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字长文带你了解这家“任性”的书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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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前，当我们决定要搬迁至这栋新的总部办公楼的时候，我们就在想，这个三层楼的半独栋建筑，我们应该怎样用好它。那时西西弗总部的人数总共才两百多，单就办公来说空间相对宽裕，于是我们说，要不在一楼开家店吧。这个主意迅速获得了所有人的附赞，也因此就拉开了这家店的创作序幕。
2018年6月，西西弗总部搬迁至重庆渝中区瑞天路58号。
但开一家什么样的店呢？
自2008年西西弗重庆三峡广场店开启、2009年西西弗第一家购物中心PARK店开启，已经过去了整整12年。12年间，我们把店量从10家扩展到了50家、100家、300家，在一次一次的微小迭代后，新商业环境下的书店模型终被完整确立，从卖场功能规划，到产品运营体系，到品牌识别体验，都有了它相对成熟的模样，店型也有了线条分化的趋势，这构成了我们能够连锁规模化复制的基本。这个阶段，我们称之为“西西弗2.0”。这个阶段的核心命题，是“文化与商业的平衡性”：文化事业需要植根于良性商业运转之上，阅读和文化的根源立点、连锁和零售的商业形态，决定了很多方面的为与不为。
在探索完善西西弗书店模型的过程中，我们总是在标准化运营的框架下，尝试着书店的种种演化的可能。然而在体系化运作的约束下，对于商业环境中的连锁店，我们的调整和尝试需要是审慎而细微的。而这个新办公场所的一楼，给了我们一个全新的环境条件：独立、临街的落位，略轻松的运营成本，邻近总部的丰富资源，似乎让我们看到了一种更加大胆的可能性。
最终我们觉得，我们想开一家有一些不一样的西西弗，想开一家从空间结构到主题内容，从动线规划到商品组合，从形式到运营，从外观到内涵，都有点“任性”的定制店。
它的“任性”，首先就表现在，它甚至都不叫“西西弗书店”。
既然要不一样，那就索性连名字也不一样。各种绞尽脑汁和稀奇古怪的创意纷纷折戟，一次老金酒桌饭后的即兴起意，一个名字蹦了出来：问闻。
大多数人的成长，往往得益于周遭的言传和身教，精神世界的建立，总是发端于阅、读、问、闻。书籍的历史，是一场口耳之声借文字之形继续传播的历史，阅读的过程，延续着每一个体因问闻而成长的过程。思考引发思想，思想带来文明的力量。从这个视角，“问闻”两个字的字形，本就寓意着口耳相传入门来。这家店的立意随即呼之欲出、豁然开朗。我们希望这个场所，涵纳着关于知识、人文与个体成长的发问与见闻；我们给它取的谐音英文名“winwill”，既是文明推动、大众传播的信念，也是西西弗斯“推石”式的强者意志力。
“问闻书店”（WINWILLBOOKS），这家特殊的定制店就此得以命名。
这家店坐落在重庆市渝中区瑞天路，周围叫做“天地”，店名叫做“问闻”，两个词连起来，巧妙地合成了我们心中想要的空间主题关键词：“天地问闻”。我们试图在这有限的结构空间中，去沉淀关于世界万有、人类文明、个体存在、思想见闻的展引与发现。如此宏富的内容，想要在单层面积不到一千平的空间内展现，这是一个极具野心的想法。该从哪儿开始呢？
“风格”经常是空间设计的一个起始切入话题，但在风格背后，应该是怎样的文化解析、应该以什么主题意象进行传达，才是西西弗设计团队长久思索的问题。直到团队中，有人提出了“图书的产生和生产”的概念。生产？图书的生产不就是印刷吗？这个灵感拐点，最终让我们把目光投向了“印刷术”，认为它可以作为空间主题视觉的一个支点。
正因印刷术的诞生，人类才真正终结了手抄书时代，从此使“认知传承”不再局限于少数人；知识的共享也参与催生了伟大的工业革命，印刷术也由此得到工业技术的反哺，走向机械化。将印刷术在人类文明传播史上的决定性意义，印刷术发展变迁与人类文明流变的映照，在书店这个空间下，以设计形式展现出来，不失为一种巧妙的选择。
通过反复查阅资料、追溯各时期的印刷概况，我们最终把一首“铅与火之歌”呈现在了书店楼梯墙面上，这个区域设计参考了早期报纸上的铸字与排版，横跨近五个世纪的印刷史呈现于此，从560年前德国约翰内斯·古腾堡发明第一台铅活字印刷机，到不同印刷字体的优美蝶变，以及历史上著名出版物的盛行涌现……这个以“印刷历史的演变”展开的视觉主题，就是我们对人类文化创造与变迁的瀚海拾珠。
问闻书店主题设计之一：“铅与火之歌”，五个世纪以来的印刷术演变史。
如果说印刷机谱写的是整个工业变革时代的强音，那打字机就是人们进入信息时代的序章。小巧的按键，让人的观念化身为符号跃然纸上，人们终于能以个人印刷的方式留下属于自己的近乎永恒的印记。源自1867年美国的QWERTY打字机，创造了延留至今的主体按键布局，从此信息开始在十指上飞舞，指尖的起落牵引出长长的信息流，无数的小流汇聚成数码的宇宙。
我们想把按键留在书店里！进入书店，一抬头就能看见它们的踪影，它们腾飞跳跃在书店的各个角落，引导着人们去探寻那些文明史中留下姓名的作者、出版者，和他们曾经用它们弹奏出的一册册书、一行行字。按键之上则是一些符号，若在当今的键盘上敲击这些符号，出现的就是用全球12种语言打出来的单词，这些单词的含义是：“书”、“思考”、“问”、“阅读”和“知识”。
问闻书店主题设计之一：打字机按键上的人类文化
人类文明的闪光点和智慧之美，当然还远不止于此。在书店前场楼梯处有一角“一本书的诞生”主题展陈。书，不仅是文字的载体，它本身就是历史。展陈设计以一本书的制作步骤为主线，从确定书籍的主题方向到最后装订成册，完整地讲述一本书的诞生过程，重点呈现完成一本书最精湛的部分——书是如何印刷，如何装帧，曾经被谁拥有过，涂写过，这些都是关于这本书的过往，也记载着人类精神的流转和继承。
问闻书店主题设计之一：“一本书的诞生”，一本书从无到有的全过程。
在书店的文化活动舞台区，你还可以看见一棵“树”——西方哲学谱系图，这也是我们对人类思想认识发展发散的追索和表达。正如苏格拉底那句著名论断所言：“我知道，我一无所知”，揭示着几千年思想流变中，人类一再摸索和徘徊于自知与无知的间域地带，并通过这种方式磨砺自我精神。这，也正是思想乐趣所在。西方历史上哲学流派与代表人物灿若星斗，这棵蔓延生长的“哲学之树”，连接的不仅仅是先锋与思潮，也是我们希望营造的一种向内的、自省的精神氛围：正是在对无知的确认中，一代又一代人，才可以去永恒探问本质、追求真理。
问闻书店主题设计之一：西方哲学思想谱系
与你我发生日常关联的，还有“书写”这件事。我们在设计过程中，对文字在历史长河中的“漂流史”也产生兴趣，认为它也可以用来表达人类文明的传播、传承过程。书店中，在轨道书架侧面的一组“文字载体变迁史”将不同的文明时代一一定格，这里，我们用艺术设计，表达了石块、骨骼、陶土、羊皮纸，再到纸、数字化等与人类书写发生过密切关系的14个文字载体。每一个微小的智慧火种，终将成为消弭蒙昧的光。
问闻书店主题设计之一：文字载体变迁史
刚进正大门，一处被叫做“世界十观”的设计内容，悬在头顶、穿插在打字机按键之间。我们在中华文化、世界文明的范围内，各选了十个具备中心代表意义的词汇，用以观览人类文化的沉淀。中华文化的十个词汇：“道、礼、字、诗、美、政、武、工、食、医”，从各种经书典籍、文人著作中采撷而来，展现传统之魂；世界文明的十个词汇：“存在、认识、历史、信仰、政治、科学、审美、人性、财富、未来”，摘录自哲学家、科学家等学者们的出版物或演讲稿，构成一席思想对谈录。中华文化与世界文明，左右并行如飘带般飞入书店中心区，引导人们前进探索。
问闻书店主题设计之一：“世界十观”
在店内行走时，低头便能发现一些或长或短的语句，随机散布在全店地板上，这是我们的另一项主题设计“天地千问”。这些问题有的来自前人提出的带有根源意义或者永恒性质的发问和论断，有的源自文明史上的决定性事件，有的是文艺作品的核心命题，有的基于具有举世影响的知识，有的是我们提出的思考启发式设问。我们立足宇宙、价值、人类、人生四个领域方向，进行设问，但不作回答。千人千面、千问千闻，问题的答案就藏在图书和环境之中、藏在思考之中。书、内容、空间，构成了自由而多元的“闻”；问闻之间，便是思考的开启。所谓的“thisisagame”，这是一个试图寻找和收获的游戏。
问闻书店主题设计之一：“天地千问”
处于空间结构与主题内容包围中的错落书架，以图书的内容无限性，提供了更为广阔和厚实的支撑。我们为这家店提供了馆藏式的选品，图书领域类目分四级，共有10个一级、157个二级、423个三级、1093个四级类目，总共近5万品种。
十个图书一级领域，分布在环状立体动线上。一层左侧从“童心宇宙”开始，“家的日常”、“生活提案”、“工作与发展”联结在一起，构成了我们最熟悉的现世场景；一层右侧则是更为深入的精神世界，“虚构的真实”、“历史的进程”、“科学与理性”逐步展开，最后在书店后场汇聚为“思想的流变”、“中华之传承”。上到二层，是审美与创造的领域——“美，想象，以及创造力”。
西西弗的标配空间“矢量咖啡”和“不二生活”，当然也不会被落下。不二生活位于左侧，以跨层结构，成为生活场景和想象创造的交集起点；矢量咖啡被我们置于全场中央核心区，上下两层空间，既是阅读的汇集与沉淀，同时也是我们的主题内容设计重要构成之一——“文明的遗赠”。
位于全场中心的开放式矢量咖啡空间，同时也是我们与古代文明的对话。
位于左侧动线的不二生活，上下两层，连接生活品质与创意。
发现的快乐远不止于此。文明的载体除了图文，还有符号。恩斯特·卡西尔说“人是符号的动物”，人类对事物认知不断固化在符号上，符号承载着人的本质力量。经历一千多年演变的数学符号，使人类纷繁复杂的逻辑观念得以表达；诞生于18世纪的音乐符号，让西方古典音乐得以鸣奏至今；敲响于19世纪的摩斯电码，曾让信息传送插上翅膀；化学元素符号的完善与统一，人们对物质世界认识得以深刻，生产力也远超过数千年总和……在一处不容易被注意到的位置，我们为读者藏了一本“符号之书”，静待读者去发现世界的另一种侧面。
问闻书店主题设计之一：“符号之书”，影响我们生活与创造的八类符号。
做这样的一家店，当然是充满了难题和挑战的。
无论是主题内容的视觉表达，还是图书商品的主题细分，如此宽宏的视野与信息密度，我们需要容纳在仅仅930平方的面积之中！不仅如此，我们还需要让这小小的空间保持较强的探索发现感、阅读的沉浸感和游逛的乐趣。这大概是在设计阶段遇到的第一个难题。如何在不牺牲空间舒适度的前提下最大程度提升空间利用效率、保留文化内容和商品品种，我们为此尝试了不计其数的方案，最终实现了文化元素与空间审美的融合统一，在立体空间结构和动线分流中形成层叠、递进的空间秩序，达到了园林般移步换景的曲折的美，在通透与隐蔽的交替中回归阅读的深沉和纯粹。
空间形态和卖场规划截然不同于我们标准店型，这使得店内的所有道具需要全部重新设计，形式、结构、功能，甚至细微到螺丝、固定件，都需要设计到。一个一个道具概念的提出，一遍一遍地调整细化图纸，一次又一次地跟生产供应商沟通，一件一件地选材打样确认，填充了筹备期的全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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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最巨大的挑战，仍然来自于“天地问闻”的主题内容创作和设计。
西西弗的新店设计，都是由西西弗的设计团队而非聘请外部设计师完成的。而西西弗的“设计团队”，严格来说并不只有几位空间和软装设计师。模式、设计、产品、内容、文化、拓展、营运等等，这些重要的中心职能都有伙伴参与其中，有的负责概念和创意，有的负责规划，有的负责内容创作，有的负责设计和实现，有的负责核校把关……甚至经常出现跨领域的交叉补充。正是由于“设计师”的多元和团队“群架”作战，我们才能在全面打造一家店时，在不同的方向上尽可能地深入钻研。尤其这家问闻书店，可说是集结了这些“设计师”们最大努力和当前最高才智的共同结晶。
我们为什么要这么“费劲”地去开一家店？
在书和阅读这件事上，我们可说有一种固执，源自西西弗企业价值根源的一种执着。书店在我们看来，是一种连接场，一端连接着人类共有的知识、思想、他者的思考与生命体验，一端连接着每一位阅读者的发问、见闻、所思所想。思考是精神得以强大的起点，我们希望让读者在书店里，能够收获丰实的当下、开启未来的精神强大。也因此，我们不希望我们的店只有轻薄空泛的主题概念，也不希望仅仅是形式的堆砌，更不希望出现虚假和错误的信息误导读者。开书店，我们是认真的；关于阅读推动，我们是严谨而扎实的。
这家问闻书店，在文化与商业的天平上，我们给了它文化一端更多的倾斜。希望尽我们所能，提供好的空间、好的书、好的服务、好的文化活动，成为一家好的书店，在周围的“天地”环抱之中，开启和保留一处文化的天地，寄托一份文化小愿景。
今天是世界地球日，而明天是世界阅读日，其中一个，关乎我们所生存依赖的客观世界，另一个，指向我们可以去无限拓展的精神世界。内外两个世界，如同孪生兄弟般紧挨在一起，而人类的内外，刚好又是问闻书店想去表达的母题。
这些小小的巧合，折射出世间的机妙。
从我们的重庆首店（原三峡广场店）算起，一个完整的十二年已经过去。十二年在中国文化中被称为“一纪”，有着浓厚的轮转成长的色彩。重庆首店是西西弗2.0阶段的真正开端，引领了我们在书店探索上的全新阶段，西西弗的总部也开始在重庆深扎土壤。而这家问闻书店，也许会是西西弗新的“一纪”里，开启更多可能性的起点。
原重庆三峡广场店
问闻书店
这家店是我们的总部直属定制店，也是我们自己的概念店。有很多同事伙伴问我们，这家店有哪些“概念”？以此时来看待，总结起来应该有四个。
第一个概念，我们称之为“空间即内容”。在我们看来，空间并非仅是物理场所，也是一个可以去阅读的对象。“一切皆可阅读”的理念，从2.0阶段的西西弗就已经诞生，在这家店我们将之进行了极其彻底的体现：整个空间被解构成若干个主题场景，遵循着内在逻辑相互呼应；空间场景被丰富的内容细节填充，无论是不经意地一瞥，还是有意注目阅读，产生思考之时也将被带入整个场景故事之中。空间已经超出了环境与功能的定义，成为独立的、有着高度阐释性的内容本身。
第三个概念，是“文化事件发生地”。商品、空间之外，丰富的文化活动将会是问闻书店文化服务的重要构成。在有限的空间中，我们特意地准备了一块小小的舞台区、一处策展区、一组展陈区。在这里，一系列的文化事件将交错展开，签售交流、新品发布、读者互动等原先我们就比较擅长的文化活动持续发布，还有更多微型展馆式的事件形式等待面世。书店是书店的同时，也是文化活动的现场和文艺作品的窗口，更是文化资源汇集交流的媒介。
第四个概念，是“零售运营实验室”。我们致力于探索书店零售模式的边界，而这家店自然就被我们设定成了新模式的研究基地和实验场所。新的道具和工具、新品的首发尝试、信息技术手段、前沿管理方法、工作流程变革……将来许许多多的业务管理试验试点，可能都先发生在这里，打磨成熟，然后再推动整个西西弗的提升改变。当前已经有了一些非常成功的案例，比如我们设计研发了一款超高电动轨道书架，集图书陈列与艺术展陈于一体，且能语音控制自动滑动，腾挪出文化活动的空间。据我们所知，这应该是出现在全球书店的第一组。这个实验室同样适用于我们全国门店优秀的伙伴精英，这将是西西弗核心团队的重要培育基地。另外得益于与总部邻近的优势，我们能将总部团队的很多资源向读者们开放，例如我们有一个计划叫“品管开放日”，读者们可以到店里，直接接触到我们的商品同事，了解许多图书、文创、咖啡产品的细节以及背后的故事。
这家店是属于读者的店，也是属于西西弗员工的店。它的创生，本就是西西弗团队共同驱动的结果，开店筹备的过程，也是团队集体承担的过程。这是西西弗第一次挑战户外独立建筑的改造施工，许多的未知和困难。楼下每一阶段的进展和调整，楼上的团队都切身感知，我们都能清晰记起那些震耳轰鸣、沟通靠吼的日子。进场开货上架，来自60多个部门的伙伴热火朝天加入其中；每天上下班路过，我们是欣喜而期待的。亲历和参与，是我们迎接这家店的本色。
最终，这个店是什么？我们忽然发现哪怕是我们自己，也难以给它一个完整的定义概括。它是西西弗的总部直属定制店，对我们来说，它是实验场、文化自留地，是我们对书店边界的探索和精神表达；对读者来说，它是书店、文化休闲公园，是人文积淀包围的空间结构场、思考者的栖息地和图书馆藏，是文化作品的微型展览馆、文化活动聚集地……
走进这间书店的人，是开阔自由的。藏量丰满的图书，多元的内容，给人思想驰骋的沃土，在这里，我们窥见世界的1%。哪怕是人类文明壮阔进程中的微小一瞥，乃至一个问号，一段思绪，一种闻识，也许就在个体身上完成了思维的开天辟地。那些认识世界的观念、文明进程的闪光、个体的生命体验、人类的思想见闻，那些历史你我都不在场，而这个空间域，让我们听到他们的声音，个体与个体，在精神的深远处相聚。
问闻之间，口耳之门。人类渺小至今也强大至今，平凡至今也非凡至今。通过阅读的桥梁，历阅感悟于大千；向外无尽的探索，向内无限的求证，都是完成自我超越的旅程。以思想为石，筑造内心的坚韧与深邃。问真闻切中，阅见深我。
现在，问闻的大门，已经向你打开。
本图摄影师：熊康
文/西西弗设计团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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