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词改自紫霞仙子,感觉暴露了年龄……
祝大家新年快乐!
慎进,家人慎进呐
宝宝你是个很好的宝宝,你不是什么所谓的朋友“小女友”,你就是你自己,一个虽然像萤火虫、但是自由的宝宝如此牛逼的反侦察和战斗力真不知道那些纸张怎么想的还小女友上了,单身久了单出病来了是吧
这都是老卢应得的
作为过渡和阐述设定的章节,稍微对之后的情节有一些映射
我终于写完了,熬了两个夜!!!
查资料时发现杜如晦被打过,所以就突发奇想写了这篇
很长,真的很长,一万六千多字,快写废了呜呜呜
可能与正史有许多不符,也有很多错误,望大家见谅,当娱乐看看就好,我好菜呜呜
希望大家喜欢呀
处理了一天的政务,房玄龄只觉得内心烦躁,他看向窗外,已是夕阳洒满天边,周围的云似被火烧,蔚蓝色也渐变成了淡黄色
“奇怪,和杜兄约好的下午见面,这都傍晚了,他怎么还不来呢?”房玄龄暗自发问道
房玄龄放心不下,便打算出去走走,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杜如晦,没有多想,房玄龄站起身来,抖了抖发麻的腿,大步迈了出去...
房玄龄放心不下,便打算出去走走,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杜如晦,没有多想,房玄龄站起身来,抖了抖发麻的腿,大步迈了出去,他沿着熟悉的路一路寻找,可是没有发现那个红衣身影,走着走着,到了杜如晦的住处
他敲了敲门,可是里面无人应答
“奇怪?杜如晦他跑哪里去了?”房玄龄挠了挠头,他深感疑惑,一向杜如晦是说到做到,从未这样违约过,每次也都是最早到的一个,怎么会在这次掉链子呢?
房玄龄内心有点着急,他仿佛听到一种不安的声音,但是将近傍晚,街上的人也都零零碎碎,急匆匆的往家赶,没有办法,房玄龄只好回去了
夜晚,房玄龄躺在床上,他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却怎么也睡不着,细碎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了床沿上,似乎在传达什么讯息,周围渐渐起了一层迷雾,仿佛置身于梦境般,就这样,房玄龄半睡半醒的度过了这个不平静的夜晚。
清晨,天亮的很早,还未听得打鸣声,太阳的边角却早已露了出来,房玄龄看着阳光一点一点照进自己的屋子,他的眼眶深邃,还有一道黑色的眼圈,似乎一晚上都没有休息好,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大脑似乎在折磨他,在自己想睡的时候他会如同兴奋剂一般把你叫醒,不想睡的时候,又会给你灌一整瓶安眠药,他满脑子都在想一个红色身影,屋里的每一个角落好像都能够看到,无论是现实还是梦境,也是他——杜如晦
房玄龄起了身,打了一盆凉水,端到院子里,然后用凉水拍了几下脸,他看着水中倒映出的自己的脸,渐渐的,那张脸幻化为了杜如晦,房玄龄伸手想要触摸他,手指刚伸进去的那一刻,倒影消失了,随后盆中的水,微微起了涟漪,房玄龄回过神,他站起身,发呆了许久,举起盆将水泼了出去,随后换上了朝服,又一次走上了熟悉的路。。
房玄龄再一次轻敲门,但是这次还是没有人回应,他又敲了几次
“杜兄??”还是没有人回应
“杜如晦?!”房玄龄大喊了一声,惊得隔壁家的狗隔着栅栏冲着他吼叫,房玄龄拍了几下门,可是还是没有人回应,整个房子空无一人,院子里还散发着一股寒气,房玄龄沉默了,他看着空荡的院子,之前的欢声笑语就是对现在无情的嘲笑,房玄龄没有停留,他问其他人借了纸和笔,给杜如晦留了一封信,希望他回来之后可以看到,之后他失落地离开了,夜晚,房玄龄还是一夜未眠
第三天,房玄龄不知道怎么回事,从早上起来,自己就感受到很悲伤,他会情不自禁的留下眼泪,会望着远处升起的太阳和远飞的大雁发呆,房玄龄再一次整理好朝服,他的步子不再轻快,走在石头路上发出哒哒的响声,他低着头,魂不守舍,房玄龄可以感受到自己的肉体,却没有灵魂的味道。。
他再一次来到了杜如晦的住处,想往常一样敲了几下门,唤几声杜兄,然后在门口蹲了一会,就离开了
晚上下了一场暴雨,雨水无情的拍打着地面,溅起阵阵浪花,这场雨也打在了房玄龄的内心,他落魄的走到院子里,任凭冰冷的雨水打在自己身上,他抬头看着灰暗的天空,闭上了眼睛,雨水将他的悲楚无限放大,代替了他流不尽的眼泪。。
第四天了,房玄龄再一次来到了杜如晦的住处,和原来一样,只是院子里多了几个水坑,倒映出自己与杜如晦的点点滴滴,房玄龄拨开遮住眼睛的头发,往耳后一别,他看着寂寞的院子,又一次敲了敲门,再次唤了几声杜兄,然后离开,可是,脚下传来了一阵沙沙的声音,房玄龄低头看了过去,是一张黄色的纸,和之前自己给杜如晦写信的那张很像,可能被暴雨冲刷,掉在了地上,可是。。为什么会在地上,房玄龄看着那张已经泡湿的信件,缓缓展开,上面的字已经被墨晕染,模糊不清,说明这封信没有被拆封过
这一次,恐慌战胜了疑惑,房玄龄浑身颤抖着,拿着信件的手只觉得寒冷,大部分的字都惨遭雨水淋洗,如此触目惊心,这难道是杜如晦给自己的指示吗?
房玄龄忽然明白了,杜如晦不是故意消失的!
此时他不再感到困惑,房玄龄手中紧攥着那封信,他发疯似的沿着石头路狂奔起来,朝服被风轻轻扬起,他不顾自己的形象,躲开路上的人群,好多人认出了他是房玄龄,可他也不管了,因为此时他心中有一件比自己形象还要重要的事情
杜如晦。。。出事了
他跑了一路,从街头巷口,再到杨柳岸,小桥边,从清晨微露,到夕阳西下,现实一次又一次打破了他的希望,他找不到杜如晦,甚至连他的一点线索也不知道,房玄龄面红耳赤,气喘吁吁,他跑不动了,双腿被人灌了铅,身体也开始变的瘫软,视线中他看不到周围的光亮,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将他最后一丝希望之火也掐灭了,希望之后是什么?是绝望,一种无望的声音从心底发出,
杜如晦真的失踪了。。
他跪倒在地,他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捉弄自己,细长的手指抓着凸起的尖石,钻心的痛沿着手指挤压着每一个神经,手指已经被血染红,血淋淋一片染了青石,可身体上的痛哪比得上心里的痛楚,杜如晦不在又有谁能懂得他内心所想呢
他恨不得失声痛哭,朝天怒骂老天不公,可是一切的言语终究化作了几滴眼泪,融入血水当中,房玄龄觉得自己好无能,他何曾不是想过失去杜如晦会怎么样,没想到这一天竟会如此之快的到来
【失去了其他人没有关系,但是唯独不可以缺少了杜如晦】
房玄龄一下又一下的抓着尖石,手上被划了好几条道子,他想把这条路挖穿,问问底下的神仙,杜如晦到底去了哪里,他真的想知道杜如晦到底在哪里,泪流的越来越多,忽然起了一阵风,苦涩的眼泪流入嘴中,他更感觉心灰意冷,他再也找不到杜如晦了。。
房玄龄起了身,手上还在滴着血,朝服被泥水染上好几大滴,脏了很多,衣服上红一片,黑一片,就如同在黑暗中破碎的心,再也缝合不上了
“房大人!”不远处一个声音传来,房玄龄扭头看过去,是一个老人,他挑着担子,提着两个筐,一边跑一边喊道
“房大人!”老伯流着泪扑通一声跪倒在房玄龄面前
“老伯!你这是干什么!??”房玄龄没有招架住,他连忙用胳膊扶着老人
“房大人!您。。您快去救救杜大人吧!!”
“杜大人?!他怎么了?!”房玄龄的语气激动了许多,他忘记了手上的伤痛,直接抓着老伯的肩膀,厉声道“杜如晦他怎么了?!”
“杜大人他。。。他。。他快被尹大人打死了啊!!”
“尹家?!”房玄龄对它不陌生,尹家可以说算是他们路上最大的绊脚石之一,他们表面上总是很谦和,有什么事情也愿意谈判,即使是反对自己和李世民,可就凭尹德妃在李渊面前受宠,他们尹家在长安就一手遮天,一家独大,但即便是如此,他们也不敢对李世民做什么,可是房玄龄没有想到,他们面前一套,背后一套,不敢对李世民这样,就对他身边的人会下这样的狠手,且第一个开刀的人,就是杜如晦。。
他不敢想象杜如晦在这几天内会遭受到怎样非人的对待,他不能眼瞅着自己的好友受到伤害,尤其是这样无辜的伤害,他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发现,为什么没有早点注意到杜如晦的异常
可是房玄龄清楚,越是这样的时候,自己就越不能鲁莽,否则不仅危害到的是杜如晦的性命,还有可能会牵扯到李世民,如果真的那样做的话,尹家就会向李渊状告他们,到那时,就真的解释不清了,
房玄龄攥紧了拳头,骨头被他摩擦的嘎吱嘎吱响,他扶起老伯后,便朝着路的尽头去了
。。。。。
很疼。。身体很疼,杜如晦已经被绑在尹家门口四天了,门口的柱子很冰凉,但是身上的鞭痕刺激着身上火辣辣的伤口,一冷一热,他神情恍惚,仿佛自己被掏空
自从四日前自己路过尹家门口,被尹阿鼠的家童当众拉下马后,被冠上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说他不遵守规矩,然后绑在了柱子上狠狠抽了三十多鞭,每一鞭都很疼,抽打在自己身体的每一处,红色的衣服上已经分不清哪处是本色,哪处是血迹了。
他很想睡过去,然后一觉不醒,可是每天早上一桶凉水从头到脚灌进自己身体的每一处细胞,强迫他们持续运转着,身上的伤愈发疼痛,感觉自己稍微动一下,身体就会散架,鞭打之后留下的伤就如同一条条吃人的蛔虫,慢慢啃食着自己的骨肉,视线渐渐模糊,上下眼皮每天都在打架,可是大脑让他们强行分离,他好像置身与梦境和现实的交界处,亦真亦幻,始终不变的是,他会隐隐约约看到房玄龄的身影,眼前的他还是个意气风发的人,正值壮年时期,始终不变的是他那炯炯有神的眼睛,神秘的紫色长袍在视线内晃悠,他在呼唤自己回家。。
第四天傍晚,杜如晦撑不住了,昨晚硬生生淋了一场雨,他浑身发抖,伤口还在一点又一点挤出自己身体内的血液,忽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人,他穿着紫色的长袍,是房玄龄吗?可那个人露出了邪恶的微笑
尹阿鼠看着虚弱的杜如晦笑出了声“哈哈哈杜如晦,没成想你也有这一天能被我抓住”尹阿鼠轻哼了一声
杜如晦视线低下,没有正对着尹阿鼠蛮横的眼神,他默不作声,却止不住的颤抖,他清楚尹阿鼠找自己绝对是不怀好意,杜如晦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这样吧杜如晦,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尹阿鼠用尖刀挑起杜如晦的下巴问道
“果然。。”杜如晦露出不屑的眼神
“什么交易??”杜如晦的咬着牙问到,他的嘴角渗着血,声音很轻
“你只要和我道歉,并发誓不再和我们对着干,不再向着李世民,而且你永远诚服于我,我就放了你”
“怎么样?条件够宽松了吧,只要你一句话,你的这顿鞭刑我可以考虑给你免除”尹阿鼠讥讽道
“呵。。”杜如晦正视着尹阿鼠,他的眼神中满是对尹阿鼠的傲慢和不屑,那眼神让尹阿鼠觉得疑惑和害怕,杜如晦冷笑道“你真以为。。我会答应你?”
“哈哈哈哈”杜如晦仰天大笑到,尹阿鼠被杜如晦吓得不轻,收回了微笑的面容,表情僵硬起来,可杜如晦没有害怕,他看着尹阿鼠扭曲的面容,一字一句说到
“我,杜如晦,不会背叛我的殿下!我也不会向着你们!!向着你!!尹阿鼠!!我会继续和你们斗争到底!!”
“啪!!”清脆的一声在空气中响了很久,传了很远,杜如晦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懵了,他的嘴角上的血迹流到了脖子上,眼冒金星,只觉得脑子里面昏昏涨涨,可是杜如晦依旧用那种仇视的眼神看着尹阿鼠
“杜如晦你不要不识好歹!!!你信不信我杀了你!!”尹阿鼠气愤的将尖刀比在杜如晦的脖子处,杜如晦感觉得到,刀刃就在离自己的喉咙不远处,只要轻轻一划,自己就会被他杀死。
“那你来啊!”杜如晦用最后一点力气朝着尹阿鼠吼道“来啊!杀了我啊!你把我杀了没有关系,可是你能杀的了殿下身后支持他的大臣们吗?!你杀了我就能阻断殿下的路吗?!是,死我一个杜如晦没有关系,但是我死了就会有无数个同样的人会起来反抗你们的!!!”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尹阿鼠气糊涂了,他一手掐住杜如晦的脖子,窒息感传来是一瞬间的事,杜如晦觉得嗓子很痛,他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吸着凉气,尹阿鼠看着杜如晦痛苦的样子,他狂笑到
“看看你,杜如晦,这就是你支持李世民对付我的下场,到头来你没有为他做过任何的事,却要把小命葬送在我的手里了哈哈哈,你猜要是李世民知道了会怎么样呢?哈哈哈哈”
杜如晦狠不得在这种贱人的脸上碎上一口吐沫,可是自己越挣扎,尹阿鼠的手就越有劲,他已经感觉不到呼吸的节奏了,眼前的世界也渐渐昏暗,但是自己的耳边一直在有一种声音鼓励着他,支撑着他,是房玄龄。。
杜如晦感觉自己已经到极限了,他的身体真的撑不住了,再加上几天的虐待,他已经很久没有吃饭喝水了,被人绑在柱子上风吹日晒了好几天,身体早就脱了水。
一条鱼一旦脱离大海太久,它的身体会一点一点失去活力,变得僵硬,但是他还会呼吸,可是鱼是否知道自己已经离死亡不远了呢?人和鱼不一样,人有记忆,过去的,现在的,他们会在死亡之前见到一些熟悉的片段,也就是走马灯
杜如晦眼前恍惚,他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那时的他英姿飒爽,初次来到这里的时候,他见到了那个谦谦君子,站在他的眼前,介绍说他是房玄龄,随后眼前的人对他拱手,鞠了一躬,自己也回了同样的礼,这便是故事的开头。
杜如晦看到起初他们两个共同为李世民支招,两人一句接一句,听得李世民拍手叫好,又看到他们有次在月下喝酒,畅聊到了深夜,想要看到的越来越多,可是眼前的片段渐渐消失,逐渐替换成了尹阿鼠使劲掐着自己的脖子的那张狰狞的脸,杜如晦什么也看不见了,眼前的一切都化作星光点点,有一种眼花缭乱的感受,耳朵时不时传来嗡嗡声,他的身体和大脑都在劝自己,真的撑不住了,身体的各个机能即将停止运作,在自己即将闭上眼睛的那一刻
“住手!!你要干什么?!”
李世民连忙跑上前去,取开掐着杜如晦的手,将尹阿鼠推到了一边,房玄龄换了一身青色便衣,他的眼睛通红,在看到绑在柱子上的杜如晦,他连忙跑到杜如晦面前,房玄龄试图将自己的眼泪憋回去,他轻轻抚摸着杜如晦的面庞,声音沙哑道
“杜兄??杜兄?!杜如晦!你醒醒!!?”
可杜如晦已经昏过去了,他已经听不到了,不过,或许在最后一刻,他看到了,一个青衣身影忽然出现,撞开了围观的人群,冲向了自己
尹阿鼠看着前来的两人,连忙变了个样子,恭恭敬敬道
“不知殿下和房大人来此是有何贵干呢?”
李世民怒视着点头哈腰的尹阿鼠,气不打一处,他恨不得走上前去将他们撕碎,但还是保持理性,平静道
“为什么要打杜如晦??”
“回殿下,杜如晦不懂规矩,路过我家门口之时,没有下马,行拜见之礼,我见此人好不识规矩,便让家童劝他下马,可是他始终无视,无奈只好将他拉下马,打了他三十鞭作为惩罚”
“你胡说!!”房玄龄扒着捆绑着杜如晦的绳子大喊道“杜兄绝不是这样的人!!分明是你陷害杜兄,说他不守规矩,还强行拉他下马,然后将他捆绑在这里,忍受风吹日晒的!!”
房玄龄含着泪,他小心翼翼撕扯着杜如晦身上的绳子,害怕碰到身上的伤口,可是房玄龄忘记了,自己的手上难道不也是伤口遍布吗?可他哪里管得了那么多,自己这些痛又怎么能比得上杜如晦受到的苦难呢?房玄龄依旧用着伤手拼命拉着麻绳,绳子上遗留下了道道血痕,有杜如晦的,也有他的
“杜兄。。你撑住,我一定会把你救出来的”房玄龄咬着牙,忍着痛,他一根又一根将绳子扯断,杜如晦没有知觉的身体慢慢瘫倒下来,等到最后一根绳子也扯断之后,他的身体完全向下倒去,房玄龄伸手去接,让杜如晦倒在了他的怀里,就这样紧紧抱着他冰凉的身体
李世民看着这一幕,他的内心触动很深,他向杜如晦投去心疼的眼光,也许正是因为杜如晦自始至终忠于自己,所以才能让尹家想到这样的阴招,李世民坦然了,他明白了,无论是房玄龄,还是杜如晦,又或者是其他人,他们同自己一起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在刀光剑影中侥幸生存,李世民现在真的已经很失望了,为了对付他,不惜一切代价去伤害自己的身边人,被迫让他们远离自己,但是这一次,李世民已经有了很明确的答案,他要相信他身边的人
李世民转过身,他的表情没有任何起伏,却难掩怒色
“尹大人,相比起您刚才的说辞,我更愿意相信我自己的人,我深知杜如晦的为人,他不是这般不懂规矩之人,如果我的人有什么过错,我愿意替他道歉”李世民鞠躬道
“殿下误会了,只要能够承认错误,我会原谅杜大人的”尹阿鼠笑盈盈地说到,他朝着房玄龄拱手道
“房大人,这件事呢,我们就到此为止,赶紧带着杜大人去求医吧”尹阿鼠的语气听上去傲慢许多
“你!。。。”房玄龄一直瞪着尹阿鼠,他沉默着,却难以压抑着内心的怒火,他多么想冲上去给这个不要脸的人一拳,然后再将门口的牌匾砸个稀巴烂
可是自己冲上去的话,杜如晦会怎样?殿下又会怎样?这些他都没考虑过,一旦冲动,就被尹家抓下了把柄,后果不堪设想,李世民此时也默不作声,他知道和他们作对的后果是什么,所以只能忍气吞声,但是房玄龄很不甘心,自己的好友被打成这样,却要向施暴者道歉,这口气他咽不下去,他向冲上去,但是怀中的杜如晦却皱了皱眉,伤痛再一次刺激着他,房玄龄不敢动了,毕竟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尽快医治好杜如晦才是,他的身体真的一分一秒都不能再耽搁了
尹阿鼠说完后,看都没有再看他们一眼,他摆了摆手,便打发手下人准备关门回府
“等一下!!”李世民这个时候发话了
“嗯?”尹阿鼠回过头“怎么了殿下,您还有什么要吩咐的?”
李世民请咳了两声“既然我已经向你道过歉了”
“那。。你打我身边的人这件事也该处理一下了吧!”李世民怒视着门口的人
忽然袭过一阵风,这股风来无影,去无踪,仿佛飞龙在天空盘旋,冲向云霄,扶摇直上九万里,然后又俯冲向下,盘踞在山峰之间,潜藏与江湖之中,突然一跃而起,向大地怒吼,伴着一阵狂风,龙啸声传遍整个天下,尹家门口的所有人都被李世民的气场所震慑,他们停了下来,尹阿鼠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我说过我愿意相信我身边的人,杜如晦的为人我是看在眼里的,也是正如玄龄所说,他不是如此不懂礼仪之人,我也已经替他道过歉了,可是,尹大人,你的家童出手打他你就不打算道歉吗?!私自将他捆绑在柱子上曝晒四日就不打算给一个合理的解释吗?!如果施暴者都不道歉的话,这个天下还有没有王法存在了?!”李世民愤怒道
“杜如晦是我的人,动手打他就意味着是在挑衅我!!包括其他我身边的亲信和朋友,动他们就是在动我!!”
李世民看向面色苍白的尹阿鼠,质问道“怎么?尹大人你是不知道杜如晦是我身边的人,还是公然打算与我作对?!”
“这。。我。。没有。。”尹阿鼠一时语顿,他不敢直视李世民的眼睛,更抵挡不住他浑身散发的正气
“既然没有,那就应该道歉,更应该让你的家童受到相应的惩罚!尹大人,这件事怎么处理,你自己看着办吧。。”李世民看向周围的人,他深呼出一口气,然后走到房玄龄身边,和他一起扶起杜如晦,走下台阶回头说到
“尹大人,这次的事就暂先到此为止,不过在这里,我也把话挑明了,动我的人就是对我李世民不敬!!望您自知”说罢,李世民留下了一个凶狠的眼神,就离开了。。
回去之后,李世民亲自安排了最好的医生为杜如晦医治,医生很快便到了,房玄龄将杜如晦放在他的床榻上,医生慢慢掀开他身上散发着血腥味的朝服,血肉模糊的伤口看上去惨不忍睹,脸上紫一块,青一块,身上没有一处好地方
看着昔日好友被折磨成如此,房玄龄哽咽了。。他的眼睛中含着泪,然后快速冲了出去,跑到了院子里,他扶着石桌,缓缓蹲下身,咬着手,让自己的哭声尽量小一些,他实在忍不住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手上的伤和心中的痛处让他感受到恐慌,他从未见过杜如晦这般模样,所以当他看到杜如晦遍体鳞伤的样子,他很害怕,害怕杜如晦会先行一步,离他而去,害怕没有杜如晦时生活的孤独,寂寞和茫然,他不想再体验第二遍没有杜如晦的日子,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怎样度过
李世民也走出来了,他倚着门框,看着坐在石桌前掩面哭泣的房玄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们跟随着自己吃了不少苦,可是却落得如此下场
这时,医生也走出来了
“怎么样了?”李世民急切的问道
“殿下放心,杜大人并无大恙,只是伤势过重,且感染了风寒,需要调养几日才行,我在桌子上留下了几服药,一包外用,愈合伤口,一包内用,驱寒保暖,只要按时服下,杜大人不出七日便会好起来的”
“知道了。。辛苦你了”李世民拱手道
“不妨事,不妨事”医生摇了摇头,微笑道
“那殿下,我就先行告辞了。。如有其他情况,殿下再传唤我即可”
“好的,医生慢走。。”李世民将医生送到门
口,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松了口气,
李世民觉得自己大脑很乱,他叹了口气,转过身子,走到了房玄龄的跟前,他蹲下身子,犹豫了一会后,他还是拍了拍房玄龄的肩膀
“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房玄龄低着头低声呜咽道,李世民听到回答后,放心地点了点头,他咬着嘴唇,接着说道
“放心吧,杜如晦已经没事了,他很快就醒过来了。”
“可是。。殿下。。”房玄龄没有抬起头,用柚子遮盖着自己的面庞,低声抽噎到“我害怕。。有一天。。杜兄他会离开我。。”
他何尝不是这样呢?李世民心想,当房玄龄慌忙找自己说杜如晦出事的那一刻,自己也很害怕,害怕杜如晦会离开自己。
可是人生老病死,终有轮回,终究会有那一天的到来,如果对于突发情况都不能好好应对,那万一。。
李世民不敢想了,不然内心会更加悲伤,他勉强微笑道
“你放心,你和杜如晦是我的得力助手,你们的友情也是天地共睹的,是不可超越的,无论在什么地方这份情感也坚如磐石。”
李世民轻拍着房玄龄的后背,语气温柔道
“玄龄,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也没有什么担心的,你应该相信,相信这份友情会给予他力量,让他可以战胜一切困难,相信杜如晦也会感受到这份力量尽快恢复好身体的”
房玄龄没有说什么,不过他的心情平淡了许多,他坐在凳子上,木喃的看着前方,心里想着许多的事,李世民拍了两下他的肩膀
“医生已经把药放在桌子上了,照顾杜如晦的任务我就交给你了”
“那殿下你呢?”
“尹阿鼠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们会将今天的事无论如何去告给我父亲,你也知道,父亲一向针对我,他肯定会听信他们的话,然后审问我,我需要向他去解释,也要表明我的立场”李世民语气坚定了些
之后的几天,果然如李世民所说,不到一天,李渊的口谕便传来了,李世民按照要求进宫一趟,到了宫中,李世民面见李渊,不出所料,一见到李世民,李渊率先就问自己几年前的教诲都学哪了,为什么要挑唆自己的手下不守规矩,还要欺负尹阿鼠。
李世民听到此番言语有点震惊,他不敢相信尹阿鼠竟敢如此诬陷自己,而且还变本加厉,故意夸大现实,这几句话下来,自己就成了施暴者,而尹家就成了受害者,洗的可谓是一清二白搞得好像这件事和尹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全是李世民挑拨而起的。
那杜如晦呢?他不应该是真正的受害者吗?
可是他想错了,李渊不但把李世民的话当做耳旁风,而且他对尹阿鼠的的话深信不疑,自始至终要给李世民,房玄龄和杜如晦等人判罪,李世民深知斗不过,只好默默接受了过错
。。。。
杜如晦已经昏迷三天了,这三天房玄龄是怎么睡也睡不踏实,他觉得自己陷入了噩梦的漩涡,一旦自己睡过去后,就会被突如其来的噩梦惊醒,然后看向神色安然的杜如晦,他才会松一口气,索性自己也就不睡了,不过就是稍微打个小盹而已
房玄龄手撑着脑袋,眼睛盯着杜如晦“不知道杜兄什么时候才能醒来”房玄龄自言自语到。
他神情自若,嘴角时不时勾起几抹微笑,用他细长的手指抚摸着脸上的伤痕
房玄龄第一次觉得杜如晦是如此好看,要是他平日里和自己吵架不摆那张臭脸的话,又岂能知道他也是这般俊秀呢?
俊俏的面庞,水汪的眼睛,一旦和房玄龄吵起来,杜如晦的脸上就如同被石头砸了的水面一样,皱纹是一道又一道,没想到平静下来皮肤如此光泽,看上去就像个刚科举完满怀雄心的书生少年,他的眉眼有一种说不上来的神秘感,目炯双瞳,眉风八字,妥妥的一个美男子嘛
但是,想起杜如晦之前受过的难,房玄龄就觉得自己堵得慌,就是这样一个将近完美的人,却被卷入了权势纷争的汹涌暗潮之中,然后他被雨水无情拍打,狂风一次又一次将他重重摔在地上,浪潮将他淹没,他伸出手想要挣扎,可是等来的却是电闪雷鸣和下一场风暴的来临。。
房玄龄他的眼眶红肿,他多想那时绑在柱子上的不是杜如晦,而是自己,他宁愿去替杜如晦承受那些鞭打和威胁
两滴晶莹的泪珠落了下来,滴在了他的手心上,房玄龄回个神来,他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眼睛火辣辣的,有种针扎的刺痛感
他起了身,端起盆子,走到院子里,打上一盆水,今天的天气很凉,阴云密布,天空看不到曾经的蔚蓝色,看似要下雨,房玄龄取了布子,他像往常一样撸起袖子,要给杜如晦擦拭伤口,他的手伸进水中的那一刻,他打了个颤,天气冷,水更冷,但是没有办法,房玄龄忍着将布子淘洗干净
但是这时,他却愣住了,手还在水中浸泡着,他看着透明的水面,想起了很多事,当时杜如晦救回来的时候,自己也是这样为他擦拭伤口,可是没过一会,一盆清水变成了暗红的血水,布子上也有着难以散去的血腥味,他洗了三遍,倒了三盆血水,此时的水是如此清澈,可是杜如晦还是没有醒来,房玄龄有些后怕,但他还是要鼓足干劲去照顾他,他相信他们之间的力量
他拿着拧干的布子,走近屋里,手已经冻得通红,还在颤抖,房玄龄甩了甩手上的水,将布子叠好,然后走到床前,轻轻取掉绢帛,一点一点擦着结痂的伤口,杜如晦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像是刚从苦海里逃脱出来的鱼,没有动作,也没有表情
“杜兄你知道吗?隔壁家的农夫昨天过来看你了,还给你送了一只鸡呢,说叫你好好养养身子”房玄龄擦着杜如晦的手臂到
“殿下也过来看你了,两天前他被叫到宫里去,回来后脸色很难看”房玄龄将布子放到水中“陛下始终觉得那是我们的错,让殿下再一次道歉。。。”房玄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可是被打的人是你,我们为什么还要道歉。。”他随口抱怨了一句,然后接着干起了手里的活
“我知道你不喜欢喝药,我也不喜欢喝,因为太苦”房玄龄擦着杜如晦的脸庞“以后啊,我给你的药里悄悄地放几块糖,这样你就可以老老实实喝药了,就好的更快了。。”擦完后,他看着床上安静躺着的杜如晦,抿了下嘴唇
“杜兄,说实话,其实我应该和你说对不起,我没有及早发现你的消失,没有更好的保护你,本来你可以少受点罪,不用遭受皮肉之苦了,但是。。。都怪我。。”房玄龄不敢握住杜如晦的手,内心的自责一次又一次劝他退缩,他是他握紧杜如晦的手,他的手很烫,就像是被烧红的烙铁,房玄龄将手放在自己的脸庞,既是降温,又渐渐温暖着自己,他含泪说到“我不知道你醒来会不会讨厌我,对我感到厌烦,可是。。我希望你可以早点醒来,我等了你好久,从白天到黑夜,从晴天到雨天,我一直在等你。。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的”
房玄龄吻了下杜如晦的手,他们十指交叉,一直放不开,几滴苦涩的眼泪滴在了手上,杜如晦的手指微微动了几下。。
中午,房玄龄将洗好的衣物正准备搭在院子里
“房大人在吗?”门口一个扛着锄头的壮汉敲了敲门
“哦?”房大人放下了衣服,擦了擦手,走了过去“这位壮士,你找我有何事?”
“房大人,那位大人让你过去一趟”壮汉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人影,房玄龄顺着手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那人身着金蓝相间衣服,身材偏胖,手上带着戒指,戒指上一块硕大的宝玉晃着房玄龄的眼睛,他的身边围着一堆人,还有一辆马车,可惜折扇遮挡着面庞,看不清他是谁
“行,我知道了,谢谢你”房玄龄拱手道,壮汉鞠躬回礼,刚要扛着锄头准备离开
“诶!壮士,那个。。您能帮我照看下屋子里的人吗?他受着伤呢”房玄龄不好意思道
“可以啊,房大人您快去吧”壮汉将锄头搭在墙上,然后帮着搭好衣物
房玄龄走到人影面前“请问,您找我何事?”
“哼哼”那人笑了两声“怎么?房大人这么快就把我忘了??”说着,那人将折扇放了下来,房玄龄这才看清楚那个人是尹阿鼠
“是你?!”房玄龄怒火中烧,他攥紧拳头,厉声道“你来干什么?!”
“没什么,房大人不必生气,我就是来看看杜大人的”尹阿鼠自傲的扇了几下扇子,走到房玄龄身后
“这里不欢迎你!!带着你的人离开!”房玄龄愤怒的喊到
“怎么?房大人你不服气啊?不服气也晚了,你的殿下已经和我道过歉了,哈哈哈”尹阿鼠合起折扇,抵着房玄龄的肩膀,嘲笑道
“你!!————”房玄龄咬牙切齿道
“诶,可惜那个杜如晦都不懂规矩,还连累了你们殿下,还说你们是殿下的左膀右臂。。”
“啪!——”又是清脆的一声,不过这次不是尹阿鼠打的,而是房玄龄,他再也忍不住了
尹阿鼠被这一巴掌扇得头脑发昏,他的嘴角出了血,他震惊的抹了下嘴唇,然后恶狠狠的看向房玄龄
“你竟敢打我?!!”周围的人见到房玄龄打了尹阿鼠,他们纷纷走上前,将尹阿鼠保护在后面,
两个体格强壮的仆人粗暴的抓着房玄龄的两个胳膊,强制让他跪在尹阿鼠面前
“放开我!!”房玄龄挣脱到
“好啊房玄龄,你和杜如晦一样不识规矩,今天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说罢,尹阿鼠从马夫那里接过鞭子,那鞭子很粗,也很硬,抽在空气里发出飒飒的响声,房玄龄不觉颤抖,可是杜如晦在面对这样的鞭子时后他也会害怕吧,每一鞭抽在身上的时候他也会痛吧。。
房玄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鞭子用力落在自己的身上,留下血的痕迹,可是
“你再动他一个试试?!”
熟悉的声音传来,房玄龄睁开眼睛,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自己的身前,接住了鞭子,他的手在用劲,胳膊上爆出了好几条青筋,他的目光散发着怒气,扫视着周围的人
“殿。。。下。。”
李世民甩开鞭子,尹阿鼠等人一见是李世民来了,刚刚那股嚣张的气焰瞬间熄灭了
“殿下”仆人们跪了下去,尹阿鼠也鞠躬道
“你们要对房玄龄干什么?!”
“殿下,房玄龄他不懂规矩,动手打人,我本该教训他的”
“胡说?!”李世民怒吼到“要不是你们步步紧逼,又怎能落得如此下场?!”
“。。这。。”尹阿鼠语顿
“尹阿鼠,你打了杜如晦,现在还要打房玄龄吗?!我在朝堂上当着我父亲的面给你道歉难道你还不满意吗??你到底还想怎样?!”
“殿下,我没有。。”
“我说过动我的人就是挑衅我!这句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你要是再敢打他们,我对你不客气!带着你的人给我滚!!!”李世民冲着他们喊到
尹阿鼠自知斗不过,他瞪了眼房玄龄,然后将鞭子摔给马夫,坐上车离开了
“玄龄!”李世民喘着粗气,他蹲下身子,安抚道“你没事吧?他们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房玄龄觉得胳膊酸痛,刚刚强行的掰扯,让他觉得自己的胳膊快要骨折散架,从刚才的争吵到现在,一直在发酸,他的手在颤抖不停,手上的伤口也在隐隐作痛,有开裂的迹象
“我没事,殿下”房玄龄起了身,拍了拍朝服上沾着的土“让您费心了”
“没事就好,我也是刚从宫中回来,想着来看看你和杜如晦,没想到就遇到他们这样刁难你”李世民越想越气,他看到那群人洋洋得意的样子,心里痒痒的不得了
“对不起殿下。。。”房玄龄沉默了许久开了口
“嗯?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李世民疑惑的看向房玄龄
“这次。。真的是我先动手打了尹大人的”
“啊?”李世民沉默了,他难以置信的看向房玄龄,眼里流露出一丝恐慌和懊悔,但是紧接着,李世民释然了,起初尹家殴打杜如晦,就算自己说了很多,也是百口莫辩,这次打了尹阿鼠,他又会向自己的父亲告状,反正到时候也逃不了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还出了自己的一口气
“没事,玄龄,我不会怪你的”李世民笑着拍了拍房玄龄的肩膀
房玄龄勉强笑了下,他还想问李世民一些事情
“房大人?!”壮汉在这时慌慌张张从杜如晦的屋里跑了出来来“房大人!”
“怎么了?”房玄龄一脸疑惑到,李世民也看向壮汉
“你快过去吧!杜大人他。。他醒了!”
啪!房玄龄听到了干脆的一声,内心的琴弦崩了,他听不见任何声音,这句话在他的脑海里重复了多遍,房玄龄觉得自己的身体在那一瞬间放松了,瘫软的倒在了地上
“玄龄!没事吧!振作点!”李世民连忙将房玄龄扶了起来
房玄龄眼神空洞,没有一丝光芒,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还没有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他在迷茫,他在思考一件事情,杜如晦见到自己的表情会是怎样?是难过?讨厌?还是厌烦??满脑子的自责充实着他的内心,让他没有勇气去面对杜如晦,他不敢直视杜如晦的眼睛,害怕被驱赶。。
但是杜如晦醒来本身是一件好事,自己无时无刻期待着他醒来的那一天,可以好好看看他,再像往常一同畅谈,可以一起相伴,走在被青石铺满的街上,可以去看看那河岸的杨柳,享受这迎面的清风,他的呼吸急促,本来只有几步路就到了,却觉得如此遥远
“走吧,我们去看看杜如晦”李世民扶着颤颤巍巍的房玄龄,朝前走着,可是到了院子里
“殿下。。”房玄龄小声说到“您先进去吧”
“那你呢??”
“我在院子里。。稍微坐会。。”
“好吧,等你缓好了记得进来”李世民捏了下房玄龄的肩膀,大步走了进去
杜如晦微微睁眼,他环视着周围熟悉的环境,辨别了好久,才发现这是自己的家
他还是觉得很疲惫,刚刚从迷途中归来,他感觉自己被剥夺了全身的力气,身体被掏空,像是被抽干了血一样,身体也是一副快要散架的样子,只要轻轻一动,就会起连锁反应,每道伤口都会像针扎一样折磨着他,杜如晦想过长眠,可是他坚持了下来,躲过了死神的镰刀。
在昏迷中,他做了一个梦,他梦到自己在一个悬崖处快要掉下去了,后面的追兵也追了上来,他们将刀一下又一下插入自己的手心,朝着自己吐口水,更有一些士兵要用马蹄踩烂他的手,企图破坏他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他的手早已血肉模糊,没有知觉,抓住悬崖上的土块,是他最后的倔强,可是当看到战马扬起它那瘦骨的马蹄,他还是害怕了,然后他松开了那只死死抓着的石头,从悬崖上掉了下去。。
这座悬崖很高,杜如晦感觉他在空中飘了很久,可下坠的速度依旧很快,耳旁的风声吹过,眼里挤压出几滴眼泪,他紧闭双眼,等待着死亡的审判
峡谷间,仙雾缭绕,颇有一种神秘的感觉,杜如晦睁开眼睛,一个身着紫衣的男子,抱着自己,他浑身散发着光芒,面带着微笑,格外温柔,杜如晦看的入了迷,然后那个人将他轻轻放到了地上,还用神力治好了他手上的伤,然后便消失在了迷雾中,杜如晦想要走近去感谢他,可是刚进入迷雾中,他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头晕眼花,然后他晕了过去,等到再次醒来,便是眼前的景象了。。
“杜如晦。。。杜如晦”
杜如晦清醒了些,他努力辨认着眼前的人他张开干裂的嘴唇,小声道“殿。。下。。。”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李世民激动的眼泪快要流了出来“你都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啊!”
“对不起。。。殿下。。我。。。睡了多久?”
“将近七天了。。”
杜如晦闭上了眼睛,点了点头,他咳嗽了几声
“殿下。。我。。我对不起。。让您。。”
“没关系,这本身就是他们有错在先,动手打了你,而且他们的心思我已经看穿了,起初就不应该对他们好言好语”李世民愤怒的锤了下大腿“早知道他们会这样对待你。。”
“过去了。。殿下。。都过去了。。”杜如晦觉得喉咙疼得厉害,他每说一句话就要废好大得劲,就仅仅说了几句,杜如晦就觉得自己已经精疲力尽,困意也上来了,李世民也看出来了
“你先好好休息吧,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对了。。殿下。。房。。房兄呢?”
“他还在院子里坐着呢,死活不进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改天你们再好好聊吧,你现在需要休息,他为了照顾你,也没好好休息,所以我也打算让他回家调养一天,明天过来看你”
杜如晦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殿下。。你也。。回去吧”
“好,那你休息吧”李世民走了出来,顺带将门关上了
房玄龄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杜如晦了,平日里自己能够给李世民想好几个对策,可是给自己出招的时候,却一个也想不起来了,他换了身衣服,已经站在杜如晦的屋门口半个时辰了,就是不敲门,他的脑子现在很乱,一边要让自己开门,一边又是不让自己开门,双方各有各的道理,房玄龄懊恼的不得了,要是杜如晦在的话,早就能帮自己决断了。。
他轻轻敲了几下房门
“谁??”一个轻柔的声音传来
“是我。。”房玄龄紧张的不得了,他感觉自己的心快要跳出来了
“进来吧,门没锁”
房玄龄深呼一口气,然后推门走了进去,杜如晦则坐在床上,靠着枕头,身上披着一件衣服,翻阅着一本书
听到门响后,他的眼神往门口看去,站在门口的房玄龄不知所措,他低着头不敢直视杜如晦的眼睛,原本熟悉的地方也变得生疏,他差点被门槛给绊倒
“坐下吧”杜如晦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房玄龄抹了几下鼻子,他感觉有点不自在,他不明白这莫名的不自在是哪来的?
杜如晦将书放在了一旁,看着低头不语的房玄龄
“你瘦了,最近没好好休息吗?”
房玄龄点了点头,然后将自己的手往袖子里面缩了缩,杜如晦留意到了,他担心道
“你的手怎么了?”
“没。。没什么,就是划伤了。。”房玄龄停下了扯袖子的动作
“让我看看可以吗?”
房玄龄犹豫了几下。。还是将手伸了出去,杜如晦握住那只手,细嫩白暂的皮肤上多了几道伤疤,无论是手心还是手背,细小的伤口贯穿着整个手,指甲缝里也有些隐藏的血迹。
房玄龄也扭头看向杜如晦,他简单的披了件衣服,害怕伤口被摩擦会再次出血,几十道鞭痕,分布在身体的各处,他只要看到那些鞭痕,忍不住就想哭,几滴泪珠又滚了下来,房玄龄抽开了手,背过身去
“你在哭吗?”杜如晦问道
房玄龄摇了摇头
“那你为什么不敢直视我??”杜如晦接着问
道“你是有什么心事吗?”
房玄龄沉默了许久,他开了口
“对。。。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杜如晦抓着房玄龄的肩膀,让他转过身来,正对着自己
“我。。。我对不起你。。”房玄龄哽咽到“我没
有。。没有保护好你,没有及早发现你的失踪。。你也就不会。。”
杜如晦看着房玄龄被泪水打湿的眼睛,他体贴的擦了擦
“你不用跟我道歉,这件事从头到尾,我也没有怪你,是你想的太多而已了”
“可是。。可是。。我害怕。。害怕你会离开”
杜如晦的内心被触动了一下,他看着房玄龄,然后下了一个决定,他轻轻抱住房玄龄,将他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轻声安慰到
“说实话,当时被尹家绑在柱子上的时候,我也很害怕,害怕我会再也见不到你,见不到殿下,可是,我发现。。在我每一次要倒下的时候,有一个神秘的声音,是它让我坚持了下来,我才能撑到你们到来,你知道那个声音是谁吗?”
房玄龄埋在杜如晦的肩膀上,摇了摇头
“是你。。”杜如晦说到“每当我陷入绝望的时候,我就会听到你的声音,你说你会救我回去,让我等着你。”
“所以房兄,只要有你在,我就不会离开的,请你相信我”
房玄龄没有说话,只是将杜如晦抱的更紧了,他感受着杜如晦的温度,他们在经历暴风雨的洗礼之后,在烂漫的彩虹之下,紧紧抱在了一起
彩蛋
“解释一下吧。。杜如晦的伤口怎么又开了?”
“抱。。抱的太紧了。。没注意就。。”
“罚你接着照顾他”
我真的是个挖坑给自己跳的人呜呜,我是废物呜呜呜
贞观二十三年,李世民璀璨辉煌的一生走完了,等他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穿越到了秦朝时期的公子扶苏身上……
贞观二十三年,征战一生,驰骋沙场,为大唐立下赫赫功劳的李世民,走完了他作为大唐皇帝的一生,过早地进入战场,年轻时候的刚劲勇武,让李世民的身体早早就已经不太行了。
他努力掀开被子坐起来,看着窗外,回想着自己这一生的所有时光,爱妻长孙皇后,儿子承乾和青雀等人,还有当年的凌烟阁二十四功臣……
回忆了自己的一生,李治很伤心地看着他,李世民虚弱地笑了笑,手伸到半空中,还未拉起儿子的手,就已经垂下去了。
李世民陷入了一片虚空之中……
等他再一次...
等他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穿越到了一个陌生的男子身上,边关苦寒之地,天气也有些冷。
此时的李世民还未搞清楚状况,就看到一把长剑横在自己眼前,同时,旁边还有两个身着内侍打扮的男子,看起来来者不善。
李世民正打算摆脱,他可不想刚一穿越过来就送了命,自然要想想办法。
就在他的大脑飞快运转的时候,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的大将出现了,带着十分着急的语气说道:“扶苏公子,你可千万不能听这些人瞎说,陛下是死是活咱们如今还未知道,就连这圣旨的真假,咱们也暂时无法分辨,陛下从前最是重视你,怎么可能会给你下这样的圣旨让你自尽呢?”
如果是按照平常的扶苏公子,恐怕如今早就已经听话的拿起剑挥刀自刎了,可是偏偏如今面对着这局势的是穿越成扶苏公子的李世民。
李世民听着这话,他是后世之人,自然了解一些关于秦朝的历史。
那秦始皇的长子扶苏,刚毅勇武,宽厚仁慈,他的死亡,在天下人看来,一直是个惋惜的存在。
如今大唐太宗李世民来了,势必要扭转乾坤,改变这必死的结局和命运。
刚才李世民听到那人叫他扶苏公子,看来如今自己穿越的是秦始皇的儿子扶苏,而且按照情况来看,恐怕秦始皇已经凶多吉少,甚至都死亡多时,尸体说不定都臭了,不是记载说赵高他们用咸鱼掩盖秦始皇尸体的臭味儿嘛!
李世民不太了解秦始皇死亡的内幕,不过刚才那位身材魁梧的大将,想必应该就是历史上的蒙恬将军,这蒙恬看起来果然很不一般,北极匈奴,大秦屏障的存在,果然名不虚传。
李世民如今不会傻到挥刀自刎,反而带着威严的语气说道:“两位大人,你们如此强硬地逼迫我,就不怕回到咸阳之后,父皇治你们的罪吗?更何况,陛下车同文,书同轨,一统天下之风采,是何等的英明神武,你们以为陛下会昏庸到亲自赐死自己的儿子吗?”
那两个内侍听了,一时也有些犹豫不决,但是离开之前赵高说过,一定不能够让扶苏公子活着,所以他们两个人毫不退缩。
他看着李世民,开口说道:“公子,您能够想通,真是太好了,俗话说的好,虎毒不食子,陛下就算再怎么糊涂,也不可能杀害自己的孩子,更何况您还是陛下的长公子,在陛下的心里有着特殊的意义。”
李世民点点头,随后就让人把那两个内侍绑起来关到了帐篷里,而自己,则是和蒙恬一起,把那个赐死的圣旨烧毁了。
蒙恬看着李世民胸有成竹的样子,于是试探着问道:“公子,如今,这圣旨已经烧毁,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呢?”
李世民笑了笑,道:“杀回咸阳,看看到底是个怎样的情况。”
蒙恬点点头,虽然他觉得公子这话说的有些太狠,但是也很有道理,在他和嬴政几十年的交情上,他从来都不认为嬴政会下那样的圣旨,如果朝中发生了兵变,或者陛下已经被控制,倒是会有这样的可能。
越想心中就越觉得担忧,但愿弟弟蒙毅和丞相李斯,不要受到胁迫,希望朝廷大局稳定。
他这样想着,不知不觉中就已经进入了梦乡。
等第二天天光大亮的时候,李世民和蒙恬一起整顿军务,同时带领大军跋涉回到了咸阳。
刚到达咸阳城中,他们就看到全民缟素,细问之下才知道,如今陛下已经驾崩,公子胡亥即将登基。
李世民听着,这也算是比较好的消息,如今自己成了老大,名正言顺,而且秦始皇已经死了,他自认为对付胡亥,倒也是很容易的。
只是这胡亥残暴不仁,硬碰硬,恐怕是要吃亏的,不过李世民不带怕的,毕竟当年为了登上皇位,他可是踏着亲兄弟的尸体,搞了玄武门之变的。
如今一个小小的胡亥,要不是赵高出谋划策加上李斯丞相的支持,根本就不可能顺利登基。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他是大唐的太宗皇帝,如今成了扶苏公子,看着这些老百姓的状况,李世民只觉得自己的使命感深重。
后续内容,奶茶解锁。
这个故事是李世民穿越到了即将自尽的扶苏身上,活下去,改变历史既定的悲惨结局,同时顺利登基为帝的故事。
「这冷峻的线条,真美啊…可以把你拆开看看吗?」
格莉丝·霍华德
「这话筒的收声好像有点异常?」
「唔,不排除是有现场的毛发飘了进去…」
「介意我帮你检查下里面的部件嘛?」
中文CV——小敢
日文CV——白石晴香
这周尽量多更一点
嗨害嗨
*Enigma景xAO同体刃
*enigma=六合alpha=天乾beta=中庸omega=地坤(编的)
01
十里长街,张灯结彩,红绸锦缎,锣鼓喧天。
这里虽地处都城,但上不挨皇城下不挨集市,平日是个僻静地儿,今天倒是因为这动静,引了不少人夹道围观。
挑担卖便宜脂粉的小贩哪儿人多往哪儿凑,晃荡到人群边儿上问戴着小眼镜的算命老兄:“啥事儿这样热闹啊?”
“你不知道?”算命的老神在在地晃了晃手里的蒲扇,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头上的帽子好像动了一下,“今儿个可是咱罗浮上国五王爷的大婚之日。”
“五王爷?”小贩眼睛提溜转了两圈儿,...
“五王爷?”小贩眼睛提溜转了两圈儿,也不记得卖唱的嘴里提过什么五王爷,不过大人物的事他不懂也正常,小贩没多计较,问道,“那这新娘子是谁啊?”
“那可是人称仙舟第一美人的朱明四公主——”
“切,你别听那神棍瞎说,”一个蓬头垢面的乞丐打断他,“这闲散王爷是个废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脑子还坏了。”
他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随着说话的动作上下摇晃:“至于那朱明公主,不过是个庶出的中庸,长再好看有什么用?”
尖酸刻薄的言论似乎总会显得更专业,不光小贩在听,周围人也在听着,他们的确没听说过罗浮还有个五王爷,王府落在这种位置,想必是混得不怎么样。
这厢八卦得沸沸扬扬,那边花轿已经转过了巷口,再怎么失势,这也是宗室迎亲,轿上金银花饰少了点儿,不过好歹是八抬大轿,不会显得太寒碜。
反倒是新郎官这边比较寒碜,骑着匹矮脚马,马脖子上的大红花都快垂到地上,人也病恹恹的,穿着婚服都瘦得像根麻杆儿,脸上抹了两片绯红提气色,却更衬得底下的皮肤面如死灰,活像一尊办白事用的纸人,将这大喜的氛围冲淡了不少。
他身前身后的侍郎侍女也怪异得很,穿得多喜庆脸就绷得有多丧,不像迎亲倒像押犯人。
人一多这四周的空气就热乎起来,热着热着呼吸也困难起来,以至于彩纸焚烧产生的各色烟雾升腾缭绕,才有人扯着嗓子大喊:“走水啦!!!”
四散惊逃的人群堵塞了随从们打水救火的路线,彩纸的烟又格外遮挡视线,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过了好一会儿,离王爷最近的侍郎才觉出不对——就凭那些纸条彩带,哪儿来的这么多烟?
他着急忙慌伸手去探那个废人王爷,却是沾了一手湿热粘稠的液体,颤抖着收手一看,鲜红的掌心混杂着碎肉,他本职是个卫兵不至于因此不适,但想到接下来他项上人头可能不保,就忍不住犯怵。
那句“王爷遇袭”还哽在喉中,就听得不远处侍女的尖叫:“呀啊——!!!公主不见了!!!”
02
在吵嚷声和浓烟的掩护下,无人发现一街之隔的小巷中正在进行一场武斗。
景元刚把繁复的婚服脱下来扔进柴堆,就感觉一阵杀意直冲后脑勺,他赶忙下蹲躲闪,就见一根银簪擦着他的发髻钉入了柴堆后的土坯墙。
甫一回身,一道艳红的身影扑入眼中,透过两人扬起的青丝白发,一金一红的眼睛堪堪四目相对,杀意与惊愕在瞬息之间对撞出火星,景元从那双冷漠的赤瞳中只读出一件事——这个人是真的想要他的命。
没有趁手的武器,情急之下景元只好扯起柴堆里的衣角,对着来人糊了上去,红色的衣料落在他华贵的凤冠之上,好像一张红盖头——等等,凤冠?
景元这才注意到对方穿的正是和他配套的婚服:“你是……朱明公主?”
对方没说话,一把扯掉红布,还想顺势卸掉沉重的凤冠,但是这凤冠与满头的珠钗以及复杂的盘发彼此勾连、环环相扣,并非蛮力能解。
他不再与凤冠纠缠,拔下一根钗子,再次挥舞着逼向景元。
景元捡起刚刚丢掉的红团花,抓住红绸两端,趁对方刺过来的时候瞅准他的手腕格挡,接着绸缎交叉向后一拧,本以为能出其不意拧个骨折,对方却察觉他的意图先行卸掉了自己的关节,景元见他手臂绕了一个整圈都面不改色,心道自己这是遇到正儿八经的杀手了。
可是,朱明的人为什么要杀他?
在那之前,真正的朱明公主在哪里?
不待他细想,那杀手又抬腿踹了过来,婚服的绸布呲啦一声裂至大腿根,景元双臂交叉格挡这记前踢,力度大到他整个肩背都在发麻。
发动前踢之后会露出破绽,景元立刻蹲身一扫,单腿战立的杀手便重心不稳地躺倒在地。景元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能得手,也是微微一愣,不过很快他就乘胜追击,一记手刀披在他后脑,让他失去了意识。
“诶呀,终于搞定了,”方才道士打扮的人摘掉滑稽的小眼镜和方帽,露出紫色的竖瞳和一对招摇的狐耳,“你夫人身手还挺不错啊!”
这下景元知道他为什么能轻易得手了,准是白珩使了什么狐妖的小把戏,他舒了口气,“别拿我寻开心了,你那边怎么样了?”
“可别提了,假人被这家伙捅了,”白珩踹了踹躺平的杀手伸出的脚,抱怨道,“我做了一个月的假人啊!还等着那群庸医围着一堆牛羊内脏团团转呢,给你夫人一捅,估计等太医一到就暴露了。”
“……我们没有成婚,他不是我夫人。”
“不就个称呼么,叫啥不一样?你们人类真麻烦,”白珩挠了挠自己的耳朵,问道:“那这家伙怎么办?”
景元这才有功夫好好打量他的“未婚妻”,光论面部轮廓怎么看都是天乾,可精致的五官又有几分地坤的影子,莫非他是个中庸?景元想起那本来该与自己联姻、号称朱明第一美人的中庸公主,心想难不成朱明盛产中庸美人?
“景元?”
“带着吧,”景元回道,“我还有事要问他。”
时至今日,到底是何人雇他来杀一个废人王爷,还要大费周章地假借朱明公主的身份?
而真正的朱明公主,又在何处?
03
“名字。”
“……”
“不说我就——”
景元思索片刻,重新开口道:“不说我就标记你。”
“……神经病,”这是他首次张口说话,声音低沉黯哑,像张年久失修的木琴,“看清楚了,我是天乾。”
“那又怎样?”景元淡然一笑,眼角的泪痣本是多情的点缀,落在他没有笑意的金瞳旁却放大了因高傲而生的薄凉,“该不会你连你杀的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吧?”
那人被结实的麻绳五花大绑,只能用金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他,景元掐着他的下巴左右挪动,像挑拣古玩一样挑剔地看着他,末了还掏出帕子擦擦手:“白珩姐,他好像真不知道,要不你来试试?”
“不用,我相信你的判断。”
景元笑了一声,这次笑意倒是进到了眼睛里:“喂,你没听说过「六合」吗?”
「六合」,极其稀少的,连天乾都可以标记的存在。
有说生为「六合」者,必数人中龙凤,马中良驹;又说「六合」既出,世间必起纷争,乃是破旧立新之兆。
看那人眼神微动,景元便知他懂得个中含义,抬手覆上他的后颈,在腺体处轻轻摩挲:“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您贵姓?”
他用比之前更凶狠的目光瞪了景元最后一眼,然后移开视线说道:“……刃。”
景元猛地拽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与自己对视,逼近他的同时释放出属于六合的信息素,檀木的香气闯入刃的嗅觉,却因浓烈百倍而呛得他想落泪,然而明明是如此刺鼻的气味,他又忍不住想再吸入一些,再靠近一点——
绛色的唇彩被血珠晕染开来,刃咬破了下唇,才终于借一丝痛感稳住心神,他喘着粗气,咬牙切齿地开口道:“我叫……应星。”
颠簸的马车上,景元和白珩面面相觑,说道应星,那不就是朱明公主的名字吗?
“喂……收、了、你的……”
光顾着震惊了,景元这才想起来收回自己的信息素,看着刃潮红的双颊和洇湿的一小片裙摆,景元心道不妙,自己还是晚了一步。
白珩举起双手表示你干的好事你自己解决,丝滑地钻出门帘跟车夫嘘寒问暖去了——尽管那只是个泥捏的式神。
起初刃身上散发出的气味还是清甜的花香,景元蹲下来让眼神开始涣散的人靠在自己肩上。
接着他轻轻将对方腺体的位置咬破皮,估摸着临时标记一下就解决了。然而刚注入一丝信息素,车厢内的花香骤然变浓了两倍,方才的清甜此刻只能用甜腻来形容,景元捂着晕眩的脑门,越发觉得怪异。
这真的是天乾的信息素吗……
景元本来觉得刃的身体像个火炉,隔着衣料也惊人得滚烫,可现在这种感觉却消失了——不是因为刃降温了,而是因为他浑身也在发热。
好难受……
景元迷迷糊糊地舔舐着刃的后颈,一个没忍住完全咬了下去,大量六合信息素注入刃的腺体当中,景元感觉怀中的人在剧烈地颤抖,他不停地在景元的身上来回摩擦,耳边的粗喘逐渐与呻吟混淆,景元不敢相信这居然是那副嗓子发出来的声音,可他自己也没好到哪儿去——他的手忍不住掐住刃的腰肢,把他往自己身前带,手沿着之前打斗中撕碎的口子伸入,摸到了肌肉结实的大腿和光滑细腻的皮肤。
景元再次产生怀疑,他真的是天乾?
这种感觉怎么这么的——
他因为发热而迟缓的思绪还没能抵达那个匪夷所思的答案,眼睛却看到了匪夷所思的现象——只见合着剧烈起伏的呼吸,刃的青丝从发尖开始褪色,景元目瞪口呆地看着一袭柔顺的鹤发在他肩头如月光般流淌开来,连昏沉的大脑都清醒了不少。
与此同时,空气中弥漫的浓郁甜香,毫无疑问是属于地坤的信息素。
——这场面他真没见过!
景元反手掏出一包粉状的抑制方剂倒进自己口中,再抓过一旁的羊皮水袋大吞一口,掰过刃的正脸嘴对嘴给他灌进去,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他的手还在颤抖,赶紧趁着理智尚存自己也生吞了一包。
眼睁睁看着刃的头发又重新恢复成青黑色,景元扶额,这家伙到底怎么回事啊?
折腾了一顿,非但没有解开之前的疑惑,谜题还越来越多了——不过这逃亡之旅,起码是不会无聊了。
04
“谁叫今儿个是黄道吉日呢!”白珩老神在在地说道,“天命不可违啊!”
出城走了十里地,白珩说她的使命就到这里了,景元还没来得及谢过她,人就变成一缕紫烟消失了。
景元看了眼被五花大绑的杀手:“别装睡了,去驿站换马。”
刃睁开眼,没有一点被拆穿的尴尬,意外道:“你要带我走?”
“要不你半柱香的功夫里给我讲清楚谁派你来的有什么目的?”
“我说了,你就放了我?”
“那可不行,”景元说,“给你松绑,你准得跳起来杀我。”
所以他的意思是要么跟他走,要么被绑在这里等追兵发现,面临更严苛的审讯……又或者,杀之以绝后患。
刃笑了一声,他根本没得选。
景元毫不费力地打横抱起他,如果说之前打斗的时候更多地是用巧劲儿化劲,现在可是实打实的肌肉发力了,哪有半点“废人”的影子。
“解开腿上的绳子,我能自己走。”
景元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似是在掂量这个提议的可行性。
“不行,”他拒绝了刃的要求,“我怕你踹我。”
他可还记得刃那记踢腿,要是毫无防备地命中,怕是要把他旧疾给踹出来。
刃没法证明自己的清白,何况他本来也的确有此打算,于是不再提起这茬。他打量着景元,对方换了一身玄色的戎装,身板看上去比穿婚服的时候健朗多了,现在想想那估计也是狐狸的妖术。
而他自己身上衣服的款式和景元身上那件很像,只不过换成了白色,想必是景元的衣服,穿在他身上倒是意外得合身。
等等,他什么时候换衣服的?
第一次被六合信息素刺激,他的记忆有点模糊,他试图拼凑零星的碎片,浓郁的檀香、交织的喘息、难耐的厮磨……还有被诱发的汛期前兆。
“……你看见了?”
“你指什么?”景元先让刃侧坐马上,自己翻身一跃,确认辔头马鞍都没什么问题:“地坤的事,发色的事,还是你身上的疤?”
合着是一个不落全看见了,刃深吸一口气按住心头的怒火,复归沉默,景元却偏要火烧浇油:“平时是天乾,发情了会变成地坤?真有意思,是先觉醒成天乾还是地坤的,难道是同时?乾坤同体是什么感觉?”
回答他的只有沉默,和捆在身后越握越紧的双拳。
“天遥路远,难得有人作伴,别这么不识趣嘛,”景元笑笑,揽着刃坐正一点,“这样如何,你有什么想知道的也可以问,当然,答或不答,真假与否,全看我心情。”
“……接下来要去哪儿?”
“去丰都,”那是由于各种原因未处刑的死刑犯的流放地,“找个替死鬼,不然一天天被官兵追着,吃饭都不香了。”
刃侧眼看他漫不经心的样子,心说你怎么看都是个天塌下来都吃嘛嘛香的主,接着又问:“那个狐狸是怎么回事儿?”
“说来话长,是以前的老相识,不过她帮我倒不是念在那点儿交情上,”景元耸肩,“她说掐指一算,发现帮我出逃是大功德,我不懂那些仙道妖魔的事情,不过她说是就是吧。”
“你身体其实——”
“诶,”景元打断他,“你都连问两个了,也回答一下我的问题吧,谁派你来的?”
“我不知道。”
景元不意外,看他身上的疤就明白了,深浅不一,跨度弥久,并非为了夺命而只是为了施加痛楚,显然是杀手组织训练痛感耐受留下的手笔,这种成规模的组织,不知道雇主身份再正常不过。
景元这么问,只不过是想试探他的反应,以便捕捉他说真话和说谎话时的习惯。
“你真的是朱明公主?”
一个二选一的问题,却让他沉默许久,最后的答案是:“不是。”
不像假话,也对,朱明公主是杀手这种事听起来像什么三流话本的设定,正常人都不会当真……但如果真这么简单,他有什么好犹豫的?景元微微颔首,想此事或许另有隐情。
“也没有一直啦,”景元挠头,“你对我的事知道多少?”
“罗浮上国五王爷,身患顽疾,神志不清,不能自理,无名无权,深居简出,守卫森严。”
在重重守卫之下潜入王府,刺杀一个不知道长什么样的人,可谓难如登天,原本的打算是在洞房花烛夜出手,可迎亲的时候起了乱子,刃掀起盖头就看见一个黑影从那匹矮脚马上窜下,未免节外生枝,不得已提前出手。
景元听到守卫森严四个字忍俊不禁:“王府守卫一个月一换,你猜他们是防的是里是外?”
“不过我这么多年苦心经营,人人都信了我是个废人,连你的雇主也被骗过了,看来我装得不错嘛!”
这相当于是变相回答了刃的问题,还套到了额外的信息,有人想要他的命,信了他是个废人,又不给王府布局图,也不透漏守卫轮换的信息……是担心泄露身份吗,谨小慎微的人,也对,不胆小的话怎么会至今还忌惮一个“傻子”,非要他死了才安心。
刃这才意识到自己被套了话,“你”了半天,也没憋出个下文。
“这不是什么秘密,各国有点儿门路的应该都知道,”景元语气轻松,好像讲的不是他自己的事,“我十岁那年,母家谋逆,满门抄斩,轮到我的时候——我其实记不太清了,听人说父皇看我已经是个傻子,国师又说皇子体内有一半龙血,斩了会影响国运,就这么蒙混过关咯。”
装疯卖傻应该不至于把所有人都糊弄过去,刃作为杀手知道不下一百种使人失智的毒药……可就算控制剂量,又真能恢复至此?刃看着他诡计多端的样子,还是对这番话抱有怀疑。
05
马不停蹄地跑了一整天,终于看见个村子,景元进村前先下了马,盯着刃看了一会儿,然后从路边掬起一把泥就要往他脸上抹。
刃条件反射地朝后一躲,险些从马背上翻下去,还是景元眼疾手快抓住了绳结,给他揪了回来。
刃却不领情:“你做什么!”
“你长得太显眼了,”景元一手制住他,一手强硬地给他脸上抹泥,“这样子别人还以为我劫了哪个大户人家的地坤呢。”
“那你不也,呸,”刃吐出不小心吃进的泥,恶狠狠地说,“你不也很显眼么!”
“是么?”景元没想到能从刃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评价,他指指自己的脸,“我好看吗,像你一样?”
刃白了他一眼,只不过因为满脸的泥没什么杀伤力,景元又大费周章地给他擦掉一部分,弄乱头发再撒上一些草屑,刃只能用凶狠的瞪视表示不满,景元视若无睹,趁着太阳刚落山天还没完全黑,牵着马进了村。
“我夫人呀,年纪轻轻就送走了父母兄妹,悲伤成疾得了失心疯,还被人贩子拐走了,我这好不容易才把他找回来呀,唉……”
不知用了什么妖法,景元就和收留他们的村民打成了一片,说谎不打草稿,还声情并茂的,看到他眼角居然真的挤出两滴泪花,还把对面心软的老妇也说哭了,刃实在不忍再看,开始埋头干饭。
对,因为手被绑着,所以是非常标准的埋头。
看他这幅模样,村民更信了他有失心疯,景元一边给他顺背,一边扶他直起身,夹了一筷子菜递到他嘴边,眉眼弯弯地说:“啊——”
他还演上瘾了!
天亮之后再度启程,第三天到一处镇子上时,才终于有点儿逃亡的实感。城门上已经张贴了通缉令,但因为景是皇姓,皇家又有意淡化他这个王爷的存在,他这真名是写不得;至于画像,刃看了眼那颧骨凹陷眼球突出的面孔,实在没法和旁边这家伙联系到一起。
再看看他取的假名,叫什么元景,刃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有几分挑衅的意思。
景元总想喂他吃东西,刃每次都会咬他,但除了第一次再没偷袭成功,后来他再拒绝景元就会卸了他的下巴强行把流食往他嘴里灌,那感觉可真不好受。三番五次折腾下来,刃总算接受了他的投喂,心想反正又不会少块肉。
住客栈的时候景元会让小二把饭菜送到房间来,这天在景元一筷子一勺子的投喂中吃完味道不错的三菜一汤,刃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都要麻木了,终于忍不住问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放我走?”
景元给他擦嘴的动作一顿,“放了你然后呢,你要继续杀我吗?”
刃不说话,景元又说:“杀了我你打算去哪里,回朱明吗?”
刃没想过这件事。
对他来说这本来不是一个选择题,而是刻在他本能中的唯一答案,景元这一问,反倒将他的思考引到了未曾设想的领域。
看着刃动摇的样子,景元趁热打铁:“你现在已经脱离了组织的控制,不是吗?”
“你就没什么想去的地方?”
“……没有。”
没有想去的地方,也没有特别想回朱明。
“唉,”景元把碗筷收好放出门外,回来清点了一遍余下的盘缠,说道,“等到了丰都我就给你松绑。”
“你不怕我杀你?”
“怕,”景元想了想,“这样吧,松绑前我会给你下蒙汗药,等你醒来我早就跑没影儿了,你去哪儿找我?”
看刃沉默不语,景元权当他同意了这个方案,打了个哈欠小憩去了。
谁知一觉醒来,盘缠丢了。
窗外月上枝头,景元再怎么嗜睡也不至于一个午觉睡到半夜,他刚还说着给人下蒙汗药呢,没想到自己先中招了。
刃午饭吃得比他少,先一步醒了过来,躺在地上幽幽道:“接下来怎么办?”
房里没点灯,打眼看见一个黑发覆面的人形还有点儿吓人,景元险些没叫出来,顺了口气扛起地上地上的人,“遇上黑店了,还能怎么办,跑呗。”
“放开我,我可以把他们都杀了。”
景元没理他,打开窗户,看四下无人便纵身一跃潜入了夜色。
好在马厩只有一个人看守,景元把刃放在拐角,自己神不知鬼不觉地飘到那看守身后,一个手刀将他劈晕,小心翼翼地牵出自己的马儿,将刃抱回马背上。
见识了他这行云流水般的身法,再看他的窝囊样,刃愈发烦躁,说话都带上几分火气:“你一个人也能把他们都杀了。”
景元骑着马踱步向前,把身前的人往中间拢了拢:“别一天天喊打喊杀的,有点儿身为逃犯的自觉,嗯?”
“所以让我动手,我又不是逃犯。”
“你们组织没有那种,标志性的手法吗?”转过街角,景元终于让马跑起来,“平白无故消失一个大活人,你同僚不找你啊?发现你的踪迹,再顺着周边一查,不就把我也暴露了嘛。”
刃怔怔地看着他,景元也愣住了,不是吧,真没想过这事儿?
这么说来当时问他打算去哪儿的时候,他好像也没考虑过朱明那边会派人搜寻他,这人似乎对杀手组织的行事风格没什么概念……真是蹊跷。
06
盘缠没了事小,景元多的是搞钱的法子,可行李没了还真有点儿难办,里面放着不少方剂,不说别的,光说到丰都防瘴气的药就不是唾手可得的。
无奈之下他只好跳大神请狐仙,然而不知是时辰算错了还是狐仙不想理他,看得刃都睡着又醒了也没把白珩找来。
“这么麻烦,瘴气不是运功就能解吗?”
“你说得对,可我这经络不通呀。”
刃一副不信的样子,看景元平时的动作,可没有半点儿经络有问题的迹象:“你放开我,我能帮你打通。”
“你还会这个?”景元狐疑道,“我怎么觉得你只是想让我给你松绑呢?”
“不信算了。”
景元姑且将这作为一个备选项,前往丰都的路上一边继续试着召唤白珩,一边打听有没有哪里卖清瘴散,结果在丰都外徘徊了半个月,就在他打算放弃的时候,居然得到消息了。
这里离丰都很近,店家的装潢风格都跟鬼一样,景元掀开黄符拼成的门帘,就见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在吞云吐雾。
说明来意后,那人狮子大张口,报出一个天文数字,景元看他这坐地起价的模样,心说要不直接把人打晕得了。
“或者,”他用烟斗指了指景元身后的刃,“把那个美人儿给爷玩一晚上。”
还不待景元拒绝,他就听见那道低沉的声音说:“可以。”
景元还是不太想在这个节骨眼见血,委婉地提醒道:“他可是个天乾。”
“那不正好,”柜台后的男人斜了他一眼,看得景元浑身发毛,“人家可是地坤。”
是夜,景元把刃带到指定地点,这间阴森的客栈里四处贴着黄白符箓,走廊里点着呛人的熏香,走到哪儿都烟雾缭绕。
景元事先给刃解了腿上的绳子,还买了瓶死贵的金疮药帮他揉了揉长期绑缚留下的淤血。得亏刃是习武之人,普通人搁这种绑法,好歹得养个十天半月。
景元上药的同时也不敢放松警惕,他对那记飞踢至今记忆犹新,结果直到结束刃都没有任何动作,景元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别自作多情,”刃把腿挪下来,手被捆着,他只能用眼神示意景元帮他整理好衣物,“我是在帮自己。”
“我想好了,你准备好替死鬼以后,我提着他的头回朱明交差。”
景元本来还正愁怎么做戏做全套,让人相信那就是他呢,刃就给他提供了个完美的解法,景元不由展眉笑道:“那可真是帮大忙了。”
“……都说了别自作多情。”
把狼送进羊口,景元就在一楼的大堂等待,等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他心想是不是有点儿久了,忍不住上楼想听个响。
结果刚走到二楼,他就从呛人的熏香中分辨出了那一丝清甜的花香,闻着还是天乾的信息素,他松了口气,不过刃也不至于是个地坤都能发情吧,对着那个老猪头真能下得去嘴啊?
景元挥散脑海中有点儿恶心的想象,踱步到门前,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太安静了。
犹豫片刻,他还是轻轻将门推开了一个缝,一眼便看见倒在地上了无生机的老板,景元三两下跑到他边上探了探脉搏,还好,还有气儿。
就是这房间里的气味儿怪难闻的,景元只呆了这么一小会儿,已经觉得有点头晕了。
刃跪在床上,背对着景元,景元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唤他的名字。
气味繁杂的空气里又多了一抹檀香,同时花香也有加重的倾向,景元连忙捂住自己的后颈,看来这屋内里的熏香有催情的成分。
他拽了拽刃,没能拽动,只好穿过他的膝弯把人抱起来,想故技重施从窗户跳下,却不知这窗户施了什么法术,怎么都打不开,只好走门,店里的伙计像没看到他们一样干着自己的活,别说阻拦了连眼神都没给一个。
出了客栈,刃揪住他的衣服,断断续续地说:“里间……七排十五……”
这应该就是清瘴散的位置了,景元为了方便使力把他背到背上,从屋顶抄近道到了那家店铺,依照刃的情报轻松找到了药剂。
见他还在翻找,刃疑惑地扯了扯他的衣服,景元拍了拍他的手:“别急,给你找抑制剂。”
“别找……了……”刃催促道,“快走……”
景元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急,但还是照做,前脚刚出门,那些门上的黄符就无风自动,刷地贴满所有门和窗户的缝隙——好家伙,还是自动防盗的。
迟则生变,景元牵了马便连夜离开这鬼地方,刃靠在他怀里,不住地舔舐他后颈的位置,弄得他发痒。
一般来讲天乾发情会攻击性大涨,也不知道为什么到他这里反而变得软糯无害——好吧想想那个被打晕的老板,也算不得无害。一个地坤敢将天乾作为玩物,难道是那个香薰的原因?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别的副作用……
隔着衣服都感觉到怀中的人越来越热,景元说:“想咬就咬吧,虽然可能没什么用。”
嘶……还真是毫不客气。
不过都到这份上了都要他开口才咬,怎么说呢,还怪有原则的。
只是咬就咬,能不能别乱摸,咱这还得骑马呢。
跑了快两个时辰,总算找到一个适合歇脚的地儿,景元给刃喂了点儿水,问他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不答,景元用手背试了下他额头的温度,跟个暖炉一样,看来是不怎么样。
直到天亮都没有降温,景元又开始怀疑那催情药是不是有毒,心想要不干脆回去找那老猪头要解药吧,刀抵在脖子上,不信他不给。
“这儿很隐蔽,应该不会有人来,我去去就回。”
然而意识不清的人揪住了他的衣角,景元把耳朵凑到他嘴边才听见他在嘟囔些什么:“临时……标记……”
景元怀疑自己听错了,反复确认道:“我?临时标记你?现在?”
【删减看置顶】
07
回来的时候刃已经醒了,衣服都穿好了,景元看着那皱皱巴巴的衣服上液体晾干后留下的污渍,犹豫再三还是跟他讲你要不换一身。
看见他耳朵忽的红成正月十五的灯笼,景元才知道他也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无所谓。
他们这作息完全颠倒,现在又到晚上,不过今晚是月圆之夜,路上很亮堂,看到远处的天边黑云又起,明天白天路况说不定还不如当下,景元决定立即动身。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白天的事,只有马蹄声在林间回荡。
上了官道,视线豁然开朗,一阵大风将刃的银发吹过景元的肩头,他还是忍不住好奇道:“那什么,你这样子,还能变回去吗?”
他记得上次服下抑制剂后很快就变黑了,还没等他细想其中的原理,就听身后传来一道不满的声音:“怎么,不喜欢?”
脱口而出的话没经过大脑,连刃自己都搞不懂自己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只能归结为地坤信息素作祟,所以说他才讨厌这种状态……
“抱歉,当我没说,”他转而回答景元的问题,“可能要十天半个月吧。”
一句“没有不喜欢”错过了说出口的时机,景元反倒松了口气,他问:“以前也发生过这种情况吗?”
“受重伤或者中毒的时候会这样,”刃答道,“据说是因为地坤身体自愈能力强,产生了什么择优取向。”
“也是靠……诱导发情?”
“怎么可能,”刃觉得景元今天好像不太聪明,“我常态是天乾,怎么可能发情就变地坤。”
“当然是靠药物压制天乾体征了。”
这么一说景元倒是明白了,他的六合信息素估计气到了和这药物类似的作用,所以才会一标记身为天乾的刃就让他转变为地坤。
“这么说那老猪头果然给你下毒了?”
“哼。”
景元有点儿对他刮目相看了:“这你都没下死手?”
刃莫名其妙:“不是你说的不要引人注目吗?”
我说你还真听啊?
刃看见他肩膀的抖动,听见他嗤嗤的气声,更莫名其妙了:“你笑什么?”
景元脚跟一磕马肚,马匹加快了速度,刃眼疾手快地抱住景元的腰,才没有被甩下去,却听见那家伙笑得更大声了。
什么毛病。
08
丰都的城门上没贴半张符纸,唯一算得上诡异的就是「酆都」的牌匾是用朱砂写成的。
城门守卫戴着宽大的帽子,没要通关文牒,只问他们为何而来。
景元:“我来找替死鬼,他是我保镖。”
守卫掏出一枚卦骰子当场起了一卦,因为帽子的原因也看不清他的神色,片刻之后,他说:“进去吧。”
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刃没看到哪里有开门的人,耳边隐约听到了锣鼓声,可仔细一听又消失了。
景元拉过他的胳膊,附在他耳边说:“走吧,别多想。”
刃忍不住问:“这真的是流放死囚的地方?”
景元笑道:“这么说也没错,不过你觉得都死囚了,为什么还要流放?”
景元直接揭晓了答案:“有的人,生来便不是人,人的法子杀不掉啊。”
刃见识过那来去无影的狐狸,对这种神鬼之事倒也接受良好。
随着深入城中,路上开始出现一些似人非人的东西,景元和刃两个人模人样的走在其中反到成了异类。
一路上有不下五个“人”问刃要不要当他们的鬼新娘,但好像在忌惮什么一样只敢在两米开外的地方吆喝,他对这滑稽的景象实在生不起气,只觉得好笑。
到第六个时,景元先不耐烦了,他牵过刃的手,说这是我的新娘你们别惦记,对方好像被吓到了一样转身就跑,刃古怪地看着身边的人:“你还会辟邪?”
“怎么说呢,”景元组织着语言,“你就当是体质问题吧。”
刃眨眨眼:“类似纯阳之体那种?”
“……”景元失语,“你们杀手平时也看话本啊?”
穿过三街两巷,景元领着刃进了一座黑白两色的官府,堂上坐着一个同样戴着宽大帽子的官员,官府上写着一个巨大的“判”字。
景元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来意,只见那人从案上翻起一枚倒扣的铜镜,对着景元一照,浩荡金光瞬间点亮了整个大堂,虽然看不见脸,但从肢体动作来看那人应是颇为吃惊。
他一言不发,提笔的时候手都在抖,那份手谕精准地飘落在景元手中,他拜谢后走出府衙,就见前面围了一圈似人非人的生物。
“敢情当你的替死鬼还是一件美差?”
回答他的是一个长了三根手臂的人:“这是大贵人!”
另一个两只眼睛都是左眼的人附和道:“大功德!”
“他们都介于生死之间,人非人,鬼非鬼,”景元叹道,“等着下辈子投个好胎呢。”
刃点点头,景元又说:“你来选?反正最后是你把尸首带回去。”
“……怎么选?”刃还挺有兴致,“选和你长得像的?”
景元负手,一副我倒要看看你觉得谁和我长得像的架势,笑道:“行啊,选吧。”
刃看了一圈,最后挑了个看上去不足五岁的小女孩,景元指指她:“我在你眼里就这样啊?”
“少贫,”想也知道替死鬼本身的外貌根本没影响,他只不过是想让这孩子早点投胎罢了,“接下来怎么做?”
景元走下台阶,下面纷纷退避,自动给他空出地儿来,方才的手谕从景元手中飘到了小女孩头上,然后将她幻化成与景元一模一样的成年男子。
“好了,动手吧,你来我来?”
“现在?”刃看了看两人空空如也的双手,又看了看那个和景元一模一样的人,吞吞吐吐地问道,“有剑吗?刀也行……”
唉,真是优柔寡断的杀手。
景元从衣服的夹层解下一把防身的匕首,递给刃:“这个行吗?”
他们的东西都在黑店被偷走,这是最后一柄利器了,刃接过来看了看,又还给他:“算了,还是去买一把吧,来的时候我看到了铁匠铺子。”
景元和刃沿着来时的路折返,小女孩变成的景元像是没有自己的神智,亦步亦趋地跟在两人身后。
“你买蒙汗药了吗?”
“买了,”景元说,“在那个闹鬼的镇上买的。”
沉默着走过三街,景元终于看到了刃说的那家铁匠铺,当然了这里是没人经营的,不过屋里还落着二三残刃,足够剑法好的人无苦无痛地取下无抵抗者的首级。
不过看着还是不如他的匕首好用,景元想道。
刃拾起一把锈蚀的长剑,头都没回向后一挥,就听见人头落地的声响。
他从替死鬼身上裁下一大块布,三俩下把还在滴血的人头包了个严实,走出铁匠铺。
景元跟在他半步身后,穿过剩余的两巷,离开丰都,沉重的大门缓缓合拢,景元拍拍他的背:“走吧,别回头。”
怕又碰上什么黑店,两人的最后一顿晚餐没选在附近的镇上。他们又找到了那个岩洞,刃抓了一只兔子,景元去插了三条鱼,生起火将这些烤着吃了,可惜没有酒,只能以山泉作替。
景元喝完水,当着刃的面把一整包蒙汗药全倒入壶中,摇匀了递给他,刃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一饮而尽。
景元扶着他倒在自己怀里,伸手拨开他的银发,在他额头烙下一吻。
好了,到此为止吧,再看就走不了了。
景元把他安放在事先铺好的草堆上,将最后一件干净的衣服盖在他身上,离开了岩洞。
又是月黑风高夜。
行至官道,景元越想越担心,放他一个没有意识的地坤留在山里真的好吗,不说人了万一有野兽被引过去怎么办?
景元策马折返,然而那岩洞已是空空如也。
好像知道他会回来一样,刃在石头上留了刻字:寻常毒物对我不管用,勿念。
景元看笑了,所以在黑店里你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我的盘缠被偷走咯?
这个仇他记一辈子。
tbc.
起因是看到点刀哥蝴蝶塑相到有的蝴蝶是雌雄同体的……然后满足一下我想看景猫同时跟黑白刃谈恋爱的愿望(?)
迷情剂插图,解禁版一次放出
7
奥尔菲斯获得了久违的安睡,当他撑开沉重到粘在一起的眼皮,模糊的视线中,书桌旁显现出弗雷德里克的轮廓,他还听见羽毛笔在纸上来回耕耰。
他揉捏了下自己的太阳穴,再次看向那个身影,身着荷叶边开胸居家服的弗雷德里克正全神贯注地俯身书写什么,因重力下垂的领口处,胸口上还残留着贪欢的痕迹,在随着呼吸摆动的荷叶边与衣绳中若隐若现。
他站起身走到他的身旁,低下身柔声问到,“弗雷德里克,你在写什么?”言行仿佛他们是相伴已久的恋人。
“你醒了啊。早安,奥尔菲斯。”对方仍旧低头写画。
眼见对方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奥尔菲斯只好自己观察起来,“这看上去不像重逢之时的曲谱呢。”他的嘴唇张开的幅度稍稍变大,“...
眼见对方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奥尔菲斯只好自己观察起来,“这看上去不像重逢之时的曲谱呢。”他的嘴唇张开的幅度稍稍变大,“你是昨晚获得了灵感?”
弗雷德里克没有回应问句,反而说:“奥尔菲斯,我有个疑问。”
“既然你倾心于我且已经见过我本人的面貌,那你在咖啡馆看见我人的时候足以认出我,根本不需要观察我的手。”
奥尔菲斯以沉默示意弗雷德里克继续。
“嗯…这说明你是刻意撞倒咖啡的。演一场戏,装作是经过严密的推理,这是为何?”弗雷德里克这才转头看向奥尔菲斯的脸庞。
奥尔菲斯耸了耸肩,脸上含有调笑的意味,“你说呢?”
“Mr.Peacock。”(注:Peacock是雄孔雀的英文,英语里雄孔雀可以指虚荣喜欢炫耀的人)
“但有件我撒的谎你没有发现。”奥尔菲斯将手环搭在弗雷德里克肩上。
“是什么?”
“德罗斯男爵名声你应当有所耳闻,各方面艺术品位出众,大家都如此称赞。”
感受到弗雷德里克的身体轻微抖动,奥尔菲斯说到,“所以,我说我并没有结识其他音乐家,这是句谎言。”
“哼,花言巧语。”
奥尔菲斯以嘴角贴拂弗雷德里克左耳后白润的皮肉,“但,对我而言,弗雷德里克,你是特别的。”他调转头部,唇瓣吻在耳廓上,“言辞由衷。”
纸张在弗雷德里克的笔下多了一块扩散的墨点。
又过了一阵子,弗雷德里克将笔搁置,经历昨晚的欢愉后却起了个早,他现在有些许倦意,遂阖上眼。
意识到对方需要摄入能量,奥尔菲斯提议:“楼下就有Bakery,你早餐想吃什么?”但还没等对方回答,奥尔菲斯忽然转变声调接着说:“是浇满谎言枫糖的松饼,还是如誓词般易碎的可颂。我的话,喜欢不加糖和干果的原味司康,因为大多数案件的真相往往枯燥平淡得难以下咽。”是新发表作里侦探先生劝诫新人下属脚踏实地时的台词。
这只雄孔雀说话居然引用自己作品,正在闭目沉思的弗雷德里克偷偷翻了个白眼。
“看来最新的那本小说你也读了。”
弗雷德里克被他的话惊住,他的睫毛慌乱地闪动,“等等,你是如何得出此结论。”
“就算闭着眼皮,眼球往上滚动会牵动眼周肌肉。你瞒不过我。”奥尔菲斯轻轻哼笑,“已知你读过《死神的笛声》和关于玛丽的那本书。是否能合理推测,我的作品你都瞻阅过。”哼气声落在耳旁格外恼人。
“臭不要脸。”气得吐出平民用语,弗雷德里克感慨此人措辞简直厚颜无耻,甚至忘记自己能以单纯反感奥尔菲斯的文绉绉为由辩驳。
食用早餐后,弗雷德里克坐回书桌,提笔欲构思。然而一个小时过去,他也没能再写下音符。
“看上去你的创作暂时遇到瓶颈了,”奥尔菲斯的手顺着衣领开口探入,纤长中指滑过突起又再次返回,并借其上的茧磨蹭那抹珊瑚红,“要不要再汲取一些灵感呢?”
苒袅的喉音飘泄,这刺激意料之外的猛烈,使得弗雷德里克顿时失神。
“昨晚受到感召了,不是么?”小说家言之咄咄,手中的动作愈发活泛。
这使得弗雷德里克险些坦诚今日笔耕源于昨夜情事的启发,他咬着唇喘息,眼前早已一片雾渺。
使坏的一方也不再坚持言语攻势,在弗雷德里克的默许下拉开他胸前交织的衣绳。
阳光透过被单让被其完全笼罩的二人身处蚕丝般的洁白中。
“弗雷德里克,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奥尔菲斯抚摸弗雷德里克脸颊的手向下游走,勾起他的下颌。
“当时咖啡厅里如此多人,你为什么会选择找我?”
弗雷德里克垂下他银刷般的睫毛,“嗯,的确不合道理。大概被奇妙的熟悉感驱使,觉得你我相似。”
“听上去属于某种心理学现象,并非不合理。”他略微施力捏了他的脸,“心理分析和科学证据在推理中同样重要,看来我的小说你还没读透。”
弗雷德里克轻抿双唇无意争辩,奥尔菲斯反而凑近对方得寸进尺地说到:“晚饭的时候你提过我的小说对你谱写组曲有所启迪,或许你该再参悟一番。”
“遵命,我的缪斯大人。”弗雷德里克转身过去,不愿再给奥尔菲斯一个眼神。
下一瞬间他被奥尔菲斯从背后抱住,“之后你打算怎么办,回维也纳?”
奥尔菲斯的鼻子被那团白金的锦缎左右磨蹭了。
“我会留在巴黎,”弗雷德里克平静地回复,
这或为他今生首次也是末次坦然不带丝毫嘲讽地承认奥尔菲斯于他的意义,
“于你身边,谱写出的曲子愈好。”
在奥尔菲斯扶着他肩膀将他转回之前,弗雷德里克已然扭身埋入对方的怀抱之中。
经由缪斯与阿芙洛狄忒的指引,弗雷德里克在巴黎寻获了灵感与爱。
他仰头含住奥尔菲斯的唇舌,仿佛饮用赫利孔山的泉水。
“谢谢你,奥尔菲斯。”
End
补充一个说明:谎言和誓词是侦察和审判程序中的意思。在英国的司法体系中,证人出庭作证前会手按着圣经发誓说出来的都是真话。
1919年4月3日奥地利废除贵族制度,舞会在此之前发生。在那之后奥地利就没有男爵这个称呼了。
6
那是个谈不上光彩的场合,发生在被家族放逐后他辗转于各式私人宴会期间。
这里要提到一个人——出手阔绰又臭名昭著的仸克男爵。不同于大多数贪逸享乐的权贵,他以频次高且花样多而声名狼藉。
被克雷伯格家放逐的人时有,他们往往担任普通乐师和调音师,出没于寻常的贵族宅邸,也算过得安稳。可仍旧心怀大志的弗雷德里克有别于他们。小提琴的新弦、铜管乐器的维护、不论寒暑都可严格维持温度和湿度且能容纳各种乐器的高级公寓,皆是固定并大量的花销,而收入却依仗贵族们的心情。总有入不敷出的日子。友人在他多次...
被克雷伯格家放逐的人时有,他们往往担任普通乐师和调音师,出没于寻常的贵族宅邸,也算过得安稳。可仍旧心怀大志的弗雷德里克有别于他们。小提琴的新弦、铜管乐器的维护、不论寒暑都可严格维持温度和湿度且能容纳各种乐器的高级公寓,皆是固定并大量的花销,而收入却依仗贵族们的心情。总有入不敷出的日子。友人在他多次借钱周转后指了一条出路:去仸克男爵的宴会演奏。
弗雷德里克起初并未接受这条建议。但当他尝试用次一等的琴弦奏乐,音色中些微的单调与沉闷伴随着摩擦出的嘶嘶声传入耳中,随后仿佛夏日雷云无限放大。
那刻他明晰,非这么做不可。
弗雷德里克和奥尔菲斯就相遇在仸克男爵举办的一场假面舞会上。
仸克男爵的舞会像集市一般,不仅是女宠、面首,在场所有侍役、乐师、舞者皆供挑选。而在这次的舞会中,男爵加入了他从意大利学来的新花样:所有人到达会场时需戴全脸面具,无身份之人任何时候都不能自己取掉面具,贵宾则不受约束,宾客选定猎艳目标后一旦揭开其面具就不可再更换。此规定使舞会变成一场以身姿为明牌、面貌为暗牌的赌博。
男爵谬妄的名堂往往不影响弗雷德里克,本着拿钱办事的操守和对音乐的崇敬,不论何种场合,弗雷德里克仍旧会认真对待,以求完成符合自身水准的演绎。
但这次出了意外,为了让这场游戏显得公平,男爵吩咐管家备好全脸面具,并让管家不要事先通知乐师舞者们这场舞会的特别之处,他们抵达府邸开始做舞会前的准备的时候才知晓。
望着年迈迟钝的管家准备的全脸面具,管乐师面面相觑,小提琴师和中提琴师也犯难,该怎么固定提琴?舞会总不能一开始就没有奏乐。当管家火急火燎地将消息汇报给在床榻上昏睡的男爵的时候,这个肠肥脑满的酒囊饭袋惺忪地听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当初的决定有多草率,大腿一拍,吩咐管家马上去置办半脸面具。
从集市临时收罗来的面具被管家分发给乐师们,琴师们戴上后勉强能拉琴,他们开始进行调音和排练。弗雷德里克从管家手里托着的筐中刻意挑选了没有繁复设计的面具,但当他偏头拉琴并且上半身律动时,在地心引力和固定面具的皮筋牵扯的作用下,他的鼻梁右处就被这不符合他面型的面具硌得生疼,导致排练的时候有好几处揉弦都乱了轻重。
弗雷德里克主要负责钢琴演奏,只有一首曲子需要使用小提琴,那是除了当下盛行的舞曲和飨宴时烘托气氛的经典曲目之外准备的原创小提琴独奏曲,难道就不弹奏了?
畏畏缩缩的放弃和鲁莽草率的表演皆为对缪斯的不敬。
最后他临时将其在脑海中改编成钢琴曲。试着奏了几遍后,效果还算让他满意。
酒过三巡,宾客兴致高涨,男爵一手支着一手举着酒杯,站在中心的桌台上宣布:今晚的狩猎活动正式开始。宾客互相打起赌,赌自己定能带走拥有漂亮脸蛋的猎物。
尽管早已接受了地位低人一等的现状,却只有在仸克男爵的府邸里,这等不被视为人的煎熬像缠绕脖颈的荆棘一般刺痛着他、让他窒息。
唯有圣洁的音乐是他的良药,让他得以维持清醒,这会儿,他正在演奏那首今天临时编写的钢琴曲。
“看!”一位夫人发出惊叫“弹钢琴的那个年轻人,他的抬手多么优雅,那一头秀发,那别致的颜色和光泽,定属于一位美人。”
“诶?这个发色很特别,有点熟悉。”
灵动和谐的乐声悄然掺入了一丝失调,弗雷德里克触键失误以至轮指乱了节奏。在耳旁潜伏的恶魔察嗅到他片刻的慌乱便伺机侵袭,尖细的惑语化作湍急的气流呼啸,不安被勾起,身体也做出反应,紊乱的心跳声随着颈动脉的血液如波涛般嘶吼,乐曲于耳中的狂风怒滔中沉浮。
弗雷德里克听不清乐音了。
默数着拍子,凭借对肌肉的感受,他得以将奏乐进行下去。他本应全神贯注,但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
天,这更加让这些人觉得我是三流乐手了,要是他们根据这头白金发认出我是克雷伯格家的人,我将再次让家族蒙羞。
“我看那边侍酒的小姑娘也不错。”
“不,我赌这位琴师比她漂亮。”
尽管钢琴声几乎被淹没,但是人们的对话却穿过了混乱的杂响。似乎没人注意到他的失误。
他们根本不在乎,估计就算专心也听不出来优劣吧,呵呵。弗雷德里克腹诽。
惊惶的情绪稍微消解,心跳的起伏逐渐缓和。他却自责懊恼。
我竟会因为这种想法而感到轻松,不论如何,失误对于一位克雷伯格已属大忌。
曲子完毕,在弗雷德里克准备示意其他乐师开始下一个曲目的时候,他发现有几个乐师已经被邀走了,演奏无法正常继续。他叹了口气,趁着身旁几位夫人三言两语分神的片刻,见缝插针逃离了已经被荒唐和堕落笼罩的宴会厅。
庭院中伫立着硕大的橡树,下倾的枝杈与茂密的树叶形成罩顶,远处的欢闹喧嚣似乎因此被隔绝。他站在树干旁,把手伸向口袋里的音叉。
“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弗雷德里克循声回头,一位怪异夸张打扮的人举着一杯红酒正站在不远处,他脸上戴着中世纪瘟疫医生面具,其上装有紫色的玻璃镜片,灰蓝色羽毛假发一样披散在背后。鸟嘴面具印象中应伴随着死亡的黑色,但他身着的皮革制袍子却有着与瘟疫灾厄的污浊大相径庭的洁白。
“日安,阁下。”弗雷德里克感到一阵心烦,不仅来之不易的独处被打扰,这副带有死亡含义的鸟型饰品让他不禁联想到乌鸦与其粗劣嘶哑的鸣声。面具的掩饰下弗雷德里克并无刻意隐藏愠色,只保留了语气上的礼貌,“演奏得乏了,出来透会气。”
“方才那首曲子…”
弗雷德里克打断了他,“它原本是首小提琴曲,我今日临时改编成钢琴曲。”这句敏感个性使然的辩驳说得隐晦,一出口他就有点后悔了,克雷伯格不应当找借口掩饰自身过失。
“真是意料之外,您弹得真好,可完全听不出来是临时发挥。”对方似乎没有在意弗雷德里克的冒犯之举,他的回答表明弗雷德里克似乎是多心了,好像他纯粹是被音乐吸引才前来搭话,“我对原曲也颇有兴趣。能请您演奏吗?”
弗雷德里克皱了皱眉,对方的彬彬有礼在当下的场合让人不解,而且表现出的对乐曲的好奇也很可疑。弗雷德里克无心客套,“抱歉,恐怕不行,这个面具会影响我的发挥。”随即补充道,“正是因为面具,我才不得不临时变更乐器。”
“那请您摘下吧。”
不知对方目的究竟是猎艳还是赏乐,保险起见弗雷德里克提醒道:“今天的规定,阁下可知道?”
对方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哦…无妨,我没有寻欢的打算。”
至此弗雷德里克也无理由拒绝对方,“那麻烦您在此等候。”
当他再次回到那棵橡树下,对方仍旧站在原来的位置,看上去一直在安静地等候他。那人左手摊开做了个手势以示恭请,弗雷德里克只好再次提醒他,
“阁下…”
“哦对…我忘了,您不可自己摘下。”说罢便抬起左手伸向弗雷德里克脑后的皮筋。
一瞬间,二人的距离迅速缩短,鸟嘴处甚至快要碰到弗雷德里克的嘴唇,那人笨拙地单手摸索绳结,弗雷德里克想起他刚刚应背过身去好让对方操作才对。
在弗雷德里克心里第三次感叹这人到底是多不灵巧,正打算转身之时,那人才把被他由蝴蝶结扯成的死结解开。
他拿着绳子轻轻地提起那片面具,随即,他的动作停滞了。
隔着紫色的镜片,弗雷德里克看不清对方的眼睛,但他感到自己正被观察着。
他只好撇过头,“谢谢您。”他感到自己今夜大概是要在这府邸过了。
过了四拍那人才点点头,然后退了几步,再次伸出手,恭敬地说:“Please,enlightenme.”
进行调音后,弗雷德里克将弓搭在起始音的位置,随着手部施力,稳健的长音响起。
音色纯净如高山湛蓝的湖泊,徐徐乐声随微风流淌,风带起演奏者飘逸的长发,让人不仅联想初冬湖上飞舞的雪花。
湖的尽头分出一支河流,第二组变奏到来,弗雷德里克右手更快更有力地拉动琴弦,而左手揉弦的发力处从手腕转成手臂,乐音逐渐紧张,单音与和弦来回交替,骤然迎来瀑布般的高昂。最后,乐曲在急促嘹亮的弦声中迎来结束。
弗雷德里克回神过来之时,奥尔菲斯的掌声才开始响起。
“前期的明净感在原曲更加明显了,您对小提琴音色的把握真是优异。听您的钢琴演奏时就觉得十分特别,没想到提琴特有的揉弦、滑音和泛音,也可以用钢琴表达得如此华丽。”
“阁下对音乐颇有了解。”弗雷德里克不露痕迹地奉承,但同时也惊讶于在仸克男爵的宴会上竟有人探讨乐曲,而且听上去对方对此有一定涉略,于是他耐烦地解释:“改编时套用了从李斯特的《帕格尼尼大练习曲》悟出来的技法。”(注:《帕格尼尼大练习曲》为李斯特基于帕格尼尼的小提琴曲作品创作。)
“我不过懂些皮毛理论罢了。虽对音乐心存向往,无奈手指笨拙,只能演奏竖笛这种入门轻松的乐器。”
他将手里的红酒递到弗雷德里克手上,“这是今天仸克男爵特地准备来招待贵客的佳酿,实属极品,您尝尝。”
“谢谢。”
弗雷德里克接过杯中尝了一口,牛奶般顺滑的口感和李子的香味让他一惊。
“这款葡萄酒或许再陈化十年风味更绝,现在还未到时机就喝有一点可惜了。可是仸克男爵的信奉‘享乐要尽早’,所以一从法国红酒收藏家那刚取得就举办了这次宴会。”
他从弗雷德里克手里接回酒杯,抬高于眼前端详着它的澄澈,“不愧是经历了炎热的盛夏和安稳的丰收季节后收获的葡萄。”
听罢弗雷德里克眼睑垂下,陷入沉思。
要成为万人景仰的音乐家,除了自身刻苦钻研,外在环境也很关键。而自己离开了家族的扶持与人脉,堕入纸醉金迷的魔窟。一直以来他单纯认为这全是为了音乐的隐忍付出,现今想来,怖惧于家族蒙羞的担惊受怕,为求得显贵欢喜的曲意逢迎,无不腐蚀着自己本就薄弱的神经。尽管遭遇过贫困与低迷仍有丰绩的音乐家并不少,但又有哪个像他这般娇气荏染呢?
“不过,能出产优质红酒的葡萄,当真需要生长于最佳的环境吗?”
身旁的人突然自顾自讲起话来。
“黑比诺,葡萄中的贵族,此品种脆弱娇贵。而勃艮第地区的红酒多数是用此种类酿造。”
“身为公认的最难照料的品种,对成长环境的要求高,味道易根据环境而变,对温度的变化尤其敏感。”
“1858年7月的一天勃艮第地区遭遇了霜冻和冰雹,只有部分葡萄存活。”
“然而,恶劣的天气却使这种娇弱易变的葡萄获得了极好的风味。”这时他才转身正视弗雷德里克,“所以,答案是否定的。”
好似丁香若有若无的芬芳,一抹不自觉的浅笑显露在弗雷德里克脸上。
尽管是对方的自说自话,但对他而言句句皆是宽解。
外界的祸殃,自身的敏感,是弊端,但或许也可化为灵感融入音符中,组成独属于弗雷德里克·克雷伯格的乐章。
忽然他似乎受到了缪斯的感召,他连忙举起琴,再次弹奏那首乐曲。
当他拉响长音,弦声悲戚如凛冬朔风长啸,当他拨动琴弦,乐音空灵如湖面冰层低吟。这份创意得益于他那既是诅咒也是天赋的灵敏双耳,冰的呻吟难以被察觉,常人需贴着湖面才能听清。
天啊,这是我弹出来的?他不禁感慨,并重拾了信心。
至下一组变奏时,音色逐渐明亮,仿佛春天万物复苏。冰雪消融、水源溢盛,他辅以回旋音来表达。琴声愈发高亢,带着鲜活明媚,随后飞泻直下。末尾时,一切逐渐和缓却又富有生机变化,蟠青丛翠,春色盎溢。
“这曲子比先前的还要灵动!”那人连连赞叹,“即兴演奏竟能有如此大幅度的进步。”
与此同时,弗雷德里克正欢欣鼓舞,他此时雀跃的心全因方才的演奏而起,甚至觉得旁人的赞美吵闹。他努力回味着那些灵光一现的修改以及整首曲目的情感流动。
不合时宜的声音再次响起,“是我刚才的话让您受到了启发吗?”
弗雷德里克只能巧言应付,“先生,您可真是我的缪斯啊!”内心只求对方别再搅扰他。
这次对方却没有回答了,然而再次沉浸于曲谱构想的弗雷德里克早已顾不上对方的反应。
当他恨不得手边能出现纸笔让他能记录灵感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一件重要的事。
他没有擅自离开会场的权利,况且面具已被取下,他今夜已是面前这人的所属物。
“阁下…抱歉…”想起自己对他的怠慢,他急出冷汗,言语嗫喏,不知如何是好。
“你走吧。”
“诶?”看不见对方嘴部的动作,弗雷德里克甚至以为自己幻听了。
接着那人平静地说,“你走吧,要是事后有人问你去了哪,你就说戴渡鸦面具的先生把你带走了。”
“十分感谢!”确信自己没有听错,弗雷德里克露出真诚感激的眼神,“那我失陪了。”
他没有多想,沿着石砖轻快地小跑,头也没回地离开了花园。
“想起来了?”
弗雷德里克先是一怔,奥尔菲斯已经再次坐回床沿以亲和的神色对着他。
“哈,”弗雷德里克如释重负地笑了出声。他的面容由先前的紧绷逐渐放松,甚至到了放肆的地步。
“你信里最后那句话的意思原来是这样,呵,先生,您是Pufferfish吗?”
“哦?”弗雷德里克言辞隐含的讽喻在奥尔菲斯看来显而易见,奥尔菲斯挑眉,“我多想了吗?我觉得就算当下还不是您的缪斯,但未来也会成为呢。”(注:Pufferfish一般指鲀形目中身体可膨胀成球的鱼类。德语中aufgeblasen意为自以为是,aufgeblasen是动词aufblasen打气、膨胀的过去分词。所以弗雷德里克在嘲讽奥尔菲斯自作多情。)
看着闭上眼睛并且没有接话的弗雷德里克,奥尔菲斯只好继续说到:“不过我也没期望你能根据信能想起我是谁。就当我是出于奇怪的趣味才写那样的话好了。”
“哼。”果然全权交付这种好事没有落在自己身上,弗雷德里克挤出不屑的笑容,“这样爱玩文字游戏,总把话说得暧昧不清,真是恶劣。”
“虽然文字带有隐藏含义,但我并无愚弄你的打算。”奥尔菲斯将食指关节置于颔前,一本正经道,
“对于你的造诣我已经有所领略,我相信你的成果…”
他顿了顿,随后郑重陈说,“不会让我失望的。”
心跳,砰砰作响的心跳,此刻弗雷德里克唯一能听见的声音。
在几乎被受到赏识与信任的狂喜淹没之前,他堪堪抓住名为怀疑的浮木。
“你仅凭一面之缘就能断定他人水平?”
“一见倾心都时常发生,这又为何不可?”
“哼,一见钟情不过是肤浅的见色起意罢了。”此言饱含他对他在声色犬马场合所遇之人的讥讽,那些人中也包括眼前人。尽管回想起初遇的事情后,弗雷德里克承认他并不是极欲之人,却也不能改变他见色起意的事实。
奥尔菲斯抬眉,“对于大部分庸俗的人来说,或许如此。”
然后他凑近了几分,神色严肃,“弗雷德里克,你觉得我的才能是什么?”
弗雷德里克不明就里,“写作?”
“再细一点,能写出这样的作品,依靠的是什么能力?”
“还有呢?”
“看透本质的洞察力…”
奥尔菲斯不再言语,只是淡淡地微笑。
看着对方的笑容,弗雷德里克茫然地眨了两下眼睛。
嗯?
这番言论,弗雷德里克猛然意识到其中含义,是他让他间接承认了:他对他的认可经过透彻的明察秋毫,他对他的感情也并非浅薄的色迷心窍。
“今天就告一段落吧。”看着对方逐渐复杂的神情和涨红的双颊,奥尔菲斯平静地站起身。
“等等。”
正在推开房门的手停下,奥尔菲斯回身只见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的弗雷德里克。弗雷德里克缓缓取下那枚银制徽章,将它放置在床边的柜子上。
含蓄同时带有决意的邀请小说家先生即刻领会了。
奥尔菲斯环着弗雷德里克,贴上了他的双唇,不再隐藏内心的渴望。
此时弗雷德里克头脑处于紊乱的状态,尽管他知道自己的行为意味着什么,他却不清楚此举为何。
或许原因已无关紧要,他的身体和大脑都在向自己诉说,奥尔菲斯的触碰并不令他生厌,他的亲吻带有接纳与重视。
陌生的情愫在一片混沌的温暖中生根发芽。
丝绸质地的内衫滑落,露出的白皙的皮肤上带有不寻常的粉色斑痕,弗雷德里克很快意识到奥尔菲斯在观察它们。
他蜷缩着身体,尽可能地以手臂遮住大部分裸露,“很丑吧,这些痕迹就像Meissen的残次品一样。”(注:Meissen是欧洲著名瓷器制造商,发源地在德累斯顿)
奥尔菲斯轻轻地笑了,“如果要拿瓷器做比喻,在中国有一种釉色名为豇豆红,其中一部分的特点为呈色不匀,有深浅不一的斑点,被称为‘美人霁’。这是由于豇豆红烧造难度极高,工匠不能把握控制所致。正因如此,豇豆红者每件都品相悬殊,是历代御制官窑器中最独特的。”奥尔菲斯的手指缓缓在弗雷德里克背上抚过,就像在欣赏一件在拍卖会上得到的孤品,“你的胎记就像美人霁的釉色般典雅俏丽。”
弗雷德里克身上的皮肤红了一个度,他反问:“你不是精益求精么?”
“弗雷德里克,为何不把自己视作艺术品呢?”奥尔菲斯俯首垂眸,在弗雷德里克的手背落上一吻。
在悸动与羞涩中,弗雷德里克已然沦陷。
这一日与奥尔菲斯的相处使他明瞭,初遇时他定是察觉到自己的低沉并推测出了缘由,才提到黑比诺葡萄。
为什么他每次都让我感到安慰与鼓舞?
不如说,为什么他总能察觉到我的心思、总能找到说辞来宽慰我?
这就是犀利敏锐、博学多识、联想丰富的小说作家么?
忽而他获得了平静与坦然。
周遭是如此安宁,他从没料想过。
“洒在你身上的月光,弗雷德里克,它使你的肌肤有了釉面的光泽。”
奥尔菲斯颤抖的呼气、低沉的嗓音落在弗雷德里克的耳边,这是他唯一能听见的声音,
“你好美。”
这一刻,弗雷德里克耳朵全酥麻了。
刺痒感持续扩散,所到之处血液几乎要沸腾。
他抱住他,将头埋于他的颈肩,沉沦进情欲的欢愉中。
月光下,他随着他律动。激悦的呼吸、偾张的血脉、和鸣的心跳,一同构成巴黎秋夜中瑰丽的华尔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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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了些资料,肖邦刚来巴黎的时候算是落魄的作曲家,但靠教音乐和参加音乐会的演出也足够糊口。所以我推测弗雷德里克因为他自身极端的完美主义,连乐器也要用最顶尖的,加上与贵重乐器相匹配的昂贵保养,所以才需要混迹各色宴会。
再说到关于临时改编乐曲,运用一些技巧临时改编的曲子作为作品对于弗雷德里克来说不算合格,但就演绎效果而言,是能达到演出标准的,所以我认为这符合他的行为逻辑。
本科时期认识的一位好友是古典乐爱好者,从小学钢琴,后来自学小提琴,会用软件写简单的交响乐。我见识过她的即兴演奏,她根据我的一顿乱弹就可以现场把它编成很有复杂度的钢琴曲。弗雷德里克既然是专业的,那么我猜临时改编对他来说小菜一碟啦!
关于‘华尔兹’的隐喻:源于德奥的民俗舞蹈的华尔兹初始被认为是有伤风化的男女相拥的舞姿,后于17世纪末被维也纳宫廷接受并且在上层社会中流行起来。华尔兹同时是舞蹈和舞曲,许多著名作曲家都著写过华尔兹舞曲。出生于天主教家庭的弗雷德里克对于婚前行为和同性之爱是排斥的。在这个故事里,弗雷德里克被奥尔菲斯打动。同时奥尔菲斯某种程度上成为了他的心灵支柱,而没有回应他期许的上帝在他心中的分量减少。因此,弗雷德里克接受他曾排斥的行为并且沉醉其中。华尔兹代表弗雷德里克心境的转变。
还差补充收尾和圆伏笔的一章,希望能写好QwQ。
最后附上两张豇豆红瓷器的图片。
第二期终于更新啦!(没有人在等)
预警请移步合集第一期查看!
这一次尝试了新的表现形式,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看得习惯,但还是请各位认真一点看心动版块的第一篇帖子(景猫cut),论坛中的其余帖子都是以它为基准展开的,相信这样阅读能给大家更好的观感ww
最后希望大家看得开心~
>>>>>MHY-HSR-换x恋爱论坛
>>>心动版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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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猫猫第二期全自动跟踪追捕剪辑.Mp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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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你大大的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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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楼主什么神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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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泪不值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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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路上突然碰到做慈善的了(哭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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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有侦探愿意来秀一秀推理也是完全ok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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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是天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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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饭喂到嘴边的感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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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也别夸啦,有点不好意思了哈哈,正好上午部分来了,欢迎大家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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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猫上午镜头整理归纳.tx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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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捂嘴打了个呵欠,慢吞吞地从床上坐起,杨的床铺已经收拾干净了。景元记得昨晚和他聊天的时候他说过周日博物馆的工作相当繁重,大概是提前起来做准备了。
因为是一楼的房间,离着卫生间很近,景元胡乱揉搓了一下自己乱糟糟的头发,便起身向卫生间走去。
彦卿正好从外面回来,摘下耳机和景元打招呼,他刚刚晨跑结束,准备回来清洗一下。
“早啊,彦卿。”
“早啊……景元老师。”
景元弯唇一笑,“被发现啦?”
“想不发现都难吧,老师的名号在仙大早就出名了,您知道自己在仙大人气排行里是第一名吗?”彦卿装作赌气的样子,但是眼神里充满了尊敬。
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排名,景元苦笑。
“那老师,有听说过我吗?”彦卿小心翼翼地问道。
“怎么可能不知道,我从其他教授口中听说,你可是我们院为数不多拿全额奖学金的学生呢。”
景元用发带将头发束好,打开水龙头清洗,低头时悄悄瞥了一眼彦卿,彦卿听到这个回答后明显松下口气。
“下个周开始就是选修课了,我有选老师的课,到时候就多多指教了!”
景元用毛巾擦拭干净,挑了下眉,玩笑般答道:“可别指望我对你偏心哦。”
彦卿信心满满地回:“自然是不必,我自己会全力以赴。”
“但是,景元老师,”彦卿慢慢靠近景元,“在这里可不要只把我当个小孩子。”
景元一愣,随即大笑起来,他并不讨厌这样直率的人。
“好啊,我拭目以待。”
彦卿转身进了淋浴间。
“啊对了,景元老师,”彦卿又补充道,“刚刚经过厨房,姬子姐好像已经准备好早餐了,她说大家可以随意过去享用。”
“嗯,我知道了。”
“呀,好香啊。”
景元来到餐厅,瞄见罗刹从楼上下来,“早上好啊罗刹。”
“早上好。”
罗刹看了眼餐桌,“起床前完全没有预料到能直接吃到丰盛的早餐。”
姬子将刀叉移到餐桌上,然后和两位打招呼,已经开始用餐的杨也向两人问好。
“只是随便做了一点,大家应该不介意西式早餐吧?我研究了一下厨房的咖啡机,没忍住给每个人都准备了一杯。”
“自然是不介意的,不过我可能要多加一点奶和糖。”景元笑道。
“原来景元是甜党啊,”姬子将方糖挪到景元面前,“真是有点意外。”
“卡芙卡和刃竟然都不在吗?”罗刹取了一份沙拉和吐司,回到座位上,并自然地将纸巾递给杨。
杨有些吃惊:“谢谢……”
“也许他们都更习惯单独行动吧。”姬子冲着罗刹一笑。
这时,冲完澡的彦卿和单人间的丹恒也都来了,姬子邀请他们一起用餐。
“谢谢招待,我想我要先行离开了。”杨用餐巾将自己整理干净,站起身来。
“博物馆的工作这么早吗?”彦卿有些好奇,“我也有点想去列车博物馆看看,听说是一列搭载着各个城市的藏品的列车,正在世界巡回展览。”
“周日是最忙的,不过周一闭馆,我就能好好休息一下了。”杨临走时笑着拍拍彦卿的肩膀,“欢迎你邀请别人一起来欣赏,我会为你解说的。”
“谢谢杨叔!”
丹恒的工作也是周日上班周一休息,所以过一会准备做地铁上班;仙大双休日休息,所以两位师生相当空闲;姬子说是等云散去以后想出门散步拍拍照;罗刹今天上午有工作,不过他有和公司提过,之后可以远程线上进行。
彦卿一边听着大家的讨论,一边拿起咖啡细啜一口,五官差点被挤掉,舌头吐着感觉快要呕出来了,他立刻强忍痛苦不动声色地捞起方糖和奶精往杯子里丢,景元望见了,也跟着默默又加了两颗方糖。
“我们的工作单位好像顺路,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送你一程。”罗刹在询问过后向丹恒提议,丹恒好像还不习惯别人的照顾,有点犹豫。
“上班路上有个伴总是好的,不如试一试?”姬子在旁边缓和气氛,景元也附和了两句。最终两个人还是一起出门了。
“不知不觉就只剩下三个人了啊。”彦卿把培根和口蘑一起叉上,塞进嘴里,“银狼昨天晚上直播,估计今天只能赶上午饭了。”
景元一笑,“彦卿虽然在二楼,却对一楼的情况也很了解呢。”
彦卿突然一怔,脸上显出一丝窘迫,“老师!”
姬子也捂嘴笑了起来,“好啦,别逗他了。”
彦卿郁闷地用刀叉虐待着煎蛋。
“穹没有起床倒是有点惊讶,我以为运动员会有标准的作息。”
姬子看向楼上,二楼依然没有动静。
早餐时光就这样悄然结束。
景元和彦卿决定一起去散散步,刚准备出门就看见卡芙卡开门回来。互相打过招呼后,他们便出了门。景元用余光看了一眼,卡芙卡并没有和姬子交流,径直上了楼。
“感觉卡芙卡和刃都有点难相处,一个脸上一直带着笑,另一个就是基本不说话。”彦卿的声音打破了景元的沉思,“而且今天早上也都没有过来吃早饭……难道他们是一对?”
景元差点没憋住笑。
“不如彦卿来分析一下?”
彦卿开始有理有据地论证起来,景元就这样听着。两人沿着街道一路走着,走累了还去买了两杯仙人快乐茶,最新口味的,然后在遮阳伞下乘凉。
“下午我有点想约约穹,感觉出去打个球也不错,他应该很专业。”
“这想法不错,我也要考虑一下自己的安排了。”景元撑着下巴望向远方。
彦卿突然像是来了兴致,凑上前去,“老师目前有心动的人选吗?”
景元因为这个提问陷入了思考,不过很快又重新松弛下来:“算是……有吧。”
“那他/她对你呢?”
“如果她/他也是就好了,”景元一笑,“不过这才第二天,所以还有很多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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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猫下午镜头整理归纳.txt〕
中午吃饭的人换了一批,罗刹从公司回来了,银狼和穹都慢慢悠悠地踩着拖鞋蹭了过来,景元和彦卿也去洗手然后挑了位置坐下。
穹和彦卿很快就聊了起来,他们在研究下午是去打网球还是打羽毛球。银狼嚼三口就要打一个哈欠,姬子关心起来,银狼挥挥手表示没事。
“月底了要冲一冲直播时长,果然想挣钱还是不容易。”
银狼嗦了一口凉面,继续说道:“不过下午还是准备休息一下了,盯屏幕太久了感觉补觉都补不回来。”
彦卿看了银狼一眼,又继续和穹说话。
“那下午不如陪我一起出去拍拍照?如果你不觉得无聊的话。”姬子顺势问道。
“行啊,没关系。真要无趣我就直接手游启动了。”
“哈哈,你这种性格我很喜欢。”
两边都已经安排好了行程,景元便看了一眼罗刹,罗刹也正好在看他。他们两个便点头示意,决定之后再商议。
饭后景元和穹一起洗的碗,银狼回屋挑衣服去了。罗刹想先去睡个午觉,景元让他好好休息,自己则先去花园转转。
景元和罗刹明天并不忙碌,所以他们决定去买下一点下酒菜,配上米酒和烧酒,充当他们的“仙舟式下午茶”。
景元跟着罗刹一起从二楼下来,罗刹换上一身休闲装,显得清爽许多。二楼的放映室里,刃和卡芙卡正在轻声交谈。景元收回视线,和罗刹商量去哪里买小食。
两人最终坐着地铁把小吃街转了一圈,提溜着好多个小袋子回了家,正好穹和彦卿也回来了,四个人直接一起在一楼找了个能席地而坐的房间收拾起来。
遮上窗帘,摆上方桌,盖上桌布,再将冰好的酒和下酒菜堆在一起,四个人愉快地坐下攀谈起来。
穹抱怨两人打球的时候彦卿一直在研究自己收到的匿名短信是属于谁的,彦卿赶忙捂嘴让他少说两句;罗刹问穹还有景元和室友相处的如何,景元开玩笑地说,一大早就不见人影啦,穹则苦恼起来,刃好像并不特别喜欢和人相处。
“他可能并不习惯有那么多摄像头盯着,需要多适应一会儿。”罗刹安慰道,景元又倒上一杯酒。
姬子和银狼回家时正好碰上刃,刃手里提着些买来的食材,两人就帮忙放进了厨房。银狼想偷懒,就找借口厨房人太多了挤不下,众人自然都顺着她去了。
明明只有一天,大家已经像是一家人了。
97L
〔景猫关于节目流程的镜头整理归纳.txt〕
节目组将流程卡片递给沙发最边上的丹恒,丹恒心领神会开始念起规则。
“在节目开始前,节目组曾经让每个人决定过关于自己和x回忆的地点以及关键词,而这一次,相同的场景,却是不同的对象。”
“请穹、卡芙卡、罗刹、刃和银狼在面前的五张关键词中选择自己喜欢的那一个,这些关键词背后的二维码,会告诉你们下一次约会的对象,你们将在明天,悄悄进行一场怀旧与新鲜并存的约会。换x恋爱游戏,正式开始。”
原本还很轻松的氛围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不管是选择的人,还是被选择的人。
景元将目光投向桌子上的五张卡片,上面的关键词分别是:探险、秘密、幼稚、相遇和试探。其中一张,正是自己曾经提供的关键词。
卡芙卡最先开口,她提议如果继续僵持,不如按照年龄从小到大来选择,然后转头看向了刃,询问他的意见。刃轻声应允表示同意,其他人也都没有异议。
景元一直在观察着扫码的五位的表情,毕竟有时眼神就能暴露出他们约会对象的人选。卡芙卡不动声色;银狼用手指敲击着自己的大腿,将所有人环视了一遍,又低下了头;穹立刻和姬子相视一笑;而刃则在看到屏幕上的名字后看向了他。
景元有些茫然,但刃很快就把视线收回了,继续抱胸不再动作。
随着选择关键词的结束,大家又活跃了起来,谁知节目组又给沙发另一边的卡芙卡递上一张规则卡片。
卡芙卡用她温柔细腻的声音念了起来。
“自己的x与别人进行约会,真的没关系吗?”
因为要保持x的隐匿性,大家又散开开始自由活动了,景元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大约半小时以后,景元被通知,将要开始询问自己约会对象的x约会建议,他穿过客厅时打量了一下,丹恒、姬子和穹在聊天,剩下的人都不知去向。他随后跟随指示进去了一间小黑屋里,面前只有一张小桌,上面放着平板。于是他和对面用短信交流起来。
这样的事情,今晚还会再发生一回,他将作为x来提供建议,这种身份的互换实在难以让人不去在意,不过换x恋爱真的要开始了。
月亮高高地挂在夜空。
每晚都会有的匿名发送短信环节,景元今夜意外地收到了两条短信。
〈您的x没有选择您〉
我很期待秘密背后的故事。
今天很开心!
>>【心动】银狼起床时不停钻被窝真是太可爱了aaaa[折叠]
>>【心动】沉浸式锻炼!和彦卿一起开启晨跑生活吧![折叠]
>>>跑偏版块
>>【跑偏】卡芙卡妈妈早上出门到底做什么去了呀(哭)[折叠]
>>【跑偏】下午茶也太丰盛了吧我直接在被窝里点了个外卖……[折叠]
>>【跑偏】大家进小黑屋线上聊天的平板是什么牌子有人查到吗?[折叠]
>>>苦水版块
>>【苦水】怎么每次一不注意刃叔就不见了啊(恼)[摘选]
只要不是节目要求集合的环节感觉根本找不到刃叔的影子,叔,你就那么不爱social的吗
4L
大家一起享用早餐的时候,刃没登场我还以为是没起床的反差萌,没想到是早起了但没和大家一起吃……
而且也没出门,就只是在阳台吹风……
都这样了一起吃个饭又能如何呢叔(恨铁不成钢)
10L
幸好姬子妈妈留在餐厅很久,后来叔下楼了还重新给他热了咖啡烤了吐司
13L
妈不仅要照顾小孩,还要照顾大人,谁哭了
不过两个人聊天氛围还是挺不错的!看起来妈对叔也很好奇
19L
大概没见过话那么少的人吧()
26L
下午妈还主动邀请叔一起出门逛逛拍照,叔拒绝了,叔你这个木头55555(打拳)
叔你这个钢板5555(打拳)
33L
虽然但是,替叔辩解一句,叔大概本来也是准备答应去的,结果得知银狼也要休息,已经和姬子商量好了一起,就自动把机会留给银狼让她们二人世界了
35L
啊?好歹也是一个恋爱综艺,叔真就无欲无求啊?
他真的,我哭死
42L
最关键的是因为没和妈一起拍照,错过了好多镜头,银狼那边甚至直接就开始交心,公开前任关系了(捂脸)
47L
其实那时候叔也在家里的,我看节目的时候,看见一个关于景元的镜头的角落里,刃和卡芙卡好像在聊天的样子
49L
叔这么喜欢和妈聊天吗,这已经第二个妈了
52L
不过叔和妈能聊啥啊,我好想知道呃呃呃呃
54L
我也好想知道5555这基本是除了流程之外的最后一点互动了,我恨不能全炫嘴里
55L
楼上冷静一点,估计节目组之后肯定会透露的啦
57L
那可是一个周啊!!一个周!四舍五入就是一年,这可怎么熬啊呜呜呜
58L
楼上数学成绩喜人
59L
谢谢,校医教的
67L
每一周都在等着几乎约等于没有的叔的片段
68L
太真实了,cut都凑不出五分钟……
74L
好像有人统计过叔这两期,不算短信聊天和节目要求的环节,带字幕的话一共说了不到20句话,光嘉宾就有九个人,也就是说叔平均和每个人说话不到3句……
叔,算我求求你了,你张张嘴吧
77L
虽然知道这是苦水版块,但没想到能那么苦……
81L
算了,一期能多认识一个人就算进步,我就当叔是来这里交朋友扩大交际圈了()
83L
怎么越说越痛了
88L
散了吧,等下期了,我就是大冤种
>>【苦水】你x2公布前任怎么只公布最明显的那一对啊,银狼和彦卿这年龄,谁能不知道是一对啊,能不能来点刺激的[折叠]
>>【苦水】为什么这里男男女女的皮肤都那么好,我才是36岁你们其实只有20吧?[折叠]
>>>推理版块
>>【推理】关于今晚的前任提供建议环节,合理怀疑杨叔和姬子姐有可能是前任关系[折叠]
>>【推理】彦卿已经连续两天收到同样内容的短信了,很好奇是谁发的,所以斗胆发帖和大家讨论[摘选]
最好笑的事彦卿自己都不知道谁有可能对他心动,他还特意旁敲侧击问别人收到短信的情况
可是这两期的短信节目并没有透露完全,真的很难猜啊……
8L
最起码知道不是银狼了,毕竟银狼那条太明显了
9L
楼上你但凡说句有用的话也不至于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
但不得不说,银狼的短信将整个刃叔与她的聊天引向了高潮,真的太好笑了
15L
别提了,一提我又想笑
已知两天收到的短信内容都是“晚安。”且不是银狼发的,这个范围也太广了吧……
甚至都不知道这究竟是不是一个人发的
最关键的是,每个人解读的前任关系都不一样,很多时候会讨论感觉也是白讨论……
28L
果然完全不一样,我的是,穹和罗刹,卡芙卡和丹恒,刃和姬子,景元和杨叔
72L
什么嘛,我投诉这个帖子涉嫌欺诈,怎么说不讨论短信真就不讨论了啊喂!
75L
没事啦,反正节目到时候就说了()
79L
彦妈心里苦
>>【推理】成功因为第一期的帖子入坑景元and刃了,于是这一期我尝试推理[详情]
预警,本帖全部以假设景元和刃为前任为前提进行推理,所以本帖为分析“他们俩作为前任发生了什么”,而并非“如何看出他俩为前任”,请一定确认自己能够接受再进入讨论
2L
来啦来啦,相信大家都是看了撞号帖来的吧(笑)
哈哈楼上看破别说破~
来看痴男怨男的悲情故事咯
5L
这一期景元镜头好多,感觉很能深挖
多是多,可是和刃还是零互动啊5555感觉和谁都说过话,就是没和刃说过,避嫌也不是你们这么避的(流泪打拳)
7L
我都麻了,是真的一句话都不说,早餐午餐下午茶都没一起吃,就晚餐是节目组要求必须到场的,不说一句谢谢你节目组都不行了
刃是真的一次都没有,人家杨叔上班最起码还拍了个早餐,刃这一天简直就和透明人一样
感觉是专门请来的钟点工,只负责晚餐
啊啊啊啊啊楼上要不要那么贴切啊我好恨
12L
没事啦大家也别太担心,第一期景元还没什么镜头呢,这一回不就多了嘛,节目组应该有自己的安排,不如说我觉得节目组就是故意要让大家忽略刃这个人,这样才使前任关系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
也有道理,不过下一期再没有我就真的要骂人了呜呜呜
14L
但是楼主除了说了个预警目前还什么都没分析啊,纯靠我们鬼扯……
到底有什么呀,我说实话这一期真的没找到什么糖点,全看景元、罗刹和彦卿去了
这就是节目组的套路呀!可不能被他们的剪辑手法骗了!
16L
我我我我努力!我会有批判性思维的!
我看隔壁心动版块里的景元个人cut时意外注意到,其实刃的行踪一直有迹可循,所以如果大家不介意我就直接po出来分析一下
楼上你做得好啊!
都是一家人了还来什么介不介意的,快快,把菜端上来!撞号姐有自己的下酒菜!
20L
撞号姐是什么啦救命!咱们不如简单点叫惊人姐吧!()
也没好到哪去吧喂!
22L
天呐,好奇心成功被勾出来了……!
大家早餐时讨论过刃和卡芙卡不在,其实这之后节目有拍到一个刃的镜头,相信大家都有看到,就是这一张刃在二楼的阳台上远眺
〔刃在阳台上欣赏风景.jpg〕
在那之后,姬子他们在谈起穹的作息时镜头还移向过二楼,二楼静悄悄的
我是觉得,也许、也许刃在阳台上,就是为了等大家都出门,最重要的是——等到景元出门,他要确定景元不会在餐厅,他才能下去吃了早餐
还记得吗,第一期时前任聊天那里,景元的x对他说“你不必在意我”,“下次我会避开”
他真的避开了
24L
Woc……
捏妈,居然是这样……
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啊我真的崩溃了
刃怎么这么固执啊,景元后面不是有说“像以前一样就好”吗,怎么这么不听话啊(流泪猫猫头)
所以刃就这样看着景元和彦卿一起出门享受二人世界了啊……
29L
刃叔是不是生活太幸福了搁这给自己制造痛苦啊……
30L
我一想到这个推理帖才只讲到早餐我就绷不住了,这么简单一个早餐都能有这么复杂的故事啊啊啊啊(发疯)
31L
我今晚还能睡着觉吗……
32L
接下来相信大家也都知道,姬子给刃泡了咖啡,两个人一起聊了会天(但节目都没播),然后刃还帮忙准备了一点午餐
这之后刃应该就离开了,因为午餐到了景元又回来了:)
怎么这两个人是有什么不能出现在同一镜头的诅咒吗
懂了,刃就是海螺姑娘
而且刃到底吃没吃午餐也没有人知道……谁都没提过……
36L
要不是我知道这是个恋综我还以为我在看恐怖片
《消失的叔》
救命啊啊啊啊啊,不要什么东西都加书名号啦!
39L
重点来了各位,虽然我不知道准不准,但我大胆猜测,景元和刃其实有过接触
40L
天呐,请细讲!
41L
拿小板凳!
酒也已到位!
43L
〔景元和穹在厨房洗碗.jpg〕
吃完午饭后,穹和景元一起洗碗,仔细看,这里能从厨房的落地窗中明显看到一小撮被风吹起来的长发!黑色的!长发!所以刃当时应该是在花园里。
44L
是花园555555
45L
全靠景元主动了属于是,我的好猫猫TT
46L
而且大家不觉得奇怪吗,连洗碗都有镜头,但景元在说去花园以后,下一秒直接就是景元上二楼找罗刹了,感觉说了个寂寞
这也许就是为了掩饰他其实和刃在那里聊过什么,而且这绝对是影响大家猜测前任关系的重要线索!
啊啊啊啊啊嗑死我了你们小情侣装什么前任!
48L
我又好了!反正就算刃拼命躲着景猫猫也会主动出击!
没错,叔快放弃你无谓的抵抗吧!
50L
我的快乐原来如此简单呜呜呜
51L
〔景元和罗刹准备从二楼下楼.Jpg〕
这个镜头里也很明显,从放映室门的窗户里可以看出,刃和卡芙卡在说话,所以他们在花园聊完之后,刃应该因为什么原因遇上了卡芙卡,然后两个人一起聊起来了,景元也和罗刹一起捣鼓下午茶去了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刃一天都没工作在家里还找不到他,终于破案了
53L
好奇刃和卡芙卡聊了什么啊,晚上卡芙卡提议按年龄抽关键词时,只问了刃一个人,感觉两个人关系不一般啊
啊啊啊啊不许嗑别的cp,我们这里是纯爱向的!
这次是真纯爱了,和上周撞号不一样
56L
哈哈哈哈哈哈撞号感觉已经成为景元和刃的专属梗了
接下来大概是刃出门去买食材了,后面回来就和大家在一起了~
虽然我用0.5倍速看了很久才找出这些细节,不过看见大家那么开心感觉一切都值得了(笑)
呜呜呜呜妈咪好爱你,你比半天不出声的楼主好多了()
?
60L
楼主终于憋不住了哈哈哈哈
61L
楼主估计自己也看上头了吧hhhh
大家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哭)
我会努力分析的,而且和妈咪完全不冲突,我主要看的是前任建议那里的聊天内容,所以正好合适!
63L
好耶!
64L
相信大家看了节目已经知道了,关键词部分,罗刹选了景元的关键词“秘密”,刃选了彦卿的关键词“幼稚”。
注意,这里最重要的并不是景元和刃询问建议的部分,而应该是别人问作为x的他们的部分,这样才能从中寻找出他们情感的蛛丝马迹。
也就是说,我们应该看问了作为x的景元的彦卿和问了作为x的刃的罗刹的镜头。接下来我先po景元后po刃,和大家一起交流一下。
65L
哦哦哦哦哦突然就开始动脑子了
66L
感觉有点混乱导致完全不记得彦卿和罗刹问了啥……
而且当时根本没意识到应该注意这两个人,只记得去看景元个刃作为提问者的镜头了
我也……尴尬
69L
{彦卿向刃的x询问约会建议}
彦:你好!
X:你好啊。
彦:刃有什么恐高或怕水之类的问题吗?
X:据我所知是没有问题的。
彦:好的。
彦:你曾在自我介绍中说过他对自己沉迷的事情很专注,那是什么事情?
X:……很抱歉,我不知道他现在还是否有所顾忌,所以我恐怕不能回答。
彦:好吧……
彦:那,如果就约会来讲你有什么建议吗?
X:嗯……虽然他看起来冷冷的,但其实基本不会挑剔,而且很容易心软。只要你真心实意,他都会认真倾听你的想法并且努力回应的。另外,他并没有看起来那样凶哦。
彦:……你还是很爱他对么?
彦:你现在的回答,还有在自我介绍的时候……你说你不后悔爱上他……
X:……如果说一点不爱那是在说谎。
彦:然后在这种情况下参加了这个节目?
X:因为有些问题需要解决。
X:但请别在意,我非常希望你们明天能拥有一个愉快完美的约会。
彦:谢谢。
彦: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他还爱你吗?
X:(正在输入了很久)
X:我不知道,但我希望如此。
彦:好的,谢谢你!
X:不用谢,晚安。
70L
哇,现在重新仔细看一遍才发现这段提供约会建议真的是饱含爱意……景猫真的好用心……
71L
基本一直就是在夸夸啊……
还说希望刃能有一个愉快的约会,猫猫真的好善良……
73L
话说努力回应这一点也太真实了,刃和银狼那个对话真的有在努力
别啊别再提了我好不容易才忘掉哈哈哈哈
景元这个人,下午茶的时候聊到刃的时候一句话都不说,只知道喝酒,现在能隐藏身份了就毫无顾忌了是吧!(流泪打拳)
76L
呜呜呜避嫌小情侣嗑到了
景元明明是年下那个,怎么感觉说出来的话那么宠啊,你们南桐真的很不对劲
78L
等等,他说有问题需要解决,是什么问题啊,好想知道
还有对沉迷的事有所顾忌……难道不是养花?养花不大用顾忌吧……
80L
我怎么有点不敢想啊……
别担心啦……既然都参加节目了应该不会很严重……吧?
82L
但是能明显感觉到景猫还是爱着刃的,知道这点我就放心了
Metoo……
84L
{罗刹向景元的x询问约会建议}
刹:你好。
X:你好。
刹:你们分手很久了吗?
X:六年。
刹:那交往了多久?
X:三年吧。
刹:他和你分手之前相比,有什么不同之处?
X:变成熟了。
刹:他有什么不喜欢的东西吗?
X:他不喜欢吃苦的东西。还有,大概不喜欢隐瞒。
刹:请原谅我的冒昧,但可以了解一下你们分手的原因吗?如果你介意可以不回答。
X:是我自己的问题。他很好。
刹:你现在……对他还有留恋吗?
X:抱歉。
刹:没关系,我能理解。谢谢你的回答!
X:晚安。
85L
啊……
86L
罗刹这个是寻求建议吗,怎么感觉像是情侣问卷调查……
87L
毕竟这也都算是约会对象的信息嘛,每个人的问题都会不同
等等,他们都分手六年了??
89L
我也惊了,那为什么看起来像是刚分手啊
90L
都六年了可不是变成熟了TT
91L
他们认识了将近十年……也就是说那时景元也和彦卿银狼差不多大……刃是陪伴过景元青春的人啊……
92L
怎么感觉刃的每一句回答都很值得品啊……不喜欢隐瞒是有什么故事吗,自己的问题是什么问题,抱歉是因为什么抱歉,我整个人都糊涂了
93L
刃说景元“他很好”那里不知道为什么特别想哭……自我介绍的时候他也一直说景元很好,值得更好的人……叔你其实真的很喜欢景元吧,从来都是只说自己不好……
94L
他的“抱歉”是因为觉得自己不应该还对景元抱有留恋,还是因为自己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95L
叔啊……你怎么全身都是谜……
96L
谜语成精了属于是……
这样一看,两个人绝对都还爱着吧……
98L
不知为何突然有点放心,两人都爱总比只有一人在乎要好
99L
这要是到时候官方说他俩不是前任我真的会怀疑这个世界
100L
不要说那么恐怖的事啊啊啊啊啊!他们一定是前任!不仅是前任还将会是现任!
相信的心是我的魔法!
101L
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大家真的疯疯的很让人安心()
102L
拜托了第三期一定来点劲爆的,最好直接公开,让我看看你们都在花园聊了啥
103L
第三期来点刃的镜头吧球球了,不想玩大家来找茬了
104L
来点刃和景元同框镜头吧,一起吃个饭其实不犯法的5555
105L
虽然但是,明天就各自约会去了……
106L
107L
可能镜头是有了,只不过是和别人的:)
108L
而且他们都还不知道对方会和谁约会……只有我们观众知道……
109L
只要我捂住耳朵,你们的话就追不上我
110L
大家三十七度的手怎么敢打出这么冰冷的文字
111L
谢谢大家,托大家的福又睡不着了:)
>>>嗑糖版块
>>【嗑糖】来看你x2新海王的诞生,没有我们小天才穹哥撩不了的人(本人杂食,都可以嗑!)[折叠]
>>【嗑糖】景元和罗刹分到了一组约会好耶!从下午就一直贴贴,很好奇秘密约会有什么秘密~[折叠]
>>【嗑糖】笑不活,没有人嗑刃和银狼么,他们俩前任给建议那里快把我给笑死了[摘选]
这期久违有了点刃叔的镜头(但不多),最后他向银狼询问和前任约会的建议真是要笑死我了,从来没想到我的笑点竟然是来自叔
整期最佳了属于是
叔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就把人逗笑的啊
他们俩聊天我能看一天
楼上,你能看上一天刃叔也只能说上一分钟
确实,不能再多了
我其实觉得节目最成功的一点就是公开了银狼和彦卿的前任关系,只有你在知道聊天的两个人是叔和妹才能get到他们对话有多好笑
什么啊我太好奇了,我才刚看到选择关键词约会那里,有没有人提前剧透一下
那你马上就能看到了
因为节目设置了每个人都要和约会对象的前任寻求约会建议(虾仁猪心),叔不是抽到了彦卿小朋友嘛,于是就要进小黑屋和银狼询问建议了
而且再加上妹和弟已经公开前任了,所以这是为数不多的你知道是谁在问谁,而不是只知道问问题的不知道对面是谁(不过叔和妹他们本人是不知道对面是谁的)
叔话那么少,好奇能问什么问题出来啊
诶,楼上你说到点子上了,叔真的就什么都没问
然后你就看见妹满头问号笑死我了
妹也是冲浪小达人,估计没见过这么不会聊天的
我直接把聊天界面po出来吧,邀诸位共赏
{刃询问彦卿的x银狼约会建议}
刃很久没有发消息。
银:?
银:喂喂?还在吗?
刃:在。
刃:(正在输入了很久)
银:嗯?不是吧,想问题也需要这么久吗?
刃:抱歉。
刃:我没什么想问的。晚安。
银:嗯嗯嗯???
银:喂你——
妹的反应真是神来之笔hhhh
心疼妹,妹做错了什么
他们两个就是那种,你知道一个很认真地在问,另一个虽然有点傲娇也在很认真地回答,但产生的效果就是那么好笑
而且这已经很好笑了,更好笑的是,匿名发短信那里
妹明明第一天没给彦卿发,但这一回突然发一条过去,本以为内容会是什么回忆起前任的过往,走煽情路线,没想到是——
“你的约会对象绝对很有问题!”
我看见彦卿那个疑惑的表情直接笑吐了
三个人真的为节目最后那个众人阴郁的气氛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反转
谦虚了,三百六十度
这不是转回去了吗!
看完这段真的直接爱上这三个人,大家都太可爱了,好期待下一期刃和彦卿的约会
刃快多和小孩子玩玩吧,虽然你不一定会笑,但我们观众会笑()
真的,看着其他人进小黑屋以后那bgm渲染得,贼忧郁,我简直想扇自己一巴掌问自己为什么要来看这个emo玩意
直到看到叔那里,我立马精神了
都来说谢谢叔
还有谢谢妹
叔门、妹门
第一次见这么清奇的嗑糖帖……
Tobecontinued.
第二期x2可以公开的信息:
1.姬子的咖啡没几个人喝完……
2.穹和彦卿最后决定出去打乒乓球,因为球拍和球都很轻!
3.刃和银狼询问建议时,刚开始很久没发消息,也许是沉浸在上一段问答中没反应过来?
4.杨叔这一期其实也很可怜啦,晚饭之后才到家,不过大家贴心地给他泡了热可可,相信晚上一定能睡得很好吧!
5.虽然装作没事人的样子,不过自己的x和别人约会果然还是会在意的吧!
第三期「眼前的人和过去的人」正在制作中,敬请期待。
不知名工作人员的又一回碎碎念:
感谢大家看到最后!
不知道第二期的故事大家喜不喜欢呢?做了很多尝试和修改,我是希望大家能够既有观看节目的感觉又有逛论坛推理的氛围才这样设计的,但是如果大家不喜欢……以后会努力调整!
另外感谢大家在第一期就给予的支持和喜欢,本来还在想能有十几个人看就满足了……虽然知道是景刃cp加恋综加论坛体的buff加持,但是还是很开心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