虬枝的推荐LOFTER(乐乎)

起初他并不觉得自己与正常人有什么不同,直到某一天早晨,腰下忽然长出了一条小尾巴出来。

毛茸茸的,又软又烫。

尾端还莫名湿哒哒的。

但是这对于当时的卢卡斯来说,犹如晴天霹雳。

身体的变化令他措不及防,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恢复原样。

无奈,卢卡斯只好将小尾巴围在自己腰间,然后用衣服掩盖住。

//

地铁里人群挤动,空气里闷闷的。

卢卡斯感觉身体发热,后背已经开始流汗,小尾巴被汗水泡的有些难受,小绒毛黏在一起,一撮一撮的,将他腰间细腻的皮肤都磨红了不少。

“卢卡斯?”

一瞬间,卢卡斯的心提到...

一瞬间,卢卡斯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来人是他的邻居兼同校老师——阿尔瓦。

卢卡斯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怎样一副模样,不过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肯定不怎么雅观。

“你看上去……好像不太舒服?”

卢卡斯觉得自己大概是有病,居然觉得阿尔瓦说话的声音很勾人,听的他心底发痒。

“没、没有……”

一张嘴,卢卡斯就有些后悔了。

他没想到自己的声音居然哑成这样了……

卢卡斯羞红着脸,垂着脑袋,不愿意与阿尔瓦对视。

阿尔瓦见他脸色潮红,担忧的伸出手,抚上额头。

冰冰凉凉的手,让卢卡斯觉得很舒服。

他还想要更多。

手指不安揉搓着衣摆,卢卡斯感觉自己好像越来越热了。

“你好烫。”阿尔瓦松开了手。

卢卡斯闻言,急促的呼吸了几下。

“哦,我、我就是……有点热而已,没、没事的……”

阿尔瓦沉默几秒,笑着点了点头。

地铁很快就到站了,两人一块下了车,准备回家。

卢卡斯第一次觉得路程如此遥远,每一分每一秒都很煎熬。

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卢卡斯刚抽出钥匙准备开门时,却被阿尔瓦按住了手。

一抬眸,便和阿尔瓦那双含着笑意的眸子对上视线。

“卢卡斯,要去我家坐坐吗?”

卢卡斯抿着唇,还在犹豫。

平常闲的没事时,他也会往阿尔瓦家里跑,蹭蹭零食或者是阿尔瓦亲手做的饭。

只不过现在……

卢卡斯有些想拒绝。

因为他身上现在绑了个不知威力的炸弹。

“你好久都没来找过我了,而且……我也有些担心你……”阿尔瓦的声音让卢卡斯觉得莫名有些委屈。

卢卡斯不自在的别过头,同意了。

阿尔瓦的家还是和之前一样,但卢卡斯总觉得有什么变了。

一进来,他便觉得浑身又开始发烫。

口干舌燥,很不舒服。

腰间的尾巴有些不听使唤,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阿尔瓦正在把自己刚刚买的东西都拿出来。

“我新买的香薰,好闻吗?”阿尔瓦笑着问道。

“猫薄荷味的。”

阿尔瓦愈来愈近,那股令人躁。动的味道便愈发浓烈起来。

卢卡斯呼吸开始不畅。

小尾巴在不知不觉中露了出来,卢卡斯脑海混沌一片,晕乎乎的。

阿尔瓦眼神暗了暗,伸出手,捏住了那条软弱无骨的小尾巴。

“别……”卢卡斯惊呼一声,倒在了沙发上。

“卢卡斯,这是什么?”

“你的……玩具吗?”阿尔瓦声音低沉道。

卢卡斯死死的咬住下唇,迫使自己清醒过来。

“不、不是,你别捏了……”卢卡斯想把自己的小尾巴抽回来。

只不过阿尔瓦显然不会让他如愿,手上力道加重,又往上捏了捏。

卢卡斯遭不住,眼底蓄满了泪。

“不是玩具,那就是真的了?”

犹如一盆冷水,卢卡斯被浇的浑身发冷。

“不、不是……”

“为什么都不是?”

“卢卡斯,让我检查检查。”

ooc致歉,突如其来的一点小灵感

阿尔瓦不是纯好人,尾巴自然是他的杰作

是谁在年总的直播间推荐歌被翻牌了我不说(超级无敌巨骄傲)

这两天会更新手书,放个预告

放荡不羁的海盗头子和被绑来的制图师

学校意外放月假就更啦,小短打,来不及构思剧情了就随便码了点小片段,不会有后续,4000+。

背景纯属虚构

01:

咸咸的海风吹来酷暑的辛辣,无情地抢夺瓷脸上任何一滴水分,他的双手被粗糙的麻绳捆在老帆布船的主桅上约莫两个时辰,制图师那双宝贵的手腕被龙舌兰麻绳磨得痒痛又发麻,双目被黑布裹住。

很显然,他被绑架了,更糟糕的是,绑架他的是一群粗鲁的海盗。

瓷的耳畔夹杂着非常地道粗俗的葡萄牙语和英语,还混杂着些西班牙语,那群野蛮的海盗将船舶停在了不知在哪的海岸,汗腺发达的白种...

瓷的耳畔夹杂着非常地道粗俗的葡萄牙语和英语,还混杂着些西班牙语,那群野蛮的海盗将船舶停在了不知在哪的海岸,汗腺发达的白种人和黑种人围在一起,在烈日下喝着焦香的朗姆酒,肾上腺素的汗臭味直冲瓷的脑门,他们的谈话也闹哄哄的,难以辨清里面的字节。

他依稀能知道的是,这群海盗的首领貌似出门和一些道貌岸然的爵士谈合作去了,接下来的航行需要一个制图师,他们这群没脑子的小弟就绑了一个来恭维他们尊敬的船长。

夜幕下的海盗们终于迎来了他们的船长,瓷听到木板轻微的晃动声,随后是一群海盗兴奋的起哄声,他们簇拥着一个人朝他走来。

来的人体型显然很高,木板咯吱的响声比寻常的亚洲人脚步声刺耳地多,至少有六英尺。

那人也不说话,瓷感觉到一个热源贴近自己的脸庞,对方用手掐住他的下颚,他的手心烫得吓人,又用粗糙的指腹亲昵地刮蹭着自己的肌肤。

一声极低的轻笑后,传出一道慵懒的声线。

“GOD,你们真是给我找了个好麻烦啊。”

那双手离开了瓷的脸,对方的英式英语很标准,但带着懒散张扬的语调。

“我说,这个可怜的美人儿在我的船上不出一个星期就能悄无声息地死掉。“那人说话还止不住做着浮夸的动作,船的木板被他弄得咯吱乱响,然后又用一把英式小短刀蹭蹭瓷的脖颈。

海盗的刀尖根本没有控制力道,如毒蛇暧昧地撕破皮层,白皙的皮肤霎时就洇出了血迹,对方很粗暴地用手指抹去血迹,手上的汗水掠过伤口,激得人火辣辣地疼,瓷没忍住抽了口气。

对方显然听到了瓷的抽气声,在指腹摩挲着瓷的血迹,故作惋惜的语调说着:”看啊,多可怜的一颗‘小珍珠’。”

如果海盗有一个信奉神,瓷一定把它骂上几千遍,他现在不能硬来,只能智取。

瓷:“我是一个制图师,出海的事情我有过很多次经历。”

那人沉默了几秒。

随后瓷就被人掀开了眼前的面罩,入目的是张非常精致的脸,挑起的飞剑眉和浅色的普兰色眼睛在立体的五官显得异常张扬夺目,左眼上还留着一道浅浅的伤疤。

他确实很高,小麦色的皮肤在夜幕下也很有光泽,穿着松散的海盗服。

美利坚把那把英式小短刀狠狠地插在瓷脸侧的桅杆上,脸上揶揄着笑意,半开着玩笑道:“把这把小刀从我的桅杆上拔下来我就留你一条生路,让你呆在我的船上,你说怎么样?”

他也不等瓷回答,挥手就让身边的船员砍断了瓷手上的麻绳,丝毫都没有让瓷退步的意思。

瓷的个子不算高,体格偏向于清瘦,但是常年的出海和作图让他有一层劲瘦的肌肉,只是穿着长袖露出的一节露骨的手腕太过于迷惑人。

不过这位船长的力气实在是大得惊人,瓷费了很大的劲才把小刀拔下来。

那群海盗们看到瓷拔下小刀时将夜幕的气氛哄到了高潮,围在美利坚身边起哄着收下这个“小珍珠”。

美:“好吧,我收回我原来的话。”

美从瓷的手里接过他的小刀,挑了挑眉。

美:“你现在不是‘小珍珠’了。”

“失礼了,制图师先生,我叫美利坚,如你所见,是这艘船的船长。”

海盗船长脱下他的海盗帽,朝瓷行了一个略带点严肃的礼。

02:

美利坚没有舍得丢掉瓷这张漂亮的脸蛋,但也把他安排在了潮湿的底仓,不见天日的狭小房间里只有一盏小油灯有光亮。

他从给他送饭的海盗身上打听到,他们的船长要去找“宝藏”,但不是金银珠宝,是一段罗曼史。

据说他们的船长十年前做过一个预知梦,海上有他的罗曼史。

船驶离岸边已经半个月了,瓷的手终于恢复如初,当他把绘制的地图交给送饭的海盗后,很快就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从甲板上下来。

美的步伐非常有辨识度,总是比别人慢几个拍,浮夸,慵懒,又肆意。

那双普兰色的冷血眼睛对上瓷冷淡的双眸,美倚在门框,笑道:“好了,瓷,你现在正式成为我们的一员,我们认可你的能力。”

瓷没有回话,美利坚似乎也不需要他的答复。

美利坚把瓷的制图桌搬到了他的船长室,还是故作抱歉的语调:“已经没有多余的房间了只能让你住我这咯。”

瓷倒是不介意,有好的床睡他都无所谓,何况他注意到那位船长总是多停留在他身上的几秒眼神。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抓住美是他存活可能性最大的方式。

汪洋大海上连续半个月的航行是非常要命的,看不到一点陆地,被围困在这船上与这几十个人日日相处,哪怕是一对生出情愫也是很常见的事。

美瓷两人说的话渐渐多了起来,美利坚常常和瓷说他做的预知梦,描绘情愫的美好与甜蜜。

瓷无法理解这个人对所谓的罗曼史的追求,美利坚对此的回复也很简单:“你知道的,我总得找些乐子让自己快活些。”

他们在朗姆酒里混上柠檬汁和糖,冲击力的酒精和沙滩上的篝火烧地人发熏,美利坚倚在瓷的肩上,听着海盗们的嬉语和时不时对他的恭维,落拓不羁地应下,再举杯豪迈地一饮而尽。

美利坚光着上身,篝火烘烤着他蜜色的肌肤,烧亮了瓷白皙的皮层,美利坚滚烫的身体倚在瓷的肩上,这一刻他们难得有一片安宁。

沙滩上瓷被灌了不少酒,辛辣的酒精熏人,在醉人的酒意里美利坚亲吻了他。

瓷乘机抽出美腰间的英式小短刀,刁尖刺向船长时又被轻松地按了回去。

船长居高临下地调侃:“下次拿枪会更快点,小珍珠。”

他们后来在航行到欧洲一片地区时,美利坚去陆地购置了一件与船长室全是兽皮和金银珠宝风格截然不同的一张茶桌。

喝惯焦糖制成的朗姆酒的海盗船长无法理解这奇怪的茶饮,苦的让人难以接受。

但他喜欢看瓷用他白皙的手指泡茶的动作,一盯就是半天,甚至常常走神。

美:“你的手很像我的母亲。”

瓷对于美利坚突然而来的情绪惊到,他反问:“哦,那她知道你当海盗吗?”

美回给他一个苦涩的笑:“知道,因为我父亲也是海盗。”

瓷泡茶的手顿了顿,试探着询问:“她现在过得好吗?”

美:“海盗船上不会留没用的人,特别是妇女。”

空气静默一阵后,他再次出声:“所以她死了,我父亲动的手。”

瓷:“怎么可能呢,海盗虽然在陆地上被厌恶,但也是可以在陆地上组建家庭的,你的母亲可以不上海盗船,留在陆地上。”

美:“那样的话,他们是海陆相隔,几年都不能见面,所以她执意上船,她喜欢罗曼史一样的爱情。”

过了一会,美又嗤笑了起来:“现在她儿子和她一样,对罗曼史渴望至极。”

夏日的天气愈来愈歹毒,美已经开始不让瓷出船长室,原因是海面上的毒太阳能给人烤中暑。

依旧是平淡的一天,瓷躺在床上看着舷窗,天性对风向敏感的他很快发现了不对,而且今天的太阳远远没有以前的火辣。

船长室的门被推开,美利坚朝着瓷喊道:“别出来!暴风雨要来了!”说完就碰地关上了门。

船舱被海浪猛烈地拍击着,木板齐齐发出吱呀的哀鸣,金贵的玻璃制品叮当响,天花板的灯也被摇曳着摆动。

随后雨滴倾泻而下,瓷在这慌乱的雨里勉强听见那群海盗齐声的声响,在美利坚的号令下嘿咻嘿咻地给桅杆转向。

他是制图师,也是出色的地理学家,瓷并不是没有经历过风暴,相反,因为制图他对此非常熟悉。

船舱底部传来轰隆的巨响,强大的海浪甚至击穿了船舱的底部。

瓷没有犹豫,推开了船长室的门,狂风暴雨一下子就胡乱他的眼睛,雨刃像刀割一样划在他的脸上。

瓷在摇晃的甲板勉强稳住身形,美利坚显然是看到了他,在暴雨中艰难地挪步向瓷的身边。

美:“该死的,你出来做什么!”

瓷:“往三点钟方向走,那边可以最快驶离暴风雨区,船舱已经漏水了,我再不出来船就沉了!”

风雨夹杂在两人的耳畔,他们贴近才能听见彼此怒吼的声音,连着还感触到他们彼此炙热的肌肤。美力气很大,死死地按着瓷的手腕,生怕他被风雨一吹就散了。

恐惧在甲板上蔓延,越来越多的海盗不得已下船舱底部去抢救漏水的底部。

瓷开始向海盗们发出指令,海盗们将眼神投向美利坚,美利坚似乎在犹豫着什么,他回头去看瓷的眼睛,沉默着对视着,最后轻轻点了点头。

他们平安离开了风暴区。

03:

海盗的追求,大概只有金钱,自由和x欲,因为只有这些东西能唤醒在海上航行的麻木神经。

瓷在这群欧洲人眼里,是最好吃的美宴。所以会有蠢蠢欲动的船员偷摸着爬上瓷的床,在那双油腻的手指碰到瓷的一刻,被睡在瓷身侧的美利坚一把抓住。

于是第二天早上瓷从船长室推门出来的时候,就看到甲板上跪着的人,美利坚则站在对方对面说着话。

美:“我都还没碰,你哪来的胆子,你就像一只偷腥的猫,蠢货。”

油腔滑调的船长此时满脸阴云,瓷走进了才看清跪在地上的人满身的刀痕,血腥味在瓷的鼻腔炸开来,警醒着他海盗到底是多嗜血的恶魔。

美:“哦,我们的‘小珍珠’也来了,说起来,‘小珍珠’来这里那么久还没熟悉熟悉规矩吧。”

美:“坏了规矩的人,要行刑的。”

美的脸上又是那样的笑意,揶揄的,把瓷揽到自己怀里,轻轻扶着瓷颤栗的脊骨。

美:“老规矩伙计们,龙骨拖。”

海盗们对这样的行刑很兴奋,他们涌上前把人的脚上绑上重石,将他与船尾系上绳子扔进海里,重石让他脸没进海里,无法呼吸,但身体还能半浮在海面上,让人看清他的惨状。

夜幕降临的时候,冰冷的的海面上浮着的,是已经出现巨人观的尸体。

那天晚上瓷很沉默,美利坚也看出他心情不好,也不出声,就默默盯着瓷作图时清白的手指,欣赏那双手在白纸上画出优美的弧线。

寂静的夜色容不下两个都有心事的人不说话,美利坚率先开口:“我承认我是个坏人,没有海盗不是坏人。我也承认,我就是看不惯别人碰你。”

瓷轻轻嗯了一声,不再回话。

又是一阵沉默,美又开了口:“我是不是和我父亲一样。”

瓷终于将眼睛移向他:“你至少保留你母亲那一部分纯粹。”

瓷:“但不太多。”

美利坚陷入了沉默,瓷是第一次看到沉重在这张滑头的脸上浮现。

04:

他们继续在海上航行了半年,很快就入冬了,天气越来越冷。

海盗们很少再聊船长追求的罗曼史了,不知道美利坚对他们说了些什么,反正瓷出现的地方,都不会有罗曼史的字眼出现。

加勒比地区终年难见雪花,今年冬天美利坚再次去了欧洲,说是要带瓷去看雪。

美本来打算再上一次陆地,但沿途的海岸已经全是吊起的海盗尸体,写着:“海盗没有好下场。”

所以美只能选择在甲板上看雪,瓷不知道美利坚今天怎么了,可能是看到海盗的尸体不太高兴,他拿不准。

他要求瓷给他沏一壶茶,喝惯了朗姆酒的他还是不太适应,一下子又吐了出来。天空已经开始飘起片片洁白的雪花,精雕细琢地像是瓷器。

美利坚让所有船员都回自己的房间去了,甲板上只剩下他和瓷。

美:“如果让你选择回陆地,你会回吗。”

瓷回答地不假思索:“当然。”

雪花一片片落,冻红了瓷的肌肤,他实在呆的有些冷了,但是美利坚依旧不肯动,他也不敢动。

美利坚从早上开始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兰色的眼睛带上些肃重,在覆盖着雪的甲板上坐着。

美:“等回到加勒比地区,我就送你回陆地。”

他回头就看见了瓷满脸震惊的眼神,继续自顾自说着:“你和你的名字一样,你不是小珍珠,是瓷器,应该呆在陆地上,你属于那里。我是海盗,我属于海面。”

“如果我的母亲在,我希望她活在陆地上。”

美利坚有些故作轻松了起来,他起身拍拍瓷的肩膀,还是调笑的语气:“我肯定是去不了陆地,陆地的人非常厌恶我们这群嗜血的疯子,你就可以安心生活了。”

离别的那天,美向瓷脱帽行礼,他的礼节其实很标准,毕竟老是和爵士们打交道。

他保持这个姿势了很久,用上了海盗最高的礼节,直到瓷的身影消失。

end.

他十恶不赦,最后一点善意给了他的罗曼史

彩蛋是一点美利坚的视角,限流好严重,蹭一下激励计划试试看。

给个小蓝手吧,真的非常感谢你

新文没写完,发一下库存。。

▍黑道与黑医

纽约州布朗克斯区下辖的莫特黑文社区,几只乌鸦蚕食着下水道旁发霉的半块披萨,泡着机油的污水沿着暴晒的公路缓缓流动,彩色的油沫又被奔跑的孩童踩碎。

孩童陈旧的运动鞋踏过的路面,很快又被一只漆黑的皮鞋迈过。那只黑皮鞋昂贵、奢华而精致,锃亮光滑的皮面甚至见不到一丝划痕,与破败脏乱的社区格格不入。

男士皮鞋主人的步伐略显急促,软硬适中的鞋跟带起一串踢踏舞般的脚步声,他大步趟过污水,鞋面很快便被弄脏。

男人绕过鳞次栉比的楼房,钻进一条不起眼的窄小巷道,进了一栋低矮的公寓楼,直奔地下室。通往地下室的楼梯间墙壁上喷绘着大面积的夸张撞色涂鸦,内容充斥...

男人绕过鳞次栉比的楼房,钻进一条不起眼的窄小巷道,进了一栋低矮的公寓楼,直奔地下室。通往地下室的楼梯间墙壁上喷绘着大面积的夸张撞色涂鸦,内容充斥着低俗的谩骂。

十万火急,他此时此刻已顾不上礼仪,免去了敲门的环节,一把拉开地下一层的某间没有标识的白色木门。

门背后是一间整洁得匪夷所思的会客室,清爽简约的装潢、长势喜人的绿植与冷银灰调的大理石办公桌——唯一略显怪异之处是靠墙角落里摆放的一具人体骨骼模型。这样一个房间似乎应该出现在曼哈顿寸土寸金的高层写字楼,而不是这样一个治安混乱的穷人社区。

英用后脚跟踢上大门,因跑动太久而微微喘息,他紧盯着坐在办公桌后的年轻男人,一张端丽优雅的东方面孔,漂亮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英现在没空去欣赏这张面庞,他也没有这个自讨苦吃的心思,紧迫道:“好久不见,瓷,抱歉没有预约,急诊,价钱你可以随便开。”

被称为瓷的人轻轻抬眼,一对黑玛瑙眸望向正趴在英背上的那个男人。

男人浅金色的头发肆意翘着,周身萦绕着浓郁的血腥味,他似乎正忍着痛,呼吸因压抑痛感而变得断续短促。金发男人抬起头,海蓝的双眸还充斥着未褪的杀意与狂躁不甘的愤怒,如贴地滑翔的鹰隼,足以令蛇鼠羔羊们失声胆寒。

男人一边咬牙一边咒骂,俊美的脸满是按捺不住的戾气。

瓷转身推开里间的房门,抬抬下巴,示意英把人背进去。

英立马将男人背进屋里,小心翼翼地把他往手术台上放。即使他已经尽力注意,对方依然一不小心扯到了腹部的伤口,手术室里立马爆发了一声痛呼。

瓷似乎对此类声音熟视无睹,他一边戴上医用口罩与手套一边问:“说情况。”

英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腹部中枪,子弹还留在体内。”

“喂!等等!”躺在手术台上的人发出一声急促的惊呼,瞪大的蓝眸透着震撼与不可置信,“不用麻醉吗?”

“麻醉剂要额外收费,”瓷回答,蓝色口罩上方露出的一对黑眼珠毫无波澜,仿佛无麻醉手术的确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选项,“要用吗?”

英接话道:“要一剂效果最快的,谢谢。”

瓷转身去药品柜取麻醉剂和注射器时,便听见那个金发男人在吵吵嚷嚷,嗓门对于一个腹部中弹且失血超过六百毫升的人来说有些精神得过了头:“这家伙有医师执照吗?有麻醉师证吗?这医院正规吗?嘶——该死的,疼死我了……”

英:“抱歉,这是我能找到的最近的一家不会追究你身份的地方。”

“先生,您是想先看我的执照还是先让我帮您把子弹取出来?”瓷淡淡回应,他在手术台边坐下,给对方手腕皮肤消毒后,便毫不犹豫地将麻醉针头扎了进去,“放心,如果有任何意外,我认识整个社区最专业的入殓师。”

话音落下,手术室再度恢复了清净。数分钟后,一颗带血的子弹被丢在托盘中,黄铜碰撞在不锈钢上,发出一声清响。

很有意思的一张东方面孔,浓与淡完美相融——眉眼唇颊是一眼便让人从此不忘的浓郁美丽,神色却又是与之相反的清浅淡然。

有亚洲血统的人美见得很多,组织里就有不少,虽然西方人多多少少在区分东方人的容貌上存在一点困难,但美可以打包票,自己绝不可能把眼前的人和其他任何人认错,哪怕他们现在只对视了不超过五秒。

瓷没有与他搭话,而是起身打开门,朝大厅说了一句:“他醒了。”

英随即走进手术室,问美道:“你感觉怎么样?”

“糟透了。”美冷冷笑了一声,他撑着手术台坐起身,交错着深深浅浅疤痕的健壮背肌与臂肌都因疼痛而紧绷鼓起,未擦干净的血迹让这具身体透出骇人的野性,“我们的人到了吗?”

英:“马上就到。”

“我不建议你现在就下床走动。”东方医生靠在门边看着美,敞开的白大褂下是看不见一丝褶皱的黑衬衫,“需要的话我可以提供轮椅或者担架。”

美戏谑道:“那也要额外收费,对吗?”

瓷:“是的。”

那对漂亮的蓝眼珠往上一抬,翻出一个干脆的白眼。美朝着英抬起手,后者架起他的胳膊将他从手术台上扶起,不忘询问瓷:“他的伤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吗?”

“注意不要再中枪了。”瓷回答,“账单我之后会发给你的,再见。”

英无奈地一顿,瓷显然不太想和他们这类人打太多交道,他可以理解,至于美的伤,之后交给组织的私人医生就行。英回应了一句再见,准备带着美离开,后者的蓝眸却饶有兴味地将瓷盯住,突然开口:“等等,有名片么?给一张。”

美扫了一眼,将名片放进口袋,漫不经心地说:“Seeya,DoctorPretty.”

两人走出社区巷口,五辆漆黑的凯迪拉克停在路边,一名部下站在领头的车边等候。见到二人,部下展开手中的干净风衣披在美的肩上,随后打开车辆后备箱。

一个被尼龙扎线捆住手脚的男人侧身躺在后备箱中,突兀刺入的光线让男人痛苦地闭上了眼,随后便瑟缩颤抖地往深处钻。部下扯起男人的头发让他抬头,男人被打得鼻青脸肿,唇周凝着从断裂的鼻骨渗出的血迹。

他惊惧万分,战栗得如同鼠蚁。

“像你这么聪明的家伙,一直做后勤工作太屈才了,是不是?”美弯着嘴角,明朗热情的笑容却让尾箱中的人遍体生寒,前者不轻不重地拍了拍他肿起的脸颊,轻快语调中的敬佩不似作假,“我很佩服你,伙计,百分之百的实话。毕竟谁也想不到,将组织信息出卖给康塔斯的线人原来是一个不起眼的运输员。”

男人摇着头发抖,哭泣地求饶忏悔,碎掉的牙齿让他口齿不清,话语难以辨认。

男人的话让一旁沉默观望的英稍稍多了几分兴趣,组织与康塔斯敌对数年,彼此如同野兽般相争撕咬。康塔斯内部一片铁墙,线人渗透尤为困难,如果他们真的可以策反一名康塔斯的线人,带来的好处自然很大。组织也有能力对这人进行严密的监视与威慑,以保证他不会再动什么别的心思。

不过,做决定的人不是他。

“哈,你果然很聪明。”美转了转眼眸,略微思索片刻,“但康塔斯那群狡猾的情报人员可不是废物,你怎么确保他们不知道你已经暴露了?毕竟这次暗杀我可是彻底失败了啊。”

“我一直用的秘密渠道和他们联系,只要联系不中断,康塔斯的人是绝对不会发现异常的!我的电脑就在某个安全屋里!您可以马上派人去取!”男人激动地开口,真挚而谦卑地仰视主宰者的蓝眸,“首领,您可以用任何方式监视我!我一定不会让您后悔做这个决定!”

这时,一旁的部下上前,附耳低声对美说了什么。听完部下的话,美发出一声轻笑,将枪口往上移了移:“三个月,两个线人,你能做到吗?”

“能……能做到!我保证!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好啊,那我就等着看你这条命除了值我一颗子弹外是不是还能给我带来点惊喜。”美挑起眉,“不过,比起聪明的人,我更想要忠诚的狗,你能做到毫不犹豫地为了主人赴死吗?”

男人连忙涕泗横流地点头,口中不断发誓。

“Good.”美兴致勃勃地回答,“Showmerightnow.”

一声枪响带走了苍白的毒誓,鲜血从男人被子弹穿透的后脑勺喷洒而出——落魄的布朗克斯区又多了一具无人认领的尸体。

和这样一个人共事并不是容易的事,哪怕他算是美最熟悉的友人。如果不是最近华盛顿被派去洛杉矶执行几项核心任务,英也不会被拉来临时充当美的副手,需要负责包括司机、秘书、打手、跑腿等等多项工作。

英由衷地希望华盛顿任务顺利,然后尽快回来。

部下利落地将尸体拖出后备箱,美坐进了副驾驶。傍晚的太阳还有些刺眼,他从储物箱中翻出墨镜,他平时戴的那副在几个小时前的枪战中被打碎,现在只能拿备用的凑合凑合。

英坐上驾驶座,系好安全带:“接下来什么打算?”

美:“刚刚底下的人告诉我那家伙的电脑已经找到了,让法把密码破译出来,现在先回总部。”

英点点头,发动汽车。美扭头望着窗外一幢幢色彩黯淡的楼房,在心里鄙夷这片社区规划真是差劲,冷不丁地开口:“你是怎么认识那家伙的?”

“呃……”英迟疑道,“也不算认识。”

“什么叫‘不算认识’?”

“组织里这么多人,我不可能所有人都认识吧。”英回答,“硬要说的话,我也许在检查他负责运输的那个片区的交易报告时看到过他的名字,我也不确定。”

“……我不是在说那个死人。”美从口袋里掏出那张从诊所带出的名片,在指间轻轻一弹,“我是在说这位漂亮医生。”

英略显尴尬地一抿唇,无奈地回答:“两年前认识的,当时我在布鲁克林跟进一条线人线索,凌晨在路边偶然碰到几个混混在骚扰独自一人的瓷,我就顺手帮他解了围。那之后我去了线索所指的康塔斯杀手据点,是一栋老旧公寓楼。我和那群人动起手来,在楼道里杀掉最后一个逃跑的人时,正好撞见一名上楼的住户——”

美:“哇哦,我猜猜,这个人还是那位漂亮医生,对吗?”

“你赴约了?”

“当然没有。”英觉得美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他们这类人身份特殊,再怎么样也不可能去赴任何一个底细不明的人的约,“你为什么觉得我会答应?”

“他很漂亮,不是吗?”美随口道,“说说他的情况。”

“中国人,哥大医学院的学生,本科毕业后未深造,一直待在纽约州。他的父母多年前因意外事故去世,祖母也于三年前病逝,没有其他家人。他的诊所是未经注册的,顾客基本都是付不起正规医院医药费的人,或者是一些没法光明正大治病的人。”

“等等,你确定他的顾客是付不起正规医院医药费的人?”美露出一个古怪的神情,冷哼道,“他看上去是那种随时会坐地起价狠狠宰病人一笔的黑医。”

英不做更多评价,他也的确评价不了,虽然认识瓷已经有两年,但他对这位中国的漂亮医生谈不上了解。瓷给他诊所地址后他就来过一次,那一次也是为了更深入查查瓷的身份信息,要不是美这次受伤,他恐怕也不会来第二次。

曼哈顿区与布朗克斯区仅有一河之隔,冬季最冷的时候,哈莱姆河上会漂起一层薄薄的浮冰。美穿着加绒的长风衣,端着一杯在路边餐车随手买的黑咖啡,走过哈莱姆河边的栈道,进入一栋高层公寓楼。

距离他在莫特黑文社区遭遇康塔斯杀手的暗杀已经过去三个月,根据他们揪出的那名卧底运输员的电脑上的信息,组织顺藤摸瓜牵出了几名康塔斯的线人行踪,最终确认了其纽约州分部的一名高级情报人员的身份。

三天前的深夜,那名情报人员与康塔斯中层干部在皇后区罗德港口交接密码箱。提前获得线索的美带着部下埋伏在海港,却没想到康塔斯的警惕出乎意料,发现端倪后紧急终止了交接。

美自然不会放任机会就这么被浪费,当即便追了上去,比起埋伏,他更喜欢面对面的诉诸暴力。在混战中,情报人员被杀死,组织夺得了密码箱,遗憾的是那名中层干部没有露面,对方恐怕从接到风声起便提前从港口撤离。

康塔斯用来保管重要物品的箱子是一种特殊材质的合金密码箱,只能用唯一的微型密钥和有权限的指纹开启,任何强制打开方式都会让其中的物品自动销毁。

即使是像法这样组织里的密码破译高手,面对这样的难题也相当棘手。美把箱子丢给他后,他研究了两天,最后告诉美最好的方法就是把密钥和那个中层干部一起找到,不然他只能试着将密钥精细建模——过程起码要耗费两个月。

“我不得不承认康塔斯在保密工作上确实很有一手,或许你该借鉴一下。”法取下眼镜伸了个懒腰,勾着镜腿朝美晃了晃,“如果我真能破解出来,我可以要求加薪吗?”

“你现在就可以提,我从来没有不允许你提吧?”美笑道,“只是我答不答应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亲爱的朋友。”

加薪虽然暂时提不了,但加餐也算是变相奖金了,更何况美对自己这几位交情颇深的朋友兼组织二把手向来还算慷慨。法立刻坐直了身体,重新戴回眼镜:“没问题,有进度随时通知你。”

美满意地点头,准备收起卡包时,偶然瞥见熟悉的米白色卡片一角。美一顿,将卡片抽出来,是一张名片,三个月没见的漂亮医生的姓名映入眼帘。

美眼眸一转,心血来潮,嘴角忍不住轻轻一弯。这里距离布朗克斯区也就大概四十分钟的路程,现在出发的话还能赶在诊所关门前到。他拎起车钥匙揣进口袋,朝着屋内众人挥挥手:“我先走了,过几天见。”

莫特黑文社区脏乱逼仄的街道和上次来时没什么两样,美将车停在街边,轻车熟路地找到诊所所在的公寓楼。上回颇为狼狈地被英背着进来,这回好歹是站着进来了。

美刚来到地下一层,远远地便看见一对拉美裔长相的黑人夫妻从瓷的诊所出来。瓷接诊的大部分病人似乎都来自附近的社区,非白人族裔的整体收入对于整个北美社会来说依然处于末流,特别是在莫特黑文这样贫困率居高不下的地方,能够负担得起高昂医药费的居民是极少数。

美与那对拉美夫妻擦肩而过,纯正的白人面孔并不常出现在这里,更何况还是美这样金发蓝眼、满身一看就价格不菲的服饰——非常典型的美东上流阶层精英模样,全方位符合这里的居民对一位挥金如土的盖茨比式少爷的刻板印象,惹得夫妻两人忍不住多打量了美几眼。

美来到诊所前,敲了敲门,不等里面应答便推门而入。

瓷正在饮水机边接水,听到动静转身,诧异地盯着眼前这位意料之外的访客:“你是来复查的么?复查是要预约的,我马上要下班了。”

“就是快下班了才来找你啊,医生。”美笑着回答,自顾自地往沙发上一坐,将鼻梁上的墨镜推到头顶,腿大大咧咧地翘起,“一会儿我请你吃个晚饭,怎么样?”

“我不和病人讨论病情之外的事。”瓷平静无波地回应,哪怕上次见过一面,东方人露出的清丽面庞依然让美忍不住眯起眼欣赏了一番,“请改天再来吧。”

“别这么冷淡嘛。”美懒洋洋地开口,对瓷的礼貌送客恍若未闻,他的悠悠视线落在大厅角落那具人体骨骼模型上,“我上次就想问了,什么样的医生会在诊所里摆这个玩意儿?”

“我又不正规。”瓷直截了当地回答,“我想摆什么就摆什么。”

美被瓷直白的话语逗笑,问:“说起来,你上次救了我,向英开口要了多少?你如果真的很缺钱,不如要得大胆点,反正外面有大把不自量力的家伙愿意开高得吓人的价格来买我的命。”

瓷收拾着物品,一副不想搭理的模样,美忍不住狐疑起来,这小医生谈情也没反应、谈钱也不动摇,那他究竟想谈什么?

就在这时,诊所大门忽地被推开,几人手忙脚乱地抬着一个男人冲进屋里,口中惊慌失措地大喊着“救命”。男人面色发青,僵硬的四肢不停抽搐,嘴角溢出白沫,像是癫痫发作的病症。

瓷立刻上前查看情况,冷静地解开患者衣领避免呼吸受阻,指示道:“让他躺下,头侧过来,我去拿条毛巾给他含住。”

瓷说完,迅速转身去里间诊室拿了一条干净毛巾,正准备回到大厅,却被一道人影忽地堵在了诊室门前。瓷抬起头,美岿然不动地一面墙似的挡着他,一只手撑着门框,另一只手伸进风衣内袋。

瓷皱眉道:“干什么?没看到外面有急症患者吗!”

“这群人不对劲,”美若有所思道,“你先不要出去。”

瓷微微一怔:“怎么了?”

美低声道:“他们衣服里有枪。”

美话音刚落,耳畔便响起接二连三的脚步声与枪支特有的机械上膛声,他将随身携带的手枪拔出,电光火石地转身开枪,同时按住瓷的脖颈将他往自己怀中一带。

瓷一个趔趄撞上美的胸膛,激烈的火光骤然炸响在周围,枪声震耳欲聋,灼热的子弹仿佛擦身而过。随后,他听到此起彼伏的惨叫与美夹杂着嘲讽与冷笑的咒骂,后者猛地一拽他的手臂,大步将他往外拖。

瓷抬头一看,刚刚进来的几人全都被美在胸口精准无误地开了血洞,横七竖八地躺在一片狼藉的大厅里。就连那个上一秒还奄奄一息的癫痫病人,此刻神情也同样定格在凶狠的杀意,手中都还握着冒烟的枪。

美半蹲下身,捡起地面上一枚子弹,蓝色眼眸顿时泛起阴冷的怒火——他对这种型号的子弹可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康塔斯家族打手们的标配,南美进口的中货,三个月前瓷才从他腹部里取出来了一颗。

“这可真是个惊喜。”美站起来,将瓷用力拽到自己跟前,手掌粗暴地捏起东方人的下颌,“我来这里只是一时兴起,康塔斯不可能事先预见我的行踪,这说明康塔斯想杀的人是你……真是有趣,他们为什么要杀一个手无寸铁的医生?”

瓷吃痛地闷哼一声,眸光微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美拉着瓷离开诊所,几道来者不善的人影却从不远处的楼梯间快步走下,其中一人已经朝着他们举起了枪。美一咂嘴,按着瓷靠墙躲避,抬手开了一枪,“砰”的一声,子弹击中对方膝盖,炸出几块碎骨,对方失去平衡从楼梯上滚落,惨烈的哀嚎声响彻整个地下室。

美一看枪膛,子弹就剩一颗了:“嘁,这里还有没有其他出口?”

瓷指了指走廊尽头的方向,那里是一扇锈迹斑斑的上锁铁门,美毫不犹豫地用最后一颗子弹将年久失修的挂锁打断,踢开铁门。铁门后是一条窄小的走廊,拐弯处有一间废弃的锅炉房,锅炉房通过一条旋转楼梯打通了上下两层。

美拉着瓷跑上楼梯,抄起一把椅子打碎了窗户,撑着窗框翻了出去。瓷跟着出来后,美大概是嫌他动作慢,直接手一拢将他往肩上一扛,大步往街边跑。

兴许是杀掉一个在病人面前毫无防备的医生实在太容易,康塔斯没有在公寓外安排更多的人手,这反而让身为不速之客的美钻了空子。他拉开车门,将瓷扔进副驾驶,上车后油门一踩到底,很快便将脏乱的街道远远地甩在车尾后。

做完这些,美扭头瞥了一眼身旁的人。

漂亮的小医生略显茫然地坐在车里,似乎还未完全明白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干净的白大褂被蹭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与污渍,一侧领口在剧烈的跑动中滑下肩膀,原本整洁的头发也凌乱翘起,活像只莫名其妙被坏人端了窝的小花猫。

美朝着他伸出手:“手机在身上吗?”

瓷拿出手机,美抓过来,毫不犹豫地扔出了车窗外:“Sorry,保险起见。”

瓷下意识想阻止,被美的话堵了回去,只得略显不悦地靠回椅背上。沉默半晌,瓷皱着眉开口:“他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

“好问题。”美饶有兴味地眯起眼眸,“以我多年的经验,要么是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要么是你拿了不该拿的东西。”

瓷轻轻抿起嘴唇,一对秀气的眉毛哪怕蹙起也别有一番迷人的东方人特有的忧郁隐忍之美。看他这副模样,美便知道自己说得八九不离十,乘胜追击道:“放心吧,你可以相信我,我和追杀你的那群家伙之间的仇可比你大得多。”

瓷没有回答,黑眸沉沉地盯着车窗外。

美“啧”了一声,他可不是什么特别有耐心的绅士——说真的,绅士可干不了他们这一行,哪怕是英这样外表斯文礼貌的男人,手中沾的血也不少。耐心这样的东西对于他来说是累赘,而眼前这位尚且还懵懂无知、完全不明白自己究竟陷入了怎样危险的境地的小医生,正在挥霍他所剩无几的耐心。

“真可惜,这么漂亮的嘴唇,”美道,“却这么固执。”

夜幕降临后的曼哈顿依然熙熙攘攘,一座为金钱与享乐而生的都市,所有的罪恶与谎言都被流淌的哈莱姆河悉数洗净。忙碌了一整天的法揉了揉发胀的眼睛,今天他摄入了太多的咖啡因,杯子里残余的咖啡液已经无法再带给他多余的振奋了。

英还坐在沙发上专注地看着平板电脑,法起身伸了个懒腰,道:“我先回去了,你要在这儿待到几点?”

“通宵。”英平静地回答,“有几项预算还没处理好。”

“天哪……”法不禁咋舌,他知道英最近工作量激增,究其原因是华盛顿不在,不少杂事落在了他肩上。对英的遭遇法只能深表同情,但帮忙分担可就做不到了,“兄弟,美说了这几天他不在,或许你可以稍微给自己宽限点……”

法话音未落,据点大门的密码锁便从外面传来解锁的声音,美风尘仆仆地走进,身后还跟着另一道身影,确切的来说,那人是被美强硬地拽着进来的。

美摘下墨镜随手一扔,在英法二人诧异的目光中将瓷推到沙发上,脸上满是他们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的烦躁与不耐,说话的声音听上去甚至隐约有几分咬牙切齿:“找几个人看住他。”

“……你把他带来干什么?”英不可置信地开口,他起身上下打量二人一番,美看上去没有受伤,但身上沾了不少血迹,瓷的白大褂同样污迹斑斑。英眉头一皱,“你又被康塔斯袭击了吗?”

“Notme.”美冷笑一声,“It'shim.”

“……什么?”

“哈,这你就要问他了。”美大喇喇地脱下外套丢在沙发上,语气带刺,“我也不知道康塔斯为什么要费力气去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无证医生。”

英扭头望向瓷,神色满是惊诧。

“等等,三位,等一下!”法插话进来,一头雾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只有我一个人不认识这位先生吗?他是谁?是组织的人吗?不可能,组织要是有这么漂亮的人我不会不知道!”

美三言两语将他和瓷在诊所的遭遇的来龙去脉说清,对英法二人道:“你们带人去查查那群打手的身份,说不定可以钓出背后一两条大鱼。上回一时疏忽,这次送上门的线索可没有放过的道理。”

美顿了顿,视线轻飘飘地落在瓷身上:“至于我嘛,就勉为其难地留下来,陪我们心地善良的医生谈谈心吧。”

英与法彼此对视一眼,又同时看向瓷,前者的视线带着几分隐晦的疑虑,法打量的眼神则更大胆些,他颇为友善地朝瓷笑了笑,还不忘简单做个自我介绍。

二人离开后,美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提出一瓶酒和两只酒杯。他在瓷另一侧的单人沙发上坐下,用开瓶器拧开酒瓶,把杯子各添上一半,将其中一只推到瓷的面前。

瓷看着那杯酒,终于开口说了他来到这里后的第一句话:“不好意思,我现在没有喝酒的心情。”

“我有啊。”美晃了晃杯中那看似透明澄净实则辛辣醉人的液体,意有所指,“如果有酒,我会更耐心一点,毕竟我面对的是一个把嘴唇当摆设的家伙。”

瓷盯着美看了半晌,突然轻缓一笑,笑容让他的面庞骤然多了一分明媚。美一不小心被这抹笑容在瞬间晃神,接着便看见瓷端起了酒杯,他没有喝下那些酒,而是将杯中未动的液体悉数倒进了美的杯子里。

“我可以告诉你我知道的,美先生。”瓷缓缓道,“但是我有条件。”

美凝视着他,道:“让我听听。”

“我需要钱,和保护。”瓷神色浅淡,语气带着清冷的笑意,“你能提供吗?”

“我能给的会比你想象的更多。”美发出一声玩味的轻笑,“原先还摆出那么正经的模样,我还以为你对钱不感兴趣呢,看来是我误会了……好,我向你保证,只要你知道的东西对我有用,我会保护你,并且给你足够你后半辈子衣食无忧的钱。”

瓷:“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没法证明,全在于你信不信。”美理所应当的一耸肩,“不过,你似乎除了相信我之外也没有其他选择吧?对了,顺带一提,我有无数种方法让你开口,其中有很大一部分恐怕是以你从事的职业角度来看相当不人道的事情,所以一直跟我耗下去这个选项是不存在的哦,小医生。”

让其他所有门通往死路,唯独敞开那一扇对他最有利的窗,只需等待走投无路的猎物自愿变成他的囊中之物,这是美惯常使用、也屡试不爽的手段。

半分钟后,瓷抬起手,朝着美勾了勾手指。

美是个喜欢掌控主动权的人,地位使然,也习惯了他人恭敬谨慎的交流方式,因此这还是他生平头一回被给予这样一个满含挑逗的动作。美顿了顿,看在那勾动的修长指尖还算优雅的份上,不耐烦地起身坐得离瓷近了一些,揪着眉毛看他。

“三天前,皇后区,罗德港。”瓷道,“那天我上门帮一位残疾的病人做定期治疗,他是一名退休的卸货员,家就住在港口。我帮他治疗完时已经是深夜,出来的时候偶然撞见了一个陌生人,他好像急着离开,上了一辆无牌车,很快就不见了。”

美稍稍一愣,随后渐渐凝眸,这份摆在他面前的意外之喜,让他唇角的笑容慢慢变得恣意而无比兴奋:“告诉我,你看到了那个人的脸吗?”

“……看到了。”

“哈哈,小医生,你怎么好像总让自己卷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里面呢?”美亲昵地轻轻拍了拍瓷的脸颊,手指却慢慢用力,掐住了这只尖俏的下巴,“不过,现在轮到我问你了,你又怎么证明你说的是真的?”

瓷蹙眉盯着美,下巴隐约传来痛感。

“你怎么证明,”金发首领的声音裹着毫不掩饰的冷淡与杀意,“你不是那个人?”

Tbc.

【彩蛋是之后的一点情节】

点我看腻腻歪歪小情侣

是一位宝宝的私信点梗,说想看有阶级差异的笨蛋情侣

很土的霸总包养情人戏码

美和瓷都是男体

现代普设

是个软乎乎拆拆

双箭头

阿美作老婆了

角色ooc预警

没有问题就Go!

美一整个上午都在回味昨晚的宝贝。

委委屈屈又不想撒娇的样子可爱得紧,分明满脸都写着“你居然错过了我的生日”,浑身都透露着一股难受劲儿,却还是闷闷的什么都不愿意说,只是往自己的怀里蹭。

以及最后,他说的是亲吻额头,他却紧张地闭上了双眼,像要接吻一样。

当自己的唇瓣碰上温热的额头之后,美感觉...

当自己的唇瓣碰上温热的额头之后,美感觉到瓷狠狠地抖了一下,似乎下意识的想逃跑,又因为自己的臂弯颤抖着乖乖地待在他的怀里。

等额头吻结束后,瓷睁开眼,鎏金色的眼睛雾蒙蒙的,一副接吻被亲得缺氧了的样子。

美当时差点儿就没忍住,想要再低头吻上那一张看起来就像蛋糕一样又甜又软的薄唇了。不过为了让东方人自愿地和自己在一起,还是得讲究循序渐进。

他的宝贝像一只小猫,有些傲娇地不愿说出自己的想法,却在行动上格外黏人,还会委屈,又容易受惊,美觉得他得好好哄着这个可爱宝贝儿,千万不能把他吓到了。

这可是他从小时候就在寻找的真命天子。

美一边想自己可爱的宝贝,一边用比平时快了几倍的速度处理文件,他答应了今天中午就去找瓷的,然后和他共进午餐,再把他接到自己的别墅去。

他有很多套房产,每个星期都有固定的佣人去打扫,到时候他给自家宝贝罗列一下,看他喜欢哪一套,他们就一起住哪一套里面去。

至于距离公司的远近,美不是很关心,哄得瓷高兴才是要紧事,等把人追到手了,再撒撒娇什么的再搬一次家就好。

不过在他追人期间,每天迟迟到应该不会有人说什么的。

爱情和事业,美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前者。

瓷在自己的小烘焙坊里有些坐立不安,认认真真地清点了好几次店铺里的东西,又看看自己基本没用过几次的行李箱。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昨晚醉鬼随口说的话那么上心,甚至真的把衣物和生活用品准备好了。

万一美只是开玩笑的?万一他是一时兴起?又或者,其实他这样养过很多很多情人,他也只是他寻乐子其中的一个?

他看不透美,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对他这个小烘焙师上心……瓷摇摇头,把一切揣测抛之脑后,有些紧张地捏了捏自己的手机壳。

昨晚得到那个不明不白的额头吻之后,他第一次萌生出了越界的想法,想和他再抱一会儿,想再得到一个亲吻,想拉拉他的手揉揉他的脑袋,甚至想趁着美的醉意凑上去啄一下他的嘴唇。

不过他最终还是没有输给理智,他没有底气去进行这样一场豪赌。

而且,好歹也是初吻,虽然他这一辈子都没有被什么人爱过,但是他想等等,万一就有呢?只是出现得比较晚吧。他想把自己的吻交给一个真正爱自己的人。

像美这样的大大大老板,瓷觉得,最多三年过后,他就会因为没了新鲜感把自己甩了,然后自己再一个人重新回到这个贫瘠小世界。

既然很明显的只是想和他玩玩,瓷认为,应该给彼此都留一点体面。

当然,美可能不在乎他这个小烘焙师能给他的那点面子,瓷只是想保护自己,他不是这位大老板的情人,他的爱也没有那么廉价。

所以,瓷的约法三章制定好了。

美来接瓷的时候又迟到了,美好讨厌这个该死的红绿灯,还有这该死的下班高峰期!才中午啊这么多人下班,要怎么样!

瓷看着已经快要跳到十四点的表,心都凉了一半。

他傻乎乎的,真的收拾好了行李站在店门口等待,甚至连近期不开店的单子都打印好了贴在门上,还想好了所谓的“约法三章”。

人都不会来了,还和你玩规则游戏呢?

那是一时兴起,美的嘴很甜,瓷一直都知道,他说起话来很难让人辨认是真是假,但是,像这种要把一个毫无利用价值的小烘焙师带回家去养着的话,怎么听都是不可能的吧。

其实他真的没那么容易被骗的,只是他有私心,他确实喜欢上这个大总裁了,也想体验一下早上起床时家中有烟火气,夜晚入眠时知道不是他孤单一个人的感觉。

瓷摩挲了两下行李箱的拉杆,低低地发出了一声表示遗憾的语气词,转身要把贴在玻璃门上面的告示撕下来,并且打算和傻乎乎的自己赌气。

一样的发展,就在瓷转身的瞬间,一串匆匆忙忙的脚步声响起,然后他就被从身后抱了个满怀。

“我的乖宝贝,你要干嘛?你不和我回家了吗?不可以的,今天笨蛋美利坚是因为堵车,不是因为临时的事情放鸽子,所以你不可以那么冷漠。”美贴在瓷的脖颈处,气息都还没有平稳下去,腻着嗓子说甜话。

瓷闷闷的,哑着嗓子“嗯”了一声。

美感觉自己的宝贝又委屈了,贴着他哄,又揉揉他因为一直提着拉杆所以有些凉的手,“好吧……你不接受这个理由的话,我给你道歉。我错了,事不过三嘛,我以后不会了,一定!”

瓷没说话,抬眸看着玻璃门上他们二人的倒影,内心被轻微地触动了一下。

以前他也这样失望过很多次,但没有人给他补偿,没有人给他道歉,甚至没有人愿意向他解释为什么会让他的希望落空。

所以,在他眼里,想要的东西永远得不到,希望发生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才是常态。

瓷早就习惯了被孤单包裹,习惯了喜欢的东西就像童年时那橱窗里的精美玩具一样可遇不可求,也习惯了失望的时候一个人悄悄地难受一会,再继续生活。

而美的出现,似乎一次又一次的打破了他认为的“常态”。

美说会来和他过生日,虽然迟到了,但还是来了,送上了生日祝福,又认认真真地道了歉,还放下身段可怜兮兮地求他原谅。

美说要来接他和他回家,就真的来了,火急火燎的,看起来恨不得一下子直接飞到自己身边,晚了一点,还要给他补偿。

他这二十五年的光阴,前十六年在孤儿院,读完初中之后一个人凭借着优异的成绩得到的助学金以及奖学金,还有向街坊邻居借到的生活费,缝缝补补地读完高中和大学。

其实他也有很多很多想法,这个行李箱就是他在高考出分后奖励给自己的礼物,他也想去世界各地旅游,看遍这个繁华世界的风景。

但旅游空有一个行李箱是不够的,一个人在社会打拼着把债还完后,岁月已经把他年少时的梦想完全磨平。

他不想旅游了,他的经济实力也无法支撑。

但他总得做点什么,做一点,可以让他的童年不那么遗憾,而他本人又能承担的事情。思来想去,瓷就完成了一个他小时候的梦想。

小时候他在孤儿院是最乖的孩子,不争不抢,所以院长发糖果之类的东西,少了就不给他了,就算他拿到了,也会因为其他小朋友哭着闹着希望多吃一颗,无可奈何地再给出去。

所以,孩童时期的他最盼望的就是他可以变成面包店店长的小孩儿,这样他就有吃不完的好吃的。

于是,瓷就自己开了一家烘焙坊。

可以成功开一家属于自己的烘焙坊,应该是瓷这一生唯一一个完成了的梦想。

孤儿院院长告诉他认真读完初中就奖励他一个草莓蛋糕的话没有实现,高中班主任告诉他认真学习就不会受到霸凌的诺言也没有兑现。

这么多年,都是他一个人把自己碎掉的心再重新拼好,磕磕绊绊地走过来。

他没有被什么人真正爱过,所以面对美的热情,他感到怯意。

但是他也想被人真正爱着,他不懂爱,也没见过真正的爱,只能凭主观意识判断,所以很好骗。

瓷想着,美大概也是知道他好骗吧,像他这样很缺爱的人,话说得甜一点,付出一点点行动,他就会不可自拔地掉进陷阱里了。

没办法,他这样的人,确实对他好一点,他就会上当。

瓷转过身用力地回抱住美,把还以为瓷在和自己赌气的人儿吓了一跳,慌慌张张地用腿抵住行李箱不要摔倒,又按按瓷的后脑勺把他在自己的怀里塞了塞,“宝贝儿?怎么了?”

“……不…我只是,刚才在想一些事情。”瓷的声音闷闷的,“事不过三,我跟你回去。不过,约法三章,你还记得吗?”

美心下了然,轻轻点了点头,“好,我记得。你说吧,我会认认真真地听着的。”

瓷抿抿唇,“第一条,不要把我带到公共场合。例如宴会。”

他不想跟在美的身边受到其他人的质疑、嘲笑,像美会去参加的宴会,一定是商业强者齐聚一堂的,他这个小小烘焙师跟着去了也没什么用,还会被其他人调笑,“美总今天换口味了?”

他不想。所谓的“换口味”指的是什么也很清楚,可他不是小情人,他也不想当美的小情人,更不想被所有人认成他的小情人。

“第二条,我……我不会和你做,情人和金主之间做的事情。”

瓷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哑了,明显又害羞又委屈。

美把他当一个豢养在家里的小贴身烘焙师就好,如果做了那些事情,和那“情人”也没什么区别了。至少,瓷想给自己留最后一点体面。

他不廉价,就算他好骗,他容易动心,他也不会去心甘情愿的当那种情人。

小烘焙师也可以被平等地,认认真真地爱着的。

而且,美这种事情不知道做过多少次呢,大概也不会愿意和他这个没有任何经验的做吧,他甚至都没了解过男人之间的事。

更何况他既不会调情,也不会撒娇,什么欲拒还迎欲擒故纵的,他都不懂。可能从头到尾就掉几滴眼泪,一句美想听的话都说不出来,美应该也知道他做起来没什么意思。

“第三条……我不和你接吻。”

这一条是瓷最后的底线,他的吻是自己要留给那个真正爱他的人的,才不要给这个只是拿他当无聊时的消遣的大老板。

虽然他确实很喜欢,也确实有过和美接吻的想法。在美眼里,接吻就是为了讨个开心,可是在他眼里,“吻”是最重要,最重要的东西了。

他小的时候看的话本都是这样说的,“真爱之吻”,他喜欢美,但美对他并没有真爱。

就算再喜欢,瓷也会压下自己躁动的心思的,除非美真的喜欢他了。

当然,瓷很清楚,也很明白,这不可能。

大老板的妻子只会是和他站在相同位置的人,而他只是一个很缺爱的烘焙师,几句甜言蜜语就能哄得找不着北,也不需要美大费周章地攻略。

所以瓷一直都觉得,他不会被美过于在意。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并没有卖掉这家烘焙坊。他知道美大概过几个月就要开始夜不归宿,他也没什么资格当那个喊他回家的人,一个人呆在美的大房子里伤心了,他就偷偷回烘焙坊。

听完约法三章,美低低地叹气,伸手拍了拍自己怀里人的背,好嘛,不让宣示主权,不让办事儿,也不让亲嘴,这是把他当和尚呢?

虽然心里的这么想的,美还是爽快地点了头,“好,听你的。谁让你是我的宝贝,嗯?那不接吻,可以吻额头吗?”

瓷蹭蹭美的衣领,把脑袋抬起来,闭上眼睛等他亲。

美“吧唧”一口亲了个响。

然后被害羞的小美人拍了一下肩膀。

不行,这太可爱。

瓷第一次去高档的餐厅吃饭,进店时他都有些窘迫,这里的服务员好像都认识美,他不出意外的话是这里的老板。

好吧,其实瓷原本想着,如果美可以给他选择权的话,他就带着美一起尝尝他经常去的那家路边摊,或者他给他做一顿中餐。

现在看来他又犯傻了,他怎么会有决定权呢?

感觉听对方意见选择用餐地点和悠闲地在家里吃一顿对方做的饭是恋人之间才会做的事情,瓷微微垂着脑袋跟在美身后,思绪有些飘渺。

首先美和他不是那种关系,其次美不会吃路边摊,最后,美应该也不愿意迎合他的口味吃他做的中餐。

“宝贝?”美勾勾瓷的手指,瓷懵懵地抬头,应了一声。

瓷愣愣地,有些不知所措。

虽然他确实想把美带去他喜欢的那家餐厅,但他不确定美喜不喜欢那个口味,担心那些廉价的吃的入不了美的眼,害怕他会嘲笑他,他居然带着大老板吃这种东西欸?

毕竟这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吃过最便宜的东西应该都够他工作整个星期了吧。

想是一回事,真正的做起来,瓷才知道自己到底多胆小。

“我……”瓷说话都有些停顿了,慌慌张张地摇头,“你决定吧……我,我吃什么都好。”

美低低地叹气,又伸手把瓷揽进怀里,轻轻揉他的脑袋,“宝贝,你和我相处的时候,感觉你好像很紧张啊。”

瓷又不说话了,沉默着颤了一下。

“好吧。”美不为难自己的小宝贝了,也明白他的顾虑,“听你的,我来决定。”

然后瓷就这样被美拐回车上。

正打算吃饭又被美叫回来开车的华盛顿:?

美可怜兮兮地蹭瓷的脖颈,“你和我一起进餐厅的时候看起来不开心,那我们就不吃餐厅了,回家去点外卖,或者给宝贝尝尝我的手艺?如果宝贝愿意的话,也可以给我露一手。”

瓷还是不知所措,他以前怎么没发觉,美的心思居然这么细腻。

那他察觉到自己对他的感情了吗?又或者是已经察觉了,就是利用这一点,打算玩玩自己这个没有身份还敢对他动心的傻子呢?

瓷又变得蔫哒哒的,鎏金色的眼睛看起来都雾蒙蒙的。

“宝贝,不要那么委屈好不好?”美急了,把瓷抱进怀里一顿揉,轻轻吻他的发顶,“我不会读心术宝贝,委屈就和我说好不好?”

“……嗯。”瓷伸手也给了美一个抱抱,岔开了话题,“我想吃你做的。”

华盛顿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他家老板做的饭?那是能吃的吗?

连厨房器具都还没认全的西方人爽快地一点头,“好。”

华盛顿感觉他可能小命不保。

果然,下一秒他就收到美的眼神,“华盛顿,今天你也留下来吃饭。”

华盛顿欲哭无泪。

“我们去哪?”美又低头发问。

“…啊?”瓷懵懵的,“不是回家…不是去你的别墅吗?”

“是回家。”美不知道从哪拿出一副A市地图,上面有很多圈圈点点,“这些画了东西的地方我都有房产,宝贝想住在哪里?”

瓷又一次感受到了自己和美的阶级差异。

美这些房产中的任何一套都可以买两套他住的小公寓。

瓷犹犹豫豫的,最终选择了那个离美的公司最近,离烘焙坊最远的别墅。

其实瓷没想过美居然会给他选择权,他以为他只有跟着美的份儿,没有提出要求的资格。

选择住在这里也是因为,这里离烘焙坊最远。等美对自己的玩劲儿过了,把自己丢下后,他回到烘焙坊就不那么容易勾起回忆了。

虽然小烘焙坊的处处都充斥着美的气息,但瓷觉得,触景生情的东西越少越好。

他已经陷的够深了,等美对他厌了,他就要努力地自救,忘掉这个生命中突然闯进的一抹明亮色彩。

美就像他在贫瘠世界里的阳光,是跋涉风雪里的暖炭,来之不易,却又转瞬即逝。

瓷会好好珍惜和美在一起的一分一秒的,在他对他完全丧失新鲜感之前,他会努力地记住他经历的一切,这大概会是他这一辈子最美好的一段回忆。

他的童年在欺骗和霸凌中度过,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人世间活了二十五年,来一个小太阳陪他两三年也不过分吧。

又不是一辈子,就两三年。

不过太阳就是太阳,太远了会冷,太近了又会被灼伤。瓷会努力把控好距离,努力让美对他的新鲜感持续最久。

他其实没什么资格去要求美一定要爱他的,因为他没有体验过爱,也没人教他,他无法给予美同等的回应。

更可况,美也不缺那点他能给的东西,瓷竭尽全力给美的东西,美大概动动手指就可以获得更多。

他的喜欢,美有很多很多人喜欢,他的烘焙坊,美可以买下很多很多家烘焙坊,他的甜品,美可以吃到很多很多甜品。

他没什么可以给美的,所以也没办法奢求美的爱意了。

瓷有好多好多的希望和梦想都落空了,除了成为烘焙师,拥有一家小烘焙坊,他没有实现任何一个。

也包括最近他的这个新愿望,成为美真正的恋人。

虽然美打破了几次,不过瓷还是一直都知道,想要的东西永远得不到,希望发生的事情永远落空,才是他人生中的常态。

不过,像美这样对任何事都唾手可得的人,应该不会有这样的感受。

华盛顿这一顿饭可给他吃难受了,美让他进去打下手,他做出来尚可入口的饭菜全都被美端到瓷那边给他吃,他却只能盯着这一碗他家老板做的把糖当成盐的家常菜欲哭无泪。

美还在吃饭期间不停地用眼神威慑他,好像在说如果他敢说出去他就完蛋了。

这个助理谁爱当谁当吧!

瓷吃饭的动作都有些拘谨,因为他莫名感受到一股实体化的怨气在戳坐在自己身边看着自己笑的美,美侧侧身,挡住了华盛顿的视线,轻笑着捏了一下瓷的脸蛋。

华盛顿:?

结束了用餐,华盛顿一溜烟就跑了,这是他来老板家离开得最快的一次。

终于又变回了二人世界,本就不收敛的美更加过分,凑上去掐掐瓷的软腰,搂住他的脊背把他往怀里带,“宝贝,我有个想法。”

瓷抬眸看他,闷闷地用喉咙里挤出一句“嗯?”

“我也想要额头吻。”美瘪嘴委屈,低头蹭瓷的脖颈,“我吻过你两次了,宝贝还没有吻过我。难过。”

瓷不说话,垂着眼沉默了一会,就在美委委屈屈地打算他不亲我那我亲他好了,瓷伸手小心翼翼地捧住大总裁保养得格外好的脸蛋,出乎美意料的,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他的小烘焙师和他做的甜点一样甜滋滋的,嘴唇也软。

美呼吸都停滞了一下,几乎是“噌”的整个人都害羞起来,瓷抿抿嘴唇,黑黑的发丝缝隙间透出通红的耳尖。

两个人就这样对视了好一会,瓷动动手,想把自己的手从美的脸颊上挪下去。

他这次是真的有些情到深处不自禁了,说吻额头就吻额头,凑上去吻脸颊算怎么一回事?万一美生气了呢?

不过美可没那么容易生气,反应过来后立马把瓷才抽走的手牵回来当脸颊上捂着,低低地笑了几声,“宝贝,再亲一口嘛,对称些,好看。”

歪理。

但瓷听话了。

一天得到两个美人香吻的美飘飘然了,今天可以主动亲自己脸颊,明天就愿意和自己官宣,后天就可以滚床单,大后天就可以举办婚礼新郎亲吻新娘!

但其实并不是这样。

瓷确实很喜欢美,但在这次过后,一直都克制着自己的举动。美上前索吻,他就亲一亲,美想拉手,他就伸手,美想拥抱,他就张开双臂。

他不敢再做那些因为情动而脑子一热的举动了,他害怕他会先打破他的约法三章,担心他不可控地想要美带着他去参加各种宴会宣示主权,担心他情不自禁地想要和美做最亲密的事,担心他不能自已地,想要美和他接吻。

明明是用来保护自己的,现在成了约束自己一定一定不可以越界的规章制度。

但是美这个人太放荡不羁了,他不遵守规则,也会利用瓷的私心。

瓷的第一条规则被打破,是在一个很平凡的夜晚。

美惯用撒娇伎俩,在回到家之后穿着暖呼呼的居家服抱着瓷蹭来蹭去,软软的发丝把瓷蹭得有些痒,轻轻地笑了一下,“怎么了?”

美人儿的笑把美的魂勾走了,凑上前用力地“吧唧”一口他的脸蛋,“宝贝,答应我一个事情好不好?”

瓷眨眨眼,没有开口表明他的态度,美哼哼唧唧地吻他的脖颈,又用手捏着他的指尖撒娇,“答应我嘛。好不好?”

“你先说是什么吧。”瓷的声音哑哑的,万一是让他现在就收拾东西离开一类的?或者是来个情人和他同居?瓷不想答应这种事情。

“嗯……”美应了一声,把手挪到上面去捏瓷的脸颊,“我明天,有一个宴会。你和我去,好不好?”

瓷张张嘴,正要开口反驳,又被美捂住了嘴唇。

“宝贝……可是他们都有人陪着一起去,我一个人去很孤单的,宝贝……!”美腻着嗓音哼唧着撒娇,一头金发看起来都黯然失色了,委委屈屈的样子,把瓷看得一阵心软。

但是他不敢去尝试,也就止步于想想,毕竟,美从始至终,都没有对他说过一句“我爱你”,连“喜欢你”都没有。

瓷觉得,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在不确定美的想法之前说出他的感情。

但是,他现在在邀请自己去宴会欸。

瓷想过他去了宴会会被其他人调笑,甚至有可能被自家大总裁的爱慕者嘲讽,“配不配得上”这句难听的话会一直缭绕在他的耳边。

但是,最终他的私心还是战胜了理智。

至少,会多一点人记住,他曾经,也和美在一起,谈过一场他自以为是的“恋爱”。

美把他当情人也好,当消遣也罢。破例一次,不会有太大损失的……吧。

不过宴会举行得意外的顺利,因为在瓷小心翼翼地挽着美的胳膊走进大厅的时候,美就用眼神给所有人来了一个下马威。

废话,这场宴会就是他用来告诉所有人这个宝贝是属于自己的,如果让瓷感到不自在了,不久适得其反了吗?

瓷其实很喜欢美大大方方承认“这是我的舞伴”时望向他的眼神,但他又有点不知所措。

因为他并不会跳舞。

美倒是不在意,如果瓷想跳舞,让他跳男步女步都可以,想跳哪支也都行,就算舞步生涩一直踩他的脚他也不会介意。

不过瓷看起来没有跳舞的意愿,美就抱着他在宴会用餐的地方吃甜点,把所有他喜欢吃的都喂给了自己的宝贝,顺便还带点坏心思的给他投喂白奶油蛋糕。

瓷有些应接不暇,美喂了一会儿,见美人儿吃不下了,也觉得没劲儿。

这里的甜点没有他的宝贝做的好吃。

美低头给瓷擦去嘴角的奶油,轻吻他的脸蛋,“回家了好不好?”

瓷点点头,什么都没说,只是从美的怀里起身站到桌旁。

他还是没理解美带他来这个宴会到底是什么目的,大概是一时兴起,脑子一热就做了吧。

毕竟他让自己跟他回家也是一时兴起。

瓷感觉自己总是在多想,在揣测美的想法,但是他没办法做到安安心心地享受美给他的偏爱,因为他一直都知道,这迟早会结束的。

瓷只希望他能尽力让美的新鲜感保持得久一点,他还没有体验够被人爱着的感觉。

有时瓷觉得自己的人生挺糟糕的,没有人爱他,甚至于他现在短暂地体会到“爱”的感觉,都是因为有人对他感到新鲜而一时兴起,是随时随地都可以消失的爱,他还不能追回。

初中永远一个人独来独往的他觉得读了高中就好了,高中的他却又是一个人,沉默地坐在教室的角落,承受所有人的冷暴力和时不时到来的霸凌。

所以高中的他又觉得,读了大学就好了,大学的他却比高中还要忙碌,一放假就打工还钱,还要处理和室友的人情世故。

大学的他又觉得毕了业就好了,其实毕业了也不好,经济实力不允许他去实现任何一个年少时远大的梦想,只能经营一家小小烘焙坊。

怎么样都好不了的,现在瓷终于明白了,这些事情想要解决很简单,其实——

只要被爱着就好了。

但是他没有被爱着。

瓷的第二次破例,又是因为他的私心。

瓷感觉这个戏码实在是又常见又荒谬,常见是因为霸总小说里都是这样的,荒谬的是因为这居然发生在他的身上。

美被下///药///了。

瓷不想看他那么难受,美可怜巴巴地用着那一点点残存的理智撒娇,他能硬撑着回到家已经是极限了,一路上他连个女人的手都没摸,因为他怕自己的宝贝吃醋然后委屈。

瓷犹豫了很久,薄唇微启又闭上。

是不是如果真的顺了美的意愿,他就变得和一个随时可以丢掉的情人没有区别了呢?

但是……瓷望着那双泪汪汪的蓝眼睛,私心又开始和理智打架。

事不过三,就两次,没关系的吧?

最后瓷还是顺了美的意了,甚至扣子都是自己解的。

瓷确实没什么经验,和他一开始设想的一样,美太用力了他就闷哼着用腿蹭他的腰,过分了就掉眼泪,安安静静的把所有声音都咽回肚子里。

他不会撒娇让美对他温柔一点,也说不出那些可以让美高兴的露骨情话。

瓷感觉,不出意外的话,他会因为他无底线的任美打破他的“约法三章”而很快消耗掉美所有的新鲜感。

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彻底懵了。

瓷一个人缩在床的另一半,微微蜷起来的睡姿显得他消瘦,还有点委屈。

美伸手重新把瓷揽回怀里,轻轻用脸颊蹭蹭他的黑发,“宝贝。”

瓷的眼睛还是肿的,声音倒是不哑,昨晚他实在是太能忍了,被下了药的西方人最后理智被磨尽,瓷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些吃不消。

美很熟练,瓷就知道他不可能和他一样是第一次的。

美把瓷抱在怀里揉揉,低声开口哄他,瓷不说话,微微垂着眼睛。

其实他没什么资格委屈,昨晚的确是美有突发事故,但如果他没有私心,没有妥协,也不会如此。

约法三章已经被打破了两条,瓷感觉自己已经可以开始准备离开别墅的行李了。

美迟早会和他接吻的,瓷很清楚,因为他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他。如果美真的提起要接吻,他不会拒绝。

像他这么无趣的人,能让自己喜欢的人呆在自己身边接近两年,真的是尽了最大最大的努力了。

美感觉他最近有些鬼迷心窍。

在成功破了瓷两次例之后,他有点“恃宠而骄”了,第一次是靠撒娇,第二次是意外事故,既然前两次都是因为他主动才发生的,第三次,美希望瓷可以主动凑上来和他接吻。

情到深处肯定不行,因为上一次他被下了药都没能吻到那张薄唇。

其实后来他们也有零零散散地试过几次,不过美看瓷疼得太厉害,眼泪止不住的掉,美还是没忍心做全套。

不过他总是忍不住在每天夜晚都想要再来一次。

其实瓷没有那么疼,就是每一次做这种事,他都很委屈,到底委屈什么他也不知道,也不敢说,所以只是掉眼泪。

撒娇也不行了,因为他已经用过。

所以,只能让瓷吃醋了。让美人儿泪汪汪的上前亲自己,然后撒娇,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和自己的宝贝在一起!

这一天美下班得很早,瓷在家里研究新的甜品,正在尝调配出来的奶油味道如何,就听到门口传来钥匙进入锁孔的声音。

瓷慌慌张张地开始整理厨房,他从来没有在美的家里做过甜品,今天只是他突然有些怀念,所以上手想要试试。

美并没有告诉他他今天下班早,瓷本来打算做个蛋糕给美一个小小的惊喜,努力让他更有新鲜感一点。

瓷有些发愣,站在厨房不知所措地愣了会,不敢走出去了。

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告诉他,他已经找到女朋友,要开始认真地经营一段恋爱了吗?是不是要把他赶走了?

瓷踌躇了好一会,他好希望美可以找到在厨房窘迫的他,然后和他解释,其实这只是一个商业合作伙伴,需要来家里拿些资料详谈。

但是没有,瓷只看见美坐到了那个女人身边。

瓷都不知道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走到沙发前的,他没有质问,只是轻轻地喊了声“美先生。”

美抬眸看他,察觉到了美人儿浑身都透露着一股委屈劲儿。

他有点心疼了。

但是为了瓷深刻地认识他对他的感情,为了听到瓷的告白,美咬咬牙,忍了。

“瓷。”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瓷都一惊,美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样喊他了,第一次这样称呼他还是刚认识时他复述自己的名字。

“帮我想想怎么讨女孩子欢心。”

这句话像铁锤一样砸在瓷的身上,让瓷的心碎了个彻底。

最后那个准备用来给美一个惊喜的蛋糕被瓷给了那位美带回来的女士了。

瓷感觉他会很委屈,很崩溃,但其实没有。美一直都没有爱过他,不属于的他东西变成了别人的,他也没什么理由、没什么资格掉眼泪。

瓷的第三次破例,是在那位女士来访的那天夜晚。

美照常在夜晚抱着他跃跃欲试,他和她谈话谈到了下午,瓷送了蛋糕之后就一直把自己闷在房间里,美好不容易把人哄出来吃了晚饭,瓷却一直不理他。

他的小烘焙师总是很沉默,什么话都不愿意和他说。

其实也不是不愿意,只是因为瓷觉得自己并没有被全心全意的爱着,什么都说只会招来厌烦。

他很委屈,满腔委屈找不到一个发泄口。

这次瓷眼泪掉得很多,连闷哼都不愿意发出口了,就只是在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落。

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关心他,更没有和他幻想中的一样爱上他。

瓷感觉自己好过分,美都要和自己的女朋友谈恋爱了,他却还是默认了美对他做的事。

他的私心色彩实在是太浓重了,浓重到了破坏别人恋情的地步。

瓷打算,今晚过后,他就离开这里。

反正…美也不会在乎一个召之即来呼之即去的小烘焙师的去留。

美察觉到了瓷的走神,伸手轻轻捧住他哭得泛红了脸颊,低低地询问,“疼吗?疼的话就停了。”

瓷还是不说话,也不愿意看美,就是垂着眼睫掉眼泪。

美低低地叹了口气,抬起瓷的脸颊,“宝贝……我想吻你。”

瓷还没来得及拒绝,唇瓣就已经覆了上来。

美感觉他已经试探完毕自己宝贝的心意了,他很喜欢他,那么这个吻由谁来给,也不那么重要。

瓷的心里防线因为这个吻彻底崩塌了。

他不明白,他好委屈,也好难过。

明明是不爱的,明明就不喜欢,为什么总是要对他做恋人之间的事情。

瓷感觉自己孤立无援,不被爱的人就应该这样被有爱者当消遣娱乐吗?

是不是美觉得,像他这种缺爱的人,随便温柔一点,就可以毫无顾忌地对他做任何事?

美感觉他的小烘焙师就像他做的甜点,外表甜滋滋的,里面的夹心却是苦的,越尝越苦。

瓷微微颤抖,等美终于结束了这个吻,伸手一擦自己的眼泪,声音第一次染上了浓重的哭腔。

“你玩够了,就放我走,好不好?”

END.

米米,早点说“喜欢你”就解决了嘛,现在好了,你的老婆不要你咯

彩蛋是一点点后续

下一章米米要开始努力哄老婆了!

文里出现的女生不是情敌什么的啊啊啊,她只是被米米硬拉过来追老婆的工具人,和华盛顿一样可怜

你好,我是Banzaction,你可以叫我Banza或者Ban老师

一.更新频率和创作申明

①因为江苏现在双休了,所以开学周更,寒暑假更新频率更快但是不定期,不管怎么样都会努力更新

②高二在读生,到了高三基本月更2~3篇,寒暑假周更,我再努力高二这一学期

但你有时候可以看见我隔了几天再回,那说明我可能想到彩虹屁了。

⑤我真的很喜欢贴贴亲亲抱抱,希望各位不要被我吓到

⑦如果有别的问题都可以来找我私信问或者提问箱。

二.其他账号

wb:Banzaction

是用来补档的

画世界:Banzaction

会传一点小破画,不会人体只有脑袋

三.一些申明

①因为选科是物化生所以历史并不好,平时的爱好就是看看时政和报纸,所以如果写时政向出错我很抱歉!会立刻道歉然后修改

②基本老福特不在线,不怎么吃粮和圈内交友,你主动来找我交友我一定非常乐意和荣幸,只要接受我基本不在线这件事(很抱歉!)

一点我流哨向,黏黏糊糊的小狗哨兵美和拿他没办法的温和向导瓷

写点反差美,人外藏獒家里大金毛照例的甜饼

已交往设定

感谢脚盆鸡送来的素材,背景纯属虚构。

注:元年就是事情发生的第一年

01.

装甲车在布满沙硕的贫瘠土地上行驶着,阳光只能勉强透过它手臂宽的黑色防弹镜照进去。小小的装甲车塞下了不下十个人,美利坚蹲坐在车身尾部,正对着车尾的双开车门,机械似给自己的长枪一遍遍换弹匣,拉套筒,上膛,他的鼻腔里全是十几个哨兵肾上腺素的战火味,只能靠这个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车...

车上的其他人很显然被美利坚装枪的动作扰烦了,十几个哨兵塞在一个小小的装甲车已经够让人郁闷,哨兵间彼此散发的刺激人的气味让大家都不太舒服,偏偏又来个所谓的S级哨兵督查,这位S级哨兵还搞出烦人的动静。

但没人敢出声,因为他是美利坚,在全球海洋污染爆发后唯一一个S级哨兵,同时也是前线赫赫有名的大功臣,用他们的领队赫曼的话讲,就是在联合总部那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的宝贝。

确实是宝贝,美全身上下都是价值不菲的装备,包括造价就在30万美金的夜视眼镜,内嵌了可联络装备的头盔。

他的身上套着厚厚的防弹背心,大概是怕热,内衣只垫了一件黑色短袖,露出手臂上块状分明的肌肉,即便这样汗水还是不断从美国人脸颊上流下。

美利坚烦躁地要命,好不容易是没有任务的空窗期,想和自己的向导亲热亲热。然而他家亲爱的嫌他太粘人,向上级申请了新的任务把美送出了总部。虽然他空下的时候确实会折腾瓷几个晚上,但是,但是......好吧他找不出借口。

车厢里突然突兀地传来嘟嘟两声,哨兵小队的成员们面面相觑了一圈,才发觉是美的联络头盔发出的声音,那位刚刚脸上满是烦躁的S级哨兵脸色一下子就好了不知道多少,手中装枪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美:“真高兴你还记得我,亲爱的,谁家对象会把自己的男朋友亲手送去做任务。”

对面停顿了几秒,随后放缓了声音安慰他:“至少你不会闲的慌。”

很好的安慰,他差点就信了。

哨兵小队听不清这两人在聊些什么,只是看到脸色刚刚好起来的哨兵面色又沉了下去。

瓷:“好了,回来会奖励我的金毛哨兵的,好吗?“

美利坚顿时就把撇下去的嘴角扬了起来,随后顾及到这里有别人又把嘴角压了压。

美:”一言为定,回来见。“

其实美利坚的精神体是一只藏獒,只是他在瓷面前的太过粘人又精神旺盛,独占欲和金毛犬一模一样,所以在外人看来闻风丧胆的藏獒猎犬下,金毛哨兵是两人私下的小情趣。

哨兵小队的成员一脸茫然地看到那位S级哨兵脸上挂满臭屁的笑容,原先的阴霾一扫而空,从车厢尾部爬起,惬意地舒展身体,端好自己的长枪回到了他本来的车座位上,阖上眼睛休息起来。

是的,一个半小时前这位爷被一群哨兵的味道熏得难受,从车座上跑到车的尾部蹲着,然后开始烦躁地装枪。其实他的位置本来就在车座的最后,没有夹在中间的味道那么熏人,但美利坚本就有让人烦心的事。

赫曼正喝着矿泉水,注意到他的队员们的目光后,呛了几口水,一脸无语地回头瞥了眼后座快睡着的美利坚,开口解释:”别管他,和他老婆调情呢。“

队员们显然没有听懂,还是眼巴巴地望着他们队长。

队员们这才收回了目光,此时他们看美利坚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恋爱脑一样悲悯。

赫曼见队员终于移开了目光,才松了一口气又小心翼翼地去撇后面那位爷的表情。美利坚把眼皮抬开了一点,睨着赫曼,冰冷的蓝眼睛在昏暗的车厢像是捕猎的藏獒。

赫曼几乎条件反射地收回眼神,刻进骨髓的求生意识让他很明显地感受到了刚刚受到的威胁超过了普通的警告,惊出了一声冷汗。他的通讯设备滴滴响了两声,是美的短信:”任务结束对练场见。“

队员们显然听到了通讯设备响的声音,都回过头来问队长怎么了。

赫曼又偷瞥了美利坚一眼,对方早就闭上了眼睛,仿佛刚才他什么都没干。

赫曼的手心冒着汗,回答:”总部的消息,你们哪那么多问题,都给我坐好!“

他回了一条:”看在咱俩一个训练场出来的五年交情,下手轻点,求你了大哥。“

02.

这次的任务照例是例行检查海关防线,这样的任务一般是哨兵前往就足够。除了海洋污染危机爆发元年时惊天动地的海洋变异生物袭击陆地事件,已经很难再看见海底怪物的身影了,不过联合总部依旧会定期派哨兵去检查。

哨兵们远远地已经看见高高的堤坝,那些建在海岸线三十米高的壁垒被人们称作前线战场,是人类的保护墙。

前线其实零星出现过几例海底变异生物袭击堤坝的事件,不过都没有成功,并且被赶到的哨兵顺利击杀。这些年来人类对于海洋危机的意识已经逐渐降低,认为海洋的清洁能力可能比我们预想的高的多。

所以早在几年前,一些地方就已经继续向大海倾倒污染,即使这些地方的官员被严查也无法阻止这样的趋势。

海底的污染即使经查证会侵染人类的意志和生命,但多数人还是认为有哨兵和向导的保护根本不用担心。哨兵极强的战斗力加上向导可以用精神场为哨兵抵御污染的侵染,听起来简直是无敌的组合。

哨兵小队坐上堤坝电梯,到达顶部,堤坝顶部的维修人员忙忙碌碌工作着。远方的大海依旧是蔚蓝色的,静谧美好。

美是下午的班,便跟着赫曼去了堤坝的休息中心。他并不像普通士兵那样没有危机感,他和瓷都是从海洋变异生物袭击陆地的战场上下来的,对于污染的感应更为精确和敏锐。

今天的大海不正常,哪怕平静地可怕也不正常。美利坚现在很怀疑瓷把他送出来不是因为嫌他粘人,而是出来探查大海的情况。

瓷:“应该到达前线了,情况怎么样。”

美:“我说真的,今天的大海…异常的诡异。”

对面沉默了几秒,回答了一句:“我知道,今天在总部核对海洋检测仪的实时数据时我已经感觉到不对了,检测仪显示今天的海洋污染指数高出安全值。”

美戏谑地笑出了声:“所以你让你亲爱的男朋友出来核实一下情况是不是属实?宝贝你是多狠的心?”

瓷:“怎么会呢,只是个巧合,我确实觉得你太粘人了些,把你送走之后,才发现的检测仪数据的异常。”

美利坚的面庞扭曲了几秒,语气瞬间酸溜溜了起来:“哦,所以嫌我粘人是真的,要出事了也是真的,甜心你真会安慰人。”

瓷:“好了,你别贫了,我已经上书了联合总部,约莫半个时辰会派增员过去。这次污染虽然突然爆发,但好在污染强度不是很大,总部应付地过来。”

美:“增员里包括你吗?”

瓷:“当然,我们很久没有一起实战过了,希望我们之间默契依旧。绝对不是担心你的安全才去的。”

联合总部动作有些慢,美利坚终于在堤坝休息中心的门口看见了熟悉的清瘦身影。瓷的风衣在海风的吹拂下起落,一头乌亮的黑发飘曳着,滑过他干净的脸庞。

瓷的丹凤眼此时很冷,严肃地接手了这里的所有工作,勒令所有哨兵和自己的向导立刻端起手中的武器,捍卫堤坝的安全。

他冷厉但清凉的面庞在部署完所有工作看向美时,终于露出了浓浓的担忧。

瓷:“总部对这件事有些不上心,甚至没有通知民众这件事,说是不惊扰民众,虽然确实检测仪显示这次污染程度并不高,但如果超出检测值…”

美:“我们都亲眼见过元年海洋生物袭击陆地的那场危机,可能我们的神经都太紧绷了些,放轻松亲爱的。”

美虽然一脸轻松,但手臂上过于紧绷的肌肉还是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向导和哨兵紧密的精神链接让双方都感受到彼此内心浓浓的不安。

瓷叹了口气:“你说得对,但没见过危机的人,往往最自负。”

美岔开了这个话题,他看着瓷的衣着,问:“总部没有给你配备好防弹衣什么的吗,就让你那么过来了?”

瓷:“总部对这件事并不关心,况且向导本就不直接参与战斗,只需要检测被污染的怪物,同时用精神场保护自己的哨兵不被怪物的污染侵染,不需用太好的防护,所以总部给的理由是:‘可以节省经济成本’。”

美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他们其实在元年的那场危机就经历过生离死别的战斗,这让美对瓷的占有欲和保护欲极为强烈。

他嗤笑着出声:“拿我们当工具,又不把我们的命当回事,总部上层这些年是越来越狂妄了。”

瓷拍拍美的肩膀,清瘦细长的手指触碰到美身体的瞬间就轻轻扫去了美的戾气——瓷打开了他的精神场安抚哨兵的情绪。

瓷:“好了,我知道不管怎样我的金毛哨兵都会保护好我的,现在我们得立刻投入战斗了。”

这句话说出口美就安分了不少,乖乖地站在瓷的身边在堤坝上一圈又一圈地巡查着,防止窜出海洋怪物。

03.

一直到了入夜十点,堤坝上的强光探照灯全部打开,水面才出现了不正常的动静。

瓷的精神场很快感受到了带着污染的不明物体,共享瓷精神场的美也能观测到那个怪物的污染程度和大致体型。

瓷大声喝道:“要来了,都别碰被污染的怪物,各个向导保护好自己的哨兵!炮台都向三点钟方向集中火力!”

大家一开始都看不清水面的波动,直到那个怪物从远处黑暗的水面游到了探照灯光照射的水面下,人们才看清它的体型。

毫不夸张地说,它有游艇那么大,水面突然露出一条黒黢黢的触手,径直砸向堤坝顶部。

瓷的声音声嘶力竭:“躲开!别被触手砸到!”

可惜已经晚了,触手正中堤坝顶上的几个哨兵,炮台立刻向那只触手发起了火力的猛攻,一阵火光四射后才烧断了那条触手。

危机感可以给人最好的答案,现状确实远远超出检测仪的数据,这个怪物的受污染程度太高,普通向导根本无法全力保护自己的哨兵不被侵染。

水面突然又窜出数只变异的螃蟹,在污染的侵蚀它们的体型已经达到了一张圆桌的尺寸,蟹钳也进化到可以生生切进堤坝的地步。

这些八爪的螃蟹,用自己的蟹钳切进堤坝向上攀爬,黑压压的一片,组成了一只螃蟹军团。

数千只变异螃蟹和一个未知的巨型怪物的污染总数早就突破了一般向导的精神场的极限,使他们跪在地上狠狠砸着脑袋,失去精神场庇护的哨兵们很快被污染侵扰没了神智,不分敌我地攻击起来。

他们身上的皮肤古怪地扭曲,血色慢慢填充着他们的眼白,不出十分钟就能变成和海底一样的“怪物”。

赫曼:“总部呢?!谁能联络上总部!!增员,我们需要增员!!告诉他们!堤坝要守不住了!!”

美一手提着长枪,干净利落地解决掉已经被感染的哨兵和向导的,把自己的联络头盔抛给赫曼。

血染透了美的半边脸,只有蓝色的眼睛如同蓝色闪电闪着冷光,像是冰川与熔岩交织,这些被污染的人类血液也是极好的传播途径,也就只有瓷那样强到可怕的精神场才经得住美利坚那么糟蹋。

赫曼显然没见过这样的场景,他被吓傻了,手接住美的联络头盔时还在不断发着抖,看到头盔上沾的血时差点将头盔掉到地上。

美:“愣着做什么,用联络头盔通知总部,他们要是还怕死就赶紧派增员,立刻疏散沿海的民众!”

美迫于战事已经打开了自己的精神体,嗜血的藏獒才刚刚被召唤就冲上去撕咬着一切威胁,硬壳的螃蟹爬上堤坝就被劈成两半。

太久的安静似乎让赫曼都忘了,美瓷两人从元年危机活下来是种怎样恐怖的实力,美是正真的藏獒猎犬,而瓷就是最为恐怖的训犬师。

赫曼不敢停歇,躲到一处就迅速打开通讯,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喂喂喂!联合总部吗!堤坝要守不住了,增员!我们需要增员!”

对面的官员不紧不慢:“你先别急,向导的评估呢,初步判断是几级污染?”

赫曼愣了一瞬,随后大骂:“你**知道现在情况多危急吗!向导?向导几乎全部殉职!这个污染程度根本无法判断!增员!增员呢!!!”

赫曼几乎要崩溃了:“我****,你自己听听这些怪物的叫声!我是堤坝巡查对队长!这个身份够吗?!”

就在通讯要被对方挂断的时候,有人拿走了赫曼手中的头盔。赫曼抬眼,是瓷。哪怕外面危机四伏,瓷身上都没有沾上半点血渍,看来美将他保护的很好。

瓷:“总部,我是瓷,战况危急,请立刻调派增员,疏散沿海民众。”

瓷的声音很稳,面色沉重,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停在赫曼身上,而是紧紧盯着在堤坝顶部战斗的美的身上,生怕对方受了什么伤。

官员第二次笑出了声:“瓷啊,我知道你是美的向导,但你知道,像这个权限的请求只有S级哨兵呼叫得动。”

瓷:“你知道照例我和美明年就可以退休了,我和美自愿再为军队服役五年,请求增员,疏散沿海民众。”

对面沉默了几秒,很快同意了瓷的方案。

赫曼长大嘴巴看着瓷,对于瓷轻描淡写地安排美的未来有些震惊,他很怀疑美那个自由主义者会马上摆脸色揍人。

瓷像是看出了什么,也轻描淡写地回答赫曼:“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说过,彼此在一条船上,灾难或是幸福都不分开。”

瓷指了指自己的心脏,因为精神链接瓷的心脏可以感受到美的情绪。

瓷:“你知道美那个身体素质恐怖的疯子离我们很远也能听到我们说话,刚刚的话他听得一字不漏,而我的心脏告诉我,他很乐意。”

瓷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依旧盯着美,美的精神体已经有些疲惫了,高大的藏獒明显动作慢了不少,连带着美也被迫停下来。

他们毕竟是危机下一起活下来的伴侣,不仅彼此的精神链接强到难以撼动,彼此也都融入了对方的生命,所以美对瓷的决策也很乐意,对他来说,彼此不分开才是最重要的事。

美一个瞬步已经移动到了瓷的身边,哨兵明显很疲惫了,精神体也收了起来,蹲坐在瓷的身旁,对于哨兵来说,在向导身边更有助于恢复体力。

空气里到处都是血腥味,浑身是血的藏獒此时像一只乖乖的金毛犬蹲在瓷的身边,闭上眼睛一声不吭地恢复着体力。数只螃蟹没有了强大哨兵的阻力,陆续爬上了堤坝,朝着堤坝上最后的幸存者发动攻击。

赫曼眼看着变异螃蟹向他们冲来,吓得尖叫,刺耳的男声划破耳膜,瓷身边的美依旧闭着眼睛休息,一动不动。

就在赫曼以为他们必死无疑时,一道屏障摆在了他们面前,冲上来的螃蟹立刻被撞得血肉横飞——那是瓷的精神力屏障。

屏障将他们围起,把三个人包裹地严严实实。

赫曼惊魂未定地抬头对上瓷的眼睛,对方很温和地朝他笑笑,食指抵在嘴角,温声道:“嘘,小声一点赫曼队长,别打扰他休息。”

天空中有直升机引擎的声音,是增员到了。

更多的生命被投入了这场人间炼狱的战斗,美在此时也重新睁开了眼睛,站起身去亲了亲瓷的嘴角,又重新投入了战场,整个过程甚至没有分给赫曼一个眼神。

在天空有道鱼肚白的黎明划破时,黑压压的螃蟹军团终于被消灭,劫后余生的人们瘫坐在断壁残垣的堤坝,泪流满面地迎接光明。

美显然有些超负荷了,摇摇晃晃想找个依靠,金灿灿的毛绒脑袋在枕上瓷的前几秒又怕他的向导沾上血,把身体移开。

瓷把人的脑袋扣回来,温柔地顺着美的毛发,哨兵也不再掩藏自己的情绪,把瓷牢牢围在自己的臂弯。

战斗了一晚上的疯犬此时就像是遍体鳞伤的小金毛,埋在主人的怀间休息,任谁都无法联想这是一条撕咬了大片变异螃蟹的藏獒。

美:“这次要总部放半个月假才行,我要累死了宝贝。”

瓷:“嘴还是那么欠,危机还没结束。”

他们是已经清扫了螃蟹军团,不过那只有着触手的未知怪物却趁乱逃逸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卷土重来。

tbc.

怎么写长了。。写不完了写不完了,有空再写下。

还是搞了小彩蛋,是海洋危机元年的小情侣,放心不会虐,只想痛骂脚盆鸡。彩蛋01是记录当年的档案,也就是一些背景补充,02就是小情侣元年灾难的故事了

毁灭人类的,是人类的自负。

恶贯满盈来不及了这周六先不更了,很抱歉

老套小狗军官美和军医瓷的故事

he放心观看,最后还是甜腻腻的小情侣,双洁纯爱,全文6000+,一发完

Sum:他在瓷身上尝遍了人间百色

还是更了,快开学了尽量多写,背景纯属虚构,只是为了凸出感情线。

01.红色

美瓷二人是在二十岁出头的时候坠入彼此的爱河,美是当地城邦赫赫有名的上校,有着一副硬朗的身体和劲壮的四肢,六英尺多的身形却有张金毛犬一样的脸蛋,旺盛的活力和年少的桀骜在他脸上呈现地淋漓尽致。

瓷是别的城邦来的,来执行医...

瓷是别的城邦来的,来执行医学方面的交流学习任务,美利坚上校就那么被安排给了一个小小的军医当随行保镖。

虽然美是不服的,但耐不住瓷实在是长得好看,他嘴上不满的嘟囔才少了些。

战友们常常能看见那位清瘦的军医后面跟着个超大型犬类般形影不离的身影,美利坚上校顶着一张看上去黑透的脸,嘴上还佯装不满地抱怨着,脚步却紧紧粘着瓷,微妙地把彼此的距离僵持在半步之内。

因为黏地再紧些,他的喜欢就太明显了些。

虽然他现在也挺明显的。

他的战友们都是很豪放的美国人,损起人来毫不留情。

“老天,你知道你就像一只步步紧跟着自己主人,领地意识还超级强的巨型金毛吗?”

”就是啊,隔老远都都看见你朝人家摇尾巴,啧啧啧,真是半步不离。”

“怎么,怕人家给你暗恋对象抢跑咯?哈哈哈哈....“

”哎哟,快别说了,我们美利坚上校可要面子了,喜欢人家还要装作不服这个安排的模样,你们这样我们上校的面子往哪搁啊!“

那时候军队其实很闲,整个部队一向以豪放自由著名,他们三三两两地端着酒碗,一个个都往美身上推搡,嘴上损人的话一句接着一句,美把他们的手毫不留情地拍开,绷着脸丢下句:“明天都给我加练。”就走开了,剩下那群可怜的士兵鬼哭狼嚎。

后来美也不知道他俩是怎样稀里糊涂地在一起的,不过据他的战友们说,瓷至少是学过心理的,看不出你那点破心思才怪了。

美利坚不依不饶地去问瓷是不是真如他们所说,瓷那双漂亮的丹凤眼眯起来又放下,最后还是无奈地想给自家男友一个面子。

瓷:”怎么会,你藏的很好。“他的声音温和地像是在哄小孩,末了还揉揉美的脑袋。

金毛犬得了圣令就雄鸡般气势汹汹地去找那群损人的战友理论了,战友们千万张嘴都撼不动美对那句话的绝对信任,气得他的战友骂他恋爱脑。

他的小男友啊,执拗地不流下眼泪。大概怕是他的战友在后面看他笑话,反正美把腰板挺得笔直,用力到身侧的指节都被握地发白,他的脑袋却是垂下的,透露出倔强里藏着的忧伤。

瓷走了,也带走了军营里的安宁,军事的吃紧是谁也没有想到的。美也坐上了轮船,却是奔赴战场的轮船。

红色的,他的世界那时候都是红色的,睁眼是没有终结的炮火把世界染得猩红,高强度的战斗给他带来了难以掩盖的创伤,四个小时的睡眠总是让他的眼睛结满红血丝。战事纷乱,他在稍微平静的黑夜里才能堪堪收到瓷的来信。

他的眼睛酸痛地像是挨着刀刃,就先捂着一只休息,用另一只强撑着读,撑不住了再换另一只继续撑着读。他的眼睛最后像充了血一样吓人,那是他泡发在夜里的名为思念的“棉花”,吮吸了酸楚的苦水后发疯了膨胀,撑地他心脏一阵阵胀痛。

只有他知道那样吸了水的”棉花“压在心里的臃重。

他边看边笑,把信件揉皱了紧紧捂在心口,就那么紧紧抓着,眼睛里滚落泪珠都像刀片刮过生疼。

不知过了多久,再把揉皱的信纸一点点抚平,叠好。

瓷离开的第二个星期零三天,美失去了第一个战友。

他大概第一次发觉人的生命的离去是鲜红色的,印着滚烫的记忆和曾经跳动的脉搏。美陡然回想起,军营好像很久没有爽朗的笑语声了。

瓷离开的第十三个星期零五天,他已经厚厚地收集满了一铁盒的瓷的信,无一例外都有被揉皱的痕迹,又被人小心翼翼地抚平,就像他的心脏。

瓷离开的第不知道多少个星期,美作为幸存者被升了职,他到达了他曾经理想的位置,没有战友的祝贺和心脏里的激动,他很快又被安排去了下一个战场。

“很高兴您被升了职,但您也应该清楚,前面的战场更加凶险,很可能一去不回,我们认为您不应被埋没殊荣,我们将会向您的家人寄去最高表彰等级的军人徽章和锦旗。”

短短的这几句话,是来自军队总部的电子邮件。

“请您填写您希望的寄件人和地址。”

他当时脑子也没动就填了瓷,至少他希望,他的爱人等不到人,可以等到受人尊敬的荣光,在“英雄的遗孀”的光环下光彩地度过一生。

美利坚踏上新的战场时,他的身体已经快被拖垮了,他的身边已经没有熟悉的战友了,更为纷乱的战局让他根本收不到瓷的来信,吝啬的军队总部甚至不肯配给他们一台可以收电子邮件的电脑,只有一台每天传着情报的电报。

他只能抱着那个装满瓷的信件呐呐自语,金毛犬失去了他引以为傲的嗅觉一般,抽空了他所有的生命力。

他的身体终是要被战场抛弃的。美晕厥在了战场的战壕里,闭眼时,他的眼睛看到的还是红色的硝烟的天空。

02.白色

美是在一片白花花的地方醒来的,他的眼睛被敷过了草药,已经消了肿,只是还有些微微地发胀。

不太真切的好像听到了瓷声音。

瓷:“醒醒了,小上校,你现在安全了。”

确确实实是瓷的声音,那双温和的丹凤眼正看着他,轻轻剥去美眼皮上的草药。

他怎么形容那时的心情呢,他把瓷抱得很紧,伤口崩开了也不管不顾,金色的脑袋埋在瓷的肩膀上掉小珍珠。他失去了过去的执拗和傲气,活像被抛弃流浪归来的小金毛,毛发脏乱地在泥地里摸打滚爬了一番一般。

瓷并不嫌弃,手一搭没一搭地揉着美的脑袋。

等到上校先生平复好心情后,瓷把他的眼泪擦去,说他伤口现在不能碰水,所以没给他洗澡。

东方人把美的被褥掖好,又耐心地给刚刚崩开的伤口换药。他把美的红色一点点擦去,敷上白色的药膏。

美抓着瓷的指节,生怕他离开,换药的时候也抓着,害的瓷只能单手上药,瓷嘲笑他像没断奶的宝宝,美利坚却不反驳,闷哼哼地又把指节抓得紧了些。

瓷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原先倔脾气的上校似乎不那么要面子了。

瓷:“好了,上校宝宝,别抓着我了,我要去给你拿饭了。”

美:“等等,亲爱的,你为什么…在这里?”

不知道是眼睛还没消肿还是刚刚下过小珍珠的原因,美的眼圈微微发红,就像看着瓷离开那天一样,只是多了些可怜巴巴的味道,少了些许上校的坚毅。

瓷:“这里是战乱中的中立地带,我奉我的城邦的命令在这里建立援助医院,救治战争里的平民。”

瓷:“我给你寄的信件送不到你那,你自然不知道这件事。”

瓷:“不过很巧,我们去战场的尸体捡活人的时候捡到了你,我第一眼就知道那是你,你怎么变得…那么脏。”

他说完拍了拍美的脑袋,起身出门去拿饭了。

哪怕是中立地带也吃不到太好的东西的,白花花的米饭和炒肉很简单,但美嚼地很香。瓷就坐在旁边静静看着他,目光是橘味的微醺,温柔醉人。

平淡的午饭,安静的午后,没有猩红的天空,手指抓连着爱人的指节,和爱人永远温柔的目光,这是生活如绸带般丝滑的白色,温婉美好。

美的伤让他很少动弹,他常常坐在床上继续翻着瓷的信。瓷是这里的主治医生,不能常常陪着他,他就像等待主人的大金毛,那双恢复了神采的宝石蓝色眼睛出神地读着信件上的每个字节,在看到瓷来的瞬间才会亮起。

这件乳白色的病房隔开了一切,他蜗居在里面,很舒适。

瓷在他养伤的期间很钟爱喊他“上校宝宝”,恢复内心创伤的前期他会很乐意地应着,乖乖地等着瓷来检查身上的伤,或者是等着瓷送来一个很浅的亲吻。

后来的上校先生找回了他的傲气,在瓷四个字还没说完就把人压下亲吻,等到一句“上校先生”才肯放开。

瓷非常惋惜,他说他还是喜欢乖狗狗。

03.灰色

爱大概是最好的疗愈,总之美利坚上校的伤好得很快,不过几个小月就恢复得很好了,每天在病房里转来转去。瓷说很快就能出去走走了,散步对于恢复也很有帮助。

终于某一天,金毛的主人同意他出病房了。

外面的景象和美想得不太一样,到处都是哭啼的病人。有人在战火里失去了四肢,有的母亲抱着孩子啜泣,有的父亲拿着和亲人的合照掩面痛哭。

他们的面庞大多是灰色的,是被尘土沾满的灰色,战争到底给这片土地带来多大的伤疤,谁也不知道。

或多或少,他们都失去了家人,美不敢想,如果这所医院没有瓷,他会不会抱着那个装满信件的小铁盒缩在角落,和他们一样怀着浓厚的思念。

不,或许他根本不会被救起,真正地倒在战场,因为没有他的爱人一眼认出在死人堆的他。

前台的医生告诉他瓷在进行手术,让他自己去周围转转,别跑太远,不太安全。

美点点头,他抬头看向天空,天空里没有火炮的猩红,却覆盖着炮灰的灰色,阴沉沉的。

夜晚的时候瓷拉着美去看月亮,其实充满炮灰的夜空是看不到月亮的,但瓷靠在他身边,他就什么也没说。

美:“我今天,看到了很多人。”

瓷:“嗯,他们都是失去了家的人,只能寄宿在医院。”

美:“…我在想,如果我在这也遇不见你…”

瓷:“没有如果。”

瓷还是照样拍拍他的脑袋,笑着说,“你后怕那些东西,因为我们的相见太过奇迹,但换个想法来说,那说明我们之间就是奇迹一样被庇护的。”(你一定会遇见我,所以你不会和他们一样)

美没再说话,他的嘴角有了笑意,他的爱人总会带给他这样的安心。

他们在一起静默良久后,瓷又开了口。

瓷:“今晚的月色很美。”(我爱你)

美:“亲爱的,你在开什么玩笑,今晚根本看不见月亮。”

瓷:“上校宝宝,你怎么听不懂呢,我的意思是:假如把月亮比作奇迹,那没有月亮,我也爱你。”

(就算真的如你所说没有奇迹,我们无法相见,你真的倒在了战场,但我依旧会爱你。)

美利坚上校像只傻狗,他嘴笨,就只会把人抱着亲吻。

美:“不会有那样的如果,我发誓,亲爱的。”

他的爱人可能真的学过心理,那么会把他的不安一点点抚平。

他现在真的相信他的战友的话了,但是他们已然死去。

灰色的土壤,会有希望的种子慢慢发芽。

医院的灾民在这里安居了数月有余,大家彼此熟悉了许多,他们的眉眼都开始沾上笑意。

过年的时候,医院的医生都来自瓷的城邦,他们把囤起来的猪肉包了饺子,热腾腾的一盘盘饺子送到每个灾民的手上。

小些的孩子抢着要吃,因为他们都想要争到一个有硬币的饺子,不仅仅因为那寓意着好运,也因为他们可以攒下一个硬币子。哪怕是一个,也比没有好。

医院没有太多的资金,所以包红包的钱,换成了是否可以再加一盘饺子的抽签。美瓷两人忙活了很久才把抽签条全部裁完。

灾民们比他们想象地对于红包很热情,其实钱对于他们已经是奢望了,多一盘饺子就已经是最高的上限。

所以他们看起来兴致勃勃,美瓷两人原来有些沉默,但气氛实在太好了些,灾民们大概很久没有那么活跃过了,连带着美瓷两人的嘴角也挂上了笑意。

瓷:“贫困的人,其实比我们更能尝到生活的美好。”

贫困的人,会让灰色的土壤开出花。

只可惜今年放不了烟花了,因为这里大多数人都对烟花这样类似炮火的声音恐惧吧。

04.黄色

其实算算日子,过得还挺快,新年过后他们在这已经呆了小半年。期间美利坚上校尽职尽责地担当起瓷的保安兼医院搬运工,平民们对这位战场上下来的人从畏惧变为了尊敬。

日子实在有些清闲,他的小铁盒已经生锈了,信件泛黄地不成样,字迹都开始模糊。所以闲的时候他也不看信了,要么像条小尾巴粘在瓷身后,要么就沿着医院外围一圈一圈地转。

瓷费了很大力气才把不安分的美按下来,硬是要他把口罩戴着。美利坚上校摆出了一副宁死不从的模样,争执间就滚到了床上,腻腻乎乎地拥吻了一会,美才不情愿地把脸凑到瓷的手边,戴上了口罩。

整个过程像极了给大型犬戴安全嘴套。

瓷:“你就是得了便宜才卖乖是吧。”

瓷帮美戴好口罩后才把美利坚的脑袋推开。美也不恼,讨了便宜的狗狗很高兴地摇尾巴,又凑过去把人抱进怀里。

沙尘天也让战争被迫按下暂停键,毕竟实在是看不清前路。瓷就趁着这个机会出去购进了一些东西,包括一台二手的胶片照相机。

因为是二手的,所以配备的胶片都泛着黄色,瓷说在这里能买到这样的已经很不错了。

瓷:“你要是实在没地方发泄你那旺盛的精力,就拍拍照片。”

美利坚从此在医院里又多了一个身份——瓷的御用摄影师。

他很钟爱捕捉瓷神色的每一个细节。有时候是医院资金周转紧张是蹙起的眉眼,有时是连续几台手术后困倦的双眼,有时是看向他的,最温和的双眸,有时是赶手术时步履匆匆的一截衣角……

生活的点点滴滴是最让人安心的,他的小铁盒又被频繁地打开,去装那些发黄的照片。

信件承载着他那时红色的思念,照片显照着他黄色的安定,与爱人待在一起,有归属的安定。

瓷那时到处奔走,美也不清楚他的爱人到底要做什么,只是总蹲在医院门口的台阶上等他回来。

后来瓷很高兴地和那些平民们说,暂时停战的协议已经签了,他们可以一起去收麦子了。

美被瓷拉去当劳工,麦子其实长得不是很好,有点枯黄的感觉,但是平民们都很高兴,干得非常起劲。

美没有收过麦子,老是手笨地被针芒扎到手,瓷笑他笨,帮他用创口贴包起来,再耐心地教他怎么做。

学成归来的美收得特别快,高大的美国人被平民们笑着说他像推土机,咔咔收下一片。

他们把麦子装车,一趟一趟送到医院的仓库里。医院那天晚上气氛是极好的,大家聚在大厅里给麦子去皮,美的耳边全是邻里家常的聊天,这是他在军营里没有经历过的,好像瓷说,这才是生活。

几个妇人拉着美聊天,肩宽的美国人勉强挤在几个妇人之间,被问昏了脑袋,对这样的热情不知所措,最后还是瓷把他救了出来。

美:“哦天呐,我真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

夜晚的美怀里拥着瓷,和自己的爱人聊天。

瓷:“他们今天难得那么高兴,麦子是他们生活的命脉,有了它生活才能安定下来。你现在可是他们收麦子的大英雄了,当然会被热情对待。”

瓷笑着拍美的脑袋。

那瓷一定就是他的麦子,他想。因为没有瓷,他就没有归属,他的生活就不会安定下来。

美:“那你是我的麦子吗,亲爱的。”

瓷有时真的会觉美利坚傻得可爱,美国人都那么一根筋吗。

瓷:“当然。”

但瓷还是会笑着应下,然后催促他早点睡觉。

05.蓝色

沙尘终是过去了,天空露出了久违的蓝色,他们终于迎来了曙光。

医院的平民们欢呼雀跃,他们该去重建他们的家园了。

瓷那天从仓库里翻出来一台很老式的电视机,打开后上面正播报着战争双方签署停战协议的新闻。平民们看不懂字,但听得出大概的意思。

他们都一一来朝医生们道谢,包括他们的收麦子大英雄,一个个热情洋溢地邀请医院的医生去他们家吃饭。

美利坚看着他们或者残缺了四肢的身体,或者丢了至亲,或者失去了眼睛,但脸庞却洋溢着笑容。

傲气的上校先生眼圈发红,硬是把小珍珠憋了回去。

他有多久没看见蓝色的天空了。

瓷告诉他战争结束了,他们要离开了。美没有多大的反应,对他来说,瓷在哪,哪就是他的家。

他大概早就死了,在军队总部的眼中。

大家在医院里摆了最后一宴,不太丰盛,都是些用收了的麦子烤好的小面包,再加上医院最后的库存。

大家都在高兴地谈论新的生活,对重建后的家园有着最高的期待。

妇人:“我在医院这小半年学了不少针线活,以后就能供孩子上学了。”

青年:“瓷医生教会了我写字,我可以帮人写信补贴家用了。”

老者:“今年的麦子长得虽然不好,但是也够我们家撑上一年了,明年一定能丰收。”

周围人:“对对对,这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明年一定是大丰收!”

平民们还用一些剩下的布料做了一面锦旗,颇为隆重地颁发给了医院的医生们。

美好的希望,是蓝色的。

他们在第二天的清晨坐船离开了,美利坚死死抓着瓷的手指,生怕身旁的人离开。

瓷默默地看着他,眼怀笑意地开口:“以后我们可以在我那一起住,养一只小狗狗,让你每天牵出去溜。你不是喜欢上拍照了吗,我们回去可以买一个新相机,还有你那宝贝铁盒,也一起换个新的。我们城邦有很多美食的,咱们还可以去旅游,把你的身体慢慢养回来。还有,还有啊…”

还有很多…生活的希望,我们都会一起。

蓝色的,希望确实是蓝色的。

他的爱人还是那么会安抚他的不安。

瓷的身上,是他的人间百色。

彩蛋是第六章颜色,是他们的新生活。

以下是一些小通知:

1.恶贯满盈会修改后下周六一发完,非常抱歉浪费了大家的粮票。

3.加更一篇没有彩蛋的小短篇,开学前会更掉,弥补大家浪费的粮票。

关于美利坚采用热暴力分手但发现热暴力过度反而离不开对方这件事。

没脑子码的小甜饼,食用愉快,双洁。

来点青梅竹马的纯爱甜饼。

美和瓷算得上是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当时两家都在洛杉矶做生意,两家刚好是邻居,各自有个不大的庭院,两人就隔着小庭院的札栏长大。

美总是不理解那个坐在小院子乖巧读书的东方人,他会诚心去捣点乱,在自家院子踢足球,弄得街坊都听得见他的叫嚷声,唯独那个东方人就那么坐着,不搭理他。

这件事让小美利坚挫败了很久,他也不是很耐心的性子,在坚持大半个月无果后,就不了了之。

瓷的父母常常来他们家串门,东方人在搞...

瓷的父母常常来他们家串门,东方人在搞好邻里关系上颇为熟稔,美的父母非常喜欢这对来自东方热情的夫妇,也对他们的儿子很是关心,时不时提出要瓷来家里玩玩。

美坐在他的餐桌椅上,听着他们攀谈,不屑地把嘴里的燕麦粥嚼的更响了些。

瓷才不可能愿意到他们家里,美利坚笃定,他就是闷葫芦。

圣诞节那天晚上他和父母围在火炉旁的餐桌吃晚饭,听见敲门声后美去开了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很漂亮的东方脸,白雪沾在瓷的睫毛上,脸颊被冬日的冷风吹得发红,半张脸藏在毛茸茸的针织衫围巾里。

美利坚一下子就懵了,愣神到自家父母过来问他怎么回事才把人请了进来。他这时才看到瓷拎着一个小提篮,应该是来送圣诞礼物的。

他握着叉子,整顿饭吃得心不在蔫,也不敢去看瓷的脸,只是用眼神偷瞄着那个小篮子。

饭后美的父母催促美去送送瓷,他装作为难了一会,打了把伞出去送人。美承认打伞是为了让瓷在这个有风雪的夜里靠他近一些,借着伞的名义。

瓷的个子比他矮些,他全程盯着人家的眼睛不看路,就住在隔壁的路很近,最后是瓷拉了他一把他才没有继续向前走。

瓷:“我到了,你在往哪里走?”

美支支吾吾了一会说是天太黑看不清路。

瓷没有反驳他,温声说了句谢谢,就回了家门。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他只记得瓷送给他的是一个可爱的金毛狗挂件,那可爱的挂件和他整个人散漫的风格一点都不融合,但他还是挂在了他的书包上。

他的狐朋狗友问他是怎么脑子进水把这个挂在书包上的,他漫不经心地回了一句男朋友送的。

美国的家庭很自由,美的父母从美利坚口中得知他喜欢瓷后,就开始隔三差五地带他去隔壁串门,后来又不知道是怎么让瓷的父母把瓷转到了美的高中。

两人顺理成章地成为了情侣,只是最后考进了不同的大学,一下子就冷淡了很多,再后来就到了现在,两人都继承了父母的公司,虽然他们是同居,但也没有几天碰面,各自忙着公司的事。

美开始认真考虑有关于分手的问题,他在tiktok第四次刷到有关于热暴力的段子后,决定亲身尝试。

热暴力,顾名思义就是粘着对方直到对方受不了主动提出分手。

于是那天下午瓷下班后就看见了把车张扬地停在他公司门口的美,金发又高挑的美国人非常惹眼,面对路过的人时不时投来的疑问的目光,瓷倍感头疼。

瓷:“今天怎么有空来接我了。”

美:“hey!宝贝你难道不感觉我们冷淡了很多吗?”

瓷看着一脸真诚的美利坚,不知道对方又在打些什么坏主意,仔细端详也看不出端倪后瓷只能顺着他来。

瓷:“怎么,想旧情复燃?”

美:“哦天啊,你不能说得如此狠心,我们根本没有分手过,哪里来的旧情。”

一路上的美显得很聒噪,他的金发仿佛都在张扬地占据瓷的视野,瓷很耐心地一句一句回,最后没忍住捂住了美的嘴。

瓷:“安静点,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美眨巴眼睛,颇为委屈道:“我真的只是想你了宝贝。“

蓝宝石的眼睛越是真诚,瓷就越为头疼,他收回了手,缓缓按压自己的太阳穴。美突然闭上嘴不说话,夕阳透过车窗照在瓷疲惫的脸庞,东方人半眯着眼睛休息,侧脸似月光恬静。他又是愣了神,良久才回过头去好好开车。

他才回味起刚刚捂住他的嘴的那双手,漂亮细腻,于是他鬼使神差地握住了瓷的一只手,瓷依旧闭着眼休息,仿佛没有感受到他的存在。

就当美以为瓷已经睡着了的时候,那双手才轻轻回握了回去。

后来几天美按照计划般准时出现在瓷的公司下,在家里也粘着,出去购物也粘着,睡觉也粘着。

美国人似乎特别喜欢腻乎乎的拥抱,特别是瓷刚刚睡醒的清早,在瓷准备下床的时候把他拽回去扣在怀里,用一头金毛的脑袋蹭瓷的脸颊。

又或者是要求瓷在下班的时候给他一个拥抱,虽然瓷不会干朝他奔来拥抱的傻事,但是美利坚自己会,美国人的眼睛会在见到瓷出来的一刻亮一亮,然后向瓷奔去把人抱起。虽然美因为略大的骨骼会把瓷撞得生疼,但瓷也不恼,揉着美埋在他肩颈的脑袋。

又或是两人窝在一起打游戏,在打赢的时候美抱着瓷叫嚷“winner!!!”

瓷被他单臂抱起,由着人抱着他跑,有的时候瓷真心觉得这人像精力太旺盛的金毛犬,一头金发被跑起来的风吹得翘起。

瓷:“你和你小时候一样吵,神经病。”

美并不反驳,他只知道自己心情很好,因为瓷依旧记得他们的幼时。

后来美就粘得更紧了,双方约定要定时报备,有时瓷忙着开会报备晚了,遗落在瓷办公室手机就会叮咚响个不停,最后瓷的秘书忍无可忍向瓷举报了这件事。

美的眉毛皱在一起,嘴角也撇了下来。

美:“亲爱的,我觉得你需要一个教训。”

瓷的身子抖了抖,抬眼看见了美国人一脸委屈的模样,嘴角却露出了锋利的虎牙。

今晚是个难熬的夜晚。

第二天早上瓷毫不留情把光着上身的美踹下了床,用了十足的力气,地上的美国人疼得龇牙咧嘴。

美:“你是一点都不心疼我啊,宝贝。”

美国人很擅长利用他那张漂亮的脸蛋获利,此时他苦着一张脸,宝石蓝色的眼睛亮晶晶的,满满都是委屈。

瓷:“滚,我不吃这套。”

很好,他爱人一如既往的冷淡,美利坚暗自腹诽。虽然他不是什么得了便宜就卖乖的好货,但看瓷的脸色他决定还是勉强卖一下乖,毕竟昨天晚上他还是占到了很大的便宜。

他怏怏闭了嘴,去厨房给瓷做早餐去了。

虽然他把粥熬糊了。

瓷让他滚去重买一个锅。

但是他成功说服了瓷和他一起去。

两人都下了班后就去超市购物了,马上要进入暑期,超市的空调开的很低。美就像一个随身的大暖炉,屁颠屁颠地跟着人身后,死抓着瓷的手不放,嚷嚷着你手太冷了,我给你捂捂。

在收银台排队付款的时候,美那双眼睛突然撇到了什么。

美:“宝贝,我再拿一个东西进购物车。”

瓷还没有回答,身边人已经跑出去了。瓷看着美拽了一个金毛犬的娃娃,跑起的风吹卷了美的金发,也吹卷了金毛娃娃的金发。金发一翘一翘的,像是飞奔向主人的大金毛犬。

真是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傻,果然谈恋爱会让人降智,瓷锐评。瓷还记得美在高中时候的自由散漫,曾经和人打架鼻梁歪了,还是他给美上的膏药。美哼哼唧唧地说疼,要糖吃,瓷从家里抓了一把糖塞他手里。

美脸上被人细心地贴好了创口贴,把口中的棒棒糖咬碎,嚼地咯吱响,叉着口袋在走廊里晃,路过的人都得避退三舍。

你要是说他可怕,但是他嘴里又嚼着棒棒糖,像小孩子还喜欢吃甜的,说他不可怕,他把糖嚼地像剁人骨头一样。

实际上美真的怕疼吗,不怕,他只是想让瓷哄着他而已。

美:“在想什么?”

瓷:“想你为什么那么傻。”

美:“hey!宝贝,你就不能简略点说是想我吗!为什么一定要加上‘为什么那么傻’。”

他把脸凑到瓷的身边,又是那样委屈的语气。

瓷:“实话实说。”

瓷没有留情地推开美的脸,美的身上很热,都快抵过空调的冷。

美:“你知道我爱听。”

瓷:“在想你,想我们的过去,想你小时候打架了受伤找我要糖吃。”

瓷默了几秒,还是在那双蓝眼睛里败下阵来。

美的嘴角勾起,连头上的卷毛都翘起了几分。他是易出汗的体质,刚刚跑了几步就全身发热,此时激动的心情又给他添了一把火。好了,现在不是大暖炉,快成一个小太阳了。

美:“宝贝,我就知道你很爱我!”

神经病。瓷在心里骂了一句,又把美凑过来的脑袋推开。

这样如胶似漆的日子一过就是半个月,美都快忘了他原本所谓”热暴力分手“的计划,直到某天瓷在查他手机的时候翻到了美写在备忘录的”热暴力分手计划“。美原本腻腻腻乎乎地搂着瓷的腰,身子没骨头地贴着瓷,两人靠在沙发上。

瓷默默回头撇了他一眼,美差点没把自己的手机拍飞出去,他劲大的手猛地抓住瓷的肩膀,脸色都是煞白的。

美:”你要不.......先听我解释?“

瓷没说话,只是用眼睛看他,等待他出声。

美的指节紧绷地收紧,握地瓷的肩膀生疼。他的下颚发酸,难以吐出几个字,也许这是他平生第一次那么紧张,像是上了审判台。

美:”我不想离开你,真的.....”

瓷依旧不出声,他把美的手机暗灭,扣到茶几上,似乎不想再看那东西一眼。

美慌得掰过瓷的脸,直视到那张东方人的正脸握在自己手里才稍稍有些安心的感觉,但他的嗓音依旧是发抖的。

美:”我原先...确实这样想过...但现在...“

瓷:“原先确实这样想过?”

瓷打断了美后面的话,似笑非笑地又重复了一边。

刀刃似乎逼近了美在心口的阀门,他的血液凝固了。

美:“不,不是,我爱你宝贝,真的。”

他感觉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手指不安地揪着自己的衣领,把头闷闷地埋在瓷的锁骨,蹭着瓷的肌肤。

美:“我原先确实这样想过,但你应该看得出来,我现在...”

瓷:“我知道。”

瓷笑眯眯地揉了揉美那一头乱糟糟的毛发。

美慢半拍反应了过来,他家爱人从小就很聪明,他的目的又怎么看不出来,他到底是为了分手还是单纯为了粘着他,瓷一眼就看得出来。

生意场上的人对察言观色这项本领几乎是炉火纯青,瓷或许早就看出来他最后还是不置可否地沦陷了,只不过故意拿出来那“热暴力分手计划”逗逗他罢了。

美:“好啊,亲爱的,你故意的。”

他把头抬起来,换回了那副委委屈屈的模样。

瓷:“怎么,你要教训我?”

美的脑袋愣了半秒,随后勾起一抹笑意。

美:“这可是你主动提的。”

他的指节攀上瓷的腰,怀着笑意把人一点点压倒在沙发,瓷很顺着他,末了将额头抵在美的额头,手指刮蹭着美的下巴,逗得人连心间都发痒。

瓷:“嗯,我提的。”

他的笑意很浅,但有着勾人的魔力,美很快明白这是瓷的默许。

今晚又是一个不眠夜。

彩蛋是一些回忆杀,只能送粮票的,真的很喜欢坏狗狗和坏狐狸

他那素未谋面的未婚妻

新人但不新手,全糖,准备开连载先写个七千字爽爽。

注:所有地点有虚构成分

小心爹的温柔刀,刀刀致命()

华盛顿赶去美利坚私人办公室的时候,正巧撞上一个身材火辣的金发碧眼美人,前凸后翘的女人红唇膏抹出了唇瓣,崴着脚摇摇晃晃地走着,一头金发乱如鸡毛,一看就是他家董事长玩够了的小情人被踹出了门。

他吸了口气,认命地推开了厚重的门。美正靠在办公椅上,套着西装裤的双腿叠放在办公桌,一头灿烂的金发被烦躁地拨来拨去,皱着眉看着文件。

“老板,注意一下您的皮鞋,这么放在桌角会给皮鞋后套留痕的。”

“别............

“别绕弯,什么事。”

美烦躁地啧了一声,正了正身子,把脚收了回来。

“英吉利先生亲自找人送来的晚宴请帖,并且表示希望你履行婚约。”

“不去。”

他的鼻子闷哼了一声。为了商业利益将自己无关紧要的儿子送去联姻的老爹自然不会给美带去什么好印象,何况他现在早就脱离家族。

华盛顿在和他家董事长绕了八百个心思后,美闲散地嚼完桌上剩下taco,推掉了晚上所有工作,并表示绝对不可能去晚宴。

虽然商人的本质都是趋利的,美一定知晓联姻的巨大利润,但是疯子的心情是拿不准的,华盛顿微微吸了口气,开始收拾他家董事长推下的所有工作。

美开着他的黑色阿尔法跑车,压低引擎平稳地滑入了布鲁克林大街酒店。他今天烦闷地很,所以理所应当地需要及时享乐一下,比如一个合他口味的美人。

皮鞋在酒店平滑石的阶块上踏了几步,还是回过头取了墨镜和黑檐帽戴上,遮住了他标志性的金发和蓝眼睛。他今天实在没有什么心情找一个长久一点的情人,避免被认出身份后被人赖上,他需要一些小伪装来纵情一下。

布鲁克林酒店的服务生对于遮蔽脸面的规矩很熟悉,这代表着这位客人不愿被认出身份,自然不会上前打扰,美很快就如鱼得水地混到了前台。

“晚上好,柯西。”

美抬了抬帽子当作打招呼,松散地靠在柜台,柯西很快从这一身行头认出了美的身份。

“呦,常客。”

他用一块玫红色的布擦拭一个小香槟酒杯,咧嘴笑了笑。“这次是我推荐还是您自己看。”

“你上次推荐的刚刚被我踹出了门,我自己看吧。”他回以一个很散漫的笑容,落拓不羁地接过擦好的酒杯,柯西给他续上香槟,他也不推脱,挑了挑眉道:“谢了。”

“呵,像你这样到最后可是会被收拾的。”柯西半身倚在柜台,拍了拍美的胸膛开玩笑。

“我在遇到我妻子之前和你一模一样,狂得不像样,结果现在呢。”

他耸耸肩,从酒柜提出一个干净的杯子,给自己也续上香槟,从兜里摸出根香烟点上。

“车也不开了,人也不玩了,堂堂连锁酒店大老板在这做柜台调酒师。”

美想起那个婚约,他从鼻子里闷哼一声,不屑道:“那我可得在遇到之前好好玩。”

柯西摇了摇头,还想说些什么,美却已经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把酒杯拍在桌上,朝人摆了摆手,背身走了。

晚仲的纽约依旧很热闹,金碧辉煌的灯开满了布鲁克林大街,酒店里反倒显得安静,富商名媛们都举着酒杯在卡座上对着落地窗的美景聊天。他今天也懒得搭话,把帽子往下拉遮住眉眼,挑了个远点的位置坐着。

“您好,需要些什么吗。”

来者是一个长相清淡的东方服务生,白色衬衫套着的黑色西装马夹,低长的马尾和丹凤眼让人看起来廉静寡欲,只是上挑的羽玉眉有些攻击性与挑逗人心。

“你叫什么名字,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美起了兴致,背从卡座上离开,双手撑在桌上盯着来者的眼睛,才发现他眉棱和唇周边各有颗小痣。

“瓷,我是新来的。”

“5楼504房间,你懂的吧?”

瓷愣了几秒,美已经从西装上衣口袋抽出了房卡,问他接不接。东方人看着美悬在半空中的手,抿嘴笑了笑,推了回去。

“我不接短客。”

遮住脸面的客人一般是纵…情一晚就走,第二天早上人影都不见的那种,不然不会挡住脸防止别人认清他的身份,这也是酒店服务生都洞悉的规矩。

“不过,您很漂亮,所以我可以破个戒。”

羽玉眉因为眯眼笑而下拢,像只温和又有毒的狐狸,在美叹息地想要收回房卡之前又将推回的卡收了回来,差点触碰到美的指尖。

美的面骨的确优越,哪怕遮了大半都能微略瞧见那张意气风发的脸。

“哦亲爱的,你真是…”

美咧开了嘴,美式英文单词还没吐完,瓷就将房卡收进了口袋,转头离开。

欲擒故纵,像只狐狸。他暗自腹诽,心情却不免高昂了起来,胰岛素和多巴胺分泌的快感使人上瘾,陷入无限的情网。

(我也想写但不可能给过)

翌日的太阳照常升起,在瓷准备好迎接空阔的床铺和自由时却被人抱得闷热。美一手揽着他的腰,一头金毛毛毛躁躁地堆在瓷的胸口,罪魁祸首的脑袋埋在他的锁骨,炙热的呼吸打在瓷的皮肤。

昨夜的墨镜和黑檐帽早就不知道被丢到哪去了,瓷头疼地把人推开,紧绷的胸口终于有了喘息的空间,他不懂这人是狗吗,埋那么紧都不窒息的?

推开的过程晃醒了美利坚,他今天心情实在好的出奇,不但没动气还回头亲了亲瓷的眉心。

“早上好宝贝。”

说好短委托的金主赖在这不肯走怎么办?当然是自己开口提醒他走。

“哦天啊宝贝,你不能那么绝情,就这样赶我走。”

美盯着瓷有些疲惫的脸,没忍住发笑。

“我记得这是个短委托,您现在应该在公司而不是在这里。”

“我改主意了,我需要一个为期三个月的长委托。”

虽然美利坚也摸不准到底他有没有兴致玩到三个月,但他现在得把他的漂亮宝贝哄到手。他眨巴着自己的蓝眼睛,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辜些。

“成交。”

瓷的眼睛眨都没眨,张口就同意。

夏季是各种商会和俱乐部私聚的鼎盛时期,美利坚是推不掉这些重要场合的出席,加上近期资金周转紧张,在将瓷交代给华盛顿后就没怎么见过面。

但瓷并不粘人,一个星期下来聊天框最多只有报备的话,比如在浇花,门口遇到只小狗顺手收养了,这自然是美的要求,他义正言辞地说明这是在防止他不知道包养的狐狸在干些什么。

美一般会回个嗯,或者不回,公司的事情他忙地焦头烂额,整天的脸气煞地想要杀人,他也懒得回给瓷安排的那幢别墅,在公司旁的高级公寓将就一晚又得赶去与资源商协商。

手机突然震了震,他实在烦得慌,他记得忠告过所有员工中午不许给他发工作消息,捞过手机一看是瓷发来的消息。

哦,看了忘记告诉他亲爱的小情人了。

美利坚准备打字告诉他中午不用报备,却看见瓷发来的消息是问他吃没吃饭。

美:【准备去快餐店解决一下。】

瓷:【美国快餐店可没有些什么好东西。】

瓷:【我做过午饭让华盛顿送过去了。】

美:【你不用管这些事。】

瓷:【吃快餐店的高热量食物会发福,而且会让人烦躁,尤其是在你没有好好睡觉的情况下。】

美:【怎么了宝贝,是你想我了故意给我送饭?】

美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虽然他知道自己的话一定臭屁极了,但是他不在乎。

瓷:【滚】

“老板,如果您不想吃的话我可以倒掉,瓷先生也是一片好意,是我忘记告诉瓷先生您不喜欢中午被打扰了。”

华盛顿咽了口唾沫,紧张地解释道。

“你折回去一趟把瓷一起送过来。”

“好的…等等,嗯?!老板?”

“我不想说第二遍。”

一定只是他困了想找个人枕着而不是想看他的小情人到底因为什么给他送饭,最好说些讨巧说自己想念他的话,臭屁的美国人会非常受用。

“嗯,所以睡得太少是心情烦躁的根本原因。”

瓷点了点美的脑袋,听完美絮絮叨叨地讲着吵人的资源商,把剩下的汤端到美的面前。

“还有经常吃膨化和高热量食品。”

“这是美国人的必需品亲爱的。”他不满地反驳。瓷也没有出声反驳他,在这安静的片刻他才发觉自己的话太多了些,甚至毫无防备地向他吐露对于一些资源商的厌恶,也忘记他一开始单纯只是想听瓷想念他的话。

“你身上是什么味道?”美凑近瓷嗅了嗅,问道。

“沉香,安神静气用的。”

或许是瓷身上的香味有问题,可以麻痹脑神经让人放松警惕,他想了想,再次给自己开脱。

“看起来它有些作用,我有些困。”

商界不是没有借用情人刺杀对手的故事,他得借假睡检验一下他的小情人。

“我想枕着你睡宝贝。”

美利坚明白他现在的表情已经该死的风情。

他不等瓷回答就枕着他的腿躺下,瓷也不恼,帮他揉着眉心。东方人的指腹很凉,不像烈日该有的状态,但是触得很安心。

静谧的中午,良久没有动作,瓷似乎也睡着了一样,于是他甚至也沉沉地睡了过去。

华盛顿进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副场面,他家老板的脑袋枕在东方人的腿上,老实说,这比他看见他家老板指着资源商的脑袋骂还吓人。

瓷示意他安静一些,轻声问他美最近每天睡多久。华盛顿支支吾吾地说大概三四个小时,中午会再休息半个小时左右。

“你过来叫他去接见新的资源商是吗,要我叫醒他吗?”

“是的,但是…”

还是别叫的好,他家老板的起床气他不敢招惹。

他还没说完,瓷已经把枕在他腿上的金色脑袋推起来了。美拨了拨他散乱的金发,皱着眉头问瓷怎么了。

“有新的资源商,快去。”

一次深入的睡眠让美的脑袋清醒了不少,他捏了捏眉心,向瓷讨了个吻,嘱托华盛顿一会把人送回去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华盛顿跟上去给美递资料,告诉瓷一会送他回家。

“对了华盛顿,查查他身上的香味。”

“您怀疑香有问题?在他来的时候我就检查过了,瓷先生身上没有任何问题。”

美的步子顿了顿,华盛顿只能听见他极轻地嗤笑声,还有一声闷闷的叹息:

“那可能真的是我鬼迷心窍了吧。”

“?”

04.

这次接见的资源商也有着一副东方人的长相,虽然样貌很平庸,不过笑起来很让人舒心。

东方人是都很擅长玩让人放松警惕的战术吗,美在软皮沙发上坐下,示意他开口。

对方提得条件合情合理,不仅承诺提供美缺少的原料,还同意挪给部分资金周转给他,利息虽然不少但是比前些狮子大开口的资源商好了不知道多少。

美把合同翻来覆去看了三四遍,硬是看不出什么问题,在上面潇洒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忙活了那么久,美利坚先生现在可以给自己放个长假了。”

资源商笑得春风和煦,起来和美利坚握手。美利坚也迅速起身回握,同美式的勾心斗角不同,中式的商业谈判貌似总是以志同道合和和风明月结尾。

美被这样的氛围搞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本来的打算是在听到不合理的要求后将合同直接盖资源商头上。

一周的紧锣密鼓终于迎来了尾声,奉行及时享乐的他毫无负担地把剩下一周的工作划给了华盛顿,并且调出了整整一周的假期。于是送完瓷回来的华盛顿就被一周的工作迎了个满面。

“好的,那么这一周的假期您打算怎么安排,需要帮您订去旅游的飞机票吗。”

华盛顿苦笑。

“呆在家。”

美想了想,将日志上安排好的出游计划丢进回收站。或许是东方的神秘力量,总之他对于摸清那只东方狐狸的内心非常有兴趣,那些东方特有的含蓄和关心是温柔乡,还是温柔刀。

但美不得不承认,他对于是温柔乡的期望远远大于温柔刀。

美依旧开着他的爱车驶入那栋给瓷安排的别墅,踏入门槛时却没有看见瓷的踪影,上了楼才看见瓷蹲在地上的背影。他没忍住上去抱住瓷的后腰,凑到瓷的身边问他在干什么。

“喂上次收养的狗。”

瓷笑得眉眼弯弯,继续拿着手中的肉骨头逗一团黄毛的生物,美这是才看清那是一只体型稍大的金毛。

美这才想起来瓷和他报备过顺手收了一只狗,虽然他确实同意瓷只要向他报备可以做任何事,但他的小情人现在甚至宁愿逗狗都不看他一眼,而他在来的路上期待了很久瓷会给他怎样的关心。虽然听起来挺矫情的。

“别逗了。”

美抬手抓过瓷手里的肉骨头,脸色黑了黑。

“为什么?”

“他会咬到你。”

美说得一本正经。

瓷盯着美郁闷的眼睛看了一会,没忍住笑出声,然后撸了撸美的脑袋。

“你还和狗吃醋?”

金毛似乎感受到美对他的敌意,冲过来一爪子拍开美在瓷身上的手,尖锐的爪子在美的皮肤上留下划痕,把瓷护在身后,朝美汪汪叫了几声。

美把手中的骨头握地咯吱作响,他现在有吃狗肉的冲动。

两人一狗折腾了半宿,金毛怎么都不肯让美靠近瓷一步,瓷终于把精力旺盛的金毛哄睡着,回头就看见被狗爪子划伤的美一脸阴沉地倚在门框,幽怨地看着瓷揉着金毛的脑袋。

“困吗?”

瓷问他。

“困?我精神地很亲爱的,我简直不要太精神。”美闷哼一句,脸上依旧漫不经心。

“哦,是吗。”瓷一眼就看透了美的嘴硬,他故意低下头去不再看倚在门框的美,继续去揉睡着的金毛脑袋。

“hey!没有情人会和你一样冷落金主!”

门框边的人立刻炸毛。

瓷承认,他没忍住笑。

“不是只睡了三四个小时吗,快去睡觉。”

瓷把软乎乎的金毛放进狗窝,催促美快去睡觉,美难得没有反驳,可能是因为沉香确实有些功效,总之他沾床上就睡着了,醒来看见自己昨晚被狗抓的地方已经被人粘上了创口贴。

华盛顿在公司加班,家里只有他亲爱的小情人,这是谁做的不言而喻。

重新得到关心并且好好睡了一觉的美心情非常高昂,他精准地找到了在厨房调酱料的瓷,抱着人讨亲亲,瓷好不容易把一头乱蹭的金毛脑袋推开,语气颇为疲惫:“一大早你发什么疯。”

“亲爱的,我现在知道你是真的爱我。”

神经病。瓷的嘴角抽了一下,内心感叹。

美好的早晨在金毛冲过来对美狂吠中结束,美恨不得现在就打FBL把他家的疯狗抓走,在看到金毛顺利占据瓷的怀抱后诚心怀疑对方就是来挤占自己的地位的。

一周的假期很短,中国人的爱好除了种花喝茶之外就是逛街,虽然美利坚不理解,但他很乐意跟在后面刷卡。

一周里,美成功地哄骗他的小情人买了双人床,和金毛勉强达成了和谐,瓷则成功地教会他怎么分清白菜和青菜,并且严格控制美的碳水摄入量。

美习惯于听讨巧的情话,但是瓷每次都会义正言辞地拒绝,转而去写几封美看不懂的中式情诗,他为了学中文每天上TikTok找中文教程,在看懂后就专门买了一个保险箱把信全收起来。

“谁会把信收保险箱里的。”

瓷笑到脱力,戳了戳美的脑袋,他是实用主义派,把信收保险箱里太过于浪费。

“哦,那要是有人偷走了怎么办。”

美利坚不以为意。

“我可以再给你写。”

“不,我全都要。”

美咧起一个璀璨的笑容,蓝宝石色的眼睛在早晨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神经病。

后来美利坚某天也想写封信件回给瓷,奈何他的文学天赋实在低的可怕,最后只憋出一句:“我的温柔乡”堪堪结尾。

瓷回了他一句:“我的斐然诗”

美没有看懂,缠着瓷问了好几天,瓷一直推拒,最后美还是怏怏地把信件收回了保险箱。

05.

美:“这个婚我不可能结的,宝贝你…”

美心下意乱,他抓过瓷的手慌张地解释。

瓷:“结好了。”

美:“你说什么?”

瓷:“你又没见过他,你怎么知道你联姻对象不是…”

说不郁闷是不可能的,自己养的小情人却对自己没有丝毫留念,瓷后面的话被他打断,美的脸色很快阴了下来,“碰”地一声把自己关进了房门。

冷战一直持续到早上,美坐在椅子上等待着早餐,他一边漫不经心地刷着TikTok,一边悄悄抬眼观察瓷在厨房的身影。

大数据总是很神奇的,他甚至刷到了中文斐然诗的解释。

“斐然诗,谐音英文fiance,意为未婚夫或者未婚妻。”

一个大胆的猜想在他脑中浮现,或许瓷说的是:你怎么知道你的联姻对象不是我呢。

美的瞳孔猛颤,他关掉TikTok,抬头直视瓷的身影,瓷好像没有发现他的变化一样,从厨房端出烘烤好的面包,弹了弹他的脑袋叫他吃饭。

他的小情人确实是只狐狸,下了很大的一局棋。

华盛顿推开门的时候,美告诉他他需要请假一个上午,工作由他担着。

“您有什么事要忙吗?”

华盛顿咬牙切齿,语气却尽量毕恭毕敬。

“挑婚戒。”

他严重怀疑他家老板脑子有问题。

美在他的暗纹黑西装上别了一枝蓝色的玫瑰,很快抵达了晚宴。

私人的晚宴在英吉利的私人豪宅举办,美一直不理解他老爹的品味,厚重典雅的英伦风在他看来极为压抑,他暗暗想着婚礼举行的话风格一定选俏皮一点的美式。

美远远地就看见了瓷,瓷和平时的家居并不一样,黑色的西服勾勒出他的身材,头发被利落地束起,露出那双具有攻击性的羽玉眉,荡漾着温柔的假笑。

他拿起酒杯,去和他的爱人碰了个杯,亲吻着瓷的嘴角。

美:“真巧啊,这里都能碰见你。”

美的笑容有些揶揄,他的手挑着瓷的长发,瓷也不恼,回以一个无辜的笑容。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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