心里咒骂面前这个衣冠楚楚的玩意

他不愿意跪,这小畜生就指使家丁打弯他的膝盖,强行让他跪在地上

他不愿意奉茶,这小畜生就指使家丁把他摁在水里请他“喝茶”

而现在,沈九在逼迫下端端正正地双膝跪在地上,双手高举过头,微微颤颤地捧着一杯热茶

洛冰河轻唤一声,家丁依令送来了一条干干净净的毛巾

随后,那双纹着精致牡丹的绣花鞋随着其主人的动作落地,端着一派优雅从容出现在沈九的视线之中,最后停在他眼前

突然,尚在滴水的湿漉发丝被那条柔软的毛巾盖住,洛冰河在细致且轻柔地擦拭着沈九的头发

尚未接触几次,对小畜生洛冰河还不甚了解的沈九对他的一套迷之温柔操作先是感到不解,随后怒不可遏

这小畜生耍他呢!

“端好,师尊也不想再喝一次池塘水吧”

许是看出对面人的心绪,洛冰河悠悠凑近沈九耳边轻语,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哼笑一声,听得沈九心里直发毛,自然也没功夫注意那不明所以的称呼

等到头发不再滴水,沈九嘴里的那只小畜生终于大发慈悲端起了茶杯

“七分热,倒是刚刚好”

刚刚好,刚刚好什么呢?没有人思考这个问题

一语毕,那杯冒着热气的茶水直直浇在了沈九的头上,才擦干的头发再次变得湿漉漉的

一瞬间,沈九心中涌出了前所未有的屈辱感,不知哪来的力量促使他原地暴起

顾不上发颤的四肢,在被茶水糊得迷蒙的视线里,他找到那人脆弱的脖颈,双手死死掐住,那道被鲜红的服饰衬得妖艳的身影被大力推倒在凉亭的石桌上

在一片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沈九最终看清了身下人的表情

那人脸上惯常令他感到恶心的微笑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和漠然的凝视

对,凝视,那双眼中的怨毒和憎恨远超于他

洛冰河就着仰躺的姿势,一动不动死死盯着他,仿佛能把他盯穿个洞来

趁着沈九发愣的功夫,最先反应过来的家丁连忙把他扒拉下来,其余人也连忙七手八脚的赶过去帮忙

他们都知道洛冰河讨厌沈九,为了在主人面前表现,下手一个比一个狠

“哎呀~怎么能顶撞师尊呢?”

坐在石桌上的人不紧不慢地整理凌乱的衣衫,喃喃自语不知诉说对象为何人

【GB生子女强男弱OOC致歉】

被女帝赐白绫后,裴文宣重生了。

裴文宣:打倒世家苏容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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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宫灯摇曳,大夏皇后殿内,一场精心布局的较量在一场争论后,随着李蓉等人的离开悄然落幕。

裴文宣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坐在榻上,让童业端来热茶。

“公子,刚才真是太危险了,”童业想想就后怕,“要是苏容卿发现咱们没去御花园,或是穿着内侍衣裳时被逮到,咱们可就说不清了。”

裴文宣没去御花园?

不对啊,苏容卿的人分明亲眼看到裴文宣换了内侍的衣裳出了后殿,可苏容卿为什么没在御花园堵到裴文宣和秦真真?

因为裴文宣从一开始就没出后殿。

既然知晓苏容卿......

既然知晓苏容卿设下陷阱,裴文宣又怎会毫无防备地踏入对方的圈套,他并未真正前往御花园,而是穿着内侍的衣物,在后殿的走廊与庭院中迂回穿梭,巧妙地融入了提前安排好的八名内侍之中,裴文宣借着昏暗的光线,与其余内侍混为一体,让苏容卿的手下一时之间难以辨认,再趁苏容卿手下匆忙返回报告的间隙返回大殿,更幸运的是裴文宣还遇见了亲王李川,正巧为他提供最有利的人证。

“不会的,”重活一世,裴文宣做事思量得更深,“皇宫之大,苏容卿再有手腕,也不可能一手遮天,况且宫中庆功宴戒备森严,他难以轻易安插人手,而且他想让陛下撞破我和秦真真的‘私会’,必定会带着陛下去御花园,怎么可能一听见消息,就急匆匆地自己往御花园跑?”

只是这么一来,裴文宣就要和苏容卿正面交锋了。

此刻正是最需警惕之时,裴文宣不敢有丝毫懈怠。

为了确保自己与小公主的安全,裴文宣下令加强皇后殿守卫,自己和小公主身边的人更是万分小心,派暗卫盯着每个侍从的一举一动,确保不会有任何可疑的迹象。

裴文宣只能稍作忍耐。

李蓉这位女帝并非凡庸之辈。

经过上一次苏容卿的陷害,让李蓉彻底看清苏容卿及其背后世家的阴谋。

那场风波,不仅没有让李蓉对裴文宣产生丝毫怀疑,反而加深了她对裴文宣的信任,以及对苏容卿及其家族的警惕。

裴文宣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庆幸,从此以后,每当有人提及裴文宣与秦真真之间的“私情”,李蓉心中也只会认定这不过是世家再次企图陷害裴文宣的拙劣伎俩。

然而,世家并未愚蠢至此,他们似乎将前次的风波当作一场微不足道的宫中闹剧,转而以一种近乎谄媚的姿态,颂扬着女帝与皇后的英明,甚至提出一个令人颇感意外的建议——立小公主为皇太女。

“文宣,你怎么想?”李蓉对此举感到不解,心中隐隐生出几分警惕,她深知世家的每一步棋,背后都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裴文宣同样察觉到了其中的蹊跷,世家历来与寒门对立,他们为何急于立一个寒门出身的皇后之女为皇太女,而非等待苏容卿诞下流淌着世家血脉的继承人?

裴文宣沉思片刻,缓缓道:“公主年纪尚幼,臣只愿她无忧无虑地成长,至于皇太女之位,应当待她长大成人,看是否有治国之才,再作定夺。而且陛下还年轻,未来定会有更多优秀的子女,届时再择优立储也不迟。”

李蓉听后笑道:“裴卿所言极是,那便劳烦你多为朕诞下几位皇儿,以备将来挑选。”

裴文宣闻言脸颊微红:“宫中总要再多进些侍臣,陛下不能只倚赖臣一人。”

“当年纳苏容卿,也是无奈之举,而且我也从来没碰过他,”李蓉握住裴文宣的手,“我说过,一生只有你一人便好。”

苏容卿近期的表现似乎异常低调,而裴文宣亦无意主动挑起争端,两人在表面上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和平状态,然而寒门与世家在朝堂上的对抗日益加剧,后宫中的暗流涌动也未曾停歇。

眼下宫中最为瞩目的大事莫过于亲王李川与西北大将军秦真真的婚事。

亲王的婚事,裴文宣虽不必事事亲力亲为,但每项筹备工作他都细致过问,一心想要为李川和秦真真打造一场空前盛大的婚礼,以此彰显皇家的尊荣与威仪。

这天裴文宣正在忙着,女帝李蓉身边的贴身宫女静兰匆匆而来,面色凝重:“皇后殿下,皇上请您和小公主过去。”

裴文宣察觉到静兰的异样,心中一凛:“可是出了什么事?”

“殿下要小心,”静兰压低声音,神色紧张,“一直侍奉小公主的宫女在陛下面前告状,声称小公主并非陛下亲生!”

友友们,这篇系列文这弹发出后就正式完结啦ヽ(°▽°)ノ~

长鞭在裴文宣颈间绞死,执鞭的李蓉眼神冰冷,“裴文宣,我再问你最...

长鞭在裴文宣颈间绞死,执鞭的李蓉眼神冰冷,“裴文宣,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一定要与我作对吗?”

裴文宣呼吸不畅,一张脸涨得通红,看向李蓉的眼神仍没有丝毫屈服,只有满满的痛恨,“公、主......不、觉得,可、笑、么......”

他艰难却决绝的一个字一个字挤出回应。

李蓉深吸了一口气,握住鞭子两端的手一松,转只握住鞭柄,用力一抽。

在裴文宣颈间绞了两圈的鞭子生生抽拉出来,拽着因药物浑身无力的裴文宣摔在地上,颈部被粗糙的长鞭磨得血肉模糊。

李蓉反手一鞭,鞭子带着破风的呼啸重重抽在裴文宣背上。

单薄的白色里衣瞬间渗出一道长长的血色。

李蓉面上怒急,“裴文宣,本宫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别给脸不要!”

歪道在地上的人甚至连撑着自己起身的力气也没有,做不出回应,却发出一道透着癫狂的闷笑。

好像身陷囹圄的人不是他,受伤的不是他。

李蓉握住长鞭的手用力到指节一片通红。

她心痛的要命,偏要作出一副盛怒模样,整个人都好似被割裂成两半,心中的她在哭泣发狂,外在的她冷漠高高在上,“来人,把本宫准备的东西带上来!”

牢房先是抬进了一条长凳,两个侍卫将倒在地上裴文宣架起来,以趴姿搁在了长凳上。

并未捆缚。

这姿势像极了要挨板子的姿势。

裴文宣还未觉着难堪,便叫李蓉蹲下身子捏着下巴抬起了脸。

正看见一人拎着一兜装在麻袋中不断鼓动的东西进来。

“看见了?”李蓉声音中透着戏谑。

“我差人掘了一窝蛇出来,放心,无毒的。”

可细听下来,她声音带着呼吸不稳的微颤,“现在可是冬至,天寒地冻的,正是蛇喜欢钻洞的时候。裴文宣,现在反悔,做本宫的人,本宫愿意再给你一次机会。”

裴文宣却只是笑,闷闷的笑声半晌也未停。

笑得李蓉心底发慌,忍不住厉声喝止他。

裴文宣终于一字一顿,“臣还未害怕,公主在害怕什么。”

“公主杀我辱我,臣与公主,不死,不休!”

李蓉深吸口气,猛然松手起身,“动手吧。”

明明是她自己下的命令,她却不敢看。

双眸紧闭着后退,直到后背重重装在墙上,直到裴文宣惨叫渐渐微弱下去,她方满身冷汗地喊停。

她已经没法再继续下去了,可六月就站在牢房门口,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

李蓉呼吸急促,心底按按发狠。

待一切结束,她一定挖了苏容卿派来这些人的眼睛。

她强逼着自己镇定,又一次抬起裴文宣的脸。

几次昏迷又生生疼醒,李蓉从他脸上摸了满手的汗,她声音里的抖再抑不住,只可惜意识涣散的裴文宣听不出丝毫,“裴文宣,本宫最后问你一次......”

“绝......不......”

于是那天潢贵胄的公主哈哈低笑着,像是怕脏了自己手一样起身退开。

无人敢看她面上满脸是泪。

“既然驸马如此不识抬举,便劳你们教教他规矩。”

长凳上伤痕累累的人被架起来按在地面的干草上,本就破烂的里衣搅着血肉被彻底撕碎,裴文宣呆滞地睁大着眼睛,做不出一丝一毫的反抗。

李蓉看着被两个男人完全遮挡住的裴文宣,看见两人动作间缝隙中透出白皙交叠的手臂,听着裴文宣被强行牵动伤口时痛苦的闷哼,终究忍无可忍。

“够了!今日就到这里。”

“待他下去洗洗,若真脏透了,本宫也不惜得要了。”

李蓉冷冷留下吩咐,不敢再看,匆匆冲出牢房。

六月面无表情地跟上。

直到彻底出了地牢,站在阳光底下,李蓉仍旧手脚冰凉,掌心里全是冷汗。

她呆呆晒了许久的太阳,终于嗓音沙哑地开口,“够了吧。”

“帮我问问苏容卿,这次解药能不能多给一些。”

※人活着哪儿有不疯的。

※剧很理智很爽,但我想写if谜语人,我这偏爱狗血的一生QWQ

比爱更深刻的,是恨。

濒死之时,重生之后,李蓉的每一刻都在恨。

她以为自己该是爱的。

爱苏容卿身侧陪伴十几载。

她以为自己是该遗憾的。

遗憾二十年前所择并非良人。

死前她祈求能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可当她真在十八这年睁开眼睛。

想得最多的却还是裴文宣。

她李蓉,大夏长公主,天潢贵胄,样貌智谋皆为上者,钱财权势于她而言皆是点缀。

裴文宣怎么敢的啊?

负她,背弃她,最后竟还要杀了她!

她自以为最为了解的人,到最后,不如陌路。

这些怨怼在十八岁的她心底郁结缠绵,变成抒不出的一...

这些怨怼在十八岁的她心底郁结缠绵,变成抒不出的一口扼叹。

沉甸甸压在她心口。

在又一次见到裴文宣那张脸时再抑不住,轰然爆发。

她恨他,胜过她心底那些绵绵的期待与柔情,胜过她对苏容卿的喜欢。

她没有仗着自己多活二十年,仗着自己的身份地位报复裴文宣便罢了。

裴文宣却又舞到她面前。

准确来说,是跟她一样复生的裴文宣竟又跑来她面前。

这个骗子,是谁给他的胆子!

听着裴文宣春日宴上所奏之曲,李蓉面上浅笑,指尖却捏折了手上的银勺。

这首曲子。

是他们貌合神离分居前,裴文宣为她所作的最后一首曲子,现在的裴文宣是不当做出来的。

难怪。

难怪春日宴前他会主动凑到自己面前,难怪自己感觉这年轻的裴文宣神情怡然,没有半点儿青涩忐忑。

敢情呢,眼下出现在她春日宴上的,可是未来的裴丞相。

李蓉扯了扯唇角,朝静兰打了个手势,吩咐几句。

很快便有人将裴文宣邀入湖心凉亭,侍女给他上了杯茶,“裴公子稍后,我家殿下过会儿便到。”

裴文宣吃了两盏茶,才见到姗姗来迟的李蓉,忙起身相迎,站起的同时却感眼前一阵眩晕,腿也酸软,整个人又重重栽下去。

意识最后是李蓉见他晕倒,步履匆匆赶来的身影。

“裴公子,你怎么了?”

她......是在担心自己么?

见裴文宣彻底晕过去,李蓉面上的柔情担忧消散一空,面无表情地起身吩咐,“来两个人,把裴公子抬到准备好的房间中。”

静兰看着裴文宣被抬走,眉头紧蹙,神情不解,“殿下,奴婢看不明白,您讨厌裴公子,不搭理他便是,何必大费周折同他演戏。”

李蓉勾起一抹笑,“我只是觉得不公平。”

?静兰听不懂。

李蓉面上笑容扩大,透出两分疯来,“我也想让他尝尝,付出感情却被人践踏的滋味。”

“既然他还敢来找我,便要付出胆大妄为的代价!”

近来静兰总是看不懂公主殿下了。

明明厌恶裴公子,却要接近,明明是殿下吩咐给裴公子茶水中下毒,却又要命她给裴公子的仆从送去银子,嘱托今日裴公子留宿别苑。

留宿别苑!

静兰真是不知道殿下怎么想的,这不是在败坏自己名声么。

是以银子扔给童业时候也没好脾气。

童业倒是眉开眼笑的,一脸自家大人发达了的神情,看得静兰气到想翻白眼,办完事儿忙匆匆冲回去,以免她家殿下犯傻,做出什么后悔终身的事来。

屋内。

裴文宣幽幽转醒。

李蓉将他扶起靠在床边,温柔地给他喂药。

“裴公子瞧着身体不太好,方才吓了我一跳。”

身体不好?

活了四十多年,这还是裴文宣第一次在自己身上听见这样的评价。

可他方才晕得蹊跷,再加上李蓉一脸正色,神情忧虑,看上去不似作伪。

她将药碗捧着,搁到裴文宣抬手欲接的手中,示意他喝药。

“今日春日宴上的事,裴公子也看到了,再加上你先前让静兰给我的提醒,想必你也知道,在婚事上,我没得选。”

“你我今日虽第一次见面,但不知为何,我与裴公子一见如顾,不知你可愿求娶于我?”

“不瞒裴公子,陛下将四位人选的画像摆在我面前时,隔日关于几位公子的生平便摆在了我桌上,与其他或是家境优渥,或是长辈溺爱的公子不同,裴公子聪明才智,世所罕见,却受宗亲苛待,举步维艰,李蓉慨之怜之,若裴公子愿与我成婚,我定会善待于你。”

这不像是李蓉能说出来的话。

尤其不像十八岁的李蓉能说出的话。

裴文宣看着她的眼睛,清澈真诚,十八岁女子鲜妍的面容,透出些还未被世事打磨的锋锐。

裴文宣有些迷惑了。

难道......同他想得不一样,李蓉单纯一见到苏容卿便生出了好感?她并非与自己一样......那为何春日宴开宴时她几次戏弄自己。

李蓉见裴文宣沉默,眨了眨眼睛,笑容里透出些歉意,“莫非裴公子在担忧我先前单独相邀苏公子。”

“实不相瞒,苏容卿毕竟是京城第一公子,我亦将苏公子当做了第一人选。只可惜,他没看上我,不想同我搏。”李蓉说着,面颊慢慢贴近他,“无妨,本公主最是拿得起,放得下。”

“裴公子以为呢?”

裴文宣不傻。

可在李蓉面前,他不想深想。

她说什么,他都信,他都愿意信。

即便二十年后她要了他的命,裴文宣还是愿意信。

裴文宣一辈子,都未曾被谁善待过。

唯有上辈子二十年前与公主成婚,他才体会过有人相护的滋味。

才知道家人可以不叫他忍,可以不欺他夺他,原是可以结伴同行的。

可惜,误会也好,命运也罢,后来他与公主只是同伴,不再是家人。

重活一世,本也想过远离,免得苦心谋划经营,最后却不得善终。

可对上李蓉秋水盈盈一双含情美目,裴文宣便什么都忘了。

她说,她怜他。

她说,她会一辈子护着他。

她说,她会敬他爱他。

裴文宣一面便毁尽公主名声。

只见了一次的人,便得长公主留宿别苑,一夜未归,在世家掀起轩然大波。

皇帝乐见其成,偏要作出震怒样子。

裴文宣得了陛下单独召见,得了劈头盖脸一通骂,婚期以极快的速度敲定。

洞房花烛夜,李蓉亲手喂他饮下合卺酒。

“裴郎,以后都有我护你。”

“你也知道,我厌倦了世家那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你如今还未接触朝堂那些明争暗夺,不如以后也别接触了吧。”

“我喜欢干净的人。”李蓉神色郑重,“我无意放权,川儿日后还需得我相助,我自小便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耳濡目染之下,早便脏透了。”

“可我喜欢干净的人,君子如玉,白璧无瑕。”她捏住裴文宣下巴,含了酒吻进去,“裴郎,可愿意......为了我,舍弃朝中职位?”

这已是大婚之夜,即便裴文宣拒绝,李蓉也毫无办法。

可听着李蓉惶惶自语,感受着她小心翼翼落到唇上的吻,裴文宣下意识应承。

原来是这样么。

难怪上辈子李蓉会喜欢苏容卿。

原来她喜欢的是心中只有她的人,全然不在意那人是否可为她的助力。

眼下分明是幸福的。

裴文宣眼角却沁出了泪。

这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自己上辈子的坚持,上辈子的挣扎都像是一场笑话。

无妨。

重活一世,李蓉本就是他唯一的遗憾。

既然如此。

这辈子,他可以只要李蓉。

“我愿意......”他迎上她的吻,“你若喜欢,我眼里心里便只有你,再不看向任何人,再不管任何事。”

李蓉笑得甜蜜,“你可要说到做到。”

裴文宣听不出她的意有所指,酒中的掺的迷药让他神情恍惚,昏昏欲睡。

李蓉随意扯掉繁重赘余的发冠扔了满地,在裴文宣药效还未完全发作之际扯乱了两人衣衫,陪他滚上一滚。

左右裴文宣是个喝酒要靠吃解酒药才能不醉的人,第二天醒了,也不会察觉自己中了药。

李蓉很爱裴文宣。

李蓉表现得很爱裴文宣。

替裴文宣在裴家找场子,替他要回了先父遗产,善待他的母亲;府中一应用具,大事小事,都放手让裴文宣决策,从不限制他花销;忙正事,哪怕与手下暗卫进行最私密的谈话,也不介意裴文宣突然的打扰,她真是爱极了他。

京城人皆知,长公主爱驸马胜过自己,可以容许自己受气,却不容许驸马受半点儿委屈。

他就这般整日在府中吃着公主的软饭,京城中传的却是他容颜冠世,才智无双。

类似盛誉之言,传到裴文宣耳中,连他都会觉得不好意思。

眼下一切如在梦中,结合临死之际生出的异变,裴文宣近乎真将这一切当成一场美梦了。

既知是梦,便害怕醒,公主纵他,他便越知分寸。

他不擅动府内银钱,所吃所用皆依府内安排,他知道李蓉在忙正事,便不擅闯,只在外面等,哪怕一等便是几个时辰。

可即便是这样,这场梦终还是碎了。

碎在苏容卿与公主同乘一架马车,送李蓉回府,两人含情脉脉,不舍拜别的一幕下。

裴文宣上辈子曾见所见,瞬间涌入心头。

是李蓉将他捧得太高了,捧得他竟自不量力去质问她,“你原先不是与我说,你与苏容卿不是一路人么?”

李蓉淡淡喝了口茶,看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冷漠,“怎么,我与苏容卿不是一路人,难道与你便是了么?”

“裴文宣,你如今一无所有,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要求我,来质问我?!”

“我就是喜欢苏容卿,我费尽心思,跟世家斗,陪父皇虚与委蛇,所求不过是能随心所欲选择的自由。”

“而你,裴文宣,你不过是一枚我取信于父王的棋子而已!”

裴文宣,你是什么感觉呢?

心痛么?难过么?这一次,是我让你从开始便一无所有,满盘皆输。

你再不能踩在我的头上了,再不能杀我!

可是为什么......我会心痛。

她都快要假戏真做了。

李蓉笑容透出一抹妖冶,话语愈发冰冷无情,“裴文宣,你还不知道吧,不止你一个人从二十年后回来,我也是。”

“被人抛弃的滋味,被人欺骗的滋味,真心遭人践踏的滋味,不好受吧?”

“我其实,挺想听的。”

裴文宣......

这一切。

都是你应得的。

注意:第二人称gb!秦彻流产提及!

无敌ooc,真的是无敌ooc……

**

你差点死在冬季,现在是早秋。

曼陀罗进入了最后的花季,开得正艳,可你选择它们的时候,它们还只是种子。

没有伤口的身体宛如新作的一般,健康健全,只是稍微有点僵硬迟钝。你不知道这其中的花费了秦彻多少心血,也不知道自己复活的真正原因。

所以你现在更关心,也更不安的是——

这座房子为什么这么安静。

抱着秦彻,你竟然只听得到秦彻。

不知何时,...

不知何时,梅菲斯特沉默地停在了花圃上,于是连它的振翅都听不见,秦彻的心跳,秦彻的呼吸,成了你能感受到的唯一。

可是除此之外,如果正常生产,那个孩子也该有六七个月了。

秦彻在这里,谁在照顾它?它在睡觉吗?它会喊爸爸了吗?

死而复生的喜悦漫溢,迟来的母爱泛滥,你是那么期待过它,所以你压制住本能里的恐慌,笑着仰头询问秦彻:“孩子呢?”

抱紧你的力度没有松开,秦彻的眼角抽动了一下。

自见面起就扬不起的嘴角又垂了下去,当秦彻又这样没有表情、却眸色沉沉地看你时,你心中警铃大作。

骤然降下来的空气令你打了个冷颤,本能在怒骂你,骂你不该问。

笑僵在你的脸上,可是太晚了。俯身回望你,秦彻已经开口了。

他永远不会对你撒谎:“死了。”

“啊”了一声,你的第一反应不是难过。

因为没有直接面对孩子的死亡,所以毫无实感。当下你只是脑子里空白了几秒。

反倒是秦彻观察你的那种、冷静到冷酷的眼神,更令你心酸。

似乎是要去学习这两个字的发音,你花了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死了?”

再过了一会,很慢地眨了好几下眼睛,思考能力也回来了。问自己刚确认过的男人,你摸了摸他的脸颊,“……你呢,你没事吗?”

说完,你又想去掀开他的衣服,确认他是否真的完好。

一错不错地盯着你,也没回答你的问题,秦彻用力地抓住你的手。

他比你高太多,看你需要低头。所以明明是在自我伤害,可他却像是在居高临下地谴责:“不问问我为什么放弃它吗?”

瞧,他甚至不屑于骗你孩子是难产死亡,又或者先天不足夭折。

“放弃”,过于冷漠的词汇,令你手指不受控地蜷缩。

将你的手用力压在自己脸上,他闭上眼蹭了蹭。冰凉的指尖被他捏得发痛,你摸到了一点冷汗,还来不及思考是不是因为早秋仍然闷热,秦彻就自嘲地笑了一声。

睁开眼,视线锁定你,他不肯住口,“你不也放弃了我们?所以我也放弃了它。被放弃前它还在动,很活泼的挣扎。”

一年可以改变这么多吗?秦彻变得陌生。

冷漠里全是刻意,晚霞下他面色苍白,充满紧绷与挣扎,陌生得就像是回到了你们初见的时候。

但你们到底也没那么不熟。你们可是差点有了个孩子。因此你完全能看出,做出等你来问的姿态,他说的话即使残忍,却句句都是求救。

张了张嘴,理智和本能都告诉你不可以再逼他。你也本来就不打算逼他。你只是嘴笨,连安慰都做不好。

好消息变成坏消息你很遗憾,但稚嫩的新生本来是脆弱无比的,在得知怀孕时你就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丢掉的一年里一定有很多变故,只要秦彻还在,你可以慢慢去找答案。

况且你没有直接参与孕育,所以你能感受到的失去,肯定不及秦彻的万分之一。

所以现在继续需要被安慰的人不是你。

心脏有种喘不过气的闷痛,你的声音不由自主放轻。摩挲了一下秦彻的眼角,你又问了一遍:“你当时痛吗,秦彻?是因为我吗?对不起。”

这三个字简直是诅咒。

闻言的瞬间敛起嘴角,秦彻整个人都冷了下去。你这才注意到他的嘴唇没有血色,看起来像大病了一场,难怪最开始你以为他也死了。

没有笑意的红眼睛反复扫视你,他手指无意识地痉挛了两下,才甩掉了你的手。

你不逼他,他也会逼自己的。

深红的眼睛里充满恶意,秦彻甚至又露出了一丝微笑。他紧盯着你,右眼渐渐亮起红光。

他要逼着你们都承认:“和你没关系。是我杀了我们的孩…!”

不等他说完,你用力地按下他的脖子。

被甩开了再黏上去就好,就像秦彻一直做的那样就好。吻住他的嘴,你堵住了里面的言不由衷。

像他刚刚珍之又重地捧住你的脸一样,现在换你捧住他。

很轻很轻地又重复了一遍,你的眼眶不如他那样通红:“对不起,我该保护好你们的。”

过了很久,干涩的回复才传入你的耳朵。

“不要对不起。”

再休息了两周左右,你打算复工,回去猎人协会。

秦彻应该是很忙,每天早出晚归,甚至不出不归。你总不能无所事事,真就做独守空房的米虫。

比较意外的是,准备的大段说服稿没有用上,秦彻没有阻拦你。

你说你想要回去,他就很冷静地回答了“好”,连迟疑都没有。

为你准备了新的猎人制服,他还贴心给你配了趁手的枪与重剑,在复工前一天晚上还把你送到你家楼下。

自秦彻怀孕后,他就没带过你兜风,你也不敢载他。所以直到抵达目的地前,搂着秦彻瘦劲的腰,即使一路无话,微凉的晚风都吹得你心情不错。

然而抵达后,昏暗的路灯下,你们没有缠|绵。

“谢谢你帮我续租公寓,之后我转你。”松开秦彻的腰,摘下头盔,你没话找话。

背对着你,秦彻“嗯”了一声:“不用。”

笑笑没继续这么不解风情的话题,你把头盔交给他,下车邀请他:“要不要上去坐会?这么久家里没收拾,能不能帮帮我?”

整理你的头盔的动作顿了一下,秦彻把你的头盔抵在了自己小腹。

回复你,他没有抬头:“不了,一直有人在维护,应该很干净。早点休息。”

那种时光反而倒退,重回初遇时的感觉又加深了。

因为见过这个人的热烈珍惜,所以发现他的逃避疏远非常容易。

笑容还挂在你脸上,但你忍不住额间抽搐。

没有危险的晚上居然也会让你心如擂鼓,不妙预感满得就像要溢出来。

“我会照顾好自己,”抓住他的手臂,你笑着盯着秦彻,眼睛里有什么比笑更多,“你也一样,好吗,秦彻?”

看了眼你,四目相对仿佛会灼瞎他。秦彻立刻挪走目光,声音在头盔下闷闷的:“…好。”

他在躲避你的眼神。

醒来后,两周相敬如宾的日子,本来就让你不时冒出“要不先不回协会”的荒唐想法。而此时,这种想法更是被秦彻的冷静烘托得无比强烈。

迟疑的人成了你,恐惧的也是你。小说里常会写“爱到最后要分离”,你曾以为那些都只是文字。

直球一直是你的优点,你实在不是个很会隐藏自己的人。可此时这似乎成了缺点。

因为你没忍住问了出来:“……我们算是分手了吗?”

死寂蔓延了很久,秦彻才转了一下油门。

他似乎是那么迫不及待地要丢下你,直到留下这句话离开,他都没再看你。

“不算。”

你搞不懂秦彻。

每个时期的秦彻都很难懂,但显然现在的秦彻进入了最难懂的时期。他简直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搞的男人!

你不是个会把私人事情带到工作的人,可是除了工作,你的每分每秒都被秦彻占领了。

那句“不算”,是指你们还没分手,还是说你们连明确地在一起都没有,所以连分手都不算呢?

狠狠地在投屏上按下任务接收的按钮,你在心里磨牙,暗暗计算着秦彻有多久没联系你了。

三个月!

他居然三个月没有主动联系你。三个月都够他熬过整个孕吐期了!

“……”不知道为什么,过了三个月了,你才逐渐有了你们失去了一个孩子的实感。你越来越多地想起这个孩子,并且停止不了思念秦彻。

你当然主动联系过他,但要么是不接,要么是草草挂断。隔着电流你听不清晰,但他听起来很忙很疲惫,你关心不上两句就只能说再见。

好在,你的工作也很忙。

“抱歉!这个任务的分配没有经过人工,系统自动划给你了,我们这边稍后会撤回。”

所以你非常强硬地拒绝了她:“不用撤回,我可以!”

“啊?可是,可是!”纠结着措辞,同事显然错过了最好说服你的机会。

你也只有这种时候手最快了。连声向她保证着“没问题”,任务介绍都来不及看,你就在工作系统里点下了开始执行的确认键。

说着“高难度任务也麻烦给我点吧”,你兴致勃勃地看向刚加载好的任务详情。

“可是这个任务难度也不高,只是任务内容稍微……”收到了你的执行开始,同事的声音更纠结了。

因为任务目标是一群芯核贩子,倒卖手法特殊。

根据可靠消息,在今天傍晚,他们将会把芯核伪装成孕肚,在某个婴儿用品店的商区附近进行非法交易。你的任务就是捉住他们。

“……芯核不会在肚子里发光吗?”死死盯着任务详情,你嗓子发干,半天才想出吐槽。

就这,同事还是尽职尽责地为你解释了:“仿真的孕肚似乎做了特殊处理,不会发光。”

她真的很担心你:“要不我还是帮你撤掉这个任务吧?”

关掉显示投屏,你朝空气重重地点了下头,语调故作轻松,但你其实没有笑:“不用撤回,我当然可以,就当致敬《星际牛仔》了。”

任务不算难。

假扮孕夫的男人演技异常拙劣。你们很快就锁定了目标。

首先,膨隆的肚子坠在身前,看起来比你记忆里的秦彻的还大,可他坐下站起都轻松如常,连托腹撑腰都不要;

其次,当接头人迟迟不来,他急躁地打转,步幅很大步速很快。要知道,当肚子大得开始遮挡脚下视线时,就连秦彻都不敢这么嚣张;

最后,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关心“孩子”。你们穿着便衣,和他一起等了两个小时迟到的下家。整整两个小时,他抚摸过肚子,却没有哪次看起来是在安抚胎儿,更像是在反复确认货物。

但买家出现了,指示来了,甩空脑袋,你冲了上去。

人心虽然是最可怕的东西,但人类没有流浪体难打。

只要知道对方高高隆起的肚子里不是孩子,你的下手就不会犹豫。

好吧,其实你还是犹豫了一下的。但是人类间的互殴容错率很高,所以你的犹豫只换来了任务目标的一个后肘锤脸,而不是砍头。

将比秦彻矮一个头的男人抱摔掀翻,你把他整个人按得面朝大地,锁肩压制。男人不断挣扎,于是装着芯核的假肚子被挤在中间压扁,也不断地变形。

不给他一丝反抗的余地,你看得眼角抽搐,心狂跳不止。

如果这里面真的是个孩子怎么办?

会死吗?

会死的。

仿佛在真空里自问自答,你的后背汗毛倒竖。

明知道这么联想没有意义,可你还是忍不住去想,想那个秦彻对你缄口不语,而你不敢问的问题:你们的孩子是怎么死的。

说到底你还是不信秦彻会杀了孩子。

而能让他放弃孩子的,似乎只能是因为你。

死循环一般的问题铺在眼前,让你连和负责后勤处理的同事对接都心不在焉。

手无意识地捻了捻婴儿服,柔软的触感令你大梦初醒般猛地一惊。

“……”

猛地回头,对上后勤组同事尴尬的笑,你咽了下口水,也扯了扯嘴角:“不好意思……”

见鬼,对接着对接着,你居然就这么水灵灵跑到人家店里来摸样品了,还拖着同事。

好在,对接已经进入尾声,同事欲言又止地拍了拍你的肩膀,而你面色如常地和对方说了再见。

你也该下班了。

但是脚挪了又挪,没挪动。你走进了婴儿用品店。

“刚刚是在执行什么任务吗,下午我们有收到要减少客流的消息,现在已经结束了吗?”

即使已经被官方通知过了,店员还是凑过来问你。

比起把你看作客人,她先问的是身为猎人的你。

安抚市民也是工作的一种,所以你的回答非常官方:“是的,任务的具体信息明天电视应该会播,接下来可以正常营业了,感谢配合。”

点点头,店员准备离开。

但你指着一件婴儿服,却喊住了她:“这个款式,不是没有灰色吗?”

有些诧异你居然真的是客户,店员立刻换上了亲切的笑:“哪件?我看看。”

“啊,这件啊,很可爱吧。去年确实只有白和鹅黄色款,是小天鹅系列的连体服。但是今年应客户要求,新加了灰色,多了个小乌鸦系列。”

她把衣服拿下来,放到你手里,“现在的小孩子也要酷酷的,这个系列意料之外的受欢迎呢。面料又软又亲肤,你摸。”

世界上的氧气含量是突然降低了吗?还是只有你感到呼吸困难?

店员热情的推销突然就进不去你的耳朵,摸着熟悉的面料,你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去年你和秦彻一起挑了这件,白色的天鹅款,软得像云,你还抱怨了为什么没有小乌鸦款。

每个人悲伤的节奏不一样,痛苦的阀门也不一致。

有的人的悲伤像海啸汹涌,有的人则如墨点延绵。

而你的悲伤,像是墨点终于散开到这里,形成了海啸,骤然吞没了你。

毫无预兆地掉出一滴眼泪,你笑得比哭还难看。

对被你吓到的店员,你近乎哽咽:“请帮我拿一件…小乌鸦。”

冷清的家可以是家,但没有你的家一定不是。

自从你搬回去,秦彻其实很少回这栋你们为了育儿而准备的房子。这里面堆满了你们的准备与期待,不看为好。

你的话很少,声音像哭过,语气非常强硬。

喊他来这栋房子,你咬牙切齿,用词非常粗鄙:“我要见你,然后|cao|你。”

即使事先打了不少镇定和止痛剂,甚至还有一点不伤身的松|chi|剂,今晚的你居然还是让秦彻感到吃不消。

不仅仅是粗暴的对待、无止境的沉默,你的眼泪,和你手里几乎抓烂的婴儿服,都让他吃不消。

“我其实很想见它……”沉默地做了大半晚,这是你说的第一句话。

“……”瞬间就意识到了它是谁,秦彻粗|喘着闭上眼。

这实在不是个适合在这种场景下提起的话题,但你的创伤防御机制已经到期了,痛苦已经溢出来了。

所以秦彻只能束手无策,被你拖入你的痛苦里:“为什么它死了?它都六个月了。告诉我,秦彻……是因为我吗?是因为我吧!为了复活我?对不……!”

疲惫地撑起身体,秦彻用嘴堵住你的。就像你当初对他做的一样。

你们都擅长拌嘴、共度幸福,是因为你们都习惯独自舔|舐伤口、忍受寂寞。所以你们连基本的安慰都笨拙,以至于自己都安慰不了。

交换着对方的呼吸,你的泪落到秦彻的眼下,仿佛变成了他的。

不寻常的出汗量黏在他身上,而你哭肿了眼睛,沉溺于自己的情绪,居然没有意识到他声音里的虚弱。

捂着肚子,很轻地摸了摸你嘴角的淤青。

最后居然还是秦彻笑了一声来安慰你:“不要矫情,也别说对不起,继续吧。”

恶狠狠地咬上秦彻的喉结,你闭上嘴继续动,不想听他这种音调的笑。

这一晚是你第一次把秦彻zuo|晕过去。

ooc致歉

无咒力if校园线

“学……学长!我喜欢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少女低着头脸颊绯红,递出情书的手因为紧张微微发抖

夏油杰有些不耐烦,这已经是他来到高中后的第十三个告白者了,从一开始的耐心拒绝和绅士,到现在的烦躁

夏油杰有些恶劣地想到,如果她们知道他们喜欢的人是个同性恋,会是什么惊喜的表情呢?会愤怒吗?还是惋惜?这样就没有人再来找他告白了吧

不过他显然是低估了日本高中的开放度,一群小0知道他喜欢男人后,便立马来追求他,丝毫没有考虑过撞号的可能性,毕竟谁会相信一个身高180,身材健硕的男人会愿意被抱呢

夏油杰依旧擒着淡淡的微笑,但说出的...

夏油杰依旧擒着淡淡的微笑,但说出的话却犹如一颗惊雷,炸得眼前人措手不防,“抱歉,我喜欢男人”

少女明显是愣住了,反应过来后慌忙道歉,“抱……抱歉,我不知道学长”,然后就转身哭着跑了,而这一幕,也被少女的好朋友爆料在网上

夏油杰回到宿舍,看见他的挚友五条悟正穿着一条短裤,大大咧咧地躺在他的床上玩游戏,夏油杰忍不住心里一软

“悟,不要开空调穿短裤啊,会感冒的,至少把被子盖上吧”

五条悟撇撇嘴,不赞同道,“笨蛋才会感冒”,五条悟跳下床,跑到夏油杰的身边,好奇地围着夏油杰转来转去的

夏油杰有些不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着装,很正常啊,“怎么了悟?干嘛一直围着我转?”

五条悟打开手机,翻出一个帖子怼到夏油杰的面前,一双澄澈的蓝色眼睛睁得大大的,“原来杰喜欢男生啊”

夏油杰其实不太在乎这些,他在乎的是悟是怎么想的,万一悟因为他是同性恋而远离讨厌他,他真的会疯掉的

“……如果我说是呢,悟会讨厌我吗?”

五条悟一把揽住夏油杰的肩膀,“怎么会呢,喜欢一个人是他自己的自由,老子可不是什么老古董”

五条悟突然松开双臂抱住自己,“不过,杰要是喜欢上老子的话,老子可是会很苦恼的,虽然老子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但是老子是绝对不会喜欢上男人的!”

夏油杰握紧了拳头,心脏像是被刀割开了一般疼痛,努力压下喉头的苦涩,“不会……的,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悟呢……”

五条悟愣了一秒,随即开玩笑似的锤了一下夏油杰的肩膀,“哇!老子那么帅气竟然不喜欢老子,杰太过分了”

夏油杰张了张嘴,想像平时一样继续跟他开玩笑,打闹,但却像是被灌了哑药一般,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喉咙密密麻麻的疼痛让他忍不住鼻头发酸

五条悟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在夏油杰的眼前晃了晃,兴奋道,“杰!这个人是不是很漂亮,她超级有趣的,老子说什么她都可以接上,跟大姐姐一样!老子准备追她,你可以帮帮老子吗?”

“悟,现在还太早了,不要早恋”,夏油杰习惯性就脱口而出正论

五条悟耷拉下了小猫脸,“杰是老子的妈妈桑吗?管那么多”

本就处于失恋阶段的夏油杰,一听到这话立马就奔溃了,对啊,他又不是悟的谁,干嘛一直管着悟,或许真的是他管得太多了,夏油杰努力压下心底的不适,“好……”

五条悟的眼睛立马就亮了,“耶!老子就知道杰最好了,正好今天晚上老子要去跟她约会,杰也一起来吧”,这样……杰就不会知道老子喜欢他了吧

夏油杰自虐般想道,这么喜欢她吗?如果我也是一名女生,悟会喜欢上我吗?或许吧

晚上,两人提前来到约定好的奶茶店等候,过了一会,一位穿着火辣的美女走了进来,坐在了他们的对面

五条悟激动地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杰!就是她,西子,是不是超级漂亮!”,五条悟立马搬着凳子坐在了西子的旁边,“西子,这是我的挚友,夏油杰”

夏油杰怔怔地盯着空了的位置,原本微微上勾的唇角忍不住抿成了一条直线,眼底的失望一闪而过,但还快就恢复成平时优等生的模样,“你好,初次见面,西子小姐”

名为西子的少女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看着夏油杰,“你好,初次见面,夏油君,不过我听说过夏油君的一些事迹,夏油君似乎……喜欢男人?那夏油君不会喜欢上悟吧”

夏油杰搅拌咖啡的手募地停了下来,心口的伤疤被再一次揭开,下午还未平复好的心情现在又变得糟糕起来

五条悟连忙摆了摆手,“不会的西子,杰才不会喜欢老子,老子今天下午问过了”要是杰真的能喜欢上老子就好了

西子抬起眼睛盯着夏油杰,“是吗?夏油君”

放在桌下的手已经紧握出血,夏油杰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容,“对啊,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上悟呢”,内里的腐烂疼痛只有他一人知晓

“那就好,我可不希望悟被恶心的同性恋喜欢上,你也不希望吧,夏·油·君”

五条悟觉得这话听着让人很不舒服,正准备说话,就听见夏油杰道,“我当然也不希望悟被恶心的同性恋喜欢上了”,五条悟张了张嘴,最后还是神色不明地闭上了

这话是在回答对面的人,也是在告诫自己

夏油杰随便找了个借口,溜回了宿舍,夏油杰衣服都没脱,就这么躺在了床上,将被子拉高盖住了自己的脸,被子上依稀还可以闻到悟身上的甜香,一旦想到悟不再属于自己,他就心如刀绞

或许悟有了女朋友后,再也不会跟他同床共枕了吧,再也不会有悟不间断的消息了吧,再也不会围着他叽叽喳喳地说话了吧,或许…悟会就此讨厌他呢

熠熠生辉的狐狸眼黯淡无光,强行剥离的情感要把他淹没,脑子里不由开始回想过去的点点滴滴,或许悟自己都不记得了,曾经许诺要一辈子跟我在一起

到头来,却只有他把儿时的承诺当了真,儿时的承诺果然不可信啊

翌日,夏油杰看着不远处和女生打打闹闹的五条悟,心口的酸涩感依旧无法忽视

“五条悟!还给我!”西子娇嗔道

五条悟弯腰,晃了晃手中的本子,“想要啊,自己来拿啊”,随后就开始哈哈大笑起来,惹得西子更加生气的怒吼

夏油杰握住笔尖的手指已经泛白,虽然看似一直在好好学习,可实际上却没写多少字,这时,有只手敲了敲夏油杰的桌子

夏油杰有些迷茫地抬起头,便撞进了一双水蓝色眼睛里,“听说夏油同学喜欢男人,夏油同学,你看我怎么样?”,精致可爱的面庞凑近夏油杰道

这人他有印象,不能说是有印象的,而是非常深刻,刚开学他就注意到他了,因为跟悟有一双非常相似的眼睛,而且浅蓝色的卷毛看起来很好rua,对于一个福瑞控,他根本无法抵挡,所以总是会忍不住对他好

不过悟看见他对他好就十分生气,耷拉着小猫脸控诉他,“杰怎么可以对别人好!杰是偷腥猫!”,好一顿撒泼打滚,后来夏油杰哄了他好久才哄好

夏油杰觉得有些尴尬,习惯性露出礼貌疏离的笑容,“不要开玩笑了,宫崎同学”

宫崎垏凑得更近了,嘴唇轻轻擦过夏油杰的耳垂,声音低哑磁性,“我没有在开玩笑,你甘心一直看着五条同学吗?夏油同学,让我来帮帮你吧~”

心事被戳穿,夏油杰忍不住抖了抖身体,绯红迅速爬满脸颊,还不等夏油杰推开宫崎垏,宫崎垏就被一只大手推远了

“说话就说话,凑那么近干什么?”五条悟不爽道,尤其是看到夏油杰绯红的脸颊时,那种无名的怒火更甚

宫崎垏借着五条悟的力道坐在了椅子上,满不在乎地挑了挑眉,冲夏油杰wink了一下,“期待你的回复哦,夏油同学——~”

“杰!他跟你说了什么?!”

夏油杰拒绝回答这个问题,扭过头去不看两人,但是耳垂却在泛红,这一幕被五条悟看得清清楚楚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脱离他的掌控,就好像是自己的珍宝被人觊觎了一般,那种感觉,让人非常不爽

五条悟转头威胁道,“离杰远一点,他是老子的!”

宫崎垏有些好笑地撑起下巴看着五条悟,“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对我说这话的?同学?朋友?还是挚友?如果是这些的话,你放心好了,我追求的是夏油同学心里独一无二的关系,我要成为他的爱人”

“不行!杰是不会喜欢你的!”,五条悟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自己有多么紧张

“为什么?难道五条同学也喜欢夏油同学吗?”

“怎么可能!老子只是……”

“够了!我喜欢谁就不劳悟担心了”,夏油杰再也听不下去,他无法接受悟一次次对他喜欢的否认,他宁愿悟永远都不知道他的心意

五条悟不可置信地看着夏油杰,他竟然为了一个外人凶他!他再也不要跟杰好了!五条悟一双苍蓝色的眼睛变成了大大的荷包蛋眼,小猫脸气鼓鼓的

看到五条悟这副模样,夏油杰条件反射性得想上前抱住他安慰,但是却有人更快他一步把五条悟揽入怀中

西子抱住五条悟,拍了拍他的背,“没事的悟,还有我呢,毕竟夏油同学喜欢谁是他的自由,我们也不能过多干涉,不是吗?”

五条悟立马把脸转过去哭唧唧道,“老子也不是不许他喜欢别人啊,他竟然为了别人凶老子,坏杰,杰是笨蛋!”谁还有你,老子只要杰

夏油杰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对着别人撒娇,他真的要嫉妒得发疯了,明明悟以前只会抱着他撒娇的,夏油杰的拳头紧紧握住,像是在竭力克制什么

宫崎垏起身,弯腰轻柔地松开夏油杰紧攥着的拳头,把夏油杰一把拉起来,抱进了自己的怀里,一手搂住夏油杰的腰,一手揉了揉夏油杰的脑袋,“夏油同学是在嫉妒五条同学有抱抱吗?没事,你也有的,su·gu·ru~”

五条悟看夏油杰根本就没有推开他的想法,立马推开西子,拉开了两人,“你干嘛抱杰!”

西子一个人站在原地略显尴尬,“悟……他们两个大老爷们抱一下怎么了?”

“不行!杰只能抱老子!”

宫崎垏双手环臂,“夏油同学都没说什么,五条同学着什么急啊?”

闻言,五条悟立马转头看夏油杰,期待他说出拒绝的话来,可夏油杰只是垂眸,并没有言语,既然悟可以跟别人亲近,那他为什么不可以

五条悟就这么僵在了原地,随后脸色便冷了下来,“行……行!”,五条悟拉着西子就走,临走时,西子还不忘回头对他露出一个挑衅的眼神

自这天开始,五条悟就开始了他单方面的冷战,一旦有夏油杰出现的地方,五条悟立马就躲得远远的

厕所门口,五条悟看见夏油杰便冷哼一声,然后转身离开,留夏油杰一个人站在原地,夏油杰抿紧了嘴唇,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

甚至为了远离夏油杰,他还和老师申请去跟西子坐,夏油杰静静地看着五条悟收拾东西,“……悟,为什么要换座位?”

五条悟撇撇嘴,“你以为呢”,夏油杰明白他是因为那天的事情生气,但是他又觉得自己没错,凭什么悟可以跟别人亲近,他却不行

而在夏油杰的同桌五条悟刚搬走的那天下午,宫崎垏就搬过来跟夏油杰坐了

“夏油同学,我是你的新同桌,请多多指教呀”宫崎垏笑道

夏油杰没有理他,他也不恼,一个劲得盯着夏油杰看,终于盯到夏油杰再也受不了了质问道,“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宫崎垏趴在桌子上,微笑时露出可爱的虎牙,“夏油同学想不想知道五条同学对你是什么感情啊,其实——我觉得五条同学挺喜欢你的”

夏油杰苦笑,“怎么可能”

宫崎垏挑了挑眉,“那我们走着瞧”

坐在他们后面的五条悟恨恨地咬了咬虚无的手帕,吐槽道,“开屏的孔雀!”

上课时,宫崎垏要么翻翻夏油杰的笔袋,要么戳戳夏油杰的腰侧,要么就是像现在这样趴在桌子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夏油杰看

不对,或许悟没有他能过得更好呢,毕竟他只是一个恶心的同性恋而已

这天,夏油杰照常准备带着宫崎垏去食堂吃饭,却被五条悟揽住了去路,五条悟有些不自在地挠挠头问道,“要一起去吃饭吗?”

虽然做不成悟的恋人,但还是不想失去悟朋友的身份啊,“好啊”

于是,三人就这样诡异地坐在了一起,夏油杰抿着唇安静地吃饭,而五条悟想说什么却不知道说什么,只有宫崎垏一个人吵吵闹闹的

“杰!试试这个蘑菇,感觉好好吃啊”宫崎垏舀了一勺递到夏油杰的嘴边,夏油杰本想拒绝,就听见宫崎垏说,“夏油同学不想试试五条同学对你是什么感情吗?”

夏油杰怔愣了两秒,还是吃下去了,刚咽下去,就忍不住抬头看了看悟的表情,果然阴沉得吓人

“琴子!”

理美欢呼的招手,对面的女孩注意到这边,立马小跑过来,今天周末,琴子没有穿校服,贴身牛仔裤勾勒出腿部优美的弧线。

“你们来的这么早呀!”

理美无奈的瞥了眼阿金,“还不是他,一大早就来叫我和仁子,非要早点过来。”

仁子带了棒球帽,遮住大半个脑袋,在旁边哈欠连连:“哈——上学都没起这么早过。”

阿金倒是十分精神跃跃欲试,双手捧心陶醉道,“装扮我和琴子未来爱的小家,是我一直梦想的事情!”

“在这里,我会和琴子一起生儿育女,一起携手共度——唉?……你们等等我!”

理美,仁子和阿金之前就...

理美,仁子和阿金之前就见过琴子父亲——一位魁梧正直的餐馆店长。

相原店长贴心的准备了冰镇大麦茶,忙碌之暇喝上一口,只觉浑身毛孔都被舒展的服服帖帖,周身清爽,干劲十足。

在送走最后一批搬家公司后,几人终于松了口气,站在装修好的小公寓前面的空地上。

“真好,以后我们也要有自己的家了!”

相原店长欣慰的看着房子,转而拍手:“非常感谢你们今天能够来帮忙,一会儿我下厨,给大家做大餐!”

“好哦!”

“太好了!”

几人兴奋的准备朝房子里走,阿金立马窜到相原店长身边,努力要给未来岳父留下好印象。

“父亲大人,请让我一起帮忙吧父亲大人!”

相原店长上下打量阿金一圈,皱眉拨开他的手:“你这小子——”

“等一下!”

琴子耳朵动了动,狐疑的左右扫视:“那个……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前面几人停下脚步,面面相觑。

仁子:“奇怪的声音?没有啊。”

理美:“琴子你是不是累到幻听了?”

琴子还是觉得不太对劲,侧耳仔细去听,隔了几秒,那声音愈来愈明显,正要说话,只见理美惊恐的望着她后面,颤抖着说:“什、什么——”

下一刻,一道陨石从天而降,精准无误的砸进相原刚盖好的新家,轰隆隆一阵巨响,尘土扑面而来,所有人都被呛的睁不开眼。

直到十几秒后,尘烟散去,断横残骸才显露出来。

琴子目瞪口呆,看着眼前一幕。

【今天十二点左右,天琴座流星雨的一部分砸到了民间住宅】

【东京都内有一栋房屋被毁】

【下面是受害者相原重雄的采访】

【……】

——

“琴子,琴子!”

仁子小跑两步追上,琴子今天梳了双马尾,柔顺的发丝垂在颈边两侧,眉眼耷拉,无精打采的低着头朝前走。

“挨,她就是房子塌了的相原家。”

“噗,这种彗星撞地球的事情都能摊上,也是够倒霉的。”

“听说她前两天还和清丽抢东西。”

“什么!竟然敢欺负清丽学姐?!果然,房子塌掉什么的也是活该!”

“喂!你们太过分了吧——!”

仁子叫嚷了句,正要上前,被琴子赶忙拉住,前面小声议论的人立刻快步走了。

“琴子,你不要灰心,虽然你家房子塌了,但是新闻也说了是因为建造时偷工减料造成的,所以其实早晚会塌。”

噗——一道利箭刺入心脏。

“虽然你这次考试依旧是年纪倒数,但是你上上次也是倒数,其实这也证明了你成绩稳定!”

噗噗——两道利箭……

“所以,振作起来琴子!虽然你是F班的,虽然你之前得罪了老师的宠儿,所有男生心中的女神——清丽,虽然……”

“等等等等!”

琴子默默擦掉嘴角不存在的老血,一颗心脏已经被利箭扎的千疮百孔。

仁子终于停下自以为的贴心安慰:“怎么了?”

看着好朋友关心的面容,琴子默默咽下老血,露出堪比哭的笑容。

“我觉得、好、受、多了。”

理美也在这时走来,“琴子,你没事了吧?”

“没事了没事了。”琴子赶忙拼命摆手,做加油打气状,“其实仔细想想,被流星雨砸中这样小的概率都能发生在我身上,我相信未来几周也会有这样概率的好运!”

理美摇头惊叹:“真不愧是琴子,依旧充满活力。”

仁子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你们之后准备怎么办?找到住的地方了吗?”

“嗯找到了,我们今天晚上会暂时先搬到爸爸的朋友家。”

“朋友家?”

“是啊,听爸爸说是很多年的老朋友了,看新闻得知了这件事……”

“请大家帮帮忙吧!”

“请大家帮帮琴子同学吧!”

听到无比熟悉的名字,琴子本人下意识抬头看去,下一瞬险些惊掉下巴。

阿金不知从哪搞来了扩音喇叭,此刻站在台阶上,大声喊到。

“我们学校的相原琴子同学,因为天降陨石,新建的房子被砸,请大家踊跃捐款,帮助琴子同学度过难关吧!”

“捐点吧。”

“十日元也行。”

“帮帮我们的同学吧。”

几个阿金朋友拿着募捐箱,正挨个向路过的学生请求捐款。

有人摆摆手皱眉走开,有的摩擦下巴,随手扔进去一枚硬币,更多的则是小声嘀咕,以看新奇动物的眼光看向几人。

“够了!”

一瞬间努力压抑的羞耻感在此刻终于爆发,此时地上如果有个洞,琴子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你在干什么啊阿金!”

“你来了琴子!”阿金眼前一亮,立刻揽过琴子,向围观众人介绍。

“这位就是琴子同学,你们看她刚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今天依旧活力满满的来上课……天哪你太可爱了琴子。”

琴子奋力挣开,可毕竟阿金是个即将成年的男性,两人力量相差悬殊。

围观人群中的清丽噗嗤笑了,恶意满满,一字一句:“琴子的家塌了,不正好可以住进阿金家里了吗,毕竟你们俩看起来,天、造、地、设。”

惊讶的,探究的,好奇的,看戏的,不屑的……

琴子面皮恼红,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剧烈挣开了一时羞赧放松的阿金,但因力道太急没刹住,脚上趔趄,身体霎时失了平衡。

瞳仁极速收缩,映出最后阿金惊慌失措的脸。

下一刻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琴子落入一个清冷舒适的怀抱,木质雪松的气息刹那间萦绕鼻尖。

周遭顿时响起一片倒抽凉气声。

无奖问答,猜猜是谁呢~

·

没错,就是我们的望妻树)

今天是开学的第二天,直树和船津一起放学,船津还在不停地向直树说今天发生的趣事。直树没有听到自己感兴趣的有点烦躁,但他又不想先开口问船津,只能默默加快速度。

“啊,琴子,你等等我。”一道中气的男生响起在直树前面响起,琴子,直树微微停住脚步,映入眼帘,一道充满活力阳光的身影。琴子笑容灿烂地在前面蹦蹦跳跳,听到声音顿住脚步,后面一个社会模样的男生上前自然地揽住琴子的肩膀,说道“琴子,我今天一起去你家店里帮忙啊。”

直树有点小郁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发现一只可爱的小狗,结果那只小狗跟别的狗狗一起玩啦,所以他有点不爽吧...

直树有点小郁闷,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发现一只可爱的小狗,结果那只小狗跟别的狗狗一起玩啦,所以他有点不爽吧。

船津看到琴子有点兴奋地拍拍直树的肩膀,指着琴子说道:“直树,那就是f班的相原琴子,我觉得她才是高一部里最漂亮的女生啦,不过她好像有男朋友啦,就搭着她肩膀的男生,真是的,果然现在的小女生都喜欢这种流里流气的男生嘛。要是她能聪明一点就好啦,就是我的理想型,不过直树应该跟我一样不喜欢不聪明的女生吧。”

直树看着那两人像小情侣一样地走着,冷冷回道:“当然啦,我怎么可能喜欢这种笨蛋呢。”

船津听着直树的回答,开心道:“果然,我们的眼光都一样,未来的女朋友一定要聪明,温柔,长的漂亮。现在还没有符合我的理想型出现,不过还早,等上了早田稻大学,我一定要在大学谈个像琴子一样漂亮,但是聪明又温柔的女生。”

直树冷冷道:“那祝你心想事成啦,不过在那之前你还是先考上早田稻大学吧。”

船津听着直树的祝福,虽然感觉语气不太好,但是他也不在意,毕竟直树的性格一直都是这样冷冷的,他有时候真的很喜欢讽刺人,不过他也知道那是他们关系很好的原因。对于不熟悉的人,植树一直保持完美礼仪,所以才有那么多女生被他的虚假外表迷惑,把他当白马王子,殊不知对方就是一个性格恶劣的人。

说实话,他在想以后直树找的女朋友能不能忍受对方恶劣的性格,还是会被直树吓跑。

“对了,明天的开学典礼,你稿子准备好了嘛?”

直树想了想,哦,差点忘了,明天有这个开学典礼,今晚要回家写一遍稿,真的烦人,不过她明天会坐在哪里呢。f班可能在最后一排,她不会在后面无聊到睡着吧。

(我感觉直树的性格是很恶劣的,所以现在的他只把琴子当成一件有趣的东西,知道琴子有男朋友也没有很生气。因为他一直是把一道琴子当成路边遇到的可爱小狗,见到就感到开心,不过不会把小狗带回家养,所以暂时是不会追求琴子的,等后面真的发现自己喜欢上琴子后才会开始吃醋,产生占有欲,然后恨不得把琴子偷回家养。'')

直树回家后,看到理加也在有点头大,他真的不喜欢和女生一起玩,虽然理加是他表妹,但是比他小了四五岁,所以他们之间没有一点共同话题。

不过妈妈老是让他让让妹妹,带带妹妹一起玩,所以他对理加一些要求没法拒绝,毕竟他要是拒绝啦,理加就会哭哭凄凄地找家长,然后他妈妈爸爸以及理加的爸爸妈妈都会来说他,他真的很烦这种。

就像现在理加看到他就跑过来牵他的手晃道:“直树哥哥,开学有没有女生跟你告白,需要我帮忙解决嘛。”

直树不动声色地想把理加手臂扯开,回答:“没有,不需要,我要回房间写明天要用的稿子,你去找裕树玩吧。”

理加看着被扯掉的手,有点想哭,但看到直树已经有点烦她啦,于是只能乖巧点点头。看着对方上楼的身影,理加有点丧气,爸爸妈妈一直想带她去美国读书,但是她为了直树一直不肯松口,可这样子有作用嘛,直树一直把自己当成小孩子,现在她和裕树关系很好,和直树一直隔着一层。

她想要不去美国吧,等她长大再回来,也许那时候直树就不会把自己当小孩子啦。青梅竹马长大后再重逢,电视剧里男女主都是这样的关系。理加想了想下定决心,直树哥哥,你等我,我长大成女人就回来找你,然后成为你的妻子。

回到房间的植树很快就写完稿子,然后拿起哈利波特来看,看了一眼,怎么今天这么奇怪,哈利波特很有趣啊,但是总是会不自觉想起某个笨蛋,笨蛋小狗,这个形容还挺贴切的,傻傻乐乐的,每天都有充满活力。

直树拿起一本新的日记本,在封面写下笨蛋小狗观察日记,随后开始在第一页画上一只背着书包的可爱小狗,在旁边写道:“笨蛋狗狗上学(●′`●)”,然后又翻到第二页,画上两只狗狗,不过一只大一点一只小一点,然后在旁边写道:“笨蛋狗狗和她的笨蛋同学。”

还记得第一次看了一吻定情2013版,第一眼,女主真的太可爱,男主似乎还不够帅。后面慢慢地发现这一版,男主老是偷瞄女主,后面看了解说版才知道原来他第二集就动心。而且这一版也是加入原作丈夫的视角,我想在丈夫眼中妻子就是怎么可爱的女生吧。而且琴子这个颜值感觉现实生活中应该是至少不是校花,也应该是班花才对啊。

分割线————正文开始

斗南高中大门,纪子带着重树和裕树送直树开学。纪子开心地拿着摄像机拍照,看到门口斗南中学的大字,连忙招呼直树站到校门口,“哥哥,你过来站这里,我给你拍一张照片留一下记录。”直树一些烦躁,但还是认命地站到妈妈指定的地方,由于站在大门口,来来往往的同学都会注意到他,...

看着妈妈拍完一张照片后,直树就迫不及待地走向妈妈,开始催他们去送裕树上学。纪子虽然有些遗憾,本来还想拍更多的照片,但也知道直树的耐心已经用完啦,再给他拍,又要争论不休,也不想破坏心情,所以也只能有些遗憾地带着裕树走啦。

看着全家都走了,直树终于松了口气,终于把人送走啦,真的,都上高中啦,能不能不要还把他当小学生啊,他可能是唯一一个高中生还需要全家人来送的。他都长大啦,自己可以上学的,真的很丢脸啊。

很快,一个女生吸引到直树的目光,因为她也是被家长护送来上学的。

那个叫琴子的女生抱抱他父亲,说道:“我知道啦,我会和同学们好好相处的,不用担心,你快回去吧,店里还有好多事呢,我放学后就去店里帮忙,我去啦。”说完一边蹦蹦跳跳地往校园里走,一边笑着给她爸爸挥手。

直树感到疑惑,没注意到其他人的目光嘛,没发现其他人都在奇怪地看着她嘛,不觉得尴尬嘛,还那么开心,笑起来真像个傻子。直树忍不住笑啦,可能是也有人跟他一样被家长护送去学校,减少掉他的尴尬吧,毕竟每一次被全家人送着上学,开学那几天,其他同学都会在背后说:原来天才上学还需要人陪啊。这种类似的话,让他很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看着渐渐远去的背影,直树心情好多啦,悠闲地走到校园,不用看楼下的分班表他就知道他肯定在a班啦。他只需要看一下走廊里的校园图看一下高一在哪一栋楼就可以啦。很快他就找到他的班级,a班在3楼,进去后一群同学看到他开始欢呼。

很快,就有学生上来想与他交流,但都被他冷脸劝退啦。果然,他还是讨厌上学,明明在家看书就能记住的,为什么要在来学校听老师讲,而且他也不喜欢每天被当猴子一样围观。虽然他已经摆出臭脸,但还是有一群永远似乎看不懂他表情的人上来同他聊天,虽然他每次只会出于礼貌地简单地回嗯,不。

好在,很快,船律就过来帮他解围啦,在船津的宣传下,都知道直树喜欢一个人安静地独处,不喜欢吵吵闹闹的氛围,a班的同学全都回到自己位置上,有些女生只敢悄咪咪地偷看直树。

直树看着从初中开始就同班三年的同学,有点庆幸,还好是船津跟他在同一个班,船津这个人很会照顾人,他在初中时就帮他挡住一大堆狂风浪潮,现在也继续帮他解围。

“谢谢。”直树发自内心的感谢船津,把他从被人围观的状况中解救出来。

“不用谢,今天又是你家里人送你来的,有好多学生看到,现在都在传高一a班的天才全家齐齐送你来上学的事,有的还说伯母看着好温柔,还有的说看不出伯父似乎想不到是你的父亲。”

直树有些了然,果然,又成为别人的谈资。

“不过还有个学生也是家长送到门口的。那个女生叫相原琴子,f班的,成绩不好,不过长得倒是很卡哇伊,听说比高一部校花还漂亮啦。不过你也知道校花通常都是在ab两班选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下午要不要一起去看到底有多漂亮。”船津这个情报收集员把自己收集到的情报都告诉直树。

船津一直都是校园报的写手,校园发生的每件有趣的事都逃不过他的耳朵,他最喜欢的就是收集有趣的事然后写成新闻放在校园报里。所以,直树对校园或者班级大部分的信息都是从船津这边获取。

直树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相原琴子,琴子,名字挺好听,长也确实卡哇伊。不过他不喜欢脑子笨的女生。

船津看着直树在发呆,感觉有点希望,“怎么你对那个女生感兴趣,这是第一次哎,要不要放学后一起去看。”

“无聊,你还是把心思放到学习上吧,有什么问题随时来问我。”直树匆忙转移话题,他才没有对那个傻傻的女生产生兴趣呢。

(今天又是傲娇的直树)

夜晚,直树打开日记本,在日记本写下,今天遇到一个有趣的傻子,有一瞬间我感觉上学也不是那么无聊的。

阅读指南

1.人物设定参考2013日版一吻定情

2.阅读时请自动带入古川雄辉(冷漠脸.jpg)和未来穗香(小鹿脸.jpg)—————————————-直树洗完澡回到房间的时候,琴子正平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脑袋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坐到另一边的床上,一只手拿起床头的一本书,另一只手盖住了琴子的眼睛。“眼睛瞪这么大不会累吗。”语气虽然还是淡淡的,但是琴子却忍不住笑起来。她握住直树的那只手,顺势坐起来靠在他肩膀上,整个人洋溢着甜蜜。今天一大早妈妈就领着一大家子陪琴子去医院做检查,结果和直树说的一模一样,她怀孕了!得知这个结果,妈妈差点激动地在医院里哭出来......现在回想起白天的事,感觉...

她轻轻地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边在心里暗自道:宝宝,你看见了吗,爸爸很爱我们呢……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们也要一起加油哦……............等到直树看完整本册子,发现琴子已经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他扶着琴子的背,轻轻地让她平躺下,然后关了床头的灯,支着手借着窗外的月光静静端详起琴子的睡脸。那晚的月光......也是这样的静谧美好啊……话说起来自从那天过后,他一直隐隐觉得琴子可能会怀孕,于是暗中观察着她的起居。这阵子的流感让家里的老老小小都病倒了,他因为体质不错躲过一劫,而平时就感冒发烧不断的琴子这次竟然没事......再加上她的例假似乎也推迟了好几天......他的直觉果然是对的。直树伸出手捋了捋她的头发,微微勾起了嘴角。这个笨蛋也要做妈妈了呢……他垫着胳膊又看向窗外,月光皎洁明亮,纯洁美好,就像她带给他人生的奇迹一样。身旁的琴子睡梦中翻了个身,背对他侧趴着。直树怕她压到肚子,凑过去把她的身体微微掰正。他合上册子关了床头的灯,躺下从背后环抱住她,伸出手轻轻盖住她平坦的肚子,眼神温柔,嘴角扬起,然后喃喃道:“谢谢你们。”

建议先看一下情书日记01!!!不然这篇有些好笑的梗会看不懂

“知道哥哥为什么不回来吗,因为发现喜欢上你了。”

备忘录小白专属备忘录~

今天有一位姓白的女士来找我,说是我妈的朋友。要来接我去她家……她还问我妹妹在哪儿,我说升天了。

她抱着我哭……一边哭一边说对不起我们,说要是她早点来就好了。

...

(秦小凤倒是清闲了。)

真的会有人就因为朋友而对两个陌生小孩这么关心?悬。

我确实没钱了,所以我跟她走了。其实她看着挺好的。

(不是因为她给我的吉他翻新)

到她说的那个家了。靠……。

有个小孩儿,长的挺可爱的,金头发,我最喜欢金色(没什么理由),还是长头发,为什么这小孩儿长这么可爱。

(我有一点点想摸他的头…发)

原来只比我小两岁啊,那好矮哦~

像番茄炒蛋,我同意。

本来我都辍学了,白女士又给我办入学去了。我说我不想。白女士问我为什么,我说办公室里的都特别爱打人。她气坏了,说一定要去找他们算账。她说我们不差钱,她说喜欢音乐就带我学。

然后她给我转国际学校去了。

小白为此生了好一会儿闷气。我给他包了几个饺子,他好了。果然,你岚哥我实在是有魅力。

没包大蒜。

认识了一个白毛骚包,发尾还带了点儿粉。哦对了,这骚包就是郑尧。

搞了个乐队,有骚包和死鱼脸还有大帅哥贝斯手秦岚和大帅哥主唱秦岚。

死鱼脸叫昊启源。

手机摔坏了,早换了,突然登了ID,两年竟然还没丢。

老子成年了,爽。哦对了,跟昊启源闹掰了,那条死鱼,脑子也是死鱼脑,傻缺!

白鹄,长高了。也对,都高二了,再不长我都得觉得他残疾了。

长话短说一下,我觉得我好像是个弯的。

坏了,我是不是有点喜欢小屁孩。神经病,我跟一个备忘录说什么。

我还是回去了一趟,去看白女士的,结果她不在。

我发现小白最近总盯着我,难道看出来了?我还是不能待家里。。

秉承着不带坏未成年小孩的道德心,我第二天就走了。

这样说可能有点背德,但是,确定了,我真的喜欢白鹄,特别喜欢,对于这件事呢,风流倜傥你岚哥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

反正他又不是我亲弟,他高考完了,成年了,我也不算诱拐小孩,所以我要追他。

我回白家老宅了。天助我也,白女士和白总旅游去了,我要大胆追爱了。我为什么叫他白总?他总不回家,而且我国际学校住着也不经常看见他,不怎么熟。

话说,白总会派人杀了我吗。

了解小白,从房间开始~

日记本,劲爆。

老子稳了。

今天便是我秦岚拥有对象之日。

狗白鹄,老子操你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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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鹄,你高考的时候,知道哥哥为什么不回来吗”

“为什么”

“因为发现喜欢上你了”

“秦哥哥,你要是回来告诉我,我会考的很好”

“不回来你也不差”

“小岚岚,你为什么要把我的出场划掉,我的心好痛”

“因为这是小~白~鹄~专属备忘录~”

“那你为什么不把狗启源划掉!?”

“因为划掉就有点像是否认他是死鱼脸了一样,便宜他了。”

“岚,为什么最后一句是这个”

“为什么~最后一句~是~这~个~”秦岚阴阳怪气道

“是因为我*你吗”

“白鹄,我操你大爷”

还是看了最新一话之后的,岚岚小提琴的舞台绝了!就好像破碎了好几话岚岚这一话突然被粘粘好了(/ω\)

秦岚在生活当中一直是一个很有松弛感的人,自认为精神状态也是相当良好。

喜欢间接性发疯和随地大小演。白鹄总结的是这样。

但是一起生活久了,也就逐渐习惯了。

夏天了,他们乐队的各种演出都要排上日程,空的在家里的时候,秦岚一般什么也不干,就嚼着个冰棍,躺在沙发上看手机。

白鹄倒是没愿意把自己降格成为沙发的,虽然这么叫人靠着还是会怪热,但是也逐渐习惯。

相安无事,好久之后。

然后秦岚腾的一下起来了,挺高的个子站到沙发上,离天花板也没有多少距离,毫无征兆的就开始张开双臂往下倒。...

然后秦岚腾的一下起来了,挺高的个子站到沙发上,离天花板也没有多少距离,毫无征兆的就开始张开双臂往下倒。

白鹄眼疾手快,甚至没让他倒下去,就按着头推回去了,皱了眉嫌弃:“这又是闹哪出?”

“哈哈,还不错,够快。”

这恍惚之间,白鹄好像也想到了什么。

“你说我演唱会的时候这样整怎么样?”秦岚不往下倒了,盘腿坐下,乖的跟只狐狸样。

白鹄笑了笑:“几个人接可能没有一个人接的稳。”

“没事儿。”

他知道最近有传他们乐队队内不和的问题,要是这样能解决一下的话倒也不错。

因为他知道野火山的感情从来都不是玩玩而已,但凡他们几个当初没有那么认真,也走不到现在了。作为乐队的编外人员,白鹄想。

那段为了复活赛准备得焦头烂额的日子,自己可没少跟在他们后面操心。看着秦岚的状态实在不行,他就把他拽进家里去,还让他给自己讲从前的事情。于是轻描淡写的,关于秦岚这个人,他该知道的,连同不该知道的所有的大框架都被描绘出来了。

比他所能想象到的都难过的多,惨的多。想到惨这个字的时候,他还是感到于心不忍,但这的确又是最合适的描述。

唯独告诉了自己,连乐队的其他的成员都没告诉。

那天去听复活赛的时候,秦岚选的乐器是小提琴,一整场表演下来都没有换的。

演的是全新的曲子,按照当时的话来说,是完全没有胜算的,简直就跟胡闹一样。给人的感觉就是摆烂玩玩而已,不曾想到就是那样逆风翻盘,得到了大量的观众,乐迷,甚至于导师的力挺。

他记得复活赛的前一夜,秦岚用晦暗的神色跟他们说了什么。

“我们来玩一个信任游戏。”

他眯着好看的狐狸眼,最后一次排练的舞台上,一步步退到边缘,然后毫不犹豫的往下倒。

然而,身体悬空的感觉只在一瞬间,好像有无数的手,又把他推了回去。

那股推力没有商量,也没有征兆,大家手忙脚乱,但每个人都在去推。

他笑了,也满足了,顾不得他们是怎么说的,因为只在刚才那个时候,他感知到了他身后的人,还瞧见了不远处的昊启源。眼睛本来觑着瞧他,那时稍微睁大了一点,但很快又趋于平静。

“为何会想到用小提琴作为这场演出的乐器?”

演出结束之后,作为被复活乐队的主要成员,秦岚在台前接受投票前简单的采访,节目请来的导师们赞不绝口,其中有一位前辈问道。

秦岚认真回答:“因为想这样演,觉得这样悠悠的诉说感更符合前半段的乐曲,后面才会显得更有生命力。”

前辈认同点头:“乐理上的东西没有人比你更懂。我想知道的是…”

没有等他说完,一道熟悉的声音就将他打断。

昊启源终于还是顾不得,在台下几乎是完全想求一个答案的态度,拿着话筒说:“为何还能坦然拿出小提琴?”

秦岚没想到他会坦诚的问这样的问题,稍微愣了一愣,几乎止不住的眉毛稍上扬了一下,随即抬起了眼眸:“小提琴不能成为困住我的东西,当我需要它的时候,它就会是我的枪。”

人渣做过的烂事,不能怪到乐器身上。

就算他的家千不好万不好,他不会把这些归罪于乐器身上。父亲的指责,诬陷和伤害不能让他害怕,或者是不敢,或者是厌恶再拿起从小作为家族使命被教导的小提琴,也不完全是因为母亲的希望和寄托,所以让他找一个什么由头买买惨。

他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应该完全和家庭有关。他有一颗对于音乐赤诚的心,还有一双天生就应该拨弄琴弦的手。

“所以我这样说,你能满意吗?”

结束后秦岚这样问了昊启源。

“不怎么样,像你会说的话。”

秦岚依旧扬了眉,不置可否。

“那天你从舞台上往下倒的时候,我也可以去推你一把。”

“这就够了,谢谢你。”

也许就是这样。当一个人不可避免要坠落深渊的时候,并不希求有谁能够在悬崖边上拉他一把,因为在那种处境中,谁说要拉他一把,他也可能会觉得不真,自己也不会相信。

倒不如在往下倒之前,就知道下边会有人接着自己。

够爽,够刺激,只试得了一次。

演唱会秦岚的感觉很好。哥几个好久没见,但是默契铁的很。有的是乐队之前的老曲子,也有最近新编的,唱的很尽兴。

小白也来了。自己花钱抢了个VIP座位,他倒是不心疼,自家赚钱自家花。

到最后的一首曲子,那个环节的时候,他按照前言,先做了一个谢幕的手势然后快步向后退去,引的观众一阵惊呼。

他往下倒的干脆,其他人动手动的也快,这回不但接住了,还把他抛了起来。

满堂喝彩与欢呼,伴奏也刚好停下,这就算是结束了。

“我们野火山好不好?”

“我们野火山哥四个最好了!”

当你神情恍惚着往下坠的时候,总有人接得住坠落的你。

JoanWithLuv

[阅前须知]

少爷岚X将军鹄

*朝代背景设定架空

*1.4w/清水/HE

0.

你问他爱不爱我?

这可有点儿难说。

而京城富商秦晖秦大老爷府上二少爷的屋里却是一片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什么?!白鹄这就回来了?!交代给你们这么一点事儿都办不好,我养你们这些人是干什么吃的?”

秦岚望着面前一排弯腰低头,恨不得把头扎进地缝里的家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前来通报的人忙在他跟前跪了下来,劈头领了他不轻不重的一巴......

前来通报的人忙在他跟前跪了下来,劈头领了他不轻不重的一巴掌。

秦岚慌里慌张地把裹着纱布的伤腿从床上挪下来,用宽大的衣摆遮住,又吩咐身旁的丫鬟快去沏了前几日刚得的好茶来。然后又对着镜子束好了头发,端端正正地在窗边坐好,等着白大将军驾到,挑开自己房门的帘子。

他是断不能将这腿伤的理由讲给他听的。

说也奇怪,明明自己大了那人几岁,却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年来每每见到他时,总是有些怕他。

其实小时候,白鹄还是个十分粘他的白白嫩嫩的小汤圆。他笑起来眼睛就特别亮,看起来就像跟着父亲去山中打猎时遇到的小鹿仔。

说起来,他们也是在随着父亲进山打猎时认识的。当时的白将军与秦晖的箭射到了一处,二人惊异于这样的巧合,当天便相约一起喝酒。而两只有些烦人的小崽子便被秦老爷安置在了秦府,小秦岚和小白鹄就玩到了一处。

现在,白鹄也出落成了独当一面威风凛凛的大将军,秦岚对他的态度虽然和以前没差,却不知为何总是有些心虚。

就是因为他成了将军后身上的那股气场吧!有了这股气场,白将军才能大杀四方嘛!

想到这儿,秦岚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算了算时辰,这时入宫复命的队伍应当慢慢地走上城中的主道了。

秦岚在端来的一盘糕点里寻着合白鹄口味的,又挑了些他不怎么爱吃的打算一会儿哄着他吃两口。

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主将白鹄正当盛年,且至今仍未娶亲,所以总是会被姑娘们砸过来的花和手帕淹没。

秦岚每每想到这儿便忍不住偷笑——别看白鹄都已经长这么大了,可他对着外人的时候却实实在在是个不怎么会说话的主儿。这可是个没怎么跟姑娘说过话的木头啊!

正想着,便有家丁疾步走进来:“少爷!白将军的马已经停到跟前儿了!”

“快快请白将军进来!”秦岚倒满了另外一杯茶。

这边话音还没落,白鹄却已经挑起帘子闯进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跟前,伸手便抱了秦岚一个满怀。秦岚朝着家丁使了个眼色,待不相干的人离了屋子,便伸手回抱上了小半年没见的白鹄。

初夏时节的清晨时分还稍稍有些凉意,只是白鹄身上却热得好似火炉,扑了秦岚满脸的红。

“岚哥,这回我可真是待够了。”白鹄埋在秦岚脖子里黏黏糊糊地说着,“再见不到你,我恐怕真是要直接在边关归了西了。”

“大白天的说什么不中听的,一回来就满口胡话。”秦岚隔着铁甲缓缓抚着他的背,“快坐下好好休息休息,好好喝口茶。”

“待我卸了这烦人的轻甲,免得硌着你。”白鹄拿起随从递进来的装着便衣的包裹,便大步往屏风后走了过去。

这已然经成了惯例。每每白鹄从战场上归来,进宫复命之后,便赶来秦岚的别院聚上一聚,才回到自己的住处休息。

虽然这事儿让外人看起来是有些欠妥,毕竟皇上和白鹄也是打小一块儿长起来的,现在更是皇上得力的左膀右臂。一别数月未见,总是有很多话要说的。

但秦岚是乐意的。

他就是想白鹄,就是想见到白鹄,就是恨不得昭告天下白鹄是他幼时便结识的亲亲爱爱的弟弟,就是要所有人知道他们俩的关系有多好,提到白鹄就能想到秦岚。

想着想着,秦岚忍不住笑着一拍腿,却把伤了的右腿拍了个刺骨疼。

待他呲牙咧嘴地伸手去揉之时,白鹄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身边。

“哥,你的腿,是怎么伤着的?”他凌厉的眼神如刀,刺得秦岚心里发毛。

“啊哈哈哈哈......前几日不小心伤着的,说出来怪丢人的。”秦岚作势就要往白鹄身上倒,“哎哟,我吩咐小厨房做了你爱喝的鸽子汤,这会儿许是煨好了,快快随我去看看罢!”

他竭力平复了些许,拿过旁边架子上搁着的外袍,帮秦岚穿了个仔细。

眼瞅着秦岚不愿提,白鹄也不想追问到底惹得人不愉快。只是席间再三确认了情况,又亲自看了看伤势,才半信半疑地接着拿起了筷子。

好不容易吃完了饭,白鹄又打算去请个郎中来。秦岚愣是又哄了一会儿,这尊大神才打道回府了。

日头一点一点落下去。秦岚坐在窗边,一个人没滋没味地喝着茶。

王管家将茶点搁在了秦岚手边,有些疑惑地看他:“二少爷,怎么不和白将军说实情呢?”

“嗐,我这破事儿有什么好跟他说的。左不过是我自己受点委屈换秦家一时安宁罢了。”秦岚哂笑道,“告诉白鹄干什么?白叫他听了心烦。”

“可是......”“罢了!罢了。”

王管家不再言语。

他是看着这孩子一点一点长起来的。从不谙世事的小淘气包长成如今在商行里与他共过事的人没有一个不夸赞的秦家二少爷,也是经历了不少曲折,吃了不少的苦。

这两年,秦老爷精神头愈发不好了,总是忘事,还无端起怒。大少爷帮忙主着事不常归家,那无处发泄的怒火便全泄到了二少爷头上。

可秦岚却将这些刁难照单全收,全部忍了下来。

王管家暗暗叹了口气,换了一壶新茶,默默地退了出去。

窗外火红的落日染了半边天。

秦岚抬头望着天,许久不再言语。

白鹄留在京城歇息的这段时日,虽因先前秦岚瞒他有些不高兴,但也依然处处惯着秦岚。

他要去哪儿白鹄就陪他去,不便过马车的时候白鹄就二话不说把他背起来走。他想吃什么白鹄也速速差人去给他买,有时候还亲自准备食材下厨。

甚至秦岚一时兴起随口一提说想看将士们操练,第二天白鹄就驾车把人拉到城外的大营,在营帐里呆了一整天。

将士们打趣说白将军像是宠新媳妇一般宠着秦二少爷,白鹄也罕见地没有反驳,只是装模作样地呵斥他们闭上那多事的嘴,进了将军帐子才大喘了几口气,生怕自己心里那些小心思给别人看了去。

只是,他思来想去,总觉得秦岚腿上的伤有些蹊跷,实在不像是那天秦岚在饭桌上和他百般辩解时说的“大早上没睡醒一个不小心没跨过门槛重心不稳摔下来结果就磕到了腿”一般。

久经沙场的将士见过的受过的伤,自然要比院墙内娇生惯养长大的少爷受过的多了去了。白鹄想要看个仔细,秦岚却总是遮着掩着不让他看,人又着实像个小嘴葫芦,想装进去些什么还是好说的,只是让他吐出来,可真是难如上青天了。

白鹄只得不情不愿地接受了他的解释,也不再去想,一心一意地陪着他。

可是这秦岚还真不是什么省心的主。

腿方才好了大半,他便又去帮着秦大少爷翻起了账本和仓库登记的册子,甚至还杵着拐杖,一蹦一跳地去隔着两条街的秦老爷开的慈善讲堂里讲课。

白鹄提着桂花糕到秦府来寻他,却四处都见不着人。他顺手拦下一个平日里照顾着秦岚的脸熟的家丁问了问,愣是问出了气来。

面对千万敌军都岿然不动的白大将军硬是调整了半天表情,才勉强看起来没那么凶神恶煞地赶到讲堂那边,去截那不着调的秦二少爷。

秦岚倒也不坐着,杵着那木杖单腿立着倚在墙边,看着好像那伤并无大碍似的。他陶醉在历代流传的逸闻轶事里讲得正起劲,像是有心灵感应一般,余光不经意往窗外一瞥,愣是瞥到了窗外盯着他看的白鹄。

秦岚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话锋一转,又扯回了长篇大论的“之乎者也”上。

到了时辰,坐不住的小毛孩子一哄而散了,转眼间,屋子里就只剩了这个半瘸的先生和两三个还在习字的学生。

秦岚眼看着白鹄走到了跟前儿,手还在慢悠悠地收拾着摊在桌子上的书。白鹄没什么好脸色,将那桂花糕搁在了桌子上,又把那一摊子书往自己这边揽了过来。

“我昨儿临走前还特地嘱咐了王管家看住你不要乱跑,怎么今天又跑这里教书来了?”

白鹄三两下就收好了那堆无比散乱的书,拢起来之后又在桌子上重重地磕了两下。

显然是生气了。

秦岚却也不急着出声解释。他翘着嘴角,慢悠悠地将那桂花糕截了过来,倚在桌边自顾自地吃着。

见留在堂里的学生眼馋,他手递出去一半,眼珠转了转,又笑着收了回来:“这可是白将军给我买的。你们若是想吃,便求了白将军再带你们去。”

白鹄眼瞅着这人这么宝贝自己买的桂花糕,气已然消了些许,手上的力道便轻了些。

听到秦岚这话,几个学生也都搁下了笔,怯生生地走过来冲着白鹄叫:“白......白将军!”其中年龄最小的小女孩却是胆子最大的,她跑过来抓住了白鹄的袖子,脆生生地喊:“白将军!给我们买秦先生的桂花糕吧!”

低头看着几个把墨都写到脸上去了的小毛团子,白鹄终是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就去,这就去。”

卖桂花糕的铺子离这儿倒也不远。秦岚只把胳膊搭在白鹄身上,稍稍借了点力,慢慢往前走着。

他笑着看着白鹄结了账,看着白鹄将桂花糕分给了几个小孩儿,看着小孩儿蹦蹦跳跳地跑开,才任白鹄把自己背起来,任白鹄带着自己走。

今天倒也不算热,徒步走了这么一会儿,白鹄也没出汗。

秦岚的胳膊自然而然地围上了白鹄的脖子。体温透过衣服贴在颈间的皮肤,扰得白鹄心里痒痒的。

他正想着怎么和秦岚说,却突然感觉耳尖一凉。是秦岚伸出了手指,指尖轻轻沿着他耳朵的轮廓划着。

白鹄轻吸了口气。

“这儿的孩子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父母都在外做工。这两日讲堂的先生染了风寒,没法子过来教书。”秦岚俯身贴更得紧了些,“如若没有先生讲课,这帮小孩就要孤零零地留在家里守空门了。我不愿看见这种情况,才跑到了这儿。”

白鹄想起今日那几个小孩儿的模样,略一思索,“嗯”了一声。

见这反应,秦岚知道这人是听进去了。他轻笑了一声,趴在白鹄耳边轻轻说:“现在知晓了缘由,你也亲眼看见这帮讨人喜欢的孩子了。咱们大人有大量,不如就饶了我吧?白将军?”

秦岚叫过他很多次“白将军”,只是这次的有些不一样。那句“白将军”愣是被他拖得很长,长出了一些温软缱绻的意味来。

白鹄的心神也随着他的声音荡了出去。过了许久,才点了点头。

眼瞅着这不是回秦府的路,秦岚却也不问,只静静地趴在白鹄背上。待到了将军府,白鹄将人放下来要问他想吃点什么时,才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挥退了下人,白鹄将人安置在了自己的卧房里。

轻轻盖上一层薄被,白鹄拿着自己顺道抽出来的书,屈腿坐在了床侧。

秦岚睡得有些不安稳,手在床上毫无章法地摸索着,三抓两抓抓到了白鹄的手。感觉到白鹄握了回去,他才又慢慢平复了呼吸。

这人的手怎的到了夏日里也这么凉。

白鹄低下头,将侧脸贴在了他的掌心里,望着秦岚,目光灼灼。

3.

边疆战事一波将平一波又起,局势仍是动荡不安,就更显得这些日子里短暂的太平像是偷来的。

东南海域战事将息,西南却又遇强敌来犯。白鹄领了命,带了一万玄武骑精将,连夜赶去支援常年驻守西南的刘将军。

秦岚的腿在白鹄的精心照顾之下好了个大半,从将将能点地走路到正常行走,可见这人到底照顾得有多用心。

既然伤势已无大碍,秦岚便也不再歇着了。每日天刚亮,秦岚就早早收拾齐整,随着长兄秦朔去商行待着,一忙便忙到了日头西沉。

商行的消息颇为灵通,每天都能听到四面八方传来的消息,秦岚也得以获取些关于西南边境的战况。听闻此次侵犯边境的敌军极为凶猛,且已是囤够的军粮和军火,要与梁国打个长久战的。

秦岚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总是担忧的。往军营的信送了好几封,等了足足一个月才收到了白鹄的回信。信中白鹄只让他静候佳音,等到得胜归来之时,定会带些西南边境特有的新奇玩意儿给他。秦岚把信搁在了枕边,才睡了个安稳觉。

有一些早年间跟着秦老爷四处经商的长辈们,还未到退休的年纪,也无别处可去。秦老爷念着人情,便由着他们赖在商行里。这群蛀虫总是喜欢当着秦岚的面高谈阔论,说白鹄那毛头小子成不了事,去支援也是赶去火上浇油,不知为何当今圣上如此看重他,怕不是给皇上下了迷魂药使了手段。

起初秦岚还掂量着轻重调侃着反驳一二,日子长了便也明白了这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老废物只会动动嘴皮子,做不成什么大事。他便也懒得再与他们斗嘴,只静心做着自己的事,等着白鹄回来。

这么一等,便从盛夏等到了初冬。

这一日,不知哪个管闲事的老废物又做错了帐,核对起来十分头疼。秦岚一到商行便将这麻烦活儿揽了过来,一直忙到了深夜。

拖着略感疲惫的身体回到秦府,秦岚本想着直接沐浴歇息,却被王管家告知他爹正在正厅里等着他。

伸手揉了揉眼睛,他强撑着困意,随王管家去了正厅。谁知前脚才踏进门,便听到秦晖一声怒喝:“孽障!跪下!”

又来了。

秦岚只瞥了一眼气红了眼的秦晖,便知道今日的无端刁难又逃不过了。他掀开衣服下摆,跪在了堂前,一言不发地低下头。

往常伺候秦晖的家丁,此刻已经拿着木棍站在了他旁边。“废物!连帐都算不好!拖到这时候才补救完!若是商行因了你出现更大的漏子,你如何补救!”秦晖险些将唾沫星子喷到秦岚头上,“你娘在天上得如何扼腕后悔,怎的生了你这样的畜生!”

这样的话,秦岚这些年来不知听过多少次了。

起因是秦岚十岁那年,秦晖带着一家人去了江南过冬。秦夫人牵着秦朔和小秦岚上街游玩,小秦岚牵得没那么紧,一不留神,就被汹涌的人流冲散了。秦晖带人去寻,却正巧看见秦夫人被贼人抢走了财物,又将秦夫人从桥上推进了水中。被打捞上岸时,秦夫人的身体已经僵硬了。

秦晖那时带的人手不足,并未捉到那歹人,调查一番后也没有结果。经江南当地的友人妥善安置了一番后,他再也无心过这个年,只得带家人回了京城,给秦夫人下葬。

他原也明白,不能将这么大的责任推给十岁的孩童,故也并未责怪过秦岚。可这几年却不知时听了谁吹在他耳旁的闲话,对秦岚是愈发狠毒,今年年初染了风寒后更甚。

听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声,秦岚回过神来,抬眼看了看秦晖,却惹得他咳得更厉害了。

“咳咳......你......你这杂种就是天煞孤星!你失手害了你娘!却没有半点愧疚之心!骨子里就是贱货!”秦晖捶着胸口指向秦岚,眼一横。那家丁扬起了手里的棍子。

秦岚闭上了眼睛。

只是这次,那根棍子没能再砸到秦岚那条带着旧伤的腿。

它结结实实地断在了来人挡在秦岚面前的胳膊上。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落在身上,秦岚睁开眼,却看到身着便服的白鹄半跪在他身前,替他结结实实地扛下了这一棍。

“白鹄!”秦岚大惊失色,想拉住他的胳膊看看,伸出的手却不敢用力,生怕扯得他更痛。白鹄将秦岚扶起来,朝他笑着轻轻摇了摇头:“我没关系。岚哥,你先回去休息,明天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秦晖却是怒上心头:“白鹄!我教训我的儿子!你一个外人插什么手!”

此时,匆忙赶回的秦朔大步迈进了屋内,脱去身上的披风披在了秦岚身上。将秦岚扶稳之后,他转过头,一脸责怪地看着秦晖:“父亲!怎又如此刁难岚儿!”

恰是此时,白鹄开了口。

“伯父,朔兄,请先让秦岚回房歇息。”他直起身来望向秦晖,“晚辈有要事相商。”说罢,他瞥了一眼一旁站着的家丁,又看向秦晖。

那目光看得秦晖背后一凉,愣在了原地。

秦朔挥退了下人,将秦岚扶回了卧房。再回来时,看见白鹄正站在秦晖面前。

“想知道我军回京复命的路上碰巧截获了什么情报吗?”白鹄缓缓从怀中掏出了有些皱的信封,朝着秦晖晃了两下,“自是那江南官府与商行暗中勾结,妄图左右朝廷用人的力证哪。”

秦晖瞪大了眼睛,将要起身去夺,白鹄却转手一投,将那信封掷进了火盆里。

骤然跃起的火苗燎了一下白鹄的衣袖,他毫不在意地将手放下,沉着脸看他:“您是以为我手里的这封,便是原件了?这只不过是我着人誊的罢了。怎么,秦老爷竟是如此义气,为了一二友人胆敢插手朝廷的事?”

“与你何干!”秦晖握紧了手中的拐杖。

白鹄不紧不慢地踱到了他跟前,将袖中的另一封密封信函搁在了他手边。

“我倒是查到了另一件事,秦老爷自会感兴趣。”

秦晖拆了信,才将将读了一半,便脸色煞白,无力地瘫在了椅子里。

4.

秦岚第二日才知道那信里写的到底是什么。

还是昨儿夜里与秦晖秦朔谈到了半夜,被秦朔安排留宿在了客房的白鹄将他接回了将军府,仔仔细细地告诉了他。

至于回将军府,还是秦岚提出来的。

“我暂时不想再看见他了。”这是早上白鹄来秦岚房里时,秦岚拉着他的袖子对他说的。

这个“他”指的是秦晖,白鹄十分清楚。

白鹄南下的同时,是带着皇上委派给他的秘密任务去的。这任务便是协助钦差暗中调查江南一带官商勾结、科举舞弊、妄图左右朝廷选拔人才一事,待白鹄西南战事结束,江南也已万事俱备。皇上暗中派去的一队锦衣卫成功与钦差汇合,白鹄便根据情报提前潜伏在了据点附近,到了这贪官与奸商再次会面,悉数将在场的人一网打尽。

此次白鹄暗中返京,正是为了将罪臣押送回京,将消息传回给皇上。同时,白鹄留了最信任的副将通过军用消息渠道及时传递消息,待将余党尽数捉拿归案后,也由副将将人押送回京审问定罪。

经过皇上特许,白鹄誊了一份那奸商设计使秦家二少爷走失、秦夫人溺亡的记录。念着白鹄的情分,皇上也郑重承诺,定会依照法律从重处罚。

“官府精挑细选了几名暗卫,让那奸商养在暗处,专供他清除商业对手,制造各种意外。而诸多纪录之中,便有涉及秦家的一些。”白鹄将那封秦老爷看过了的记录递了过去。

秦岚摊开了那信纸,心中一凉。只见那纸上不仅画着秦家一家老小的的画像、记载着那次江南之行的行程记录,还列出了使秦家二少爷如何走散于人群中、秦夫人怎样“意外”失足落水的详尽计划。

这一上午他都没能回了神。

用午膳时,秦朔匆忙赶了过来。白鹄站起身要去吩咐厨房多准备些菜式,却被他伸手拦了下来。

秦岚熟知兄长多年来的习惯,提着茶壶倒了一杯茶,搁在秦朔的手边。眼看着秦岚将茶壶放回去,白鹄才又坐了下来。

秦朔浅啜了一口茶,语重心长地说:“父亲......他许是接受不了多年的好友竟如此这般害他,也接受不了他因旁人的错而怪了你这么些年,昨儿夜里精神便有些不好。今日晨起时穿着里衣迷迷糊糊出了房门,结果受了寒风,便倒了。”

“叫大夫好生照看着吧。上次的病没好透便急着往商行赶,怎么能好呢。”秦岚接过白鹄递给他的汤碗,却只是捧在手里。

“只是他这么一倒,便开始说胡话了,听来听去总是些不中听的。为兄也不愿你听了心烦,不如就暂且住在鹄儿这里。”说到这儿,他抬头看向白鹄,“商行这些日子也不算忙,有我在,岚儿不用费心。就麻烦鹄儿照顾岚儿一阵子了。”

“朔兄放心,我定尽心尽力照顾。”白鹄点了头。

秦岚不紧不慢地将白鹄盛给他的汤喝了,才抬头望向了秦朔。

“哥。”

他只叫了这么一声,秦朔却读懂了他话外的意思。站起身来,秦朔伸手摸了一下秦岚的头,有些怜惜地说:“好,我这就回商行去忙了。一会儿王管家会给你送些你的衣物来。”

白鹄本意是想腾出一间客房来,秦岚却做主将行李全都搁进了白鹄的房内。

“幼时我们便常睡在一起,怎的现在就不行了?”他将安神的香囊挂在床头,转头望向白鹄,眼里噙着一丝笑意。

正在往床上搁厚被子的白鹄被他这么一看,脸“腾”的一下便红到了耳朵根,僵在了原地。

秦岚轻轻拉过昨夜白鹄挡在他身前的胳膊,将袖子缓缓卷了上去。入眼便是好大一片乌青,看着着实吓人。秦岚想要碰一碰,却被白鹄捉住了手指,紧紧攥在了自己手里。

“不疼的,昨儿夜里也上过药了。”白鹄牵着他坐在了床边,“我只恨自己来得太晚,平白无故让你受了这么些苦。”

秦岚挨着他的肩,低头看了许久,才开了口。

“从前我不告诉你,只是觉得,忍一忍便好,并不是什么难以忍受的事。况且当年也确实是因为我与兄长被人流挤开,导致我娘出了事,所以这些年来,其实我一直在责怪自己,所以受些皮肉之苦,也权当是赎罪了。

“这些年,我一直都觉得我娘死得蹊跷,只是人手不够,手伸不了那么长,于是也查不出什么来。但今日我才知道,真是有旁人设计了我秦家,而这人竟然还是我爹的多年挚友。他如此迟钝,这要我如何不怪他?

“我知道我爹厌恶我,是在怪我。怪我和我娘长得过于相似,怪我当年走丢导致我娘身旁人手不够才一时疏忽遇了害。只是这么些年,我受了这么多责怪,我......我心里又怎能不委屈呢?

“我娘......我娘她在天上看着,一定也很心疼我吧。”

说到这儿,秦岚低下了头。大颗大颗的眼泪顺着脸颊滚落,他的肩膀颤动着,终是放声哭了出来。

白鹄宽大的手掌缓缓抚着他的背,一点一点擦着他脸上的泪。

秦岚看着他,睫毛不住地颤抖着。

“白鹄,抱抱我。”

一瞬间,白鹄只觉得自己的心碎成了好多瓣。他猛地将秦岚揉进怀里,温暖的胸口盛住了秦岚淌下的泪水。

秦岚哭了许久,似是将这些年心里的委屈通通哭了出来。到最后,他缩在白鹄怀里,偷偷借着白鹄的衣领子擦了擦泪,脸却埋得更深了些。

觉出秦岚在想些什么,白鹄倒也不急着说,仍是轻轻拍着背。等秦岚没了动作,他才轻声笑了出来:“怎么,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么多年我都没再哭过了......”秦岚小声说。

“秦岚。”

这么久以来,这是白鹄第一次唤他的全名。

秦岚抬头看他,却撞进他深邃的眸子里。

“我父母因邻国将士暗算而去世之时,我不也在你怀里哭了许久吗?那时你也什么都没有问我,只抱着我,让我把情绪宣泄了个彻底。那时我十分抵触这件事,一度不愿再回到军队里去,是你给了我独一份的勇气。现在,我接过了这份担子,肩上能扛的东西多了很多。”

“所以,你在我这里,想怎么释放都可以。”

白鹄珍视的目光里只盛得下这一人。

“秦岚,我一直都在这里。”

5.

这日,白鹄正陪着秦岚下棋,却被一道急召叫进了宫里去。

被老太监直接引进了御书房,看见皇上神色略显焦急,白鹄心里一紧。皇上快步走来,将跪下行礼的白鹄扶了起来,递给他一封加急件。

原来是安插在西边的密探递来密信,发觉西部邻国今日秘密引进了一批重兵器,军队有了动作,似乎即将来犯。

皇上与白鹄商讨了许久,决定做好准备,明日白鹄就秘密启程前往边境。

回了将军府,白鹄便着手开始收拾行李。秦岚见状,也开始打包自己的东西,却被白鹄拉住了胳膊:“留在将军府等我回来。”

“我不想等了。”秦岚看着他,“我想和你去。”

白鹄仍是有些顾虑:“可我只知道刀枪无眼。若是不留神伤了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心安。”

“无碍,我不去前线便是。若有争斗,我安心待在你的将军帐里,等着你回来。如何?”秦岚侧过脸,在他手臂上轻轻蹭了蹭。

片刻,白鹄握上了秦岚的手。

“好。”

这一路,他们明里打着秦家商行向西通商的由头,暗里有白鹄的将军通行令,不过半月便赶到了西北边防驻军重地。

空气越来越干,不时有西风卷着黄土飞沙擦着马车的帘子吹过,秦岚的心里却是越来越激动,越来越期待。到了驻地,他的心几乎快要跳到了嗓子眼。

这是他第一次踏入白鹄的世界。

马车还未停下,秦岚便能隐隐约约闻到一股硝烟味。待白鹄掀开帘子,扶着他从马车上跳下来时,天色已然暗了下来。营帐前燃着火把,不过片刻,他们来时带来的东西便被安置了个妥当。一队将士仍在有条不紊地巡逻着,见到白鹄归来也只是稍作停留问候,又立刻朝前走了过去。

“你不在,也可如此井井有条吗?”秦岚十分好奇地四处张望着。

“军中纪律森严,违背军律可是要吃大苦头的。那些责罚我幼时也受过不少,还因此恨毒了我父亲,耍了好多小聪明想着报复他。”白鹄望着远方,笑了出来,“现在想想。那些伎俩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呢?只不过不知道怎么哄我,便由着我撒气罢了。”

见他释怀的模样,秦岚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今年也别忘了带着我去给白老爷子带点酒去,他可最爱喝那桃花酿了。”他随着白鹄的视线,将小小的自己搁在了辽阔的天地间。

入了夜,白鹄在营中简单备了一桌子菜,请了平日里对秦岚也比较熟悉的几位副将陪着。

“秦少爷,这可是西域人酿出的葡萄酒,我们这会子还不能喝,您可得替我们好好尝尝!”

秦岚这晚显得有些过分粘人。

白鹄穿上轻甲要去巡逻一圈,秦岚扯过斗篷就要跟着他出去,被白鹄好声好气劝了一通才又呆呆地坐回床上。待白鹄巡逻归来,换了便服洗漱一番回到帐内时,秦岚还是在床上坐着发呆,怀里却抱着白鹄的头盔。

白鹄失笑,上前将那头盔拿起来搁在一旁:“怎么不睡?”

秦岚定在头盔上的视线转到了白鹄脸上。“你不回来,我睡不着。”说着,那双有些不安分的手便抚上了白鹄有些凉的脸颊。

醉了酒的秦岚倒是颇为少见。白鹄觉得有些稀奇,俯下身子来与他平视:“哦?那我是谁?”

“你是白鹄。”秦岚定定地看着他。

“白鹄是谁?”

“白鹄是,是我的好弟弟,是这个世界上最疼我的人。”秦岚吃吃地笑,“还是......我的心上人。”

砰砰,砰砰。

白鹄瞪大了眼睛。

还未等秦岚做出什么反应,白鹄便低头吻上了他柔软的唇。最开始他还吻得又急又乱、没有章法,只是胡乱啃咬着,不过片刻,便无师自通,吻得更加熟练了些。

秦岚的呼吸越发粗重,白鹄再也忍耐不住,解开了他的衣带,顺着洁白的脖颈一路向下吻着,长着厚茧的手也探进了秦岚的腿间。随着动作越来越快,秦岚难耐地哼着,只觉得一阵电流蹿上了天灵盖,他抖了抖,疲惫地昏睡了过去。

白鹄取了些热水为他细心擦拭清理了一番,将人搂在怀里睡了过去。

第二日,白鹄像个没事儿人似的接着处理军务去了,秦岚却是臊得不行。模糊记起昨晚的事儿,这脸皮儿忒薄的少爷便刺猬似地缩在帐篷里,愣是一整天都没好意思出来。

还是入了夜,白鹄裹着一身寒风将食盒带进来时,秦岚才从被子里探出了头。

“怎的便害羞到不肯吃饭了。”白鹄将人拎出来,好好披上外袍,又牵着他坐在了桌子前,将食盒里不甚精致却香味诱人的餐食摆整齐。

秦岚只尝了那么一筷子便忍不住吃了起来,将桌上的饭菜暴风似地扫了一半,摸着肚子舒服地叹气时才发现还正吃着的白鹄竟早已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此时正笑着看他。

感觉脸上又烧了起来,秦岚扁了扁嘴,低头将脸埋在了臂弯里,闷闷地说:“......笑,笑什么笑。”

逗完了少爷,白鹄才又拿起筷子将饭吃了个干净。收拾收拾将碗筷送了出去又回来,见秦岚还没抬起头,白鹄终于忍不住将人打横抱起,轻放暖炭炉旁的躺椅上。

“吃饱了,也暖和了,现在咱们来说说,为何秦少爷一整天对我都是这个态度吧?”白鹄扶着两边的把手,将人圈在自己怀里,生怕一个不留神又缩回了床上去。

火光轻轻跳动着,秦岚伸出手,映着暖光捧着白鹄的脸上下左右看了个仔细。看着看着,他忽地支起身子,在白鹄嘴边轻啄了一下。

白鹄正等着他下一步的动作,却猝不及防被人轻摘去了嘴角的一抹甜。他愣了愣,俯身将这趁机偷占便宜的偷心小贼压在身下,身体力行地好好“教育”了一番。

将人折腾累了,白鹄也在躺椅上躺了下来,任秦岚钻进他怀里,枕着他的胳膊,凝视着他。

“我只是责怪自己,喝了二两酒便将心里的秘密泄了个干净。”秦岚的指尖轻轻搭在白鹄的唇上,“如今得知你对我也是如此,心里着实欢喜。”

白鹄张开嘴,用虎牙轻磨了两下。

“那便是最好的事。”

6.

该来的还是来了。

这夜,秦岚刚入睡不久,便被帐外隐隐约约传来的动静扰醒了。他艰难地睁开眼,却见白鹄已然穿戴整齐,挂好了佩剑便往外冲了出去。

“报——敌军夜袭边防!!”

呐喊声如洪钟,将秦岚震得清醒了过来。他连忙从床上翻起来,披上外袍便要往帐外走,却被此时回来的白鹄按在了床边。

他低头吻住秦岚,吻得十分急躁。待分开之时,白鹄将一封信塞进了秦岚的怀里。

“如果我没回来,拆了它。”他抵住秦岚的额头,情真意切地再度落下一吻。

秦岚红了眼。

“白将军定能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敌国固然准备齐全,但大梁的军备照样是不可小觑的。一道道急令飞出大营,待大梁将士前去迎战之时,已是排好了阵列,兵在前炮在后,远近齐攻,叫那敌军好好吃了一番苦头。

“将士们!”

昔日那个弩都拿不稳的黄毛小子,如今立身于万军阵前,对着来犯的外族举起了手里的剑。

“杀!”

随着主将的一声令下,狼烟起,战鼓擂,骁勇善战的猛将以旋风之势朝着敌军冲了过去。

不过半日,场上的局势便再度扭转了过来。敌军节节败退,已显颓势。最后一波敌军被玄武骑一扫而空,敌国主将战死前线,剩下的人见成败已成定局,便是亡的亡逃的逃,最终还是被玄武骑打了个落花流水。

大梁将士大获全胜。

有人说,这是命运之神又一次站在了梁国身后,是上天的天意。

秦岚却不这么认为。这分明是白鹄与军中千万将士的功劳,却又被那虚无缥缈的“神”给抢了去。

回京的马车里,秦岚因了这说法还在生着气,却被白鹄一把捞进怀里,温热的手心被白鹄吻了一记。

“无须在意。”白鹄闭上眼睛,“别的我不太清楚,反正,遇到你才是天意。”

返京前,秦岚便从秦朔的来信中,得知了父亲身子虽有恢复却不如从前的消息。

只是没想到回到秦府时,会看到这般光景。

秦岚才去了这两个月,而秦晖却似苍老了十岁。他拄着拐杖呆呆地立于门前,还有些站不稳。初春的凉风吹得他左摇右晃,却仍是坚持着站在门口,直到看到了秦岚的身影,才松了浑身的力气,由王管家扶着进了屋内。

白鹄吩咐着将军府的家丁将带来的西域特产交与王管家,正要跟着秦岚往里走,却被王管家留在了前厅。

“请白将军在此稍候片刻,老爷有话要与二少爷说。”王管家微微鞠了一躬,正要吩咐人沏茶,却被白鹄伸手拦下来。

“无碍,我去二少爷卧房里候着。”丢下这句话,白鹄便站起身,往偏院走了过去。

这边,还未等秦岚坐下,秦晖就有些急切地开了口:“塞外风景如何?”

听了这话,秦岚一怔,有些不可置信地望向秦晖。见秦晖殷切地看着自己,他蓦地感到有些无所适从。

然而过了片刻,秦晖却像是失了声一般。待秦岚沏了一壶热茶搁在他身旁,他才突然坐直了身子,让秦岚在一旁坐下。

“岚儿,为父从前......从前过于苛待你了,现在实在不知如何与你相处,也深知亏欠你的太多,只是已无从还起了。往后,为父便不再指责你,只一心做你想做的事。”秦晖捧着秦岚倒给他的那一杯茶,一开口便说了这许多,“你与白鹄的事,朔儿也已经同我说了。白鹄是个好孩子,我也能够理解。若你想去,便随着他去。只是每年,记得常回秦府看看,常去看看你娘。”

秦岚沉思片刻,将心里话和盘托出。

“其实,商行在长兄的经营之下发展得很好,现在已然稳住了地位,所以我不想再插手商行的事情。我计划将慈善讲堂接过来,办成规模再大些的学院,让更多家境贫寒的孩子有书读。待我今夜将计划整合,明日便送来给您过目。

“至于我与白鹄,我俩幼年时期便已结识,想来怕是从那时起,便注定了我们这辈子都要待在一起。往后回来时我也会带着他过来,父亲不必担心。”

秦岚等了许久,只等到了秦晖一句话。

“去吧。”

待这一句话落下,秦岚紧攥着衣袖的手松开了。他深吸一口气,朝着秦晖俯身,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出了门。

目送将军府的马车离开,王管家回了院子里,发现秦晖正披着斗篷坐在亭下,望着院中合欢树枝头冒出的新芽。看那一动不动的姿势,应是望了许久。

王管家还记得,这合欢树还是当年老爷与秦夫人一同栽下的。秦夫人去世后,老爷曾动过将树砍了去的念头,还是秦岚跪在树旁,哀切地央求了一个时辰,才作罢。

此时天色有些暗,再这么坐下去怕不是又要着凉。王管家正要上前提醒,秦晖却拄着拐杖缓缓站了起来,慢慢往屋内走去。

亭下空余一声长叹。

7.

没人知道那天秦府到底发生了什么。

世人只听说,秦老爷的病愈发严重,现如今已是只剩了一口气,怕是过不了多久就得去了。

在意识还尚有一丝清明之时,秦老爷将商行事宜全权交给了家中长子。而秦家商行自秦大少爷掌事以来便颇受朝廷器重。大少爷秦朔甚至随着白将军跑了几趟西域,打通了西方诸国与大梁交易货物之路,成了名副其实的大皇商。

那秦二少爷却是不再出入商行,揽下了教书育人的活儿,专心做了那讲堂的先生,将讲堂的规模又扩大了些,还收了好多行伍军人家中的孩子进来。

也没有什么旁的人挑秦岚不守在秦老爷身边尽孝的不是。坊间早早儿便有了那秦老爷这几年对秦岚甚是苛责的传闻,这么一想,秦二少爷的做法可谓是仁至义尽了。

毕竟那些传言可都是有人真真切切从秦家的家丁嘴里问出的,哪有不信的呢。

行至这年盛夏,秦老爷竟奇迹般地恢复了许多。待长子秦朔成了家后,秦老爷便带着贴身伺候的家丁搬到了秦家郊外的别院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只专心读书、作画、抄经,拒绝了一切探视。最后,他还是没能挺过这年的寒冬,在下第一场雪的时候,离开了人间。

人生中最后的岁月,他陆陆续续撕了许多的半成品,终是画出了一幅秦夫人的画像。这幅画像,连带着秦夫人生前常戴的簪子,随着他一并入了土。

秦岚拢起了手抄的那些经书,在秦晖坟前全都烧了个干净。望久了被风卷起的纸灰,秦岚眨了眨眼,泪水终究还是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父亲,走好。”他小声对着墓碑说。

过了几个春秋,又是一年大年三十,凛冽的北风携着大雪,将京城铺上了一片银白。

往年这时候总是显得有些寂静的将军府,今年却是十分热闹。门口挂上了大红灯笼,门前贴上了皇上亲笔写下的春联,连窗户上都贴了府里的巧手丫鬟剪出的栩栩如生的窗花。

秦岚趁着白鹄一大早被叫进宫领赏,偷偷摸摸溜出将军府,去城里有名的酒肆提了几坛好酒回来。只是那马车还未到将军府前,便被白鹄拦了下来。

见白鹄挑开帘子坐进来,秦岚面不改色地靠在窗边,手不动声色地将酒坛子往自己身边拢了拢。

白鹄失笑:“我还能夺了去不成。”

秦岚仍是望着窗外,过了会儿才绷不住笑出来,一脚轻踢在白鹄的小腿肚子上。

“只有今日,你不许管我。”他冲白鹄扬了扬拳头。

白鹄牵过那有些凉的手,将人搂进自己怀里,在秦岚眉间落下一吻。

“好,都依你。”

在路上七转八转买了好些子新奇的小玩意儿,马车才在天刚擦黑的时候回了将军府。

踏进门,小厨房已做好了二人的餐食,热腾腾的菜肴冒着热气摆在桌子上,屋内点了好些蜡烛,俨然一副守岁到天明的架势。

白鹄吩咐着让往常在将军府侍奉的下人们回自己家中去守岁,只留了几位家将看守。往常二人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事忙着,所以虽然住在一处,却是离多聚少。现在有这样的机会守在一起,自是人越少越好。

这会子,白鹄拿出棋盘与秦岚下了两盘,过了一会儿,秦岚又拿出了红纸学着窗子上的花样剪了起来。毕竟这夜还长,想做些什么都好。

勉强剪出个看得出大致形状的兔子,秦岚便哀嚎一声,将剪子和纸都扔在了一旁,钻进看着书的白鹄怀里:“我的手怎的就如此笨拙!”

白鹄埋头在人颈间偷了个香,笑着安慰他:“不想这些了,咱们去干点别的。管家回去前把库房里的烟花搬出来搁在院子里了,咱们去放烟花可好?”

爆竹烟花声中,两人一同望着院墙外的天空,握紧了彼此的双手。

这么一熬,便熬到了后半夜。

往常这时候二人早就洗漱歇下了,今日秦岚却毫无困意,将果盘和酒杯又拿进了卧房。

“皇兄赏的这新奇果儿甚是甜美。”白鹄嘴上夸着,却不伸手去拿,往秦岚身上一贴,便赖着要秦岚摘了果核喂给他。

秦岚拿着小刀仔细地择去了果核,将那鲜红欲滴的果子送到白鹄嘴边,看着白鹄张嘴接住,又探头吻住白鹄的唇,将那果子外边那一半咬了下来。白鹄笑着揽住秦岚的腰,将人往怀里一收。

唇舌纠缠间,鲜甜的果肉混着美酒,被秦岚悉数吞入了腹中。

见这盘果子被眼前这人吃了个精光,白鹄磨了磨牙,将人打横抱起搁在了床上。这份甜,怎么也得从别的地方讨回来一些。

“‘我爱你’这句话,对能言善辩的白将军来说,竟是如此难以启齿吗?”

“我只是......”

“啊,只......只是什么?”

“只是那张能言善辩的嘴此刻正忙着尝点别的,只是有些忙不过来。你全身上下,尤其是,这里,缠着我不放。”

“唔!”

“原来岚儿还想听点别的。”

“想......想听......”

“秦岚,我爱你。”

啊——又是新的一年。

END.

[图片]

Joan

推荐搭配BGM:《NeverNot》-Lauv

ooc致歉/非现实/影视圈设定/字数16000+/HE

请勿代入任何三次元真实存在的公众人物

文中剧名及拍摄剧情皆为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Weweresobeautiful

Weweresotragic

Noothermagiccouldevercompare

影视基地,日落时分。

秋风裹着一......

秋风裹着一丝凉意吹来,秦岚却不觉得冷。里三层外三层的服装和厚重的假发捂得他燥热难耐,才过片刻额头上便冒出了些细小的汗珠。

手里的佩剑极有分量,拍这么几场下来直坠得他虎口疼,不过动作还算熟练,和朕尧的配合也比较默契,今天的戏拍起来就比较顺利。

这场戏的内容是秦岚比武胜出后下台,却听见朕尧与他门派众人对着秦岚和白鹄所在的清风门以及即将上台的白鹄大放厥词,当众羞辱白鹄。秦岚立刻抽出剑迎上去,三两招便将朕尧压在剑下。

“你永远都只会是我和我师弟的手下败将!”秦岚挑了挑眉,将剑又朝着朕尧的脖子逼近了些许。

朕尧正喘着气,听了这话当即便咬紧牙关,不甘心地望着他:“待我门派重振旗鼓,我们来年再战!”

摄像机逐渐靠近,画面放大,落日的光洒在秦岚的脸上,愈显得他模样更为意气风发。

“好!今天拍摄的戏份圆满结束!各位老师辛苦了!收工!”

随着导演发话,秦岚收了架在朕尧脖子上的佩剑,朝剧组工作人员鞠了几躬,和朕尧勾肩搭背慢慢往休息室走。

今天拍了一整天的打戏。刚开机没几天,近来阴雨连绵的S市竟然放了晴。碰上这样难得的好天气,导演大手一挥,便将原计划分三天慢慢拍完的比武大会的戏份集中到了今天一天。

朕尧揉着酸涩的胳膊正对着秦岚小声抱怨,看到迎面走来的人时却停住了话头。

“白鹄倒是看着不累,年轻就是好。”他忍不住感叹。

“说什么呢,你也不老啊。”秦岚笑着打了一下朕尧的胳膊,抬眼迎上了白鹄的视线。

“师兄辛苦了。”白鹄朝着他微微鞠了一躬。

秦岚瞥见一旁拍摄花絮的摄像机还开着,咧开嘴就凑上去揽住白鹄的肩膀拍了两下:“哎!我们师弟演得太棒啦!继续加油!”

等摄像机跟着白鹄走向那边的休息室,秦岚才收了脸上营业模式的笑,回到休息室关上了门。

朕尧顺手拧开一瓶冰水灌下去半瓶,缓了半分钟,才抬头问他:“你跟白鹄怎么看起来那么客气呢?你不是说以前跟他认识吗?毕竟……”

“毕竟一般老熟人碰面不会有这么生疏,是吧?”秦岚闭着眼,等造型师摘掉厚重的假发之后才又睁开眼,只是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岚哥你还跟白鹄认识啊?”助理将冰咖啡放在他手边,看着眼色插了句嘴。

一旁来探班的经纪人正低头回着工作邮件,听见这话当即便开了口:“哦,倒是以前听小秦说过。不过反正也不那么熟,就还客客气气地当同行同事处呗。哎,说起来,人家今天还又上热搜了呢。”

听了这话,秦岚也拿过手机,熟练地切到吃瓜专用的小号,打开热搜榜单。

挂在热搜上的是白鹄的一组路透图,是开机仪式当天被拍下来的。那天的白鹄只做了简单的主角日常妆造,手里拿着刚点燃的香,一身白衣,头发束在身后。照片中,他身着白衣站在一群人之中,或是安静地垂着眼,或是不经意间瞥过拍摄着的镜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却不由得沁出一丝莫名的冷来。

【怪不得导演会拉个非科班出身的演员做男主……单单这张脸就扛起来了!】

【拯救内鱼古偶的长相!好伟大的一张脸!】

【那个古偶男主范瞬间就有了哎,X导指导过的吧!厉害!】

秦岚却罕见地没有毒舌两句,而是对着手机不轻不重地说:“人都男主了,炒炒更健康嘛。”

“也是了。反正咱就是个特邀,客串的戏份演完了就走了。”朕尧在沙发上躺下,戴上眼罩,“我先眯会儿,出发的时候叫我——”

秦岚随口应下,把手机搁在旁边,为了晚上逃不掉的应酬开始闭目养神。

晚上那个无法推脱的饭局,是圈内一位叫陈硕的老前辈组的。这次他受邀在剧里饰演白鹄所属门派的掌门,剧中角色的设定就如同这位老前辈本人一般关照后辈,和蔼可亲。

圈中人熟知陈硕陈老师业务能力极强戏路很广,专业水平过硬且演技精湛,又敢于尝试,出道几十年间早已斩获各类奖项,为人仍是十分谦和。当初秦岚有机会进圈拍戏,正是因为偶然接到了一个网络电影小配角的邀约,而那部电影就是陈硕的导演初尝试。

虽然只是客串一个乐队主唱,不过那个角色在剧情设定中正是推进关键剧情的一把钥匙。秦岚戏感很好,又认真负责虚心请教,很快就引起了陈硕的注意,得到了赏识。

但直到进了《续清风》的组,秦岚才发现,原来陈硕就是白鹄的老师。

同桌的都是同剧组的年轻演员,白鹄就安安静静地坐在陈硕旁边,不多话。秦岚和朕尧坐得稍远了些,也不说什么,只在陈硕问话时笑着托一两句。

酒一杯一杯下了肚,秦岚略有了些醉意,抬眼再看白鹄却还是八风不动的样子,只是耳朵有些红。

直到散场,白鹄将陈硕送上车,才回头匆匆瞥了秦岚一眼,钻进后边他助理开过来的车里,缓慢地升上了窗户。

深夜的风吹得他有些冷。回到暂时在影视基地的住处冲了个热水澡,理智才慢慢回笼。朕尧洗漱之后直接钻进被窝蒙头大睡,秦岚坐在窗边,手指却停在手机里他鬼使神差动手保存下来的白鹄的照片上,许久未动。

他看着手机里的他,脑中却不合时宜地闪过了一些早就被扔进记忆深处的,不那么该在此时此刻出现的画面。

那是他尘封在心底一直没舍得拿出来回味的记忆。是一个屋外在下雪,但屋内暖气充足灯光昏暗的圣诞夜,白鹄精心准备礼物认认真真地向他告白,他答应之后就被急不可耐的小崽子压在身下索吻。那晚云雨之后,白鹄一脸潮红地躺在床头,及肩的金发在枕头上铺开,暖黄的床头灯光映在他的侧脸,简直就是一幅千金难求的画。

秦岚本以为他跟谁发生点什么都没所谓的。

毕竟这辈子这么短,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他能这么自由地搞乐队,又有前辈提携能在娱乐圈打打工,足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就已经很幸福了。

至于跟谁有点什么过去,对方是什么性别,都不重要,重要的只是认真对待,好好结束,就够了。

只是二十岁出头精力旺盛的青春欲火熄灭之后的那堆死灰,过了不长不短的五年,似乎突然有了些复燃的苗头。

他不自觉地咬着下唇,直到突然尝到一丝铁锈味才回过神来。抿掉渗出的一点点血,他突然有些失神。

他好像,有些想念白鹄嘴唇的味道了。

白鹄怎么着也没想到,他会被秦岚正大光明地堵在休息室门口。

猛地看到这人笑得一脸春光地倚在门前看着自己时,白鹄还以为是这几天连轴转没休息够,导致现在出现了幻觉。直到秦岚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他才回过神来,几乎不可察觉地慌乱了一瞬,也不敢和秦岚对上目光,只好在四周来回看着。

瞥到一旁正举着摄像机的摄像师,白鹄清了清嗓子,问秦岚有什么事。

看着他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秦岚久违地找回了一点逗白鹄的乐趣。他挥了两下手里的剧本,眼睛弯成了月牙:“朕尧有事回家一趟,都没人陪我对词了。劳驾白老师陪我对对戏呗~”

白鹄被他这一声“白老师”喊得有些牙疼。可偏偏秦岚客串的角色是他的师兄,旁边拍花絮的摄像机还开着,这可好,逼得他现下真是无处可逃。

倒是秦岚这人十分不见外地瘫倒在旁边的单人沙发里,慢悠悠开了口:“小白鹄~还没来得及跟你叙叙旧呢。好久不见啊~”

白鹄微微蹙了眉,这才说了进屋以来的第一句话。

“嗯,从你不告而别之后,我们的确好久没见了。”

将茶杯搁在秦岚面前,白鹄却也不再往下说,捞过一旁他自己那本翻得有些皱了的剧本看了起来。

“哎?不对啊白老师,我不是托你那个卤蛋保镖给你带了封信吗?”秦岚琢磨着有些不对。

听到秦岚嘴里再次出现了这个他从前从未用过的称呼,白鹄翻页的手顿了顿。

“……不记得了。佑书好像和我提过,但是我没收,现在也不知道在哪了。”白鹄突然有些没来由地感到紧张。

他说谎了。

秦岚说的那封信其实就躺在他卧室的床头柜里,当年从佑书手里拿到之后,他就一直收着,只是一直都没拆。哪怕封口上背胶已经干了的贴纸翘起来了很久,他都没有提起勇气把信拿出来。

他怕那封信里藏了什么绝情至极的话,似乎拆了那封信,就代表着他要从此断绝与这人的任何关系,将那些记忆从脑海中悉数抹去。

秦岚从他变幻不定的表情中读出了什么,便没再就着那封信说下去。偏偏这些年的经历要是真说起来,一时半会儿还说不完,于是他只简单说了离开之后他接着出国进修,又四处找人组建了野火山乐队,然后机缘巧合混进娱乐圈打打小工赚赚钱的事。

白鹄也没再转身回避,认真听着秦岚讲他的过往,听着听着突然想到秦岚是来找他对戏的,又赶快拿过剧本翻开,逗得秦岚笑趴在了沙发上。

“你还真以为我是来对戏的啊?当然只是个正大光明的借口罢了。我客串的戏份就这么点,这两天就拍完了,马上我就离开这里了。”秦岚认真看着他,“我就想啊,咱俩明明认识,休息室也挨着,结果你每回看见我都看起来干巴巴的,搞得我都不好意思找你。再这么下去,咱俩真的又错过去了,可怎么办啊。”

白鹄下意识嘴快接了一句凉拌,说完才想到他们现在好像还没回到可以随便开玩笑的时候,当时便僵在了原地。

秦岚看他这会儿心里不上不下的,不忍心看他这么别扭着,便伸出手拉着他的胳膊:“哎呀!总之我真的没有不告而别。白老师,误会了我这么久,总得对我有点补偿吧?”

“什么补偿?”白鹄低头看着秦岚搭在他胳膊上的手,感觉有一点不自在,却也不想让秦岚的手离开。

“比如,先通过我的好友申请?”

秦岚的手指微微弯曲,捏着他的小臂轻轻揉了两下。

聊点什么呢,他们没有刻意找什么共同话题,左一句右一句地唠着,慢慢地,都知道了对方那些在娱乐新闻里看不到的事。

例如白鹄早早地便和他爸坦白了目前不打算涉足家里的那些产业,然后便专心在演艺圈四处跑着打工积累经验。毕业之后他碰巧在白父和陈硕小聚的时候被陈硕看中,进了陈硕的演艺小班,然后便试镜成功,开始拍现在这部戏。

只不过陈硕并不知道秦岚和白鹄之前认识,所以这次他们在《续清风》剧组相遇实属偶然。

“你后来还有谈恋爱吗?”

秦岚突然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

白鹄如实回答:“后来没有。那之后一直都挺忙的,毕业之后我好像也一直是连轴转的状态,家都没怎么回。”

“嗯。”白鹄点了头。

秦岚突然就不再说话了。他慢慢品着温度适宜浓淡刚好的茶,想到之前这小子烧个水都会不小心烫到手,现在茶却泡得这么好,心里就没来由地发闷。

在互相不联系的这些年里,白鹄成长了这么多。

“哎,往后跟我多联系联系哈。”秦岚抬手轻轻刮了一下白鹄的下巴。

“我……”白鹄好像想说点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点头应了下来。

他总是这么拧巴。

秦岚笑了:“没事,想说什么就说。”

“没事,就是怕我哪句话说得不对了你会嫌我烦。”白鹄想了想,只把心里的话说出来一半,“我怕我对着你话多。”没说出来的话是,怕你生气,怕你不喜欢,怕你不理我,怕你又消失。

可秦岚却好像听到了他没说出来的那部分似的,只是看着他笑,不做声,似乎在等他鼓起勇气把话全都说出来。

但他今天的勇气实在是耗光了。白鹄低下头,开始回避秦岚的目光。

秦岚这才下了无形的赦免令。他搭上白鹄攥着茶杯的手,握了握,轻声说:“放心。”

这次白鹄似乎也听到了秦岚没有说出的话。

放心,我不会再次消失。

放心,我不会不理你。

也不会不喜欢你。

你知道的。

白鹄那晚回去之后硬是灌了两杯白兰地,才从床头柜里把信抽出来,开始认真读。

有写信的功夫都不能见一面说吗?白鹄在心里抱怨着,给秦岚发消息问。

一个小误会,却让他们生生错过了几年。

两个倔强得如出一辙的人。

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都是秦岚在主导,这一点白鹄一直都非常清楚。

现在回想一下,虽然当初在学校的相识是个偶然,但往后的每一步都是秦岚带着他走下去的。

他们是喂猫的时候见的第一面。

就在他安安稳稳地做了一周后,他在那个小角落碰到了来看流浪猫的秦岚。本来看到这人蹲着看脚边的流浪猫,白鹄还以为是来搞破坏的,下一秒就见这人伸手在猫耳朵后边抓了几下,猫也一脸享受地眯着眼,应该是熟悉的。

秦岚刚站直身子伸了个懒腰,就看到了靠着树打量着他的白鹄。看到白鹄身上的高一新生新款校服,又瞥了眼他胸口的铭牌,他笑着说:“我还考虑着以后等我集训了猫没办法喂了,没想到还有人来接班呢。谢谢你啊,白同学。”

白鹄坐下来和秦岚聊了两句,这才知道,秦岚他们也是一直从高一喂猫喂到了高三,最近正计划和学校老师一起带着猫们做绝育找领养,让小家伙们以后能过上更安稳的生活,这之后也会对校园内的流浪动物有更完善的管理方式。

后续的救助工作,白鹄也在秦岚的带领下参与了一些,两人也加上联系方式,时不时就聊两句,慢慢熟悉了起来。

白鹄本来没觉得有什么,只当是多认识了一个学长。结果没想到,他们越聊越投缘,时不时就一起约着出来玩,甚至秦岚毕业典礼他还鬼使神差地定了一束花送过去。

当时秦岚笑着说,这是他收到的第一束花。白鹄正举着相机拍他,闻言搁下相机说他骗人,明明在学校里这么受欢迎,怎么可能没收到过。

“可能我看起来太吓人了?总之真没什么人来找我送过花。”秦岚把花捧到脸前深深闻着,“好香!谢谢小白鹄~”

可能是那天洒在秦岚身上的阳光太好了,白鹄情不自禁地举起相机按下快门,心跳悄悄漏掉一拍。

说回来,秦岚和朕尧拍完自己的戏份后离组开始准备乐队的小型巡演,白鹄的拍摄还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只是白鹄经常能收到秦岚时不时同城快送给他的小东西,有时是很好用的按摩仪和蒸汽眼罩,有时是热量不高的解馋小零食,有时又是他从国外的新歌MV拍摄地买的精美小饰品。这天他出门前又收到了一包昨晚秦岚说要给他的手工饼干,便顺手塞进包里带到了剧组。

白鹄被助理这一串提问搞得有点懵,慢悠悠说了一句是秦岚送的,就从助理手里接过来。他早上没来得及吃早饭,便伸手拿出一块,拆开独立包装慢慢嚼着。

“啊?秦岚送的?”助理愣在了原地。

“他说昨天闲着没事去上了一节烘焙课,做了一些小饼干。还挺好吃的,你也尝尝。”白鹄又拿了一块,伴着苦苦的咖啡吃了下去。

别说,还挺好吃。白鹄不太能吃甜的东西,这饼干做得酥酥香香的,正好对他的口味。

秦岚就这样让这些小东西一直陪着白鹄到了杀青的日子。拍完了最后一场戏,例行公事地抱着花和剧组的演员和工作人员拍了照,办了小小的杀青宴,白鹄一直都处在一个情绪有些许高昂的状态中。

这毕竟是他第一部男主戏,虽然只是网剧,但也是一个意义重大的新开始。所以杀青宴上,一向不怎么喝酒的他破例喝得有些过头,堪堪停在了险些失控的边缘。

再睁开眼时,白鹄看到了自家卧室的天花板。他感觉有点头疼,还有点渴,摸索着想坐起身去冰箱里拿瓶水,却发现秦岚坐在床边,正翻着他随手放在床头柜的杂志,那本杂志的封面是野火山的写真,内里还有野火山的独家采访。

床头柜上还摆了一些包装好的大小盒子,想来应该是秦岚带过来给他的。

听到窸窸窣窣的动静,秦岚放下杂志皱着眉抬头看他:“你怎么喝那么多酒也睡不实啊?怎么才眯了两个小时就想起床了?”

被酒精糊到卡壳的脑子这会儿才开始缓缓转动,白鹄思考着,如实回答道是因为口渴。下一秒秦岚就站起来往厨房走过去,没一分钟就从冰箱冷藏里拿了瓶水回来,拧开瓶盖递给白鹄。

秦岚竟然还记得自己冰箱里总是放着冰镇好的水。比起秦岚突然出现在自己家,白鹄当下更吃惊的是他还记得自己这些别人不知道的小习惯。

秦岚立刻来了兴致,眼瞅着就要掀开被子钻进来:“哦?那你的意思是让我跟你睡?”

“你!”白鹄立刻将脸埋进被子,只留下羞红的耳朵露在外边。

“好好好,不闹你。我洗漱一下就休息,你快睡吧。”秦岚又在白鹄头上揉了两把,便娴熟地直奔衣帽间找到白鹄的睡衣换上,钻进卫生间开始洗漱。

白鹄听着窸窸窣窣的动静,莫名感觉有些心安。

他重新闭上眼睛,陷入沉睡之中。

从那之后,秦岚偶尔会趁着两人都在休息的时候跑去白鹄家里,有时是一起看综艺看电影,有时只是一起喝酒闲聊。

秦岚高中毕业后考到S市戏剧学院学音乐,过了两年之后,白鹄也被同一所学校的编导专业录取。白鹄的母亲提前买了套学校附近的小房子送给白鹄,方便他在那边生活。

作为关系很好的学长,秦岚在暑假还没结束时就回到S市帮白鹄安置,开学之后领着他办手续,申请校外住宿,还趁着没开始军训带着白鹄在市里市外好玩的地方都转了一圈。

在休息日,秦岚也会偶尔过来和他一起看电影听歌打游戏,还会做一桌子荤素搭配合口味的菜,美其名曰改善小白鹄的伙食。

事实上他们学校食堂的饭并不难吃,白鹄也偶尔会自己做,只是在吃过秦岚做的菜之后,他总是想着,也总是盼着秦岚能常过来。

他也知道自己想的其实并不是菜,后来也逐渐明白这几个月相处下来,自己对秦岚到底产生了什么样的感情。

只是最近它破土而出疯狂生长,到了一种无法忽视的地步。

于是,在那个借着给秦岚庆生的名义把秦岚单独约到家里的圣诞夜,白鹄准备了很多秦岚可能会喜欢的东西,例如他顺手加到购物车里但没想起来买的面板上有手绘花纹的尤克里里,还有他喜欢的首饰品牌中曾经他没抢到的限量款耳饰。

除了这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之外,还有一大束炽热鲜艳的红玫瑰,白鹄在学校门口停好车等着秦岚出门时,还又仔仔细细地喷了水,玫瑰的香气借着空调暖风充盈着车内每一个角落。

打开车门时,秦岚高高兴兴地接过那束花,嘴上抱怨着明明雪天路滑难行白鹄还非得开车来接。不过白鹄看得出来他是愿意的。他们看着窗外的雪景慢悠悠地往回开,进门拍拍身上的雪,换上家居服,一起坐在窗边的地毯上,喝着暖暖甜甜的热红酒,看着窗外的雪景。

“秦岚,我有一些话想和你说。”白鹄认真看着秦岚的眼睛。他极少直呼秦岚的名字。

在对上白鹄的目光时,秦岚奇迹般地领会了他想说的话,听完他十分认真的告白,再看到他有些紧张地等待着回答的样子,秦岚笑着说,本来以为自己会是戳破窗户纸的那一个。

然后他就被白鹄按在地毯上吻着,顺其自然地做了他们一直想做的事。

那之后他们就住在了一起,同进同出了几个月。直到秦岚的辅导员突然通知秦岚说去外国进修的交换生的名额多出一个,系里打算给他,如果秦岚想去的话两周之后就要出发,需要提前准备一下。

秦岚自然是想去的,白鹄也十分支持,帮着做了很多必要的准备工作。但屋漏偏逢连夜雨,出发前夜离别情绪最重时,白鹄别扭着和秦岚拌了一场嘴,偏偏第二天他要赶回家里没办法去送秦岚,秦岚出发时又不联系自己。

两个人在诡异的默契里给这段关系按下了暂停键。

不过现在好像是重新开始的时候了。

杀青后大半年,《续清风》定在春节黄金档于签约平台播出。恰好是个大家一同休息一同欢庆的假期,所以平台决定拍摄一些有趣的剧综,作为特供的小福利和正片同步播出。

按道理说秦岚出演的这种配角也没什么必要跟着剧组演员上综艺跑宣传,不过他还是借着剧组的光参与了一些剧综的拍摄,还一同接到了某大热黄金档综艺节目的邀请。

秦岚打完招呼就被安排着走到一间休息室,坐在白鹄旁边的化妆镜前,等待化妆师帮他上妆做造型。白鹄刚结束眼妆部分,睁开眼,就看到秦岚正瘫在椅子里闭目养神,而自己手边摆着一杯冰咖啡,明显是这人带过来的。

暖气熏得人昏昏欲睡,白鹄看了秦岚一眼,伸手贴着冰凉的咖啡杯子醒神。“昨晚没休息好吗?”他开口问。

秦岚闭着眼睛轻轻点头:“嗯。最近收到一个颁奖晚会的表演邀请,所以打算改编个风格略有不同的新歌的现场版。我在编曲调整的部分有些想法,和制作人讨论得有点晚。”

“那还是得注意休息,不能日夜颠倒着过。”白鹄说完便拿起杯子灌下去一大口,被苦得直皱鼻子。

秦岚这才睁开眼睛,笑得窝在椅子里浑身发抖,说拿错了,然后才把另一杯拿铁放在白鹄手边,自己拿着那杯苦不拉几的美式开始喝。

他嘴唇轻轻贴上白鹄刚刚触碰过的位置,一边喝还一边冲着白鹄挑眉。

这人绝对是故意的。白鹄闭上眼睛扭过去,开启不理人模式。

得,又把人逗关机了。秦岚正寻思着怎么接着逗他,瞥见白鹄脖子上挂着的吊坠时却愣住了。

秦岚还记得这个吊坠,是在马耳他拍摄乐队新歌的MV时在街边的一个小店一眼就看中买下来,在白鹄杀青那晚随着其他杀青礼物一起带过去放在他床头柜上的。按道理说,这么不起眼的小东西,早就该被白少爷遗忘在不知道哪个角落里了。

但现在它却被串上了银链,挂在白鹄的颈间。

“这个吊坠挺眼熟啊白老师。”秦岚刚握过咖啡杯的手指微微发凉,缓缓划过白鹄的锁骨,挑起了那根细细的链子。

“你买的啊。”白鹄移开目光,脸色有些不自然。

发凉的指尖移到了耳根,秦岚轻轻凑到他耳边吹着气:“这么喜欢?”

那不安分的手指接着往上移,却被白鹄捉住,握在手心里。攥住他手的人突然问他:“不能喜欢吗?”

屋外的脚步声与交谈声由远及近,白鹄松开手站起身,将有些惊讶的秦岚圈在座椅里。

“但是我就要喜欢。”他低声说,“不仅仅是喜欢这个被精挑细选后远渡重洋到达我手中的吊坠,更是喜欢用心将这个吊坠挑出来送给我的人。”

说完白鹄便站起身,先走出了休息室。

只留下秦岚捂着红透了的耳朵待在原地。

因为大年初一晚上有一场剧组演员一起做团圆饭的直播,所以秦岚和白鹄今年都没有回家过年的计划。

他感觉有点饿,一步三磨叽地挪到厨房准备随便煮点冰箱里的速冻饺子当年夜饭,手机却响了起来。是他给白鹄设置的专属铃声。

“开门。我不知道你家密码。”白鹄叹了口气。

他竟然过来了!

秦岚又惊又喜地站起来朝门口跑去,打开门就看到裹着羽绒服戴着帽子口罩,提着保温饭盒的白鹄。他手机屏幕还正亮着,看到秦岚打开门,摘了帽子打算往里走,却被秦岚按在了门口。

“不准动。”秦岚接过饭盒放在玄关的柜子上,拉着白鹄的手录了指纹才把人放进屋子里,“要什么密码啊,你就是钥匙。”

“肉麻。”白鹄脱掉外套换好鞋,把保温饭盒提到厨房,招手喊秦岚过来张罗。

他带的是一家私房菜馆里的手工饺子,馅料有肉有素分了好几种,还有配好的蘸料和爽口的小菜。秦岚知道这家开在老城区巷子里的小饭店,老板阿姨一家子在这里做了几十年,餐点味道好服务态度也好,节假日想吃的话还需要提前预定。

看来白鹄并不是一时兴起才来的。秦岚偷偷在心里乐开了花。

两人简单吃了个年夜饭,缩在秦岚家客厅的大沙发上放着晚会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饮料聊着天,聊着聊着,窗外突然开始放烟花,白鹄这才发现已经过了零点。

下意识和身边的秦岚对上目光,白鹄说:“秦岚,新年快乐。”

“小白鹄农历新年的第一声祝福,我收入囊中了哦~”秦岚笑着和他碰杯,“新年快乐~”

不过考虑到第二天助理会直接到白鹄家楼下等候,白鹄还是打算开车回家。于是两人站在窗口安安静静地看了一会烟花,白鹄才驱车离开。

秦岚本来想着趁着碰巧两个人都休息的日子找白鹄喝点小酒,顺带看一部之前两个人想一起重温的电影,所以提着酒直接上了门。

只是没想到他一打开白鹄公寓的门,竟然看到有个低白鹄一头的小卷毛正拽着白鹄的胳膊甩来甩去。

更没想到这个人在看到自己进来的时候,啊了一声藏在了白鹄的身后。

秦岚:?

白鹄推开小卷毛的手,有点难为情地朝他走过去。

秦岚本来以为他要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瞬间戏瘾大发想接一句“我不想听”的。没想到白鹄说这是陈老师亲弟弟家的小儿子,之前一直在国外上学,这两天刚休假回来。

“啊——是陈老师的侄子啊,你好~”秦岚接过白鹄递过来的拖鞋,笑着点了下头。

刚刚还躲在白鹄身后的小孩,这会儿却好像不知道从哪儿借了点勇气一样,突然站出来大声说:“秦岚哥哥,我叫陈杨,我想认识你!”

这下子秦岚就更意外了。他有些茫然地看着白鹄。

经过白鹄这么一提醒,陈杨才慌里慌张地走到客厅缓缓坐在沙发上,手指紧紧攥着卫衣的下摆。

秦岚不慌不忙地跟在白鹄身后,靠近白鹄耳边贱兮兮地低声说:“秦岚哥哥喝口水?谁的口水?你的吗小白鹄?”

白鹄被他吹得耳朵有些痒,忍不住转脸瞪他,但距离太近,他的鼻尖已经蹭到了秦岚的侧脸。秦岚趁着沙发上的小朋友还没回头往这边看,飞快靠近贴了一下白鹄的嘴唇。使了坏之后这人才背过手,优哉游哉地溜达到单人沙发旁坐下。

白鹄一不留神又被偷亲了一口。他磨着牙,心里暗暗盘算着下次怎么补回来。

前阵子《续清风》播出,陈杨本来只是当成赶论文的bgm摆在一旁听个响,结果看着看着突然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本来他还不太敢相信,后来查了演员表,又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发消息给白鹄,才惊喜地发现白鹄和秦岚认识。于是他一回国就赶紧跑到白鹄这里,想让白鹄帮忙搭个线和秦岚认识一下。

结果秦岚今天恰好不请自来,所以才撞上了陈杨冲着白鹄撒娇的那个画面。

“啊……也行。不过饭我们能改天再吃吗?今天我找你白鹄哥哥有事。”秦岚抓了抓头发。

“我也可以喝酒的!我已经成年了!”陈杨有些激动地拍着自己的胸口。

这时白鹄适时插了一句:“今天有些仓促,不如改天吧。你们家司机现在还在下边等着对吧?”

陈杨想起还要赶紧回家,这才慌里慌张地道了别,没想起要个联系方式就被白鹄送下楼离开了。

回到家关上门,白鹄猝不及防被在门口守着的秦岚抱了个满怀。

“你想让我和他认识吗?”秦岚的声音闷闷的。

“要不要认识他你自己来决定。”白鹄伸手在他背上轻轻拍着,“但是我出于私心来说,不想。”

白鹄说,陈杨的父母比较惯着他,又拿他没什么办法,所以陈杨比起亲生父母,反而是更怕大伯陈硕。偶尔他会住在陈硕家里,之前碰到了来上演艺小班课的白鹄,所以两人才认识,不过也算不上多熟悉。

而且白鹄总感觉陈杨并不只是想单纯认识一下。

“放心好啦,我不太会哄小孩子,不会和他多说话的。不过怎么总感觉你说的话酸酸的?”秦岚说着还真贴着白鹄的脖子闻了闻,“嗯~一点都不酸,我们小白鹄香香的。”

白鹄挣脱了他的怀抱往屋里走:“不理你了。”

“哎呀好了好了!不说了!”

秦岚笑着追过去,哄了好半天才将人抱回沙发上,打开投影仪,配着秦岚带来的酒,依偎在一起,看完了那部经典佳片。

白鹄今天倒是兴致不错,电影结束之后还在回味,又打开唱片机拉着秦岚在客厅里随着音乐跳舞。他其实有些喜欢微醺的感觉,能对眼前的人更直白些,不需要顾及那么多。

这么想着,白鹄搭在秦岚腰上的手用力一揽,秦岚整个人都贴在了白鹄身上。距离一下子拉近,白鹄闭上眼吻住秦岚的唇,轻轻磨着柔软的唇瓣,撷取着似有若无的酒香。

就此沉沦。

这天,秦岚打着哈欠来工作室准备彩排,结果却发现陈杨正站在楼下东张西望。

他不知道这人从什么地方知道了工作室的地址,顿时一个头两个大。白鹄是不会把秦岚的信息告诉他的,那就只能是他在圈内通过别的手段查到了工作室的地址。

秦岚赶忙背过身在野火山群里发:【别在路上磨蹭了!!!江湖救急!!!速速赶来救我狗命!!!】然后收了手机,若无其事地溜达过去,假装成刚发现陈杨的样子跟他打招呼。公式化地闲聊了两句,他才发现陈杨手里还提着个小画框。

陈杨见他注意到,连忙提起来给他看:“岚哥,我给你画了一幅画,想要送给你。我想了解你的故事,想和你走得更近一些。我们去找个地方聊聊吧。”

“可以改天吗?最近我事情比较多。”秦岚不着痕迹地往后挪了一下,“现在我要和我的乐队成员们排练了,改天再说好吗?”

陈杨有些急切地想把画递出去:“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做!只要你喜欢!我知道你现在单身的,那能不能考虑一下我?”

秦岚感到有些不适:“你对还不熟悉的人就可以说出这种话?”

“难道岚哥你这么多年不谈恋爱,都不缺人陪吗?”陈杨憋红了脸,“我真的很喜欢你,我真的很想……”

秦岚忍不住摆着手打断了他机关枪似的话。

“我有喜欢的人,我喜欢了他好多年,我很珍视他,我想和他慢慢发展好好相处。”秦岚严肃地看着陈杨,“请你不要越界,也不要牺牲自己的尊严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现在我着急去工作,你可以先去做一些你需要做的事。”

被陌生又强硬的态度冲了一下,陈杨呆愣在原地。

不远处,朕尧着急忙慌停好车,拉着蓝序和徐可榛跑了过来。他气喘吁吁地搭上秦岚的肩:“今天可是卡着点来的啊,真没迟到,秦老板可不准扣我们工资。走吧快开始吧!”

陈杨如梦初醒般揉了揉涨红的脸,朝不远处停着的私家车跑去。

“好难缠的小鬼。”朕尧皱着眉关上门,透过窗户往外张望着。

蓝序抬手推了一下眼镜:“秦队长自己反思一下,怎么会招惹到这号人物的。”

“我!哪!知!道!啊!”秦岚哀嚎着趴在了徐可榛的肩上,“小榛子,扶朕去排练厅!”

“嗻——我嗻什么嗻!你给我起来!再压我就不长个儿了!”徐可榛呲牙咧嘴地把人推开。

正往里边走着,朕尧却突然伸手拉住了秦岚。

“等等,我刚刚好像隐隐约约听到你说有喜欢的人来着,谁啊?”朕尧脑门上恨不得蹦出一个巨大无比的问号。

秦岚却只是看着他笑,不说话。

想到这里,朕尧又突然想起之前他把偶然刷到的清风门师兄师弟cp向剪辑视频转发给秦岚,秦岚仔细品鉴一番之后回复他说有品味。那时候朕尧只觉得秦岚在夸制作视频的人把他剪得很帅,没想到竟然还有另一层意思。

再想到之前在剧组两人之间那种尴尬却不陌生的气氛,朕尧这才慢慢回过味来,一巴掌拍在秦岚背上:“不是,你喜欢白鹄?你小子怎么这么能憋?”

一旁的蓝序和徐可榛惊掉了下巴:“什么?”

秦岚这才慢悠悠地开了口:“其实在认识你们以前,我就和他在一起过。”

这几个人直接把排练的事抛之脑后,开始仔细盘问秦岚。不过秦岚并没有多说,只说之前因为一些小误会分开了,现在是重新在一起的状态。

“那你们会不会有公开的那天啊?”蓝序问。

秦岚想了一下说,或许吧。毕竟现在身份不一样,需要考虑的事情也很多。

不过那天似乎还在很遥远的以后,所以可以暂时放下来,不去思考这个有些棘手的问题。

这天晚上,秦岚正窝在工作室对着电脑咬着指甲修改歌词,手机“叮咚”一声,收到了白鹄的消息。

小白鹄:【陈老师知道了陈杨去找你闹的事,把他训了一顿。】

秦岚眯着眼睛想了想,这事已经过去大概两周了。当时他只是和白鹄简单提了提,白鹄后来遇到陈杨,也沟通了一下,那之后就没再来找过他。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陈硕也知道了这件事。白鹄说是陈硕看到陈杨的状态不对,便随口关心一句,结果这孩子筛糠似地把这事全部抖搂了出来。结果就是被狠狠痛骂一顿,说作为一个成年人应该知礼貌懂分寸,不该去打扰其他人的私生活。

秦岚左思右想,打算去接一趟在陈硕家小聚喝了点酒的白鹄,顺带和陈硕讲一下这件事。

按照导航的地址开到陈家别墅时,白鹄刚好陪着陈硕一起散步散到院门口。见到秦岚过来,陈硕有些抱歉地拍拍秦岚的肩,说:“小侄子从小就不太好管,给小秦你添麻烦啦。”

秦岚笑着摆手表示没关系。毕竟没造成什么实质性影响,当成个小打小闹就好,过去的事就过去吧。正说着,白鹄却拉起他的手看,然后瞪着他问他是不是又啃指甲了。

话刚说完,白鹄对上陈硕玩味的眼神,才慌里慌张地放下秦岚的手。

“我还真没想到你们两个会在一起。”陈硕感叹。

白鹄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两下头发,放下手,一脸认真地回答:“其实我们认识了很久,也在一起过,后来因为一些小误会分开了。是托了您的福我和秦岚才能重新遇见的。”

“在《续清风》组里?那时候我都没感觉你们认识哈哈哈。你们快回家休息吧,不早了。”陈硕又拍拍白鹄的肩,“只有一点,往后两个人就会遇到一些一个人时遇不到的问题。记得提前做好准备。”

“感谢陈老师指点。”白鹄说。

回到白鹄家,秦岚钻进书房打开电脑完成了剩余的工作。再出来时,却发现白鹄正捧着一瓶冰水,靠着窗户看着窗外发呆。

秦岚抽了张纸巾,擦掉凝结在瓶子上的水,伸手勾了一下白鹄的下巴:“想什么呢?”

白鹄看着秦岚在自己身边坐下,摇摇头,说自己什么都没想。

秦岚就这么陪着他坐了一会,突然就开了口。

“我不在乎别人怎么想,只要我们陪伴在彼此身边其实就挺好的。至于未来会发生什么,一起面对就好了。”

其实秦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可能他觉得白鹄这会儿心可能是悬在半空的,自己的心好像也是一样。所以他想给他们的心找一个落脚点,好让他们在这个大大的世界里有个小小的容身之处。

白鹄望着他,不自觉地笑了出来。

这些话于白鹄又何尝不是定心丸呢?

一辈子太长,一辈子又太短。人生短短几十年,能遇到这样的一个人已经是很幸运的事情了。

一起面对就好。只要你在我身边,那这世间的万般艰难都不足为惧。

眨眼间又过了几年,白鹄接了几部戏,大大小小的奖都拿了一些,也导了两个片子,反响都不错。在一个采访中,他表示以后接戏的频率会逐渐降低,打算逐渐回归到自己的本职工作当中,以后努力拍出更好看的作品献给大家。

秦岚作为野火山的主心骨,也在持续创作优质作品,野火山乐队也成功走得更远了些,现在已经可以在一线城市开巡演,且场场爆满。曾经野火山出道的那个节目也发来了邀请,请秦岚过去担任评委和导师。再度回到当年的舞台上,秦岚心里还有些感慨。

两个事业爱情双丰收的小小赢家。

他们还一起去爬山,去海边,去看日出日落,看山川河流,看满天星辰。把小小的自己搁在大大的大自然里时的感觉很奇妙,就好像卸下了所有的负担,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秦岚说他喜欢上了旅行的感觉,以后要拉着白鹄去更远的地方,看更多独特的景观,走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白鹄笑着应着,往后也兑现了承诺,真的陪着秦岚走了很多地方。

秦岚也没想到,公开恋情的那一天已然近在眼前了。

起因是白鹄在某著名颁奖典礼获得影帝的那晚,在一家隐蔽的私人订制餐厅组织亲近的好友和工作人员开了个小型庆功宴。散场之后秦岚被白鹄抱在怀里时,被趴在树上的圈内知名狗仔拍到了照片。照片中,透过影影绰绰的树叶,能看到他们相拥着站在门口的灯下,暖黄色的灯光洒在他们身上,倒像拍写真似的。

其实要是解释起来,拥抱的动作倒是没什么,但偏偏白鹄的手就搭在秦岚的腰上,另一只手还攥着秦岚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吻着。

亲密到这种程度的照片,的确也没有什么可以解释的空间了。

经纪人本来打算走法律程序起诉狗仔,白鹄却提出想把照片买下来,借此机会直接公开。毕竟先前狗仔在社交平台上发的预告下已经有人在猜测是白鹄和他上一部剧搭的女主,既然舆论已经影响到了不相干的人,不如趁此机会直接撇清之前合作伙伴的关系,也从此可以少一些莫名其妙的流言蜚语。

不如直接公开,以后再有什么事,就可以站在一起,真真正正地共同应对。

接着就是买下照片后,白鹄和秦岚拉着则两边的经纪人坐在一起商量这件事。毕竟不是小事,准备工作也很多。等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白鹄挑着最近合适公开的日子,发现七夕正好适合。

Cityofstars

Areyoushiningjustforme

没过几分钟,秦岚转发了那条动态,并写道:

ThinkIwantittostay

有圈内人士匿名说,白鹄和秦岚在一起好几年,感情一直都十分稳定,是圈内公认的模范情侣。有白鹄和秦岚的同学说,他们上学时关系就很好,经常在一起玩。

当然,这些点到即止的小爆料基本都是公司这边安排的。有这些看起来比较可信的人说这些真实性较高的话,那些流言才会被覆盖,被遗忘,从此淡出大众视野。

白鹄甚至在帮秦岚吹头发的时候发现了一根白头发。

“你这里有一根白发……要帮你拽掉吗?”白鹄挑出那根头发,低头问他。

秦岚抱着果盘,慢吞吞地往嘴里塞着白鹄洗好的草莓,含糊不清着回答:“头发白了就白了嘛。我又不怕老,老了也是一样帅气。再说了,头发白完了的话还能跟你整个情侣发色。怎么,你不喜欢?”

“这么多年,我认识的这么多人里,就属你嘴贫。”

虽然嘴里这么说着,白鹄却轻轻吻了一下秦岚的头顶,又若无其事地接着吹头发。

“你这个人怎么总是偷亲我呢?”秦岚拿过吹风机关上,转身就把人按在床边亲了上去。

唇齿交错间,草莓的清甜在口腔里弥漫。随着白鹄越吻越用力,秦岚连忙扶着腰挣脱了这人的怀抱,哎呦哎呦地躺在床上:“不来了不来了真不来了,今晚已经三次了!你不准再折腾我了,再来腰真就好不了了。”

“好,听你的。”白鹄打开投影钻进被窝,和秦岚一并倚在床头,“今晚看什么?”

“我想再看一遍《爱乐之城》。”秦岚抬手往白鹄嘴里塞了一颗又大又甜的草莓。

“好。”白鹄轻轻靠在秦岚的肩头,心满意足地蹭了蹭。

这部电影,他们第一次看的时候都是一个人看的。彼时秦岚在异国他乡正忙着筹办回国后组建乐队参加比赛的事,白鹄正忙着学习表演巩固基础迅速提升,为之后的演员生涯做好准备。

重聚之后,他们又一起看了几次。每次看完之后,两个人都没说话,但是望着彼此的眼睛,总能读出那些没表达出来的情绪。

人这一生有很多个选择,每做一个不同的选择就会踏上一条不同的路。或许某个选择会让曾经相爱的人再不相见,但幸好他们兜兜转转之后,重新鼓起勇气向对方伸出了手。

曾经只能放在心里想的人如今就在自己身边。

幸好我唯一的选择是你,幸好没有再错过。

Iwillnevernotthinkaboutyou

END

富家公子白x天才锻刀师岚

鹄岚/岚鹄无差私心鹄岚

篇幅较长,写了很久,尚未写完,先发一部分

不管别人咋说,我反正觉得很甜很甜

有余力最后也许可能大概会写双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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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踏着夜色上了屋顶,第一次做这种事的白鹄有些生疏,秦岚倒是自然得很,一看就是惯犯。

秋夜的天空干净澄澈,没有一丝云,清透的黑色夜空中,...

秋夜的天空干净澄澈,没有一丝云,清透的黑色夜空中,星子清晰可辨,屋顶的秋风似是比地面更加清凉,吹的二人衣角飘起。

“白鹄,你很干净,被保护的很好,没见过太多黑暗里的东西,那故事中的事,你怕是都未曾想过吧。”

“我是没近距离接触过,不代表我没想过,我不是……”

“那不一样的,罢了,纵使我不想让你看到,你也早晚会见到。说些实际的吧,你要锻剑,不知道可准备好找谁了?”

“只是不知,那锻刀师之子,要收取怎样的报酬?”

“放心,你给的起。”

秦岚坐起来,突然凑近白鹄,随即不属于夜风温度的温热就覆在了他的唇上。当秦岚的吻落下那一刻,白鹄突然感觉不到了周身的微风,先前唇上的凉完全融在了这个吻中。

白鹄瞳孔微缩,显然未曾料到“报酬”竟是这般的……特别。白鹄下意识向后躲,却被秦岚圈住了腰。不待秦岚有其他动作,白鹄闭了眼,舌尖向秦岚的牙关探去,掺杂着不服输的意味和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意,似是博弈一般。

可白鹄却轻易地撬开了显然未对他设防的秦岚的牙关,混杂着桂花罗浮酒的甘醇余韵,白鹄的舌尖在秦岚口中横冲直撞,毫无技巧可言的生涩有些幼稚,明明可以夺去主动权的秦岚只是微微后仰着,被动的承受着白鹄的攻势,手掌虚虚地扶着白鹄的腰,享受着这份生涩,这份幼稚。

白鹄不记得这个吻是怎么结束的,又是怎样回到了房间,只是依稀记得秦岚那一双含笑的盛满了月色的眸子看着他,笑着说明天见。

离谱!离大谱!自己今天晚上都干了什么啊!这绝对是自己按部就班的十几年人生中最离谱的事!可是那唇上未消散的温度,桌上空着的酒壶,和那被丢在桌上的玉佩,无不提示着白鹄这并不是一场梦。

他失眠了。

如果回到一个月前,告诉他自己:“你会和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人嘴对嘴然后……”

大概会被一个月前的自己砍死。

想到这,白鹄有些忍俊不禁。

第二日秦岚来时,白鹄挂着不难被发现的黑眼圈,耳尖的红也轻易透露出他此时的尴尬与不好意思。

秦岚顺手勾过白鹄放在桌上的包裹挂在肩上,而包裹下压着的是那枚玉佩。

这玉佩在白鹄严重是个烫手山芋,且不论这玉佩是否真如秦岚所说那般重要,他都不能要。若是随口玩笑,他不愿把真心交付玩笑;若是认真的……白鹄偷瞄了一眼秦岚,这样的人,真的有认真可言吗?他这副对什么丢失三分热度的样子——若是把人家的玩笑当真,就真是愚不可及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这个当口归还玉佩,且不论自己还有求于他,这种行为怎么看都像个要划清界限的……额……负心汉。

“怎么傻了?”

白鹄被冷不丁出现的秦岚吓到,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白鹄面前,再向桌上看去,玉佩已不在了。

“那……”

“怎么了?”秦岚看着他,许是白鹄自己的错觉,他竟似乎从中看到了一丝期待。

只是他承不住那不确定期待,只是欲言又止,改口问道:“你要带我去哪?”

“带你回家啊。”秦岚自然而然地接到。

白鹄站住脚,看着秦岚。

“锻剑材料都在家里我总也不能凭空变一把剑给你吧。”秦岚笑着说。

白鹄得到了心中所预想的该有的答案,反而心中却添了一丝烦躁。

“以后少说这些歧义的话。”白鹄快步走出了房间。

秦岚看看白鹄的背影,又拎起手中的玉佩看了看,微微叹了口气。

沿着街巷走出城,又不知七拐八绕了多少次,在白鹄快要怀疑秦岚准备把自己卖了之时,山间一座小屋映入眼帘。

“到了。”秦岚推门而入,屋内陈设不多,只有那么两个房间,一间置着各式各样的锻刀具,多是半旧的,却擦拭的很干净。另一间有一张简单小床挨着一扇小窗,床边一张小凳子,一张床头小桌上放着一只小茶壶和一盏茶杯,旁边是一个小书架和一个小衣柜,装不了多少东西。

而剩下整整三面墙置着无数的武器,有些常见于世,有些白鹄叫不上名字,甚至见都没见过。一眼望去,便知大都不是凡品,白鹄忍不住凑近了仔细瞧。

“相中了送你啊,不会让你白拿的。”秦岚抱臂倚在墙上,笑吟吟地说。

一句话,又让白鹄想起了那个吻,忍不住想要直起身远离那些兵器。可秦岚却从后面走过来,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一只手指着满墙的兵器一个个介绍过去。有的单只说一个名字,有的带上锻造时的事,那一个锻造时火花险些溅进眼睛,那一个意外的粹成了弯刀,那一个原只是要做一把笛子一时兴起才改成了笛中剑……白鹄忍不住侧脸去看他,说这些的时候,秦岚神情骄傲而专注,眼中有光。

然后,秦岚真的开始专心的锻起了剑。

有时,白鹄会拿着秦岚不知哪时锻造的刀剑在院中练剑,秦岚会从小窗中看他,目光相接时,白鹄会微微皱眉,大抵是觉得秦岚锻剑并不专心。然后会走远一些,这却是有些不好意思了。只是他不知,此时的秦岚便会对锻刀的方案稍作修改,根据白鹄对不同的剑的掌控,改作更适合他的式样。

有时,白鹄会有些别扭地送进一壶清茶,秦岚却会一副大爷样欠欠地说:“太虚伪了!人家辛辛苦苦给你锻剑,哪有手倒茶?虚伪!”白鹄无奈,只得强忍着把茶壶扔到他脸上的冲动,给他倒好几杯茶——哦对了,白鹄帮他添置了一些新的茶杯,不再只是形单影只的那一盏了——再把最先倒好的那杯较凉的递给秦岚。偏偏秦岚还要找事说一句:“这么烫的茶,小白公子也不知道给吹吹,真是……”一般此时的白鹄便已黑了脸,将杯子放在他身旁,然后拂袖而去。

不过啊,有那么一次,白鹄看到秦岚额角的汗珠,真的吹了吹递到他嘴边,反倒是秦岚有些无措,耳尖蔓上了可以的红。白鹄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有时,白公子会坐在院中的石凳上,看看从秦岚房中翻出的各种书,而看书之余,也没少偷看书的主人——此处小白公子抵死不认,请各位客官自行判断。

有一次,白鹄看着看着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醒时一抬头却听到了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往头上摸去,赫然是一支本不该在他发间出现的簪子。白鹄伸手拔下,簪子入手不重,尖端很是锋利。通身大抵是上等矿石掺了金银的,簪子尾部镶着一枚张扬的红宝石。只一眼,白鹄便认定这红宝石与秦岚所持那把剑所用的是同一块。

虽然家世不凡,白鹄也不喜那些华贵金贵的事物,头发多发带一束,便是需用发冠发簪的重要场合,耶多以玉质为主。如此张扬之色白鹄一贯认为是俗气的。

可他怎么竟然不舍得将此物送还给秦岚?摩挲思考间,指尖抚过簪尖,指尖传来刺痛,血珠自簪尖滚落。

白鹄最终还是收了这只簪子。秦岚那几日心情都很好,白鹄自然知道是为什么,只是装作无事发生。

大抵半个月后,白鹄的剑基本锻好了,剑身通体雪白,泛着寒光。白鹄拿到手便知此剑完全不输秦岚自己那一把,却也第一次作起了刁难人的甲方。

“再改改吧。”

“嗯。”

“要不……”

“我稍微改改。”

“还改吗?”

“好,我再改改。”

虽说顶着改的名义,剑却并没太大变化,也不过是今天是红剑穗,明天变成白的,今天挂玛瑙,明天挂白玉。

那锻剑的人也歇了,等剑的人也不急。一日同游市集,一日漫步山林,一日喝茶畅叙,一日举酒对酌,亦或是松间舞剑,月下弹琴……

乐不思蜀。白鹄用这四个字概括了自己这段“荒唐”的时光。

而这日,秦岚自市井而归,虽仍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样子,白鹄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他周身那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白鹄在接过他手上的杂物时细细打量了一下,应当没有受伤,多半是别人的血。

“路上遇到麻烦了?”白鹄故作随意地问道。

“有个小孩摔倒了,鼻青脸肿,擦伤好几处,可怜是真的,却也是挺滑稽的。”

“哦。”白鹄自然知道他在撒谎,却也没打算拆穿。

待仍如往常一般用过了晚餐,白鹄对秦岚道:“我明日下山一趟。”

秦岚抬眼看他:“做什么?我和你一起去?”

“不必,这……也是家族试炼的一环。”

秦岚点头,转身进屋,将为白鹄锻的剑拿了出来,与先前不同的是,那枚曾被白鹄退回的玉佩缀在了剑柄上。

秦岚单手将剑递给他,白色的玉佩缀着雪白的穗子一晃一晃。

自上次白鹄将玉佩退回,两人便再没提过这茬。白鹄现在并不怀疑这枚玉佩是秦岚传家之物的真实性。上一次,他害怕眼前人用情不深,更怕盲目地将一腔喜欢轻易托付给尚未熟悉的眼前人。

而如今,那一日日的朝夕相处足以让他认清秦岚,更认清自己。更何况,他即将出发去做的事情,已是准备好了将他们二人的未来交缚在一起。

“这么重要的东西,挂在剑上的风险也太大了些。”白鹄轻抚着那枚玉佩。

秦岚眼神微颤,神色黯淡了一分。

“是吗,也有道理。”边要将剑收回。

白鹄却捉住了秦岚拿剑的手,另一只手解下了剑上的玉佩,转而挂在腰间,笑着对秦岚道:“这样就好了。”

秦岚呆滞住了,白鹄微笑着拿过了剑,偷瞄了一眼还在傻着的秦岚,凑到他耳边道:“等我回来,晚安。”

不待秦岚回应,白鹄已经回了房间,脸上后知后觉地发着热。

在确定秦岚看不到的地方,白鹄环视四周,见有一棵树上树叶晃动略有异常。确认了心中的猜测,他忽的拔出剑,不向异常之处,却是向颈间摸去。距离皮肤毫厘之时,一颗石子裹着风声打偏了剑。白鹄看向石子所来方向,佑书已经闪身而出跪在一旁。

“你果然在。”

佑书沉默不语,他奉命暗中保护少爷,被发现便会打乱试炼,这已是莫大的失职。何况白家同样有规矩,影卫必须服从主子的命令。也就是说,自被发现那刻起,他必须听令于白鹄了。

“我命你留下保护秦岚,若有敌人来犯,在他发现不了的地方清理了最好,尽量别让他发现。”

佑书微微有些惊讶,犹豫道:“少爷,家主命我保护您的安全……”

“白家影卫守则第一条。”白鹄打断了他。

“遵命。”

(未完待续…)

今年的七夕要和白兰地一起过!!送上超甜(个人认为)的一部分。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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