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盗,本人真实事件改编,尊重原创你我他。
我:呜呜,明天要上课了
他:那你会不会想我
我:你猜
他:不想
我:啊,为什么这么笃定
他:因为想是会说出来的啊
我:哥哥,好直球哦
他:不喜欢啊
我:没有,喜欢喜欢
他:那你要不要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是对方都知道说的什么,窗户纸就在面前……)
他:然后嘞
他:证明你是我的
我:哈哈,那……敬请期待吧
他:好滴
我:来日方长
啊啊啊啊,太直球了,我...
啊啊啊啊,太直球了,我要缴械投降了
既然如此,敬请期待吧,我也……很期待呢
我又来啦~嘿嘿
哥哥,在不
咋啦
想听你声音,想听
现在不行,在上班
好叭……
咋了嘛
没事啊,就是想听听你声音
等我回家
你回家都好晚了,我要碎觉了,拜拜
拜拜
第二天六点
我:表情包
他:上班迟到了
我:啊这
我:我早八差点迟到,卡点进的
我:呜呜,收手机了
悲伤地上交手机(补药啊,补药离开我啊,窝的手机啊,燕子啊……)
有点过于暧昧了……
早上七点多
他:在买肉夹馍
我:好饿啊
他:你怎么还没去吃饭
起那么早还没去
我:我在等朋友
他:下次买完饭再回去等他们一起
我:好,我也想吃肉夹馍
他:你那没有?
我:没有,呜呜
他:没事,周末出门买
我:呜呜,外面也没有
他:那你没有口福喽,吃不到好吃的
我:不能说我吃不到好吃的,呜呜呜
他:好,不说不说
宝宝每天都能吃到好吃的
我:就是就...
我:就是就是
他:我还得哄你
搞得跟谈恋爱似的
我:那咋了
他:你到底咋想的嘞
我:真喜欢我啊
他:那你喜欢我吗
上课了收手机呜呜,大学收手机不嘻嘻,没来得及回他消息
下课了
我:解释了一下
下午回我了,应该刚醒
他:还是不回答我哈哈
我:……喜欢……吧
他:那你喜欢我啥啊
我:表情
他:你喜欢我,我喜欢你,咱俩是什么关系
我:(就是嘴跟内心不一)没关系,说完就后悔
他:好,你说的奥,那我走了
我:那不行
他:不是没关系吗,我不走干嘛
我:那……有关系
他:什么关系,你说
我:(不敢回复,这哥太猛了)回了个我是哑巴的表情包
捅破窗户纸系列
冷冽的风吹起薄纸一般的雪,金黄色的太阳照在雪山上,勾勒出神圣的金边,彩色的经幡猎猎作响,无言的呐喊着世人的愿望。
端坐在这之下的红衣喇嘛睁开眼睛,无奈的看着眼前面容冷峻而眼中透着执着的年轻人,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
那年轻人也固执的看着他,紧紧地抿着唇不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红衣喇嘛轻轻叹了一口气,“你为何要一直追着我?”
“吴邪,你失忆了。”张起灵重复着说过很多次的话,“跟我回去,我会让你想起来。”
————
一个月以前
福建雨村
吴邪睡得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
“快点拿着,我的锅要糊了。”胖子跺着脚催慢吞吞的吴邪。
张起灵路过,帮吴邪接过来,胖子立刻一溜烟儿跑了。
“喂,快过来,再慢一点儿就只能等着给老子收尸了。”
这个声音,不是很熟,但他是认识的。是吴邪身边那个少年,好像叫黎簇。
张起灵皱了皱眉头,黎簇,黎簇,他在心里默默念了两遍这个名字。箭簇的簇。他是吴邪的刀吴邪的箭,是吴邪的伤疤是吴邪的孽债,是吴邪一辈子不能摆脱的人。
张起灵一言不发的走到吴邪头枕着的那一边,摆明了要听他们俩聊的什么。
张起灵抿唇,心头笼罩上一片阴云,吴邪为什么要这么问?是了,他恐怕是要给黎簇撑腰的。
黎簇在那边丝毫不在意吴邪话里那一点点不怀好意的笑,吊儿郎当的,“昨天大意了,不然怎么可能被那个王八羔子捅。我说,不回来看看不怕我死在吴山居里?”
张起灵垂在身侧的手抖了抖,下一秒下意识的捏住了吴邪的肩膀。
他喜欢吴邪,从十年前就喜欢。十年之前他和吴邪表过白,可他没有回答,只是固执地跟着他上了长白山让他不要进去。
十年之后他拿不准吴邪的心意,终究是不敢再说一次,表白的话在唇齿之间萦绕了千百回还是没能宣之于口,就这样反反复复被自己咀嚼,无数次的,他将这些充斥着爱意的字眼藏进一举一动里,希望着吴邪能够发现。
可吴邪实在是太好了,喜欢他的不仅仅是自己。
爱情和怀孕一样都是藏不住的事情,暗恋也一样。张起灵喜欢吴邪喜欢到了视他如呼吸的地步,于是对于别人对他的想法也洞若观火。
就比如这个黎簇,总是仗着吴邪不可能不管他就有恃无恐,真是讨厌。
张起灵手上的劲又大了一分,“吴邪,他在吴山居?”
吴邪扭头看张起灵,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脸色为什么这样的不好看,顾不上回答他的问题,关切的问,“小哥,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张起灵抢过吴邪的手机,挂断了,扔到一边,捏着吴邪的两边肩膀,黑沉沉的一双眼睛盯着吴邪的眼睛看,“吴邪,为什么他会在吴山居?”
他难道没有自己的地方吗?为什么要去吴邪的地盘?
“他受伤了,我那里比较安全啊?”吴邪小狗一样笑笑,“小哥,你怎么变笨了,这也没想到?不过也是,你在斗里才是最聪明的。”
张起灵眼中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把吴邪吓了一大跳,难道自己这话伤到了百岁老人的自尊心?
“呃,小哥,我不是在说你笨啊。”吴邪手忙脚乱的解释,脸都涨红了,“我的意思是反正吴山居也没人啊,让他去住两天也不是不可以嘛。”
张起灵眼神恢复了正常,却没有刚才的温度,“他希望你回去,你去吗?”
“去啊。”吴邪理所当然的说,“怎么不去?难得看到他吃瘪,我得好好回去嘲笑他!”
吴邪就是单纯的觉得黎簇吃瘪是件挺好玩儿的事情,但张起灵可不这么认为。他只觉得吴邪要抛弃自己了。吴邪或许不是没有回答他,是已经拒绝了他,现在,他要去找黎簇了。
吴邪收拾好行李的时候看见张起灵也背着包,疑惑的问,“小哥,你要和我一起去吗?可是我只买了一张票啊……”
张起灵神色淡漠如雪山,“我要回香港。”
既然吴邪不在这里了,那他在这里就毫无意义了,不如听张海客的回张家。
吴邪愣了愣,勉强的扯起一个笑容,“张海客什么意思,怎么不找我批条子就越级上报?小哥你什么时候回来?”
张起灵深深地看了一眼吴邪,“不回来了。”
吴邪气得脸都发青,“不回来了?张起灵你自己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
“为什么要走?该不会又有什么该死的使命在前方等着你吧?怎么,这回是要去守什么?黄金门?白银门?不锈钢门?”吴邪气极反笑,“你知不知道我……”
张起灵心疼的看着吴邪皱起的眉头,可他做不到只像一个普通朋友一样待在吴邪的身边。
“与你无关。”
“好好好,好一个与我无关!”吴邪心口猛的一跳,“张起灵,我问你,是不是非走不可?”
“……非走不可。”
空气阻塞凝重,吴邪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吴邪站在门口不让张起灵出门,两人就这么大眼瞪小眼的僵持着。
“哟,您二位在这里干什么呢?比谁先眨眼?”一头雾水的胖子掐着一把茼蒿从外面进来。
“胖子,他要走。”
“我看您也要走啊,咋的,度蜜月不带我吗?”胖子看出来出事儿了,一个劲儿的插科打诨。“三个人的电影我终究失去了姓名。”
“死胖子……”吴邪瞪他一眼,话没说完,胸口一口气翻上来,朝前哇的一声猛地吐出一大口血,染红了一身,昏了过去。
张起灵哪里还顾得上和吴邪赌气?一个箭步飞快的过去接住了吴邪往外面跑。
医生说没什么大事,就是急火攻心。
张起灵懊悔的守在床边,看着吴邪安静的睡颜,牵着他的手,放在唇角轻轻的吻了一下。
“吴邪,我说的都是气话,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永远不和你分开。”
床上的人眼珠动了动,缓缓的睁开,一脸迷茫的看着面前牵着自己手的漂亮男人。
“这位小哥……你是谁?”
彩蛋看后续!
ooc预警!!!
——正文——
黎簇见过吴邪很多的样子。
哂笑的,挑衅的,冷漠的,嚣张的,凶狠的,暴戾的……
但他一直没有见过吴邪哭的样子。
这个30多岁的男人,就像不会哭的机械,永远在运作。
其实也不是,他见过一次,偷偷的。
那时,自己被那个蓝袍藏人从汪家基地带了出来,直接上了墨脱。
在哪里,黎簇见到了消失许久的吴邪。
他是那样的虚弱、病态,好像下一秒就会死掉。
但黎簇清楚的看到,在吴邪看到自己的时候,眼底是极致的兴奋了激动。
像个精神病人。
但下一刻,黎簇清楚的意识到,吴邪并不是因为自己的来到而激动...
但下一刻,黎簇清楚的意识到,吴邪并不是因为自己的来到而激动。
吴邪只是瞥了自己一眼,就直躺在了床上,手盖在眼睛上,神经质地笑了起来,越笑越狂。
下一瞬,训练过的鼻子涌入了淡淡的血腥味。
逐渐加浓。
那个带黎簇过来的藏人骂了句藏语,就走了出来,紧接着就跑进来了两个小喇嘛。
黎簇这时才看到,吴邪得脖子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
刚才剧烈地笑,伤口再一次裂开了,血像不要钱一样留,吴邪却毫不在意。
艹,这个神经病不会自己割的吧!
黎簇想到吴邪左手上那十七道伤痕,很难不相信。
收拾完吴邪,喇嘛将我安置在吴邪旁边的榻上就全走了。
屋内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吴邪也不笑了,就剩俩个残废大眼瞪小眼。
“小子,不错啊,我应该感谢你来着。”
吴邪先一步打破了寂静,粗糙的嗓子里,艰难的蹦出一个又一个字。
“别!你别再害我就谢谢你了。”
黎簇极力拒绝,天知道这次有命收到吴邪的感谢,下次还能不能了。
“呵!”
没有再像刚才那样疯狂,吴邪只是轻笑了一下。
黎簇觉得这次再次见到的吴邪,好像变了很多。
从前的吴邪,像匹末路孤狼,眼里充满死志,有种破罐子破摔的疯狂。
简而言之——孤注一掷。
而现在的吴邪,好像……活了!
两个残障人士就过起了养病的悠闲日子。
吴邪不知道的是,黎簇睡得晚,虽然腿受伤了,但也没吴邪那么严重,又年轻,精力那叫一个好。
有几次,他在后半夜都能吴邪缩在床角低低的叫唤着什么,大抵是做噩梦了。
好奇心就这样上来了。
一天晚上,在吴邪又一次做噩梦时,黎簇提前做好准备,艰难的挪着,尽量靠近吴邪。
“张起灵……张起灵……张起灵……别不要我……张起灵……”
黎簇再也没有去刻意听过。
两个月后,吴邪总算可以下地行走了,靠着棍子。
跌落悬崖的伤虽然比不上脖子上的伤致命,但腿骨还是多处断裂。
在一天雪停了后,吴邪一个人走入了雪山。
他突然很想很想张起灵,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包括梦里。
从前还能靠着费洛蒙见到他,后来他的身体就不行了。
最近还经常做噩梦,梦里都是那个男人头也不回走入青铜门的场景。
黎簇好奇,悄悄的跟在了后面,又怕吴邪发现,跟的远远的。
吴邪知道,他怎么可能那么放松警惕?
但他并不想理会。
深一脚,浅一脚的,不知道走了多久,久到吴邪的腿早已隐隐作痛,不住的颤抖,那座熟悉的喇嘛庙终于出现了。
黎簇到喇嘛庙门口的时候,就看见吴邪跪坐在一个人面前,或者说是石像。
那个身影他既熟悉又陌生——张起灵,那个一直存在于每个人回忆里的男人。
他在汪家基地看到过这个男人的许多照片。
先是一个人的,总是冷着一张脸,之后的每一张照片里都有吴邪的存在,吴邪或笑或闹或生气,张起灵也温温柔柔的。
是一个他从没有见过的吴邪。
!
黎簇心一惊!
吴邪他……哭了。
一行泪水顺着吴邪的眼睛流了下来,没入了藏袍里。
不知道怎么的,黎簇突然就有些心痛。
不应该啊!
他应该……是恨吴邪的啊。
黎簇还在这里自我怀疑,那边的吴邪就做了一个让黎簇瞳孔地震的动作——
#老套变小梗
#捅窗户纸文学
“天真~天真~太阳晒屁股了~”
“天真~小哥都巡山去了你还不起~等会变寡妇喽~”
......
不对啊,胖子奇怪地把手往围裙上揩了揩,照道理来讲,现在应该冲出来害臊地要打人了,今天怎么回事?
“。。。天真!!死哪去了!!”
胖子一把拽开房门,刚想用锅铲去攻击赖床鬼,挥到一半突然顿住了。
床上好像有东西是没错...
这......
这....怎么这么...小...一坨啊..?
胖子一瞬间警惕起来,举起锅铲缓缓靠近。刚想一铲子挥下去,又觉得有点太鲁莽,转而轻轻戳了一下。
床上那一小团东西蠕动起来,发出了一连串叽里咕噜的声音。
胖子右眼皮一抽,这声音虽然小,也不是很清楚。怎么听起来像。。在骂人啊?
这年头。。怪物的素质也不高哈。
“不管了,”胖子往手上吐了口唾沫,“管他大怪小怪,胖爷我也是见怪不怪,先扒开看看再说。”
胖子深呼吸,做了个预备动作,一把掀开了被子,“说!你把我小天真抓到哪........天..天真?”
床上一堆散乱的衣物,一看就是吴邪本人的,因为是胖子批量采购的小鸡睡衣。跟瓶子那件只有色儿不一样。
胖子敢保证在时尚界目前还没有人像他这么持家并且有品位。
让他惊得瞪眼的是。。那个小小一团的不明生物,正在努力地从衣服堆里挣脱,并发出了稚嫩得有点异常的但绝对是吴邪的声音。
“靠....大早上的搞什么啊....”
“...该靠的是我吧...快给胖爷我把天真交出来!!!”胖子一锅铲就挥下去,那个小东西立马像个小孩似的尖叫起来,“痛死了!!胖子你他妈吃炸药了!!”
胖子疑惑地丢掉锅铲,上前抓住睡衣的两个肩膀,直接提了起来。
什么东西沉甸甸的还会说人话,野鸡脖子难道还有亲戚。。叫什么?。。野鸡爪子?
胖子揪着衣服抖了抖,一个不明肉团突然从里面砸了出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钻进了被窝里。
胖子灵敏的眼睛在刹那间捕捉到一个。。小光屁股???
不儿,这。人啊?!
“...天真?”
被窝里沉默了一会,终于有了回应。
仍然是稚嫩的儿童声线。
“.....胖子你等下...让我自己先思考一下是怎么回事。”
张起灵拿着镰刀到家的时候,就看到胖子坐在门口,拿着一块还挺干净的布料在摆弄,脸有点臭,看起来手指刚刚被扎了一下。旁边小桌子上摆着看起来年代就很久远的针线盒。
张起灵默默地在胖子边上站定,盯着他看。胖子知道他在表示疑惑,扬起脑袋看了他一眼,“小哥,你去天真房间里看看,就知道我为什么要重操旧业了。”
张起灵停了一秒,放下镰刀走进吴邪的房间,一下子看到了床上那个小小的脑袋,好像愣住了。
“吴邪。”
罕见的上扬的尾音。吴邪这样想。
“.....是我。”
张起灵默默往前挪了一步。
“小哥别!!。。目前还没衣服穿。。”
猛得听到异常清脆的童音,修长的身影在原地顿住了,“胖子有在缝了...别担心。”
吴邪在被子里尴尬地蠕动了一下,勉强咧了咧嘴角。鬼知道自己三四十岁中年男人了还会一夜之间返老还童啊。。。
还有这嫩了吧唧的声音是什么鬼啊。。成熟男人的魅力根本就是一闪而光啊。。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呃。。不知道。。早上起来就是这个型号了。。”
张起灵靠在门边,盯着床上的小小号吴邪思考事情的起因到底会是什么。胖子抓着那块布冲了进来,“天真快来,胖爷我勉勉强强也是做出来了!”
吴邪看着那块白色的形状不太规则的布,沉默了一会儿,“这色儿。。它吉利吗?”
“你现在这么小号,有衣服穿偷着乐吧。”胖子顺手把抹布一样的小衣服在吴邪旁边摊开,“看,有脑袋,有胳膊,还有小裤子。”
“....谢谢昂,该挖的洞一个不少。”
“诶,跟胖爷客气什么。”胖子的笑脸里有一半幸灾乐祸的成分,“这套先顶着,等会带你去镇上买。”
等到两个人在门口因为找不出茶叶连着喝了三壶白水之后,吴邪的房门终于打开了,一个小小的人晃晃悠悠地踩着明显过大的拖鞋走出来。
张起灵和胖子一听到声响就冲了过去,胖子由于自身质量原因抬屁股慢了一步,等到冲过去吴邪的两只胳膊已经被张起灵稳住了。
胖子冲过去就一把捞起吴邪,一手环着后背,一手托着小吴邪的屁股,很标准的抱娃姿势。
吴邪感觉屁股被托住的感觉怪怪的,“...胖子你是养过小孩儿啊?”
“我讨着老婆了吗就养啊?”
“那....私生子?”
“你现在这么屁大点我一巴掌就可以拍飞你。”
“你不是有很多相好的吗,生一个怎么了。”
胖子翻了巨大个白眼,“谁跟皇帝似的到处留种啊?我这么大半辈子就算没养过孩子见也见得多了!”
吴邪撇撇嘴,小小的脸上似有似无地闪着不屑的表情。
张起灵突然挤了过来,眼睛直直地盯着吴邪不动。胖子瞥了他一眼,迅速朝小吴邪挤了挤眼睛,下一秒就朝张起灵伸出了双手,“小哥,你抱抱?”
吴邪被撑着胳肢窝举到张起灵面前,被迫和他对视,感觉莫名羞耻,脸上瞬间浮起一点不正常的红晕,蹬了两下腿,“胖子你放我下来!!”
意外的是张起灵居然伸出了手,掐住了小吴邪的胳肢窝下部,把他接了过去。
“小哥,这小孩不能光拎着......咱得稍微给小天真一点舒适度。”
胖子指导着张起灵环住吴邪的腰和后背,另一只手同样托起他的屁股。
舒适是舒适多了,屁股痒痒的奇怪感觉又来了....吴邪偷偷皱了皱脸。张起灵的手一下子没托好,小吴邪的身子往下一沉,条件反射猛地紧紧抱住了张起灵的脖子。“小哥!!!”
“.......对不起。”张起灵一下子重新托住了小吴邪,感觉他的小脸紧紧贴在颈侧,一下一下地呼着热气。小小的,轻轻的,身上很软,有吴邪一贯用的沐浴露的味道。
张起灵感觉很不自在,是没有抱过小孩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是吴邪的原因。张起灵不知道,但是不想松手。
去买小衣服的路上小吴邪由于没有鞋子,一直待在张起灵手里。没有不舒服,但是感觉怪怪的,几十年没有被这样抱着逛过街了。刚开始吴邪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实际上只是来来往往的人流罢了。
为了不让小吴邪的脸烧得太厉害,张起灵默默按了按他的脑袋,由他把脸埋在自己的颈窝处。
“小哥...”
“没事。”
吴邪感觉变小之后自己的心智都退化了,躲在闷油瓶怀里安心得很异常,甚至可以听到他很稳的心跳。瓶子的身上比脸温暖多了。
在童装店胖子咋咋呼呼地拿小衣服在吴邪身上比,“这个行不行?”
吴邪感觉逛街根本不是自己的生存区,何况旁边还有一个幸灾乐祸的胖子。
“玫红色....还是算了吧。。”
“这个好大。”
“好奇怪啊什么风格。。”
“这个裤子....勒铛。”
“蓬蓬裙更不行啊啊喂!!!”
胖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猛灌了一口水,“天真,我说你变小了之后怎么这么刁钻。”
吴邪看着他挑出来的一大摊一言难尽的衣服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说。你品味太差?
一直没有说话的张起灵突然拍了拍小吴邪的脑袋,吴邪一转头,看见他拎着一套小衣服。小白T恤和小号牛仔裤,甚至还有一件青色衬衫外搭。
典型的大号吴邪搭配。
吴邪眼睛一下子亮了,仰头看着张起灵,“我觉得可以。”
胖子看着小吴邪噔噔噔跑去试衣间,在张起灵手上欣慰地拍了拍,瓶子也是会疼小孩了。
等吴邪从试衣间里出来,胖子账已经结完了,等比例缩小的吴邪哪有不满意的道理。
回去的路上,张起灵牵着吴邪的手,胖子瞅一眼大瓶子又瞅一眼穿着新衣服的小天真,自己喜滋滋地走在前面。天真变小了的确讨人喜欢哈。
变小的头两天里,吴邪到处都不适应,每天不是这里磕了碰了,就是在那里摔了,爬上饭桌都是难事。胖子每天跟老母鸡一样追在后头,嘴里唠唠叨叨说个没完。
吴邪每天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有时候张起灵会坐在旁边。吴邪看着看着就发困,再醒来的时候就已经窝在张起灵怀里了。不知道是不是刚睡醒比较热,反正吴邪总是觉得脸上发烫,怪怪的。
“小哥.....”
“嗯?”
张起灵一下子把吴邪捞过来,面对自己放在大腿上。
“怎么了?不舒服?”
“......我不是小孩。”
“现在是。”
“......”
吴邪感觉这两天小哥使用智能机的次数变多了,很反常的表现。
然后不久之后张海客莫名其妙就出现在了院门口。
“族长!!!”
吴邪听到他的声音就觉得脑袋疼。
张起灵放他进了院门,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门边的小吴邪。
吴邪看到他的脸很明显地抽搐了一下,取而代之的是不知道哪里来的愤怒表情。
“吴邪你快滚出来!!!你个妖妃!!!为了留下族长你。你。你居然连孩子都生的出来!!!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吴邪看着在大门口暴怒的张海客有种一个巴掌都扇不透的无语感。这是什么招数。。爱族长之心胜过生物繁衍规律吗。。
“所以。你他妈就是吴邪?”
张海客看着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的小人,眼珠子好像要掉出来了,但他凭借张家人的素质很快冷静下来。“他现在这么小个也没什么屁用,族长你跟我回去吧。”
张起灵默默站起来就要拔刀。
“诶?诶诶诶诶?族长你别冲动!!”
胖子在旁边嗑瓜子磕得开心,顺手抓了一把放到小吴邪手里。
“想问之前有没有见过这种症状,以及,有没有解决方案。”
挨了几下的张海客终于开始认真回答问题了,“.....目前还没有见过,不过可能要回去查查,以前的档案里或许会有。”
张起灵点了点头,朝外面做了个请的手势。
张海客睁着两只眼睛,不知道什么意思。
胖子勉为其难的发声,“小哥的意思是你可以走了。”
“族长....这个回张家的事你.....”
吴邪听他说了半句话,后半句想都不想也知道是什么,直接示意张起灵给他丢出门外了。
“吴邪!!!!祸族妖妃!!!张家要毁在你手里你就完蛋了!!”
吴邪默默翻了个白眼,无所谓,反正吴家也绝后了。
变小了,也不是全无好处。
缺德地想想还是挺爽的。
只是吴邪感觉闷油瓶越来越奇怪了。很喜欢贴着他,很喜欢抱他。甚至是很喜欢让他把脑袋埋在他的颈窝睡觉,尽管他已经强调过很多遍他不是小孩了。
但是真的抱着的时候。。困意还是来的很快。。吴邪啊吴邪,你的出息去哪了。。
吴邪觉得自己的心智绝对是向小孩贴近了,每次闷油瓶抱他去看小鸡或者是别的什么,自己就有一种异常的兴奋感。
好奇怪啊。
吴邪最近不知道身体出了什么毛病,走到哪睡到哪。浇花浇到一半自己能靠在柜子上睡着,这不算什么,前天吃晚饭胖子刚把碗端出来,他就撑着桌子手掌抵着额头睡觉了。
昨儿个胖子实在看不下去非得拖着人去医院看,吴邪不乐意,但他力气小,也反抗不了,找小哥求救也没人帮他,被人连拖带拽跑去附近最好的一家医院,全身上下检查个遍,啥问题也没有。在胖子怀疑的眼神下,那被质疑了的医生也没好气,说他就是以前睡眠不好,现在身体系统更新,以前缺的觉补回来就好了。
胖子将信将疑,盯着吴邪就说:“真没问题?”
吴邪一脸无可奈何,说:“我都说了我自己没问题,你也不信。”
解决完心头大患,胖子心情好,带吴邪...
解决完心头大患,胖子心情好,带吴邪和小哥去吃了一碗牛肉面,那店家老板也上道,可能是看见小哥长得帅又背着刀以为是什么演员,给他们那三份面里的牛肉足足比别桌人多了好几块,等吴邪他们吃完,那老板跑过来问能不能给他们照张相,胖子看着牛肉的面子上爽快的答应,搂着小哥和吴邪,在此留下铁三角十年后聚齐的第一张合影。
面馆里有一面墙上都是便利贴,上面写满了各种各样的话,胖子说他今天也要赶一回潮,于是给他们三人都拿了一张便利贴,写上各自的心愿贴在上面,吴邪想了想写下:希望我不在的时候大家都好好的。贴上去的时候,胖子似乎抹了一把脸,手里是泪,也许是看错了。
走的时候,那老板还打印出来一份送给胖子留个纪念。回家的路上胖子感叹说这老板好,做的面也好吃,有机会他们三个下回再来吃一顿。
吴邪打着哈欠点点头,张起灵站在他旁边,靠得很近,只要吴邪一倒下他就能及时接住。
回到小院已经是傍晚,胖子远远瞧见门口蹲着一个黑色物体,走近一看,嚯黑瞎子蹲在门口啃玉米。
吴邪一路上强撑着眼皮子不落下,眼揉得眼睛都红了一圈,张起灵在旁边一路注意着他,隐下眸中深意。刚刚到门口一看黑瞎子蹲着,突然睡意被吓得跑得没影,“瞎子?你什么时候来的?蹲这里多久了?”
吴邪尴尬的岔开话题,注意到他手里的东西,好奇说:“你哪来的玉米?”
“这个啊...”黑瞎子举起手里啃完的玉米棒,一脸骄傲:“瞎子我等你们等得都过了饭点,我一看这不行啊,等你们回来我可不就得饿死在门口,正好有个小孩手里拿这东西路过,瞎子我就耍了点小把戏,这就是那小孩孝敬我的。”
黑瞎子说完,吴邪脑门上似乎冒出一团黑线,眨眨眼似乎在努力消化黑瞎子刚才说的一大串话。心里有点不大相信他的话。
于是问,“你确定不是骗?”
黑瞎子笑容不变,“咱们都是生意人,生意人办事怎么能说骗呢。”
吴邪确定了,这货就是从小孩手里骗来的。
胖子把锁从外面打开,一进去就看见解雨臣和张海客一左一右坐在院子里,看似悠闲实则分庭抗礼。吴邪从外面进来,看见两人,惊讶说:“小花?张海客?你们俩怎么在院子里。”
背后的黑瞎子一听这话,立马从最后面扒拉到前面,看着院里悠闲的两人,“我之前叫人,你俩在院子里怎么不把门打开?”
解雨臣看见吴邪,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又听见黑瞎子的声音,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衣袖口,说:“没必要。”
张海客坐在那没起身,一脸笑意,紧接着道:“懒。”
黑瞎子一听就要冲上去和他们打一架,胖子眼疾手快一把冲后面捞着他的手臂,又叫小哥过来按着点。其实也不是担心他们打架,主要是他们现在打的话肯定会误伤一砖一瓦的,那可都是钱啊。
吴邪内心对黑瞎子表示深刻的同情,嘴上扬起的笑容却无不显露出他的真实想法。但是事情还是要解决的,吴邪劝黑瞎子消消气,又给他许诺了好处才叫人平静下来。
把人带进屋,胖子给三人端了茶水,黑瞎子一口闷下去,什么味道也没尝到。张海客没喝,光端在手里盯着看。解雨臣倒是文雅,不愧是当家人,喝个茶一举一动的都叫人挑不出毛病来。
胖子嫌吵,端完茶水后就回房休息了,毕竟明眼人都能瞧得出来他们找的正主是谁。张起灵没走,坐在旁边单人的坐上,盯着吴邪手里抱着的小鸡抱枕发呆。
吴邪心里有疑点,于是就直接开口问两人,“小花你们俩是怎么进来的?”
话尽于此,吴邪读懂解雨臣未说完的话,不就是看张海客翻进来成功,然后他也跟着翻进来了呗。看来他们家这墙拦不住会武功的人。吴邪寻思着下回找加高一下墙壁。
看见吴邪眸中带有深意的遥遥望着他,张海客开始狡辩说:“你们都不在家,我还能一直蹲外面晒太阳吗,我又不傻。”
这话最后一句甚至有些冒犯到了黑瞎子,黑瞎子阴阳怪气说:“哪能学你们翻墙头私闯民宅。”
张海客闭嘴不说话,毕竟是他带的头。
吴邪也没空计较他们私自翻墙头的事,往背后靠了靠,心里生出一点困意,在沙发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手里捏着抱枕,眼睛已经快要合上,强撑着眼皮子不落下,看样子似乎困倦极了。
不知过了多久几人才发现吴邪困倦的样子,在场几人面面相觑,张起灵率先起身走到吴邪旁边,动作僵硬又轻柔的拍了拍他的头顶,说:“困了就睡吧。”
吴邪瞄一眼身边的众人,放心地闭眼睡过去,张起灵抱起他,其他三人默契的不吭声,看着张起灵抱着吴邪回房间睡觉。半刻钟后,他从吴邪房间里出来,又把胖子叫出来给几人安排地方,简单的吃了顿晚饭,几人各自回屋。
次日中午,张海客闲得无聊跑去院子里看张起灵拔草,今天天气不热,站在太阳底下也不晒人,吴邪就坐在屋檐下的小凳子上,看着几人忙活。张海客一副兴致冲冲的样子拨起衣袖说要帮忙。张起灵睨他一眼,没说话。最后家里唯二的姓张的人都跑去拔草了。
黑瞎子偷懒,趁人没注意端着板凳坐在吴邪身边,两人肩膀靠着肩膀,头靠着头。吴邪也懒得说他,任由黑瞎子装作没人看见的样子靠近自己,顺势靠在黑瞎子的肩上,眯着眼睛看见胖子给解雨臣比比划划交流着什么,动作有些滑稽,吴邪不由得噗笑了一声。黑瞎子低头望着肩上的人,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有些诱人。
他又困了,声音有些小,断断续续的。如果不是靠着黑瞎子的肩膀上,恐怕连黑瞎子都听不见。吴邪无意识脑袋拱了拱他的胸脯,说:“师傅,我好困。”
黑瞎子摸了把他的头,怕声音大点眼前人就消失了,也小声回他,“那就睡吧。”
吴邪胡乱点了两下头,沉沉睡去。
张起灵似有感应地望过来,盯着看了会儿,低头又干起手里的活。张海客最先已经注意到黑瞎子把吴邪搂在怀里的动作,忍不住站起来,见吴邪垂下头睡去,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难得发起了呆。也不知何时解雨臣和胖子已经停止交流,只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睡去的吴邪。
吴邪盯着桌上的杯子很久,然后把它轻轻碰掉在地上。玻璃杯瞬间碎裂,他拿起一片碎片,在手腕划了一道口子,静静地看着殷红的鲜血滴落。
“额。”
“小哥?你怎么回来了?”
“…”
“干嘛呢?”
吴邪见小哥巡山回来,立马把手藏在背后,可血还在不停的流。而且他忘记了地上还有血和一地玻璃碎片。
“杯子打了?血?”做什么了?”
“我没做什么,就是刚才,刚才不小心划到了。”
“划哪了?”
“没事了,你赶紧回去休息吧”
“给我看看。”
张起灵走过去,拉出他背在后面的手。看见的是一道鲜血淋漓的口子极深。
“别伤害自己。”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划自己的,我只是,只是控制不住自己。对不起…...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划自己的,我只是,只是控制不住自己。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这么做的。”
“上药。”
“不用上药,不用管我的。不要因为我,耽误你的事。”
“我在这陪着你。”
“我没事的,我真的不会再伤害自己了。你快去吧。”
他是笑着对你说的,他笑起来还是那么“天真无邪”的只是没了光。
小哥起身要走。
“别忘了我。”
“什么?”
“我是说,别忘了我在家等你,早点回来。”
“走吧走吧,我真没事。”
小哥走后,他终于不用强装正常,放下了他的笑。
“差点又给小哥添麻烦了,我怎么这么没用,连自己做什么都控制不住。”
“万一,万一哪天伤害了他怎么办。我……我为什么还活着,我这种人怎么配活着。”
“什么味?好像是刚才煮的蛋。”
“嘶……好烫”
“忘记关火了。”
“水,烧干了,鸡蛋,都黑了,吃不了了。”
“锅,也烧坏了,不能用了。”
“都怪我,又给他添麻烦了。”
“我记得,今天,好像是什么重要的日子。是什么来着,怎么想不起来了。”
“什么?是什么来着?为什么想不起来啊!”
“我怎么那么没用啊,什么都做不好,现在连事都记不住了。”
“是刀?”
“这是,胖子藏起来的水果刀。”
“刀吗?”
他拿起刀,直直插入自己腹部。
“额……好痛。”
“这样,就会死了吧?”
“不够深,还是不够深,这样死不了的。”
“半死不活算什么?”
他把刀拔了出来,又刺了一刀,比上回还要用力,还要深。
“哈啊,额……这样……这样就好了……”
“小哥胖爷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了。我哪都不好,什么都不会,活着有什么意义呢。”
“除了你,没有人喜欢我,没有人在意我。”
“我是个…是个精神病,我配不上你们,还有可能会伤害你们。我只会拖累你们。”
“我死了,都解脱了,小哥也可以再找一个好的,正常的……男emmm…女朋友。
“他不会像我这样这样无能。”
“你在干什么?”
“胖子过来看到他倒在床上,腹部都是血,旁边是一把带血的刀。
“胖子?”
“你怎么来了?”
“我担心你啊,听小哥说你不对劲的。”
“你别…别乱动,我打120。”
“别…别打120,我不想…别…别救我…别救我了。”
“你怎么能让我救你?你死了我和小哥怎么办啊?”
“我……真的活不下去了。你让我死吧,我求你了,我真的……熬不下去了。”
“我不想再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也不值得小哥"喜欢″。”
“你别说了,120一会就来。”
胖子本能的用手去按住他的伤口,开始伤口太深了根本按不住,还在不停的流血。
吴邪脸色苍白的厉害,整个身体软绵绵的胖子感觉真的要失去他了。
"小哥回来了,你快看看吴邪。"
"看看还能不能救,实在不能就…"
“小哥,我活不了了,你别难过,我死了是好事,至少,额少了个麻烦。你不用再每天送我去医院,看着我吃药。”
“我也,解脱了,不是吗?”
“哦!我突然,突然想起来今天是什么日子了,今天是胖爷子生日……我怎么,在今天……”
“对不起,我不应该今天死的,可是,我忘记了,今天是他生日。”
“可能很晦气吧。”
“都是我的错,连死都不会挑日子。”
“要不你把我忘了吧?不要给我过祭日。”
“好好给他过生日。”
“胖爷啊,今年还没有给他准备蛋糕也没有给他准备长寿面。记性太差了,我忘了。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说什么对不起啊,你没有错。不需要准备这些的。”
“我不要你死。我今年的生日愿望就是不要你死。”
“生日愿望是不希望我死吗?生日愿望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好困,眼睛睁不开了。”
“我睡了,晚安”
吴邪的手从张起灵手里缓缓滑落,你明明可以抓住,却并没有抓住。
吴邪死了,在胖子生日这天…
神明也救不了一个将死的人…
【捅窗户纸设定】
平淡的雨村生活,最近因为一件事掀起了不少的风浪。
吴邪受伤了。
这件事是个意外,说来话长。
“哟,谁家望夫石。”胖子抱着刚洗好的菜路过,吹着口哨调侃了一句。
“去你的,说什么呢。”吴邪朝他丢了个小石子,继续剥着手上的豆子。
“咔”的一声,一时没收住劲,豆子被他...
“咔”的一声,一时没收住劲,豆子被他拦腰掐断,渗出嫩绿色的汁液。
“唉——”吴邪收了手上的东西,索性直接站了起来。反正自己的心思也已经飞到八百米外了。
于是,在张起灵回来那天晚上,吃完饭后,吴邪犹豫了许久,开始开口提出了那个想法。
“你想和我一起去巡山?”
张起灵有些惊讶,似乎没有意料到吴邪会提出这个想法。
“嗯,小哥,”吴邪有些踌躇,但还是说了出来,“总在院子里待着也挺闷的,况且我也想看看山上有什么新鲜的风景。”
这个理由有些蹩脚,吴邪甚至自己都不太能说服自己。
然而就在他以为张起灵会很轻易地看穿他的小心思并且拒绝时,却听到了张起灵的轻声应允。
“好。”
吴邪立刻不可置信地抬起了头来:“小,小哥,你说什么?你答应了!”
“嗯,”张起灵点点头,“不过你必须保证,在山上要小心,凡事听我的,注意安全。”
“好!”吴邪立刻伸出四个指头,“我发誓我一定做到。”
然而,事实证明,吴小狗的发誓没有什么用。
第二天他就跟着张起灵上了山,吴邪本来就是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一路上看到什么都新奇,这里碰碰哪里摸摸,就连看到块青苔都想上脚踩一踩。
这一踩,就出了事。
吴邪脚下一滑,不受控制地朝下面一道不算短的斜坡滑去。身体滞留在空中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
完蛋,这下闯祸了。
张起灵原本背对着他在前面领路,听到声音才转过身来,即使反应再快也来不及拉住他。
吴邪就这么翻滚着滑了好几米,张起灵迅速拽住了他的衣领,一把把他提了上来。
张起灵的力气大得吓人,手上青筋都爆出来了,脸色也不太好看。
“小小小小哥……”吴邪有点被张起灵的脸色吓到,慌忙想解释,“我真不是故意的,就是一不小心……嘶!”
张起灵轻轻按了一下吴邪的左腿,吴邪立刻感到腿上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张起灵摇了摇头,下了结论:“轻微骨折。吴邪,我们现在需要立刻回去。”
说着,他蹲了下来,示意吴邪趴上来。
真倒霉。巡山之旅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不久后,“伤员”吴邪趴在张起灵的后背上,被他背着下山。
虽说以前在墓中出生入死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受伤被背的情况,但毕竟已经是很久以前了。此刻被这么背着,吴邪还有点不好意思。
“小哥,我重吗?”
张起灵摇摇头:“不重,我背得动。”
“对不起啊小哥,我给你添麻烦了。”
“不会。”
“你的安全最重要。”
张起灵斩钉截铁的语气,让吴邪的心跳乱了几拍。
两人回到家后去看了医生,结果就如张起灵所判断的那样,轻微骨折,需要打上石膏静养。
胖子虽然行动上很照顾吴邪这个病患,嘴上却一点不饶人,不停揶揄着:“天真,你看看你,上山一趟还给自己整成半身不遂了。”
吴邪一头黑线:“少说两句吧!”
他不再往山里跑了。
不,应该是说,最近张起灵根本就不怎么离开他身边。
面对这样的情形,吴邪有些百思不得其解:“胖子,你有没有感觉小哥最近有些奇怪啊?”
胖子摸了摸下巴:“怎么奇怪了?又变得更帅了?”
“别打岔!”吴邪拍了胖子一下,“我是感觉……嗯……虽然这么说有点奇怪,但是你有没有感觉小哥最近变得,粘人了很多?”
“如果说以前是高冷黑猫的话,”吴邪手上比划着,“现在大概就是亲人的暹罗猫这样?”
看着吴邪的动作,胖子的眼神逐渐从惊悚变得意味深长。
他拍了拍吴邪,语重心长道:“天真啊,你和瓶仔这事呢,还得你自己慢慢想,胖爷我以往的经验啊帮不了你。”
说着,他走开了。看着胖子的背影,吴邪有些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一天天的都打什么哑迷呢?
不过,吴邪的疑问很快得到了解答。
那天,张起灵难得没紧紧守在吴邪身边,憋疯了的吴邪于是兴致勃勃地拄着拐杖站了起来,想去离院子稍微远一点的地方散散风。
他尝试着站了起来,小心地走了几步,发现没什么问题,于是便大着胆子迈开了步伐。
“吴邪!”
然而就在这时,张起灵恰好从门外回来,看到吴邪一个人拄着拐杖行走的那一刻,他的瞳孔狠狠紧缩,随即便冲了上来,稳稳地扶住了吴邪。
“唔……小哥?”感觉到张起灵手上的力度和轻微的颤抖,吴邪有些不知所措。
小哥这是在……担心他吗?
下一秒,张起灵一言不发地大力将吴邪按进自己的怀里,紧闭着眼睛。
许久,吴邪细微的声音传了出来:“小哥,你是不是很担心我啊。”
他得到的是比言语更肯定的回答。
张起灵毫不犹豫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嗯,”张起灵声音沉沉,“所以待在我身边,不要再受伤了,好吗?”
吴邪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几乎约等于告白。
而他的回答也无比确定。
*吴邪去世预警
——
1.
吴邪死了
2.
没有片刻犹豫,胖子当即订了两张回杭州的机票,连夜和张起灵一起飞回了杭州。
3.
当吴邪的尸体真真切切躺在他们面前时,真相呈现,这不是玩笑。
胖子激动的揪起王盟的领子,双目通红:“你他妈怎么干事的!天真才回杭州两天!你怎么连人都看不好!”
吴二白将胖子拉去一边,声音沙哑:“别怪他了,这事和他没关系”
张起...
张起灵站在停尸床前,默默看着床上的人。
吴邪死了?
他伸出手指放在吴邪的鼻子下,没有人阻拦他。他就那样默默的站着,五分钟过去了,吴一穷实在看不下去,拨开了张起灵的手。
张起灵伸手想去摸摸他的脸,却被冰冷的触意弹了回来。
两天前还是温热的,他这样想着。
吴邪的确是死了,不是安度晚年,不是在墓中遇险,也不是遭遇仇家追杀。
只是因为一场车祸,一种普通到讽刺的死法。
4.
身边的人都陆陆续续收到消息赶来了杭州,张海客也带着一批张家人从香港飞了过来。
张起灵和吴邪在一起很多年了,这对圈内人不是一个秘密,虽然无法成婚,但吴邪“族长夫人”的名号是不可替代的,张海客嘴上不服,但心里明白。此番前来,也是想要问问张起灵的意思,如果张起灵坚持,张家也可以将吴邪以族长夫人的礼遇在张家下葬。
谈到这个话题时,张起灵愣了一下,他不是没想过吴邪死去,只是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他本想着在日后的日子里再和吴邪详细谈谈下葬在哪里的事情,他甚至私心背着吴邪在寻找长寿的药,如果吴邪愿意,他希望和他一起长寿。谈下葬,太早了。
但现在,张起灵不得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良久,他摇了摇头:“吴邪喜欢杭州”
张海客叹了口气,他也料到张起灵会这么说,便不再坚持,只是在转身时,他恍惚听到张起灵又说了一句“将来我也葬在杭州”
也许是听错了吧,张海客甩甩头,族长也许有自己的打算,他终是没有说什么,只是低头沉默了一会儿,转身离去了。
5.
吴邪的遗照是张起灵挑的,喜来眠的顾客给他们照了很多照片,其中有一张吴邪的单人照,对着镜头笑得灿烂。张起灵很喜欢这张照片,在手机里收藏了好久。遗照要选好看的,吴邪肯定不会愿意将自己的丑照挂在大堂,所以张起灵选了这张照片,吴邪生前也很喜欢,他会满意的。
刚开始,所有人都还未赶到杭州,胖子怕三位老人伤心过度,便让王盟坎肩招呼着他们先去旁边的房间歇息。直到屋里只剩他们两人,胖子才撕心裂肺的哭出来:“吴邪你个龟孙儿!说好一起养老你怎么就先走了?小哥长着一张那么年轻的小白脸你也不怕他被别人拐走了!说好就去杭州两天回来还给胖爷我带楼外楼的饭菜呢!你他妈说不在就不在了!你问过我和小哥的意见了吗……”
张起灵转头看着胖子对着吴邪的遗像破口大骂,他突然发现,胖子的头发已经白了大半了。也许是他曾经没有注意,也许是胖子总是偷偷背着他们去焗油,但这次他确确实实的看见了,胖子真的老了。
6.
葬礼上,解雨臣是第一个到的,他头发凌乱,眼底的乌青清晰可见,在场的人从未见过他如此憔悴的样子。吴二白知道他是个要面子的,便把所有人都遣了出去,张起灵不愿意走,吴二白也没有勉强。
待屋里只剩他们两人后,解雨臣终于撑不住瘫坐下来。他这几天工作繁忙,本就没睡好觉,得知这个消息后立刻买机票从北京飞了过来,连秀秀都没等。
他忽然想起儿时三人一起玩耍的画面,想起吴邪二十多岁还保留的那份天真,想起他吸入费洛蒙后的阴郁偏执,又想起一切尘埃落定后他许久不见的舒心的笑容。
明明一切都在变好,他怎么就没了呢。
想到这儿,解雨臣猛然发现,他身下的垫子湿了一块,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原来他早已泪流满面。
“他妈的”解雨臣罕见的爆出了一句脏话“别以为你死了欠我的钱就不用还了,我要把欠条给你烧过去,不还钱你别想投胎……”
……不还钱也行,那你别装了,醒过来,我一分钱都不让你还,解雨臣又在心中这样想着。
但他好像忘了,吴邪欠他的钱早就已经还完了,还钱只是他想留下那人的借口罢了。
7.
说着,他突然一把摁下站在身旁的苏万“跪下去,给你师兄磕几个头,顺便把为师的那份也磕了,我怕自己磕折他阴寿”
苏万乖乖地磕了几个头,起身时,黑瞎子已经不在身边了。他转头找了一圈,才发现他正倚在门框边发呆。黑瞎子见他过来,一把搂住他的肩膀,认真的看着他:“别学你师兄,你给我好好活着,为师还等着你给我养老送终呢”
苏万看看他,又看看吴邪的遗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最终他点了点头,笑了笑:“希望我能活到师傅您老的那一天吧”
8.
黎簇听说这件事时很震惊,他一遍又一遍的确认着,死的人是吴邪,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站到吴家的门口了。
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来,总得有个理由。正不知所措着,恰好碰见了苏万出来,苏万看见他,并没有表示震惊,只是将他领了进去,仿佛他来到吴邪葬礼的这件事是理所应当的。
当黎簇看到吴邪的遗照时,整个人都愣住了。他认识的吴邪不是这样的,不会笑的那么轻松灿烂,应该是绷着脸的,神经质的,再不然就是戏谑的一笑,总之,这不是他认识的吴邪。
黑瞎子不知何时站到了黎簇旁边,一把按下黎簇的肩膀。黎簇毫无防备的跪了下去。他挣扎着想站起来,愤怒的抬起头,却对上了黑瞎子冷漠的双眼。按理说,黑瞎子戴着墨镜,是看不见他的眼睛的,但黎簇能感觉到此时黑瞎子墨镜后的眼神有多么锐利,如果他非要站起来,说不定真的会被打断双腿。
黑瞎子摁着他肩膀的力气收了几分,叹了口气:“吴邪确实对不起你,但从某方面来说,他也算是你的师父,这么多年,他一直对你抱有愧疚,没少暗中帮助你,念在师徒一场,给他磕几个头”
黎簇心中不服气,但他知道黑瞎子的话是无法反驳的。他在心中一件件数落着,吴邪欠他的太多了,他打破了他原本平静的高中生活,把他拉入一个危险的局中,害他被蛇咬,莫名其妙受了很多伤,还有他的父亲,至今杳无音讯……
黎簇磕完头,默默站起来,出门前他又回身看了一眼吴邪的遗照。这时,他才恍然发现,自己其实早已原谅他了。
9.
刘丧倒是没有来,只是托人带给了张起灵一封信,心中无非是安慰张起灵不要伤心重新振作之类的话语。葬礼有些吵闹,他不喜欢太吵的地方。
他坐在一家面馆里,回忆着吴邪生前的事情,偶像到底为什么会喜欢他?这件事情他翻来覆去想了好些年也没想明白。论长相吴邪虽然有些小帅,但偶像不是那么肤浅的人;论功夫吴邪就是个弱鸡,比他强的人多了去了;论有趣吴邪也不是个话多的人,和偶像单独在一起时两个人崩不出来几句话。
这么个普通的人,偶像到底看上了他什么呢?
刘丧想不明白,这么多年都没能想明白的事情他也没指望着自己能在这一刻想明白,能把偶像给拐走,吴邪可真是欠他的。
10.
是夜,屋里悄无声息的多出一个人。张起灵睁开双眼,只看到了那人的背影,但他没有上前阻拦,而是再次合上了双眼。
那个人不是来伤害吴邪的,他是来道歉的。
吴三省静静的站在吴邪身旁,他知道张起灵早就醒了,但二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各自保持着沉默。
许久,吴三省抹了抹脸,从进来到现在,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却又什么都说了。
他走出房间,抬头看了看天空,今晚的月色很亮。吴邪小时候不喜欢学习,常常吵着要吴三省带他去抓蝈蝈。那时候的夜晚就像现在这样明亮,他带着他的大侄子,在月色下抓蝈蝈。
“你还要继续查下去吗?”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
吴三省没有回头,他不敢,他心怀愧疚。
“是”
背后没有再传来任何声音,吴三省咬咬牙,低声道:“抱歉”
事到如今,他只能说出这两个字。
他一路走出吴家的大门,这次没有任何人拦着他。他还记得前几次被那家伙找到的时候,他绞尽脑汁用了多少方法,才从那人的眼皮子下逃走。
这次他没有拦着他。
走到门口,吴三省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吴二白背对着他,也在看天上的月亮。
老二比上次见面瘦了不少,头发也彻底全白了,乍眼望去,有种风烛残年的味道。
吴三省知道多说无益,这时候说什么也没用,生在吴家,没有谁是容易的。
他再次转身,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与此同时,一阵叹息声也从背后传来“好好活着”
“嗯”
11.
葬礼上来的人很多,其中大多都是陌生面孔,但无一例外的是,那些人眼眶中都蓄着泪水,有的真心的,有的是假装的。
张起灵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他哭不出来,即使是假装的,他也哭不出来。
没有像胖子那样哭的撕心裂肺,没有像解雨臣那样偷偷的泪流满面,也没有像王盟那样小声的啜泣不止。
张起灵默默看着眼前的一切,将手覆上自己的胸口,他突然开始怀疑,自己真的有心吗?为什么这里不痛呢?为什么……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呢?
火化那天,张海客问张起灵要不要把吴邪的骨灰分出来一部分葬在张家,虽然不怎么好看,但也算一种认可。张起灵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直到下葬,张海客才知道张起灵原来背着他们把吴邪旁边的那块墓地也买了下来。
12.
张起灵摇头拒绝了胖子的建议,胖子也明白劝不动他,只是在送别时多次嘱咐着:“小哥,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过两天我就回雨村,你好好等着我”
张起灵上了飞机,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香囊,这是吴邪前段日子送给他的。香囊的样子很老旧,不知是从哪弄来的,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吴邪的鼻子基本已经废了,什么都闻不见,但偏偏对这种香味有点反应,说是闻着让他很安心。张起灵也不去计较是真话还是假话,便听吴邪的带在了身上。
前几日福建下了一场雨,张起灵正在巡山,香囊不小心被淋透了,晒干后本就不浓郁的香味一点也闻不到了。张起灵曾想过扔掉,但吴邪十分固执的要他带着。张起灵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有去问,带着就带着吧,吴邪喜欢就好。
现在这个香囊里装的不是香料,而是吴邪的骨灰。
火化那天,张起灵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偷偷取了一小点吴邪的骨灰,他本想把香料全部倒掉,又想着这是吴邪喜欢的,便只扔掉了三分之二,其余的装进了吴邪的骨灰。
现在,这个香囊是真的扔不掉了。
13.
张起灵回到雨村,推开院子的大门,一群鸡叽叽喳喳的叫着。前几日他和胖子走的太急,什么都没带,院里的鸡和狗也没有托人照管。但小满哥很聪明,应该会自己找吃的,而那群鸡就真的是生生饿了几天,一见有人回来,立刻开始表达自己的不满。
张起灵往地上撒了几把小米,又给小满哥添了狗粮,院子里晒的衣服早就干了,他默默的收起来,四件衣服里有三件都是吴邪的。
他看着吴邪的衣服,心突然开始疼痛起来,和在墓中受伤时的疼痛不一样,心痛是一种内在的疼痛,致人呼吸不畅,无法言语。
张起灵倒吸一口凉气,嘴边却突然勾起一抹笑意,这种疼痛让他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自己是有心的。
他强忍着疼痛,一步步挪到了吴邪和他的屋子里,还是熟悉的布置,吴邪生活的痕迹一点也没有被抹去,衣柜里还挂着他的衣服,床头还放着他的眼镜,枕头上还有着他的气息。一切都那么真实,那么熟悉,那葬礼上躺着的人又是谁呢……
他又走到吴邪的书房,书房的布置很简洁大方,吴邪没事了就喜欢在书房坐着写点东西,写字台的窗户正对着院中的那棵树,张起灵喜欢躺在那棵树上,睁眼便可以看见吴邪垂笔落字的身影。
写字台上还铺着一张纸,旁边放着一支毛笔,纸上用瘦金体写着:玲珑骰子安红豆
吴邪生前很喜欢写这句诗,张起灵曾问过他为什么,但他没有解释,这句诗吴邪只写了半句,张起灵想把后半句给他补上。
墨水已经完全干涸了,他便又磨了一些,抬笔写下:入骨相思知不知
两人的笔迹完全不同,张起灵的书法中规中矩,是标准的小楷,那时的读书人都是练这种字体,他也不例外,但他的字迹中又有一股别样的锋力,吴邪很喜欢看他写字,没事了便会拉着张起灵和他一起描贴,书房中挂的几幅书法都是两人的作品。
张起灵想了想,还想再写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手抖的已经拿不稳笔了,便无奈放下了毛笔,回到了院子里。
他无法描述这种疼痛,也并不是不能忍受,而是不想忍受,他宁愿这种疼痛一直包围着他,这样他才能更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对吴邪的爱。
吴邪曾经很幼稚的问过他,他有多爱他,张起灵不知道自己有多爱吴邪,但他知道,自己只爱吴邪。
14.
走进院子,胖子一直寻找着张起灵的身影,他急的快喊人了才发现有一个人正在树下的躺椅上躺着。
胖子走近去看,待看清那人的面貌后完全愣住了。
那个人面庞仍旧清秀,不过二十多岁的样子。他很熟悉,是张起灵。
但让他陌生的却是头发白了的张起灵,泪流满面的张起灵。
张起灵做了一个梦,梦里吴邪告诉他那个香囊是他奶奶在满月宴时送给他的,里面的香料很特殊,只要保持在一个干燥的环境内,香味几百年也不会消散,具体什么作用他忘了,但知道有安神定魄的效果。张起灵睡眠一直很浅,虽然他经常补觉,但吴邪还是担心他睡不好,偶然想起这个香囊,便让他带在身上
梦里的吴邪不满地瞪着他:“这个香囊可是我奶奶的奶奶传给我奶奶的!都说了要保持干燥保持干燥,淋一场雨倒好,什么都闻不到了!而且你居然还把那香料扔了一大半!等我下去见到我奶奶了她不打死我……”
张起灵默默听着他的抱怨,眼角突然滚下一滴眼泪
吴邪见状愣了一下,忙慌里慌张的去抱他:“不是的小哥不是的,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啊,香囊湿了就湿了,大不了就不要了,又不是多珍贵的东西,别哭了我心疼……”
张起灵紧紧抱住他:“我也心痛”
夜色迷蒙下,大山深处一片寂静,张起灵匆匆赶到时,吴邪已经下去五个小时了。
“不好了!小三爷失联了!”
伙计颤着手跑进帐篷,甚至不敢抬头看一眼面前的人。
张起灵心一冷,他就知道,不该让吴邪一个人去。
其实和吴邪一起下去的有十来个伙计,只不过张起灵没陪着,他便默认是吴邪一个人。
“走!”
沉又重的一个字,砸在地面,好一个坑。
张起灵越往里走心越慌,沿途的血迹和不时出现的三两尸体都让他冷静不下来,手心的汗一层层沁出,浸在略长的袖口。
这墓比想象中艰险的多,路上的机关几乎都被人淌平了,所以张起灵他们走的很快。
“......
血腥味格外浓烈起来,张起灵手攥的紧,下意识就喊了一声吴邪。
寂静的墓室突然躁动起来,嘈杂的声音自一墙之隔后传来,张起灵等不及了,直接上脚将那层土建筑踹开。
映入眼帘是极其血色残忍的一墓,带来的手下立刻冲了过去,张起灵跑到吴邪面前,一把扶起地上的人。
吴邪身上的橙色冲锋衣沾了血,已经变成了大红色,他躺在地上,强撑的意识在见到张起灵那刻彻底远去,甚至来不及勾一个安慰的笑,便晕了过去。
张起灵抱起他,瞳孔的红血丝无限放大,几乎只是犹豫了一秒,他回头。
“撤!”
所有人狼狈的逃了出来,进去的十几个人除了吴邪,就只出来两个人。
大家都沉默着,吴家伙计开着车,连夜离开这座山,吴邪躺在张起灵怀里,整个人衬得小小一只。
张起灵手碰上他的脸,惊觉这温度的冰冷,想温暖才恍然发现,自己也没热到哪儿去。
吴邪安静的闭着眼,长密的睫毛上还凝着冰霜,他眉头微皱,似乎在忍耐着极大的痛苦,一张秀气的脸惨白无色,血沾在唇上,妖冶美丽。
张起灵手搭在他腹部,手心温热的流淌是挚爱的鲜血,他要疯了。
吴邪,我绝不能失去你。
张起灵将脸贴上吴邪的脸,用自己去温暖他,嘴里重复着同样的话:
吴邪,别抛下我。
终于到了市区,只能去最近的一个医院,伙计们大喊着叫出了医生,张起灵跟着车陪着吴邪。
“请在外面等候。”
冰冷的口罩阻挡了张起灵恨不得飞进去的身子,却将他一颗心吊了起来。
“吴邪的伤太重,那儿救不了,必须立刻转回来。”
后续在彩蛋~
瓶邪甜蜜~
病美人吴小狗哭唧唧
神明有了属于他的神明
雨村邪X崩溃瓶
记录一只濒临崩溃的小哥
滴——滴——
医院里。
吴邪躺在病床上。
身上插满管子,脸上带着氧气面罩。
旁边站着胖子几人,其中,张起灵已经站在这三天三夜晚,他不吃不喝,宛如一做冰冷的雕像。
病房外头。
一圈吴家小厮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原本,这次倒斗不需要麻烦吴三爷,可是中途那伙人把线索弄错了,必须要找个精通古文的下去认字,这才求到了吴邪身上。
为了保证三爷的安全,他们已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可千算万算没算到塌方。
这一下,所有参与下斗的人直接面临活埋。
等挖掘...
等挖掘队赶到的时候,张起灵已经在那了。
他双眼通红,不停用匕首挖着,指甲里头渗出一道道血丝。
当把吴邪从里面拖出来时,所有人吴家人都不敢去看,这血肉模糊的一片居然是他们的吴三爷。
但张起灵却只把人揽进怀里,右手一下下地轻抚着,“疼不疼,你最怕疼了。”
赶到医院时,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张家和吴家哪里肯,连夜从银行里提出大把现金,逼迫他们继续吊命!
幸亏手术很成功,吴三爷的气息平顺了许多,可仍旧迟迟未醒。
“胖爷。”陈泗满眼愧疚,毕竟这次出事他负主要责任。
“行了,你们也在这几天了,回去休息吧,我们守着就行。”胖子拍拍对方的肩道。
等所有人走后。
他想回头再劝劝张起灵,但话到嘴边就止住了。
吴邪现在这样,就连他都难受得不行,更何况是小哥呢。
两人前脚才确立了关系,后脚吴邪就出事了。
这谁他妈能受得了。
胖子捏捏眉心,红着眼出去了。
好在两周后。
吴邪被转入普通病房,心跳和血压都逐渐稳定下来。
张起灵每天都帮吴邪擦拭身体。
因为医生要求他们多跟病人说话,所以一向寡言的张起灵,这些天说过的话比他前半生说的还多。
当解雨臣和黑眼镜来病房的时候,就看张起灵正弯着身子,不停地喊着“吴邪”,还有什么,今天天气很好,窗外站着几只小麻雀,门口的冰淇淋买一送一,等你好了就带你去。
许是为了缓解气氛,黑眼镜低声道:“胖爷,哑巴这是被夺舍了。”
吴邪是在圣诞节的前一天醒的。
当时外面在下雪,胖子他们跑超市买了好些东西,打算在病房里陪吴邪过个平安夜。
说是吴邪已经睁眼了。
还能跟旁边人说话。
等他们拎着东西赶到时,就见张起灵拿着棉签,蘸水后点在吴邪唇上。
而后者在看到胖子时,还吃力地比了个“耶”。
那个时候,所有人都鼻头一酸,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吴邪在医院待了半个月才出来。
小金杯上。
吴邪好不容易凑到胖子旁边,“胖子,我咋觉得小哥有点不对劲。”
这些天张起灵化身西藏獚,黏人得紧,眼里的目光像要把人吃了。
“咋,你瞒着我们下斗,差点连命都交代进去,人小哥着急一下还不行了?”胖子瞥了他一眼,接着悄莫声地把张起灵这两几天的情况和盘托出。
怎么会……
吴邪忍不住感叹,他好像,低估了自己在对方心中的地位。
张起灵把人带回张家府邸,理由是雨村太潮了,不适合吴邪居住。
头天晚上,吴邪被尿憋醒,发现身边人居然睁着眼,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小…小哥,你一直醒着么?”他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没有。”张起灵矢口否认。
可之后的每天晚上,吴邪都发现对方根本没睡。
不仅如此,他去哪张起灵都要跟着,就算临时不在,也会有张家其他人跟在身后。
这让吴邪多少有些不自在。
“小哥,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回雨村啊,我想小满哥了。”
“不急。”张起灵轻抚吴邪的脑袋,“等身体养好了再说。”
眼前这人似与平常无异,但吴邪心里知道,张起灵是想将他软禁起来。
这天刚好等到胖子过来看他。
“胖子,你跟小哥说说,让他带咱出去吃火锅,我这几天都快闷死了。”
吴邪满脸痛苦,“我没有那个意思,他现在关着我,是个人都……”
话音未落,张起灵就走过来,细细检查桌上的中药,接着就倒进海碗里,加了热水以后慢慢搅拌。
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吴邪实在受不了了,冲上去道:“这些天,不是中药就是西药,一个比一个难喝,饭菜里更是连点油水都没有。”
他越说越委屈,“你还总是派人跟着我,到底想做什么。”
张起灵的手瞬间僵住,扭过头牢牢地盯着眼前。
两人就着互相对峙着。
胖子见气氛不对,忙出来道:“天真,你也少说几句,人小哥也是为了你好。”
其实吴邪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再想开口解释时,张起灵却已经不在了。
一整天,他都没看到张起灵,身后也没人再跟着他。
直到晚上。
才发现张起灵正坐在门口抽烟。
他是第一次见到小哥这样。
双目失神,四肢蜷缩在一起,活像被全世界抛弃。
一瞬间,吴邪连杀了自己的心都有。“小哥,对不起。”他走过去,扯住对方的衣角,“以后你想关多久关多久,我要再坑一声就是孙子。”
一声叹息过后,张起灵将他用力扯进怀中。
“吴邪……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么,我……”
他那情绪像是泻了堤的洪流,将两人浇得一点不剩。
“我知道……我知道。”吴邪更加用力地抱住对方,“不会了,这种事以后再也不会了。”
入夜。
张家府邸传来无尽的欢愉,守在房门口的人默默退下。
那动静让人面红耳赤,
忍了很久的两人反复发泄在对方的身体里。
这样的动静一直持续到次日晌午,张起灵抱着人走进浴室后,才逐渐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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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各位小天使们的支持哈~
小编打算以此开一个单本长篇哈。
打脸趴,两个明星去喜来眠蹭饭,却打碎了吴邪的玉盒。
阳光经过层层叠叠的过滤,撒到了喜来眠的大门上,结束了这三个月的旅程,终于回到了属于他们的家。
大门被打开,老木吱呀的声音很是明显,坎肩把西藏獚牵了过来,这几个月都是坎肩在照顾它,它看见吴邪他们三激动得不行,原地转了好几个圈,抬起腿似乎要在张起灵的脚上标记下,后面它抬头看了眼,把腿放下,屁颠屁颠的走到胖子面前,尿了一点点做标记。
...
“天真你看你这儿子,跟你真像,只敢在胖爷这边撒野是吧!”胖子抬了抬脚,挑逗它道。
西藏獚开心的超他吠了几声,尘封了几个月的大门被打开,阳光的照射下还能清楚得看见那灰尘扬起。
由于这次下斗牵扯实在太广,这三个月,他们从云南,又到了广西,去了吉林,还去了沙漠,最后又下海,才终于到达了主墓,喜来眠在要去出发前,那些桌椅怕风吹热晒的,都收了起来,果不其然这悬梁上还结了许多蜘蛛网,还有青苔。
小哥辛辛苦苦养的小鸡崽也都卖给了门口对面卖卤味的,不过没关系,这次的收获足够再买几百只小鸡崽了,加上那人给的报酬,胖子甚至都在说闭店一年去出国旅游了。
这几个月福建多雨,房子肯定遭殃,果不其然一打开,一股子霉味扑鼻而来,他们三掀开遮尘布,把被子都拿去洗晒,好不容易做完这些事,都已经到傍晚了,张起灵煮了壶热水,三人简单的嗦了泡面就打算回去休息,这几个月简直是提心吊胆,睡都没睡好,剩下的他们打算明天再收拾了,就在这时,门被扣扣的敲醒。
小哥和胖子都洗澡去了,吴邪端着泡面边走去开门。
“谁啊?”开了门,他愣了一下,只见门口大概10个人左右,那摄像机更是直接怼到了他身上,把他从上到下的录了一圈,随后摄像头又对准走在前面的一对男女。
那女的很是有礼貌的说:“你好,我们正在录一档节目,节目需要我们去别人家里蹭饭,可以去你家吃吗?”
吴邪摇摇头,他们已经吃饱了,冰箱里面也没什么食材,已经累得不行的他们只想好好睡一觉,想到这里他还抬起手给那女的看了自己手里的泡面碗。
那女的变了脸色:“这段掐掉,跟他沟通下,怎么回事啊这人连我都不认识吗?”
那个摄像机的盖头立马盖上了,那个女的助理立马上前:“您好,我是姚芹芹的助理,是这样的,我们录着节目,希望您可以配合一下,如果配合得好的话结束的时候我们给您一个红包,并附带我们的签名照和合照可以吗?”
吴邪累的不行,只想着尽快去休息,笑了笑,在那助理以为有机会的时候又冷下了脸,说了句“不行”,就把门关上了。
下一秒,那个木门几乎被砸得吭吭的响,吴邪皱眉,可不想引来周围邻居的围观,于是他又打开门。
只见那女的眉头紧锁的看着他:“原本不一定要找你这一家,但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人来你家做客你直接关门的吗!!真的是,当今社会什么人都有,就你这种流浪汉,我们来你家蹭饭都嫌脏,如果和我们录节目,到时候说不定一大堆的人都来你这给你捐钱呢,你还不识好歹上了。”
吴邪沉思,没有说话,如果真的能上节目,喜来眠的生意肯定会好很多,但是这女的态度实在让他受不了,好歹从小到大他也是个少爷脾气,不过他打量了自己带着灰尘的裤子,全身上下脏兮兮的,头发也没梳洗,的确像个流浪汉,他还是坚持摇头拒绝了。
那女的还要发脾气,只见摄影师拦了一下,随后穿得一身潮流的男孩子也开口了:“我们没有恶意,知道你可能不认识我们,我们两个也是最近才有些名气的,你对陌生人提出的蹭饭需求觉得害怕也很正常,我给你看下,我们最近演的这部剧,你看,主演就是我们两个。”
吴邪看了一下,热度已经破3万了,懂的都知道实时热度破3万有多难,观看也到了3亿,看来这两个人还真挺火的,他伸出了右手,冲那个男的用食指和大拇指比了个爱心,那男的立即叫助理拿了钱包,从里面掏出了一些现金。
母子衿看见拿了钱的吴邪后,背地里嗤笑,原本以为是个脾气硬的,没想到也能为了钱尽折腰。
吴邪满意的点点头,表示可以重来。
他关上了门,倒腾了下自己的头发,随后门被敲响,他在里面问了句:“谁呀?”
说完打开了插捎,门外摄像头什么的已经重新打开,吴邪故作一脸震惊:“你们?你们是那个!魔君和仙女!天哪这是真的吗!我肯定是在做梦。”
说完他关上门,留了个缝观察,门外的人没想到他演得还真惟妙惟肖,姚芹芹也很快反应过来,几个人像是把刚才发生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一样:“你好,我是姚芹芹,他是母子衿,我们两个目前在参加一档综艺节目,请问方便到你家蹭个饭吗?”
吴邪在门后翻了个白眼,随后重新开门,一脸惊喜的说:“真的是你们,天哪我都怀疑我是在做梦,太开心了,你们的剧我天天在追,进来进来,地上很滑,最近下雨青苔很多,你们走路小心点。”
胖子和小哥听到动静,赶忙洗好澡出来了,从后厅一出来就看见吴邪往家里引进来十几号人。
“不是,什么情况啊这。”他用手肘怼了下小哥,“这是要提前开单呢。那些桌子还在杂物间呢都发霉了,不是说好了明天消毒晒太阳的吗,难不成那厕所是时空之门,胖爷一澡洗来,穿越了?”
张起灵也很是疑惑,吴邪看见他们两,高声的说:“胖子,你快看,是母子衿和姚芹芹,你不是老爱他他们演的那电视剧吗,他们刚好在这边录综艺,说是要到我们家蹭饭来着。”
胖子迅速打起了配合,他挠了挠头,一脸开心的说:“我的天爷啊,我得去放个好日子听听,可是冰箱里面,什么都没有了呀。”
吴邪道:“去买些菜,现在菜市场已经要关门了,你快去快回。”
节目组的人到处看了下四周,这是一个四合院样式的,中间有个天井。
那母子衿开口问:“我见你们这边都是这种样式的房子,我们吉林那边很少见到这种,不过别家都是单层是,你这个是双层的,而且你这个挺新的呀。”
吴邪当下做起了讲解员:“这个是翻新的,不算后院是400平,建了大概5年了,新中式的四点金,原本左右两边都是房间,被我们拆除了,就用那个承重柱抵着,这样一层空间会更大一些,来客人方便摆桌,前房和后房共有4个包间,是个风水局,诺中间这个大天井,是中宫,正北方是坎位,东北是艮位,西北方乾位,西南坤位,正南离位,东南巽位,这边房子的大门,统一朝南,四边的房子和客厅分别代表了事业,前途,财富,智慧和幸福。”
母子衿和姚芹芹上下打量了他,封建迷信啊,看他这样子,更不能信了,于是他们飒笑了下,跟着吴邪去了后厅,后厅还有扇门,打开就是后院,后院一片荒芜,但是有篱笆和狗窝,西藏獚看到人来了,开心得团团转,就要往他这扑。
母子衿和姚芹芹吓了一大跳:“你这狗怎么不栓绳子。”
吴邪把门重新关上:“门钥匙都在我们身上,我们不开门别人没机会来到后院的,而且西藏獚打过疫苗了。”
那两人脸色还是很菜,母子衿摆摆手坐在了后厅的沙发上,吴邪原本以为他是个讲理的,没想到也是个不好伺候的,一下子要水,又嫌弃热水太烫,又要茶,说茶太苦,吴邪的青筋都暴起了。
姚芹芹指了指角落里面那三个大包,问那是啥。
吴邪看了一下,那是他们这几个月的收成,还有他们平时的伙计,都放在角落里面堆着,打算明天再收拾分类:“那个是我工作的东西。”
他这么一说,那些小明星反而来兴趣了,那摄像机几乎怼到他脸上,姚芹芹故意好奇的问:“你们做什么工作的啊?看起来挺辛苦。”
她热搜话题都想好了,姚芹芹去普通人家里吃饭共情,现在肯为老百姓发生的实在太少了。
吴邪指了指外面:“现在开了一家农家乐,生意时好时差,不过日子过得还不错,谈不上辛苦。”
姚芹芹一听吴邪没有诉苦,就开始换了个套路,眼神低垂,泫然欲泣,不得不说演技确实过得去:“真好,不像我,每天早上7点起来化妆,然后拍摄,大夏天的得穿一身汉服,浑身闷得难受,冬天的时候还要下湖水,要么中暑要么被冻感冒。”
母子衿见状也苦笑一声,摄像头立即对着他:“是啊,我记得之前跑龙套的时候,天天只能吃几块钱的盒饭,演尸体的时候还得倒吊着,甚至要在水里一泡就是几个小时,动都不能动。”
“当代年轻人都这么娇弱吗?”吴邪实在听不下去了,想想阿宁,秀秀,小白,陈文锦,比起眼前这两个好多了,甚至连他五指不沾阳春水的妈妈,都比眼前这两个人身体素质好些。
那两人迅速敛掉思绪,同一动作对摄像机说:“这段掐掉,拜托,我们给你钱了,你配合下吧兄弟,我们录个综艺多不容易,来呢这里给你加多名气多好,别那么不识好歹。”
吴邪直接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请鬼容易送鬼难,而且还是小鬼。
就在这时胖子终于买完菜回来了,吴邪跟他们说:“我去帮忙洗菜你们坐。”
以为把饭给他们做好了,他们吃完就走了,喜来眠也能获得曝光和名气,没想到他还是高估了那两二货的作妖能力,胖子炒了菜上来,又说菜太素。
“不是你们平时就吃这些吗?没有龙虾螃蟹牛排吗?久久来一次客人也不招待好点。”母子衿挑剔的说。
刚坐下,杨精密还没喝完一杯茶水就开口道:“你们真的是黎簇的监护人?”
他从与吴邪,张起灵碰面后,就一直面带怀疑的打量着他们。
他直觉他们两个不是什么寻常人。
吴邪立即有眼力劲的给他倒满茶水,扯道:“他父亲跟我们是至交,所以失踪后我们就代为监护他,算是他的监护人了。”
所以他就被赶鸭子上架的当了黎簇的监护,来见老师了,顺道也捎上了张起灵。
杨精密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们两眼,才说,“我昨天在群里发的成绩单,你们看了吗?”...
杨精密将信将疑的看了他们两眼,才说,“我昨天在群里发的成绩单,你们看了吗?”
“看了。”吴邪想起昨天所看到的黎簇的成绩,就大脑嗡嗡直响,150分的题他能考到30分。他真想撬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
闭眼蒙也不至于这个分啊。
“他已经高三了,明年夏季就要高考了,现在还这个成绩,按理说上本科是没大有什么希望的。但他脑子聪明,如果能带他好好学。也是有可能的。”杨精密说着,看到服务员,一盘菜接着一盘菜的上,皱了皱眉,“黎簇家长,这里的菜很贵,让他们不要再上了。”
吴邪摆了摆手,说:“三个人这点菜还不够,钱不是问题,老师您放心吃。”
他听了这话又言欲止的瞧了瞧他们,“你们是……做什么方面工作的?黎簇家的体情况我知道,学习是他的唯一出路。你们是开公司的吗?”
“不是,但我们是什么工作真的不好说。”吴邪低头笑了一下,难不成要跟他说干盗墓的吗?
杨精密的目光瞟着张起灵,看到他淡然的眉宇,又看到他放杯时的力道,他觉得这个人绝对不是正常社会所能塑造出来的人,虽然他就坐在他对面儿,但是他觉得他们之间隔着天地那么远。
他突然倾身向前,小声问吴邪,“你们是不是干黑生意的?我跟你们说,不要带着小孩儿干这种事儿。不对,他在学校打过架,他不会已经涉及那些事情了吧?”
“不是,我们是好人,黎簇也很听话,很懂事,不会做坏事的,他连一只蚂蚁都不忍心捏死。”吴邪眼神真诚的说着。
下一刻,楼下传来一声惨叫和门被重重打开的声音——
“黎簇,我是跟在吴邪身边的老人,你竟敢这样对我!!”重重摔到门外的中年男人,怒吼道。
后续在隐藏结局,依旧自愿解锁,在此先谢过各位了。鞠躬
“花儿!!”当黑眼镜看到解雨臣从高处掉下来时,他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接住他,几天不见,怀里的人好像又轻了些,原本干净素雅的粉色衬衫如今也被砾石划破,解雨臣白净红润的脸因为失血太多而有些灰败,只是露出来的皮肤就已经布满大大小小的伤口,更不用想衣服下面会是怎样的惨状。
黑眼镜手抖的厉害,活了百年,从没有哪一次像现在这样感受到发自内心的恐惧,他努力睁大自己双眼,企图让自己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些,“花儿…小花…你怎么样…我这就带你出去,你撑住啊…”黑眼镜说着就要把解雨臣往背上背,可谁知位置稍稍一挪动,解雨臣就皱着眉发出难耐的呻吟,无奈,黑眼镜只能在原地等着吴邪和小哥他们来接。
因为身体里的血液已经太少太......
因为身体里的血液已经太少太少,解雨臣的身体在不受控制的发抖,原本柔软温暖的手指如今变得冰冷而僵硬,黑眼镜把他整个人都抱在怀里,但又害怕他疼,只能虚虚的护着不敢用力,不知是眼睛又严重了还是盯着怀里人太久,他使劲眨了眨却依然看不清楚眼前的人,于是他伸出手轻轻的顺着解雨臣的脸摸下去,他太害怕了,只有真实的触感能让他知道这个人还真切的被他护在怀里,仿佛是在欣赏世界上最名贵的陶瓷,他只敢用手指最柔软的部位轻轻触碰。
“花儿爷,你说你,这种活儿,花点钱雇我来干就行了,非要自己受苦…”黑眼镜呢喃着,干涩了多年的眼珠竟刺痛着开始湿润起来,眼泪就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滴到解雨臣脸上。
解雨臣昏沉着,身上一阵发冷一阵燥热,肋骨大概是摔断了几根,稍微一挪动就疼的让人没法不呻吟,但是在短暂的清醒间,他感受到了那熟悉的令人安心的温度,身上的疼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黑眼镜的手在他脸侧轻轻的拂过,那么粗糙,好像长了好几百年的老茧,他想躲开却又偏偏贪恋着这份温存,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过去。黑眼镜虽然唱歌难听的能让人做噩梦,但凑在自己耳边喃喃的说话居然好听的出奇,要是自己还有点力气,真应该夸夸他…突然,他感受到一滴湿润落在自己的脸上,解雨臣本就有些迟钝的思考空白了一瞬,是他在哭吗?他在为我哭吗?瞎子的眼睛这几年恶化的厉害,他哭的话,会不会很疼呢…解雨臣不忍再想下去,于是他暗暗的蓄力,终于张口轻轻叫了声:“瞎子…”
“小花?小花你醒了?怎么样,是不是疼的厉害…再等等,哑巴张他们很快就来了,他们拿了担架,再撑一下…”“你好吵…”解雨臣闭了闭眼,本来就头晕,瞎子吵的一惊一乍,把刚刚昏迷中积攒的温情三下两下驱赶的无影无踪。他抬起手,顺着黑眼镜脸上的泪痕颤颤的摸上他的眼睛,那人的眼睛他也只见过一次,当时只顾着看他黑的不正常的瞳孔,完全没在意这人的眼睫毛竟然也长得很,因为他的触碰,那被泪水沾湿的睫毛上下忽闪了两下,解雨臣闭着眼也能想象出瞎子现在的表情。“疼不疼…眼睛…”“啊?”黑眼镜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几乎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解雨臣没力气再开口,只是用手指轻轻点了点黑眼镜的眼睛,“啊…不疼…”不疼,只要你没事就不疼。
解雨臣在医院躺了一星期,黑眼镜也将近一周没怎么好好休息,他坐在床前握着解雨臣的手感叹:“幸亏黑爷我有这一副墨镜,要不然那黑眼圈该多影响我的帅气。”他说完,还自恋的甩了甩头发,大有一副不把解雨臣帅迷糊不罢休的架势,解雨臣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不知道哪个大男人在洞里抱着我哭呢。”“花儿爷!你这就太没良心了,我那不是担心你嘛,你看看,哟哟哟,可疼可疼了,那眼泪不是有盐分嘛,我这个眼睛啊,它就不能碰到…”他边说边往解雨臣面前凑,解雨臣故作嫌弃的伸手捂住他的脸:“离我远点…”但黑眼镜戏瘾上来了,他仰起头,故作心碎的擦着眼角:“妈呀~花儿爷不要我了呀~瞎子我的眼泪呀~几百年只为一个人流过呀~苍天呀~黑爷我呀~谁不是捧着求着要我呀~谁敢这么对我呀~~”“瞎子!!!你闭嘴!”“好的花儿爷,200,立马闭嘴,嘿嘿…”pose机再现江湖…
“所以,当时疼吗?”
“不记得了,只记得心疼。”
吴邪一时兴起要带小哥和胖子去逛漫展。
“感受感受当代年轻人的快乐嘛。”吴邪给张起灵戴上了口罩,满意的点点头:“果然得戴上,太惹眼了。”
不知道主办方请了哪位重量级嘉宾,这天的漫展可谓是达到了万人空巷的境界,三个人几乎被人流推着往前走。
走着走着,张起灵发现一直跟着他屁股后面的两人不见了。
在几乎寸步难行的场馆内,张起灵前后找了十分钟,一无所获。
就在这时,肩膀突然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
张起灵转身,看到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正仰着脸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细细软软的声音几乎淹没在周遭......
张起灵转身,看到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正仰着脸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细细软软的声音几乎淹没在周遭杂音中。
“老师,可以集邮吗?”
愣了一下,张起灵没明白她的意思。
二人站在接妆区入口处僵持了几秒钟,煞白的粉底液也遮不住小姑娘红得快要滴血的脸色。
在VIP通道排队入场时她就注意到了这三个气场很不一般的coser,只是进来以后只是一眨眼人就不见了,小姑娘拎着大包小包满场子找啊找,实在找不到才去约好的位置找妆娘做造型。
幸运的是,化妆期间她又在人群中看到了心心念念的集邮对象,生怕过一会儿人就不见了,小姑娘急忙暂停化妆,目标明确的冲了过去。
只是,拍肩之后的气氛着实有点尴尬。
张起灵垂眼看着她。
他并不认识此人,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叫住自己。
很快,又有两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女孩握着手机无比兴奋的朝张起灵走了过去。
“老师你好好看啊!可以集邮吗???”
同伴连连点头:“对啊对啊!我也要!”
张起灵就看到她们手机都开着照相模式,可能是想拍照,不知怎么的便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
“小哥不会被人贩子拐走了吧?”胖子踮着脚尖四处张望,有空调也热得他满头大汗。
“胡说什么呢,小哥又不是三岁小孩。”
“咦?那边怎么这么多人。”胖子喊吴邪看。
“等一下。”吴邪眯起眼睛:“被围在中间那个人怎么这么眼熟……我靠,那不是小哥么!”
此时此刻张起灵已经被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
吴邪胖子一边道歉,一边使劲往里挤。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不好意思!抱歉抱歉!”
好不容易挤到张起灵身边,两人气喘吁吁狼狈不堪。
“都别拍了!散了散了!我是他经纪人!再拍要收费了啊!”实在太挤了,怕发生安全事故,胖子连忙挥手赶人。
“小哥你口罩呢?”吴邪才发现张起灵脸上啥都没有。
帅得这么惹眼,十米开外就注意到了,难怪被这么多人围着。
张起灵抿了抿嘴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脏兮兮的黑色口罩,尽管什么也没说,但吴邪还是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丝委屈。
他的口罩是被人暴力扯掉的。
这些都是普通人,口罩被扯掉之后张起灵除了皱一皱眉毛,并没有对那个人怎么样。
胖子赶了半天四周还是聚着非常多coser、游客,不管三七二十一举着手机对他们就是一通拍,大部分都是些小姑娘。
“胖爷我尽力了,你俩要不先找条地缝钻进去。”胖子喊的嗓子都哑了,在这些零零后/一零后面前,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吴邪抹了把汗,心说要钻也是小哥钻,刚才他们俩可没有被这么多人围着拍,夸张,太夸张了。
不过闷油瓶这张脸也确实长的很牛逼,带出门倍儿有面子!吴邪心中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这时,手腕被人握住。
“吴邪。”张起灵仿佛找到救命稻草,紧紧抓着吴邪,看着他的眼睛,委屈道:“带我回家。”
几乎同时,人群爆发一阵阵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甜死我算了卧槽!”
“瓶邪大旗永不倒!!”
“啊啊啊啊啊我想和他们集邮!”
“我磕的cp是真的!!!”
“瓶邪金婚!”
“哥嫂要永远幸福!!!”
“……”
胖子捂着耳朵回头,看到两人缠在一起的手…
“嘶……小哥你这人气也太高了。”简直恐怖如斯,吴邪被吵的根本无法正常思考,拉起张起灵和胖子:“赶紧走,此地不宜久留。”
虽然还是人挤人,但大部分都是有素质的年轻人,大家艰难有序的给他们让出了一条道路。
胖子一般走一边问:“她们喊的什么瓶邪,什么意思,不会是你俩吧?怎么都认识似的,你俩背着胖爷当网红了?”
耳边全是莫名其妙的祝福,听的吴邪耳根子发烫,手里也沉甸甸的都是大家塞的礼物。
“我哪知道。”这情况吴邪也懵逼,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下次出门还是给闷油瓶戴个头套吧。
“还狡辩还狡辩,天真你敢说那边两个立牌不是你俩?”
吴邪扭头看过去,也愣住了。
“什么我俩,你不也在边上立着呢么?”吴邪下意识反驳道。
“嘿,还真是。”
不仅如此,旁边还有很多上前合影的人。
“我靠,那小妹妹在对小哥的立牌做什么?”胖子眼尖,立即就看到一个小姑娘合完影之后张开双臂,抱住了张起灵的立牌,完了还要在脸上留下个口红印。
两人同时看向张起灵。
张起灵转开脸,没眼看。
而且看样子,已经不止一个人亲过那块立牌了,旁边贴着一张纸:求你们不要再亲吴邪老公张起灵的脸了,口红印擦不完真的擦不完,已老实求放过!
吴邪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张起灵盯着那张纸看了很久。
亲完了张起灵,旁边的吴邪也没有幸免。
说时迟那时快,眨眼间张起灵已经闪现到了立牌前,高大的身形把吴邪的立牌挡得严严实实,小姑娘吓了一大跳,怔怔地看着他。
“小哥小哥小哥,我们走了走了,回家。”吴邪赶紧把张起灵拉回来,同时对还处于懵逼状态的女孩道歉:“不好意思,你随意,请。”
胖子走在最后,走了两步忍不住回头,冲女孩喊了一声:“别只顾着亲他俩,还有胖爷我呢!”
“胖子,你快点!”吴邪生怕胖子又走丢,一步三回头的催。
胖子道:“我又不是小哥,哪这么容易走丢。”
三人空手而去,满载而归。
“小哥,这些可都是人家送给你的。”吴邪把东西全塞给张起灵,一身轻松。
“呦呵,还有小黄鸡呢。”胖子捏了一下,还能发出声音。
他们并不知道,回家路上张起灵还在想那块立牌。
亲他,……可以。
亲吴邪,不行。
铁三角刚走没一会儿,解雨臣就被黑瞎子生拉硬拽的,被迫混进漫展的人流之中。
雨村,吴邪病重,微ooc,有糖有刀
他们都很清楚,吴邪的身体已经不行了。
所以回到雨村,一松懈下来就垮了。
小屋经常穿出小三爷的咳嗽声,从断断续续到撕心裂肺。
张起灵一众人本是全都出动在外寻找可能治愈的方法,后来胖子和小哥收手了,陪吴邪蜗居雨村,悉心照顾他最后这段不知所剩多久的时日。
“总会有办法的”,张起灵没说,但一举一动都在执拗,可吴邪拉住了他。
“就这样吧,我不想面对那些了。”吴邪对着张起......
“就这样吧,我不想面对那些了。”吴邪对着张起灵露出一个虚弱但坚定的笑容,
“张起灵,我累了。”
张起灵怔怔望着他,一向平静的眸子里翻涌起复杂的情绪。
窗外笼着迷蒙的秋雨,风起顺窗风漏进。
吴邪弯下腰剧烈地咳着,一手捂着嘴一手按着胸口,肺部撕裂的痛感一点点蔓延,快将人淹没,可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肩,止住了他的下落将他揽入怀中。
刺眼的红在模糊的视线里滋长,终于缓过这一阵,吴邪小口小口地喘着气,视线清明发觉自己靠在张起灵怀里。
那层窗户纸好像终于破了。吴邪愣愣抬眼,落进了长白山寒冰融化的水里。
张起灵用纸巾擦去他唇上的血,哑着嗓子,似乎是心疼得狠了,话都不认对眼前易碎的人大声说一样:
“吴邪,以后,我来照顾你。”
以此弥补这十年你受的苦。
弥补我缺席的这十年光阴。
别一个人痛了,吴邪,我会心疼。
听到他们俩在一起的消息,众人一点都不惊讶,还有些欣慰。
他们早该在一起了。
大家闹哄哄在晚上聚了一场,吴邪靠在沙发上看他们举杯对饮。
雨村今年难得有些冷,窗棂外结了淡淡一层霜。屋内炭火跳跃,与此同时,浩然的大雪已经笼罩了长白山。
吴邪脸颊被火光映红,眸子里跳动着渴望,手一点点蹭向酒杯。
然后瘦削的手腕被人一把捉住。
后者皱着眉,薄情的眼染上冰凉的怒气就特别唬人。
“不行。”
反正吴小狗被吓到了。
旁边几个人都不再言语,转头看这边两人。
吴邪又眨眨眼:“张起灵,这是我最后一次喝酒了。”
不知怎地,这话一落,几人听了都有些不舒服。
还是胖子打破了这氛围,笑着举起酒杯:“上次天真还说想吃杭州春天的樱桃来着,冬天马上过去了,到时候你们每人得上贡三斤给吴小佛爷啊~”
张起灵缓了脸色,手向下握住他手掌。
“想吃樱桃?”
吴邪面色微赧,却还没接话就神色一变,扭头冲了出去。
张起灵立刻招呼不打起身追了去。
后屋传出了极其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众人再也撑不住笑脸,气氛迅速冷淡下去,都安静的等着那声音停下。
在安静之后,胖子又举起杯,声音很轻:
“希望天真能吃到应季的杭州樱桃。”
众人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沉默着碰杯。
在即将散场张起灵有些踉跄的走出来。几人立刻起身。他眼神空洞,声音微微有些哑:“他发烧了,我去给他买樱桃。”
然后冲进门外的夜色里。
黑瞎子第一反应是人已经死了,想去拦住他却被胖子拉住:“应该还活着。”
解雨臣也走了出去,微微咬着牙:“他买不到,我帮他买。”黎簇沉默着环视了一圈,跟着解雨臣走了出去。
胖子回头在炉上煎药:“瞎子,你先留下帮手吧。”顿了顿,“他已经挑好墓地了。”
第二天清晨。张起灵顶着一身露水回来。听屋里没有咳嗽声松了口气,应该是还没醒。
胖子不见了,炉上药剩下一半已经凉透。他想了想,把好不容易买来的一斤樱桃装了一碗洗好,才给人送进屋去。
虽然不是应季的,但好歹他能吃到了。张起灵心里莫名有些慌,急忙推开门。
然后手里的碗就摔落在地碎成无数片,樱桃四散滚落。
胖子和黑瞎子把棺材扛了上来,很普通的木料和做工,是吴邪想要的。
一到门前看门开着胖子就明白是张起灵回来了,沉默着走近。
满地碎玻璃折射着荒芜的光,樱桃的汁液如血般沾染床单。
那个一生清冷高傲的男人此刻单膝跪在碎玻璃上不知跪了多久,血色蔓延开来。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始终一动不动地低头凝视着床上人青白的面庞。
枕上血迹干涸已久,他像是睡在了花间。
可见惯了尸体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那有欺骗性的安详神色下已经空空如也的本质。
“半个时辰前,天真醒了要找你,我让他等等。”
胖子苦涩地笑了。
“可他没等到。”
小三爷最终没熬过这个冬天,也最终没吃上张起灵跋山涉水为他买回的樱桃。
胖子叹着气,叫了一声长跪不起的人想催他起来,可声音戛然而止:
“小哥——”
清冷的光里,一滴泪水落下,砸在血上,晕开了一朵花。
那是麒麟泪啊。
那是张起灵漫长生命里最后一颗眼泪,为他漫长生命里最后一个倾心爱过的人。
这不是小说,哪里来的绝处逢生。总有人湮灭无形。重要的是谁记得罢了。
又一年夏天到了,每次听到院子里大树上的蝉鸣声,我都不自觉地想要吃冰。想我吴邪年轻时也是道上人称“小佛爷”的角色,如今落得个中年都不能自由吃冰的下场,冰棍不能想吃就吃,烟不能抽,连空调也不能从早吹到晚。
看着闷油瓶关掉空调的背影,我在后面手舞足蹈地想要锤他。
“吴邪,不要贪凉!”闷油瓶转身对我说。
“知道啦!”我赶紧收回自己想要锤他的拳头,乖巧的对他笑了笑。
闷油瓶走过来揉了揉我的脑袋,然后去院子里喂他的鸡崽子去了。
吃完中饭后,我把躺椅搬到院里大树下乘凉,盛夏午后的风吹在叶子上沙沙作响,我躺在椅子上听着蝉鸣和胖子在厨房洗碗的声音,有点昏昏欲睡。
“你看天真,吃饱就睡。”迷迷糊糊听着胖子刻意压低声音对闷油瓶说。
“嗯~”
“小哥你就惯着他吧。”胖子咬咬牙说,“你背个包是又要进山?”
“嗯。”闷油瓶停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傍晚就回。”
我感觉到闷油瓶站在我身边看着我,但是这天气和风,还有身边的声音和气息让我太安心了,我感觉整个人被封印住了一样只想沉沉睡过去。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我感觉有一条软乎乎的毯子盖在了我身上,然后有一只手拨开了遮住我眼睛的碎发。我不知道是梦境还是现实,我抓住了那只手,但是那只手挣脱了。
“吴邪,我要走了。”
“小哥,你要去哪?”
“回张家!”不对啊,小哥明明是去进山给我采药来着,怎么要回张家。我看到张海客和张家的小辈站在闷油瓶身后,张海客一脸挑衅的看着我。
“吴邪,你真以为族长会一辈子跟你待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我看着张海客那张跟我一样的脸,第一次觉得这张脸哪哪不顺眼。
“小哥,你真的要走?”我不死心地看着闷油瓶,但是没有从他脸上捕捉到一丝留恋。
“吴邪,你的一辈子对于族长漫长的一生来说就跟蝼蚁一样,知道嘛,别再纠缠了。”我和闷油瓶生命长度的差距一直是我心头的痛,如今被张海客一阵见血地指出来,我瞬间泄了气,我站在原地怔怔地盯着闷油瓶,他甚至没有给我一个眼神,转身就走了。
我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想起了过去的那些年,我本来以为那些痛苦的回忆已经被雨村的烟火气息所冲散,没想到它还是藏在我梦境的最深处。
“小哥,不要走,求你不要走。”我心里默默的喊着,嘴巴却张着发不出一点声音,我真的累了,我再也没有精力去追逐一个背影了,好累。
“吴邪,醒醒!”突然我感觉被人大力地摇晃着,睁开眼,梦里那张小人得志的脸放大地出现在我眼前,我一拳锤了过去。
“吴邪,你有病啊!”张海客堪堪躲过了我的一拳,真是讨厌什么来什么。我坐起来看着他还有几个张家的小辈,有几个新鲜面孔,他们在背后小声的说,“吴邪真的好凶,传言果然没错!”
“喂,你们几个,说人坏话背着点人。”那几个小辈瞬间闭嘴。
“你又来干什么?”看着张海客我就想起梦里他那一脸得意的样子,瞬间火就噌噌往上冒。胖子听到声音也从屋里走出来,看到张海客也是火大,“张海客,你怎么又来了,赶紧给我走!”说完拿起扫把就要赶人。
“吴邪,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我好歹也是张家人,你不能这么对我,而且我找族长有大事,你别在这瞎掺和。”
树上的蝉鸣声越来越大声,吵得我心烦,天气本来就热,此时我只感觉心里有一团火,让我无处发泄,我走进屋里,打开冰箱,好家伙,一个冰棍都没有了,胖子看我进来也跟着进来,“你别看我啊,不是我吃的,小哥说了,让你少吃点冰的。”
翻遍了冰箱只有几瓶冰水和几片冰西瓜,我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拿出来就拧开,哐哐就往嘴里倒,“真爽!”冰凉的水顺着我的食道进入胃里,我感觉自己的火好像被浇灭了大半,“哼,这可不是在梦里,闷油瓶可不会跟你们走。”
“天真,冰水不能这么喝的,伤胃!”胖子苦口婆心在边上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大半瓶冰水已经进到我肚子里了,看着空了一大半的瓶子,胖子无奈地摇摇头,“唉!”
我端着几片西瓜走了出去,看着张海客一行人还站在院子里,大有一副等不到闷油瓶就不走的气势,我吃着冰西瓜坐到树下的椅子上看着他们,他们流着汗看着我,我大口吃着冰西瓜又喝了一口冰水,“真爽~”我故意发出满足的感叹。
“吴邪,你个妖妃,族长在哪?我们要见他。”
“凭什么?”这下不止张海客,其他几个小辈也开始不满起来向我声讨。
“凭什么?凭这是我吴邪的房子!”说这话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胃突然抽痛起来,但是为了气势上不输他们,我没有露出异样,但是可能苍白的脸色出卖了我,张海客越发嚣张了起来。
“哼,吴邪,你又能阻挡我们多久呢?你看看你这样子,等你死了,族长就会忘记你,你对于族长漫长的生命来说就是一只蝼蚁,微不足道,而族长会继续承担起张家的责任。”
“什么狗屁责任!”我听到张家的责任就一肚子气,想到梦里张海客也说了差不多的话,我”噌“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突然感觉到胃里有什么在往上涌,喉咙出现一丝甜腥味,我控制不住将手按在自己的胃上,胖子赶紧过来扶着我,焦急地问道,”天真,你怎么了?“
“吴邪,你可别装啊,我碰都没碰你。”看到我痛苦的神情,张海客也明显慌了,跑过来查看我的情况,他还没碰到我,我就一口血吐了出来,这下不止我自己,在场所有人都惊了,难道我被气吐血了,我不至于这么弱吧。
“吴邪!”这声微微颤抖又焦急的声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闷油瓶脸上少有的出现这么复杂的表情,有担忧、焦急还有一丝愤怒,我看着他朝我跑过来,控制不住又吐出了一口血。
“族长,我什么都没做!”看到闷油瓶来了,张海客赶紧走上前解释道。
闷油瓶一把推开张海客,“走开!”张海客明显是被闷油瓶的神情吓到了,族长平常顶多无视他们而已,但是从来没有上手,更没有这么生气过,完了完了。我想此时张海客应该正在为我祈祷。
闷油瓶一把抱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他抱得我好疼,我窝在他怀里,感受到他因为害怕而急促的呼吸,甚至听到他明显加快的心跳声,平常一双波澜不惊的眼睛此时竟然能看到恐惧,“还好,不是背影!”晕过去之前我脑海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吴邪!”能听到闷油瓶这样痛彻心扉地喊着我的名字,我想就算醒不过来也值了。
彩蛋是恃宠而骄的吴小狗,被迫道歉的张海客,温柔的大张哥……
从俄罗斯回来后黑瞎子就察觉到了解雨臣的不对劲。
不久前他又刚和吴邪进行了一次深入的沟通,黑瞎子不知道他们两个聊了什么,但是大概可以猜到。
那次聊完之后解雨臣的工作更忙了,虽然他有时候也会帮他处理一些事情,但是黑瞎子能明显感觉到他的精神一直在紧绷的状态。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上次解雨臣这样还是吴邪的计划最关键的时候。
解雨臣让人做了一件很奇怪的嫁衣,他今天练舞的时候没有穿,只穿了一件简易版的在院子里反反复复的跳那几个动作,嘴里似乎还在念念有词。
黑...
黑瞎子听的不真切,淡淡的说“你最近的脸色很差。”
解雨臣终于停下了动作,走到他身边的的石桌旁拿起了水杯“是吗?可能是没睡好的缘故。”
“要聊聊吗?”
“聊什么?”
他话音刚落,水杯掉落在地上,整个人向后倒去,黑瞎子吓了一跳,连忙去搂住了他的腰才让他没有摔倒在地上。
解雨臣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客厅的沙发上,他的手臂上打着吊针,胸前盖了一个毛毯,黑瞎子就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看着他。
他第一次在他面前感觉到有些局促,黑瞎子的脸色很差,这是他生气的表现。
“我昏迷了多久?”解雨臣问。
“两个小时二十六分钟,医生说你劳累过度。”黑瞎子递了一杯水给他。
他确实感觉到口渴,一口气喝了半杯。又看到窗外,外面的天已经黑了。
可能真的上了年纪了,解家最混乱的时候他可以整日整夜的不睡,现在只是稍微忙碌了一点身体就跟不上了,解雨臣想。
黑瞎子上前看已经没有药水的吊瓶,给他换了一瓶新的后又坐回了原处。
他很少这么沉默,他们两个待在一起的时候都是黑瞎子说的多,就算是解雨臣不怎么说话,他也会说个不停。
“你生气了吗?先生?”他问。
解雨臣很少叫他先生,一般都是叫他瞎子或者是黑爷,只有讨好他或者撩拨他的时候叫他先生。
黑瞎子冷笑一声“我生什么气?我有什么立场生气啊?”
这话说的就有些怄气了,解雨臣松了一口气还愿意和他说话也不是很难搞。
“我饿了。”他说。
他看向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意思很明显他在通过这种方式向男人示好。
黑瞎子恨不得现在把他拽起来给他几下,又舍不得他饿着只好起身去厨房给他弄点东西吃。临走前还警告他好好休息。
解雨臣吃上饭的时候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雪,黑瞎子看着他吃了一会儿又转身往门外走去。
“不在这留宿吗?”解雨臣抬头看着他笑。
“别勾我。”
解雨臣不置可否,低下头继续吃饭,只是笑的更狡黠了。
黑瞎子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和他说了齐八爷算的卦象。
他对这些事情并不感到意外,但是他问黑瞎子“我的宿命就是为九门牺牲,那你的呢?”
黑瞎子看着他大笑说“我的宿命就是陪你为九门牺牲。”
黑瞎子觉得他这个小辈很有意思,解雨臣觉得这个不算齐家的齐家人很有意思。大概就是这两句话将他们死死的绑在了一起。
他们的感情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味的,解雨臣已经追溯不到源头了,黑瞎子的出现让他的生活开始变的有趣起来。
他们在很多事情上都保持着同样的态度和选择,黑瞎子会教他如何去愉悦的生活,去放过自己。他想灵魂契合的人总是会在对方身上付出感情,所以解雨臣丝毫不意外自己对黑瞎子的感情。
但是他的先生似乎总是逃避这种感情,或许是因为长生让他对身边的人情感障碍,又或许是不知道尽头的生命让他不敢随便的将自己喜欢的人拉进深渊里面。
解雨臣并不在乎这些,他规规矩矩地做了解家的当家几十年,他学着放过自己不再去纠结这些,偶尔的离经叛道也还不错。
解雨臣这么想着,就看到黑瞎子扫着身上的雪走了进来。
“怎么又回来了?”
解雨臣裹了裹身上的毛毯问他怎么站那么远。
“身上有寒气怕你着凉。”
“不是因为怕我闻到烟味吗?”解雨臣抬头看着他。
黑瞎子闻了闻自己衣服上的味道“很重吗?”
解雨臣点点头,想让他少抽点还没开口黑瞎子就已经开始为自己找补了“解老板,你对我的要求太高了,你不能要求我做一个无欲无求的人。”
他失笑,对他招招手让黑瞎子走近他,男人想了想脱了外套放在一边,漏出了里面黑色的高领毛衣,确定身上没有那么重的冷气后才走过去。
解雨臣半躺在沙发上,黑瞎子靠近他,他伸手拽住他黑色毛衣上悬空的项链,让两人的距离更近。
随后他又伸出两只手去揽住他的脖子,淡淡的烟草味还是扑面而来,他也不在意了把头靠在他肩膀上。
“先生,我对你的要求只有活着,和爱我。”
黑瞎子一笑“你知道的我们的命是绑在一起的。”
“那爱我呢?”他又问
“我以为花儿爷会更喜欢这种暧昧。”
黑瞎子一边说一边轻轻搂住他的腰,他知道逃避解决不了问题,解雨臣太理智了,偶尔的放纵并不会影响什么。
他还没反应过来,解雨臣已经拉着他的手将他压在了沙发上,黑瞎子下意识的又另一只手护住他的腰怕他掉到地上。
“花儿爷这是准备强……”
剩下的话被解雨臣用嘴堵住,这是他们第一次接吻,屋子里静的出奇,只有屋外雪压枝头和他们心跳的声音。
黑瞎子以为他已经准备很久了,直到感受到解雨臣剧烈的心跳声他才笑着按住他的头加深了这个吻。
解雨臣并没有那么熟练,他被黑瞎子吻的喘不过气,脑子空白的时候身体已经先做出反应给了他一拳。
“哎呦,咳咳咳。”黑瞎子松开他,一手护着他的背,一手揉了揉自己被打的胸口。
解雨臣大口的喘着气,缓过来后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拉着他往屋里走。
黑瞎子还惦记着他过度劳累,只做了一次就抱着已经舒服到睡去的解老板去洗澡。
松懈下来后他连基本的防备都没有了,安安静静的任由他先生摆弄他。
早上醒来时屋外已经雪茫茫的一片了,解雨臣蒙住眼睛缓了一会才看到黑瞎子躺在他身边用他的手机和吴邪聊天。
黑瞎子看他醒来带着墨镜对他笑了笑,然后放下手机问他“要聊聊吗?”
解雨臣微微起身,全身酸痛但是还在可以接受的范围,黑瞎子给他拿了一个枕头垫在腰后面。
“聊什么?”他问。
“聊聊奇门八算?”黑瞎子伸手拿起床头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让他们的交流不会太显的枯燥。
“我以为在一晚上的床事后,你会和我聊聊你的技术怎么样。”解雨臣知道他并不是想聊奇门八算,而是想聊那个小孩起出来的卦象,但是他并不想聊这个话题。
“这个问题还用问吗?”黑瞎子挑挑眉。
解雨臣骂他真够自恋的,又拿起自己的手机看他和吴邪的聊天记录。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解雨臣摇了摇手机,转身起床洗漱。
黑瞎子跟着他起床,自觉的去厨房准备早餐,考虑到昨天晚上的激战,他做了清淡一点的粥。
吃完早饭两人又一起去了堂口确定没有什么大问题才在中午的时候回了家。
解雨臣又在研究那件嫁衣,黑瞎子打开一点窗户,让冷风吹进来。
“解雨臣,放松点,还没到那步。”
解雨臣抬头看向窗外,冷风让他的大脑稍微清醒一点,他转头去看黑瞎子再次拽住他的项链亲了上去。
黑瞎子一愣,还是抱着他回应。
良久过后解雨臣才松开他,他靠在窗边笑着说“很像生离死别,我死了你会哭吗?”
但是黑瞎子出现了,他那个时候就想真好,有人陪我一起等待死亡了。他内心还是想要一个人陪他,幸好先生的出现让他注定好的结局在过程中出现了一丝阳光。
“解雨臣,不要害怕,我会陪你一起赴死。”黑瞎子有些看不清眼前的人,他靠着直觉轻轻抱住他。
在他漫长的岁月里,黑瞎子经常想起齐八爷算的卦,千禧年前他从来不把这个卦象的希望寄托在另外一个人身上。
他一个人浑浑噩噩的过了好久,别人给钱雇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他不知道他在九门里面的意义是什么,好像就只是为了那个卦象活着。直到解雨臣出现,他当时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在心里想真好看啊。
屋外大雪漫天,一切似乎都无关紧要了。
他和先生在一起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改了三遍了,真敏感
彩蛋是2k的亡妻回忆录,和原文没有任何关系,一个小糖果换一个把大刀的姐夫日记谨慎开启。
“哥,咱们什么时候能见到吴小佛爷啊?”几个看起来甚是青涩的小年轻围着一个刀疤脸。
刀疤抬了抬眉,“这么心急?你有什么大事要见我们小三爷?”
几个小年轻瞬间眼力冒着光,“到也没事,就是道上都说吴邪佛爷智多近妖,心思缜密,那个被九门认为不可战胜的汪家,吴邪佛爷直接攻进去炸了人家老巢,我们兄弟几个佩服得很,总想着什么时候有机会能一睹真容嘿嘿。”
“哼,算你们有点觉悟,一颗心稳稳待着吧,好好办事,有的是机会见到小三爷。现在先去找黎七爷报个道。”
小年轻们点头称是,忽然一个人疾奔过来,和他们迎面相撞,刀疤忙扶住他。
那人急促地说了...
那人急促地说了一句,“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别说见过我!”
说完就又立即跑远。
一个穿背心的小年轻蹙着眉头问,“刀疤哥,他谁啊?这么冒冒失失的,在小三爷的地盘也这么不规矩!”
刀疤斜睨了他一眼,幽幽说道,“他那就是小三爷。”
背心满脸震惊,和其他几人面面相觑。
“小天真你别跑!敢做不敢当,胖爷我这次非得好好教训你!”胖子气势汹汹地从后面杀来。
看到旁边站着的几人,问道,“你们小三爷人呢?”
刀疤不动声色,几个小年轻却不行,他们没受过训练,虽然不答话,但眼神都瞟向了同一个地方。
胖子顿时明白,立即动身奔过去。
过了半天,才有一个人缓缓问了句,“刚刚那个拿鸡毛掸子的,就是王胖爷?”
刀疤镇定自若地点点头。
唉,小三爷这次,又得遭罪了!
等胖爷赶到的时候,吴邪已经被张起灵像拎小鸡仔一样的捉住,把人轻轻放在凳子上后,张起灵就掌心朝上伸向了吴邪。
吴邪知道张起灵是在让他拿出剩余的烟。
吴邪心里有苦说不出,他根本没抽烟!
今儿个道上的朋友见到他,客套着就给他递了根烟,他也不好推辞,就接了过来,想着装模作样地假装抽一口就丢,结果还没点上火,胖子就从旁边就跳了出来,还嚷嚷着,
“小天真,你竟敢背着我们抽烟,可算被我逮到了!”
现在看张起灵的样子,就是已经信了胖子的话,他再狡辩也没用了。
“哟,乖徒儿,怎么这样蔫了吧唧的,又惹出什么祸事来了?哎,哑巴,你别这么严肃,就算他闯了啥大祸,又有什么是我们不能摆平的?”黑瞎子从墙上跳下来,笑嘻嘻地看向吴邪。
“天真他偷偷抽烟!这可不能原谅!”吴邪还没开口,胖子就大声报出了吴邪的罪行。
“你说什么?”刚处理完堂口的黎簇一进门就听到胖子喊这一句,立即皱起了眉头,“吴邪你真有病!”
黑瞎子听了也立即收起了玩乐的表情,靠近了吴邪。
吴邪看着这几尊大佛,心里不由得叫苦,这死胖子像个大喇叭似的,直接没的说成有的。
黑瞎子可不等吴邪说话,直接就上手伸进了人的衣兜,搜查了起来,每一寸细节都不放过,半公半私地揩了几把油。
确认身上确实没烟之后,才又恢复那副笑嘻嘻的表情。
“乖徒儿,这次学乖了哈,没把烟藏身上了。不过嘛,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说着就要伸手去搂吴邪的腰,黎簇立刻挡在前面。不过两人都没有张起灵出手快,他一只手斜劈挡掉黑瞎子,另一只手已将人抱起,快步走上楼。
黑瞎子笑意渐收,“哑巴……真是有些心急啊。”语气到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
黎簇一拳砸到桌上,冷哼着,“你不也一样?”
两人都没再说话,静静盯着吴邪被抗走的方向。
房间里,吴邪睁着狗狗眼求饶,“小哥!,小哥~,胖子都是瞎说的,我根本没有抽烟,小哥你……嘶”
张起灵咬住了他的嘴巴,随后渐渐后移,又吻住了耳唇。
“有烟味。”张起灵平静的声音与此时暧|昧的氛围有些格格不入。
吴邪正想再出口辩解,身上的痛感已经传来,张了张口,只能发出一个个单一的音节。
张起灵很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是今日他有些惩罚吴邪的意味,力道便有些重了。
第二日吴邪将将醒来,抬眼看到的却是黎簇,此时正一脸嫌弃地端着饭站在床边。
吴邪有些疑惑,小哥去哪了?
“别找了!他一大早就出去了,说是要给你找什么草药。我就上来看看你饿死了没有?”
黎簇没好气地将舀了一勺汤喂到吴邪嘴边。
吴邪毫不客气地一口咬住,坐起身来。此刻他全是赤|裸,下半身有被子盖住,上半身却是完完整整漏了出来。
黎簇看着吴邪满身的痕迹,一股无名火腾地窜起来,将碗重重地放在床头边,就怒气冲冲地往外走去,
“吴邪你有病吧?下次再偷偷抽烟就直接死了吧!别整天赖在堂口里碍我的眼!”
吴邪被吼得莫名其妙,低头看了看自己才反应过来。
这家伙是吃醋了啊,差点以为吃了枪药呢。
吴邪磨蹭着起身,白天在堂口里四处逛逛,看黎簇摆着铺教训人,晚上美滋滋地享用胖子炒的、闷油瓶从山里下来的野味。
黑瞎子可学聪明了,这次吴邪刚一放下筷子,就黏糊糊地贴上去说要一起散散步,愣是不给别人半点机会。
不过黎簇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心里甚是烦躁,今日出手又慢了,那明日就加倍要回来!
可苦了吴邪在堂口里一段日子,因为胖子一句“天真偷偷抽烟!”,使得三人用这个作借口,轮着折腾自己。
吴邪是在受不了了,躲开几人的视线,溜去找了王盟,“盟盟,我对你好吗?”
王盟被吓得不知所措,随后焦急道,“老板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你又要下斗吗?”
“还有老板,你走路的姿势怎么这么奇怪?发生什么事了吗?”
吴邪摆摆手,“如果你还想要下个月的工资,现在就给订一张去北京的机票。”