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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晚饭后到就寝,卓文远一刻也没离开,亦步亦趋跟着桑祈,桑祈一脸郁闷的坐在桌子旁一杯杯的喝水,卓文远拿了本书半躺在软榻上,偶尔抬头看看桑祈

终于在桑祈喝下第三壶水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小拳头砰砰锤了下桌子“卓文远,你今晚上别在我这睡了,我不习惯两个人睡,晚上睡不好”

卓文远伸了个懒腰放下书“阿祈,我们已经成婚了,你还是尽早习惯习惯,已经很晚了就寝吧”

桑祈生无可恋挣扎了下“那你去洗个澡”

卓文远点点头往浴室走

桑祈看着卓文远走开,蹭的一下站起来,跑到书桌旁,拿起笔,踌躇了半天没有动笔

想说的话太多,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

想说的话太多,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后犹犹豫豫写了两个字珍重

隔断后有人伫立半晌,看着小姑娘把纸折好夹在书中藏起来

这才往浴室方向去

桑祈瘫坐在椅子上发了会呆,也起来往浴室走,桑祈在浴桶里足足泡了半个时辰泡的身上快起皱了,水也凉了才慢吞吞的起身,心里思量着卓文远应该已经睡着了

回到房间烛火还亮着,卓文远半躺在床上笑眯眯的拍了拍一侧的床榻

桑祈顿时觉得浑身的寒毛都立起来了

打了个冷颤斟酌道“卓文远,我觉得你家床太软了,对我练功不好,从今天起我睡地上”

卓文远笑意未变,连说出的话都带着笑意:“天气这么冷,怎么能让阿祈睡在地上,不然我睡地上?”

“好呀”许是觉得自己回答的太快了,桑祈又补充了一句“我是觉得睡硬点对腰好”

卓文远憋不住了噗呲笑出声来“桑二,我是第一天认识你吗”

抬手解开床帘绑带“自己上来,不然我拿绳子请你”

桑祈愤愤的爬上床,想了想又打起了商量“卓文远你明天去忙吧,让连翩陪我回家就好,我爹可能也不是很想见你”

卓文远看着在床沿边上直挺挺躺着的桑祈,皱了皱眉头,俯身抱住桑祈的腰一用力,交换了位置把桑祈推到里面“阿祈睡觉”

“哎呀我不困,我给你说话呢”

“哦,不困啊,不睡,那就做点别的”作势要掀开桑祈的被子

桑祈拉过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住,打着哈哈“突然困了,晚安”

卓文远“…”

桑祈醒来的时候看到卓文远已经洗漱好坐在床沿上把玩手上的扇子,这厮穿了件青色的袍子,衬得多了几分少年感和记忆力边塞那个唇红齿白的小公子重合了

桑祈捋了一把乱糟糟的头发,下床站好,大爷般的把胳膊抬起来,连翩拿了套红色的衣裙正要伺候小姐更衣,卓文远起身“我来”

桑祈闭着眼睛不耐烦的嚷嚷道“快点,胳膊抬着累死了”

卓文远把衣服一件件的给桑祈套上,穿的很慢很细致,伺候的桑大爷还算满意,直到腰上的手越来越放肆,桑祈一把打掉胡作非为的手,想了想不解气又说了一句“卓公子对女装也有研究,给多少姑娘穿过衣衫?”

卓文远搂过小姑娘盈盈一握的腰,束上腰封“你是第一个,以前我只会脱人家衣服”

桑祈“…”

桑祈没理会低头看了看这衣服很有边塞风

“连翩,这衣服什么时候做的”

连翩“是姑爷给小姐做的呢,说小姐穿红色好看”

桑祈撇了一眼旁边抱臂站着的卓文远,不知道是不是连翩称呼了姑爷取悦了他还是桑祈这一身红装又让他回忆起边塞时光

从早饭,到路上马车里,到桑府,一路走来嘴角就没下来过

家里丫鬟早已经在门口等着了,卓文远一手拿着扇子挑开帘子下车,一边示意小斯撤去马车上垫脚的凳子,桑祈出来的时候凳子已经被搬走了,正准备跳下来,卓文远适时把手递过来,桑祈深吸了一口气,咬牙笑着把手搭上去,旋即被抱了下来

桑祈甩开卓文远的手拎着裙子往家里跑“父亲,父亲”

桑将军正在客厅里喂鸟

“爹啊,你干啥呢,你以前不是最唾弃这种文人作风吗,怎么现在也逗起鸟来了”

桑父哈哈哈大笑“文远送给爹爹的,我这姑爷真贴心呐”

“岳父大人缪赞”

卓文远摇着扇子走进来“拜见岳父大人”

桑父走过来握住卓文远的手,快快去摆棋盘

“好几天没个人下棋急死我了”

卓文远看了看桑祈“岳父大人请”

这边卓文远和桑父在亭子里你来我往打的火热,桑祈带着连翩悄悄的翻墙出府“小姐,我们为什么不走大门啊”

“你懂什么,走大门不就让人发现我们出府了吗”

顺着胡同夹道左拐右拐,看到在路口等着的马车,闫小郎君已经等待多时,看见人来了,催促到“赶紧上车,晚了就来不及了”

桑祈却停了下来,突然觉得没有了见一面的勇气,见了说什么呢,自己该以什么身份去见他

连翩也催促“小姐快点,一会姑爷和老爷下完棋,肯定要找你的”

桑祈慌忙在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闫焱,“闫焱你帮我给晏司业”

回到府里的时候,桑将军和卓文远已经不在亭子里下棋,丫鬟说老爷和姑爷去练武场了

桑祈到练武场看到的场景是这样的,桑将军正拿着一把枪手把手教卓文远桑家枪法,这二人不像是翁婿更像父子

看的桑祈牙痒痒,不知道卓文远给父亲灌了什么迷魂汤

“爹,我饿了”

“哎哎来了来了,这就开饭”桑父小跑这过去找女儿

一旁卓文远的侍卫慢慢走过来附在卓文远耳边“夫人没去,给了闫家小郎君一封信,晏云之现在已经离京,宋太傅的意思是在半路动手”

卓文远随意的挥了挥手“不用,让他活着,给阿祈留个念想”

饭后桑祈嚷嚷着吃的太饱啦,卓文远让马车先回去,自己牵着桑祈的手慢悠悠的散步往回走,路过庆丰楼桑祈又想起了浅酒笑的狡黠“我说卓文远,许久不见浅酒姑娘了,不如我们进去看看她”

卓文远立马一副洁身自好的样子严肃道“我如今是成婚的人了,怎么还能和其他女子牵扯不清”

桑祈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的肩膀都在颤动,踮起脚拍了拍卓文远的肩膀“我累了,走不动了”

卓文远把手里的扇子递给桑祈弯下腰“上来”

桑祈一手揽着卓文远的脖子一手把玩着手里的扇子

小姑娘的发丝随着自己的步子一步一晃,荡的卓文远心里又软了几分,放慢了步子

背着桑祈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背上的小姑娘也睡着了,卓文远只好一手固定住小姑娘的腿,一边慢慢把小姑娘身子扶正,由背变为抱着,把小姑娘放到床上嘱咐连翩看好小姐,自己去了浴室

沐浴更衣后发现床上的小姑娘不见了,推开门看到几个丫鬟小斯抬头望着房顶,看见卓文远出来“公子,夫人爬到房顶上去了,我们拦不住呀”

卓文远挥手让下人们退下,自己上了房顶,小姑娘抱着一坛子酒,显然已经喝了大半,脸色绯红,眼神迷离

卓文远撩袍坐下“这是闹哪样啊”

“嗯~卓文远,来,一起喝”

“这不行,一会喝多了,我们两个都得睡在房顶”

“切”

小姑娘真的喝多了,说话都说不清楚了“卓文远,你为什么非要娶我”

卓文远沉思了会胳膊支在屋檐上靠近桑祈“因为我喜欢阿祈,比任何人都要早,也比任何人都喜欢”

所以不择手段也要和阿祈在一起

桑祈一手抱着酒坛子,一手揽过卓文远的肩膀,少女唇软软的带着酒香在耳边吐气如兰“我要下去”

卓文远认命的把小祖宗从房顶上抱下来

放到床上换上寑衣

卓文远不是没见过桑祈喝醉过,三年前桑祈刚到京城,与宋佳音见面必冷嘲热讽谁也不让谁,拉着自己在庆丰路喝酒抱怨京城的人不如边塞纯朴,风光也不如边塞好,喝大了也是自己背着小姑娘回家,路上苦口婆心的劝她,不要和汴京的小姐交恶,以后交不到朋友,小姑娘含糊不清的说不是还有你吗,自己当时是怎么回复的来着

“那不一样,我毕竟是男子,将来要做你夫君的。”

回忆起往事,卓文远心情愉悦的看着桑祈,小姑娘的寝衣还没穿好,喝过酒的桑祈面色绯红看起来软软糯糯,顺手把寝衣又脱了下来,吻淅淅沥沥的落在小姑娘的额头脸颊在唇上辗转了一会,愈发往下,桑祈迷迷糊糊睁开眼,抬手准备推开卓文远,被卓文远按住手腕,眼里是挥散不去的情欲

小姑娘一头青丝铺在床上,藕粉色的寝衣被扯掉,酒后少女白皙的脸上透着红晕,半眯着眼像是还没反应过来,连说出的话都像是带着撒娇“放开,不要绑着我”

卓文远低头亲了亲小姑娘的耳垂声音带着蛊惑“嗯,听话,不绑你”

她家大人,既守得自己百岁无忧,也可守得山河无恙。

【壹】

雨雪初霁,院中红梅点点,枝头坠着些落下的雪,在风中摇摇晃晃的,顷刻落下,砸出了不大不小的声响。

“娘亲。”小姑娘穿着一身藕粉色的锦缎棉衣,梳着双髻,小跑着扑向了袁今夏的怀中。

她看着桌案上叠了一堆的没能送出去的信纸,糯声道:“娘亲,你说等到爹爹回来时,会记得补上皎皎的压岁钱么?”

“你这个小财迷。”袁今夏捏了捏陆长依的小脸,被她逗笑了,“你爹爹当然会记得了。”

“阿昭呢?”

“哥哥他在书房温书,说是学堂虽关闭了许久,可也不能将心散了,一门心思的扎在里头,便是叫他也...

“哥哥他在书房温书,说是学堂虽关闭了许久,可也不能将心散了,一门心思的扎在里头,便是叫他也不理。”

“该和你哥哥好好学学,整日上窜下跳的像个猴儿一样。”

“爹爹说我这是承了娘亲的性子,怪不得旁人。”

“好呀你,也学的打趣娘亲了?”袁今夏瞧着皎皎古灵精怪的模样,当下挠着她的腋下,惹得小姑娘咯咯的笑了。

晕黄的烛火将两人的侧影映在墙面上,玩闹的声音渐歇,只能听到母子俩的对话。

“娘亲,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啊?皎皎想他了。”

“快了。”她瞧着外头覆满冰雪,墨黑的天空低垂,透出凛冽的寒意来,缓缓吐出了两个字,声音轻缓却又柔长。

【贰】

几近年关,汉阳地界却闹出了疫病,非但没有得到控制,愣是有大幅度扩散的意思。所在地方百姓还未患病的,皆是惴惴不安,便慌张逃窜,惹得临边地方也有了疫情抬头的趋势。

当地官员处置不当,未以重视,待要封城严禁时,已是脱了控制。皇上大怒,便遣了好些太医院的人前去,出行由锦衣卫护送,势要止住祸患。

“大人。”袁今夏听得消息便迅速告了假折返回了陆府,就碰见收拾行囊将将要踏出门槛的陆绎。

他一抬头就瞧见了袁今夏,穿着六扇门的制服,头上的帽子歪斜,一副匆匆赶来的模样。

“皇上下了旨意,要我赶往汉阳。”他将姑娘头顶的帽子正了正,却见她拉着自己的袖口。

她的面上满是担忧,手不由得紧了紧,陆绎反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道:“好在京城距离汉阳较远,尚未波及,照顾好阿昭皎皎,还有自己。”

“我等你。”她抬起头来,如水的目光望着他,继而浅浅的笑了,像是保证一般,只为能让他能安心的离开。

“不害怕么?”

“怕什么,大人是金甲神人,必会安然无恙的。”

她目送着陆绎,直至那一身红色的飞鱼服,隐没在风中。徒留那院中枯黄摇晃的草木,落败颓然之势,犹如汉阳地界的百姓,而他此番送去的便是生机。

那是她的夫君,亦是朝廷的锦衣卫。

【叁】

是第一次,新年来临的夜晚,一家人没有聚在一起。

陆家的饭桌上空了一席,皎皎瞧着今夏身边空荡荡的位置撅起了小嘴,“娘亲,爹爹为什么不能回来陪我过年?”

“皎皎……”陆昭蹙起眉头正色唤了她一声,余光瞥见自家娘亲,夹起一筷子的菜到了今夏的碗中。

陆昭生的懂事,如陆绎一般聪慧过人,小小年纪便洞察人心。知他是顾及自己的心情,今夏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继而对着皎皎道:“因为爹爹要去守护一些人,所以暂时不能回来。”

“只守护皎皎,哥哥和娘亲不好么?”

“那是你爹爹的职责啊,也是他必须去做的事。不止皎皎,旁人家的爹爹也未回来。”此番前去的锦衣卫不在少数,加之太医院的人,他们也是旁人家的父亲亦是儿子。

今夏抬起头来,望着那黑沉沉的天空,万籁俱寂,少了往年绚烂的焰火和欢笑,各家守着各家的冷色。

【肆】

灵觉寺香火旺盛,亦不少求神拜佛的人。她瞧着眼前官家贵气女子,小腹微微隆起,约莫四月有余的身孕,身子往后一斜便眼疾手快的搀扶了下。

“夫人!”赠完香油钱的小丫鬟轻呼着急忙向这边奔来。

“多谢这位夫人。”那女子向今夏道了谢,温婉的脸上一片笑意,直对着身边请罪的丫鬟摇头,“是我大意了,不妨事的。”

“怎会不妨事,若是真出事,待大人回来奴婢要如何和大人交待!”那小丫鬟急忙抚平了自家夫人的裙摆,立在一旁搀扶着,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今夏才知这位夫人是太医院徐院使的夫人,因着疫情的缘由太医院有能耐的大都去了汉阳,徐院使虽年纪轻轻,可医术精湛,自然着锦衣卫前去了。只是她不知,徐夫人已有了身孕。

灵觉寺的后院有颗榕树,上面系满了红丝带,树上满满的相思和情意。

“姐姐如今有孕,可要小心些。”今夏搀扶着那位徐夫人,一道系上了红丝带,很是小心。

“只听说陆指挥使的夫人很是凶恶,如今看来却是谣传。”

她家大人素来不喜欢无谓的应酬,如今成了家便有了现成的理由,直说家中那位央他早些回去,莫要在外逗留长久,省的她担忧。这话说的多了,她这个小捕快的厉害手段便也流传出去了。

袁今夏讪笑,“外头谣传的怎的能当真,再是凶恶也是比不过我家那位陆阎王的。”

徐夫人被今夏逗笑了,不由得弯了腰。

今夏瞧着她腹中胎儿,不由得想起来家中两个小人来,眼中满是软意,“也不知姐姐腹中是男孩还是女孩,都说姑娘家好教养些,可我家那个可是像个泼猴。”袁今夏感叹着,依稀有些理解了当初她娘恨铁不成钢的心境。

“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好。”她抚摸着肚子,想着远方,那是汉阳的方位,“我已经给孩子取好名字了。就叫唯安。”

“唯安,唯愿平安。”

她们同样身为妻子,等着尚未归家的夫君,唯愿他们平安归来。

【伍】

汉阳传来消息,百姓暴乱,加之疫病横行,更是死伤无数,京中派去的锦衣卫初至,便就将城死死的封锁住,太医们也都埋头苦心研究控制疫病的法子,只是每日死去的人数有增无减,甚至锦衣卫之中也出现了感染疫病的现象。病魔死死的扼住百姓的喉咙,生命仿若河中的流沙,抓也抓不住。

六扇门的弟兄都听到了消息,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了袁捕头,安慰之情溢于言表,只是袁捕头似是毫无变化,听到前些日子办理案件的动静,便就利落的拿着刀出了门,瞧着倒是他们多想了。

从未觉着日子这样难熬,不对,其实也是有过的。袁今夏蓦地想起了那三年的时光,她一个人来,一个人去,一个人想,一个人念。

她想,大人一个人在狱中过的好不好,严冬酷暑,是否能捱得过来,诏狱的牢房她见过,他们有的人在等待死亡,有的人准备迎接死亡,阴郁冷寂,深入骨髓,世上的悲欢喜乐从来与那里无关······所以,她要努力,让大人在狱中过的好一点,也要让自己过的好一点,好到他见到她时,少些心疼,多些欢喜。

【陆】

家中的信纸已经堆了满满一桌,只是渐渐的再没传来汉阳的确切消息,听说疫情似乎被控制了,听说太医折了不少,也听说派去的锦衣卫也损了许多,除了这些,他们一无所知。

她踩着满是雪痕的青阶来到了寺中,已是傍晚,寺中早已不复平常的热闹,莹白的雪映着月光,使得黑夜褪去了几分晕暗来。

袁今夏垂眸,白雪之下隐隐的透出些红,隐约还见到烫金的字体,她忽地提裙跑过去,顾不得路面的雪,生生踉跄的跪在了地上,膝盖磕出了不小的声响,像是闷声的夜里,扣声的鼓,只一下,便在没了声响。丝带上陆绎两个字被雪浸湿已经有些模糊,她用力的擦了擦,克制的撇了嘴,绷住了神色,起身走向了那棵榕树。

不用想就知道腿上已经青了,只是她没有在意。袁今夏揣着带有陆绎名字的丝带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用力的踮起脚尖,只是那树枝看着这样近,却总也够不到,水润的双眸像是盛满了委屈,那酸楚聚在鼻头,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袁今夏生的一张娃娃脸,便是生了孩子后,也少见那些妇人的风韵,灵动巧笑,更是添了几分稚气。而今,就在这样一个夜里,她再也绷不住,像个孩子般哭了起来,撒气似的去够那雪枝,在冷肃的风中,手被冻的通红。

”哭什么?”猛地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穿透着冰冷的冬夜,瞬间闯入了袁今夏的耳中。他在姑娘身后,拿过了她手中的丝带,如她所愿,系在了树枝上。

像是幻觉,她呆愣了许久,忘记了抹去脸上一塌糊涂的泪水,便就转身扑在了他的怀中。

“袁捕头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一个人躲在夜里偷偷的哭啊"

圈地自萌!!!

不上升真人!!

yxh爆新的妻子名单:团长不变还有一对初恋夫妻,歌手夫妻和隐婚演员夫妻最后一对儿这个官宣绝对是爆炸性消息!!

类似的爆料一瞬间充斥微博。

半个月后

妻子官博“欢迎娜团长回归。”

“欢迎张若昀唐艺昕”

“欢迎……”

网友讨论“这跟之前爆的就对不上几个,散了吧散了吧,最后那个肯定也是假的。”

一个小时后

肖战发博“你是我的@Dear-迪丽热巴”

热巴转发“你是我的@DAYTOY-肖战”

网友们“???”

“情侣还是夫妻?”

“啥...

“啥情况?猜了很多人也没想到是你们啊”

“哥!!!”

“这颜值我爱了”

“我说他啥时候悄咪咪改了id,原来是情侣的。”

“老婆!!!”

“哇哇哇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五分钟我要你们恋爱结婚的全部细节”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含泪祝福我的宝贝”

“这对儿是真的刚”

“感觉到了哥哥隐婚,可没这么想到是圈内人。”

“我老婆跟我离婚了”

“我们的cp是真的,jmm”

妻子先导片放出

“咔!”

“哈喽大家好,我是肖战的妻子迪丽热巴。”

花字:相恋三年结婚一年

“嗯…我们在一起挺久的了,然后结婚有一年多了。”

“哈喽大家好,我是迪丽热巴的丈夫肖战”说着挠挠后脑勺害羞的笑了,眼睛眯着。

“我们在一起是我提出来的,她其实挺敏感的所以在一起还是费了很大功夫的,不过我心甘情愿。”

“公开其实就等她同意,我觉得我不怕什么脱粉啊什么的,有她在身边不管公不公开我都知道这个人是我的,这就够了。”

花字:一句话介绍一下你心中的妻子(丈夫)

“战战,嗯…他是一个真的很温柔,很阳光,然后很会事无巨细的照顾人,悄悄说啊就跟我爸一样。”热巴对着镜头“我还是爱你的哈哈哈”

“热巴,其实私下就是一个很可爱的浪漫少女一样,她喜欢各种一些生活的小细节的美好,就是挺敏感有时候还有点自卑,不过大多时候还是挺欢脱的,性格比较多变。”

“那期待你的妻子有什么表现”

“就好好跟朋友们一起玩,照顾好自己就行。”

“欢迎热巴加入妻子的浪漫旅行,有什么要对丈夫说的吗?”

“也没有什么啦,他一个人肯定能照顾好自己的,记得想我,我知道你肯定会的。”

上海

“宝~起床啦!热热宝贝,热巴,老婆”

“嗯…唔不要!不起,困”

肖战看着悉悉索索又动了两下的人,无奈的笑了笑,低下头轻轻撩开她脸上的头发,嘴贴了上去,“早安,快起来啊,早饭都快好了。”

“嗯…”

等热巴慢慢吞吞从床上起来洗漱好,肖战已经在餐桌旁坐了一会儿了,看着热巴来来回回的身影。

“洗漱好了?吃饭吧。”

“好”热巴眯眯眼绽出一个笑“早安,战战。”

“早,老婆”肖战咧了咧兔牙,耳朵有些粉粉的。

吃完饭,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肖战搂着热巴,热巴就玩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你要自己出去了,有什么想要的吗?”

热巴摇摇头,阳光晒在身上她又困了,打了个哈欠,靠着肖战的肩膀。

“还困?”

热巴点点头,肖战拍拍腿,“躺下来吧,眯一会儿起来我帮你收拾行李。”

热巴枕着他的腿,一手握着他的手,闭上了眼睛。

肖战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哄她睡觉,并示意摄像师“先休息,一会儿再录。”

过了一会儿热巴睁开了眼,肖战低头看她“醒了?”

“嗯”热巴伸出另一只手摸了两下肖战的下巴“我醒啦”

肖战眸光一闪,亲了亲嘴边的手,“起来了,我们就一起收拾行李吧。”

“好”

热巴起身,给肖战说“我去榨点果汁,你先再坐会。”

“一起吧,我帮你。”

等两个人正式开始收拾行李是,接来了新的任务,快问快答。

“有一起出去旅行过吗?”

“有!”

“对方身上什么最吸引你”

“全部”“温柔”

“第一次约会是?”

“下雨天在酒店陪她看恐怖片”“去看诛仙”

“???哪一个是第一次”

“嗯…热巴说了算,可能这个第一次我们的界定不太一样。”

“他(她)做过让你最感动的事?”

“很多,都让我很感动”“陪我去拍戏,在酒店自己做饭给我吃。”

“喜欢拥抱还是亲吻”

“拥抱”“都喜欢”

热巴轻声说“战战真霸道。”

“目前有造人计划吗”

“顺其自然吧”

两个人都有点不好意思,脸上红红的,肖战说“我听说了,这次去的只有我们还没有宝宝,我们去取取经再说。现在有热热这个宝宝就够了。”

“谢谢关心哈”

“这个裤子太短啦裙子也是。”

“肖战,那我穿什么!”

“出门不方便的,这个这个可以带上”肖战指着衣服堆的一件长裙和阔腿裤。

“呐,暖宝宝带上,肚子不舒服了暖一暖,还有这个。”

“好好好”

夫妻之间,会相互影响

陆绎自小受的教育便是要有教养有规矩,言行举止须得当。

父亲虽然是武将,可是却也是受到陆家几百年来的影响,言行举止很规矩甚至可以说得上文雅,而母亲更不必说,是最典型的大户人家的小姐,举止文雅而贤惠。

在陆绎眼中,父亲母亲之间向来是举案齐眉,以礼相待的。

母亲即便在自己的夫君面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懈怠,似乎无时无刻的都在让自己保持着优雅温柔。

夫妇二人即便有时口上有些龃龉,却也不会失了气度和教养。

对陆绎来说,他认为夫妻关系或许就是像父母这个样子的。

可是后来,当他成了婚,有了妻子后,他发现其实夫妻之间的相处,可以和他固有的认知有很大的不同。

今夏是个...

今夏是个性格豪爽,不拘小节的姑娘。这一点,他在娶她之前就太了解了。

虽然有时候,这姑娘的言行举止会有那么些有失文雅,可是陆绎却也觉得无所谓。他反倒觉得,那样的今夏很自然大方,不端着,不做作,不矫情,或许,这就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受家教影响,陆绎曾经觉得,自己未来的妻子应该也会像他娘亲那样。虽然后来他的妻子和母亲截然不同,可是却觉得,像今夏这样的姑娘才是他真的欣赏喜欢的,那些千篇一律的,说话小声小气,走路踱着小碎步,举止优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反倒是他不怎么喜欢的。

若是他的妻子真的是那样的女人,他怕是只会恪守责任,但并不会深爱妻子,也不会有什么共同语言和妻子交流。

那样的婚姻,或许会很乏味吧,哪里会像现在这般有趣。

他的婚姻,还真的是充满了乐趣,让他即便与妻子成婚十年了,却还是觉得新鲜极了。

陆绎眸色柔和的看向此刻穿着一身月白色中衣趴在床上正在翻看着话本的今夏。她的两只小腿翘起轻晃着,露出白白的脚丫和脚踝,嘴里还哼着小曲儿,甚是悠哉。

陆绎坐到今夏身边,一手抚上她的背。

“别看了,再看下去眼睛要痛了。”

“等会儿,我正看到小叔子为了霸占嫂子而毒死了大哥。”今夏不理会陆绎的催促,眼睛始终不离话本。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话本。”陆绎无语,一把夺过话本。

“你干嘛呀!”今夏一骨碌坐了起来,气呼呼的瞪着陆绎。

“不许看这种乱七八糟的书。”陆绎沉声道。

“我又不是你儿子,你不许用教训儿子的语气教训我。”今夏抗议道。

“我没收了。”陆绎不理她的抗议,将话本往床头小几上一放。

“哼!”今夏不爽的哼了一声,双腿放下去穿鞋子。

“干嘛去?”陆绎拉住今夏的胳膊问道。

“尿尿去,不行吗?”今夏没好气道。

“你啊,真是满嘴屎尿屁。”陆绎微微蹙了蹙眉,有些无奈的同时却忍不住笑了。

今夏努了努嘴,挣开陆绎的手往外间走去。

陆绎的思绪回到了和今夏刚刚成婚的那一两年。那时候的今夏虽然也是豪爽不拘小节,可是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在他面前口无遮拦。

作为新嫁娘的她,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娇羞矜持的。

那时候的她,晚上起夜时,陆绎总会醒过来,问她干嘛去,她都会回答去如厕或是解手。

然而现在,嫁给他快十年的妻子,去尿尿去拉屎这样的话是毫不犹豫就会跟他脱口而出。

他起初还是有些不习惯的,可是却不嫌弃她,反而觉得他们之间这样交流说话才自然亲近,有一种夫妻之间该有的亲密感。

今夏如厕净手后拖沓着鞋子小跑着回了内间,吹了灯后,脚下鞋子一脱就赶紧钻进了被窝。

“大人你还不睡?”见陆绎没躺下,今夏以为他还是要睡前调息。

“我也去撒个尿。”陆绎淡淡道,起身往外间走去。

今夏躺在被窝里笑了起来,他还说她满嘴屎尿屁呢,他现在在她面前不也是这样嘛。虽然陆绎在外还是和以前一样,举止文雅且高冷孤傲,总是给人一种不好接近距离感,可是那些外人不知道,他在她面前,却也有如此接地气的时候。

他也就是在她面前才会这样罢了,也许,是多年夫妻的相互影响吧。

可是说来也怪,她怎么就没被他影响着文雅些呢?

一日傍晚,今夏下值回府后听管家说陆绎已经回了府,便跑去书房找他。

结果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明明他的书案上还有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茶。

今夏走到书案前坐下,眸子瞥见压在卷宗之下的一本册子封面似乎有些眼熟。

她抽出那本册子,发现居然是那晚陆绎没收走的话本。

这话本,怎么跑到他的书案上了?

莫不是他偷偷看的?

今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而陆绎也正好走进书房,见今夏一脸好笑的将手里那本话本朝着他扬了扬,他不禁蹙了蹙眉。

“你怎么把这个翻出来了?不是都被我收柜子里了?”他走过去,一把夺过话本扔到一旁。

“在大人书案上放着的,压在卷宗下面。”今夏眯着眼睛凑近陆绎“说实话,大人是偷偷看我的话本了吧。”

“胡说,我哪里有闲工夫看这东西。”陆绎靠着椅背翘起腿来“许是被宣儿翻出来的。”

“这个臭小子,不好好念书,总是看这些闲书。”今夏蹙了蹙眉,如今九岁的宣儿,特别喜欢看闲书杂书,虽说倒也不影响他学正经东西,可是有些杂书并不该让他这个年龄的孩子看。

陆绎没有搭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热茶。

这事儿,算是他冤枉了自家儿子。其实这话本是他之前看公文卷宗看的累了,所以随手拿起来翻看一下放松脑子的,同时也想看看这玩意到底为何这么吸引今夏。

他本就只是随意的看了几页,竟发现这书的作者文笔极佳,虽然故事情节有些老套,但是却也有点意思,且还能隐隐看出来作者通过故事情节而影射的一些思想内涵,倒也不是一本低俗的闲书杂书。

于是乎,他将书放在书案上,处理公务累了,想歇歇脑子,便翻出来看几页。

他以前也不是不会看闲书,但却不会看这种话本,因为在他眼中,大部分话本都是庸俗且没有内涵的存在。

他自己都想不到,有朝一日,他甚至还能看起话本来。

或许,他这是因为多年来受到今夏的影响,所以才有这样的变化吧。

他眸色柔和起来,带着宠溺的笑意,默默的欣赏着妻子认真翻看着话本的小模样。

这是番外中的番外中的一个系列的第一篇哈,这个系列的主要内容就是夫妻俩的日常撒狗粮

今天只有一更哈

#中秋贺文#

#原剧向#

#全文3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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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长久,共婵娟。

昨夜刚下了一场清冽的雨,空气里裹挟着丝丝凉意。

岑福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一步走到男人面前,沉声开口道:“大人,昨夜雨势过大,冲垮前方山体,石块滑坡堆积,怕是要在此处耽搁些时日了。”...

岑福翻身下马,三步并作一步走到男人面前,沉声开口道:“大人,昨夜雨势过大,冲垮前方山体,石块滑坡堆积,怕是要在此处耽搁些时日了。”

眼下正值午后,日头从云层中终露其颜,难得不再吝啬。那光穿透雾蒙空气照在男人的脸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哪怕是一根绒毛都在光晕的映衬下显得十分细腻。

冷面阎//王依旧如昨,却在此刻沾染了人间颜色。

陆绎未曾回身,只摆手示意,语调低沉:“知道了。”

明眼人都能瞧出来,在听见不能如期回京后,陆指挥史周//身气场的温度便迅速冷了下来,隐约写下几个大字——他很不爽。

无他,只因在外奔波数日,因着眼下意外,怕是要失信于家中人,没法如约赶回去共赏中秋明月了。

陆绎甚少许诺他人,素来言出必行。若遇某个此生最为特别之人,更是尽数铁骨皆化做了在她指尖翩跹起舞的蝶,所说所做全都为了这一个人的欢喜。

提及这人,怕是京中皆知,她是陆氏主母,六扇门总捕头,不逊色于男子的女中豪杰——袁今夏。

每每想到她,都能叫男人冷硬的眉头霜雪尽化,自心间开出朵眷恋的花。

陆绎想,他这辈子算是离不开她了。

初初成亲时,于一个屋檐下过日子,欢喜当头,少有不适,却也不是完全放松,仍端着脸面,脸上动不动泛起羞意。

这是刚成为陆夫人的今夏。

爱人贪欢,夜间她若嫌陆绎过于“闹了”,也只是捂着嘴难捱出声,总是需要男人亲自哄着,才能教她小声地哼唧出声。

那声音软糯至黏糊,甜腻进了陆绎满是欲///色的心里,迫着他动得更快了。

每每如此,陆夫人的眼角便泛起泪花,委屈吧啦地求饶:“大人,你怎么还没好呀……”

“快了……乖……”

这般想想,他也有食言的时候,大多在此刻的氤氲旖旎里。

遂翌日,陆绎便拥住了一个气呼呼的夫人,等着他变着花样去哄,再另择吉日,重复着吃干抹净——坏得可以。

羞愤的陆夫人:“这两日不许了!”

淡定的陆大人:“好”

“我在很认真的讲哦,不许就是不许!”,后又小声补了句:“我的腰现在还酸着呢……”

男人好整以暇,眼中藏笑地点点头。

无妨,不辛苦腰的办法也不是没有……

…………

陆绎轻咳几声,暗恼自己白日里居然寻思起了这些,破天荒地感到耳廓烫了一下。

公事尽毕,不走运,被困于此,左右闲来无事,男人坐于案几前,铺平桃花纸笺,提笔落下几字——吾妻今夏。

【吾妻今夏:

相思难熬,先表情意。

原以为中秋时节可归家团圆,不曾想徒增变数,一行人皆滞于此,恐失信于你。

……

提笔落字间皆为爱语,我知你懂,遂不再赘述,念你万千。

夫绎】

一封信事无巨细提及此行种种,所见所闻尽数唠叨一番。

如前日食一当地特产你定会喜欢,下次要一同重品;昨日见此处民风民俗甚是特别,也要与你再次共赏一二;今日阴雨连绵向远处望去一片雾蒙,确是难得美景,只可惜你不在身边……

男人写尽心事,却因着道阻不顺怕是连家书也寄不出去,遂反复看了两遍,后悻悻收在了红木素面盒子里。

盒内整齐叠放着不少的信笺,皆写给一人。

书信往来多用于亲友相隔两地时的联络上,偏陆家不同,除开常态,亦用作互表心意、尽诉衷肠。

这是区别于约定俗成的无二默契。

没什么特别的,多为三五家常。

只不过字字淬了情意。

黑云压城,暴雨侵泄,再无白日里的烟雨朦胧之感。

此行虽为公事,但指挥史大人素来不愿被人奉承着请入别家府邸,遂一贯疏离谢绝,寻了此地有些名气的客栈下榻。

其中布局还算勉强入眼,陆绎靠在软榻上垂眸翻看着手中的物什。

一本游记,详解山海风光、民俗风//情。

那是他在街边偶然瞧见后特意为某人买下的“惊喜”。

男人十分了解自家夫人,除却破案讨赏银,最喜吃遍天下美食、见遍人间故事。

家中的账本已然交到了今夏手里,陆大人只能投其所好,在其他方面动点小心思,用来讨她欢心。

陆绎伸出手指轻轻摩挲着一行行的墨迹,不知想到了什么,眼角眉梢比一旁摇曳的烛影还要温柔许多。

良久,低声笑了。

男人指尖正随意翻着游记,区别于雨水滴落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陆绎微微蹙眉,抬眼看向房门:“何事?”

来人不说话,敲门声却未停。

这算得上某种明晃晃地挑衅。

陆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脑中闪过无数种可能,关乎此行的案子?亦或是打劫行人的贼匪?

踩着越发急促的敲门声,男人周//身戒备,神情肃杀,缓缓走向门旁……

“嘎吱——”

上了年头的木门被人猛地推开,夜色迷离中一人影带着凉意飞扑而来。

陆绎难得愣在原地,本能地伸出双臂,在那人扑过来的一瞬间牢牢接住,眼中肃杀尽退。

怎么会……

“大人!中秋团圆!”

今夏双手攀住男人的脖颈,脆声说了句吉利话,见这人满脸不可置信,心下狂喜。

瞧瞧,夏爷我也有“杀”陆某人一个措手不及的时候!

“你不是应当在京中吗?为何……”

陆绎圈着眼前人,满腹郁意一扫而空,倏地生出无尽欢喜。

今夏笑道:“惊不惊喜?自然是小爷神通广大,我曰不可说。”

此地通往归家的路虽难行,但反方向的路却畅通无阻。今夏几日前奉命前往邻地查案,来不及知会男人,本想着同他中秋时节于家中团圆,不曾想横生变数,遂特意打马而来,总算赶上了中秋的尾巴。

神通广大是假,天缘巧合是真。

陆绎收紧双臂多用了几分力气,手指却触到一片湿凉。他的好心情兀减大半,皱着眉头松开了手,上下扫过眼前人湿掉的衣衫,语气里尽是担忧:“怎么弄成这样,赶快换下来,我这就去叫热水,可千万不能受凉。”

关心则乱,只有在此时才能听见男人的“唠叨”。

那是因着在意而产生的关切,独一无二。

所以毫不意外的,收拾妥当后,陆夫人撇下嘴乖觉地听着陆大人说教,垂下头委屈吧啦地扣起了棉被边。

暗想,大人……中秋不是这样过的……

随着烛//火“噼叭”一声,男人一同停了话头。他看着女子鼓着的小包子脸,只觉好欺负得不行。

陆绎坐于一旁,轻拍软榻,唤道:“过来。”

闻言,今夏抬眼望尽了他的眼里,所视皆是铺天盖地的情愫。

她卷着被子一点点挪了过去,趁人不备,“啾”的一声亲在了陆绎的脸颊上,遂即笑弯了眼睛,小声喃喃:“真的好想你呀,大人。”

小别更显情深绵长,只能用最直接的方式来表述爱意。

有什么东西一袭涌来,转眼连成一片春色。

良久。

“大人,我好像忘记带月饼了。”

“无妨。”

“可是中秋要吃月饼的呀!”

“嗯。”

“要不现在去买吧……”

“外面雨还未停。”

“那怎么办啊……”

“不买也行。”

“今日不吃月饼也行吗?”

陆绎贴着今夏的额头,嗓音微哑:“不是不吃,是不必另买。”

今夏晃了晃脑袋蹭蹭男人,满眼尽是不解。

骨节分明的手指轻//抚她颊边软滑,指尖所至之处皆为眷恋。

他顺着女子的眉眼一一向下吻过,沉声说了什么,倏地俯身压住了今夏……

情难自抑,也不必自抑。

某个“月饼”奔赴而来,为表“谢意”——

“吃你就够了。”

————

这篇“陆大人的惊喜”亦是不定期掉落给你们的惊喜。

中秋团圆。

“这般,皆是平常。”

“小孩子不能说谎”,陆思慕扫视一圈,最后将视线定在一个抿着嘴的黑瘦孩子身上:“我娘亲说的,所以小虎子,石头哥哥的木剑是不是你拿的。”

“我没拿!”名为虎子的小孩硬着脖梗子,叫嚷道:“我只是将它藏起来了,谁让他笨,这都找不到!”

陆思慕拉着石头的手轻拍安抚,听着小虎子的强词夺理,脆着声音反驳:“你先是不问自取了石头哥哥的木剑,这是其一。在我问你时又撒谎狡辩,这是其二。如今证据确凿又出言不逊地侮辱石头哥哥,这是其三。单凭其中一点便能...

陆思慕拉着石头的手轻拍安抚,听着小虎子的强词夺理,脆着声音反驳:“你先是不问自取了石头哥哥的木剑,这是其一。在我问你时又撒谎狡辩,这是其二。如今证据确凿又出言不逊地侮辱石头哥哥,这是其三。单凭其中一点便能叫本姑娘寻到你娘亲好生说道说道!”

闻言,虎子的脸涨得黑红一片:“你……”

“你什么你”,陆思慕的小脚向前一迈,乘胜追击:“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身着粉色衣裙的小姑娘叉腰站在石头台阶上,眉毛一挑,年岁虽小,但在日复一日的耳濡目染下也学到了父母处理事情的皮毛。

又遗传了母亲的机灵古怪、赤子心肠。

陆思慕对着小虎子落荒而逃的背影吐了吐舌头,毫不隐藏自己对这种行为的鄙视。然后转身走到石头跟前,将手里的木剑交还给他:“喏,拿好。”

一帮孩子里,石头虽然是最年长的那个,但胆子却没有跟着年岁增长,仍是最小的。再加上他脾性内向不爱说话,诸如小虎子这般的皮孩子便愿意时不时地欺负他。

陆思慕平日里没少偷看她娘的画本子,最爱那些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故事。眼见平日里最安安静静的石头哥哥在自己的面前被欺负,小手一握,不行侠仗义恐怕忍不了。

“谢、谢谢思、思慕妹妹……”石头清秀的脸上露出个感激的微笑,红了脸颊挠着头,一句感激的话分成三段,紧张到心跳加速。

陆思慕大咧咧地摆摆小手:“区区小事不足挂齿,本女侠举手之劳。”

陆家小女侠正飘飘然地享受着行侠仗义的乐趣,突的被人揪住了衣服领子,整个人腾空而起——

“女侠,该回家吃饭了。”

陆思慕坐在陆绎的臂弯上,小手攀着他的脖子嫩生生地叫人:“爹爹!”

今日陆绎下值,左右在家闲来无事便带着女儿出门逛逛,一路买下来,就这么消磨了一个上午。

适才仆人来报,当家主母提前结了案子正在家准备午膳,催父女二人早点回家。

陆绎抱着女儿往家走,途经卖鲜肉锅盔的老店,想着今夏最喜他家的锅盔,便停下步子打算排队买上几份。

谁成想不过是个排队的功夫,陆思慕行侠仗义不说,还在人家心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石头抱着木剑,依依不舍地挥手同思慕告别,鼓起勇气用区别于平时的声音喊道:“思慕妹妹,我还有许多木剑,最好的那把我要留给你,好——不——好——?”

小小年纪,天生“风流”,可见京城未来的芳心盗贼榜上必定会留下陆女侠的名号。

陆绎偏头睇了眼笑眯眯的女儿,想起自家夫人的好人缘,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新奇的了。

午后阳光成片地洒下来,穿过树叶缝隙,在地上形成细碎的剪影。

陆思慕踩着那些影子,头上被迎风吹起的呆毛一晃一晃。

今夏看着庭院里蹦跳着的女儿,听着陆绎讲刚刚发生的趣事,笑的开怀:“我就说这丫头人小鬼大,挺好,将来不怕受欺负,也不愁嫁。”

陆绎抬手将剥好的橘子递给她,问道:“怎么?你从前还愁嫁?”

今夏直接张嘴接过橘子,口齿不清地说:“唔……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我娘就怕我嫁不出去,成天逼着我相看……”

她咽下嘴里的橘子,用眼神示意陆绎递上下一瓣:“后来这不是遇上大人了吗?总算让我娘踏实点,欢欢喜喜地把我嫁了过来。”

袁母一开始确实觉得权贵人家并非良配,担心今夏嫁过去受挫磨,不过瞧着小夫妻这些年的恩爱,是彻底放下心来,偶尔还和老姐妹们感叹着自家女儿的好姻缘。

随着说话随着吃,陆绎断断续续地喂了今夏三个橘子,在某人张嘴讨要第四个的时候停了手:“不可再吃了,上火。”

今夏故作遗憾地点点头。

想了想又笑意盈盈的提要求:“那便明日里再吃,还要大人给我剥。”

陆绎曲起指节弹了下女子的额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得寸进尺是吧。”

今夏揉着额头,一脸无辜地看着陆绎,软了语调:“不行吗?”

透着水光的眸子瞧起来可怜兮兮的,陆绎心知这是陆夫人百试不爽的法子,仍甘于配合,心甘情愿地妥协道:“行——”。

一点也不勉强。

澄净的天空蓝得透明,衬托着光影叠叠的日头。风穿梭在今夏的发间调皮的吹拂起她的发丝,带着发尾扫过陆绎的面颊。

“今日的鲜肉锅盔真好吃,比从前的都好吃!”

“为何?”

“因为是大人买的呀。”

闻言,在外不苟言笑的陆指挥使掩嘴而笑,说着“油嘴滑舌”,软了眉眼,四处散去点点温情,反手搂住了今夏,偏吻她的额发。

一旁踩着树影的陆思慕回头瞧见爹爹娘亲又偎在了一起,定是说着自己不知道的悄悄话。

她迈开小短腿,“哒哒哒”地奔向他们:“慕儿也要!慕儿也要!”

今夏靠着陆绎的肩膀,抬头和男人对视一眼,一同笑了。

哥哥呢?

哥哥上学堂。

时光慢些走,好好地过日子吧。

#原著番外梗#

“我挑剔的很,最喜欢你。”

六扇门的夏小爷,人人都知道她最爱银子,除却破案,每每得了赏银便笑的如屯了粮的松鼠,不用猜,就知心情极好。

悬赏榜上的银钱、醉仙楼的各色吃食、潇湘阁的漂亮姐姐。

这是袁捕快遇见锦衣卫陆大人之前的三大爱好,多年不曾更改,大有地老天荒一说。

初时,陆绎知她爱钱如命的脾性,没少在俸禄上作弄她,“扣你银子”这种话每日里不说上两句,总觉得哪里不舒坦。

“克扣”袁...

不怪她怂出天际,只能说她擅长隐忍,甘于吞声。

命运的安排始料未及,谁能想到起初相看两厌的冤家如今竟结为一家,是京城中有名的恩爱眷侣。

曾经的那点爱好,如今看来只是稍加改动,并无太大不同。

草长莺飞的二月,陆宅外是拂堤杨柳,陆宅内是鸡飞狗跳。

今夏正收拾着一板车从六扇门拉回来的零碎杂物:瓦罐若干、咸鱼若干、香菇若干、棉花……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有些沮丧的坐在石阶上,手里的两个咸鸭蛋打圈的转着,硬是盘出了核桃球的气势。

陆绎示意管事帮忙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收拾妥当,顺势坐在今夏身旁,朝她笑道:“正好,这几日有些上火,清粥配咸鸭蛋,最合适不过。”

今夏停了手里的动作,抬头回道:“合适吗?”

“合适。”

不放心的又问道:“真的?”

“真的。”陆绎神色认真,回答的肯定。

他起身拉起今夏,拥着她进了正厅。

“昨日你说要请我去吃醉仙楼的八宝鸭,我看这同院子里的咸鸭蛋没什么区别,都是鸭子身上的物什,一样的。”

今夏鼓起腮帮子:“这怎么能一样!虽然都占个‘鸭’字,可价钱差好些呢!”

都怪六扇门家徒四壁,连月俸都要以物抵银,穷的光明正大。

想到这里,今夏伸出指头戳了戳陆绎的胸膛:“若是拨给南北镇抚司的银子能有两成分给六扇门,我也不至于憋屈成这样!”

陆绎好笑的握住她的指尖,攥在手中,低下头轻咬两下:“早就同你说了,家中的银子都归你管,库房的钥匙不是早就放在你哪儿了吗?你用我的,也是一样。”

今夏摇摇头:“话虽如此,可我也想让大人花花我的银子啊……”

就像孩童过家家时,爱采摘最美的花束送给扮自己新娘的人,陆夫人也想将自己在意的紧的银两通通花费在陆大人身上。

这种特别的满足感,是无论得了多少赏银都没有的。

陆绎抬手抚摸着妻子的小脑袋,偏头轻吻她的鬓发,眼里满是怜爱:“我知道。”

我知道你与我同归的想法,正因如此,我才满心欢喜,情难自持。

仆人对自家主君随时秀恩爱的行为见怪不怪,看着大人和夫人亲昵在一块,颇有眼力见儿的退了出去。

小丫鬟羡慕的感叹着“夫人好福气”,她转头看看院中的一板车东西,又暗自高兴道:“大人也是好福气!”

这话若是叫今夏听见,恐怕会挠头思索着哪里的不对劲,再被自家夫君无奈的叹气调笑。

陆绎正替今夏揉着酸痛的肩膀,那一车乱杂的东西生拉硬拽回家,双肩能得了好才怪。

今夏眯着眼睛指挥着堂堂指挥使大人,左按一按,右揉一揉,可谓是威风凛凛,气势如虹。

屯粮的松鼠被顺着毛,思及可怜巴巴俸禄,倒也没有适才的憋屈劲儿了。

可见袁捕快曾经多年不改的三大爱好,并非是一成不变:

依旧见钱眼开,却不敌为大人花钱;依旧以食为天,却不敌和大人用膳;依旧垂涎美色,却不敌自家夫君的一点。

陆大人在前,其余人间乐事皆在后。

对今夏来说,攒了半辈子的嫁妆都能赔出去,得了陆大人在身边,这笔买卖最划算不过。

今夏扣住肩膀上骨节分明的双手,转身对着陆绎笑道:“大人,你知道我最大的爱好是什么吗?”

陆绎嘴角抿着笑意,沉默的等着她自问自答。

今夏突的扑进他的怀里,踮起脚凑到男人的耳际呢喃软语:“我挑剔的很,最喜欢你。”

直白的情感宣泄后,陆夫人总是自己先害臊了起来。

今夏将发烫的脸颊埋进陆绎的肩窝处,听着他的声声低笑。

院中杂物尽数收纳妥当,厨房里米粥飘香,咸鸭蛋对半切开油光发亮。

厅中的夫妻,说着情话蜜语,享着半日闲暇。

“你笑什么呀?”

“三生有幸。”

“……”

——

喜欢你,便是我最大的爱好。

简介:

花垣城继任大典上,少城主陈芊芊离奇昏迷,玄虎城少君也因伤重离世。

由于结局更改过多,触发了剧本保护机制,剧本……重启了。

两个带着记忆的人,再度于花垣城重逢。

意难平产物,尽量贴脸不ooc,有微量bu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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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芊……”

身着华服的少城主神情逐渐恍惚,很快,陈芊芊不甘又不舍地闭上了眼。

韩烁牢牢握着她的手,嘴角的血迹也越漫越多。

“少城主!怎么回事?!”

“少君!”

“芊芊!”

一片慌乱中,韩烁笑着闭眼,刚刚走过来已经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强撑着没倒下,却也撑不了多久。

不甘心,还是让芊芊看到了他...

不甘心,还是让芊芊看到了他现在这个样子。

“少君,少君!”白芨扶起他,震惊又慌乱,“少城主她……”

韩烁轻笑一声,低低地念了一句:“别担心,芊芊她只是……回家了。”

“……什么?”白芨听不懂他的话,却看得出他的状态很不妙。

“少君,你怎么样?”

“我……也该走了……”韩烁咳了一声,更多的血喷涌而出,染白了华丽隆重的白色礼服,这礼服,和大婚之夜的礼服很像。

可惜那么美好的大婚之夜,被他自己搞砸了。

“希望……来世我、咳咳……我还能守着她……”

“到时候,我一定要……健康的……陪着她……”

“八抬大轿……三书六礼……鸿雁为信,一生一世……一双人……”

韩烁的语气逐渐变弱,嘴角却依旧是笑着的,闭上眼的时候,眼前也满是陈芊芊的笑容。

“少君!”白芨眼睛瞬间红了,“不……少君!!”

“韩少君!!”

花垣城登基大典上,突发异变,花垣城少城主陈芊芊离奇昏迷,呼吸全无。

玄虎城少城主韩烁也伤重不治,遗憾离世。

天降祥云,异彩满天的登基大典,成了所有人都不想再回忆起的一场噩梦。

陈芊芊和韩朔合葬于花垣玄虎边界,两城重修旧好,约定和平共处,共享黑水矿。

合葬用的是最好的棺木,陵墓修的华丽,形制等同帝王,是最高的规格。

一场本该世人传颂的佳话,就这么遗憾落幕。

韩朔再睁眼的时候,第一个听到的就是白芨的声音。

“少君,花垣城城门就在前面,您放心,都已经安排好了,待二郡主陈楚楚惊马,您就挺身而出,英雄救美,一举拿下……”

韩烁茫然地眨眨眼,回不过神。

他……还活着?

惊马?

……二郡主……陈楚楚?

这熟悉的对话让韩烁逐渐清醒,咳了两声,看向四周。

记忆里的最后一幕,他倒在登基大典的台阶上,可此刻他却坐在马车里,穿着第一次来花垣城的服饰。

连手腕上,也没有那两道疤。

白芨见他咳嗽,慌忙上前拍拍他的背:“少君,可是心疾又犯了?”

“……心疾?”韩烁下意识跟着念了一句,才猛然抬头,震惊地看着白芨,“你说什么?!”

“咳咳……咳!”突然间的情绪激动,让韩烁的心脏处开始绞痛,这熟悉的感觉却让他又惊又喜。

心疾,他怎么会还有心疾!

一切都熟悉的让他不敢置信。

“今天、今天是什么日子?!”

“……”白芨愣愣地报了日期,又担心地看着韩烁,“少君……您怎么了?”

韩烁满脸都是狂喜,这兴奋甚至让他可以忽略心疾带来的痛苦。

回来了。

他回来了!

回到了最初的时候,回到了还未和芊芊相见的时候!

“快,白芨!加速进城!我要立刻见到陈芊芊!”

“是,少君!”

白芨答应完,过了几秒又突然回神:“……陈芊芊?”

“我既已发誓一心归一人,便绝不会食言。”

“陆大人,留步!”

同僚三步并作两步的自身后追过来,喘息着开口:“我有要事与大人详谈!”

陆绎转身微微颔首:“李大人,请讲。”

正值夏季,蝉鸣阵阵,平白让人心生烦意。

陆绎停在卧房门前,深吸一口气将满腹怒火尽数吐出,这才松了紧蹙的眉头,推门进去。

他十分怀疑是否因为自己身上沾染了烟火气而让旁人什么要求都敢提?...

他十分怀疑是否因为自己身上沾染了烟火气而让旁人什么要求都敢提?

李大人是朝中栋梁不假,可这溺爱儿女的本事也不差。不提日夜流连花街的李公子,仅是因为娇蛮任性的李小姐,这位大人刚下早朝便将陆绎劫在宫道上,开诚布公的要同陆绎商量把女儿嫁入陆家的事。

眼光够好,盘算打的也不错,只可惜用错了人。

“承蒙令媛错爱,陆某家中已有妻室,求一人足矣。”

手中的这份相守来之不易,陆绎感激命运的偏爱与成全,自成婚那夜便发誓此生唯一,虽未用言语表明,但誓言早已刻进了骨血里,割舍不得。

“回来了?”

今夏撑着肚子从小榻上起身,临盆在即,绕是她平日里再灵敏好动,眼下行动也有些笨拙。

陆绎赶忙走上前:“别动别动,你坐着就好。”

“都坐一个晌午了,昨日崔大夫来看诊,特意叮嘱过要勤着走走,这样生产的时候才不会太难过,我小心些,不怕的。”

许是当了娘亲的缘故,今夏举止言谈间更为温柔,低头抚摸着肚子,眼里是满满的希冀与爱意。

“怎么不开心,朝中有事不顺心吗?”孕期的女子教平时更为敏感,虽说陆绎掩藏的不错,仍被陆夫人一眼看穿。

陆绎淡淡开口:“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事儿。”

不想让糟心的人影响身怀六甲的妻子,陆大人故意打岔:“对了,听说京中来一戏班子,唱的甚好,要不要请来为你解解闷?”

“好啊,只是……”

“只是什么?”

今夏展颜:“只是要大人陪我一起看!”

陆绎摇头莞尔,伸出手指,轻刮一下今夏的鼻尖,应了声“好”。

两日后,戏班子进了陆府,天公作美,正赶上夏日里难得清爽的一天,台子上演着戏,节奏鲜明,鼓点叮当作响。

台子下今夏坐在藤椅上,喝着凉茶,看的津津有味。

“只许喝这一杯,不可多饮,明不明白?”陆绎夺过今夏手里的茶盏,沉声警告。

“嗯嗯嗯……”今夏的视线依旧黏在台上,随意嗯了两声,敷衍着点了点头。

陆绎无奈地叹道:“怕了你了……”

当锦衣卫久了,要比常人更为敏感。陆绎突的回头看去,直觉告诉他,有一道绝非善意的视线在看着他们。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女子转身的裙边。

陆绎眯了眯眼睛,不动声色的转过头,抬手搂住今夏,将一块桂花糕送到她的唇边:“张嘴——”

今日台上的这出戏码演的荡气回肠,今夏窝在陆绎的怀中,用他的衣领子擦了擦眼泪鼻涕:“爱而不得果真是人世间最痛苦的事情……”

她又蹭蹭鼻子随即抬头,露出一双红通的眼睛,带着鼻音开口:“所以大人,我们更要珍惜眼前的日子!”

陆绎早已习惯自家夫人看戏看到参悟人生的脾性,他低头在今夏略微红肿的眼皮上落下一吻,当作应答。

“好了,不哭了,再哭下去,我岂不是又要花钱去改戏本子?”

今夏“扑哧”一声破涕为笑,想起了陆大人早些年的“财大气粗”。

她那时也是听了出劳燕分飞的戏码,抱着陆绎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这人心里心疼嘴上偏不说,硬是威逼利诱,让说书先生改了原有的结局。

最后一点也不刻意的刻意带着今夏又去听了一遍,神情透着不易察觉的骄傲,心满意足的听到了今夏的叹服。

陆大人的独特宠溺,如今看来倒是傻的厉害,可一想起来,整颗心都是暖的。

曾经冷情的人,一朝动了心,开始学着如何去爱一个人,如何去对一个人好,这个过程本就是最珍贵的回忆。

今夏勾着陆绎的头,在他的侧脸上回吻万千:“说好了是我管钱,不许乱花!”

陆绎拍着她的身子,哄着妻子睡了过去,他轻手轻脚的踏出房门,唤了侍女守在门旁:“夫人睡下了,别去打扰。”

侍女应了一声,问道:“大人,按您的吩咐,戏班子里的人都扣在后院了,您要去看看吗?”

陆绎点头,面上不见同今夏相处时的温情,变的疏远且冷冽。

他环顾一圈,指着一个人:“除了她,其他人领了赏银就可以走了。”

蝉鸣声突的停了,空气中静寂无声,声音略微尖锐的女子开口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安静:“陆、陆大人……”

陆绎的步子停在了二人十尺之外的位置,不带任何感情的说:“李小姐,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混入戏班跟着又混进陆府的,我不得不承认,你很大胆。”

“不是的,陆大人,我……”

陆绎摆手打断道:“擅闯锦衣卫指挥使的府宅,我现在就可以拿下你,然后通知你父亲去诏狱保你,李小姐,你不会真的以为陆某是什么良善之人吧?”

看着白了一张脸的女人,陆绎眸子中的嫌弃不加掩饰:“只是我夫人心性好,见不得打打杀杀,陆某奉劝小姐自重,今日是你运气好,内人并没有发现你,若是因为你,本官的夫人和孩子有什么闪失,恐怕你和你爹的脑袋加在一块都赔不起!”

未出阁的娇小姐直面陆阎王的威压,自是双腿打软,也许是被纵容惯了,她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对着男人转身离去的背影不甘心的喊道:“世间男子皆薄情,我不信你能和她一生一世!”

陆绎没有回头,声音里满是认真:“我既已发誓一心归一人,便绝不会食言。来人,送客。”

碧落黄泉,生死相依。

蝉鸣声起,终于不再惹人厌烦。

“黑暗中的那缕微渺光芒,是北斗星指向家的方向。”

陆绎是傲气的。

诏狱中的日夜从来都不曾磨掉他与生俱来的傲骨。

甚至连命运也会感叹,明明是安排好的死局,仍能被他撕开一条出路。

原因无他,只在今夏的选择和让往事皆消亡的决心。

如今万般顺遂,所求之人躺在身侧,陆绎打量着今夏的睡颜,伸手捞过她锁在自己怀里,在妻子发间的桂花香气中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一夜无梦,一夜好...

一夜无梦,一夜好眠。

盛夏时节,空气闷热又干燥,一早一晚倒成了一天中最为凉爽的时候。

亭子里最中间的石桌上放着用水冰镇着的西瓜,水是从深井里打上来的,就算在三伏天也凉的刺手,用它反复镇着西瓜,正是解暑的好法子。

今夏用指头扒拉着盆里面瞧着最顺眼的西瓜,曲起手指敲了敲,侧耳听着,在心里盘算着有几分甜。

漫长的深思熟虑之后,某人终于下定决心,刚要伸手去捞就被身后的陆大人无情打断:“井水太凉,去擦干净手。”

陆绎抓着今夏的手悬在半空中,用眼神示意“暂且退下”,用行动证明“放着我来”。

向来不食烟火、藐视凡尘的锦衣卫指挥使大人,眼下正低着头,用那双使惯了绣春刀的手同圆滚滚的西瓜较劲儿。

突然让他多了些生活气,居于尘世里。

今夏撑着腮,咽着口水眼巴巴的等在一旁,嘴上抹了蜜一般的说着“大人,好刀法”之类的漂亮话。

陆大人面子上不提,里子却受用的紧。

一把吴妈提供的菜刀被陆绎用的是虎虎生风,将西瓜切的片片均匀,案板叮咣作响,凭借行动证明了妻子的所言不虚。

从前是绣春刀出鞘,所到之处——魑魅魍魉俯首认罪。

如今是切瓜刀下落,案几之上——甜渍沙瓤无所遁形。

对此,陆夫人自是觉得万分舒坦!

很捧场的多吃了一块又一块,撑的她摊在藤椅上,呈‘大’字一动不动。

见状,换来自家夫君颇为宠溺无奈的摇头。

闷热的空气仍在,却因着凉爽的瓜肉而削减了不少暑意。

今夏晃晃小手,示意陆绎自己要午后小憩一会儿。

没什么特定的手势,因为只有在她犯困的时候才会随意摆摆手,眯起眼睛,不作过多的言语。

陆绎了解的彻底,用不上多猜,便懂了这其中仅仅对他而言的浅显道理。

阳光被亭子隔绝,躺在阴凉地方,向外看不再那么刺眼。

陆绎的指尖划过今夏散着的发尾,挑起一缕发丝绕着圈,看着妻子乌黑的头发同自己的手指缠绕在一起,有那么两根发丝从指缝间悄悄的溜走,同它的主人一样调皮。

他勾起嘴角,低笑一声遂叹道:“鬼机灵……”

语气是难得的玩味,同他并不相符却又说不出什么问题。

许是成婚就是这样,会让一个常年鲜少去笑的冷情人,学会了何为红尘中的情事。

人一旦有了情,这心大抵也就软了。

一如陆绎。

他静静地坐着,偏过头,抬眼去看已然睡孰的今夏。

风亲吻过她的脸颊,带起了几根鬓发,胡乱地扫在露出甜美微笑的脸上,显得越发可爱。

陆绎没有去伸手抚顺,只是用眼睛反复描绘着,哪怕今夏的一切都被他镌刻在了心底,仍是看不够、瞧不烦的贮藏着她每一瞬的样子。

何时的今夏,对他来说,皆是新鲜。

就像诏狱中不见天日的黑夜一般,因着那些微小回忆,才能将暗夜点亮,支撑着他在虚空中构造出一道桥梁。

点点荧光,搀扶着他不倒下。

黑暗中的那缕微渺光芒,是他指尖渴望触碰的彼岸,是北斗星指向家的方向。

你,就是我的家。

陆大人在线切瓜,今天情话也满分

这天,京师衙门的登闻鼓声让六扇门里的所有人都振作起来。

“什么?东牌楼卖肉的张家老婆被杀了?”今夏跟杨岳在衙门后厨里,坐在灶边啃萝卜。

“嗯,听说就是张屠户干的。”杨岳正抄着竹刷把涮着锅底。

“什么时候的事儿?”

“刚才击鼓声你没听见啊?”

“什么深仇大恨啊?连自己枕边人都杀。”

“张屠户怀疑妻子与他人通奸。”

今夏一脸顿悟的表情,还是惋惜道,“虽说是张屠户老婆的不是,可惜一个大男人不报官,也不找奸夫报仇,拿自己吃饭的家伙毁了自己和自己老婆,唉……”今夏摇头啧啧道,“那些被他杀掉的猪都替他不值。”

杨岳纠正他,“不是猪,是牛。”

“啧啧……”在今夏的印象中,杀牛营生可是力气活...

“啧啧……”在今夏的印象中,杀牛营生可是力气活,“那谁家不长眼的还敢盯上他老婆?他还不随随便便就把人撕了?”

“咚咚咚……”来人在门板上敲了三声,“二位,海捕文书来了啊,人手一份没多的,可别弄丢了。”

“这么快。”今夏把萝卜叼在嘴里,接过文书展开,又拔下萝卜说道,“你别说,新来的画师画得还挺好。对了,童捕头派谁去案发现场了?”

“还没有。”来人道。

今夏灵光滴溜溜一现,朝来人道,“劳烦问问童捕头准备让谁去,知会我们一声!”刚把来人打发走,今夏拽着杨岳的手腕就夺门而去。

——————————

击鼓的是张屠户老婆的娘家姐姐魏氏。

从张家铺面的后门杨岳、今夏二人进了张家院子。院门稍宽,未上锁,许是为了方便牲畜进出而设计。推开院门,一股牛下水的腥臊气味扑面而来,二人皆厌恶地捂鼻。张家一院三间,正是普通市井院落该有的样子,正屋干净齐整,梁上有单色勾绘的密锦纹饰,似稍有逾制之嫌。

看来宰牛也是个赚钱的行当,今夏心中暗忖。“尸首呢?”她回首问魏氏。

魏氏以前从未见过死尸,又目睹了自家妹子的惨死状,自是吓得魂飞魄散,一个劲儿地哭,哭得整个人都要脱力,只指了指东面的一间厢房。

今夏边走边掏出了验尸用的小布包。

张魏氏的尸体如今正躺在厢房里,斑斑血迹从她身边的地上一直延伸到墙上,已经发黑。屋内的桌椅翻倒,茶盏碎成了几片躺在血泊里,暗示女子生前可能与凶手搏斗过。倒在血泊之中的是一个二十七八左右的女子,身量和今夏不相上下,身着一件鹅黄织花长袄外搭一件黛色合领披风,还有一条白罗合欢裙,头上的银质珠钗和耳饰也都完好,不像是劫财。根据肤色和尸体僵硬的程度,此人已死了超过一日。

今夏心中感叹道,自嘉靖年间起朝廷就曾颁布过十条诏令禁止服饰僭越礼制,欲正奢靡攀比之风,可非但没能制止此风反倒有愈演愈烈之势,“男为女饰,女作道装”也不鲜见,根本抓不过来。这让六扇门也很是头疼。

“你是如何发现她的?”杨岳问魏氏。

魏氏蹲在门边,哆嗦着声音,“我昨日约了小珺去逛灯市,等了许久她都没来。”魏氏抹了把泪继续道,“我就想是不是她家男人又打她了,就想着今日过来看看。然后……”魏氏哭得更厉害了。

“她男人经常打她吗?”今夏皱眉。

魏氏点头,补充道,“这半月,小珺都跑回娘家两次了。”

今夏复看回地上的人,女子的左边脖子上有一条下深上浅的伤痕,边缘齐整,地上一滩血似乎都是从那里流出的。血迹的边缘有一块不自然的凹陷,两侧圆括顶头平,似是翘头履。今夏伸右足比了比,足足比她的大了一圈。

杨岳对情杀传言很是在意,便问道,“你知道小珺平常还跟什么人来往吗?我是说男子。”

魏氏思忖了一下,“家中没有兄弟,就我们姐妹三个,没听说她和其他男子有来往。”

今夏验过尸,又在房中转了几圈,跟杨岳出了厢房。她拿他比划,“此人是个七尺八寸左右的男子,右利手,应该是这样抹了脖子。”今夏比了一个握着刀柄,刀刃在下的手势。

“院中我也查看过,没有橇锁或翻墙的痕迹。”杨岳肯定道。“看来这个张屠户很可疑。”

今夏一边收拾家伙什,一边跟杨岳交代,“你把人带回衙门做笔录,我先回六扇门写格目,顺便让人来收尸。”

杨岳回头领人,今夏快步从面朝东牌楼集市的张家铺面出去,铺面外面早已被人围了里三圈外三圈。

今夏驱散人群之际,一个躲闪的眼神没能逃过她的眼睛。想必那人定是心虚,转身欲走,今夏掏出怀中的海捕文书定神一看,立刻冲那人逃跑的方向大喝一声,“张虎,别跑!”一个箭步就追了出去。

不愧是干力气活的人,真能跑啊。今夏这一追就追出了朝阳门外。朝阳门临近大运河,是米粮进京的必经之路,此时商旅众多,今夏担心万一张虎狗急跳墙劫了人质就被动了。于是忙将张虎往胡同里赶,凭借着对京城大小里弄的熟悉,不一会儿就将张虎困进了一个死胡同。

今夏这厢汗如雨下,对面张虎也没强到哪去。

今夏扶着墙,喘着粗气,没忘上下打量张虎。他右足的翘头皂靴千层底边缘有红色的痕迹,更证实了她之前的推断。

“我说张虎,小爷天天绕着京城跑,这东郊我还是比你熟悉一点。”一边喘一边说,今夏掏出了镣铐朝他走去,“识相的话随小爷回衙门把事情说清楚。”

张虎中气十足地朝她吼道,“俺婆娘在外面偷人,俺有什么错?你们不去寻那奸夫,找俺做甚?!?”一副誓死不从的架势。

“哟,”今夏奇道,“你倒是承认得爽快。少废话,老老实实跟我走。”

身后是死胡同,张虎一咬牙作亡命之态,拔出皂靴里藏的牛刀就朝今夏扑来,今夏也抽出朴刀跟他对抗起来。虽然张虎出招没什么章法,奈何力气很大,一刀一刀砍在朴刀上震得她虎口生疼。

今夏一个翻腕将他的牛刀别开,在他胳膊上不深不浅地划了一道,这下更激怒了张虎,他哇呀呀地复朝她奔来。

气势逼人,看来张虎是铁了心要跟她拼命了。

要不要脱身?今夏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不行,自己没跟上头请示就私自调查此事,万一没抓到人,一顿责骂倒是其次。要是被轻视,以她现在的处境以后更是连案子的毛都摸不着。

今夏心一横,抄起朴刀迎了上去,然而刀走偏锋,牛刀甚快,不仅剌开了护手还削去她半截衣袖,露出了明晃晃的小臂。来不及处理露出的手臂,紧接着又是一阵缠斗。

今夏的下盘来不及躲闪,衣裙被人割了道口子,深及见肤。她下意识地护住衣裙上的破口,帽子被人掀了去,一头秀发散了一肩。

“想不到居然是个婆娘。”张虎很是不屑道。

“瞧不起女人可是要吃大亏的!”今夏回嘴道。

又是一刀挥来,今夏侧身闪过,将他手中的刀格挡在地,却被头发糊了眼,继而双臂被张虎捉住,死死按在墙上。

“胡说!那日她穿红戴绿的,不是去见男人是什么?”

“她那是去灯市见她姐姐。”今夏挣扎着。

张虎有些犹豫,复问,“我一打她,她就整夜整夜的不回来,这怎么说?”

“你打人家还不许人家回娘家了是吧?”

闻言,张虎沉默了,手上的动作也略松了些。

今夏瞅准时机挣脱欲逃,复被锁回墙上。

“你撒谎,你定是为了逃走才如此骗我,你们女人没一个是好东西!”怒目之下,张虎瞥见了她莹白的手臂、破损的衣裙、和她乱发下清秀的面容,目光逐渐迷离……

“横竖都是个死,”张虎狡黠一牵嘴角,“爷今日也要尝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是什么滋味……”

“你放开我!!!”

没什么用的科普:

明朝是一个很神奇的朝代……明朝后期经济社会发展迅猛,虽然明朝规定了庶民房屋仅可三间五架,不可绘彩饰;衣着淡素,不可使用艳丽的颜色,但是时常会出现逾制的情况。“男为女制,女为道装”也是常有的事情,甚至还有男子为了和心仪的男子在一起,拒绝成亲的事情发生……总之,这些跟封建礼教存在很大的冲突

我十岁时,已名震京城。只是较之哥哥陆昭的潇洒美少年,玉树临风前的名头,却是以无赖顽劣居于闺秀翘楚。

陆指挥使家教甚严的传闻在陆长依的面前落了个稀碎。

摸鱼打鸟爬树这些事情早已是家常便饭,那些闺阁中女儿家的刺绣作画更是沾不到边际。在众人眼中整个一个不学无术的“好榜样”。

我自问脾气极好,户部侍郎家的小儿子骂了我三遍才踹了他的腿,与他在泥地里滚了几圈方被哥哥拎回家去。

...

爹爹陆绎年纪轻轻便成了锦衣卫的总指挥使,有名的冷面阎王脸,相传他手段狠戾,冷酷无情,却也挡不住那些个泱泱桃花,这倒也要归功于生的一副貌似潘安的好相貌。

这朵霸王花最后被一个小捕快折了去,也是惊呆了众人。

“说吧,这次又是为什么打架?”堂上的爹爹抿了口茶水,眸光淡淡一扫,左腿翘起,颇有审问犯人的架势。

虽为人父,可容貌却丝毫未减,只那曾经一双深邃漆黑的眼眸越发的幽深,沉淀的是悠悠的岁月。

“那小胖子笑话我字写的丑,还骂我是母老虎!”

“你的确没有个姑娘家的样子。”爹爹嗤道,只是瞧着我一身脏兮兮的像个泥猴,眼底有了几分的笑意。“阿昭,你说你妹妹这样子,如何嫁的出去?”

“爹,皎皎还小,您想的怕是远了。”哥哥一如既往的护着我这个自家妹妹,模样承了父亲的好容色,像溪山月色纯澈空澄。

对了,我小字叫皎皎,若是惹的他们怒极了还会连名带姓咬着牙的唤一声“陆皎皎”。

从小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事的我一瞧便知,爹爹怒气消了,便扬起张笑脸来跑到其身边道:“哥哥说的对,再说的我生的这样好看,怎么会嫁不出去。若真的嫁不出去,咱们陆家难道还养不起我?”

“你倒是好底气。”爹爹敲了我的脑门,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他素来最是爱干净,才选了我脑门这块还算干净的地方下了手。

我装作不在意,整个人扑到了爹爹怀中,两只手还胡乱抹了抹,讨好道:“爹爹最好了!”当然浓浓父女情显露的同时,脏了一身的雪白锦缎的衣裳。

当然这后果便是被爹爹拎到一边罚站。但我不后悔,算是为幼时心灵的重击讨个补偿。

小时候刚听到嫁人这一词时,我方拿着糖葫芦快活的啃着。娘亲便逗我,“我们家皎皎将来要嫁给怎么的人啊?”

彼时的我什么都不懂,奶声奶气的指着爹爹道:“皎皎要嫁给爹爹!”

“不行,爹爹已经娶了娘亲,不能再娶皎皎了。不信,你问你爹。”

我那时满满希冀的望着爹爹,只见他将娘亲搂在怀中,眼底满是宠溺,顺着说道:“对啊,我只娶你娘一个人。”

顿时觉得手里的糖葫芦不是那么的香甜了。

提到我娘她已经离开家三年了,爹爹总说她去了很远的地方,归期未定。

那时候的我天天守在门口,等着那抹俏丽的身影出现,街道一眼望不到尽头,落日的余晖投射在爹爹的身上,拉出了一条长长的影子。

我便张开手臂到了爹爹怀中,恋恋不舍的望着合上的大门。这时候的爹爹往往是沉默的,眼角泛红,虽然如往常的温柔耐性,却多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只当他是和我一样没等到娘亲有些丧气,乖乖的躺在他的怀中,不发一声。

后来,我长大了,自然也懂了各中隐晦。哪有归期不定的人,只有永远不能回来的人。

有哥哥这样博览群书的人,当妹妹的自然也不能大字不识。我勉强了看了些书,肚子中也算有了些墨水。再回想起那时候的感觉时,方得一词形容爹爹,“心如死灰”。

最后一次见娘亲时,是爹爹将她从六扇门抱回。

我记得很深刻,只因下了一场最是大的雪,将京城整个覆盖在了一片的雪色中,放眼望去皓然然的,煞是好看。

我抱着暖手的炉子和哥哥一起站在屋檐下。娘亲的脸色看起来比之雪色还要白上几分,我歇了打雪仗的心思乖乖的守在她身边。

她说,“阿昭生的俊俏,脾气也好,肯定会迷倒一大片的小姑娘。”

“我的皎皎长大了一定会个美人。”娘亲说着,用手摸了摸我的脸,有些凉意让我不由得缩了缩。

“大人,下雪了,你抱我到雪地中走走吧。”她的声音虚浮,像是湖面上的雾霭风一吹就散。

哥哥的手紧握像是在压抑什么,我还未和娘亲说上话,爹爹便抱着娘亲走入了雪中。他的身姿挺拔,一步一步的踏在雪上,踩出了咯吱的声响。

洋洋洒洒的雪花落在了他们头上,好看的眉眼皆是一片的雪白。我刚要跑过去,却被哥哥拉住,手上滴了温热的液体,我抬头一看,哥哥竟是哭了。

后来啊,他们在雪地里说了好长的话。我仿佛见到娘亲的手重重的垂下,接着便被哥哥捂住了双眼。

黑色将我整个笼罩,我瞧不见什么,却清楚的听到了猎猎狂风声,还有夹杂着爹爹撕心裂肺的吼叫。

后来我问爹爹,娘亲那天和他说了什么,他告诉了我。

娘亲说,“夫君,霜雪落满头,也算是白首。”

那是什么意思呢?我抓着哥哥问,他却是缄默不语。

究竟是何意?我挂念这一句话,知道后已是再不能轻巧的念出声来。

上元佳节,最是热闹,花灯游会人群熙攘。我拉着岑霜姐姐穿过大街小巷,吃的极为欢快,最后才舍下一点散碎的银两买了两盏花灯。

我看着她一身利落红衣,眉眼如画,想着今后也不知会便宜了哪家的小子。打趣道:“姐姐,不许个愿望,觅得个如意郎君吗?”

转眼已及笄,委实不大愿意承认自己已是个大姑娘了,岑霜是岑福叔叔家的女儿,比我也只大了一岁。我和她几乎都是在哥哥的“看护”下长大的,若是个男儿身,也算的青梅竹马,必是要将她娶回家的。

“皎皎,我欲前往战场。”

若是她不说我都忘了,岑霜姐姐的外祖家便是世代将领。她自幼习武,志向报国,武艺比我这三脚猫的功夫多了不知多少倍。如今想要前去战场,倒也在情理之中。

我自说不出什么阻拦的话来,“那皎皎便祝愿姐姐所行平安,日后达成所愿。”

两盏漂流而去的花灯载着两个姑娘的心愿渐行渐远。

我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心愿,不过是希望身边的家人平安喜乐。

希望,远方的娘亲,一切都好。

那日,按着岑霜姐姐的意思,我连哥哥都没告诉,只一个人将她送走,站在城门远远的看着那抹绯色的身影消迹。

只是待我欲转身离去,却见哥哥迎面而来,脸色阴沉是从未见过的模样,得知岑霜姐姐去的方向,便扬起马鞭追了上去。

我怔愣在原地,方才有些缓过神来。我虽不是男儿,可哥哥与岑霜姐姐可是实实在在青梅竹马……

回去时,爹爹问起,我便照实说了,尤其是哥哥的异常。

“你倒是和你娘一样。”

“一样什么?”我见爹爹看向我,目光深深像是透过我在看别人。

“感情的事,什么都看不出。”

看不出陆绎喜欢袁今夏,喜欢的那样早。

虽说我浑名在外,可凭着家世地位也是总有媒婆上门说亲的,只是一一被我央着爹爹拒了。

俗话说有些事情该来的总是躲不掉。一日醉酒,不知飞到了谁家的房顶喝酒赏月时,酒壶子落地一声闷响,我撑着脑袋没有等来酒水破碎声,倒是听见了一众家仆的急喊声。

接着便被一群人给捉了下来,最后还是爹爹顶着张老脸去将我赎了回来。

酒醒后才知,自己飞到了隔壁的温侯爷家,砸的是游学回来的温大公子。

温时此人的名字我也是有所耳闻,毕竟可是常常听别人将自家哥哥与他一同作比较。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倒是与他的姓极为相符。

后来我见着他那一张脸时,深吸了口气,这张脸若是被我砸的破了相,怕是要赔的不少,于是我便每日盼着那位祖宗的额头能快快的愈合,可不能留下什么口子。

鞍前马后的日子便开始了,每每想起那段日子便不由得为自己掬把泪。好在温公子大气的很,倒是表示不以为意,表示不过一副皮囊,惹得我心中越发愧疚,补品用药一流水的往侯府送。

待缓过神来,把自己都送了出去。

我出嫁时,哥哥方从永州赶回来,那地方发了水患,朝中官员知情不报,皇上才遣了他去查探。许是他也没料到,只是去了不到半月,自己妹妹便转眼就要嫁到旁人家中。

那日他穿着一身红色的飞鱼服挎着刀从陆府的门口进来,长身玉立,面冠如玉,模样肖似爹爹,只是多了几分的温润平和。我不由得想起娘亲说过的话。

“你爹那脾气也就只有我受的了,若不是有一张俊俏的脸,怕是没有小姑娘会喜欢他。还好,我们阿昭不仅长的好,脾气也讨喜。”

那时候爹爹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后,语气颇冷,“你只是喜欢我的脸?”

“哪能呢,我家大人不仅生的俊俏还能文能武,更是独具慧眼,不然怎么会喜欢上我袁今夏!”

“你这是夸我呢,还是夸自己呢?”爹爹虽然面上似是嫌弃,但瞧着娘亲的眼神温柔,嘴角勾起了丝丝的宠溺。

我是见惯了他们这副样子的也不足为奇,在一旁呵呵的笑了起来。这时候娘亲就会轻轻揪住我的脸,“皎皎这是笑话娘亲不成?”

这是便佯装呼痛躲到爹爹身后,只是总也逃不开娘亲的魔爪。

爹爹请了上官姨母送我出嫁,女子温柔的抚着我的头发念道:“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我瞧着铜镜中的人愣了愣,竟是有些认不出自己来。

“真像你娘亲。”

“姨母见过我娘亲嫁给爹爹时的模样吗?”

“记得啊,怎么不记得。”

姨母说,娘亲是她见过最为讨人欢喜的姑娘,她聪慧狡黠,灵动活泼,一张巧嘴能说出花来。成亲时的一身红衣,衬得满园的海棠都失了颜色。

那时候爹爹欢喜的一点都不像个冷情的锦衣卫,谁都没想到平素清冷的一个人,笑起来是那样的清朗明澈,如晨间的绰绰光华,耀眼极了。

那样的两个人合该是相守一生的。

只是,有情未必白首,同去常不同归。

我牵着温时的手,来到了爹爹面前。

“长依,去吧。”爹爹摸了摸我的头。我顶着帕子,瞧不见他的神情,却听出来语气中的一丝颤抖。

他鲜少唤我长依。长依长依,是娘亲给我取的名字。

取自,“朝暮不依长相思,白首不离长相守。”

爹爹曾说,我的存在便是娘亲对他最美的表白。

我忽的哽咽,泪如雨下,不用照镜子便知道脸上的妆必是糊了一脸。

“爹爹,女儿不想嫁了。”我红着眼,攥着他的衣袖,定定的站在那,像极了小时候的撒娇。

“傻姑娘,乱说什么呢。”爹爹像是责怪,将我与温时的手紧握,“你娘亲看到想必也是十分高兴的,今个这般热闹,她若在怕是能闹出天来。”

是啊,娘亲若是在的话。

【柒】

我虽嫁了人,可两家府邸相邻,倒也与平常无甚区别。婚后温时将我捧在手上,我曾戏言,若是他对我不好,我只需喊个两三声,爹爹和哥哥便能立刻赶来,揍他个半死。

他十分好脾气的附耳道:“为夫若有半点错处,任凭夫人处置。”倒是被他调戏的闹了个大红脸。

我怀孕时,爹爹便已卧病在床,我急急的搬回府中,与哥哥一日三餐守在他的面前。

他说只是小病无甚大碍,央我回去,说过了病气总是不大好。我如何不知,娘亲走后的这些年他过得很是伤情,若不是为了我和哥哥怕是早早就去寻了娘亲。他想来身上多伤,积劳成疾,如今只是强弩之末。

首夏犹清和,芳草亦未歇。那天他的精神格外的好,和我说了许多话。

“皎皎,我梦到你娘亲了。”

“你知道吗,你娘就是在夏天出生的,她说自己的名字不像旁的姐姐那般有意境,我却觉得独一份的雅致。”

“我的今夏还是那般聪慧清灵,只是啊还是见着银子便两眼发光,真真是个财迷。”

“她一向不善女红,绣的手帕针脚极为粗糙。”他拿着那块娘亲绣的帕子,坐在院中,阳光透过树叶细碎的光亮落在了爹爹灰白的头发上。

我竟发现,爹爹不知何时生了那么多的白发。察觉到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急忙抓着他的手,声音嘶哑着恳切道:“爹爹,你还没见到外孙呢,将来皎皎可是盼着你教他习武呢!”我哭喊着,眼泪砸在了手上,沾湿了衣襟。

“皎皎,爹爹很想很想你娘……”

“我要去找她了。”

陆绎仿佛见到了今夏的笑颜,她不停的在他耳边念叨着那句话,“朝暮不依长相思,白首不离长相守。”眼底满满是他的身影。

他还看到了他们在雪地中相拥的场景,两人皆是落了一身的雪,仿佛真的相守到了白头。

341.陆绎很会说“情话”。

不是风流潇洒的公子,开口闭口便是“小生心悦……”的做派。

而是在某一个瞬间,极为认真的看着今夏,说上两句掏心窝子的话。

或是于不经意之间,看似随口的一句玩笑之言。

——是情话,又不是情话。

342.世人都说锦衣卫指挥使陆大人在外阎王现世,在内似水柔情。

坊间传言,不可不信,也不可尽信。

谁能想象到陆大人会在家中让儿女坐于肩头,...

谁能想象到陆大人会在家中让儿女坐于肩头,自己为马,哄的孩子们咯咯直笑。

也会在夜深人静时借着一盏烛火,打量着妻子的睡颜。

——那些传言终归只是“万分之一”。

343.一年下了大雪,寒风凛冽。

今夏搓着两只手,嘶嘶哈哈的进门。

未等说话,陆绎直接将她的一双手包进自己的手里,送到嘴边哈着热气。

绎:“冷不冷?”

夏:“有大人替我暖着,不冷……”

——掌心带来的热度,足够驱散所有寒意。

344.今夏的身体很柔软。

她不是足不出户的柔弱小姐,许是学了功夫的原因,身姿灵动,柔韧灵活。

这点陆绎深有体会,并品尝到了其中的某些微妙好处。

345.今夏很容易和陌生人“打成一片”。

外出查案,今夏负责演戏,陆绎负责配合。

什么套话、做戏、扮猪吃老虎……

每每听袁捕快口若悬河,说的天花乱坠之时。

陆大人也只能邹邹眉头,偏过脸,眼不见为净。

346.寻常百姓的日子左不过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没什么轰轰烈烈的大事儿,也就图一个安稳。

陆家虽能算得上高门,但因着家中掌舵人的脾性,却也不是脱离俗世的凌霄阁。

陆夫人会下厨做些小玩意儿给孩子们吃,也会在季节交替之时,熬一些药膳给陆大人滋补。

陆大人会在下值后特意绕远路给自家夫人带回来她最为喜爱的糕点,也会揉着太阳穴,对着气味难辨的药膳暗自叹气。

——少了些风花雪月,多了点人间烟火。

347.每每陆绎出门前,最后做的事情永远不变。

他会在今夏的眉中间轻轻落下一吻。

只是轻轻的,如一片尾羽扫过今夏的心头。

酥酥麻麻的透着痒意。

348.今夏喜欢整个人完全扎进她家大人的怀里。

环抱着陆绎劲瘦的腰际,枕在他的胸膛上,听心脏跳动的声音。

陆绎收紧双臂,密密实实的搂着今夏,下巴抵在她的额发旁。

一起闭着眼睛,享受名为“温存”的时光。

349.陆绎怕疼。

并非是皮肉之痛,是在骨子里因为一个人而流淌着的痛意。

今夏不开心时,他的心会密不通风的烦闷,随着她抿起的嘴角,在胸膛里闷的生疼。

今夏流泪时,他的骨血都会随着眼泪而结冰,在他的心底密密麻麻的绞着雪花,疼到眼眶发烫。

好疼啊……

是不能忍受的灵魂凌迟,唯有她展颜,才能治愈。

350.亲昵是自然而然的。

有可能是看书的缝隙,有可能是批文的空档。

有可能在书房的案几旁,有可能在卧房的软塌上。

头靠着头的呆上一会,或是两唇之间的短暂停留。

——这些都是无声无息隐藏在生活里的细小浪漫。

“我见过星月,见过朝阳,无一不是他们的模样。”

晚安,我的世界。

晚安,你们的世界。

晚安,我们的世界。

爱你们

155.大杨其实有点向往陆绎锦衣卫的身份,还曾问过今夏若自己穿上这飞鱼服,是否也应当威风得很,结果被她毫不留情地嘲笑了;在今夏成婚后,他也有几次兴致勃勃地去向她打听有关陆大人的事儿,可大多数时候都是被狠狠瞪了回来再不敢出声,若有幸遇上她心情好的时候,能听到的也不过是她满脸花痴地讲一大堆陆绎的优点;大杨皱皱眉,无奈道:“这人人都说锦衣卫心狠手辣,你就不能有点客观的评价?”

“爱听不听,不听小爷还不讲了!”今夏睨了他一眼,他连忙噤了声,赔笑道:“你接着讲,陆大人最好了!!”

———无法客观,因为我主观爱他

156.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爱,有像谢圆圆那样明目张胆单纯执着的,也有像大杨...

156.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种爱,有像谢圆圆那样明目张胆单纯执着的,也有像大杨那样体贴细致平淡温暖的,而陆绎的爱,不同于以上的任何一种;

他会在上官曦问他最重要的是什么时偷偷望向某个人,坚定地说出“情谊”二字;

他会默默收集所有关于她的话语,在想她的时候一遍遍在心里复习;

他习惯冬天睡觉前用手给她捂脚,夏天夜里一直给她扇风纳凉只求她睡的安稳;

他会偷偷记下她爱吃的东西,学着做给她吃,尽管有时成品不尽人意;

他会在她装作坚强时摸摸她的头,用温柔得能溺死人的眼神告诉她:没事,你别急,我一直在;

他的爱就像冰山一样,只小小地露出一角,大部分沉在水下,不为人所见;可谁又能说,这不是他爱得太浓烈,只剩与一人共白首的深情。

———“这是我第一次爱一个人,我怕自己做的不够好,让你觉得爱情不过如此”

157.成婚后二人讨论过家中要养什么花草,陆绎怕今夏把她知道的能吃的花儿名字都报一遍,连忙抢先了说:“夫人,我想养百合花。”

“百合花?”今夏奇道,“百合花哪个部分可以吃?”

“……百合花的香气甚是好闻,”说完陆绎又补充道:“若夫人想再养些别的也好。”

“哦,那我想养向日葵百里香紫苏一串红……”

(百里香紫苏和一串红的花蜜都是可以吃的…向日葵嘛,我只想说今夏喜欢嗑瓜子…)

158.今夏问过陆绎一个问题:“大人,你说我们下辈子还会在一起嘛?”说完便眨着大眼睛期待地看着他;陆绎笑着刮刮她的鼻尖,“怎么突然问这个?”

“哎呀你回答我嘛~”她顺势倒在他怀里,蹭蹭他的胸膛;陆绎沉思片刻,一字一句地回答道:

“我记得,你上辈子也是这样问我的。”

159.陆绎有些小秘密,只有今夏一个人知道;比如拥抱她时总是喜欢轻轻拍几下,像在哄一个孩子一般;

在牵手时偶尔喜欢用大拇指摩挲她的,然后捏捏她的手;

走路时永远在她的外侧,若有危险能立即护住她;

再比如,身上有几处经不住她挠痒痒的地方。

—————————————————————————————

———

相比你众叛亲离与我相依为命,我更希望你得天独厚,应有尽有,被全世界喜爱,哪怕彼此相忘于江湖。

(这句话应当是在诏狱里陆绎最想对今夏说的吧)

85.女儿陆绾刚开始牙牙学语时,小小的人儿嘴里整天总是咿咿呀呀的,今夏每天都耐心教她,当然了,教的内容只有一个——学会喊“娘”。

过了不知多久,有天小人终于蹦了一个字出来,却令今夏“大失所望”,因为她说的是——“爹”。为此,陆绎得意了好几日。

今夏不知道,她看到的是平时某人的沉默寡言,没看到的是那个人背着她偷偷拿着拨浪鼓,轻柔地哄着小人儿,一边逗她“咯咯咯”地笑,一边唤着“绾儿,叫爹爹。爹——爹——”

———这是陆绎在她面前唯一有过的“小心机”

86.在这二十二年里,陆绎一共有过两次最强烈的心跳:

第一次是在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他在把伞倾向身旁那个抱着猫的女孩时,...

第一次是在那个大雨滂沱的夜晚,他在把伞倾向身旁那个抱着猫的女孩时,心怦怦怦剧烈地跳,“这猫怕水,淋了雨怪招人心疼的。”他赶忙解释道,垂下眼帘不敢看她的眼睛;

第二次是在他第一次吻她时,他紧张地一直吞口水,面前是日思夜想的人儿,终是再也控制不住心中强烈的冲动与欲望,他揽过她,深深吻了上去;

余下的日子,他把自己交给了那个给了他两次强烈心跳的人,于是此后的每一天都变得鲜活生动了起来,再不是黯淡无光。

———“乍见初欢,久处仍怦然。”

87.今夏曾经问过陆绎,挑哪个日子成婚,却不想平日少言少语的他认认真真说了一大堆,从成婚的日子说到成婚的细节,包括宴请的宾客、席上的菜肴,甚至今夏成婚时应戴的首饰,细致得让今夏怀疑他之前的那句“陆某早年曾迎娶一妻”并不是为了办案才说的,而是事实。

好不容易说完了,今夏直直盯着他,问道:“大人莫不是先前积累了经验吧?”说完便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无奈,默默睨了她一眼,并未做声。

———有许多事情,我是自你起,才开始想的

陆绎看着面前花花绿绿五彩斑斓的一盏茶,五官都透着“嫌弃”二字;又抬头看看某人期待的眼神,勉强喝了一大口,“…好喝…”

“真的嘛!”今夏眼睛一亮,“那大人多喝点!这么多泡茶能疏肝解郁清火的花放在一起,定有奇效!”

———有没有奇效倒是不好说,反正这些花大都味苦,放在一起的味道么……

89.今夏喜欢捏捏自己的脸,然后再捏捏陆绎的脸。

认真思索比较良久,最后得出一句:“大人,我觉得你脸上的肉,比我多。”

—————

“深话简单说,长路慢慢走”

什么叫“疼人”?

嘴上说着心疼,转过头该怎么浪还怎么浪,这是花花公子的一贯做派。

陆大人对其夫人,是方圆几里中有名的爱妻如命,将人看的宛如眼珠子般珍贵。

倒不是说他扯了个锣,边敲边喊着自己有多宠媳妇。或是站在街边口,吆喝几声陆夫人的日子过的有多舒服。

这出名,就出在了他那日复一日的低调疼爱中。

锦衣卫指挥使不同于旁人,大大小小的事足以让人忙的昏天暗地,日子久了,人会变得越发凌厉,更有不怒自威的气势。...

锦衣卫指挥使不同于旁人,大大小小的事足以让人忙的昏天暗地,日子久了,人会变得越发凌厉,更有不怒自威的气势。

陆绎自少时起就耳濡目染了父亲的周身做派,连同着他自己的脾性,最后落了个不次于父亲的名声。

谁成想婚后的陆大人倒是敛了锋芒,整个人越发的沉淀。

在外虽说依旧是一个眼神、一声轻哼就能让人吓破胆子的活阎王,但要是细品就会发现陆大人的神色里多了些别的东西。

有时会在忙碌间隙中不经意地流露出来,显得他眉目温柔又眷恋……

“大人,今日您就在这儿歇下吧。”

为现在手头上的案子,陆绎熬了两天堪堪才能喘口气。

“不了,备马。”

夜色浓厚,只有道月光打在回家的路上,马蹄踏着青石板“哒哒”作响。

穿越过寂静无声的黑色,遥遥看见家门口的灯光,陆绎这颗心突的温暖起来——回家,有人在等他。

褪了带着凉意的披风,陆绎捞起支着头打瞌睡的今夏。

“唔……你回来了……”

“嗯。”陆绎应了一声,把她放在了床榻上。

“还以为你今日不回了。”今夏揉揉眼睛,指头还抓着陆绎的不放。

“既同你说了,就一定回。”陆绎顺势握住她的手,同她一起坐在床头。

复又拿一旁的毯子盖在今夏身上。

今夏偏头去瞧陆绎,抚着他眼下的暗青,有些心疼道:“这两日累坏了吧?”

“不累。”陆绎抬手覆上她的,轻扯下嘴角。

今夏凑过去和他头挨头的靠在一起,摆弄着他的手指头。

一会儿放开,一会儿十指交握。

“我昨天就把案子破了,厉不厉害?”

“厉害。”

“是不是比你还要厉害!”

“袁捕头足智多谋,在下自叹不如。”

顺杆爬的某人得了满意的答案,脸上笑起了两个肉坑坑,看着傻气的不行却又越看越舒坦。

陆绎掐了掐今夏的下巴,说话间也带了几分愉悦:“满意了?”

“嘿嘿……”得了便宜自然要卖乖,今夏笑着不语。

这人太容易知足了,只要给一点点甜头便能开心成这般样子。

“你说说你,傻不傻啊?”

陆绎松开她的下巴,摩挲着她的脸颊,似是感叹却又并非感叹。

“我长这么大,人人都说我聪慧伶俐,也就哥哥说我傻。”今夏挥开陆绎的手,钻进他怀里,寻了个好姿势偎着。

又道:“我和林姨学了道药膳,明天做给你吃。”

“……你明天不去了吧?”

“嗯”

“那就好~”

借着说话的这会儿功夫,今夏脑袋一歪便睡了过去。

陆绎低头瞧了瞧,人已然是睡熟了,不时还砸吧两下嘴。

他轻轻的放她躺好,又掖严实了被角。

烛光打在今夏的脸上,黑鸦的眼睫映出一片暗影。

陆绎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复而拨弄着她的睫毛玩儿,最后像是玩够了才收手。

他起身去宽衣洗漱,突的摸到胸膛里的硬物,拿出来一看自己倒是笑了。

“听说每个人都能在世间里找到和自己相像的泥娃娃,也不知是真是假。”

陆绎经过一小摊,不过是瞥了眼就发现了“小版的今夏”,当即便买了下来。

只是这两日琐事繁杂,夜夜和衣而睡,一时竟忘了……

刚洗漱完的人还带着水气,陆绎轻轻的躺在今夏的身边,把泥娃娃放在她的枕头底下。

明天某人应当会很开心,他想。

今夏寻着身旁的热源拱着身子凑了过来,陆绎抬手搂紧她,又替她盖好了弄乱的被子。

印下一吻,满足的一同睡去。

“是真的。”

低低的一声回答,在夜色里听的并不明显,却满含那些低调着上心的情谊。

“疼人”在陆家向来是相对的。

就好比学了几日的药膳不过是问一句你明天在不在家。等了好几个时辰后,见到挂念着的人才能安心睡下。

或是为了一句承诺,不管他人如何劝也要打马归家。只不过是一句随口之言仍默默记下,想要给她一个惊喜和回答。

无声且默契的守候,不拘于一方的付出。

明天她醒过来时,想必会笑的很好看。

软了眉眼,也软了心间。

“疼人”仅是如此。

111.陆家的仆人不多,除却必要的,从不养闲人。

男主人喜静,女主人喜动,遣退了仆人,他们二人独处的更为舒坦。

新来的烧火小厮虽不知这冰火两重天的性子是怎么和谐相处的……但也牢牢记住了管家的一句话——

“别看大人他常冷着脸,一对着夫人啊……时时心里都是热的。”

112.今夏被陆绎抓包最多的事情莫过于“偷食”。

只要闲着,她便能做到左手糖糕右手鲜果,间隙往嘴里扔两颗果仁,再顺手接过陆绎递来的温水一饮而尽。...

只要闲着,她便能做到左手糖糕右手鲜果,间隙往嘴里扔两颗果仁,再顺手接过陆绎递来的温水一饮而尽。

“嗝~”

就凭这股子想要与天下美食密不可分的劲儿。

——无论在什么地方抓到她,陆绎都不意外。

113.近日天气干燥,今夏的嘴唇不止起皮,还伴着些不仔细瞅都发现不了的小口子。

不见其形,只受其罪——每到说话吃饭这种用得上嘴的时候,便“一丝儿一丝儿”的疼。

不让她吃,又不让她说……

今夏只好闷头睡觉,借此逃避现实。

趁着她睡着,陆绎拿热水沁湿了棉布帕子,坐在她边儿上,一点一点的润着她的嘴唇。

热乎乎的水汽沾在嘴上,让睡梦里的人松开了因着不舒服而蹙起的眉头。

陆绎盯了她半晌,也舒展了自己的眉结。

轻轻落下一吻——

这种未言明的爱意,如海一般看似平静实则汹涌。

114.除夕夜里吃饺子寓意更岁交子、辞旧迎新。

将铜钱包在饺子里,谁要是吃到还有招财进宝的好彩头。

今夏是卯足了劲儿要得了这个彩头的。

陆绎随意夹起一个,透过煮到半透明的皮子不知瞧见了什么。

绎:(夹给今夏)“来,多吃点”

今夏嘴里鼓着,顾不上答话,只冲他笑弯了眼。

夏:“唔!哥哥你看!我吃到钱啦!”

得了彩头的姑娘举着一枚铜钱高兴的不行,非要形容的话——活像一只发现了粮仓的小松鼠。

让陆绎这个地主,心甘情愿的开仓放粮。

115.今夏同陆绎猜拳从一开始就没赢过。

这不是她的运气不好。

此生所有的好运都是为了遇见一个人,自此以后,他就是自己的运气。

和自己的运气猜拳,能赢才怪!

116.陆绎这一辈子的至交好友不多,有两个人是特别的。

一个给他留下了把绣春刀,一个为他拼出了条血之路。

一个是他少时的挚友,一个是他“战场”的军师。

鱼不会沉尸河底,他们被葬在了生者的心里。

117.陆绎做过噩梦吗?自然是做过的。

少时至亲横死在眼前时,他做了。

第一次杀人被鲜血溅染脸颊时,他做了。

发现此生至爱和自己隔着家仇相望时,他做了。

妻子生产遇险九死一生之时,他做了。

——这世上从没有天生冷酷无情、心如荒岛的人。

118.见着上官姐姐婚后对大杨温柔小意,颇有女子似水一般的柔情。

今夏低头瞧瞧自己,觉得不能委屈了陆绎。

一段时日里,陆绎在北镇抚司天天都能收到今夏煲的汤。

最开始同僚羡慕不已,陆大人一点也不显摆的日日拿着食盒在他们面前走过。

直到有一日——

绎:“……这是?”

夏:“噔蹬蹬蹬!十全大补汤!”

绎:“……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夏:“看你最近太累了,想着给你补补呀~”

绎:(咬紧了后槽牙)

——汤补就不必了,换人来补吧。

119.家里的银子虽然都归今夏管,但她还是有一个自己的小金库。

都是她的俸禄?

哦~那可能高估她了,俸禄是她嫁给“人形银子”后的零花钱,攒不下来的。

小金库只不过是陆绎默许下的私化罢了。

——今夏绝不承认自己堕落进了钱眼儿里。

120.在“总把新桃换旧符”的日子里:

陆绎负责写春联和福字,今夏在一旁给他磨墨添香。

待之后今夏捧着它们出去,陆绎护在她身边,看着她仔仔细细的贴在门上。

既是小事,又并非只是小事。

……心上人配新期许。

总是说我带给了你们温暖,你们又何尝不是反馈给我温暖呢?

在独占父亲这一点上,母亲总有些口是心非的幼稚。

在朝为官,难免有推脱不掉的应酬,纵然父亲再怎么洁身自好,也会因为各种公事而不得不出入风月场所。

当然,多数是为了手上案子的线索,没什么存在感的走进去,再光明正大的羁押着人出来。

长久以往,整条花街上的馆子无不闻“陆”色变——活阎王又来了,今夜的生意又完蛋。

近日父亲正在追查一桩通敌叛国的案子,至于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无从得知。父亲从不告诉我们细节,想必等我将来有资格触碰到那身锦衣时才能探寻。...

近日父亲正在追查一桩通敌叛国的案子,至于具体是个什么情况,我无从得知。父亲从不告诉我们细节,想必等我将来有资格触碰到那身锦衣时才能探寻。

以下的事情是我从杨叔那里听来的,虽然有几分夸张的可能,但我觉得与事实所差无几。

母亲得知追查已久的通缉犯藏身于仙乐居,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奈何世上总是有那么多的巧合,当女扮男装的母亲带着杨叔兴冲冲的跑到仙乐居蹲人的时候,迎面碰上了被花魁拉着往房间走的父亲。

杨叔说当时他就夹在这对夫妻中间,那两人的视线越过他的身体交汇,一道肉眼看不见电流逼迫的他是一动也不敢动,就怕引火上身。

父亲和母亲对视了两秒,齐齐收回视线,一瞬间风平浪静,好像从未发生过什么要人命的事情。

但我知道,杨叔也知道,这恐怕没那么简单……

父亲跟着花魁进了房间,母亲紧接着包下了这间房隔壁,进去就先灌了三杯提前准备好的雨后龙井。

我不禁感叹在这挥金如土的地界,母亲居然不眨眼的贡献了手中的银钱,我要是老板我恐怕得乐出声来——这可是六扇门袁捕头的钱啊,那个有名的只进不出!

杨叔眼瞧着母亲鬼鬼祟祟的贴在墙角,企图听清那端的声音,终是没忍住的问她,这是在做什么?

母亲听的尤为认真,却还是死鸭子嘴硬的强调她只是关心案子,没有吃醋也没有私心。并且威胁加恐吓杨叔别乱说,也嘱咐了别告诉父亲。

事实证明母亲的威胁并没有用,否则儿子我是如何得知的呢?

母亲贴着墙,听了半天什么也没听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杨叔和她说父亲一看就是同他俩一样,是来取证抓人的,让母亲别多想。

母亲的反应却很是让人心惊……

如果用一种动物来形容,那时的母亲仿佛就像是一只立着脖子的斗鸡,不知道哪里来的攀比欲,就地转了个圈,问自己是不是风采依旧,出去转转还能像以前那样被人上赶着以身相许。

杨叔没有说话,他只能点头。

我觉得叔很聪明,在一个女人的嫉妒心发挥到极致的时候,任何言语都是废话,顺着她的心意就是保命的绝招。

之后的事情涉及案子的细节,杨叔没有同我讲,不过我也能大致猜到,人必定抓的很顺利,母亲的小脾气消的一定不彻底。

这方面在他们回家时便略显端倪。

妹妹睡的早,我坐在院子里等他们。

夏季的温度只有在夜里才正正好好,很容易把人心头的烦躁吹的一干二净,若是不行,肯定是心火已经旺到吹一下就着火的地步。

母亲走在最前面,父亲紧跟在她后面。

也许是夜色昏暗,时辰已晚,他们没想到我还在这里等着,双双无视了我的存在。

断断续续的我听见他们说——

“恭喜陆大人又办了一件大案!”

“不及袁捕头解决了头号通缉犯。”

“我不过是抓住了一个粗鄙的残喘小人,哪里有陆大人的毅力对貌美花魁下手。”

“不是下手,是羁押,要下诏狱的……”

“……夫人……莫不是醋了?”

“!开什么玩笑!我不是看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查案去了吗!”

“那夫人是没醋?”

“那还用说?我吃醋会让你和她同处一室?我吃醋会忍着不去打扰你?我吃醋会趴在隔壁房间费尽心思的……”

母亲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意识到自己多说多错,白做解释。

唉……让我怎么说好?我一个未入世的少年都听出来了好大的醋意,父亲如此心思的人,岂会不知?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今日可算是见识到了。

父亲明显是笑了,故意不戳破的给母亲台阶下:“原来如此,夫人果真是大度。”

其实父亲大人这句话大可不必,您说了我反而觉得母亲更要臊的慌。

隔着一段距离,我看不清母亲的表情,只见父亲凑到了她跟前又说了什么耳语,然后打横抱起母亲进了他们的卧房。

可怜我等了半夜,临了连句话也没说上。

无妨,妹妹出生前他们也经常这么进卧房,我偷偷问过管家,这是生小宝宝去了,让我猜猜……

下一个到底是男孩还是姑娘……

陆小公子:我还是喜欢妹妹。

挺想尝试用别的角度写写醋了的今夏的,上次看你们对《父母爱情》还挺喜欢的,今天又让陆小公子营业讲故事了~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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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中班优质课获奖教案(精选7篇)3、演示课件(课文导入部分“想一想”)并提问:请同学们看这两个同学的表现你认为谁勇敢? 板书:谁勇敢 4、导入小结:同学们都认为敢从高高的跳台上跳水的那位女同学是勇敢的,像她这样有教练的照看既不会发生危险,又有利于锻炼自己。而在禁游区游泳的那位男同学不顾提示,不顾自己的人身安全,很可能造成不必要的伤害...https://www.360wenmi.com/f/filex6z3n4tr.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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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在现代管理阶段中,以人际关系为出发点的时期是()。【简答题】小花猫从某点O出发在一直线上来回跑动,假定向右跑的路程记为正,向左跑的路程记为负,跑动的各段路程依次为(单位:m)+4,-2,+5,-7,-6,+9,-5,+12(1)问:小花猫最后在出发点的哪一边?离开出发点O相距多少?(2)在跑动过程中,如果每跑过10米奖励一条小鱼,则小花猫一共得到多少条小鱼...https://www.shuashuati.com/ti/806d9ee038bd49d6aba1d7a83b6baf62.html?fm=bdbds7fbbfa08fb115b7e79b169bd1fa007b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